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凝视着她,他心湖底的涟漪,愈扩愈大。他知道她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她的唇柔软娇美的像春天里初绽的樱花……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眼神迷醉地瞅着她许久,慢慢地,他的脸,愈来愈靠近她……
在他的理智呼唤他及时煞车之际,她的一双弯翘睫毛,如苏醒的黑凤蝶,挥动着美丽的双翅,翩翩起舞。
眨了几次眼,眼前靠得极近的一张脸,从模糊到清晰,定睛一看,确定是她等待的那张脸,她高兴的伸出两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深怕他会跑掉一般。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的煞车器瞬间失灵,他的唇,不偏不倚的俯冲贴上那朵染上樱花柔美花色的粉唇--
天地似乎停止了运转,他的眼瞅着她的水眸,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天地间寂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收敛起贪恋粉女敕樱唇的欲念,铁擎军理智的直起身,咳了一声,唤回了翎莙游离的心神。
“都长这么大了,还莽莽撞撞的,见了人又抱又亲,你在学校该不会也这么和男同学玩吧?”铁擎军端出做哥哥的架式,以爱护妹妹的语气,轻轻斥责,以化解方才的尴尬。
“我才没有呢!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接……”双颊蓦地泛红,翎莙垂首,轻咬着唇,两手绞着睡衣的下襬。
不让微妙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蔓延,铁擎军急忙把要送给她的礼物拿出来。
“这个给你。”
把害羞的神色压进心底,翎莙一抬头,看见了他手中拿了一个小盒子。
“送给我的礼物?”她欣然的接过。
“嗯。”铁擎军点个头,眼底却存在一抹沉重的忧虑。
“哥,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当然可以。”
翎莙雀跃的打开小盒子,从小盒子里拿出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支小钥匙。不过,这条项链看起来有点旧。
“哥,这钥匙……”把项链拿高,翎莙张着一双充满疑惑的水眸。
落坐在她身边,铁擎军扬唇一笑。“这是我一个英籍的同学付不出房租,穷极之下,割舍卖给我的。他说,这钥匙是他们家的宝物,他的祖父在英吉利海峡发生船难,船上有属于他们家的一大箱黄金,至今还未找到……”
“这就是那一大箱黄金的钥匙?”翎莙噗哧一笑。“哥,你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
“我相信,因为英国的潜水员曾在英吉利海峡的海底,发现两万瓶五十年的陈年香槟,那个就是他祖父当时所运送的,只是黄金还未找到。”铁擎军正色的道:“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条项链,不管多久,都要好好收藏它,可以吗?”
铁擎军不想说谎骗她,但他更不能告诉她实话。
事实上,这条项链是当年挂在翎莙脖子上的,当初父亲执意把项链丢掉,但被他藏了起来,他相信,没有人不希望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知道自己的身世,翎莙该有权利知道的。
他选在她二十岁生日时,把项链还给她,是因为他有种预感,翎莙的身世,恐怕是瞒不久了。
看到哥哥严肃的表情,翎莙慎重的点点头。
“哥,你是不是打算等你的同学找到那箱黄金后,把这把钥匙还给他?”
铁擎军苦笑的点点头。“收好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他担心父亲若看见这项链,又要大怒一番。
“嗯,我知道,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习惯性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把她对他的喜爱,表露。
可今晚的感觉很奇怪,似乎经过方才那一个不小心的吻之后,向来习惯的兄妹相亲相爱模式,竟多了一股……害羞之意,横隔其间。
翎莙羞怯怯地看着哥哥帅气十足的脸庞,心跳失序,双颊熨烫出两朵羞涩红云。
瞥见翎莙娇羞的神情,铁擎军心头浓浓的情愫在翻腾着。
抑下心中强烈的情愫,他拉开她圈住他脖子的手。在还没让她知道她的身世之前,他不能对她做出踰矩的行为,而现在,也还不是告知她真相的时候。
他必须想一个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让她慢慢接受她身世的真相。
“早点睡。”
“可是,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铁擎军佯装爱困的闭上眼,懒洋洋的道:“你忍心要我不睡觉,让我累倒?别忘了,我可是搭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一下飞机马上就赶回来帮你庆生,到现在都还没休息。”
“呃,对喔。”听他说,翎莙这才想起。“哥,那你赶快去睡觉,别累坏了。”
点点头,临出门之际,他扬唇一笑。“翎莙,生日快乐。”
“谢谢哥。哥,晚安。”
翎莙送他出房门,关上房门,她的一颗心还在怦怦乱跳着。
她是怎么了?一个不小心的吻,竟让她的心绪偏离了该走的轨道,自己该不会把哥当成……当成情人了吧?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她长大了,懂得害羞,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哥也一样--
手指颤抖的模着方才被吻过的唇,她的心绪莫名的涌上一阵飘飘然……
XXXXXX
一早醒来,翎莙飞快的跑到铁擎军的房前,刚好杨妈经过,告诉她少爷还没醒。
翎莙本想叫醒他,但想想昨天他那么累,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下。
转身想回房,她想起母亲昨天的失控,不知道母亲今天的情绪平稳了没?
想问杨妈,但杨妈早急匆匆走了。
绕到主卧房去看,主卧房里没人,她才想起,只要母亲情绪失控,父亲一定会陪她到后院那栋花檀木日式房去静养,那里清静些,不会有人打扰。
都十点了,这会儿,父亲应该出门了吧!
她非常担心母亲,还是去看看的好。
下了楼,走出大门,翎莙拐了好几个弯,绕进一条两旁种满茉莉花的红砖步道。
这条充满茉莉花香的步道,是母亲的最爱,她常常来这里散步,闻花香。
不过,杨妈对这些茉莉花可就虎视眈眈了,她说茉莉花的花可治感冒和结膜炎,茉莉花的叶可治下痢月复痛,而茉莉花的根则可治失眠、跌打损伤。
反正这儿茉莉花多的不得了,杨妈会在夏天的时候偷采花,秋末则趁母亲不在的时候来偷挖根,她本着物尽其用的道理,不想浪费花能给的资源。
翎莙有点畏惧的慢慢走着,如果母亲的情绪还未平稳,那她又来,会不会让母亲更加伤心……只是她很纳闷,为什么母亲每次失控,好像就对她特别“敏感”?只要一看到她,母亲就失控的更严重,对哥就不会。
哥曾吃醋的和她解释过,因为母亲最疼她,所以才会这样。这点她倒也觉得颇对的。
低着头,她看到茉莉花丛间有一个比较宽的缝隙,再更低头细看,土上似乎有被挖过的痕迹。
她了然一笑。这一定是杨妈来偷挖根了!是说,才入秋,杨妈也太心急了,不过,也许杨妈是想“分批次”来偷挖根,花丛才不会空的太明显。
慢慢往前走,在她低头寻找有无其它的偷挖痕迹之际,远远地,她听到了母亲的哭声。
母亲还在哭?定住脚步,翎莙望向茉莉花丛尽端的那座日式平房,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再往前走。
“翎莙,我的翎莙……我要我的翎莙……”在她转身想离开之际,却听到母亲的哭喊声。
母亲需要她!
“妈……”
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后院内,没有人陪她,万一……
顾不了父亲曾严厉制止过她,不准她到后院去,母亲的声声哭喊,催促着她的脚步,一步比一步急。
XXXXXX
翎莙担忧心急的脚步,在踏上日式平房的木阶后,顿时停了下来,因为她赫然听见父亲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她一时吓愣住,忘了该马上离开,免得父亲见了她出现在这里又要生气。
“翎莙……我的翎莙……”
“雪兰,翎莙死了。都二十年了,你还要悲伤多久才够?”
父亲不耐的话语,像一阵焚风似的窜出,扫过翎莙身旁,将她的脑袋热封住。
她人明明好端端的站在这儿,父亲为什么要告诉母亲她死了?还说她二十年前就死了?
这是什么样的安慰方式?
翎莙不懂,千万个不懂。
“风,我的翎莙,我们的翎莙……她死了,她还来不及出生,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我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又怀了翎莙,可是她却死了……她死了……”
房里,母亲的声音,悲悲戚戚,哭的伤心欲绝。
“别伤心了,也许她和我们无缘,也许……菩萨收她去当小菩萨。”
“那我去求菩萨把翎莙还给我……我去求……去求菩萨……我去……我要去求菩萨……”
“雪兰、雪兰,你去哪里--回来,你不要乱跑……”
当唐雪兰冲出房间时,翎莙正愣在敞开大门的客厅里。
“妈……”茫然的喊着,脑内一片空白,父母亲在房里的对话,她怎么也解不出答案来。
“翎莙……我的翎莙……”唐雪兰恍神的走上前,伸手想模翎莙的脸,但倏地又将手收回。“不,你不是我的翎莙,你不是……”
“妈,我是翎莙啊--”
“谁准你过来的!”铁风一到客厅,看到翎莙,严厉的怒斥着。
“爸,我……”
“她不是翎莙,她不是我的翎莙……”唐雪兰无力的趴倒在木质地板上,悲戚的哭着。
“妈……”
翎莙见母亲伤心的趴在地上,本能的上前弯身想扶起母亲,却让父亲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挡住,还硬生生地将她推开。
“走开!”
“爸……”翎莙撞到了桌子,却不知痛,她呆呆的愣望着父亲。
她知道父亲向来就重男轻女,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这么……无情。她不过是想扶母亲,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翎莙,我的翎莙死了……”
在唐雪兰的哭喊声中,铁风回头怒瞪着翎莙。“你听到了吧?既然你擅自闯进这里,我干脆就把实情告诉你。”
翎莙睁着圆眸,茫然的眼神在父母亲两人身上游移。
“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女儿翎莙,还没出生就死了。”铁风怒瞪着她。当初知道雪兰怀的是女孩,他和雪兰花了三天时间,一同帮女儿取名字,谁知道名字取了,孩子却没出世。
对他而言,眼前的翎莙只是占用了他女儿的名字,他一辈子都不会承认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是他铁风的女儿。
“我不是……”翎莙像赫然惊醒一般,双眸瞪大,声音却哽在喉间发不出来。
“没错,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一个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像要宣泄二十年来积压在心头的不满,铁风不顾她的感受,强力把事实灌进她耳膜内。
“爸!”
从外头的红砖步道匆忙赶来的铁擎军,听到他父亲说出了实情,震惊的蹙起眉头。
方才他醒来去找过翎莙,发现她不在房里,四下绕了一圈,也没见到她,登时他的心头就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急匆匆的赶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哥!”
一见到铁擎军,翎莙冲过去,紧紧的抱着他。眼下,她能信任的,只有他一个人。
母亲病发,喃喃说着她不是她的女儿,父亲没有生病,可他也这么说……她不信,她不要相信!她猜,父亲一定是讨厌她,才会这么说的。
“你来的正好!”看到翎莙紧抱着自己的儿子,铁风心头的怒气更旺。“今天我要把事情说清楚--”
“爸。”铁擎军一脸反对的表情。
“你看看你妈!”铁风怒腾腾,指着还趴在地板上,独自沉浸在自己悲伤情怀中的妻子。旋即,夹着愤怒之气的食指,笔直的指向紧靠在儿子怀中的翎莙。“这就是她存在的后遗症!”
“她不是我们铁家的孩子,当年她被她父母丢弃,我们把她养到这么大,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
“爸,您不要说了。”
“这件事,早晚都该解决。我要她离开铁家,我会给她一大笔钱……”
铁风的决定,让翎莙骇怕的猛摇头。
“不要,我不要离开……爸爸,您不要赶我走……”
“爸,为什么您一定要这样做?我不会让翎莙离开的,她从出生就到我们家来,您为什么就不能把她当成铁家的一分子?”
“我说过,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铁家的孩子,何况现在你妈看到她,情绪一直不稳。”
“爸……”
铁擎军还想帮翎莙说话,但躲在他怀中的翎莙,却突然跑掉。
“翎莙、翎莙……”
回头看了父亲一眼,铁擎军的眼神充满不谅解。就算要摊开真相,父亲的口气也可以缓和一些呀,何必如此伤害翎莙?
转身,踏出日式平房,他急着追赶伤心跑掉的翎莙。
窝在房内一整天,翎莙一直闭着眼躺在床上,她宁愿相信一大早在后院的日式平房,爸爸说的话都是她在做梦梦到的,也不愿相信这等对她而言残酷至极的真相。
对,她在做梦,梦了一整天了。
“翎莙,醒来。”
知道她没睡,只是一直不愿睁开眼睛面对事实,进入房内第十回来探望她的铁擎军,坐到她身边,以低沉的声音,轻唤着。
听到他的声音,翎莙缓缓地张开眼睛,一颗小脑袋早躺的混混沌沌。
“哥……”
“翎莙,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呵护的声音灌进耳膜内,旋即带出她两行泪水。“哥,我真的不是爸妈生的吗?我真的不是吗?我不要,我不要……”
扶她坐起来,铁擎军安慰的道:“翎莙,别哭,面对现实,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哥……”泪水汪汪,她伤心的哭着,他的安慰等于宣告她不是铁家孩子的事实。
“别怕。”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他心疼的安慰:“你从出生就住在铁家,你当然是铁家的孩子。”
“可我不是爸爸亲生的。”翎莙啜泣地喃喃自语:“难怪爸爸那么讨厌我,不是他重男轻女,而是……而是我……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不愿意疼我、爱我……”
见她哭的那么伤心,铁擎军心疼之余,把她的头按向怀中,给她满满的关怀。
“妈疼你,哥也疼你,不是吗?”
“不,妈妈她不疼我了,她害怕我,她看到我会很痛苦……”翎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挣月兑他的怀抱,红肿的双眼饱含晶泪,盯着他直看。“哥,我还是离开好了。”
听她说要离开,铁擎军突然紧抓住她的手,严厉的驳回她的决定。“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他的心莫名的揪动,只因她说她要离开。
从小到大,他和她就像生命共同体,她黏着他,他也乐意接受这个黏皮糖,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想要离开家、离开他。
“哥,我不想让妈妈痛苦……”翎莙垂首掉泪。“妈妈那么疼我,可是现在我却会带给她痛苦。”
“不准你这么想!有你在,妈妈这二十年来快乐远比痛苦多,这一次,她只是情绪比较失控,我相信,等她情绪平稳些,她一定希望你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要离开她。”
“可是爸爸要赶我走……”一想到父亲的冷情,翎莙心寒不已。“爸爸他讨厌我,很讨厌我。”
再度把她搂进怀中,她的伤心泪水,划痛了他的心。
“你放心,爸爸他不会赶你走的。”
翎莙的头抵在他宽阔的胸膛,左右摩蹭,滴落的泪水浸湿他的衬衫。
抓住他的双臂,她哽咽道:“哥,你也听到的,爸他说……他说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我没有资格当铁家孩子……”
“你一直住在铁家,你不是来历不明的人。”
伸手模抚着她乌黑羽缎般的秀发,低沉的声音褪去兄长的关怀,取而代之的是恋人般的关爱。
如果不是父亲提前爆出翎莙的身世,积压在他心底深处,对翎莙的情爱,也不会这么急着涌现。
“爸爸他不要我,他不想要我当他的女儿……”
“那你就别当他的女儿!”
铁擎军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劈进了翎莙的脑门,她忘了哭,抬起头,愣呆呆的看着他,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顷刻间,她的心似乎被千万吨寒雪瞬间封住。
心,冻僵了。
原来哥也和爸爸一样,担心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妹妹,会让他在外人面前丢脸。
凝视着她愈显哀伤的表情,知道她可能误解他的话意,在她眼眶里斗大的泪珠跃出之前,低嘎的嗓音,逸出他真正的话意--
“我要娶你,让你当铁家的媳妇。”
翎莙的脑内一片空白,她明明听到哥说的话,但她的大脑似乎长脚,不知跑哪儿躲去了,一时间,竟听不懂哥说的话。
“翎莙,我要娶你。”
他再度重申自己的肺腑之言,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他抛开兄长的身份,以情人的姿态,俯首,吻上她粉女敕的樱唇。
XXXXXX
在陪翎莙吃过晚餐后,铁擎军一直待在她身边没离开。
一整天,他也没看到父亲,杨妈被调到后院照顾他母亲,看来,父亲应该是出门了。
“等爸回来,我会跟他说我要娶你。”
“哥……”翎莙习惯性的依偎在他怀中,今晚她更需要他给的安全感。“如果爸不答应呢?他都不愿让我当铁家孩子了,怎么会答应让你……娶我?”细细的柳眉,打上一个烦恼的结。“我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不是吗?”
“别担心那么多!”
坐在她房内的双人沙发上,他把她搂进怀中,陪她一同看窗外闪亮的星。
她不敢出房门一步,害怕仆人看她的眼神和平常有异,尽管他告诉她,除了杨妈和一些老仆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但她还是担心……
“我不能帮爸决定他该不该认养谁当孩子,但至少我可以帮自己决定,我要娶的是谁。”
“哥……你……”翎莙抬眼凝视着他,眼底有一丝茫然。
她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说要娶她?她知道他疼她,可他爱她吗?她问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他之所以说要娶她,无非是想要帮她,让她能继续留在铁家,当铁家的一分子。
这一刻,她好害怕听到他不爱她这个答案。
假设性的答案,让她的心空空然,像失落了些什么似的。所以她没有勇气去问他。
逃避似的紧偎在他怀中,她淡淡的道:“哥,谢谢你。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你家的吗?”
折磨了一天,她在他怀中,终于选择了面对事实。她至少得知道她是怎么个“来历不明”。
瞅定窗外夜空那颗最闪亮的星,铁擎军回想起当初的情形,娓娓道出她有权利知道的事情--
“……我陪着妈慢慢逛,忽然杨妈推着购物车过来,那时你应该出生不到一个月,你就在购物车里,杨妈焦急的不得了,但妈可高兴了,她一直认定你是老天爷为了补偿她,才会来到她怀中的……”
铁擎军续道:“爸后来报警了,但他坚持这消息不能曝光,他想,如果你的父母真的着急,一定会回大卖场,甚至会到附近的警局报案。但你的父母一直没有回大卖场去询问,也没有人去报警协寻。”
“原来我的父母真的不要我……”
听完他说的话,翎莙又伤心的落泪。最初的真相,又在她脆弱无助的心头,刺上一刀。
“我想,你的父母一定有苦衷的,没有人会舍得抛弃自己亲生的孩子。你看妈不就是个例子?她失去孩子都过了二十年了,心还是会痛的。”铁擎军安慰着她。
铁擎军其实不是这么谅解她父母的,说出这些话,为的是安慰翎莙。看她伤心不已,他心痛。他多希望她能回到昨日以前那个活泼,又有点小任性的翎莙。
翎莙拉出了脖子上的钥匙项链,领悟到一件事--
“这项链应该不是你同学祖父的吧?”
他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你的,应该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我想,会以钥匙当项链挂在你身上,那这钥匙一定有它特殊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