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请还我自由。」
占地十几坪大的书房之中,就听见聂齐家用坚决的语气同聂爸爸说话。聂报国在一旁帮聂爸爸整理要供应给记者的正式声明稿,不期然听见聂齐家的独立宣言,下巴都掉了下来,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哥哥……疯了。
聂报国惊慌不已地看着聂齐家,暗暗为他念阿弥陀佛。
他是说过,希望能激起他骨子里面叛逆的因子,但也不用这么叛逆吧?叛逆到公然挑战他父亲的权威,甚至要自由。
「你说什么?」聂爸爸压根听不懂他的意思。什么自由?什么还不还?简直胡说八道!
「我说,请您还我自由。」聂齐家坚定地重复一次。「我在跟您要回我的人身自由,从今以后,请您不要再限制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限制你的自由了?」他既没绑他的手,也没绑他的脚,何来限制之说?
「无时无刻。」聂齐家回道。「您虽然不是用真的绳索绑住我,但您加诸在我──不止,加诸在我和报国身上的,却比实际的绳索来得更紧,紧到我和报国几乎无法呼吸。」
「什么?」聂爸爸无法理解。「我用绳索绑住了你和报国?」这是什么说词?
「是的,爸。」聂齐家坚定的点头。「您绑住了我和报国。」
「胡说八道!」聂爸爸的怒气慢慢被挑起来,本来他并不想发脾气的。
「我没有胡说八道,这是我和报国共同的感觉,只是我先告诉您而已。」等到哪一天他弟弟忍耐不住,也同样会爆发。
「是这样子吗,报国?」聂爸爸不信邪,掉头问他小儿子。「你哥哥说你也有相同的感觉,是真的吗?」
聂爸爸认为聂齐家是在胡扯,转而向聂报国确认,聂报国顿时无言以对。
「我……哈哈哈!」可恶的大哥,自己死就好了,干嘛还拖他下水啊?超没义气的。
「到底有还是没有?」笑得跟神经病一样,结果还是说不出答案,搞什么?
「您这样逼问报国,就算有,他也不敢说出来,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曾经他也和他弟弟一样,畏惧在他父亲面前表达真正的想法,但尤小枫的一席话改变了他的想法,也为他带来勇气。
「我不觉得我教导方式有什么问题,倒是你,改变了很多,和以前大大不同。」聂爸爸其实对聂齐家也有诸多不满,只是一直忍着,今天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拷问他。
「也许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只是以前他都没发现。
「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这才是我原来的样子,爸,您必须接受它。」他的原形。
「齐家──」
「您曾问我过去的一个月我去了哪里,现在我就要告诉您,我去当──」
「哥,不要说!」会被杀。
「让他说,报国!」聂爸爸阻止聂报国拦阻的动作,就是要让聂齐家一次说完。「你说你去当什么?」
「去当保母。」
一阵沈默。
聂爸爸有最坏的心理准备,聂齐家或许去当牛郎,但没想过当保母。
「保母?」他不确定曾听过这名词,太荒谬。
「就是专门照顾小孩子的专职人员。」聂齐家解释。
聂爸爸瞬间面红耳赤,眼看着就要发飙,聂报国赶紧插进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
「哥,你不要再说了。」并且挤眉弄眼,要聂齐家快走。
「我不想再逃避了,报国。」他已下定决心。「我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过着双面人的生活,我要让爸爸知道真实的我。」
「什么叫真实的你?难不成你有两张脸?讲什么废话!」聂爸爸压根不想听聂齐家坦白,其实也是一种鸵鸟心态。
「我确实有两张脸。」他豁出去了,定要他父亲面对事实。「一张是处处听从您的指示,绝对服从的乖儿子的脸。另一张是有着自己的意志,拚命想做我自己喜欢的事,但却处处受制,没办法恣意伸展而产生的沮丧脸孔,谁说我没有两张脸?」甚至三张、四张,无限多张。
「你!」
「我可以告诉您,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您想象中那样地阳刚味十足。」他干脆一次坦白个够。「我不喜欢练武,不喜欢在商场上与人争斗或出风头。我喜欢煮饭、扫地和洗衣服,也喜欢照顾小孩,这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聂齐家不是硬邦邦的男子汉,也不是会在商场上厮杀的枭雄。真正的聂齐家非常的温柔平凡,甚至带有一点点感伤,如果他达不到他父亲的期望,那么很抱歉,这才是真正的他。
「你、你竟然敢对我说这些话,看我不杀了你!」
恶梦成真,聂爸爸果然受不了刺激,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军刀,就要来个血溅五步,砍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聂报国连忙趋前抱住聂爸爸,一面拖住他一面大喊。
「大哥,你快逃啊,不然要发生凶杀案啦!」人轮惨剧哪!
「我不逃。」也不怕,他要勇敢面对。「爸您大可以拿刀杀了我,但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更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要做自己。」
他要做自己,是的,他要做自己。
这句话曾经深深地震撼了他,让他开始认清自己有多胆小。他学了一大堆所谓「男子汉」的事,但内心坚强的程度,却远不及一名柔弱女子,是她给了他勇气说出这些话,以及,坚持做自己。
「你所谓的做自己,就是拿着锅碗瓢盆,镇日和柴米油盐为伍吗,啊?!」他怎么会教出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没错,而且我乐在其中。」他坦诚。「爸,您必须接受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儿子,也许没有办法令您骄傲,但却是最真实的我。当然我也可以继续伪装做您的乖儿子,但那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希望活得更自在。」
他想要自在地大笑,自在地跑到屋顶晒太阳。说起来,他还真怀念尤小枫她家位于屋顶的阳台,视野就和它的女主人一样美丽。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你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聂爸爸的怒气渐渐平息,但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聂齐家的改变,只得僵硬的问道。
「没有人教我。」他摇头。「这些话我埋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出口,不过我也承认是受了某个人的影响,今天才有勇气跟您坦白。」
「是谁?」聂爸爸皱眉。「是哪个混蛋带坏我儿子,让你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聂爸爸已逐渐能接受聂齐家并非他想象中的模样,不过还是很生气。
「是一个美丽的女孩。」想起尤小枫,聂齐家的嘴角便泛出无限的甜蜜,久久不能散去。「是她告诉我,自由和权利从来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必须努力去争取,我才有勇气跟您说这些话、争取自由。」
「哼!」聂爸爸冷哼。「说得我好像希特勒再世,把你和报国全都关进了集中营。」荒谬。
「嗳,我可没这么说哦!」聂报国急忙澄清。「不过要是爸您自己肯承认,那就太好了。」
聂报国嘻嘻嘻的痞笑,颇具戏剧效果,连聂爸爸都拿他没辙。
「也就是说,你赞同你哥哥的说法了。」聂爸爸瞪聂报国。
聂报国仍一脸痞笑,恭喜他哥哥攻顶成功,他老爸已经不再生气了。
「我猜那个女孩,就是你的雇主?」聂爸爸可没有聂报国那么兴奋,那代表她已经结婚。
「是的,爸。」聂齐家点头。「不过您别担心,她虽然雇用我当保母,但孩子不是她的,她帮忙她大姊照顾孩子。」
帮她大姊照顾孩子?听起来还满可取的,现在的女孩,很少有人愿意帮忙照顾小孩,这点她还算传统。
「找个时间把她带回家给我看看,我评估评估。」聂爸爸此举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也等于间接承认尤小枫。
「我尽量。」聂齐家颔首,没有把握她会跟着他走。
「你尽量?」聂爸爸满脸疑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跟你交往?」这是不可能的事,他儿子外表英挺、家世又好,没有理由不点头。
「很有可能,爸。」聂齐家没他父亲的把握。「她有可能不想跟我交往,因为她最讨厌有钱人。」
「讨厌有钱人?」聂爸爸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有钱人?」
这是个功利的社会,人人都想变成有钱人,就她一个人例外。
「我不知道,这您要亲自问她。」他懒得跟他父亲解释尤小枫和有钱人之间的恩怨,这要花很多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待做。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想办法带她来见我。」他要会会这个既大胆又特殊的女孩,就是她教坏他儿子。
「好,我尽量。」他还是那一句老话,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尽量说服她。
两兄弟同时退出书房,一关上书房的大门,聂报国就亲热地搂住聂齐家的肩膀,举起大拇指说。
「真有你的,老哥。」超赞。「居然敢当着老爸的面,说你喜欢洗衣烧饭,真是太了不起了。」
「托你的福,没被老爸杀死,全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他弟弟冒死拖住他父亲,他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这没什么。」不足挂齿。「倒是你的任务比较艰巨,还得带她来见老爸──她会来吗?」
这是他们兄弟共同的疑问,以尤小枫的脾气,没拿把刀杀了他已经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跟他回来见他们的父亲?
「我试试看,应该有可能。」好歹他也在她家混了一个月,多少了解她的个性。
「你加油,我会帮你祈祷!」祈祷他不会被乱棒打死,哈哈哈。
聂报国拍拍聂齐家的肩,是调侃也是鼓励,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未来的大嫂。
结果如何很难说,就看聂齐家怎么努力了。
加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cn***
「去死!去死!去死!」
就在聂齐家站在她家门口,烦恼该怎么说服尤小枫开门的时候,她却在客厅里面钉稻草人。
「混蛋!混蛋!混蛋!」而且越骂越激动,手上的钉子越戳越狠,钉得聂齐家的照片遍体鳞伤。
看着被钉成猪头的照片,尤小枫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块感,好像报了深仇大恨。
活该,谁叫你要骗我,你这个爱情的骗子!
尤小枫本来想多戳它几个洞,哪知这个时候有人来按电铃,她只好暂时饶过手中的照片,跑去开门。
「谁啊?」她才刚打开第一道门,就看到被诅咒的对象,带着腼觍的笑容站在铁门外,不好意思的搔头。
「是我,小枫。」他笑容温和,眼睛甚至还会放电,只可惜尤小枫早已免疫,这个死没良心的混蛋!
「老天保佑你一路好走,再见!」钉稻草人不够,她还出口诅咒,聂齐家简直哭笑不得。
「等一下,小枫。」先阻止她关门再说。「我有话对妳说,请妳帮我开门。」别让他站在铁门外。
「我不开,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再见!」说着说着,她就要甩上门。
「如果妳不开门,我会集结附近的婆婆妈妈,到门口帮忙求情,到时候妳还是得开门。」聂齐家深知尤小枫的弱点,她最怕那些婆婆妈妈,巴不得一辈子不要跟她们碰面,更何况是集结在她家门口?
「好,算你狠,我开门就是。」想到附近邻居聚集在她家大门,尤小枫的头皮就发麻,这混蛋的欧巴桑缘超好,随便一喊,就可以调动一整队婆婆妈妈,非常恐怖。
姜是老的辣,婆婆妈妈硬是打败了妙龄少女,就算是尤小枫,也不得不投降。
「干嘛?」问题她门是开了,但态度一样凶悍,聂齐家一时之间,还真拿她没辙。
「家里又乱了。」找不到其他借口,聂齐家只好拿这个当开场白。
「这里不是你家,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尤小枫跟他划清界线。
「至少楼梯口的灯泡换了,这是好事。」他已经越来越找不到话题,只好拿灯泡充数。
「我不止换了灯泡,连电脑萤幕也换了,怎样?」尤小枫把下巴抬高,大有跟他一拚生死的决心,聂齐家只得叹气。
她又恢复成原来的刺猬,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不应该不告而别。
聂齐家真的很后悔,但错误已经造成,他只得尽力挽回。只要能重新赢回她的心,叫他做什么都可以……那是?
不期然瞄见自己的照片,聂齐家的眼睛连眨了好几下,因为那上头布满了钉孔。
「喂,你到底来我家做什么?该不会是专程来聊灯泡的……」糟糕!她做稻草人诅咒他,居然被他发现了。
尤小枫吓得倒怞一口气。
怎么办?这样就没有效了,她只有这一张照片。
「……妳真的不懂爱情耶!」看到她居然连稻草人诅咒法都搬出来,聂齐家不由地一阵苦笑。
「我、我又没有真的做稻草人。」她心虚的辩解。「我只是在你的照片上头戳了几个洞,没有上香,也没有点蜡烛……」不能算诅咒啦……
「妳怎么有我的照片?」
聂齐家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问得尤小枫哑口无言,节节败退。
「这个……」惨了,怎么解释?「那个……」
「是从我摆在柜子上面的照片中偷走的吧!」难怪他老觉得照片的数量不对,原来是被污走一张。
「什么偷?干嘛讲得这么难听,我是借好不好?」尤小枫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小偷,坚持用词汇美化自己的行为。
「随便妳怎么说。」他偷笑,好高兴她这么做了,这代表她在乎他。
尤小枫被嘲笑得面红耳赤,却找不到话反驳,谁教她要做小偷?现在得到报应了吧!
「不过,这个时候妳应该将我的照片,紧紧压在胸口痛哭才对,怎么反而是钉稻草人呢?」所以才说她不懂爱情。
「谁规定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哭啊?」女儿当自强,男人算什么,再交就有。
「妳自己规定的啊!」他提醒尤小枫。
「啊?」她什么时候立下这条规矩?
「妳书中的女主角,每次因为误会和男主角分开,都是拿着他留下来的东西哭得稀哩哗啦。」他不晓得这算不算是爱情小说的公式,但倒满常出现在她的剧情里面,老实说,看的时候还满感人的,有种揪心的痛楚。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说里面,出现过这种情节?」她才揪心呢,居然当面被抓包。
「因为我看过妳的书。」他微笑。「为了了解妳对爱情的看法,我看过妳所有的作品,才发现妳不懂爱情。」需要一个保母。
「谁不懂爱情?你才不懂爱情呢!」她打死不承认。「一个说谎骗人、又恶意遗弃的人,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我没有恶意遗弃。」聂齐家严肃地反驳。「如果我真打算『恶意遗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接受她的冷嘲热讽。
「那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刚好被我在记者会里面碰见,不然也不会回头找我。」还说得那么好听。
「我不否认这有一部分是事实。」他叹气道。「但我想我还是会回头来找妳,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厘清思绪。
「哼!」鬼才相信。
「小枫,我必须说我不是妳笔下的男主角,这点妳必须原谅我。」聂齐家豁出去了,完全坦开心胸。
「我跟一般男人一样,也会犹豫、也会徘徊和不安,就像妳说的,我是个懦弱的男人。」他大方承认。「当事情来得太突然,当爱情的力道太猛,都会让我想逃。」
直到这一刻,他总算真正面对自己的心。不是因为谎言,不是因为害怕她对有钱人的成见,而是因为自己怯懦的心灵,和不够充足的勇气。
「但是,再也不会了。」想起她给他的启示,聂齐家就勾起嘴角,默默感谢上天。
「我不再逃避,也不再困惑。」他定定地看着她。「我甚至鼓起勇气,听妳的话去跟我父亲争取自由,让他知道真正的我。」
这并不容易,外人说很简单,只有当事者才会知道过程有多辛苦。尤小枫了解那样的辛苦,因为她也是过来人,也曾握紧拳头,跟她父亲争取自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的话吗?」她可以感觉到,心中有某部分因为他这个举动而触动,刚建筑起来的高墙因此而渐渐崩落。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她。「是谁告诉我,自由和权利从来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去争取来的,我当时几乎被妳这两句话撂倒。」
他学了一辈子的武术,却轻易被她几句话击溃。难怪有人说笔才能改变历史,拳头只是短暂获得权力的工具,终归要输给文字的力量。
「我、我不是故意要撂倒你,我只是忍不住就这么说了。」完全是出于一时的冲动……
尤小枫自首。
「我知道。」聂齐家叹气,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但是妳的一时冲动,却成为我解月兑束缚的力量,没有妳那一番话,我不会这么早跟我父亲摊牌。」只会一拖再拖。
「被你说得我好像民族女英雄,讨厌死了。」更讨厌的是她居然还不反抗,乖乖窝在他的胸前听他说话,这才是反常。
「对我来说,妳就是我的女英雄。」他好高兴误会化解。「不过,在爱情方面,可是完全倒反,我才是妳的英雄。」
「你说什么?」她不服气地推开他,瞪大眼睛。「我可是写爱情小说的人耶,你竟然敢这样侮辱我?」欠揍。
「我没有侮辱妳,我只是说出实情。」他挑眉。
「莫名其妙的事实。」尤小枫冷哼。
「不相信的话,妳告诉我『真正的爱情』是什么?说得出来,我就承认妳懂爱情。」聂齐家又来个「专业知识大考验」,她一样通不过检验。
「这个……这个……」可恶,怎么老爱拿这个问题考她,她又不会……啊,她想到了!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那是『爱的真谛』。」出自圣经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四到八节,不要想打混。
「呃……」讨厌,这也知道。「那……我将真心付给了你,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那是『爱的箴言』。」下一句是「我将青春付给了你,将岁月留给我自己。」又在打混。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惊讶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KTV点唱机,歌词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我比妳懂得爱情。」他没那么了不起,只是比她会多哼几句。
「胡说,你哪里懂爱情?」懂的话就不会逃避。
「至少比妳懂。」正是因为懂,所以才会逃。
「才没有。」
「有。」
「没有。」
「有。」
「没有──」
懒得再跟她争论,聂齐家干脆以吻封住她的嘴巴,省得两人又吵个没完没了,白白浪费时间。
「我说比妳懂,就比妳懂。」他可是看过她所有的作品哪,非常了解她的心态。「在妳心中,其实对爱情非常执着,从某个角度来说,也一直在等待爱情,等待爱情带来的种种可能。」
这或许不是她一个人的心理,而是所有爱情小说作者的心态。因为对爱情执着,所以还有期待。因为还有期待,所以才会生生不息,以各种不同配对、不同角度创情,都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爱」字啊!
「爱情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她在这个领域模索了很久,前方的道路却始终漆黑。
「爱情其实也可以很简单,看妳怎么想。」只要想得通,不往死胡同里钻,前面就会一片豁然开朗。
「你真的比我懂爱情。」至此,她终于承认失败,在爱情方面,还是幼稚园学生。
「所以我说妳需要一个爱情保母。」时时关心她,处处照顾她,最重要的是,要不定期做麻油鸡给她吃!
「你想应征这个职务吗?」老话一句,不怕死就过来,不过没有薪水。
「想。」他点头,已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
「你被录取了。」她非常需要一个爱情保母,帮她创作出更多、更美好的爱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