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医院走廊,除了明亮的灯光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一对恋人坐在长凳上,男子的手用力握住女子的,女子不住地小声啜泣着,她看起来无比哀伤,而男子则一直细声的安慰她。
「太好了,他没有事,真的太好了!」女子细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长廊里听来分外清晰。
「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他也要好好的看着悠悠长大,不是吗?」宫震宇不断地安慰自己的妻子。
「震宇,我还不想回家,你愿意陪我再去看看爸爸吗?」虽然还在深切观察室里,但是他们还是可以隔着玻璃看到里面的卓之谦。
「好。」他扶她站了起来,他们已经在医院里待了快一天一夜,可是她却还是了无睡意。
「怎么还不回去?」当看到他们推开病房的门,同样也没有回去的卓母看着他们。「回去吧,这里有我。」
卓雪然只是摇了摇头,她走到防尘玻璃前,看着待在无菌室里的父亲,默默流泪。
宫震宇抿紧唇,他刚想走上前去,就被卓母拦住了。「可以和你谈一谈吗?」同样经历了许多等待煎熬的卓母,此刻看起来却很平静。
宫震宇点了点头,悄然的和她走了出去。
而卓雪然,则是一直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在意身边发生的事。
病房门前,卓母一脸严肃的问:「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会娶我女儿,是因为悠悠,还是因为你爱我的女儿?」
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宫震宇微微一愣。
「如果是为了悠悠,我并不赞同你们的结合,如果是因为你爱我女儿,我会很乐意接受你这个女婿。」卓母的声音依旧平静。
明白了岳母的意思,宫震宇神色严峻。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娶我女儿了吗?」还是平静的声音,这位母亲睑上的表情却让人不容侵犯。
「因为我爱她。」当这句话说出口后,宫震宇的心里彷佛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是他一直以来所建造的心理围墙崩塌的声音吗?
「这样我和她父亲就放心了。」卓母没有再追问,她对自己的女婿笑了笑,就转身走进深切观察室。
站在原地的宫震宇却丝毫没移动。
我爱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的宫震宇,被自己心里的念头给吓坏了。
他知道他说这句话不是为了欺骗卓母,而是他月兑口而出的真心话。他一转身,就看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卓雪然。
虽然苍白着脸,满脸泪痕,可是在他的眼里,她却依然显得清新月兑俗,他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一起离开。
只是心里翻腾的浪涛却一浪高过一浪,「爱」这个字,他竟能那样轻易的说出口,难道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爱上了这个欺骗过他,并且偷生了他孩子的女子?太不可思议了,他甚至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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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雪然不断的看着时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而宫震宇最近已经很少这么晚回来。如果要晚归,他也会事先打电话回来,让悠悠安心。
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忍住想要给他打电话的念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资格给他打电话。
悠悠己经被哄去睡觉,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似乎习惯了身边有他存在,虽然各自占拒着-边位置,但总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而觉得安心。
她又一次看了眼时钟,终于还是拿起电话,拨了他手机的号码。
一直无人接听。她心里有点紧张起来。
还是无人接听,徒然的放下手机,她只能继续等待。
凌晨三点,开门的声音传来,她赶紧跑到玄关,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可是宫震宇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喝醉,身体也没有摇晃。
「回来了。」卓雪然虽然担心,还是露出了笑容。
「这么晚,为什么不睡?」换了鞋,他走进屋子里。
她很想去扶他,可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让她止步。
「你去洗澡,我去帮你端杯蜜茶。」她转身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不用麻烦,我换件衣服还要离开。」
她的脚步微微顿住。「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我要不要出去,和你没关系。」对于她突然的问题,他用很强硬的态度作为回应。
卓雪然愣住了,没想到他说话的语气会突然转变,这几个月他们相处得愈来愈自然,似乎彼此之间的那种紧张感也消失了。
他帮她与父母和好,又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支持……所以不知不觉间,她对他也愈来愈依赖。
今天忽然又听到了他那种冷酷的声音,她有点适应不良,可是就算心里觉得哽咽、难过,她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宫震宇走上楼去,她还是照样替他泡了一杯蜜茶,坐在客厅里等他下楼。
半小时后,冲完澡,换好衣服的宫震宇走了下来。
「喝完这个再走。」她站了起来,看着他。
他冷眼看着她,点了点头。「你也早点去睡,明天一早悠悠就会起来。」
「好。」看他接过杯子,她终于放松的露出了笑容。
「我以后可能会比较忙,所以不一定经常回来,你不必等我。」看到了她的黑眼圈,还有眼里的疲惫,宫震宇补充了一句。
卓雪然的眼里立即涌进一些担心。「那你要注意身体,要不要我炖一些补品什么的?如果你没时间回来,我可以让司机送去公司。」
「不必,不用这么麻烦。」他烦躁的打断她,目光里有种猜不透的深沉。「你的任务只是照顾好悠悠而已,我们是签订了契约的。」
「契约」两个字在她心里刺了一下,于是她很平静的颔首。
「还有……我的事不用你过问,所以以后也不要问我去了哪里、几时回来。」他往玄关走去时,又忽然冷着声音说。
卓雪然再度怔住,她很少询问他这些事,几乎从不干涉,可是他今天突然特地提出来,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
彷佛他在反复的提醒她,她的身分和地位,告诫她不要有任何僭越的行为。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离开。
也许最近在不知不觉间,她真的有做出一些干涉他的行为,也许她自己没发现,可是他感觉到了。
他的提醒也是件好事,让她认清自己的本分,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卓雪然面无表情的转身,她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突然而来的晕眩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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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乖,爸爸今天会早点回去带悠悠出去吃饭,好不好?」
挂上电话,宫震宇蓦地收起亲切的笑容,最近他又恢复了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强硬表情。
近来他似乎除了面对女儿之外,就是这副看起来非常不易亲近的样子。
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他冷静的喊了声进来。
宁思臣是为了与他讨论公事而来,他瞥了一眼自己上司的表情,就先投入到公事的讨论里。
三个小时过后,宁思臣伸了个懒腰,热情的问道:「听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女儿,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从哪里听说的?」他和卓雪然的事一向低调,除了家里人还真没什么人知道。
「我昨天被宫伯父和宫伯母请去吃饭。」宁思臣笑得非常贼。「他们问起了一些你的事,还说最近怎么没见你带妻女回去吃饭,宫伯父很生气,他说以后宫家的事业也不会传给你,他直接传给悠悠算了。」
宫震宇皱起眉头。
「悠悠就是你女儿的名字?怎么样,皮夹里有没有她的照片?我今天跟你回家去吃饭如河?我也应该见一见嫂子……」喋喋不休的宁思臣说了许多话,而宫震宇的脸色则愈来愈难看。
「还有,我看了今天的八卦杂志,怎么又有你和什么小明星的艳史在连载?你不是已经成了已婚男子,死会了吗?不怕嫂子看到了爆发世纪大战?还有,我好像听说嫂子的名字就是卓雪然。」不怕死的男人在哪里都不怕死,就算宫震宇的脸色已经铁青到极点。
「可是不久之前你还告诉我,你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今天早上我给郝强打了个电话,这一次他倒是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宁思臣笑得邪恶。
「如果我现在解雇你,可能会给公司带来许多的负面效应,不过你当时也跟我签订了合约,五年内不能在同性质企业里任职,这一点你还记得吗?」宫震宇眼神一转,反而变得更加沉稳起来。
「你无故解雇我,同样要支付一大笔的违约金。」宁思臣丝毫不惊恐。
「这一点我很明白。」宫震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这是你签的合同副本,上面的条款我还记得很清楚。」
「我说,老板,你真的要解雇我?」看到宫震宇那样镇定的神情,宁思臣也愣了一下。
「我最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私生活,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吗?」只是凛冽的看了一眼,他目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可是我也关心你,如果你真的和卓雪然已经结婚了,那么这些日子,你天天出入夜店和PUB,不觉得有点过分吗?」宁思臣也脸带寒霜,他会成为宫震宇的好友和得力助手绝对不是巧合。
「我只是去喝酒玩乐,以前下了班也这样。」他是公私很分明的人,在公司里一个样子,出了公司就绝对是另外一个样子。
「但以前你是个单身汉,而且是个不婚主义者。」
「我的生活我自己来做主,爱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我。」
两个人针锋相对着。
「好吧,我只是想提醒你,婚姻是需要好好经营的,我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你娶了她,但你就应该负责到底。」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宫震宇沉着的目光里终于浮现一丝不耐烦,他猛地抬眼看着宁思臣。「如果还想保住你的工作,就不要多管闲事。」
宁思臣洒月兑的笑了起来。「我提醒你不要玩火自焚,今天可不是只有一家八卦杂志刊登了你的新闻。」他眼尖的忽然发现公关部整理出来的剪报又放到了宫震宇的手边。
「已经三个多月没有看到这样的剪报了,我本来还想去追求我们公关部那位大美人,以前她每天都忙着替你处理各种小道八卦,我还以为她终于可以歇一歇。」
「宁思臣,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如果你知道分寸,最好立刻出去。」宫震宇的目光斜睨着他手边还没有打开过的档案夹。
「好,我知道了。」举起手,宁思臣摇着头走了出去,别人的事最好少管,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只是他实在太好奇宫震宇与卓雪然之间的事了,要不要给霍东泽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他是宫震宇的好友,可能知道得比他更多。
孩子都有了,可是父母却互不认识?这样的事,可真不多见。
在宁思臣走后,宫震宇翻开了手边的档案夹,里面是今天各种关于他的报导。有财经界的杂志,有IT界的新闻,也有一些介绍他们企业的国外报导……可是最多的还是他的花边新闻,厚厚的好几页。
他一把合上档案夹,这些报纸杂志有多少会被卓雪然看到?他记得她是个很喜欢上网看新闻的人,平时悠悠睡着的时候,她应该多半坐在电脑前。
那么,网路上应该有更多这样的花边消息,她一定已经知道了。
就算她知道,又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要在意呢?本来,他就不需要理会她的想法,现在的他只是恢复自己过去的生活罢了。
没有她和悠悠介入以前,他就是这样生活的。未来,他也会这样生活,不被她和悠悠所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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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缓慢的流逝,一个穿着蓬蓬裙的三岁小女孩一直向门口张望,无心看着眼前的卡通。
「悠悠,爸爸再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小女生的母亲已经不知道安慰了自己的女儿几次。
悠悠小朋友却只是托着腮,非常难过的叹气,她明天就要正式去上幼稚园了,心里还是有着期待和害怕,不知道会遇到怎么样的小朋友和老师。
而且她还有些期待,期待每天早上可以有爸爸和妈妈一起送她去上学。
卓雪然也被悠悠那种期待的心情所感染,她一再看着时钟,其实现在才六点,宫震宇不会这么快到家。
「是爸爸。」就在卓雪然出神的望着时钟时,悠悠已经冲向了大门,就好像她可以听到父亲的脚步声似的。
「悠悠。」果然,大门被人打开了,宫震宇带着愉悦的神情走了进来。
卓雪然稍稍放下了心,虽然他最近很少回家,而且许多时候都是等到悠悠睡着了就出门,然后在半夜里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也不再睡在主卧室里,基本上都在她搬出来的那间卧室里睡觉。
可是他是个好父亲,从来不让悠悠担心和失望。
「爸爸,你看悠悠的书包。明天要带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悠悠拉着他的大手去看她的小书包。
「现在去上幼稚园也要带这么多东西吗?」做父亲的显然没想到会这样,皱了下眉头。
「这都是老师让我们准备的。」卓雪然没有太靠近他们,站在远处说。
「悠悠明天去学校穿什么好?爸爸你陪我一起去选衣服。」小女生拉住父亲的手。
「悠悠,让爸爸去洗澡,妈妈不是跟你一起选好了衣服吗?」卓雪然走上前,想要把悠悠拉开。
「没关系,我陪她去选。」宫震宇却抱起了悠悠。「其实应该陪她出去多买几套新衣服,是我疏忽了。」
「你工作那么忙,而且你太宠爱她了。」卓雪然轻声说,后退了一步。本来,他这些日子就很少回来吃饭。
「爸爸,你这几天都不回来陪悠悠吃饭,悠悠好寂寞。」小丫头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无限依恋。
卓雪然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并不想让悠悠太过依赖宫震宇,总觉得他这些日子是刻意在回避回家。他是不是觉得她们母女是累赘,改变了他原来随性的生活?
她很了解他以前的生活习惯,工作时是完全的投入和严谨;可是在休闲时,却也是放荡不羁。但是现在,他成了父亲,必须要对女儿负责。
看着他们父女上楼,她开始收拾东西,明天悠悠去了幼稚园以后,她就更加空闲了,一个人面对着大屋子,她却无事可做。
她的手提电脑放在靠窗边的小圆桌上,她刚想关机,网页上一个醒目的标题映人眼帘。
其实这样的新闻她这几天经常看到,早已经麻木——不,是一开始就不觉得怎样,那本来就不该是她能放在心上的,也没有放在心上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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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震宇答应了每天早上送女儿上学以后,他就走出了女儿的房间。
有些口渴的他走下楼梯去倒水喝,却发现卓雪然还没有睡,她站在客厅外面的阳台上,正在替植物浇水。
他倒完水,正想走上楼梯时,眼角瞥见了开着的手提电脑。
他的目光好奇的扫过电脑萤幕,这时,卓雪然正好推开了阳台的门,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神注视的地方,或许是心虚,她立即就跑了过来,关上了电脑。
「悠悠睡着了吗?」她仓皇的提问。
「睡着了。」他停下了上楼的步伐,反而转身面对她。
卓雪然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月兑口问道:「等一下还要出去?」
「你希望我出去吗?」喝了口水,他的神情看起来淡漠冷然。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要管你什么,我也没有这样的权利。」低下头去,她也不知道应该和他谈些什么。
一个月以前,他们还能有说有笑的在荷兰旅行。回国后,他又替她解决了和父母间的心结,让他们重新接纳了她,并且在她父亲的病情上出了许多力,让她对他非常感激。
但是现在,她在他的面前只觉得紧张和惶恐,彷佛时间倒退,回到了今年四月的那些日子,她除了感到亏欠他,对他有罪恶感以外,在他面前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看到那些新闻了?」他指了下电脑。「希望你不要多想什么,我……」
「我什么也没有多想。」她激烈地打断他类似解释的话。「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来我就不应该介入你的生活,如果因为我,让你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会非常不安的。」她飞快的说着,心脏似乎有种近乎麻木的感觉。她是为了说而说,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判断。
宫震宇原来只想告诉她,不要介意这些新闻,他会有他的分寸,不会让悠悠有所察觉。但她的回答却使他不悦地蹙眉,隐隐的有股怒火在心头升起。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低着头,继续用一种过于冷静的声音说:「其实我很明白自己的身分,也会按照我们契约上签订的内容去行事。」
「契约上的内容,你倒是记得很清楚。」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他眯了下冷冽的双眸。
卓雪然的脸色微微发白,她还是没有抬起头,让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我会一直记得,也会确实遵守。所以……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啊,反正你也不是我真正的妻子,也没有管我的理由。」宫震宇的眼里闪出恶劣的光芒,他的心蓦地跌落深谷。本来他今天不想出去,因为明天一早要送悠悠去学校。
可是此刻看到她低下头去的柔顺样子,听到她对于他在外面的花边绯闻完全不介意的话语,他却感到心情不快。
卓雪然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悲伤,但她依旧低着头,迳自往楼上走去。「我先去睡了。」算是和他道了晚安,她头也不回的走上楼去。
胸口处梗着一种比麻木更椎心的茫然,要她忽略他的话和他的那些韵事,真的很难。
难道她的心必须每天都像是被重重的石块压迫着,还有他现在那种冷酷甚至嘲讽的态度……她真的没办法那样豁达,豁达到可以把这些全部忽略。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是签订了契约的虚假妻子,就算再痛、再难受,她都必须要咬牙忍住。
就算忍到心里滴了血,也只能任凭它滴到干涸为止。
「我今天会出去,不过早上的时候会回来接悠悠。」他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带着鄙视的口吻抛下这句话。
她停下脚步,很缓慢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除了说「我知道了」,她没有其他话可以说。
他会去哪里?但不管他去哪里,都与她没有关系。
宫震宇神色凝重的继续看着她的背影,她那毫不在意的冷漠态度让他心里莫名地燃起熊熊怒火。
他忽然觉得要回归到以前的那种生活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因为他的心,早已和以前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