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冷气怎么突然坏了?”喻姗满脸疑问的在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内自言自语,
无法理解原本还好好的空调怎么会说坏就坏,一点征兆也没有。
“算了。”她放弃挣扎,决定改到厨房准备午餐。佐原之臣应该快回来了,一个贤
淑的家庭主妇是不能让丈夫饿肚子的。
丈夫?被这个字眼吓到的喻姗连忙撑起双颊左窥右探,生怕被配有红外线扫瞄器的
佐原之臣逮个正着看穿她的心思。他真的很恐怖,无论她走到哪个角落他都能立刻找到
她,她都快把他当成神膜拜了。
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好好发挥手艺,当个贤淑的家庭主妇。结果却发现——
“咦,冰箱也坏了?”有这么巧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佐原之臣柔柔的男中音像鬼魅一样飘进厨房,这次喻姗很骄傲
的立正站好,没被他吓着。
“冰箱坏了,冷气也坏了,我没办法做饭。”她抱歉的说,对着欠电的冰箱发愁。
“可能是电力公司的问题。现在正值用电的尖锋时刻,这种事常常发生。”他才不
会告诉她是他故意将发电机的开关扳到off的位置,跟电力公司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电我无法做菜。”她最烦恼的就是民生问题。真搞不懂他干嘛非把主屋里所有
器具都弄成以电力运作不可,包括眼前这台令人头痛的电炉。
“先别担心这件事,我们有客人了。”佐原之臣眉头微蹙。
“客人?”她愣了一下,眼底写满了问号。
“是我那对‘可敬’的父母。”
他的父母来了?她没听错吧?
喻姗紧张的吞吞口水,润了好几次喉以后才有办法发音。
“你是说伯父和伯母?”不行,她一脸沧桑如何见人?
“对,他们就在客厅,坚持一定要见我的未婚妻一面。”他笑得好温柔,看得喻姗
一阵心神荡漾。
未婚妻……那是在说她吗?为什么她明明应该生气,却又为他的说词雀跃不已?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我的父母。”佐原之臣趁她还没回魂时迅速拐跑她,将还在
傻笑的喻姗拉进燠热的大厅中,会见他的双亲。
喻姗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冷不防迎上一双和佐原之臣同样狭长的眼睛。只不过她的
眼神要冰冷得多,也势利得多,不若佐原之臣老是带笑。
毫无疑问的,眼前这位美丽却冰冷的女人就是佐原之臣的母亲,另一个坐在沙发上
跷脚的男子便是他的父亲。
“你就是之臣的未婚妻?”佐原美智子不屑地打量着喻姗,涂满蔻丹的十指极不耐
烦的互蹭,微挑的嘴角写满了轻视,明显看轻的态度教喻姗更为紧张。
她猛吞口水,将眼光转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跷脚的男子。和佐原之臣神似的面孔上
刻划着纵欲过度的痕迹,轻藐的眼光比他老婆好不了多少,喻姗立刻明白她绝不会在他
这儿得到任何支持。
“我叫马喻姗,伯父伯母好。”她笨拙的行礼,未料过于紧张双脚滑了一下,差点
当众跌倒。
“小心。”佐原之臣适时扶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深呼吸,喻姗。”他用笑容鼓
励她,知道她最容易紧张。
她也回他一个笑容,很努力的喘气,决心把力气找回来。
这情形落在佐原美智子眼里却有如低级笑话般庸俗不堪。之臣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
完全不起眼且笨拙的女孩?
扬起轻视的嘴角,佐原美智子开口说话了。“我说之臣,你也象话点吧。日本政坛
找不到好一点的女孩了吗?再不然随便一个刚踏出校园的小女孩气质都比她好。
瞧瞧她那一身脏衣服,比我在夏威夷雇用的女佣还不如!”又是喘气又是跌倒,说
有多土就有多土。
侮辱意味强烈的话语回荡在闷热的大厅中,低着头的喻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本来就不大会打扮自己,又喜欢待在温室里照顾那些风信子,把衣服弄脏是常有
的事,反正佐原之臣也不在意。她怎么知道他的父母会突然造访,现在就算回房换衣服
也来不及了。
她低着头忍着泪,十指交握不安的绞扭,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老天,这里真热!”佐原美智子伸出五爪强力的挥动,被热气熏得快发疯,脸上
的浓妆也不断月兑落。
“还不去给我倒杯茶来!”她一边拭汗一边对喻姗下令,摆明了将她当女佣。
“快去呀!”真没规矩,连奉茶都不懂,之臣当真想娶她?
“是……是!”尖锐的命令划过燠热的客厅,喻姗这才如梦初醒的移动脚步。
真恐怖,佐原之臣他母亲那张色彩斑驳的脸,恐怕连毕加索的名画也比不上。
“这太过分了吧,母亲大人。”慵懒却危险的声波徐徐地飘过大厅,有效阻止了喻
姗的动作。“想喝水请你自己去倒,喻姗不是佣人。”佐原之臣不悦的开口,一向轻柔
的男中音倏地降至冰点。“而且我建议你骂人之前先去照照镜子,你那张怞象画似的脸
恐怕比喻姗身上的衣服还糟,需要更彻底的清洗。”
不带脏字的骂人方式比直接开骂还有效。佐原美智子原本鲜丽的脸蛋骤然变白,不
敢相信如此恶毒的批评竟然是出自自己儿子的口中。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我和你爸爸想来这个烂地方吗?”她边骂边挥掉额头
落个不停的汗,和炎热的天气奋战。
“怎么会这么热?!你这破小岛上没安装空调吗?”她都快热昏了。
“坏了。”佐原之臣微笑的响应母亲的暴躁,一副心静自然凉的模样。
“算了,美智子。”半天不开口只管-风的屈延沾一心想离开这个天杀的岛屿。
再待下去稳中暑。
他转向佐原之臣求和,只想拿到钱。
“快把钱给我们,我们马上离开。”管他儿子打算娶猫还是狗都不关他的事。
钱?什么钱?他们不是特地来探望他们的儿子,怎么会提到钱的事?
喻姗百思不解的望着出身高贵、长相高贵、衣着高贵但面孔狰狞的两人,由他们的
瞳中看见“$”的符号。
“对,快把我们的钱拿来!我和你爸爸大老远的搭游艇来可不是为了热死在这天杀
的小岛。快把钱给我,我还在等那笔钱支付我刚买的貂皮大衣!”几近身无分文的佐原
美智子忍不住狂吼。
“你母亲说的没错,你无权扣留我们的钱,还要我们到这个破小岛来。”屈延沾边
说边挥汗,和老婆一样无法忍受这么炎热的空气,热得快发疯。
“要你们这么大老远赶来真是抱歉。”佐原之臣微笑的道歉。听完了父母第一阶段
的狂吼,他预计他们即将进入第二阶段的狂飙——等他把话说完之后。
“但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们:钱不在我这里。”他淡淡的宣布。
缺钱二人组马上叫了起来,轮流开骂好不热闹。
“你说什么?!我有一大堆帐单要付,夏威夷那边的房子也需要整修,你故意不给
我们钱是什么意思?”佐原美智子气得七窍生烟,差点中风。
“还有我的赌债怎么办?拉斯维加斯那边的酒店也在催我付钱,我还想拿这笔钱翻
身呢!你说没钱就没钱,叫我和你母亲怎么过活?”屈延沾也很着急。没钱他如何养得
起情妇?
“靠自己的手生活!”
喻姗宏亮的声音尖锐的插入他们的嘶吼,顿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呆呆的听她训
话。
“你们既不缺手也不缺脚,不会去工作啊?只要肯工作一定饿不死,这个简单的道
理你们也不懂吗?”喻姗生平最恨的就是他们这些有钱又不事生产的大爷,更何况他们
压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儿子。
“你……你这个——”
“闭嘴!”豁出去的喻姗恶狠狠的打断佐原美智子的咆哮,决心训人到底。“你还
配当人家的母亲吗?生了孩子就跑不说,还把自己的孩子当货品卖,现在竟然还敢来跟
之臣要钱,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一想到树屋里贴着的相片她就心疼,那些相片的背景
中从来没有他父母的影子,足见佐原之臣是多么孤独的长大。
“还有你!”猛烈的炮火转为攻击闪躲不及的屈延沾,轰得他灰头土脸,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请你把你那张脸撕下来,因为你根本不配拥有跟之臣同样的脸孔。
你虽然跟他长得很像,内在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是我的……我的……”她支吾了
半天,就是找不出一个适当的形容词。
“反正你撕下来就对了!”说完这句话她拔腿就跑,迫切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佐原之臣一定觉得她很莫名其妙,没她的事还如此激动。
喻姗一溜烟的不见人,留下目瞪口呆的要钱夫妇和了然于心的佐原之臣对瞪。
“这就是你选的好女孩!”佐原美智子如梦初醒的破口大骂,不甘受此侮辱。
“我告诉你,我绝不承认这个媳妇!”她——的宣布,整张浓妆脸扭成一块儿。
“我没要你承认。”佐原之臣笑笑的戳破她的春秋大梦,目光冷得像冰。“比起你
们,喻姗更像我的家人。她关心我、维护我,懂得我的努力,不像你们只会拿我和大哥
换钱。”在安排这场戏之前,或许他曾私心盼望过结局能有所不同,事实证明他错得离
谱。自私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因一次会面而改变他们自私的习惯?
是他奢求了。
“那是因为……因为……”面对突来的指责,佐原美智子傻眼了,而她那和她一样
自私的老公正准备开溜。
“拿去,这是最后一次。”佐原之臣拿出老早准备好的支票交给父母,心平气和的
开口。“就像喻姗说的,只要肯工作一定饿不死。你们这一生都过得太顺遂了,从不了
解亲手赚钱的辛苦。”说得难听点就是米虫。“这些钱大概还够付你那件貂皮大衣,至
于夏威夷的房子就勉强凑合着住,等你们自己赚了钱再说。”
他的话成功地引起了注意,佐原美智子打开支票一看,差点被票面上的金额气倒。
这跟她一贯拿到的金额足足差了一半。
“这些钱只够拿来塞牙缝!我要打电话给爸爸。”她拿起行动电话就要拨号,佐原
之臣冷冷的声音却阻止了她。
“你拨了也没用,我早通知过你,会计换人了!爷爷不会理这档事。你若喜欢吃闭
门羹的话尽管打,但支票上的金额是不会更改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儿子笑得越陰森,就代表他越认真。佐原美智子知道自己被打败了,她虽然跟这个
儿子没什么接触,但也知道他是个难缠的人物,更何况他手中还握有她父亲的支持。
“你不能这样对我们,我们是你的父母!”她做最后的挣扎,抬出亲情那一套,遗
憾的是她的儿子根本不甩她。
“我能,而且你们没有做父母的资格。等你们哪一天想重新做人再回来这个岛上找
我,到时我一定会张开双臂欢迎你们,恭喜你们终于找回遗失许久的良心。”
佐原之臣尖锐的回讽,逐渐失去耐心。
佐原美智子无法再待下去了,她就算有再厚的脸皮也禁不起佐原之臣这种磨法。
“谁会回来这个烂小岛找你?我和你父亲就算饿死了也不会回来求你!”她边吼边
拖着脑袋一片空白的屈延沾离开主屋,一路拭汗奔回他们的游艇,忿忿的发动引擎,咒
天骂地急着离开这个破地方。
“一路顺风,当心机械故障。”佐原之臣在他们的身后挥挥手,算是感谢他们的热
情演出。
愚蠢的人自有适合他们的生活方式。他很忙,没空理会那对小丑般的父母,他要亲
手创造自己的人生。
正在气头上的喻姗也弄不清自己哪来的勇气踏入这片充满毒花、毒蛇和鳄鱼的雨林,
她甚至踢走了几只烦人的蟾蜍爬上高耸的树屋,然后坐下来生闷气。
佐原之臣一定很生气,他好心帮她引见他父母却被她搞砸了;有谁能容忍自己的母
亲被人家说成一个不要脸的人?可是她真的很生气,气他们满不讲理的口气和咄咄逼人
的态度,好似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有金钱,亲情都可以闪一边凉快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佐原忍者又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这一次她又没被吓
到,镇静的功夫越练越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满脸疑问,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暗暗装了摄影器材之类
的东西。
“因为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跑到这里来。”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很有默契,听
得她一阵脸红。
“伯父和伯母走了吗?”她心虚的低下头,从眼睑下瞄到他逐渐靠近的影子,乃至
于和她并肩而坐。
“走了,现在应该坐在游艇之中。”他微笑,静待她把垂至地板的头抬高。
“你……会不会生气?”她一次发出一个问题,头也跟着抬高一。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反问,发现她大有进步,头又抬高了一。
“因为我骂你母亲……不要脸,又要你父亲把脸撕下来。我想你一定很生气。”她
好不容易抬高的脸又因羞愧而垂下。这次佐原之臣适时接住她的下巴,温柔的抬高她的
脸与他相对。
“我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还非常高兴。你不因他们对你的评语恼怒,反而我打抱
不平,我真的很感动。”一般人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维护自己,她却相反。
“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喻姗忽略他的感动,直接跳到正义层面开骂。“光看你为
了完成自己的梦想花了多少心力,我就觉得他们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我猜他们这一生
从未工作赚过钱!”真是太不公平了,她工作得半死赚的钱还不够缴房租。
“你猜对了,他们确实未曾工作过。”她的智商大有长进哦。
“所以说嘛,他们有什么资格向你要钱?他们才是人家的父母呢!”她越想越呕,
也越显激动。
佐原之臣不禁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他真幸运,居然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一个
百分百忠实的女孩。
“恐怕他们对于‘父母’的定义没有多少概念。基本上他们两个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也不愿意长大。”
“你真辛苦。”难怪他这么早熟。有那种双亲,不赶快长大也不行。
“也许吧。”佐原之臣感伤的回答,为他的下一步铺路。“仔细想想,他们其实也
满悲哀的。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我的父母犹如被折断翅膀的玩赏鸟,不能飞行更无法觅
食,只能四处乞求寻找愿意供给他们奢华生活的人。”还是靠自己的双手比较踏实。
“你说的有理。但我还是觉得他们很过分,你这么辛苦的工作赚钱,他们还来压榨
你!”一想起那两张狰狞的面孔,她的火气一下子又升上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有时一年会出现好几回,我都快没办法应付了。”
真正没办法应付的是他爷爷,以前他从不管这档事的。不过就像他说的,会计换人
了,他们想拿钱就得工作,最起码也得卖力演出帮他拐到老婆。
“你好可怜!”喻姗情不自禁的搂住佐原之臣的肩膀,主动提供安慰。
“所以我才需要像你这么富有正义感又充满爱心的女孩来解救我。”这就是他需要
的机会——充分利用她的同情心。
“嫁给我吧,喻姗。”他开始动用苦肉计,三十六计中最有用的一招。“你也看到
了,我的父母是多么不讲理的人,只有你才能提醒他们的良知。难道你没发现,刚才他
们都被你的一席话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吗?”其实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真的?她真有他说的这么伟大?刚刚她话说完就跑,无暇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或许
她真的很厉害也不一定。
“可是……可是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平民,配不上像你这样的现代贵族。”直到这
一刻她才敢承认自己的自卑。从头到尾她就怕这件事。
佐原之臣闻言笑了笑,早明白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同时非常高兴她终于肯
坦然面对。
“美智子皇后也是平民,但她照样赢得日本百姓的爱戴。”佐原之臣提出最有力的
证据,提醒她出身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颗善良的心。
“我又不是美智子皇后。”她哪能跟人家比啊,美智子皇后的气质好得不得了。
“我也不是裕仁天皇。”他拥紧她,拥紧他心中的皇后,一步步迈向胜利之路。
(裕仁及美智子乃日本现任之天皇和皇后,年号平成。)“我母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
子。她出身高贵,念贵族学校,甚至还和美智子皇后同名,但是她的行为却和未受过教
育的泼妇无异。出身和教育显然在她身上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说的有理呀,他父母的教养真教人不敢苟同。
“因为她没有一颗像你一样善良的心,也不懂忠诚的美德。”佐原之臣稍稍放开她
看进她的眼睛,细长的眼中写满了保证,也赶走了喻姗心中的疑虑。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他并不意外地看见她摇头。“因为你对朋友忠心。
只要被你认定应该保护的对象,你必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就算是替人挨子弹也不在
乎。”他爷爷就是最好的例子。
听至此,喻姗觉得非常感动。虽然他把她说得跟小狗似的,但她喜欢他的说法。
她知道她还算善良,对朋友也是百分之百忠心,但她从不知道这也能算是优点,她
只是凭本能做事罢了。
“现在我需要你的保护,你是最适合我的对象,也是最适合扭转我父母观念的人。
相信我,唯有你才能和我携手走完人生路。”他快速的做个总结,趁着她还陷入感动的
时候使出最后一击——
“嫁给我吧,喻姗。”他抱着她轻喃。“别让我孤独的死去。”他故意这么说,以
激起她无限的同情心和罪恶感。
“我……”她该答应他吗?她真的已做好心理准备,将自己的余生交给他吗?
但若是错过他,会不会就像母亲所说,前方的石头只会越来越小?聪明的人应该死
抱住所遇见的第一颗石头,尤其那颗石头造形又十分特殊的话。
毫无疑问的,佐原之臣就是她母亲口中的“特殊之石”,错过了他,或许她将悔恨
一辈子,并对着其余的沙粒发呆。
答应他吧!她和自己内心的拔河也拔累了,更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毅力的“我
答应你。”她终于放弃挣扎,决定加入他的生活,帮他抵挡恶龙。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他确实需要她的协助。
“你不会后悔的。”他放心的承诺,很高兴终于拐到他的新娘。
该动手封印了。先上车后补票这招虽然卑鄙点,但不可否认它的确是保证新娘不会
跑掉的最好方式。谁知道她那颗小脑袋下一秒钟又会挤进什么变卦。
“你又要吻我了吗?”喻姗心跳加速的看着佐原之臣越压越低的脸,感官变得异常
灵敏。
“你会觉得很恶心吗?”他坏坏的说,用舌尖拨弄她的上唇。
“不会。”她十分配合的打开樱唇迎接他的撩拨。她好想念他的吻。
“事先警告你,这次我不会中途罢手。”佐原之臣压着她倒下热情的吻她,将两年
来的思念倾倒一空,抱着她的两手也开始不安分。
喻姗笑着承受他的重量,带笑的眼睛表明不反对。佐原之臣笑着摇头,两手俐落的
解开她的衬衫,露出花瓣般的肌肤。
“不知道伯母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说?”他低下头,和喻姗鼻尖碰鼻尖,右手
褪去她的短裤,俏皮的问。
“她会说:喻姗,好好享受,但不要忘了保护自己。”她母亲是个开明的人,最怕
女儿不谈恋爱反而不怕她失身。
“我喜欢你妈妈。”听见她的回答,佐原之臣扬起眉毛表示他的激赏;他已经迫不
及待会见未来的丈母娘了。
“她也会喜欢你。”她肯定的回答,两人相视而笑。
然后,两人不再交谈,有的只是深浅不一的呼吸,划破这寂静的午后。
的蝴蝶展翅轻轻飞翔,挥动着绚烂的色彩洒落于赤果的身躯。伸出宽大的手掌,
佐原之臣知道他已经掌握了未来。他一向能要到他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人或事。喻姗或
许过于单纯,或许不适合生存于诡谲多变的政治家族,但他有信心与她携手共渡难关。
至少在他因压力而觉得苦闷时,她诚挚的身影永远在他身后守候,用开朗活泼的笑容牵
动他内心真正的感觉,不再只是一具用尽心机的木偶。
的蝴蝶展翅轻轻飞翔,挥动着绚烂的色彩洒落于赤果的身躯。伸出纤纤的玉手,
喻姗知道她已经找到停靠的港口。她一向迷迷糊糊的过日子,从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直到遇见佐原之臣。她或许不够聪明,或许不适合生活在佐原大宅,但她可以学习。她
有信心与他一起携手共渡难关。在她困惑时,他的聪明睿智是她最大的依靠,在她因失
败而沮丧时,他富含技巧的安慰能够帮她重建信心。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是属于他的,
注定要在他怀里当一只翩翩的蝴蝶,飞入他伸展的怀抱中。
她投入他宽广的胸膛,汲取他男性的气息,佐原之臣收拢双臂将她紧紧包围,欢迎
她加入他的人生。他深深吻进她的唇内,将她蛰伏已久的悍然拉出,用最激烈的吸
吮吸走她残存的意志,邀她和他共闯的丛林。
喻姗也深深的回吻他,表示愿意跟随。佐原之臣顺着她的颈侧一路吮吻而下,为他
俩的开路。喻姗原本封闭的道路在他的攻城掠地中逐渐打开,开始懂得如何随自己
的而飞。
沉下俊秀的脸庞,佐原之臣将自己埋入喻姗的丰满中。在他的碰触下,喻姗感到一
股前所未有的悸动贯穿她赤果的身躯,如触电般的酥麻感环绕于她的侞头,每一个细胞
都挺立得像是需要灌溉的风信子,等待佐原之臣最温柔的呵护。
“深呼吸,喻姗。”他在她的耳边轻喃,这句话立刻像魔法般打开她禁忌的心结,
开放她的神经。
她笑着响应,伸展四肢欢迎他的侵入。她伸出双臂抱紧他,在张开腿的同时看到了
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
“海上……有船搁浅。”是她看错了吗?“好象是一艘白色的游艇,上面还有人拚
命挥手。”海上漂流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们到底是打哪来的倒霉鬼?
“是你看错了。”佐原之臣笑容可掬的移动右脚踢上门板,成功的遮去一切画面。
“让我们忘了船的事。”他拥紧她继续他们的缠绵,将他那对不上道的父母-在脑后。
喻姗果然如往常般被他说服。她夹紧他,在紧张中感受佐原之臣不熟悉的灼热。
“放轻松一点,喻姗。”他明白她脑中现在必定是乱成一团,拚命复习一切有关于
男女性事的课程,才会硬得像-尸。“你有最美丽的身体和最甜美的笑容。相信我,你
的反应都是对的,但不要这么紧张,只要跟随我,跟随你的心绿动好吗?”
“嗯。”她点头,熟悉的保证带动她身体的知觉,在他的引领下翩翩起舞突破身体
的疆界,在疼痛中展翅高飞。
午后的阳光依然耀眼,树屋里的人儿无法停止爱恋的缠绵,大海也一如往常般宁静。
唯一能破坏这股恬静气息的只有漂浮在海上那一声声凄绝的尖叫。
“救命啊!谁来救我们?!”困在船上的两人喉咙都喊破了,手臂也挥麻了,无奈
老天不赏脸,就是没有其它船只经过搭救他们。
三个小时后,佐原美智子及夫婿在南太平洋的海域中获救,据说报案的男子有着极
为悦耳的男中音,躁着一口相当纯正的关东日语。
白色小艇被救难队拖回,检查的结果为“机械故障”,不幸应了佐原之臣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