「ㄚ头,最近你就留在这帮我,别去焰那了。待会儿你先帮我把这篮水果拿去给炙,再帮我把小宠带回来,我想清一下厨房。」陈妈指着桌上的藤篮微笑道,「你顺便将你刚才做的小点心带一些过去,最近那孩子似乎对你的厨艺颇有好评。」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是我做的。」李洛心为陈妈的窃喜无奈,也为不用去黑焰那儿无来由地松了一大口气,没心情理会陈妈的一头热。
「你知道下个月岛上有个建岛庆典吗?」陈妈清好流理台,乾渴地倒水喝着。
昨晚焰会盛怒如冰霜,可能是因为当初他为了她,百般忍耐地让洛心进了门,干扰他的生活,结果发现洛心的背景全然不是那麽一回事,觉得受骗而怒气大发。那孩子对洛心原本就存有成见,这下子他绝不可能见容於她。唉!都怪她昨儿个兴奋过了头,没想到这一层,才会一古脑地全盘托出。
看样子她还是先让洛心避避风头好了。焰的怒气一向来去如风,待会儿她得打电话叫欢欢过去找他聊天,看藉由爱的力量能不能给除他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怒气,再想法子安置洛心。总之,炙那边已渐渐松懈,洛心应该也要适度地接近他了。下个月的庆典,焰的女伴按往例是他的心上人欢欢;而炙呢?方圆百里之内找不到比洛心更适合他的女孩,他怕是别无选择了。
「知道,来之前小舞姊曾告诉过我。」每当陈妈脸上出现这种别具企图的笑容时,她就知道不能说太多,以免造成她的误解。
最近陈妈太过积极制造机会想让她和黑炙哥独处一室,都被她巧妙地避开了。陈妈一厢情愿地扮演红娘,认定她似的态度教她十分担忧。原以为只要闪远一点,应该不会被殃及,她也可以优游自在地浏览黑岛明媚的好山好水;可是自从长老们一个个有意无意暗示她,他们有多期望见到她和黑炙哥白首偕老後,那股无形的压力便逐渐形成。然後是黑伯伯尽地主之谊秘密召见她,让她感到事态严重;再则是陈妈常常不经意想撮合他们,加速事情的严重性;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昨天那个火热又似温存的吻,打乱了她平静的思绪。这会儿她已经考虑遁逃了。
「与会的嘉宾都得携伴,而且得盛装赴宴,这个你知道吧!」陈蚂慢慢切入重点,唤回心不在焉的人儿。
「嗯。」她提起水果想藉机离开,却被越说越开心的陈妈拉住。
「我实在忍不住了。洛心,偷偷告诉你一件大事,」陈妈掩不住得意的笑,已经当她是自己的亲人。「这件事比庆典更让人兴奋、高兴。」
「什麽事?」她好像很快乐。李洛心不自觉地随她笑着。
「焰昨晚告诉我他的心上人是欢欢。」陈妈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边低喃。
「他亲口说的?」李洛心只理会讶异,不理心扉突来的刺痛。他不像那种会将这种事到处宣扬的人,黑焰哥太鄙视女人,不可能自掴耳光。会不会是陈妈会错意?
她一直知道杨欢是黑焰哥所选择的女伴,而且长此以往也都是她。她看得出来他们相处得极为融洽,两人热络得像哥儿们,没有一丝男女情爱在头。可能吗?看陈妈笃定的样子,莫非她真看走眼了?
「焰怎麽可能告诉我,他是被我套出来的。」陈妈飞扬的老脸为自己的聪慧乐不可支。「你留在这儿帮我准备庆典用的东西,刚好让那小俩口有机会亲近亲近。」一举两得!每年庆典一到,她便忙得团团转,无暇帮那两个孩子整理家务,这点他们也都知道,临时调回洛心,相信炙也不会怀疑才对。
「真的吗?」如果是套出的,那就有可能。可恶,他既然喜欢杨欢,又干嘛夺人初吻?他高兴吻就吻哪!李洛心火大极了。那个下三滥的自大狂只是在调戏她而已,害她心慌意乱的以为┅┅可恶,早知道猪牵到北京也不会变成牛的。「陈妈,我去黑炙哥那了。」她理那个猪猡做什麽,还为他做牛做马。
李洛心板着脸夺门而出,将陈妈的呼唤远远抛在脑後。她刻意绕远路,踩在沙滩上,闷着头往前冲,想整理好心情再上黑炙家,不料却撞上一堵强硬而结实的水泥墙,整个人因冲力太大而弹倒在地。
「你去哪?」黑焰喉咙因过度嘶喊而声音沙哑破碎。他双手叉在口袋,堵在路中间,无动於衷地冷眼看她被撞倒,水果散落一地,表情阴寒,整个人冷得像尊石雕。
「你管我。」李洛心一见是他,忍不住冲口而出,心湖仍滚滚地沸腾着。
「露出本性了。」他阴郁地扯了个难看的表情,「千金小姐。」
蹲跪在地上捡水果的李洛心,呆愕地顿住动作。他知道她的一切了。
「再给我装那种懵懂无知的表情试试看。」他要知道她是不是连这个都在骗他?如果是,她就该死了。
知道了又怎麽样?李洛心斗志昂扬地仰头回瞪他,那可爱的圆脸依旧轻柔,粉颊依然妩媚,清香依旧动人,只是柔弱、我见犹怜的气质转瞬间改变了,变得明亮又坚毅。她的明显转变煞沉了黑焰已带阴冷的俊脸,他紧紧握住蠢动的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掉她挑衅的表情。
她居然连个性都是伪装的,她到底还有什麽没骗他?她那什麽救鸟、手磨破、身体不适、不会游泳┅┅装得像个随时会昏倒的女人,难道都是预设的骗局,全是为了接近炙而设计的。他干嘛天真的以为她不想成为炙的女人,干嘛笨得希望她只是被赶鸭子上架,不是心甘情愿。她分明是乐在其中,一心一意想嫁给炙。
「妈的,富家千金当烦了,想试试服侍人的滋味如何,是吗?你是发浪还是无聊,捉弄人很好玩吗?」他被她撞疼的心剧烈抽痛。「你谁不耍,偏偏耍我,连姑妈也骗。」
发浪?这辈子她头一次被骂这种难听的字眼,而且是从最没有权利这麽骂她的人口中骂出的,那让她难以忍受。
「好,摊牌好了。我绝对不柔弱,自始至终没怕过你,说话结巴是为了气你,摔坏模型是故意的,身子不适只是藉口,小宠也是我算好时间放上去,先爬在枝干上做样子,只为了愚弄你。我不仅会游泳,而且泳技好得可以进军奥运!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跟你一样,对自己的性别拥有相当程度的优越感,非常大女人。」她气颤着身子,边说边捡水果,全部拾回後,她愤然起身越过他。
黑焰僵怒地横跨一步,再次档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怎样发浪都不该牵扯到我这来,既然你那麽会装,那就继续装下去。你的炙后位子还在等着你,为了这个,你不是连颜面、自尊都可以不顾了。」他冰冰凉凉的话泛着或多或少的酸意。
「你最好祈祷我不会成为你的嫂子。为了让你日夜看到我,延续我烦人的乐趣,我正打算尽力地勾引黑炙哥,必要时发浪的献身也在所不辞。」她气得口不择言。他凭什麽质问她?就算她有所隐瞒,那也是她的事,她并没有认真去设计过他什麽,一切纯属巧合。她还没跟他算他偷走她初吻的事,他居然敢┅┅
「你打算从现在补回浪费在我那的时间?」他压抑不住怒气了。这个方向是通往炙的屋子,她一大早想去炙那儿,除非她先踩过他的尸体,不然别想!谁不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
「你以为我会客气?」她难看地凛着脸,绕过他。
「给我站住。」他扯住她的手肘,僵硬地将她往回拖。「我还没算完帐,你就想走?没那麽简单。等我算完帐後,你想怎样我都随你。」他嘶扯着几乎无声的喉咙,头渐渐发沉,身子逐渐冰冷。
她被他粗蛮的行为惹得勃然大怒,生气地狠踢他的膝盖骨,待他猝不及防略松开手後,转身便死命地跑开。
黑焰没时间揉他发痛的膝盖,跳起来放腿狂奔,速度之快直媲美蓄势而发的美洲豹,不一会儿就追到前面速度虽快却略逊一筹的羚羊。他几次伸手要抓她,被她矫捷地闪过後,恼怒地乾脆一跃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姿扑向她,牢牢、密密地将她钉在沙地上,随即因体力不支瘫在她身上。
好热。李洛心本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体温异於寻常,压住她後就此瘫着,一动也不动。她努力地抽出被压住的右手,探了探他窝在她右肩胛骨的头颅。
黑焰一夜无眠,不仅喉咙吼得发乾、发疼,身子发冷,就连头也像有千百斤重。当李洛心那凉凉的小手探着他的额头时,那股异样的沁凉和感受又不受欢迎地回来了,他裂了好几道伤痕的心又再次被那股莫名的甜美扯得乱七八糟。
发高烧了!李洛心被他额头上的高温吓着。
「起来。」她着急地推推他。他这麽重,根本不是她所能推得开的。
「我喜欢这样趴着不行吗?」身子极度不适,再加上被她这一刺激,他的情绪坏到最高点。
「我不喜欢这样被压着,可以吧!」她辛辣地回嘴,用力推他。
「我要压你是你的荣幸。」他勉强仰起头,瞪着她大吼,吼完又不支地瘫回原位。原来她不是没脾气的洋女圭女圭,妈的,一想到她的伪装全是为了炙,他就非常不爽。天杀的,刚被她撞痛的心又隐隐抽搐了。
他说话从不知道要修饰的吗?真难听。若不是不曾见他这麽虚弱过,她早把他踹到天涯海角去了。李洛心忍着气,念在他曾经照顾过她的份上,不想和他一般计较。
「现在没时间和你讨论你的沙猪论点了。我想你不希望让人看见你虚弱地压着『女孩子』吧!等会儿若是长老们或者其他闲杂人等不小心经过这,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你的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她悻悻地讥讽。
「怕的人是你吧!你怕炙知道了会不要你?」他缓缓地撑起头,哪管他头晕还是目眩。只想看她回答时的表情。如果她敢给他脸红或面带羞涩,他会就地劈死她,一了百了。
「随你怎麽说,我的事与君无关。」她脸不红气不喘,恼怒地推着他。「你要是没力气爬起来,可以告诉我,我想我可以看在陈妈的份上扶你一把。」
黑焰如她所料的,一跳而起。「见鬼的,我才不用女人扶。」与他无关?从她进他的房子开始,就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了。
「很好,我乐得轻松。」李洛心悠哉地蹲着捡拾散落一地的水果。这些水果得带回去洗一洗,再送去给黑炙哥了。
黑焰悒郁难平地看她轻巧的身子。「现在几点了,你还待在这干什麽?」她敢欺骗他,就得承担後果。他会让她忙得昏天暗日,没法子去勾引炙。妈的,想到就呕,他为什麽这麽窝囊地觉得她连生起气的模样也一样很迷人。
「陈妈已解除我的职务,让我专心接近黑炙哥。」她漫不经心地哼着。「懊恼吧!你没法子整我了。」谁不知道他心肠狭小,想算计什麽,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磨破她的手。何况陈妈为了成就他的好事,特意遣开她,怕有无关的第三者在场,他和杨欢无法亲亲密密,这个天字号沙猪无法讨得美人归。她能不顺遂她老人家的心愿,鼻子模模走人吗?
「哪有这麽简单,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当成什麽了?!」他克制不住地大吼,满天金星教他这麽用力一嚷,全部在他眼前飞舞着。黑焰发现他极为不适的身子已有摇晃迹象。
「就是这麽简单,有问题你去找陈妈。」她抬头厌烦、轻蔑地吐着舌头,一翻白眼,却见他黝黑的脸庞白得骇人,强健的身子又不住地微晃着。她不自觉抛却所有的不悦,犹有怒意的小脸泛出担心。
「你┅┅」气急攻心的他,差点因站不稳而跌倒。为免失了面子,他猛然蹲急喘着,喉咙似火在焚烧般的疼痛。妈的,这个笨女人,给她点颜色,她就开起染房来了。
「暂时休兵。」李洛心顾不得其他,赶紧比了个T字,快步地移到他身边,拉起他。在他凶狠地欲开口前,先抢了白,「我不要趁人不备打胜仗,那样蠃得不怎麽光彩。」
她的粉脸又影响他的心情了。黑焰没有拒绝她伸出的援手,他依偎着她,将大半的重量交给她,让她去承受。光是想到她以他为先,忘记了炙,他那颗因怨怼而破裂的心便飘飘然。
「笨女人,我告诉你,咳┅┅咳┅┅我不是走不动,也不是身体不适,只是配合你的脚步和接近我的意愿而已。」他咳了几声,低嗄地申明。
「声音破得那麽彻底还逞强,你这种粗嗄的声音比鸟鸦叫还难听。」她好气又好笑地搀着他。死要面子的笨瓜!「纵然是感冒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粗成这样,你不会唱了一晚的卡拉OK吧?」
黑焰的身子一凛,脸也跟着绷紧。
「关你屁事!」他才不会告诉她,他在海边咒骂她一整夜,生了一整晚的气。那会让她以为他很重视她,被她伤害了。
「你别出声吓人了。」李洛心皱着鼻子,不以为忤地搂紧他的腰,搀着他走,「这种病恹恹的声音,一点威吓力也没有,逊毙了。」他真的很强壮,是座很温暖的堡垒,可惜这座堡垒名草有主了。
「妈的,你给我闭嘴。」看她伶牙俐齿的模样,不禁令他想到她的伪装和她的目的。黑焰心中不觉有气。
「偏不!嘴巴是我的,我偏要气你、损你,偏喜欢落井下石。」就是这份倔强的蛮横让人心折,她喜欢他生龙活虎地大声咆哮,极不喜欢这样虚弱的他。「没力气大吼大叫了吧!被女人损的滋味如何,不好受对不对?告诉你,别看轻女人,老是鄙视我们这种优等性别,现在若不是我,你早就难看的昏倒在那了。」她痛快地揶揄。
她含嗔带笑的可爱容颜揪紧了他的心。黑焰缩紧搁在她颈背的手肘,听出她戏谑的声音有几分不可错认的关心,怒气自动褪了几许,阴郁的心情逐渐有些好转。
「这麽大的个头,说感冒就感冒,外强中乾,真没用。」李洛心损得有些不亦乐乎。
「你的肚子痛好啦!罗罗唆唆个不停。」他忍不住没好气地堵她一句。
李洛心张口结舌地愕了一会儿,飞霞悄然扑红了脸,她意带恼怒又似娇羞地别开头。这个恶棍,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女人的秘密比她还磊落大方。
黑焰早料到她会如此,却在见过她的真性情後,再见到这份娇羞,有种无法说出的释然和心悸。她的羞赧因他而起,这让他有些微的满足。
「怎麽不说了,再说啊!」她还是那麽地香、那麽地诱人。黑焰放任沉重的头轻倚着她的,不再压抑地嗅着那份不曾改变的香甜,一任粉香徐徐,快他义愤填膺的心跳。他收紧手臂,突然间想抓她到天涯海角,避开炙。
「鲁男子。」李洛心没推开他的亲近,生气地骂道。
她娇俏的模样逗得黑焰朗声大笑。他那沙沙哑哑、破破粗粗的笑声,除了骄宠和心动外,尚多了一股特别的情感在头,那是春天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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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了?」黑焰跷高腿坐在桌子後面,粗嗄、低沉的破嗓子蕴藏了无比的怒气。还不回来,她跑到哪去了?
「是的。」杨索平静无波的面容小小地搐动着,算是对主子异常冰冷的反常态度感到不解。
「你还知道什麽我所不知道的?」他暴怒地踹动厚重的桧木书桌。
「洛心小姐,二十一岁,身高一百五十九公分,体重四十八公斤,是美术系准毕业生。柔道二段,是上一届日本女子国际武术大赛的季军,也是炙帝的准新──」杨索对他的举动投以一瞥鸿视。
「停!」他不要再听那个什麽见鬼的九成九机率。没想到她不仅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女圭女圭,手脚还该死的俐落得很。天杀的女人!居然无耻的利用他。妈的,好想睡,药力发作了。她怎麽还不回来┅┅
「我曾经提醒过少爷,有关洛心小姐的身分。」杨索以不卑不亢的口吻说道。
经他这一提,黑焰马上联想到他所谓的提醒。天杀的,他只强调那笨女人是小姐,谁知道那是什麽鬼提醒。
「能不能拜托你,下次有什麽重要的发现就明说,不要拐弯抹角?」他乾裂的声音粗得连他自己也受不了。
「我以为那对少爷来说并不重要。」杨索平铺直述,淡漠的声音未因他突生的怒气而见稍弱。「少爷身体不适,请回床上休息。」
黑焰牙咬得吱吱响,非常努力地隐忍住满腔欲爆的熔岩。他哪睡得着,那个笨女人一扶他回来,请来了医生和杨索就不见人,八成去炙那儿了。他要去抓她回来,顺便警告炙┅┅
「炙知不知道她的身分?」他突然犀利地绽放锐光。炙不会这麽没道义吧!
「炙少爷在洛心小姐抵达的隔天就知道了。」
「他知不知道那笨女人是他那堆待选的女人之一?」他发现他无法吐出「新娘」这两个字,那会刺痛他痛得已经不能再痛的心。
「在洛心小姐拿到红妆帖那一天才知道。」杨索保持平淡得没有任何波纹的音律,克尽职责地报告着。
「她什麽时候拿到帖子的?」他的心情坏到无法形容,连炙也瞒着他。
「救鸟那天。」杨索知无不答。
就是她耍得他团团转那天!他妈的。
「你什麽都知道,却什麽都没说?!」黑焰不可思议地吼道,把一部分怒气丢给他。有一天他会和冷静沉稳的杨索干上一架,而且那天很快就会来临,如果他烦郁的心情没得到纾解,那个笨女人再不出现,就会很快。
「少爷没问。」杨索理所当然地答,态度沉着。
「还有什麽是我应该知道,而你没说的。」他极力克制自己。忍着点,这种仆人八成是老头派来折磨他的。
「洛心小姐之所以到岛上来,是小舞小姐授的意。」
连阙舞雨也有分?!妈的,岛上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最後再告诉我一件事,那个笨女人有没有说她不回来?」他迟早会被杨索气昏。
「没有。」一样的音波和沉着,不疾不徐地响起。
「好,你可以滚了。」他的火气突兀地因他的回答降了稍许。
「哥┅┅焰王。」杨欢神色慌张地从一楼喊上二楼书房。
「欢欢,天塌了吗?」黑焰出声将她引进房。
「李┅┅李洛心溺水,被炙帝救了。」杨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又在骗人了。」黑焰沉了脸,大咒着。她居然将他这个病人丢在一旁,想尽办法接近炙,一刻也不浪费。
杨欢见他按兵不动,又不明所以地咒骂着,不禁有些纳闷地望着杨索。
「根据资料显示,洛心小姐是标准的旱鸭子,不谙水性。」杨索淡淡地补充。
「什麽?!天杀的,你怎麽不早说。」黑焰脸色倏地刷白,以惊人的气势怒跳了起来,猛往外冲。那笨女人,她到底要吓破他几次胆才够?
「你不是说他身子虚弱?」杨欢要笑不笑地瞅着窗外。
「洛心小姐可以使他强壮。」杨索意喻深远地回答。
杨欢放声大笑,附和地猛点头。「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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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焰像阵旋风似地卷进陈妈家,直觉的想冲上楼,却被笑嘻嘻的陈妈挡着。
「姑妈,让开。」他焦急地说。
「炙在上头,你别上去。」她眉开眼笑,净顾着为这突来的进展鬲兴,压根儿没去注意到黑焰脸上的担心。「刚才他抱她回来的时候,好像很担心。」陈妈将她所看到的僵硬,美化为关心,乐得合不拢嘴。
「炙在上头做什麽?」黑焰醋酸满怀,生气地排开她想上楼,陈妈却紧抓着他不放。
「他刚刚亲了她,现在理所当然在照顾她。」虽然口对口人工呼吸只是急救的必要过程,然而炙肯这麽做,表示他多少有些在意她了。
「炙亲┅┅亲了她?!」他含着怒气大力推开她,冲上栖,撞开房门直冲到李洛心的床边,揪住炙。「你给我亲了她?!」
「给你亲了她,是什麽意思?」黑炙冷冷地瞧着莫名其妙的弟弟。
随後跟来的陈妈也被他莫名的怒气弄得一头雾水。
黑焰见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猛然察觉到方才的失态,强抑下怒火,放下揪着黑炙的手。他死都不会让他们知道他对李洛心的占有欲,不然他们会看不起他。
「我的意思是,你怎麽亲女人,你不是一向鄙视她们?」他硬生生吞下怨恨,佯装若无其事地瞄了眼脸色雪白的李洛心。一见她不省人事地躺在那,他的心不经意地又抽痛了好几下。
「姑妈这麽告诉你的?」黑炙阴森地瞥着陈妈。「你把人工呼吸说成这样,在打什麽鬼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不管你打完电话了没,我要回去了。」他临去前,颇富深意地看了浑然不觉的黑焰一眼,阴幽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是印证了什麽才离开。
「她怎麽这麽笨。」忍着妒意,他刻意背向陈妈释放感情,深邃的眸子带了几评温柔,心疼地看着李洛心失去粉色的小脸。
不管是不是人工呼吸,炙的唇都碰了她的。真教人抓狂,这个笨女人若知道炙这麽做,铁定会高兴死。黑焰凝着脸,又妒又怒地凝视她。
「还不是为了救小物。」陈妈感叹着,「小娜说洛心不知道小物会游泳,见它冲进海吓了一大跳,忘了白己不会游泳也跟着冲了过去,结果小物没事,她反而溺水了。还好炙正好在那,不然这丫头就┅┅」
「真是白痴得没话说。」黑焰恼怒不已,不愿去想那种失去她的可能性。
「焰,别这麽说洛心。」陈妈听不出他的焦心,将他的责备和昨晚他勃发的怒气联想在块。「洛心特地熬了一锅海鲜粥,说你身子虚,吃粥比较入口。难得这孩子这麽善解人意,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粥呢?」这个笨蛋,就不会自己小心点,不会游泳还告诉他她的泳技好得可以进军奥运,简直白痴得可以。
「为了救小物而打翻了。」陈妈为他声音中的渴望不解。「你肚子饿了吗?走,洛心喝了几口海水,身子很弱,我们别打扰她睡觉。到楼下去,姑妈煮粥给你吃。」
早晚将小物烤来吃。黑焰拖过椅子,虚软地瘫着。「我没力气,先休息会儿再下去。姑妈,你那种眼神好像我突然变成耶稣了。你可别误会,我是担心小物才来的,小物呢?」他以极不屑的口吻转移她的注意力。
「在下面吧。刚才一阵忙乱倒把它给忘了,我等会儿下去找找看,你身子不好就顺便帮我看一下洛心好了。」陈妈见他脸色不好,不疑有他,轻巧地下楼找猪去。
黑焰等她离开才趴近李洛心,轻轻地掐着她,想将原属於她的红润掐回她脸上。
「喂,笨女人,起来。」他得看她醒来,才吃得下东西。
李洛心咳了几声,在他执着的骚扰下不胜其烦,只好悠悠转醒,不甚有力地打量四周。咦,这不是她的房间吗?有人救了她,还是┅┅她记得她痛苦的在水
挣扎,拚了命挥动四肢想活命,结果却一直往下沉,再来她就不记得了。
「喂,醒了吗?」黑焰吁了一口气,有些安心地追着她游移的视线跑。
「你┅┅咳┅┅怎麽会在这?」他不会病入膏肓,也跟着翘辫子了吧?黄泉路上有他为伴,岂不烦死?
「告诉我,你做这种白痴举动的目的何在?」该不会是因为炙在那吧?她知道炙不会见死不救,才毅然决然跳下去救小物。
自从知道她欺骗了他以後,他发现他无法不去臆测她做每件事背後有何动机,她实在太会装,也太让人火大了。
原来她真的还活着。
「咳┅┅咳┅┅救小物啊!」李洛心咳得好辛苦。
黑焰见状,再也无法坐视她的痛苦,只好将她抓起,以难能可贵的轻柔帮她拍着背。她咳得小脸都红了。
「为了救小物,值得你豁出性命?」他咬牙切齿,不太相信她的说词。
李洛心为他的轻柔诧异,讷讷地拂着头发,藉以思索他超月兑常轨的行为模式。
「还是你看炙在那边,想藉以博得他的注意力?」他以自己不承认的嫉妒讽刺着。
还没归纳出结论,她就被他的暗示惹恼了。
「你干嘛用那种鄙视人的口气质问我,是你说若小物有个三长两短不会放过我的。与其被你痛宰,我选择搏命为求生机,不行吗?」她对他口中的质疑相当反感。虽然她隐瞒身分和个性在先,有所不对,他也不该没同情心的在她刚从鬼门关前走一回,还没恢复元气之际,对她咄咄逼人吧!
黑焰被她嚅动的红唇慑动心魂,不意又想起炙曾经亲过它们,於是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
「不会游泳就不会游泳,妈的,你为什麽告诉我你的泳技好得可以进军奥运?」他怒不可遏,不知道自己是气她虚掷生命,还是气她的唇被炙给碰了?
「那只不过是目标而已,不行吗?凶什麽凶。」她皱着小脸,气呼呼道。
黑焰恼不过,乾脆吻住她犀利的小嘴,狠狠地尝遍她不平的红唇,只为拭去那层碍眼的痕迹。
又来了,就是这种混乱的感觉弄拧了她的心。蓦然,她想起了杨欢,和陈妈说的话,一股莫名的羞愤流窜过全身,末了化成了庞大的力量,让她得以挣月兑他。
「你不要随便吻我。」她推开他後,恼怒地警告着。两人如仇敌般对峙着。
「以你卑贱的性别和卑鄙的行为,我肯吻你,你要感到荣幸之至。」她拒绝了他,是因为她要的是炙?这个可能的事实重击了黑焰的心。
「你以为你是谁啊?」李洛心手握成拳,为他的轻鄙大怒。
「我是你的上帝。」他阴阴地攫住她的手,用力一带,附在她耳朵破着嗓子大吼。
「对不起,我信的是如来佛祖,不是上帝。」她扯开喉咙,顺势附在他耳旁大嚷,以牙还牙。
「妈的!」黑焰的手痉挛阵阵,简直气疯了。她越来越不怕他了,居然连眨一下眼也没有。
陈妈听到吼声,赶紧冲上楼。一进房,她就看到剑拨弩张的两人,均一脸杀气腾腾。
「焰,你又怎麽了?」陈妈跑过去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护在李洛心前头。焰现在的样子和昨晚简直一个样,又气坏了。
「不要再让她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不然後果自行负责。」他穷其力道狂哮完,即旋身飚了出去。
「洛心,黑焰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害怕,我┅┅」陈妈转身想安抚她,没想到李洛心不仅没有骇着,斗志反而高昂着,一点也不像她以为的那个柔弱的小女孩。
「不要紧,反正他不吼无法过日子。」李洛心无所谓地笑着,充满歉意的看陈妈诧异万分地猛瞧着自己。「陈妈,对不起,其实我并不是你想像中那种软弱的女孩。」她笑得十分淘气,神色自若的容颜,没有以前的颤抖和苍白,看傻了陈妈。
「怎麽会这样?」陈妈愣住了。
「这得从小舞姊骗我签一纸『钓爱合约』谈起┅┅」往後的一个小时,都是李洛心的独白,陈妈只是听着、笑着、点着领,并无任何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