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冷之安的计划与进度,他确实是打算离开,带着怀孕满三个足月,母体与肚皮里的那个都十分稳定的小妻子四处游历去。
是的,游历。
在知道他的小妻子受「聚财福星」这称号所困,整个人生与自由都受到限制与困扰后,想带着她四处定走的想法就一直没断过。
是以这些日子里,除了与小妻子耳鬓厮磨,泰半的时间里,冷之安就是研究一人吃、两人补的最好良方,以及规划、安排接下来的旅游。
当然用的名目没这么的直白。
他对着秘召而来的冥门总舵主、也是自己的孪生弟弟,规划出游事宜的说法可是再正当也不过,他这个素来只负责研发秘药的门主总算想到该去各分舵看看,了解冥门现今的营运景况。
营运……这种事,确实是有的。
对外人而言,也许因为冥门太过的神秘而难以想像,但在江湖之中,冥门确实是有它独特的商机存在。
并不只限于低调贩售各式稀奇古怪的药品,虽然各式独门怪药都有它的市场,但真正维持冥门整个运作的无限商机是来自于解毒。
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姑且不论下毒的人是基于什么心情或动机,抑或毒药是不是向冥门所购买的,结果只有一个,被下毒的那个人总是想要活命,就算是不损性命的,也总是想要解除中毒之苦。
较之历任维持冥门生计、以及运作的总舵主,对于这种左手卖毒药,右手卖解药这种事,现任总舵主之职的冷之沧更是格外的热衷,其程度根本就只能用乐在其中来形容。
事实上,他压根儿就是左手卖毒药,右手伸着,等着被勒索的中毒者乖乖送上大把金银,并依探子所回报的资料,看情况、然后有条件的,还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态度才首肯帮忙解毒。
勒索。
以冷之沧开出的不合理天价,对一般人而言,也就只能用勒索来形容,但他本人可不管他人的想法,对勒索这件事的热衷,是他对这份工作乐在其中的最主要原因,对这些勒索而来的金银钱财,他可是拿得一点也不手软。
也因为冷之沧个人的小小喜好,现今的冥门,可说是虽隐晦却业务兴隆,低调却无比富足的景况。
因此,现任的门主想到各分舵去看看各地的实际情况,说起来绝对是很合理的事。
但「合理」并不足以说服冷之沧。
是以他亲自造访,想了解两日后即将成行的「业务考察」之行是怎么一回事,却没想到,还没机会让他打探出这个「举考察之名,行旅游之实」的真相,就先发生了小嫂子被掳的事。
坦白说,身为孪生兄弟,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冷之沧比起其他人,自然更了解自家兄弟的性子。
他很清楚,在冷之安看似冷漠、凡事不放心上的漠然之下,说穿了,就是一个只知道炼制毒物的狂人嘛!
而这样的人,先前飞鸽通知他娶妻、告知他多了一个小嫂子的时候,他简直大吃一惊,未了是因为醒悟到「长子的责任、传宗接代的时间到了」这道理,才消化掉那份惊吓。
而原本想藉着这次机会,顺便打量下这个用来传宗接代的小嫂子究竟是圆是扁,却没想到人未见到她就先被掳走了,他因而亲眼看见自家兄弟变脸的模样……
「被抓走了?」
看着冷之安一脸冷厉、恍若地狱恶鬼的陰毒模样,冷之沧不禁回想起十三岁那年,他因为意外,不小心一把火烧掉了丹房,将里头各式珍藏的制毒材料及半成品全烧了个精光时,也曾经被这样的神情给吓过一回。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因为那把火而英才早逝,一度。
事实上他确实是差点就要提早见阎王了。
那时候,要不是爹亲出手的关系,他一条小命也许就要当场命丧在那款见血锁喉的毒药上。
事后虽然以「五百条毒蛇、百斤毒蝎、百斤娱妐、百斤毒蛤蟆、百斤毒蜘蛛」的承诺,作为交换条件,平安的保下了一条命,但往后三年的时间里,除了练功读书的时间外,他所有的时间也全耗在抓毒蛇、毒虫的时间里度过,造成了心灵上很大的陰影。
也就是因为曾经领受过,冷之沧很清楚面对这样严峻怒意的压力,因而忍不住往那个承受怒气却没脚软的小姑娘多看了两眼……
「姊夫,真的很抱歉。」破门而入之后,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讲完经过的牧倾心,一脸自责地说道:「苗姑娘混入庄子里之后乔装成福福的样儿,即使是我,也没能第一时间看出破绽,才让姊姊被她给掳走了。」
冷之安没理会她,迳自从袖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木盒,打开之后倾倒入掌心,只见盒中所摆放的,原来是一只约有两枚铜板大小、白中带黑点的小蝴蝶。
牧倾心不明所以,只能速速说道:「听苗姑娘的意思,是有人请她做这件事,虽不知背后主使者是谁,但我看苗姑娘应该不会那么快善罢干休,因为她的目标是姊夫你,只要她再出现,我们总有机会套出话来。」
也不知冷之安动了什么手脚,原本动也不动、像是死物一般的蝴蝶儿忽地轻颤了几下……
「姊夫你到时可得当心点。」牧倾心依然不知他想做什么,只能提醒道:「这苗姑娘怎么说也是帕夷娃族的人,身上古古怪怪的药物也是没少过的,她放了话,说要再对姊夫下一次药……」
掌中的羽翅轻拍了两下,清冷的俊颜泛起一抹极为冻人的骇然冷笑,轻道:
「那还要看她有没那个本事。」
牧倾心没应声,只见那只白底黑点的蝶儿拍拍翅膀飞了起来,在屋里绕了几圈后便飞了出去,跟着出去的,还有那个看起来很生气的姊夫,以及看起来很像姊夫的男人……
「那是七星斑蝶,用来寻人的。」在牧倾心投来疑问的目光时,太苍回答了。
蝴蝶?寻人?
「夫人平日所搽的香膏是少爷所特制的。」倾心提问前,太苍进一步说明:
「成分里面的紫玉萝有安定心神、活肤养血的功效,也是七星斑蝶赖以维生的唯一花源,所以那七星斑蝶会寻着气味而去。」
倾心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又开口问:「不过我想问的是,那个长得像我姊夫的人是谁?」
立志成为完美又贴心侍仆的太苍,原本冷静表情瞬间僵了下,但很快地回神,恭谨地解释道:「那是少爷的孪生弟弟,也是现今任职冥门总舵主的沧少爷。」
倾心再次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对着那一蝶二人的方向看去,神情凝重……
「二小姐放心,夫人会没事的。」太苍贴心安慰道。
「不是。」倾心否定了他的猜测,一脸凝重地说:「我是想,不管背后主使人是谁,他们应该是完蛋了。」
「……」
「难道不是?」
太苍想了想,叹气:「二小姐说的极是。」
不管对方是谁,惹怒了他家少爷,还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沧少爷,这下子,还真的只能用完蛋来形容。
这真的是……太悲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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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三叔啊!」
突然扑跪而下的人全身缠满布条,几乎只露着一双眼睛,那些缠缠绕绕的布条上有多处还渗着脓血,模样看起来极为吓人,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下乍见这样的人,甫入门的牧妐晴着实吓了一大跳。
「左什么?腻丝想虾死晕妇吗?有晕在身滴人,不能这样吓滴。」身为母系社会的帕夷娃人,保护孕妇是一种直觉本能,要不是不想那些脓血脏了自己的脚,苗人凰还真气得想踹他一脚。
「苗姑娘,牧三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急了些而已。」两手也缠着布条的三娘低声下气地赶紧赔不是,接着一脸哀戚地跟着夫君跪倒,对着侄女说道:「晴儿啊,三婶求你了,你别跟你三叔计较,他真是受太多的苦,一时心急了些,你千万别见怪。」
牧妐晴只觉得头晕晕的,还弄不清这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被挟持了吗?
但眼前的状况……又不是很像……这……
「咬溯什么,快溯,不摇吓刀晕妇。」苗人凰气势惊人地下着命令,要这对夫妻有屁快放,别乱七八糟地吓到了孕妇。
牧三夫妻俩对望了一眼,实在搞不清这苗女到底在搞什么鬼。
最初之时,并没有这掳人的计划。
他们夫妻俩再怎么作着发财梦,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而冥门的名号着实把他们夫妻俩给吓到了,原本不敢再动侄女的任何歪脑筋,是以利用人脉广发消息,希望能找到高手为他们两夫妻解去身上这难缠的毒素……是的,两夫妻。
原本只有牧三中了毒,但夫妻这种事也就这么着。
当牧三的毒被证实会感染,照顾的仆佣也因为那脓血而跟着染毒后,吓得一屋子的奴仆只要是没病的、没签下契约的全跑光了,害得三娘不亲自照料也不行,结果一个弄不好,连她也跟着染上同样的毒,两手开始跟着溃澜起脓包。
这毒素实在是太折腾人,是以夫妻俩才会想诱以之利,希望有哪路不出世的高手愿意帮他们化解这毒,然后这苗女就上门了,说想要试试。
毒是没解成,顶多是缓了些溃澜发脓的情况,但这苗女不信邪,还仔细地问了被下毒的经过,哪晓得一听完整个来由,这女人拍碎了他们一张桌子,破口大骂之下,说是与晴儿有不共戴天的夺夫之仇,之后双方才一拍即合,拟定这次的掳人计划。
这倒好。
现在人给掳了回来,这自称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苗女却反倒护得紧,好似母鸡护小鸡似的,搞什么?
由于不清楚帕夷娃族的特性,牧三夫妻俩着实让苗人凰的行径给弄糊涂了,但人的求生本能是凌驾一切的,不管有什么矛盾,只要跟身上的中毒之苦相比,自然是先丢一边再说。
「晴儿,是三叔不好,三叔不对,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代三叔美言几句,帮三叔求解药吧!」牧三赶紧表明。
「别!别这样……」不敢受此大礼,牧妐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只牧三,三娘也急着帮腔,说道:「晴儿你心好,应该也明白你三叔并没什么恶意,说到底也只是怕倾心那丫头保不了你,才会让人将你给请回来,并不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那些旧事就别提了,解药比较重要。」牧三打断妻子的叨叨絮絮。
三娘心领神会,赶紧回到正题,淌着泪水哀道:「晴儿你救救你三叔跟三婶吧,这毒恁地歹毒,再这样折腾下去,是要人怎么活?」
眼见侄女一脸状况外的表情,牧三动手去揭身上的布条,却让苗人凰给制止。
「左什么?」
「让晴儿看看那毒性是怎地歹毒……」
「不用!」苗人凰直接拒绝,悍道:「腻们湘要解药,瞪冷基安吃了卧滴『油艳基乐五穷』,刀时候卧叫他忘东他就不会朝夕走,知是笑笑滴解药,乡要多少还怕媚油?」
这在苗人凰来看,是再简单也不过的问题。
只消冷之安吃了她的幽艳极乐无穷,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她,之后她说风就不会是雨,只是小小的解药,还怕没有吗?
「请问你要怎么让他吃药?」牧三虽然身受毒害之苦,但脑子还很正常,直指问题重心道:「他是冥门的门主,是毒王耶!」
「基咬有她,还怕那冷基安不听话?」苗人凰信心十足。
牧三是听懂了这些怪腔怪调的话,说的就是——只要人质在手,还怕那冷之安能变出什么把戏。
也是因为听懂了,牧三更加搞不清楚这苗女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母鸡护小鸡似的也是她,现在要狠说要用来当人质的也是她,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如此反覆不定的行径让牧三隐隐觉得不安,跟三娘交换一个眼色,夫妻俩都有种所托非人,不是很稳当的感觉。
一只幼小的蝴蝶翩翩飞舞而入,这画面于文人雅士眼中,是值得浮一大白的风雅之事,但于苗人凰眼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算不凭同为用毒之人的直觉,时值隆冬,会出现蝴蝶肯定有鬼!
「赖了!」她低喝一声,抓了牧妐晴往后退了两步,全神贯注。
牧三夫妻俩一头雾水。
这苗女,又发什么巅?
两夫妻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她,突然发现那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视线不由得跟着绕啊绕的,直到那只蝴蝶停憩于牧妐晴的身上。
忽地好像有什么东西闪入,牧三夫妻俩同时回头看去,只见屋里头已多了一个人,这定睛一瞧……
真他娘的,这不正是那尊瘟神吗?
夫妻俩认清来人,心口已凉了半截,幸好本来就跪坐地上,要不只怕一时脚软还得跌上一跤。
没想到惊魂未定,屋里竟然又冒出了第二个冷之安?
当下的惊吓,对牧三夫妻俩来说,已经不能用大吃一惊来形容了。
他们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别也才几十天的光景而已,瘟神竟然神力大增,如今可以变身成两尊?
对冥门的名号深感畏惧,因而自动神化了冷之安,而且打从骨子底深深感到恐惧的夫妻俩,在那一瞬间,求生本能当场爆发。
完全不需要思考,两人同时指向那个押制「人质」的苗人凰,异口同声大喊——
「是她!她硬要掳晴儿回来,不关我们的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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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苍,你说说,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儿?」
「……」
「不怕,你直说无妨,有事我担着。」
「一定得说?」
「说!」
「沧少爷若真想知道……」他一脸为难,想了想之后勉强道:「夫人呀,一开始很难想像她是夫人,但后来发现,夫人确实是夫人。」
「绕口令吗?」
「不是。」又想了想,更正道:「应该说,少爷的妻,除了她,也很难会是其他的人了。」
冷之沧曾觉得太苍太夸张了。
对于这未曾谋面的小嫂子,他先前曾私下找过太苍打探询问,而从太苍那边得到的讯息却只有这么一些,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当时他不以为意,只当太苍是为了护主而虚应他,也就没再多问下去,但直到这时真正看见了小嫂子,他突然有些明白太苍说的意思了。
这小嫂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嫂子啊……
弱!
那是一种太过明显的弱者气息,清秀甜美的样貌,配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外形与神韵更加深了那种需要人保护的形象。
说白了,这小嫂子跟山林间的小动物有啥两样?
没有丝毫危险性倒罢了,还很容易因为无害的模样被人猎捕伤害,像这样弱到没一点自保能力的人,要怎么跟他那个研究毒物成狂的孪生兄弟当夫妻啊?
这样的疑问在冷之沧的第一眼印象中自动浮现,视线立刻地朝自家兄弟看去,没想到却教他看见那张熟到烂透、从没把什么放在眼里的死人脸上,竟然出现了隐忍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
隐忍?
就算娘胎里的十个月不算,兄弟好歹也做了二十八年。
在他所有的印象当中,除了对毒物研究的热情之外,冷之沧从没见过那张臭屁到叫人讨厌的死人冷脸有过其他表情,更何况隐忍还需要情绪自我压抑。
就好比小时候的那起火烧丹房的意外。
要知道,即使是对他这个孪生弟弟,冷之安心头上火的时候,才不管当年大家年纪小,或是「意外就是不可避免才会叫意外」的这种事。
失去所有钻研成果的怒火让研究毒物成狂的冷之安六亲不认,下手既毒又重,想想对自己的同胞手足、而且还只是不小心造成的错误,都不晓得忍让包容的这种事,冷之沧却亲眼看见他竟隐忍着?
太过震惊,冷之沧心想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可现实就摆在眼前!
那张熟到烂透、总是冷冰冰板着的死人脸,确确实实是在忍耐着。
不是生气!不是理智尽失的狂怒!而是控制着怒火、并且有在用脑子、懂得要顾全大局地忍耐着。
全是为了这小嫂子?
冷之沧的内心翻腾得厉害,但这时哪有人有那功夫跟精神,来理会他这个看戏人内心纠结的情绪呢?
只见冷之安为了小妻子而稳住情绪,平静道:「苗姑娘,我说过,误入贵族圣地是一时意外,要再纠缠不清,冷某绝不再宽待。」
「腻!吼退一些,卧滴刀子不脏眼,腻站太近攘卧紧张,一失手咬尚了她,卧可不担保,还有,冷基安,卧这次丝要绑踞你。」弯刀架在他小妻子的颈项上,一边恐吓着要他后退,一边还说是为了帮助他,这般前后兜不上的对话,也只有苗人凰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放下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冷之安如是道,脚步却是不敢再逼近一步。
「腻现在丝因为『油艳基乐五穷』的咬性,才会那么堪重她,不丝因为真滴矮上了她。」苗人凰急着想解释。
因为她的解释,一旁内心纠结的冷之沧这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了!
原来是着了苗人凰的道才变得这么奇怪,不是真转了性,但……这可能吗?
身为冷之安的孪生弟弟,冷之沧比谁都明白这人是怎样全心全意的去爱着、享受着钻研毒物的趣味。
像这样一个研究毒物成狂的人,真有什么能教他浑然不觉着了道的药物?而且会不去找破解之道?
冷之沧隐隐觉得不合理,更不能明白的是……
「我能不能请教一下。」冷之沧好客气、好有礼貌地问道:「为什么他误入圣地你就一定要嫁他?」
苗人凰被问住。
会坚持冷之安当她的族夫,自然不是因为他误入圣地,为了保他不受任何责罚才提出成亲要求这般简单。
真正的原因是,从圣地带冷之安回帕夷娃族,等待长老判决误入圣地之罪前……
那短短的两日里,冷之安与长老姥姥针对药理的谈论,以及一番毒物运用研讨,过程中所展现出的渊博学识,侃侃而谈时的风度态势,都是让她少女芳心大为倾倒、想细细珍藏的珍贵回忆。
饶是苗族大剌剌的姑娘家,也不好说出这些被细细珍藏的少女心思……
「这到底是什么规定?」冷之沧不明白那微妙的少女心,很不解风情地追问:「说说看,为什么误入圣地就坚决要嫁他?」
「咬腻管!」苗人凰毫不客气地拒绝回答,摆明了不想理他,只强调:「总基,冷基安现在丝因为『油艳基乐五穷』的咬性,才会那么堪重她,不丝因为真滴矮上了她。」
「又如何?」当事人只冷冷给了三个字,没什么太大反应。
「酒跟腻梭了,腻险在觉得她那么重咬,是映为咬性滴关西……」
「那又如何?」冷之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所以卧要救腻。」苗人凰信誓旦旦地说道。
冷之沧看得啧啧称奇。
先别论这世上有谁能毒得倒他家这个研究毒物成狂的人,这苗女用刀架着小嫂子,为的竟是要救他的兄弟?
这当中的道理,冷之沧越想越觉得诡异……
「你要怎么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旁观这些对话与发展,冷之沧自觉该说点什么,毕竟他应该是现下唯一还有理智、还能思考的人了。
「……」苗人凰没接话,像是这时才发现冷之沧长得与冷之安极为相像。
那张明艳的丽容满是狐疑,不住地打量这个长得很像冷之安,但又不是冷之安的人。
而这越形诡异的场面中,牧妐晴的目光却始终不离冷之安。
虽然让人架着,脖子上还抵着一柄弯刀,可文秀甜美的娇颜上流露的不是惧意,而是浓浓的悲伤。
从他入门至今,她一直悲伤地看着他……
「夫君……」她开了口。
「没事,有我在。」看着小妻子,冷之安的神情不自觉软了几分。
这表情,看傻了冷之沧,怒了苗人凰,但就在前者头皮发麻,后者妒恨交加的时候,真正教人傻眼的,却是妐妐晴接下来的这一句——
「你听苗姑娘的话,吃解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