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殷珀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海中浮现的净是文德和耿翎在一起的画面。
文德和耿翎谈笑。
文德和耿翎手牵手互诉情衷。
文德和耿翎凝望彼此。
文德和耿翎接吻!
瞿殷珀越想越火大,心情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虽然他原本就非常焦虑。
他在心里骂自己无聊,能够甩开耿翎这个大麻烦不是很好?就让文德去完成这个棘手的任务,他只需要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根本不需要烦恼。
然而,天杀的,他真的很烦恼!耿翎那个傻瓜不会真的喜欢上文德,跟他做出苟且的事吧?
瞿殷珀怎么想都不对劲,他一定要亲自找耿翎问个清楚,不然他会睡不着。
他推开客栈的房门就要冲出去,没想到门口竟站了两尊大门神,一人伸出一只手阻挡他的去路。
“殷珀,你要去哪里?”看起来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举,特地安排好拦他。
“让开!”瞿殷珀不客气地同挡路的兄弟们怒目相视。
“你不要想去破坏文德的好事。”兄弟们显然现在全倒戈听从张本生的命令,瞿殷珀冷冷一笑,用手将两人推开。
“我就是要去破坏他的好事!”反正他们都不承认他是首领了,他又何必把他们当成兄弟?
“殷珀!”兄弟们眼见挡不住他,只能忧虑地看着他的背影,害怕他太冲动会误了大事。
瞿殷珀从这一头离去,文德从另一边回来,两人并没有碰头。
文德看瞿殷珀一脸怒气冲冲往打铁铺的方向走去,心想瞿殷珀终于沉不住气开始行动,很好。
倒是兄弟们看见文德回来,个个面露惊讶之色,围着他问。
“结果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顶多讲讲话,兄弟们也太心急了。
“你没遇见殷珀吗?”其中一尊门神说道。“他刚刚冲出去找耿翎,咱们拦不住他。”虽然他没说明去处,但是不用想也猜得到他一定是去打铁铺。
“这不是很好吗?”文德拍拍兄弟们的肩膀,要他们稍安勿躁。
“你们别担心,很快就有结果。”不必急于一时。
兄弟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了解文德的意思,他也懒得多做解释。
该相遇的自会相遇,注定要降临的爱情谁也躲不掉,无论老天安排以何种形式让他们重逢,他们都必须接受命运。
文德这厢神秘的微笑,瞿殷珀那厢是怒气冲冲地跑到耿翎的打铁铺,打算和她来个当面对质。
“耿翎!”
她正在为刚打好的小刀做最后抛光,不期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巨吼,险些割伤自己。
“怎么了?”一刚开始是他,后来是文德,好不容易安静了,他紧接着又跑来,她都快应接不暇。
“你还敢说!”他气冲冲地走进打铁铺,拿走她手上的小刀,粗鲁地丢向旁边,两只手箝住她的臂膀将她转向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硬是将她的刀子抢去,万一割伤她或是自己那怎么办?
“我管他有多危险!”他顾不了那么多。“我问你,刚才文德有没有来找过你?”
“他是来过,那又怎么样?”只是来跟她聊天兼打气,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吗?
“那又怎么样?”他不止生气,还非常、非常火大,气到想杀人。“瞧你说得这么轻巧,莫非你已经和文德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和他哪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她本来想骂他莫名其妙,而后想到她和文德之间的对话突然停下来。
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把我今天跟你说的话让殷珀知道,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不喜欢人家在背后谈论他,我不希望造成误会。
文德把关于他的秘密全告诉了她,这算不算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瞿殷珀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其中有鬼,于是暴怒。
“你们果然做了不该做的事!”
“没有啊,我和文德只是……”她支支吾吾,看在瞿殷珀的眼里更不可原谅,一口咬定她一定和文德发生了关系。
“没想到你是这么随便的女人!”他看错她了。
“啊?”她因为过于心虚不是听得很清楚,天真的表情引发瞿殷珀更深的愤怒。
“你还说培养感情不应该从关系开始,而我竟然傻傻听你的话,谁晓得你竟然是一个大骗子!”他咬得牙齿都快断了,耿翎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一来就发飙并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她一句话也没听懂。
“少作戏了!”他低头狠狠吻她,耿翎呆愣了半晌才想到该挣扎。
“你在干什么?”她用力挣开他的手,但无效,他动也不动。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又低头吻她,这次的动作更粗鲁,根本就是惩罚。
“你究竟在发什么疯?!”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耿翎用力推开他,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但很快又被他抓回去。
“你能给文德,为什么不能给我?”他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口不择言。
“什么给不给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她不喜欢打哑谜,也没那个心情。
“你究竟想装到什么时候?”他以为她很纯情,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就是那个样子。所以他对她很失望,非常失望,几乎因此而失去控制。
“我到底欺骗你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她究竟做了什么龌龊的事,他要用鄙视的眼神看她?
“你刚才明明就跟文德上床!!”
瞿殷珀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当真把耿翎吓住了,半天无法反应。
“你、你说什么,谁、谁和文德上床?”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刚才文德不是来过?”她自己也亲口承认。
“那是——”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耿翎刚想要说明,他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不由分说又压上她的嘴唇,暴烈的吻她。
她第一个念头是打死他、咬掉他的舌头!后来想到他会不会是在吃醋?她的耳边不断响起文德说过的话——也许你和殷珀,
命中注定就是要在一起。刚举起的手于是又放下。
但她这个决定显然是错误的,因为她的停止挣扎,让瞿殷珀更加确定她是个随便的女孩,心中的愤怒也为之加深,动作更加粗鲁。
一开始耿翎并没有察觉到异状,一直到他的唇舌毫不客气地蹂躏她的芳腔,她才发现到事情不对。
他这根本不是吻她,而是在惩罚她!
耿翎开始挣扎,力道之猛烈,终于引起他的注意。
“后悔了?”他的笑容阴森有如罗刹,漂亮的眼睛射出精光。“在你和文德要好之前,就该考虑到会有这个状况。”
“你误会了,我和文德根本没有怎么样。”她不晓得他为什么会把她和文德凑在一起,但这根本是大错特错。
“有没有怎么样,等一下就可以知道。”他轻蔑的语气显示出他想做什么,耿翎作梦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恶劣。
“你想要用强的?”她愤怒的眼神说明她可不会这么容易屈服,她会反抗到底。
“我要女人,从来不需要用强的。”他知道她把他想得很差,事实上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不会强迫女人,因为不需要。
两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瞿殷珀低头用实际行动让耿翎亲身体会,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就看他要不要展现而已。
只见他一向强悍、侵略性十足的双唇变得像蝴蝶一样轻盈,在她唇瓣上翩翩起舞,一会儿碰触、一会儿轻嚯,完全不留痕迹。
而就在耿翎迷惘之际,他又趁隙窜入她的芳腔,以火热的舌头挑逗她一起共舞。
耿翎压根儿就不想响应,无论他有多努力或有多高明,在她心中都只有“恶劣”这两个字,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然而,当她无意中碰到他藏在腰际的小刀,潜藏在内心那股眷恋却由不得她坚持,她始终无法将他和那位少年分开。
“这把小刀……”她想问他,她送给他的小刀对他来说特殊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小刀怎么了?”他拿出腰带内的刀子,不解地问。
“没什么。”她猜想,他一定和她一样忘不了多年前那场相遇,他才会随身携带小刀,一刻也不曾解下来。
思及此,充满在她胸口的怒气倏然消失不见,原来她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傻瓜,只要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融化。
瞿殷珀不明白个中原因,只知道前一刻她还僵硬得跟个木头人一样,下一刻已经开始响应他的触碰,这样也好,他可不想跟一个不甘心的女人上床,无论她该不该死。
他们的唇终于融在一起,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在气息交互传递间拉近,终至完全贴在一起。
怦怦!
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跳,才知道它原来如此热烈地跳动着,而不是如她想象中只有愤怒,他的身体也会因为和她贴近而颤抖,并不是只有无情的欺压。
栖息在他们心中的蝴蝶于是开始共舞,借由唇与唇的吸吮交融,借由舌与舌的交缠嬉戏,做出最精彩的演出。
随着吻的加深,他们探索彼此的芳腔,汲取藏在喉咙深处的香气,诱发体内最深沉的。
犹如一坛香醇的美酒,越久的年份散发出越浓的香气,他们之间的牵挂就是酿酒不可缺的曲料,每每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发酵,时至今日,已经芳醇醉人。
“呼呼!”随着彼此唇舌热烈交缠,他们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们凝望彼此,瞿殷珀的眼神是如此清澄透澈,一如她记忆中那样美丽。
慢慢地,他们靠近。
慢慢地,他们拥抱彼此。
慢慢地,他们拥吻。
随着呼吸转为沉重,眼神转为浓烈,瞿殷珀一把抱起耿翎走向她的房间。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在多年前便由老天爷亲手为他们打了结,解也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