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时间,御念风兄妹等到的人不是御澄云,却是霍靳。
大门处守卫通报过后,少女的矜持没让御宛芸奔出门迎接,而是拉着亲爱的兄长飞奔至客厅的大落地窗前,指着昂首阔步而来的霍靳连忙介绍。
「哥,是他,就是他啦,霍靳,澄云姊姊的朋友。」她轻嚷着,年轻的脸庞发光发亮,写明了她的爱慕之意。
御念风微微愣了一下,不是为了她毫不掩饰的爱恋,而是因为她冒出那句「澄云姊姊」的关系。
在这之前,这小妮子还一直钻牛角尖,让他担心不已,怎么这下子「澄云姊姊」叫得这么顺口?
他纳闷地思索原委、不过想必他穷尽一生也猜不出,这全是因为霍靳的关系。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她跟御澄云打好关系,这样她想要接近她的朋友、也就是霍靳,那就不是什么难事……御宛芸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御念风永远都无法想通这一点。
「你看,他是不是很帅?」她着迷地嚷着,寻求兄长的认同。
「奇怪,澄云呢?!」御念风只注意到霍靳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谁知道,可能在车上拿东西,动作比较慢吧!」御宛芸不以为意,急着赶到门边去迎接人。
在御念风跟上的同时,霍靳进门,神色不善的劈头就问——
「她呢?」
他问得突然,两兄妹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谁?」御念风出面回应他的问题。
「澄云,她人呢?」他问得理所当然,彷佛她就该在这里似的。
「她?她又没来,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御宛芸心直口快的反问。
听了她的回答,霍靳本就没笑容的表情更是一沉,开始细思……除了这里,她还能跑哪儿去?
真该死!他不该掉以轻心的,以为她还在睡就安心的等,如果他再警觉一些,就不会到后来才发觉她早已不在房里了。
原先他还为她没说一声就跑来而生气,现在他只担心,无故消失不见人影的她到底跑哪里去了?
「怎么回事?」省略了寒暄也不忙著作自我介绍,御念风见他眉头深锁,也开始有些担心了。
「她不见了。」懒得多说,他只给四个字。
「怎么会?她跟我约好等一下见面的。」
霍靳拿出行动电话,按下简易键拨出。
「找得到她吗?」御念风好奇。
「她电话没开。」霍靳懒得回嘴,要是找得到,他还会在这里乾着急吗?
电话那头很快的被接起,霍靳简单明了的劈头就问:「我靳,御她有过去吗?」
浓眉因对方的回答而紧皱起。
「没有吗?好,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你忙你的……真的没事,只是她没留言就出去了,我有点担心而已……嗯,好,找到她之后,我会带她过去,上回你的食补计划很有疗效,虽说还差强人意,但比起刚找到她的那时候,她现在的气色明显好多了。嗯,我会带她过去让你看看,进行第二波大补计划……嗯,好,那就这样,bye。」
挂上电话后他没停,这次换拨另一组简易键。
几乎电话才刚接通,对方就接起,也不知是不是发挥了特异功能,知道霍靳要打电话过去。
只可惜结果亦不如人愿,对方的异能没发挥效用,询问后的结果也一样,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真是的,郡跟月童那儿都没消息,她还能上哪儿去?霍靳陷入苦思……「她会不会先去探望爷爷了?」御念风帮忙想着她的去处。
「今天上午御爷爷安排了一连串的检查,这事她昨天就听说了,明知道见不到人,她不会白浪费时间空跑一趟。」霍靳分析。
「可是也说不定啊,说不定澄云姊姊她真的去了。」御宛芸出主意道。「这样吧,我跟霍靳去医院看看,哥哥你留守家里等消息,我们分两边进行,总比在这里乾等跟苦恼好。」
一时苦无对策,她的建议也是个办法,没人有异议,立即分两头行事。
御宛芸小雀跃地跟上霍靳的步伐,心中得意自己制造了这么个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正在考虑该不该大方一点,上前挽住他手臂的时候……「喝!」倒怞一口气,正要开门进来的御澄云让瞬间开门的霍靳吓了一跳。
看到她,他们也吓了一跳。
「你们要出去?」
「你去哪里了?」
她与霍靳的问题几乎同时出口,她看着紧跟在侧的御宛芸,霍靳说过他对其不感兴趣的话语言犹在耳,可两人并肩同行的想法硬是让她不舒服极了。
「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告诉我一声?」紧绷的心情因为她的出现而松懈下来,可是也因为这样,霍靳更想知道她无故消失的原因。
「我去了墓园。」她如实回答。「没能赶上爸妈他们的葬礼、送他们最后一程,我好歹也该去墓园送束鲜花聊表心意,这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
「这事不能等我,就非得你一个人去吗?」想起这一、两个小时内因她而起的忧心焦急,霍靳有些火大。
他还以为……还以为她离开了!
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心中的错综复杂,在初发现她不见时,他一度以为她离开了,因为昨夜的事离开了他的生命,为此,他心中之慌乱的……该死!他绝不要再尝试一次那种心情,他一定要弄清楚,弄清楚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肯定,非常的肯定,一开始时,她明明是跟他一样投入的,没理由会突然变卦得这么彻底,不但推开他,还像逃瘟疫般的急着逃开他,甚至连今早的行踪都不愿告知,一个人默默的消失数个小时。
「我起得早,见你睡得熟,所以没特别叫你,叫辆计程车就先去了。」她解释,自以为十分合情合理,似乎忘了可以留个言,再不就是晚点拨通电话或是传个简讯给他,可是她没有,什么都没做。
「我们得谈一谈。」他说,一脸慎重。
「谈?现在?」她朝现场另外两位人士看了一眼,再为难地看向他,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如果她算定有其他人在场,霍靳就会放弃,那她错了。
「没错,就是现在。」他坚持,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
气氛瞬间僵凝了起来,御念风出面打圆场。
「没关系,你们有事要谈就先谈吧,澄云的房间……」
「我们在书房谈。」御澄云立刻回绝他的提议。
「书房就书房。」霍靳当然不挑地点。
当着两兄妹的面,目标二楼处的书房,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带走那一股暗潮汹涌、让人难以言喻的紧绷气氛……***
「真可惜,我以为能成功的。」目送两人上楼,御宛芸一脸泄气。
「成功?」御念风意外小妹的话。
「单独相处的机会啊,刚刚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她大大的、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宛芸……」像思量着什么,御念风迟疑地开口。
「嗯?」她应了一声,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倒在沙发上。
「如果……我是指如果,如果你想介入他们之间,我劝你还是放弃。」御念风语带保留地提醒道。
「为什么?」她不服。「我难得看到这么优秀的男人,激起我的征服欲,为什么我要放弃?」
「宛芸,你看不出来吗?这个霍靳跟你之前认识的男孩子都不一样。」御念风很不愿明说,但霍靳绝对跟美国那些环绕在她身边、视其为女王的男孩子们不一样,他不但不会视她为心中女王,事实上,他可能连看都没把她看在眼里。
「我知道啊!」御宛芸哼道,神情间充满少女的自信与骄傲。「就是看出他不一样,我才会看上他,不然我才懒得理会。」
言谈间,她摆明将霍靳当成一种挑战。
「宛芸,听哥哥一句,别浪费你的时间,你无法介入他们的。」御念风只能跟她强秸?
「哥,你真是小看我了,要介入他们有什么困难的?就算他们的友情再怎么深厚,可人嘛,有哪个不需要爱情的滋润?尤其是男人……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可是你们男人都是感官的动物,只要我肯用心,霍靳迟早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御宛芸说得彷佛霍靳已是她囊中之物似的。
「友情?你以为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友情?」御念风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愚昧,竟看不出那么明显的事实。
「不然还能有什么?」御宛芸以常理推论。「你想想,之前澄云姊都是顶替小哥哥的身份存在着,这事连霍靳也瞒着,两人能发展出的自然是友情而已,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想了想,她觉得不妥,该说其实是想证明自己很认真想过这问题,就听她补充道:「最糟的情况不就霍靳是同志,有性向上的问题,可澄云姊又不是!因为她之前表面上虽是男的,可她明明就是个女的,绝不可能跟霍靳闹同志之爱,这样的话,就算霍靳真有性向上的问题,最多也只能一厢情愿,可是你看看……」
她笑得一脸志得意满。
「现在澄云姊恢复女儿身,但他对她的态度仍是很明显的关心,这分明表示他的性向没问题,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纯粹是友情,所以不论澄云姊是男是女,他们之间的感情依然不变,是很要好的朋友。」
「要好?你觉得他们的感情只是要好?你不觉得他们似乎太亲近了些?」御念风真不知道她的眼睛都看进了些什么。
「他们是太亲近了,不过听爷爷说他们从小就认识,这样说起来,他们的感情比一般人深厚也是很自然的事,不过呢,就算感情再怎样好,那也只是友情,而再深厚的友情,跟爱情仍是有所不同,你说,我怎会没有介入的空间?」御宛芸早想过这些了。
「你似乎忘了,除了有从前奠定下来的深厚感情之外,澄云已经不再需要扮演风行的角色,她现在是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御念风指出她算计半天中被遗漏的部分。
既已恢复女儿身,加上原先就有的深厚感情,这两个人的眼中还会有其他人的存在盾?
御念风如此想着,可御宛芸全然不觉得那是一回事。
「那又怎样?」她反问,一副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虽然她现在是女人,可是存在他们之间那种哥儿们的感觉又不是三天两夜就能消失的!这种事就是这样,只要他们之前感情越好,友情要变质的机会就更低。你说,在既定的友情认知中,霍靳他怎可能一夕之间对她产生出男女之情?要真这样,那他的心理状态才真的有问题。」
她说的似乎有理,可御念风就是觉得不对。
并没有什么明显有力的佐证,他凭的只是一种直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只可惜这会儿光讲感觉似乎也说不动她。
平日,他温雅的性子只要一对上她勇往直前的强势,总只能无奈的败下阵来,尤其现在正处于她战斗心旺盛的时刻,那更是不用说了。
不擅讲理的结果就只能完全无话可说,他叹息,只能暗暗希望,到时她别被伤得太重就是了。
唉……
***
那厢的兄妹对话被隔绝在外,这厢的密谈才正要开始……「你在躲我!」一关上门,霍靳掷地有声的指控。
并没有费事的想否认,她不止默认,还点头表示肯定。
她的诚实差一点要害他问不下去。
「为什么?」咽回所有的举证,他直接问。
没开口,可是她一脸的困扰。
「是因为昨晚的事……」霍靳紧张了。「我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对于亲吻,他的生女敕一如她,毕竟除了她之外,他本身也没有任何实战的练习机会,要是这时她跟他抱怨,问题是出在他的亲吻技巧,那他真是糗大了。
因为他太过直接的问题,她一阵脸红,可向来诚实对待他的习惯仍让她回答了他。
她摇头,细声否认。「不,不是。」
她的回答让他安心了一些,她不是因为感到不舒服才推开他、逃避他的……「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躲我?」他就不懂了。
她回避了他专注的注视,秀美的面容带着几分娇羞的赧色。
「御?」他敛住心神,不愿让她的美丽带开他的注意力。
「自卑。」忍住心口的难堪,她坦言。「因为我自卑。」
他看着她,表情像是她头上长出两只巨大的牛角一样。
「你自卑?」他很困难的开口,想不出她怎会冒出这么奇怪的话。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她是他所知道最有自信、最有领袖风范的一个人,她的优雅及尊贵的气度都像是与生俱来的,这是认识她的人所公认的事,结果他现在却听见她说她感到自卑?
「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皱眉。
「我像是会跟你开这种玩笑的人吗?」她叹气。
「好吧,虽然我完全不明白,但我相信你一定有什么想法在,就来谈谈你所谓的『自卑』吧!」他不明白,但他很配合。
「去年我出过车祸。」她说。
「我知道。」他等着下文。
「很严重的车祸。」她提醒他,只差没加上一句,那场车祸之严重的,差那么一点点,她就早她双亲一步前往陰间报到去了。
「所以?」他努力想抓住她试图表达的重点。
「所以不可避免的,我身上留下很多的伤疤,虽然当初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治疗,缝合伤口时也分外讲究,可是伤痕总是存在。」她装出冷静的态度说明道。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因为那些伤痕而躲避我?!」他真让她的逻辑给绕昏头了?
「我知道你觉得很愚蠢,因为我也如此认为,但事实就是这样,因为那些遗留下来的伤痕,我自卑,所以我逃开了。」她老实承认。
「为什么?」好半天,他只能这么问。
「昨晚若我没逃开,你觉得在那一时的激情下,我们有足够的理智停下来吗?」她反问,心口怦怦的急速跳动着……并不想要这样,可不论她再怎么做心理建设,提到这类男欢女爱的话题,即使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克制,都忍不住那一阵脸红心跳之感。
他没发现她的尴尬,努力解读她的意思。
「你觉得我们的进展太快了?」他猜测。
「就算不是昨夜,只要顺着发展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到肌肤相亲的地步。」她状似冷静,可脸上的红潮出卖了她。
「然后呢?你的意思是?!」他不得不问,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做好心理准备前,我想我无法接受你对我露出任何嫌恶的表情。」她很认真。
「所以?」他脸上的困惑已太过明显。
「因为无法接受,我自然是要避免,所以我逃开,不想让你看见我身体上的不完美,然后害得自己在你流露出惊愕、嫌弃的表情时感到受伤害。」她公布答案。
「你真当我那么肤浅,会为了一些救命的伤疤而嫌弃你?」霍靳不敢置信,他简直是生气的。
「它们真的不好看。」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说得委婉。
「那又如何?要我亲自证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你身上有什么见鬼的伤疤吗?」他气恼,用眼神剥她的衣物。
「靳,你不懂……」她叹气,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她刚刚坚持来的是书房,这里的装潢跟感觉容易让人冷静、保持理智,若真要进了她房里谈,只怕他早恼得要动手亲自证实了。
「我当然不懂。」他恼火。「你到底在想什么?竟以为我会为了救你命的疤痕而大惊小怪?」
「可是你心里一定会比较的,不是吗?」她月兑口而出。
「比较?」他神色一沉,不懂她现在又在说什么了。
她咬唇,知道避不了,最后仍是说了。「你忘了你的成年礼了吗?」
她提醒他,语气克制不住酸味的提醒他满十八岁时,曾收到过的「礼物」。
他立即想起,想起他向她招认过的那个果女。
在他们两人各自满十八岁的那一夜,家人都为他们准备了这项「成年礼」,只是她无福消受,在收到这个「礼物」后,自知再也瞒不久了,才会乾脆大破功,主动爆出她配合演出、隐藏了十八年的真相。
霍靳不似她有那么多的苦衷隐瞒,年轻气盛的他理所当然的收了礼,造成她现今的心结。
「你在吃醋?」霍靳小心解读。
不想跟他装大方,她默认。
是的,她是在吃醋,一开始是自卑,结果越想越多,她不禁暗暗气恼起当年的那件风流韵事来。
自卑加吃味,真是要命的组合,她自己也知道,可是她无法控制那样的情绪。
「你明知道没那必要。」他喊冤。「那时的情况就是那样,我心里没有认定任何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爷爷送了那份礼,我没多想,自然是收下。」
「血气方刚,多好的理由。」她嘲弄。
「当然更是因为我心中没有认定任何人,你不能因为这样而将我定罪。」他真是无辜了。「我要是早知道所有真相,早些认定你,那么一切就会不一样,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你不能一味的怪罪我。」
「那如果换成现在呢?」她提出假设。「不是又干又扁、身上没有丑陋的伤疤,而是一个美丽的、完美无瑕的美人送到你面前,你会不会接受?」
「你说呢?」他觉得这个假设很无聊。「既然我已经认定你一个,就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的人了,再说,因为只认定了你,这世上的其他女人也就没有所谓的美丽又完美无瑕,因为对我来说,只有你才是那唯一的美丽又完美无瑕。」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理由舍她这个完美无瑕,去就那些送上来的庸脂俗粉,他要她别担那些不必要的心。
「你在说好听话。」她问声,可是心头的紧绷感化去了一些。
「你真的想要我现在证实吗?」他看她,真的考虑在这里「证实」他的言论。
她嗔了他一眼,提醒他这里是书房,要他别乱乱来。
「御,你该相信我,还有,我从不觉得你又干又扁……」他皱眉,补充道。「或者是瘦了点,但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会帮你补回来,至于那些伤,它们的存在只是提醒我曾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提醒我该更加的珍惜你……你别逼我,我实在没办法说出什么好听话,但你是知道我的,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那绝不是一些外在的伤痕所能影响的事,你该明白的。」
没有反驳他,说他其实已经够会说好听话了,她咬唇,完全听进了他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再加上她其实能理解他当初接受「礼物」的理由,因此她满脸的懊恼。
「我不想这样的……」她沮丧了起来。「理智告诉我,我该避免变成一个小心眼、多疑善妒的女人,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改变,我几乎要觉得自己陌生了起来。」
「我知道,因为你在乎我。」真是天要下红雨了,霍靳感性的如此说。
她红了脸,却无法反驳。
「我并不要求什么,但我希望你相信我,如果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那一夜我绝不会接受爷爷送上的『成年礼』,真的!」他诚心说道。
不解怎会有这样扰人的心情,她轻叹出声。
「我到底该怎么办?」她看起来很是困扰。「我知道自己该相信你,可我就是不由自主的会担心,担心我的不完美会吓跑你,担心那些缺陷会比不上别人,我痛恨那股不如人的感觉,更不想从你脸上看见任何厌恶的表情。」
「如果你坚持,那我上医院去请医生帮我划几刀,也留点疤在身上,这样我们半斤八两,谁也没占上风。」他帮忙出主意。
「你无聊。」她送上白眼一记。
「若你嫌这样不够男子气概,那我就自己划几口子,再不就出去让人撞一撞。」他说得自然。
「别胡说八道。」她啐道。
「那不然你说,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你安心呢?」他任她开口。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比他还要烦恼,不光是烦恼他的想法,她更烦自己怎会有这么奇怪的扰人念头。
「御啊……」看她烦恼,他叹息,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你知道,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换取你的心安,只要你开口。」
「我绝不容许你伤害自己。」闷闷的警告声从他胸前传出。
「可是你不信任我。」他指出。
「……」
「听我说,过去的事,我们谁也没办法控制,遗憾的是它就是发生了,你知道我、你了解我的个性,我早恨不得能代你受苦,怎可能因为什么见鬼的伤疤问题而离弃你?我相信今天我们角色互换的话,你也是一样,还是说,你会因为这样就舍弃我?」
「当然不可能!」她抗议。
「这就是了,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美与丑,那早已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因为我认定了你,而我相信,你也是同样的心情,你也认定了我一人,在这前提下,重要的是信任,你该信任我,一如我对你无条件的完全信任。」他说。
「我是啊,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这是实话,在这世上,除了自己,她最相信的人就是他。
「但明显的,那还不够,不是吗?」他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声调放得有多柔,就听他续道:「信任,我要你绝对的信任,你该相信我,在我只认定你之后,就只认定你一个,不会因为什么美跟丑,或是什么奇怪的问题而改变,这一点,你该对我有信心的。」
她沮丧的叹气。「我想,我没信心的对象不是你,是我自己。」
「那你就该对自己有信心。」他一脸坚决。「如果你不能做到的话,那我就照刚才说的,想办法让自己跟你处同一条件下,看你介意的是什么,我就做什么。」
也就是说,若她介意身上的残缺,那他也会设法让自己有同样的残缺……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她知道。
「给我一点时间。」她叹气,妥协了。
「只要你不再无故的逃开。」他有条件。
「知道了,我不会再逃避了。」她承诺。
一、二、三,双方没有异议。
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