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冉唯尊一直在寻找伍乐妍,无奈佳人依然杳无音讯。他毫不意外她会舍弃租屋,为了躲他,她连两个月的押金都宁可不要,就怕被他循线找人。
换言之,她躲他躲得非常彻底。他甚至怀疑,她已经离开台北,搬到某个未知的城市。
这是冉唯尊第一次感到失落,严重的失落感甚至让他开始转而向罗孅孅打听她的喜好。
他想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东西,他同时迫切渴望了解她的习惯、她的恐惧,有关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珍贵,以前她在他身边时没感觉,等她从他的生命暂别,他才意识到过去自己有多幸福,却已经来不及。
思念总在分手后。
这句话最能反映他现在的心情,虽然他们从未真正谈过分手。
始终在一旁默默给予支持的罗孅孅,其实很羡慕伍乐妍,看得出唯尊是真的喜欢伍乐妍,如果过去他曾有过迷惘,现在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心,否则不会不分昼夜疯狂地找她。
罗孅孅羡慕伍乐妍的好运,同时也埋怨原庭培,他的心似乎可以分割成好几片,从来不知道专注是何物。
时间持续流逝,距离伍乐妍大清早上演逃亡记已经是满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面,表面上改变不多,除了冉唯尊的新书再版之外,一切都和一个月前一样,但是如果把冉唯尊的心情也一起列入考虑,会发现他的生活其实有天翻地覆的改变,生活习惯也和从前大不相同。
“恭喜你的书再版,这次的封面更好看、照片更帅,预计应该能卖得更好。”
先前合作过的维多利亚书屋,一直想再邀请冉唯尊到书屋办签书会带动买气,但冉唯尊实在提不起劲,那个地方有他最差和最好的回忆,他和伍乐妍之间的关系就是从那天开始转变。
“谢谢你,张老板,希望如此。”他向手机那端的书屋老板道谢,修长的双腿没放慢过脚步,自从伍乐妍离开之后,他便爱上散步。
“一定会大卖的,你放心。”张老板保证。“不过,你什么时候还要来办签书会,我是不是应该事先规划?”
哈啦了老大半天,书屋老板终于说出打电话的目的,冉唯尊也不以为意。
“等我决定时间以后,再通知你。”他跟对方打太极拳。
“我等待你的好消息。”书屋老板高兴地挂上电话,冉唯尊看着嘟嘟响的手机叹气,把盖子合上收回裤袋。
他已经把伍乐妍的手机号码输入黑色亲友专用手机,但她不知道,因为她失踪了,不在他的身边。
直到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倩影,冉唯尊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才明白何谓爱情。
爱,是挣扎,是痛苦,更是毒药。
他每天被迫饮下思念的毒药,日复一日被渴望重逢的纠缠,然而他却找不到解药,除非上天降下神迹,让他再遇见她,否则他注定一辈子陷在其中难以月兑身。
若有似无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冉唯尊停下脚步,仔细闻咖啡的香味,闻着闻着开始往巷子里面走。
好香的味道。
他循着香味留给他的线索,找到一家外表质朴不起眼的咖啡专卖店,老旧的木门和不再光亮的玻璃显现出这家咖啡店的历史,单从外表来看,并不吸引人。
冉唯尊推门走进咖啡店,经营者是一对中年夫妇,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欢迎光临!”
时正下午三点,又非假日,空荡的咖啡店显得有些冷清,整间店竟然只有他一个客人。
“你好。”冉唯尊微笑,很显然这间咖啡店的生意不太好。这也难怪,位于巷子内、装潢又老旧,唯一可取的是浓浓的咖啡香,难怪无法和知名大众咖啡连锁店相竞争。
“请问您想喝什么咖啡?”老板先奉上一杯白开水,再递上menu,态度非常亲切。
“随便,由老板推荐。”他耸肩,完全没意见。
“卡布奇诺好吗?”老板帮他翻menu。“或是拿铁?”这两种咖啡都是一般大众比较容易接受的口味,但内行人并不爱喝。
“我比较喜欢喝黑咖啡。”冉唯尊摇头,显示出他是内行人。
“我知道了。”老板点点头,收走menu。
在等待咖啡端来的空档,冉唯尊好奇地打量店里的装潢,归纳出一个结论——这间咖啡店至今还没倒真是奇迹,内部装潢真的是太简陋了。
“先生,这是您的咖啡。”老板小心地将咖啡端到他面前,并热心为他讲解品尝咖啡的方法,让人充分感受到他的用心。
“谢谢。”冉唯尊端起咖啡尝了一口,浓郁的香气瞬间窜入口鼻,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味道……好像是伍乐妍煮的咖啡,同样的香气,同样的浓淡,虽然味道还要再深奥一些,但真的好像。
“您觉得好喝吗?”老板显然十分在意每一个客人的反应,也或许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老板觉得无聊,干脆打开话匣子跟冉唯尊聊天。
“太好喝了。”让他想起伍乐妍煮的咖啡。
“谢谢。”老板笑开,松了一口气。
“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他本来想问老板有没有一位叫伍乐妍的员工,但看咖啡店的营运状况,恐怕连老板夫妇的薪水都付不起,不可能额外请得起员工。
“如果您是要点餐,我们恐怕没办法供应,因为我们是咖啡专卖店,只卖咖啡和少量西点。”
“我不是要点餐。”老板认真的表情让冉唯尊失笑,看来他真的很以自己的专业为傲,坚持只卖咖啡。
“那是?”老板一脸疑惑地看着冉唯尊,总觉得曾在哪里见过他,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想借你的地方开座谈会,不知道您肯不肯?”冉唯尊拿出名片递给老板,他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你是电视上那位基金达人!”老板兴奋地叫道。
“不敢。”正确的名称应该是基金经理人,但冉唯尊懒得纠正老板。
“冉先生要借敞店开座谈会是我的荣幸。”岂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敝店只有十张桌子,顶多只能容纳三十个人,那也没关系吗?”
以座谈会的规模,这个场地确实是稍嫌小了一点,但正是他所要的。
“没关系,请您到时帮我准备三十人份的咖啡和西点,至于是松饼或蛋糕都随您安排,或是两种都准备也可以,我看就决定两种都要。”他希望呈现比较轻松、温馨的风格,把生硬的理财观念透过聊天的方式沟通传播,顺便请喜爱他的读者喝杯咖啡。
“咖啡也要现在就决定吗,还是到时候再点?”老板又问。
“您认为呢?”冉唯尊反问老板。
“我认为到时候再点比较好,毕竟每个人的喜好不同……”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热烈讨论座谈会的细节,冉唯尊很喜欢老板的认真态度,期待与他合作。
他们将日期、时间以及位子都做了详细的安排与规划,坦白说冉唯尊是因为一时冲动,才想要办座谈会,但是既然决定了就不后悔。
一杯香醇的咖啡,竟能促成一场座谈会,想想也真奇妙。
一个星期后,座谈会热热闹闹地登场。报名的人数比想像中来得踊跃,三十个名额几乎在网路开放报名三分钟内便额满,为了满足读者,冉唯尊只好想办法再增加二十个名额,小小的咖啡店顿时被书迷挤爆,老板夫妇也快忙爆。
“不行,叫小妍来。”实在忙不过来,老板只得将脑筋动到离职员工身上,请伍乐妍过来帮忙。
“她不知道有没有空,说不定不能来。”老板娘一边忙着倒水,一边忙着找手机,看起来十分忙碌。
“你打她的手机问她能不能来帮忙。”真的好忙。“记得打她的新手机,她原来的那支手机停用,不要又打错了。”
“真奇怪,小妍没事干嘛换手机,原来的那个号码不是很好吗?”比较好记。
“谁晓得,现在的年轻人。”老板耸肩。“她应该还没有找到工作,你就打个电话问问看,可以的话叫她立刻过来。”
“好。”老板娘打电话给伍乐妍,问她能不能先来咖啡店支援,他们算钟点费给她。
伍乐妍反正还没找到工作,再加上前任老板有求于她,很自然就点头答应了。
缘分这玩意儿就是这么奇妙,你想躲它偏找上你。反之,缘分不够,就算想尽办法也求不得,冉唯尊和伍乐妍两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伍乐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咖啡店,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气氛热络到不行。
“小妍,你总算来了!”
她好不容易穿越重重人群来到吧台,才发现只能容纳三十个人的场地,瞬间爆增为五十人,迫使老板只好把桌子重新排过,改成类似自助餐会的排法,还向同业借了三十张椅子,整体而言就是挤挤挤。
“老天,去哪里找来这么多人?”依她判断这里不只五十人,至少超过六十个人。
“我们也很意外。”老板夫妇都快忙疯了。“本来说好只有三十个人,后来又增加为五十个人,可算算现场人数应该不只。”
“真厉害,这么多人连脸都看不清楚了吧?这些人真热情。”她是不知道谁在办座谈会啦!不过从现场的人数来看,主办人一定很有人气,才能号召这么多粉丝。
“可不是,我两只手都快不够用了。”老板忙着煮咖啡倒咖啡,伍乐妍也在旁边帮忙,同时纳闷谁会突然想到来这种位于巷子内的咖啡店举办座谈会,也算是独具慧眼。
伍乐妍因为是临时被call来支援,话也没问清楚便匆匆赶过来帮忙,不要说贴在门口的海报,她连冉唯尊停在门口的跑车都没注意到,只是一股脑地往店里冲。
吧台后的三个人手忙脚乱,尽最大努力煮出五十人份的咖啡。大家喜欢喝的咖啡种类都不一样,光要记得谁点哪一种咖啡就得耗去不少精力,幸好早在伍乐妍赶来支援之前,老板夫妇就已经点好了,她只需要照着单子做就行。
伍乐妍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在这间咖啡店打工,虽然已经物换星移,老板夫妇因为再也付不起她的薪资不得已将她辞退,但伍乐妍还是很喜欢回到这个地方闻咖啡香,帮忙原先的雇主。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她的另一名雇主也在现场,手里正拿着麦克风,跟所有来宾打招呼。
“首先,谢谢大家拨空前来参加我的座谈会,再一次感谢。”冉唯尊坐在最前面的位子,被一群娘子军包围,想一睹他的卢山真面目之前,得先越过无数个蠢动的人头,和冒着被高跟鞋踩伤的风险,才可能看得到他的脸。
伍乐妍在吧台内忙疯了,即使她隐约感觉麦克风传出的声音,好似在某个地方听过,依旧没有警觉到冉唯尊就在咖啡店内,隔着重重人群和她遥遥相望。
“小妍,你先把这杯咖啡端出去。”好不容易终于完成第一杯咖啡,老板将运送咖啡的重责大任交给伍乐妍,她看着有如红海般的人潮,深深吸一口气。
“几号桌?”要排开红海一定很不容易,可能的话,她真想打电话请摩西帮忙。
“现在哪有时间分几号桌,端到最前面那一桌就对了。”老板答道。
“最前面那一桌……”她踮高脚尖,什么也看不到。
“直接端给主办人,这杯咖啡是他点的。”
不错嘛,还懂得喝黑咖啡,是内行人哦!
“我端去了。”她一向就认为不加任何女乃精和糖的黑咖啡,最能表现出咖啡的原味,也喜欢煮给冉唯尊喝。
想起冉唯尊,她的心没由来地怞痛了一下,从她不告而别那天算起,也已经过了一个月,不晓得他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是一样爱赖床吗?
有关冉唯尊的一切是那么教她眷恋,同时也教她逃避。为了不背叛罗孅孅,同时也是基于羞愧的心理,她甚至主动切断和罗孅孅的联系,彻底从他们两个人之间消失。
“对不起,借过,我要送咖啡。”
她借住在大学同窗家,和她一起share房租,她甚至连原来的租屋都不敢回去,为的就是怕自己会破坏他们。
“请让一让,不好意思。”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逃避现实也罢,但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她希望罗孅孅幸福快乐,即使那代表她必须远离,她也甘之如饴。
“小心不要烫到。”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这还是伍乐妍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端咖啡,根本就是特技表演。
我闪我闪我闪闪闪……
只见她东闪过一位穿着清凉的辣妹,西闪过一位打扮入时的上班族,动作敏捷一路冲到最前面,为的就是送上一杯香醇的咖啡。
“您点的咖啡来了,请慢用——”伍乐妍轻轻放下咖啡,本想好好展现礼貌却发现她做不到,这场座谈会的主办人竟然就是冉唯尊!
“伍乐妍?”冉唯尊同样无法相信,他找了一个月的人就在眼前,因而愣住。
伍乐妍的嘴巴张得开开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身逃开。
“伍乐妍!”好不容易能够重逢,冉唯尊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她再跑掉,大手一伸就想拉住伍乐妍,但被她挣月兑,直往门口冲。
“可恶,别想逃。”他当着所有粉丝面前演出一场追逐戏,发誓非追到她不可。
伍乐妍拚命逃,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最后还是在门口被冉唯尊拦住,哪里也去不了。
“抓住你了。”他的眼里有欣慰、有暴怒,还有更多的话想告诉她。
伍乐妍拚命挣扎,惹得他很火大,趁着事情还没闹大之前,将她塞进跑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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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逃走?”好不容易能够重逢,冉唯尊第一件事就是质询伍乐妍。
“我没有逃走。”她学政治人物硬拗。“我只是突然找到别的工作,来不及跟你辞职而已。”
很好,冉唯尊挑眉。
无论哪一个竞选阵营都该请她担任发言人,说谎的功夫一流。
“现在我人在这里,你可以跟我好好辞职。”要比耍嘴皮子是吧?没关系,他奉陪,看谁比较厉害。
“我跟你辞职。”她还真的敢提辞呈,冉唯尊听了脸色大变。
“不准。”臭丫头,不要命了。“你趁着我睡觉偷跑这笔帐都还没跟你算,现在你倒爬到我头上来了。”嚣张。
“没有什么好算的。”可恶,干嘛一见面就提这件事?没风度。“你就当作酒后乱性,或是干脆忘掉这件事,我不会跟你计较。”
“你不计较我计较,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绝情。”冉唯尊反驳。“我不喜欢事情拖拖拉拉,更不喜欢早上起来,发现伴不打一声招呼就上演失踪记,我喜欢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我以为我的行为已经表示得够清楚了。”她不想和他有所牵扯,希望离他远远的。
“还早得很。”别以为他很好打发。“我想问你的事情排到今年奥运结束都排不完,你最好老老实实一个一个回答。”
“你要问我什么事?”问她这些日子都躲到哪里去,诸如此类的小事吗?
“你喜欢我吗——不对,你爱我吗?”他不会问那些芝麻小事,他专挑重点。
“呃,我……”冷不防触及内心最深的秘密,伍乐妍好怕被掀开,始终严密保护。
“说话啊,别吞吞吐吐的。”他不耐烦地催促,就怕她逃避。
“我……”她猛吞口水,逼自己说谎。“我不爱你,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偶然
……”
“是吗?”冉唯尊冷笑,一点都不相信。
“是……是。”她努力保守心中的秘密,不让他知道。
“看来不使出杀手锏,你是不会说实话。”他受够了她的一再逃避说谎,决心料理她。
“杀手锏?”什么意思……
“我想去兜风,你呢?”他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吃定她了。
“我们现在已经在兜风。”她怀疑他是不是气疯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忘记。
一个钟头后——
“啊——”伍乐妍放声尖叫。“你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啊——”
原来,他口中的“兜风”是带她去逛阳明山,连续几个S形弯路是她最大的恶梦,她最怕这种弯弯曲曲的山路。
“停下来,我快吐了啦!”伍乐妍被摇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脸苍白得要死。
“除非你肯说真话,不然就等着晕死吧!”他可不会帮忙送医院。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趁人之危。
“别忘了我本来就很惹人厌,我还拿走你的鸡精不是吗?”他不吝帮她找回失落的记忆,充分流露他的本性。
“你这个大坏蛋,快让我下车!”她真的很难过,别闹了。
“要我停车可以,只要把你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我马上停车。”说他是自大狂也好,他就是要听实话,不容她搪塞。
伍乐妍头痛得像要爆炸,再不停止爬坡,她一定会挂。
“说不说?”他低狺威胁。
“说什么?”她根本不能说,他到底懂不懂啊?
“不说我就再往上开。”直到她愿意说实话为止。
“我没有话可说!”
“很好。”找死!
“我真的没什么话可以对你说——恶!”她快忍不住了。
“再来呀!”看他怎么整她。
“我没有——”她受够了!“对,我是喜欢你、爱你!那又怎么样?!”
嘎——
轮胎的磨地声和伍乐妍的狂吼几乎在同时间响起,冉唯尊紧急停下车,伍乐妍推开车门冲到路边大吐特吐。
冉唯尊先将车子停靠在安全的位置,再缓缓地走到伍乐妍身边,欣赏她受尽折磨的痛苦表情。
事先做功课还是有好处的,多亏孅孅透露她害怕诌山路,否则还真找不到方法逼她说实话。
“恶——恶——”伍乐妍卯起来狂吐。
活该。
他丝毫不怜香惜玉。
比起他过去一个月来遭受到的折磨,这只是小case,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不说清楚就落跑。
“吐完了吗?”他冷冷拿出湿纸巾帮她擦脸。伍乐妍点点头难过得不得了,晕车真的很不好受。
“这是给你的惩罚,谁叫你不肯说实话。”他将她的小脸擦干净,训斥她。
伍乐妍突然觉得很委屈,他根本不懂她的心情,不懂她内心有多挣扎。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大方告诉我,还要躲躲藏藏?”可知道他找了她多久。
“因为……”她难过地咬紧下唇。“因为我不想背叛孅孅。”
她哇一声哭出来,冉唯尊根本来不及帮她擦眼泪,她无论是面纸或湿纸巾,用量都非常惊人。
“这关孅孅什么事?”他手忙脚乱四处找可以用来止住她眼泪的东西。“为什么你会觉得对不起孅孅?”糟糕,已经没有面纸,只能把衬衫借她了。
“因为孅孅喜欢你。”她终于说出心中的疑虑。“你也喜欢孅孅,不是吗?”
乔太守乱点鸳鸯谱,越点越离谱,他什么时候喜欢过孅孅了?
“我只是把孅孅当成妹妹,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他一次说清楚,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可是每次你一提到孅孅就很紧张。”难道这不是爱的表现?
“因为她的身体太差,意志又不像你那么坚强,身为哥哥的我当然得对她多照顾一些。”毕竟孅孅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姊妹,能帮她就尽量帮她,相信她也不会反对。
“再说,孅孅喜欢的人是庭培哥,怎么会扯到我身上?”莫名其妙。
“可是……”
“她从小就喜欢庭培哥,单恋他,根本就是一个大傻瓜,庭培根本就不喜欢她。”和他一样把她当妹妹。
“这么说来……是我弄错了。”她停止哭泣,觉得自己好傻。
“本来就是。”傻瓜、笨蛋。他手指敲她的小脑袋,要她清醒点。
“全世界都知道孅孅喜欢庭培哥,只有你看不出来。”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伍乐妍才想起每当原庭培对她献殷勤时,孅孅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而她这个笨蛋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还拿原庭培传给自己的简讯给孅孅看。
“我、我真是个大傻瓜。”过去那一个月真是白逃的了,他和孅孅根本不是恋人,她也没有背叛孅孅。
“同意。”他摇摇头,叹气。
伍乐妍满脸通红,自己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到处窜逃,最后还在兼差的地方被抓到,想想也真离谱。
“不过,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他也在想同一件事。
“走到哪里都会相遇。”她点头,承认他们的缘分真的结得很深。
“如果这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我们何不让它继续?”缘深缘浅目前还无法确定,但至少他们相遇了,不是吗?
“冉唯尊……”
“对于爱情,我还是新手,还请你多包涵。”冉唯尊出人意表地放段,让她好感动。
“我可能是大家口中的基金达人,但是对于爱情什么都不懂,真的是很逊……”他搔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我也是生手,大家一起学习。”她对爱情这门课程也不拿手,但她相信只要有心,一定能修满学分。
“也就是说,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了?”他挑眉,感觉这辈子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如果你尚未找到新助理,可以考虑雇用我。”她会照顾他的工作和爱情,必要的时候还会照顾他的胃,是个优秀的员工。
“你被录取了。”他是个大方的雇主,对于她先前犯下的过错一概不计较,只要她别再犯就行了。
“你要回来工作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要求?”她好奇地瞪大眼睛。
“绝对不要再做法国吐司。”
嗯,这个要求合理,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