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流金府
“陈元拿到仙客福林了?”一名长相陰柔,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半倚在软卧上。
他──流金长老,是当今皇上的亲叔父,应该已经六十来岁,但因为保养得宜,看来竟像个年轻人。他生平最大的嗜好就是研究长生不老,最大的梦想就是掌握政权,当个永远的皇帝。
既然夷金王千里迢迢的送来这份大礼,他当然要善加利用这个机会,推翻现有政权,以实现他的野心。
“是!他正在等候长老的指示。”侍卫长恭敬的答道。
“告诉他,我要亲自去拿,叫他好生守着;还有别的事吗?”流金长老沉吟了一会儿才决定道。
“听说有两个身手不错的捕头正在严密追查仙客福林的下落。”
“杀了他们!”流金长老眼露杀机地下令。
仙客福林只能是他的,这世上能长生不老的人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够了,任河会妨碍他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是!”侍卫长立刻退下。
“小贵儿来吧!”他向立在窗边的小男孩招招手。
“是……”小男孩乖乖地走过来为他捶背,脸上却有着深深的恐惧。
流金长老眯着眼享受着他的伺候,他的手却滢秽地探向小男孩的……倏地,他翻个身将小男孩压在身下,可手上搓柔的动作没有停止,只见小男孩的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啊……”
“要乖乖的喔!”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在他的手中溢开,流金长老邪滢地笑了,而后吻上小男孩的胸膛……
鸿泽县府衙侧厢房
“我是个偷儿去做这事还有话说,路老兄,你好逮也是个小小的官差,去干这种勾当不觉得可耻吗?”汪淘儿坐在床上,逮着机会数落着他。
自从被他发现她是妙手堂的人,实际身分是三只手后,他老兄大言不惭的说要“包庇“她,但前提是,她必须乖乖听他的!为了帮妙手堂扳回颜面,她只有咬硬牙撑下去了。
如今她成了他的跟屁虫,他走到哪儿她就得跟到哪儿,而他老是在她面前上演爱情鸟的恶心戏码,分明是在故意气她,他好像见她生气痛苦、坐立难安就很乐似的,真是个变态的男人!
只是!当他察觉她忍不住快发飙时,却又会温言软语的哄着她,害她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又因为在意他,结果就是她的心情随着他起起伏伏。
“人啊!要知道变通,别太笨了。”他坐在窗边闲闲地跟她瞎扯。
看着她坐立难安的模样,他心中好乐,这表示她很在乎他对她的感觉,这小妮子肯定是爱上他了,呵呵呵……真是太好了!
“你强词夺理!”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要去偷仙客福林!这样捕头跟小偷有什么分别呢?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把东西物归原主,如今牵扯到流金长老,事情变得太复杂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东西送回去,政争的事我们小人物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路立棠就事论事。
“所以,你才要包庇我?原来你是想利用我呀!”汪淘儿当场心情更郁卒了!原先她还抱着一点点的希望,以为他是舍不得她去蹲苦窑,才留她在身边的,原来是有所意图,害她会错意了。
“利用你?丫头,你有什么好给我利用的?连晚上睡觉都不帮我暖床了,我能利用你什么?”这下子换他抱怨,都认识这么久了,她就是不肯让半张床给他,害他天天睡在冷硬的椅子上。
“喂!你扯哪里去呀!我是指我的专业能力啦!”汪淘儿气呼呼的冲到他眼前挥舞拳头,后来想想离他太近不太保险,又跳回床上坐好。
“专业能力?可我记得,妙手堂里叫得出名号的人物里明明没有你的大名呀!”路立棠早已决定不让她碰这麻烦事,就算她是汪老的孙女儿也不行!
“那是因为我没列名。”她没好气的回嘴。
“不入流当然没列名呀!”路立棠仍嘲笑着她。
他听说妙手堂里唯一可以跟他们幻影神偷并列的就属她了,不过,他才不打算让她去冒险呢!她只要让他每天拥有好心情就够了。
“路──立──棠!”汪淘儿真的生气了,他耻笑她等于耻笑妙手堂,这下子他们梁子结大了。
“怎么了?”
“来!”她扯住他的手就往外跑。
“去哪儿呀?”难得她主动握他的手,路立棠乖乖跟着她跑。
汪淘儿扯着他的手一路跑出府衙,走过好几条大街,来到市集最热闹的地方。
“我问你!依你所见,哪户人家最难偷?”她指着眼前的房舍问道。
“嗯……应该是街尾那户人家吧!”他左右看看才说道,那户人家不仅有护院,还有好几只猎犬看着,依他的专业知识来看,那里的困难度比较高。
“你等着。”她忽然走到另一头,没多久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她……不会想去作案吧?”路立棠哑然失笑,这小丫头的自尊心可真强。
他倚树等着,凭她的身手,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失风被逮。
不到半柱香的时刻,汪淘儿笑意盈盈地踱到他面前,将一份年代久远的文件递给他。
“地契?”
“还敢瞧不起我吗?”她骄傲地抬起下巴。
“怎么会呢!”他看着她的眼神好温柔,只是仍在气头上的她根本没瞧见。
“哼!”她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去。
“等等,你又要去哪?”
“放回去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去吧!”
“嘎?”他想弃明投暗,也学她当贼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没打算利用你了。”路立棠好笑的拿过她手上的文件,一个闪身就不见人影。
“他真是个捕头吗?分明比我还像个贼嘛!”汪淘儿有些不可思议的左右瞧瞧,天,他这等身手只怕连爷爷都此不上呢!
没多久,便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笑着拉起她的小手就往市集去。
“为什么你要这么拚命呢?”
“事关妙手堂的前途,能不拚吗?”她苦恼的低喃。
“妙手堂的前途?”路立棠不解的微皱眉,它屹立了百余年,至今仍是三只手界里最闪耀的一块招牌,有什么好担心的?
“唉!都怪幻影神偷不好。”她气呼呼的将她听来的一古脑儿的全吐出来,若不是他们出来搅局!她干什么要这么拚命呀!
“你……真笨耶!”单是听她转述也知道不可能,路立棠不禁爆笑出声,看来是汪老故意诓她的。
“没事你干嘛乱骂我!”这是她的家务事,他怎么会懂?汪淘儿直觉认为他又在逗弄她,于是抬起脚来踢他。
“说你笨还不承认。”路立棠轻松闪过,却仍笑得前俯后仰。虽然嘲笑她,不过,他对她的喜爱却更深了。
她为了妙手堂的延续,跑来做这件她不怎么喜欢又危险的工作,可见她是真心想为家人寻找出路,就算她太笨被骗了,能这么为家人着想,仍然值得称许。
不过!他对她的喜爱绝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他怎么继续玩她呢?好感摆在心里,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她是当定了他一辈子的玩具!
“你真顾人怨耶!不理你了!”她嘟着嘴甩开头,决定好好的大吃一顿!不再理这个讨厌的家伙,就只会欺负她。
“好了啦!你别气了,你虽然笨,却笨得很可爱。”笑着拉回快气爆的俏佳人,路立棠哄着她。
“可爱?”她没听错吧?这个只会取笑她的臭家伙居然在赞美她?而她竟为了这么平凡的两个字心花怒放。
“人要笨得刚好很可爱并不容易,这也算是你的优点吧!”虽然在称赞她,他却仍不忘损她。
“你就知道欺负我。”她真的要被他气死了,他就不能说一些好听一点的吗?
“欺负?我哪里舍得,你呀!又笨又可爱,让我玩刚刚好。”他笑着拍拍她的粉颊。
“谁要让你玩呀,大变态!”她嘟着嘴抗议,她是人,不是玩具耶!
“你呀,而且是我专用的。”路立棠哈哈大笑。
“路立棠!”
“哈哈哈……”这回换成他跑给她追。
月黑风高的鸿泽县,陈府外。
“明明叫你别跟的,你耳背呀!”路立棠站在暗巷里,扯着汪淘儿的衣领低吼。
“放手啦!”被拎在半空中,汪淘儿也火了。
“你给我回去乖乖睡觉。”他真的会被她气死,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管!我一定要拿到那东西。”为了妙手堂,她一定要拿到仙客福林,就算他喊破喉咙也没用。
“很危险你不知道吗?”他真想揍昏她算了。
算算时日,来接应的人就快出现了,所以,这两天他一直在观察,准备等他们交货的同时将仙客福林模走,她却来瞎搅和,有她在,他很难专心对付敌人,就怕她有个闪失,他会心疼死的,正因为他会担心,所以更生气。
“做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有风险呀!”汪淘儿皮皮的应着。
“不准你去!”
“我一定要去!”
“信不信我把你抓去关大牢?”气死他了,完全不把他的关心当一回事。
“你很没风度喔!说不过人家就滥用职权。”汪淘儿戳戳他的胸膛。
她才不信他真敢把她关进去,这段时日相处下来,虽然他老是整她、欺负她,可他对她的关心她多少也体会得到,他算是宠她的了,他才舍不得把她关进那脏兮兮的牢房呢!
“与其让你去碍事,我宁可先把你关起来。”他真的好头痛,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真是气死他了.
“路老兄,咱们继续耗下去好了,搞不好东西已经送到几百里远了。”汪淘儿也担心对方已经得手,若落到流金长老的手上,可是比在陈府麻烦好几百倍。
“可恶!你如果不来搅局,会有这么麻烦吗?”路立棠一脸无奈的放开她,算是妥协了。
汪淘儿却是满面笑容,两人立刻飞身隐进陈府。
“听好了,你紧跟在我身旁,万一有事,就先跑知道吗?”他不放心,轻声交代着。
“知道了,老爹!”这家伙真把她给看扁了,她才没那么不济呢!
忽然大厅里传来声响,来了许多人,可是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不太对劲,因为里面的人居然发现他们了。
“丫头,快走!”路立棠一发现苗头不对,拉着她的手立刻往外逃,这批人的身手不凡,看来是针对他们而来的。
“奇怪?他们怎么可能会发现我们?”边跑她不忘问出心中的疑惑。
“应该是刻意等我们的。”他们在查仙客福林的事一定是被对方发现了,才会调来这一批杀手。
他们逃得很快,可追兵也跟着很紧,看来非抓到他们不可。
“你先走!我来挡他们。”路立棠催促着。
“太危险了!他们人那么多。”汪淘儿拒绝丢下同伴。
才耽搁了一下下,他们就被追上了,杀手们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群杀手来势凶凶,而且各个武艺高强,下手每招都是必杀招式,就算是拥有绝世秘笈的路立棠也无法轻松应付,他和汪淘儿顿时陷入苦战。
“丫头,小心!”路立棠眼里只有她的安危,见她有危险,奋不顾身地冲过来帮她。
“啊──“她发出尖叫声,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眼见他被人砍了一刀。
虽然受了伤,但他的眼里满是担忧,她终于知道他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整颗心不禁暖和起来……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伤他!”汪淘儿向砍伤他的人回击,她绝不原谅打伤他的人,突然她的战斗力提升了好几倍。
“咦?没想到丫头发起威来也挺厉害的嘛!”见她能自保后,路立棠才得以专心应战,终于在两人合力奋战下,击退了这几名恐怖杀手。
然后,两人有些狼狈的逃回府衙。
“怎么了?”路立棠温柔地询问。
他赤果着上身坐在床沿,为了救她,他的腰际中了两刀,所幸伤口不深,不过也挺痛的,只是受伤的人没喊痛,反倒是上药的人哭得唏哩哗啦。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呜……”她边哭边抖着双手为他上药。
“别哭了,好丑喔!”路立棠帮她拭去不断掉下来的泪珠,但她仍哭个不停。
“人家停不下来嘛!鸣呜……”
“唉!”他无奈地将她抱上床,搂在怀里哄着。”反正我皮厚肉粗的,被砍个两刀也不算什么,你就别再哭了好不好?”
“可是会痛……”她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吸着鼻子说。
“废话!”他翻个白眼心忖,也不想想是谁害他痛得要命,还要安慰人?
“都是我不好……”她哭得更伤心了。
“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他更努力的安慰她。
“你真的担心我吗?”她用红肿的双眼瞅着他。
“不然干嘛替你挨两刀呀!”说她笨还不承认。
“意思是说……你喜欢我?”汪淘儿用期待的眼眸继续瞅着他。
“意思是说你身上有伤难看死了。”他不肯正面承认。
“难看是我家的事呀!”她挫败的嘟着嘴。
“但会碍我的眼。”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又看不到!”
“月兑了就看到了呀!”
“我怎么可能月兑给你看嘛!”
“怎么?你要穿着衣服跟我洞房吗?”他可从没想过要放弃自身的“性福“喔!
“我又没说要嫁给你……”她红了脸,他说的是真的吗?洞房?意思是说他想娶她?也就是说他喜欢她?
“真的不要?到时候我娶别人可别哭哟!”他笑了,这小妮子完全不懂得隐藏感情,对他的依恋完完全全写在脸上,好可爱!害他又忍不住想逗弄她,这真的不是他的错!
“你去呀!”她一听他要娶别人,气呼呼地想爬下床。
“唉!我受伤耶!你可不可以别乱动呀?”他无奈地将又吃起醋来的丫头给捞回怀里抱好。
“你去抱别人啦!”因为怕碰撞到他的伤口,随便乱动的她只好低头生着闷气。
“我会为你挨这两刀,可不表示我也会替别人挨这两刀。”爱上这么笨的丫头,他也只有认了。
“嘎?”他的意思是……她迷蒙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这样你还不懂吗?”这丫头真要他明说才懂他的心吗?
“你就连受伤了都要欺负我。”终于弄懂了他的话,汪淘儿娇羞地红了脸、暖了心窝,原来他真的喜欢她!
“可以让我好好休息了吗?”见她羞红双颊的俏模样,他安心了。
“啊?可是,还没包扎好。”汪淘儿又跳上床,为他仔细地包扎伤口。
“丫头,今天还要我睡椅子吗?”路立棠突然开口问,心中暗自窃喜着,这回受伤倒是给了他很好的藉口爬上床。
“床让给你,我睡椅子。”
“让你睡椅子,我会心疼耶!”他笑了,真是个傻丫头,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亲近她的好机会呢?
“那……”到底要怎么办?
“你老是罚我睡椅子,而我就连伤成这样,还在为你着想,可见我比较疼你。”路立棠自顾自的说。
“可是你受伤了,床还是让你睡啦!”他要疼她,也要看时机嘛!
“不,我睡床,你也睡床。”
“嘎?”不会吧?男女同床?这太扯了吧!
“我们一起睡!”他十分坚持。
“可是……”这不合礼教啦!
“别争了,让我安心的养伤好吗?”他躺下来,一睑倦意地盯着她。”过来!别让我费力地爬起来抱你。”
挣扎了半天,终究不忍让他吃力地爬起来,她乖乖地爬上床,他很顺手的把她给抱进怀里搂着,她骇得僵直了身躯。
“放心吧!我对排骨没兴趣,再说,此刻我也没能力兽性大发。”抚着她柔女敕的背部线条,他半开着玩笑说。
“你的嘴真坏!”躺在他的怀里,她终于安下心来。
“会吗?乖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