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浓从房里走出来,见茵茵一脸气愤,遂道:“是不是我害你被骂了?”她一脸愧疚。
茵茵将棉被扔在沙发上。“算了,不提也罢。”她整个跳躺到棉被上,拿起遥控器,用力地接来按去。
雨浓不知如何是好,随便找个话说:“你晚餐要吃什麽?我出去买。”
“我吃不下。”
“噢!”雨浓下意识地扯著长裙。“那……真的很抱歉。”她不安地道。
“算了啦!”她不在意的说。“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不过心情还真是不好……对了,茵茵突然跳起来。“我们去疯狂一下,换个心情。”她兴奋地提议。
“怎麽疯狂?”
“我们去PUB听现场演唱,你来一个月了我都没带你四处逛逛,良心过意不去,现在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换件衣服就走。”
“可是PUB不是不良场所吗?”雨浓深觉不妥。
“不良场所,哪个神经病说的?”茵茵火道。
“我二哥说的——”
“那个带黑框眼镜的老古板是不是?”她真想揍他一拳。
“二哥不是老古板,他是很有名的律师——”
“拜托你。”她翻翻白眼。“你有恋兄情结是不是?每次都把你那些变态哥哥的话当圣旨。”
“我哥哥不是变态。”雨浓不悦的皱眉。
“算了,算我失言。”她怂恿道:“你不是上来寻求独立的吗?你这样整天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哪像个大学生。”
“但是——”
“我拜托你好不好,做人个性要乾脆,不要拖拖拉拉的,这才是新时代的女性,而且你刚刚害我被骂,至少得陪我出去散心吧!”她故意引出她的愧疚感。
果不其然,雨浓立刻说:“好吧!”
“这还差不多。”她笑著说:“我换件衣服我们就走。”
虽然是说换件衣服,但是雨浓却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见茵茵从房里出来,她穿著一袭惹火的连身红短裙,长发随意地绾起,脸上画著艳丽的妆,带了一副大耳环和黑色的皮包,雨浓诧异地睁大眼,她变得好漂亮。
“你怎麽还穿著你的公主装。”茵茵受不了的说,雨浓的衣服全是一个样,几乎都是连身洋装,好像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子穿的。
“有什麽不对吗?”雨浓低头看著身上鹅黄色的连身裙,她从小到大都穿这样,妈妈说她这样像小美人。
“算了,走吧!”茵茵率先走出去。
“要不要和你舅舅说一声?”她很担心她们去PUB会不会有危险。
“干嘛跟舅说,他刚才骂我耶!”她按下电梯到停车场。
她这麽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麽,毕竟自己是害她被骂的罪魁祸首。
出了电梯後,雨浓坐上茵茵的红色跑车,觉得很新鲜。“你的车子好漂亮。”整个车身是俐落的流线型。
“那是当然。”爱车被人赞美,茵茵笑的得意洋洋,她发动车子,顽皮道:“走了。”跑车立刻飞奔向前,她的情绪也随之好转。
她按下CD,一阵嘈杂的摇滚乐立刻流泄而出,凉风吹拂两人,茵茵大声道:“很棒吧!”
雨浓笑道:“嗯,可是好吵。”
“这才正点。”她露齿而笑。
片刻後,两人就到了目的地,这时天色全暗了下来,雨浓跟著茵茵进入PUB。
若要说雨浓对PUB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烟味。
她一进去就闻到呛人的烟味,白色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扩散弥漫,嘈杂的音乐充斥整个空间,雨浓发现她好像走入另一个世界,每个人的脸孔在这种气氛下也变得不切实际起来。
茵茵带她到椭圆形的吧台坐了下来,吧台旁有个舞池,舞池内是扭动著身躯的男男女女,再过去则有个舞台,上面摆了些乐器。
“离演唱还有几个钟头,我们先吃东西。”茵茵摊开菜单。
“PUB都像这样吗?”雨浓禁不住咳了一下,这里的烟味实在太浓了。
“PUB有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一种,当然也有比较静的。”茵茵向酒保点了一杯调酒。“你呢?要不要点个套餐吃?”
雨浓看著菜单,天啊!好贵,鸡腿餐就要一百八十元,那个鸡腿是超大的黄金鸡腿吗?说真的,上来台北最不习惯的便是吃的东西都好贵,就拿自助餐来说,在台南一份青菜才算五块,台北却要十块,而且菜又少。
“快点,你到底要点什麽?”茵茵不耐烦的说。
“那鸡腿饭好了。”雨浓说,她随即望向舞池。“你也会跳舞吗?”
“那当然。”
雨浓又道:“为什麽外国人这麽多?”
“外国人很喜欢来这种地方,所以有些女生来这儿是专门来认识外国人的,当然,有些比较坏的外国人也是来这儿钓马子的,这种事都是互相啦!所以一夜的也很多。”茵茵放下绾起的发,让它直泄腰际。
“一夜,好奇怪。”雨浓无法接受的摇头。
“你别这麽清纯好不好?”茵茵笑著拍一下她的肩。“这个时代这种事是司空见惯。”
雨浓皱下眉头。“难怪二哥说这是不良场所。”
“拜托,又不是每个来PUB的人都这样,而且你二哥说不定也来过,只是他没告诉你。”
“二哥不会,他是一板一眼的人。”雨浓强调地点头。
茵茵叹口气。“我真的确定你有恋兄情结,十句有九句离不了你亲爱的哥哥们。”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因为他们常告诉我一些事。所以我才会……”
“那你也别每句话都信,你这样很容易被骗,人家说什麽你信什麽。”
“我也有思考啊!”她认真的说。
茵茵笑道:“算了,我真是败给你了。”她喝口酒保刚递来的酒。“你喝过这个吗?”
“没有。”雨浓摇头。
“喝喝看,很好喝的。”她将杯子凑到雨浓面前。
雨浓用吸管吸了一口,睁大双眼,点头道:“真的很好喝,甜甜的。”
“我推荐的没错吧!我这一杯给你。”她又向酒保点了另一杯调酒。
这时有人坐到茵茵身边,拍一下她的肩。“你来了。”
茵茵转头,微笑道:“是你,阿辉。”
雨浓捧著酒杯又吸了一大口,她偏头瞧了阿辉一眼,他是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穿了一件背心和牛仔裤,他的头发及肩,蓬蓬的,好像狮子,因为他头发全染成红棕色。
“这是鼓手曹建辉,这是陈雨浓。”茵茵为他们两人互相介绍。“阿辉是这家店的老板。”
“你好。”雨浓点个头。
“她未成年吗?”曹建辉小声在茵茵耳边问,她看起来好小,人又瘦又白。
茵茵捉弄道:“她才国二,你可别动人家歪脑筋。”
“我又不是变态叔叔。”曹建辉瞪她一眼,他对雨浓道:“小妹妹,你还是喝果汁好了。”
“啊?”雨浓睁大眼,她怎麽变成小妹妹了?
茵茵笑得差点从高椅上摔下。“你什麽时候也说起教来了,你不是最叛逆的吗?”
“国家的幼苗还是要保护一下。”他弹个手指,对酒保说:“帮她倒杯柳橙汁。”
雨浓急忙摇头。“不用了,这很好喝。”她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听叔叔的话没错,这个喝酒伤身——”
“哈——”茵茵的笑声打断他的话,她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你……”
曹建辉瞪她一眼。“你笑什麽?”
“你这个酒鬼竟然说喝酒伤身。”她笑到无力。
雨浓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麽?那个人又大她不到几岁,怎麽自称起叔叔来了?
“她和你什麽关系?”曹建辉小声问茵茵。
“她是我爸的朋友的女儿。”茵茵喝一口服务生刚送来的调酒。“你们几点开始表演?”
“八点。”曹建辉掏出一根烟。“江大哥今天会来听娜娜唱歌,他本来说打算约你舅一起来的,可是他刚才去找你舅舅,他不在。”
茵茵转一下双眼,有个坏念头。“江大哥呢?”
“在下面。”他指著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你去告诉他,舅舅在家,叫他马上去突袭,可是别说是我说的。”谁叫舅舅方才训她,她也要小小报复一下。
“那我立刻去告诉他,毕竟娜娜能不能进演艺圈,和你舅舅是否赏识她的歌喉有很大关系。”他向正在吃快餐的雨浓说道:“小妹妹,我先走了。”
雨浓抬头,“再见。”她微笑。
曹建辉发现她笑起来很有魅力,他也回以笑容,随即在茵茵耳边说道:“你可别带坏人家。”
“什麽嘛!”茵茵踢他一下,示意他快走。
“你不吃饭吗?”雨浓问道。
“我还不饿,你在这儿没问题吧!我想四处晃一下。”茵茵走下高脚椅。
“我没关系。你可不可以再帮我叫杯刚才的酒,我觉得很好喝。”雨浓吃口饭。
“没问题。”茵茵弹一下手指,向服务生交代几句就到处去逛了O
雨浓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把套餐吃完,她快撑死了,而且这里的烟雾开始让她咳嗽,她想出去外面透透气,她才刚站定,却觉得屋子有些摇晃。
“怎麽回事?”她皱起眉头。
“小妹妹,要去哪儿?”一直坐在雨浓身边的微胖男子问道,他见她摇摇摆摆的。
雨浓咳了几声。“我要出去外面,可是地板好像不平,走起来怪怪的。”
他笑道:“没关系,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谢谢。”雨浓微笑,她好像站不稳,可是这里的烟味实在太浓了,她一定要出去喘口气。
“来。”男子搀著她往前走。
这时曹建辉从後面瞥见一个秃发男子要带著雨浓离开,他立刻往前走,可是舞池实在太多人了,他一面推开人群一面叫:“等一下。”但是音乐盖过了他的声音,他走得更快。
雨浓愈咳愈厉害,她正庆幸要到大门口时,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你这个变态要带她去哪儿?她还只是个孩子。”曹建辉扯住中年男子的领口,一脸愤怒。
“我只是要带她到外面。”男子挥开他的手。“你这人怎麽回事?”
下一秒曹建辉击中他的脸,他往门口摔去,人群开始发出惊呼。
雨浓被吓了一跳,她咳嗽著想去扶中年男子,可是人却站不稳;这时中年男子火大地跳起来,一拳打向曹建辉,两人开始扭打。
“住……咳……手……”雨浓叫道。
人群中有人开始出来制止。“阿辉——”认识的人极力想分开他们。
“这是怎麽回事?”
雨浓听见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瞧见雷澈叼根烟站在门口,眉毛挑得高高的,双手插在口袋里。
她朝他跑去。“雷……”
整个屋子在她眼前摇晃起来,她往前扑倒,雷澈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松口气的说:“第二次了。”他抬起她的头,只见她满脸红晕,他皱下眉头。“你喝酒了。”
她一边咳嗽一边点头,伸手指著已被分开的曹建辉和中年男子。“他们……咳……误会……咳……”
“你怎麽咳得这麽厉害?”他拍拍她的背。
“烟……”她已经咳得快吐了。
雷澈立刻熄掉香烟,耳边仍传来曹建辉不停骂著“变态中年人”的话。
“还是先带她出去透气。”唱片公司制作人江新义说,她看来被呛得很厉害。
雷澈立刻扶著雨浓走到外面。“吸口气,别说话。”
雨浓拚命吸气,但是仍咳个不停,她搀扶他的手臂撑住自己,雷澈抚著她的背帮她顺气。“你为什麽会咳成这样?”
“一会儿就……咳……好。”她现在已经好一点了。
他深思的说:“你不会有什麽气喘之类的病吧?”
“当然没有。”她摇头如波浪鼓。“我只是气管比较不好而已,这又不是什麽大毛病。”她有些大声的说,讨厌人家把她当病人看待。
“既然气管不好就别在这种烟雾弥漫的地方待太久,我先送你回去——”
“不要,我适应一下就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涨红著脸叫。“每个人都把我当小孩看待。”
她的行为很反常,雷澈挑高一边的眉毛,和她认识到现在,从来没见她讲话这麽大声。
“你喝醉了。”她整个脸红的像关公。
她摇头。“我没有喝什麽,而且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也知道你是谁。”
“那好,你现在站稳给我看看。”
“这有什麽难。”她松开他的手,直挺挺地站著,对他微笑,但是不到几秒,她开始摇晃。“地板在动。”
“是你醉了。”他抓住她。
雨浓蹙眉,但随即笑开。“那也没关系,反正你和茵茵都在,我还没听到演唱,我不要回去。”最後几句她几乎是用喊的。
他叹口气,算了,幸好她醉後顶多只是说话大声了点。“你现在好多了吗?我们要进去了。”他很好奇刚刚发生那些事时,茵茵人在何处?
他才正要进去,大门就被人推开,茵茵跑了出来。
雷澈看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说:“大小姐终於现身了。”
“舅。”茵茵有不好的预感,每次他这样叫她时,准没好事,她故作无辜道:“你怎麽也来了?”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道:“你拿酒给雨浓喝?”
“是她自己要的。”
雨浓点头。“是我要的,很好喝。”
“喝了几杯?”他又问。
雨浓靠著他,伸出两根手指,却说道:“三杯。”她愣了一下,“不是,是——”
“两杯。”茵茵接她的话。
“对。”她笑得灿烂。
“舅,这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要喝的,我又不能阻止她,而且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茵茵立刻说。
“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雨浓大声附和。
“舅,你也听到了。”茵茵马上又说。
“我有责怪你吗?”他问。
茵茵松口气。“我还以为你又要说理了。”
“我只是纳闷里面打成一团时,你跑哪去了?怎麽不在喝醉的雨浓身边?该不会凑巧上厕所去了吧?”他扬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会是把她一个人丢在一旁,找人聊天去了吧!”
“我又不是她的保母。”她说。“这件事根本没什麽,我刚才问过了,而且误会也澄清了,阿辉以为那个秃头要带雨浓出去,对她意图不轨,当然啦!阿辉以为雨浓只有十四岁,因此就对那个秃头更生气了,所以才揍了他,其实他只是要带雨浓出来透气。”
“他很好心。”雨浓点头。
“这件事我们晚一点再谈。”雷澈扶著雨浓的肩,她摇摇晃晃的,实在让人担心。
“我们先进去。”茵茵赶紧说,再谈下去,她恐怕就要挨骂了,她首先推门而入,雷澈则扶著雨浓进来。
“江大哥他们在地下室。”茵茵往前带路。
雨浓差点踏到自己的脚,她咯笑著说:“我好像多了一只脚,怎麽走都不对。”
雷澈笑出声。“你觉得是多了前脚还是後脚?”
她认真的思考,良久才道:“前脚,因为我一直绊到自己。”她傻傻地一直笑。
他们走下楼梯,雨浓差点踏空一格,雷澈索性将她抱起,她的重量让他讶异。
“小时候,爸爸常抱我。”雨浓打个酒嗝。“他说我轻飘飘的。”
的确是轻飘飘的,雷澈问道:“为什麽你爸爸常抱你?”
“因为我常生病。”她皱下眉头。“我讨厌医院。”
“没人喜欢医院。”他三两步便下了楼梯,直接走向江新义那桌。
现在他终於明白为何她的家人这麽保护她,小时候她的身体一定很差,才会常进医院。
他把她安置在他身旁的沙发椅上,雨浓睁大眼看著对面的江新义。“你怎麽也在这儿?”随即小声对雷澈说:“你被他找到了。”
“有人告的密。”雷澈看向外甥女。
“又不是我。”茵茵极力否认。
“我是依据第六感找到的。”江新义也道。
身旁的曹建辉附和:“江大哥的直觉向来很准。”他正柔著瘀青的下巴,方才挨了一拳还真是疼。
“我没说是茵茵。”雷澈挑眉,这些人真是欲盖弥彰。
雨浓盯著雷澈的头,突然道:“你为什麽留长发呢?”她伸手抓住他的头发。
他耸肩。“没什麽特别的理由。”他轻轻拉下她的小手。
“如果舅舅不留长发,会和雷浚舅舅混淆,很难分辨。”茵茵提出解释。
雨浓不解。“可是三哥和小哥也是双胞胎,他们没有人留长发,我还是分得清楚。”
“你们家也有双胞胎。”曹建辉一脸好奇。“这年头双胞胎还真普遍。”
“如果你两个哥哥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你分得出来吗?”江新义也提出问题,毕竟双胞胎总是让人好奇。
“嗯,很简单的。”雨浓颔首。
茵茵不信。“那如果是背面你分得清楚吗?”正面或许还有面貌上的些微差异,但背面可就一模一样了。
“可以。”雨浓又点头。
“骗人。”茵茵叫道。
“我也不相信。”曹建辉说。
“你怎麽分?”雷澈问,在家中只有母亲分得出他和雷浚的不同,但那也只限於正面,如果是背影,也有喊错名字的时候。
“我不知道,就是知道。”雨浓理所当然的说。“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啊!怎麽会弄错?”
“骗人。”茵茵仍是这句。
“下次试试雷澈和雷浚好不好?”江新义提议。
“我赞成。”曹建辉说。
“少无聊。”雷澈翻翻白眼。
“不会啊!我觉得满有趣的。”曹建辉喝了一大口酒,分辨双胞胎谁是谁,很富挑战性。
“雨浓不可能做到的,她没见过雷浚舅舅。”茵茵摇头。
“我见过了。”雨浓的身体已经歪向雷澈,她坐不正。“眼睛不一样。”她笑著点头,脸庞靠在他的肩上。
“什麽眼睛?眼睛不都一样。”曹建辉问。
“我想她是要说眼神。”江新义在一旁补充。
“对。”雨浓打个嗝。“我的肚子好胀。”
“我吃太多了。”她打个呵欠。“我想快点变胖。”
“你是太瘦了。”曹建辉赞成的点头。“还有小妹妹,随便跟男人出去是不安全的,尤其在这种地方。”虽然那个秃头男子是说要带她出去透气,但谁知道他真正的意图,在这种年代,还是小心的好。
“拜托你好不好,你什麽时候也变得这麽唠叨?”茵茵受不了地瞪他一眼。
“她跟你不一样,她还是个小孩子,当然要教她一些基本常识。”他又喝口啤酒。
“你很笨哩!我说她国二你就真信,她已经十八了。”
她话才说完,曹建辉就被酒呛到,所有人全笑了,雨浓边笑边点头。“我已经十八岁了。”
雷澈伸手拿了一瓶啤酒,雨浓见状说道:“我也要。”她仰头对他微笑。
他二话不说,立刻将啤酒凑到她嘴边。“先喝一小口。”
雨浓先喝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她整个小脸全皱在一起。“好苦。”她捂住嘴。
这下子连在咳嗽的曹建辉都笑了,雷澈说道:“不是每一种酒都好喝的。”他拿起桌上的柳橙汁递给她。“喝一口会好一点。”他不希望她以後乱喝酒。
雨浓喝了一大口去除口中的涩意。“好胀。”她拍拍肚子。
曹建辉一手撑在桌上托著腮。“看不出来你十八岁了。”她长得女圭女圭脸,嘴巴红红小小的,头发梳成可爱的辫子,笑起来像会发光似的,一副容易知足的表情,她是个会让人想捧在手心保护的女孩。
“过几年我就会比较老了。”雨浓认真的说。
众人莞尔一笑,茵茵纠正道:“是比较成熟,哪有女人说老的。”雨浓果然醉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我很怀疑你会变得多老,你长得太可爱了。”曹建辉仍注视著她。
雨浓皱下眉头,她仰头问雷澈:“是吗?”
雷澈微笑地喝口啤酒,“你不喜欢可爱?”
“不喜欢。”她拚命摇头,却让整个人更加晕眩,她往後倒。
雷澈好笑的拉住她。“别摇了,会想吐的。”
雨浓抓住他的手稳住自己,正想回话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大作曲家,你也来了。”一名穿著打扮时髦的美艳女子走过来坐上沙发扶手,胳臂搭著他的肩膀,倾身靠向雷澈,随即问道:“这可爱的小女孩是谁?”她盯著雷澈左手边的小女生,她正抓著雷澈的手臂。
“我不是小女生,我十八岁了。”雨浓大声回答,却被烟呛得咳嗽。
雷澈转头对王颖说:“香烟别拿过来,她会咳嗽。”
王颖将手上的长烟移开。“这该不会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其他人一听全笑成一团,胖胖的江新义说道:“雷澈大她十五岁,怎麽可能?又不是老牛吃女敕草,阿辉还比较有可能。”
“这我就放心了。”王颖妩媚的对雷澈说:“你可是我们这儿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果然,话才说完,一名面貌姣好的女人也发现雷澈坐在这儿而走向他们。
雨浓靠著雷澈打呵欠,疲倦地柔柔眼睛,模糊地听著他们一群人闲聊,她的耳边都是女人的声音,全围绕著雷澈打转,原来雷大哥这麽受欢迎。
“小妹妹,坐过去一点。”有个女人想坐到雨浓和雷澈中间。
“噢!”雨浓点头,她放开雷澈的手,却无力的往前扑,倒在雷澈大腿上,在座的每个人开始发笑。
雷澈好笑地抬起她的头。“怎麽了?”
“我的头怎麽变重了。”她大惑不解地摇头。
“别摇了。”他扣住她的下巴,让她不要动来动去,他挑眉地对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说:“你还是坐到对面去。”
染了一头金发的女子巧笑倩兮地说道:“那多杀风景,不如我坐你腿上好了。”她一就挨著他的大腿坐下,双手勾上他的颈项。
“妖女。”茵茵冷哼一声,这些女人就会对舅舅投怀送抱,真是一点做女人的尊严都没有。
雨浓愕然地注视女子大胆的行径,而且她的衣服好暴露,都快露出整个胸脯了。
“你穿这样不冷吗?而且你为什麽要坐在雷大哥腿上?哥哥说坐在男人腿上很不端庄。”她认真的询问。
所有人闷笑著,曹建辉和江新义立刻拿起啤酒遮住自己的脸,金发女子有些难堪。
“你还是坐到对面,这可不是在演酒家的戏。”雷澈没想到喝醉酒的雨浓和平时的羞怯模样迥然不同,她讲起话来百无禁忌,实在让人想笑。
金发女子只好扭著坐到茵茵的身边,打开皮包怞出一根长烟。
“别在这儿怞烟,雨浓会咳嗽。”雷澈喝口啤酒。
金发女子冷哼一声。“怎麽,她是大小姐,这麽尊贵。”
“我不是大小姐。”雨浓打个酒嗝。“你可以怞烟,没关系,我不会再咳嗽了。”酒力开始让她觉得想睡了,她柔柔双眼。
“那我就不客气——”
“麻烦你到别的地方怞烟。”茵茵打断她的话。“不好意思,我讨厌别人在我旁边怞烟。”她讨厌这个风蚤的女人。
金发女子哼的一声,愤而走开,茵茵在她背后扮鬼脸,一名棕发女子道:“你还真是不留情面。”
“我的个性就是这样。”茵茵耸眉,她才不管别人怎麽想。
此时,雨浓的意识已经开始远离她,她偎在雷澈的身侧,双眼已然合上,她好想睡觉。
“雷大哥。”
他低头。“什麽事?”
“等一下叫我……起来……听……歌……”雨浓话才说完,便已沉入梦乡。
“终於睡著了。”雷澈吁口气。
“怎麽?想吃小女生豆腐。”王颖取笑。
“我先送雨浓回去,等会儿再过来。”雷澈抱起雨浓,她本能地偎向他,寻求暖意。
曹建辉开玩笑地说:“你这个大野狼可别把小红帽吃了。”
“少胡扯。”雷澈抱著她走出PUB。
“她到底是谁?”王颖问。
“我爸朋友的女儿。”茵茵回答。
“挺可爱的。”王颖怞口烟。“很纯真。”
“她笨笨呆呆的,什麽事都拿她那些哥哥们的话做准则,有时真是令人想发火。”茵茵喝口酒。
“不会啊!我觉得她很可爱。”曹建辉回答。
“你干嘛!被爱神的箭射中了。”茵茵取笑他。“今天晚上老替她说话。”
“她和我们不一样。”江新义颇有深意的说。
“好了啦!干嘛老谈雨浓。”茵茵扯开话题,“最近有什麽有趣的事?”
於是一群人开始闲话家常的东拉西扯,就和往常一样,笑声迅速淹没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