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呀!"
曲歼歼在秋千上荡着。
龙宫里的秋千架好高好高,像是穿过千层水幛直达天上,望都望不着边际。
一旁的曲素素则是挥汗如雨,舞姿翩翩。
打小,曲歼歼就认定姐姐是个美人。
这阵子,姐似乎更美了,她那因绿动而滴落在羽睫上的汗珠儿,在阳光底下闪耀着,勾得人连眼神都舍不得移开。
“干嘛?”曲素素回道,并没有停下舞步。
“你什幺吋候才能当上太子妃?”
“谁跟你说我要当太子妃来着?再说,哪个太子会在立妃前先将对方认作义妹?”
“啊?那那我和娘都以为”曲歼歼有些语塞。
“不当太子妃,是因为你姐姐有更好的缺要填补。”
“什幺缺?”
“东畿国妙庄王的皇后。”
“东畿?那不是陆地上的人类国度吗?那个皇帝他人好吗?好看吗?姐呀!你若上了岸嫁给人类的君主,那要多久才能够回来看我和娘?”
“应该不会太久吧。”如果那死太子的计划能够成功,那幺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卷铺盖回老家了。
“可是你身为龙女,若能嫁给龙王大太子,那才是最好的结果啊。”
"小丫头!"曲素素停不动作,抹抹汗,若有所思地望着妹妹。“这世上哪有事事照自个儿的意思定的?龙王太子妃?这个梦也许将来由你来圆会快点儿。”
"别瞎说了,姐!”曲歼纤红了脸,“歼歼是个笨丫头,连话都说不好的,哪有这样的好运?”
“聪明的、会说话的就能有好运了吗?”
她一个跃身,和妹妹并肩坐在秋千上。
一个猛使劲,曲素素将秋千打得像要飞上天一样,吓得胆子小的曲纤歼又是尖叫又是闭眼睛缩腿。
见妹妹像只受惊吓的小老鼠,曲素素哈哈大笑。
“姐!”曲歼纤咬咬下唇哭丧着脸,“你是快要当皇后的人了耶!还这幺孩子气爱整人。”
“当皇后就不能整人了吗?”曲素素仍无停下来的意思。
“姐,你是不是”曲歼纤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不太开心?”
“没的事!我不知道有多开心能做人类的皇后呢!"
“那就好。”
曲纤歼松了口气,接着她喃喃道出心中的话。
“只可惜,我原先不知有多巴望大太子能够做我姐夫的!皇储里,二太子太风流、三太子太笨拙,四、五、六太子爱仗势凌人,怎幺看都是大太子样样优。这阵子我看你整天眉开眼笑,人也变得更美了,我还当是因为大太子的缘故”
风在耳畔呼呼地吹,曲素素没作声。
她眉开眼笑?她变漂亮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都是拜敖凡所赐。
只是他样样都好,却无福消受美人恩呢!
也许曲素素开始想象,如果她能治好他的“毛病”,那幺或许歼歼就能代她弥补未能成为太子妃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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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大太子寝宫。
最近几天,敖凡已愈来愈害怕夜的来临。
只是无论再怎幺恐惧,太阳每天还是会西下,他根本逃避不了。
“叩叩叩!我来罗!"
敖凡没好气地看了房门一眼,没打算理会。
这几夜,因曲素素的定时夜访,他已聪明地将正事全都改在日司进行,特别挪出这段时间,且早早便遣退了守卫。
有她在身旁,他可没敢指望能做什幺正经事儿。
只是,被迫接受不代表欣然以受,所以这会儿她在外头喊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起身开门的打算,希望她知难而退。
“快开门呀!"
他仍没有动静。
“喂喂喂!有人在家吗?”
她也极有耐性,净在那儿喊着等他宋开门,硬是不自己动手。
好半天,门呀地一声敞开,门扉后是面无表情的敖凡。
“干嘛不自己开门?”
“你没看见”无视于他冰冷的面孔,曲素素笑靥如花。“我的手都忙着?”
侧过身,他冷冷地瞧着她手捧着满满一托盘的点心踱人房里。
“这是干什幺?”
她先将托盘放在桌上,再一一为他说明。
“这是雪衣豆角沙,用红豆、鸡蛋和白糖做成的,你瞧它那模样像不像一坨白雪?这叫抹茶打糕,用小米煮成,软中带劲,得洒上花生粉和抹茶粉才会好吃哟。这是烧鹿尾、这是松茸蘑、这是卤肘子,这是”
“我不是问你这些是什幺,我问的是你拿这些来做什幺?”
“这些都是陆地上人们爱吃的东西呀,我是按着食谱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呢!”
“你做了菜,拿我当试验品?”
“是呀!”曲素素甜笑着贴近他。“人家说,要掌握一个男人,得先掌握他的胃,所以请你帮我尝尝罗。”
他很想告诉她,他指望的是她能在床第间满足妙庄王,而不是在餐桌上。
他很想告诉她,他要她做的只是个荡妇,而不是个厨娘。
可是,在他睇着她那企盼着他肯定的双眼时,他突然什幺都说不出来了。
他举筷尝了一些点心,点点头。“还不错。”
“那幺,以后你如果吃到这几样东西,会不会想到我?”曲素素偎在他脚旁的长毛地毡上,抬起头笑嘻嘻地问。
自从明白他只是将她视为棋子后,她早打消了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念头。
而地毡在经过她几日来密集的造访及爱磨蹭的小动作后,已出现了个小毛窝。
不只食物,他担心日后他连见着了那个小毛窝,都会想起她。
但不论心底是怎幺想的,他仍选择摇头。
“这就是你今日学的?”
“当然不是罗!”她嘻嘻一笑,日中有一丝坏坏的光芒。“只怕我所学的东西,太子爷您承受不起。”
敖凡赶紧道:“既然如此。那就别试了。”
几日来,他让她碰过了手掌,玩过了脚趾头,还让她帮他盘梳了发髻,刮除鬓角,甚至遮着眼睛模遍他的脸颊。
每回她来前,他都得先服下柏御医开给他的强力特效抗过敏药帖。
那药能让他压住敏感,不发疹子,却也让他昏昏沉沉的直想睡,听说吃多了智力还会减退。
他当然不想每日吃这种药,但在她前去东畿去替他办事前,看来他暂时是无法停止服药了。
“太子爷吃过药了吗?”曲素素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状似关怀地笑问道,但那笑容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没出声,只是点头。
“那好,咱们就开始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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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地毡上跳起,像个孩子般跃跃欲试。
“首先”她将柔荑环上他的脖子,并且满意地看见他倏然僵硬的背脊,接着她偎进他怀里,坐上他的大腿。“我得坐在你腿上。”
“能不能不坐?”敖凡屏住了呼吸。
要命!这是他长这幺大头一回和一个“雌物”如此亲近,他只觉得不舒服极了,似乎全身上下都呐喊着要将她推开。
搞不好他会死在妙庄王亡国前,死因是窒息。
“当然不能!"她瞠目瞪他一眼。“如果连坐都坐不好,下一步该怎幺开始?”
"还有下一步?”
“当然罗!你不是帮我找了个最高明的师傅吗?”
其实,季司娘是教了她跳舞、教了她媚惑男人的手段,可是在面对他时,她纯粹只是本能反应。
她和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季司娘无关。
“也许我该帮你找个笨点儿的师傅。”他低低地自亏口自语,伟岸的身子已缩到椅子的尽头。
“你说什幺?”她一脸无辜的问。
“没说什幺。”他深吸口气,“你要就快开始吧。”
“好哇!”
摩挲着小掌,那一脸坏笑的表情让他想起了一句话--磨刀霍霍向猪羊。
“勾引男人的第一点,找出他最敏感的地方,让他敞开心房,一见你就降。”
曲素素探出小手,浅棕色的瞳眸因两人气息交融,淡淡地染上一层迷雾。
“耳垂?”她模,他颤了颤。
“颈项?”她再模,他打了个寒颤。
“鬓角?”她实在好想笑哟,因为他那愈来愈强烈的反应已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坐在地牛翻身的陆块上了。
“够了。”敖凡喊停,擒住她使坏的小手,气息不稳,面色潮红。
“才不够呢!这只是刚开始。”
“我觉得你已经学得不错了。”
“骗人!学无止境,怎可因此而满足?要不这样吧,你去喊个守卫进来,我模给你看。”
“不行!”他想都没想便拒绝。
原因他没深思,反正他就是不喜欢看见她模别的男人。
在这一瞬间,他几乎忘了她是他训练来专司勾引男人的棋子,她迟早得去勾引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既然不行,那你就乖乖地让我试呀。”她挑衅地望着他还钳着她不放的大手。
他颦眉,松开了她的手。
唉,这叫什幺?是咎由自取还是自讨苦吃?
“好,咱们现在知道你身上每个地方都是敏感点,接着就要攻击了。”曲素素接着道。
“攻击?”
“是呀!就是让男人尽快弃械投降的手法与技巧嘛!"
他不禁冒冷汗。光她要赖地偎在他腿上他就竖白旗了,还需要用到什幺攻击手法?
不过,他知道妙庄王和他不同,那不是个青涩的男子,也许她说得对,她得学得更高深的技巧才能够一举掳获那昏君的心,让他死缠着她不放。
死缠着她不放?他突然皱眉,不愿接受这个念头让他生起了一种不舒坦的感觉。
他是怎幺了?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呀!
“你不专心喔。”
她在他耳畔热热的呼气唤回了他的思绪,但也让他变得昏昏沉沉的。
一定是他吃了药的关系,他这幺告诉自己。
“你会不专心,那就是我的努力还不够罗?”她将脸埋在他耳旁低低地笑道。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那坏坏的小舌头正侵扰着他的耳廓,似乎要将它吞进肚子里。
这丫头!她是忘了吃饭吗?
“别这样!”敖凡又羞又恼地推开她。
他的耳朵热烘烘的,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里头爬,身上没长疹子,倒是手臂全爬满了鸡皮疙瘩。
被他推开,她反而笑了。
“喂,你很不合作耶!”
“换个地方玩,”他认真地捂住耳朵,“这里我不喜欢。”
“你不是不喜欢,”曲素素满脸坏笑,“是受不了吧?”
他闭上眼睛叹气,一副像被绑赴刑场即将壮烈牺牲的模样。
“你从别的地方开始吧,你试完了我好快点睡觉。”
她吐吐舌,笑嘻嘻地说:“如果我玩完了你还能睡得着,那就代表我道行太浅,尚须磨练。”
话说完,她又在他脸上玩了起来。
其实说得潇洒是一回事,他毕竟是她碰触的第一个男人,又是她最最在乎的一个男人,她巴不得他闭上眼,看不见她实际上有些紧张又有些羞怯的表情。
抬眸审视着他轻颦眉稍的俊脸,曲素素心里不禁喟叹。
这男人生得真好,该刚硬的地方毫不客气,该柔软的线条又绝不逊色。她摩挲着他的脸,想将他脸部的轮廓及线条丰牢记在手心里,也好在日后没有他的岁月里能够让她温习。
他的下巴上有一大片青胡碴,使得他看来更具有男子气概。
她的女敕指由他的下巴往上移,来到他的唇。
那两片厚薄适中、线条分明的唇瓣突然让她好想尝尝究竟是什幺味道。
正这幺想着,她毫不犹豫地便吻了上去。
反正不吻白不吻,她可不想到死时都还不知道他的滋味。
直到唇上出现软如云朵般的触感,敖凡才知道她在做什幺。
敖凡睁大眼睛一脸惊吓,接下来便急着伸手想推开她,不许她再使坏。
她不理会他的推拒,藕臂更加用力地紧缠着他的颈项不放。
如果这世上真有个男人值得她费神地勾引,就只能是他了。
“你放开……”
他实在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开口骂人的,因为她那淘气的了香小舌就等着这一刻。
他一张开唇,她便乘虚而人。
她的舌在他温热的口里翻搅,这边碰碰、那边玩玩,体会着这种新鲜的触感。
对曲素素而言,这原本只个好玩的游戏,可是渐渐地,游戏变了凋,他们俩似乎都控制不住情况了。
她的舌逗弄着他的舌要他与她尽情旋舞,也在无意问挑动了他的感官,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在他身上放了把火,又像是她在他体内引爆了无数的热源。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一阵阵带着甜蜜的软柔触戚占领了他的所有知觉,他突然忍不住想要进一步让两人身上的其它地方都密合。
一股潜沉了仿佛超过百年的男性本能悄悄地在他体内苏醒。
她的甜蜜超越了他所有的想象,让他失措,蛮横地想要夺取。
还有她那软绵绵的娇躯,婀娜的曲线完完全全紧贴着他的硬挺,仿佛恳求着他的占领。
占领?
天哪!他到底在想什幺?
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根本不该碰她的!
可是想归想,他灼热的掌心已顺着她的背滑向她圆翘的女敕婰。他并非刻意这幺做,手掌却像白有其意识似的将她的婰压向他那首次的,使得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缝隙。
一瞬间,敖凡全身冒汗,想象着将自己埋人她体内驰骋的快意。
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如此地想要一个女人。
一手抬高她的婰,他另一手突然狂暴地将她的衣襟撕开。
她衣襟上的盘扣散了一地,但那微弱的声音唤不醒他的自制力,他低下头,用力吮吻起她胸前的丰盈。
他的头枕贴在她胸前,让他看来像是脆弱的孩子,但他那几近蛮横的劲儿使他犹如一个攻城掠地的霸主,那个向来斯文冷静、谨慎拘束的男人,似乎已经变成另一个人。
他的动作让曲素素面红耳赤,并且微感恐惧。
这就是男欢女爱?
这就是翻云覆雨?
这就是季司娘即使本领再高,也无法教她的部分?
虽然有些恐惧,她还是宠溺地纵容他的恣意。
她可以容许他如此碰触、如此侵犯、如此为所欲为,但如果她胸前的是别的男人
不,除了敖凡,她谁也不要!
她伸手搂紧他的头,并将自己的脸埋人他黑发中,嗅着他微汗的气息。
她喜欢他的手,喜欢他的吻,喜欢他失控时的表情,喜欢他的一切,甚至是他的汗水。
她突然低喊出声,因为他正用齿啃咬她的胸前。
“疼呢!”
她微微嗔道,那娇柔含怨的语气让他的男性更加勃发。
“没有我疼。”他在她胸口闷闷地挤出了微颤的声音。“素素,我……我想要你!"
她心中狂喜,正要点头,却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太子殿下,龙王有请。”
这句话就像是一桶冰水自头顶淋下,让两人愣然。
该死!他强迫自己镇定,然后将衣不蔽体的她圈护在怀中,怕来人不识相地突然开门闯进来。
“知道了,你和龙王说我马上过去。”
“是。”
来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许久,敖凡和曲素素都没有出声。
好半晌,他终于恢复了冷静。
站起身,他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开,为她披上外袍,然后走到门
边为她打开门。
“你回去吧。”
她凝视着他的眼眸里有一丝埋怨、控诉和更多的失望。
不过她始终没作声,拉紧了他的外袍,快步踱出他的寝宫,将他和对他的失望一古脑儿地全扔到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