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既罢,战之彧仍舍不得放开手。
因为他心爱的人儿终于接受他了,这教战之彧如何能放手?
正在浓情蜜意之时,兰馥突然连着吸了两口短气,接着又是两口短气,又两口短气……
「小馥,你是怎么了?」战之彧担心地看着兰馥,怎么她净是吸气,却又不吐气?
「我—我—哈啾、哈啾、哈啾—」隐忍了老半天,喷嚏仍是不受控制地打了出来。
「感冒了?」战之彧关心地抽了张面纸给她。不会是被他传染的吧?
「大、大概吧。哈啾。」总算是打完喷嚏,兰馥感觉舒服多了。「喂,别忘了我是个记者。你把这些事都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写成了新闻?」兰馥睨着他,提醒他自己的身分。
战之彧没有吭声,只是定定瞧着她。
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兰馥怀疑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又想害我丢了工作吧?」
既然有过前车之鉴,兰馥当然有点害怕,上次是被调去写娱乐新闻,这回再让他下去搅和,她肯定会丢了工作。
看着她心惊胆颤的表情,战之彧突然笑了。
「你会怕吗?」
兰馥推开他的脸,不想再看他笑得可恶的表情。
「当然怕,我上回什么都没做,就被你调去写娱乐新闻,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丢了工作。我为什么不怕?」
「你是我选择的人,所以我信任你。如果你真这么做了,那就当作是我识人不清,我不会再找你工作的麻烦。」战之彧敛了笑,用再正经不过的表情说着。
兰馥心底一甜,这才笑逐颜开。
「好答案,赏你一个吻。」
还有任何的甜言蜜语,会比情人的信任更甜入心底?
她主动揽住他,红艳的唇嘟到他面前,忽地,她停止了动作,红唇就僵在他的唇前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怎么了?」发现她不再动作,战之彧显得有些失望。
「我不能再把感冒病毒传染给你—尤其是你昨天还在生病呢!」兰馥拧眉,正准备缩回身子,却感觉到腰际被人稳稳固定住。
「你不能这么残忍的收回奖赏。」战之彧收紧臂弯,将她彻彻底底地困在他怀中。「身为受害者,我有权向你求偿。」
「受害者?」她问,看向他的亮晶晶眼底有着笑意。
谁见过受害者会把加害者抱得紧紧的?
不过,兰馥并不反对有这样的遭遇,事实上,他的怀抱舒服极了。自从舞会之后,他们还是第一回这么靠近,她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在舞会当时,她还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实心意,但现在……
她再清楚也不过。
人生的变化还真是难以预料。兰馥有些感慨,但也甜蜜地接受了这变化。
「是的,我是受害者。」战之彧看起来也很安于这个角色,他抱着怀中的美丽人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在她身上攻城掠地:
他每次只给予小小的一个吻。
脸上、颊上、眼上、眉上……每块肌肤都得到一个小小的吻,不一会儿功夫,他就亲遍了她的脸,却只有那点朱唇碰也不碰。
「噢!你这可恶的家伙。」
兰馥快气死了,他挑逗她,而且是明显地以玩弄她为乐,好几次他的唇几乎擦过她的,却又迟迟不肯落下。
最后,兰馥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把那个正在啃咬她下巴的男人拉起,红唇嘟起就想侵犯他的唇。
但她才开始动作,战之彧就制住她的行动,反将她拉向自己。
带着几分恶意玩弄的性质,他的唇就在她的前方,甚至不满五公厘的距离,他轻轻启唇,说道:
「亲爱的,你刚刚不是才说过,绝不能把感冒病毒传染给我吗?怎么你现在又改变主意,想让我再次生病?」
他的气息喷拂在兰馥脸上,两人亲昵得就好象在分享同一口空气,兰馥苦恼地皱眉,她现在一点也不介意自打嘴巴啊!
「让我吻你,这是我欠你的奖赏。」她揽住他的头,满是诱惑地说道。
「不。」
出乎意料的,战之彧摇头。
「为什么?」兰馥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我现在比较喜欢当受害者,因为可以无限求偿……」
战之彧的话,消失在兰馥的唇际。
她柔软的红唇像是棉花糖,既甜又软,含在嘴里就像要融化似的,他像是贪吃的孩子一般,在她的唇上流连不去。
「求偿吗?」她气息不稳地问道,嗓子因热情而显得沙哑。
「是的,你必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战之彧忙着吻她,几乎没办法好好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季节观念?老穿成这副德行到处跑……」他的手在她的短裙上游移,警告似的扯了扯那片单薄的布料。「难怪你会感冒。」
「我怕热嘛!」兰馥皮皮地答道。而现在她更热了,都是他害的。
「你的确太热了些。」
战之彧没有反驳,大掌爬过衣料,贴上她热烫的身子。
「你、你的手放在哪里啊。」兰馥红着脸,低喊。肌肤相触的感觉,明显从她的腰际传来,而且他的手还不断往上爬呢!
兰馥敢发誓,她的体温肯定上升了十度不止。
「放在你会喜欢的地方。」
战之彧在她唇边低低说道,又一吻落下,惹得她心慌意乱。大掌像是游走于滑腻的丝绸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触,用他的手将她的身体记忆下来。
「嘻……会痒……」兰馥扭动身子试图闪躲,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反而惹得自己更加酥痒。
突来的亲昵行动,惹得兰馥又是一阵轻颤,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却不觉得讨厌,如果她愿意承认,她其实是有几分乐在其中的。
「亲爱的,别乱动。」他轻声告诫,正经的模样与此刻放肆的举动,完全无法联想是同一人所为。
「你才是那个别……别乱动的人……你的手在做什么——」兰馥声音不稳地说道,忽地,她的嗓音一紧,因为她的酥胸上多了个不速之客。
「做一点我很有兴趣的事情。」战之彧笑得邪气,攫住一只女敕乳的大掌根本不打算放。「亲爱的,你的身体怎么越来越烫?需要我帮你散散热吗?」
瞧他问得多么温馨关怀。就连战之彧自己都觉得感动极了。
「才、才不要咧!你这个。」兰馥可不敢想象,让他帮忙「散热」的话,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不行,亲爱的,你昨天这么照顾我,今天换我好好照顾你了。」
说着,战之彧将兰馥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我不要你的照——哈啾!哈啾!哈啾!」兰馥完全预料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让她心慌慌、意乱乱,可除了待在战之彧怀中,她哪里都去不了。
「看看你,可怜的小东西,喷嚏都打个不停了,却还是继续逞强。」战之彧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如果不去看那只才抚过她大腿的魔掌,战之彧的表演的确是可圈可点。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有双重性格。」兰馥皱了皱俏鼻,因为打喷嚏的关系,她的鼻子还有些痒痒的。
「怎么说?」战之彧不置可否地应道,因为他正忙着欣赏她修长的指节,并在上头留下一个又一个细细的吻。
「所有人都说,你是个冷情寡言、不苟言笑,又神秘兮兮的家伙,但我怎么看都只看到一个大。」兰馥没好气地,把自动跑到自己眼前的俊脸推开,但不可否认,他的行为一点也不惹她厌。
事实上,她有些期待呢!
兰馥一向惜肉如金,就拿她在牢笼卧底的那段日子来说吧!
为了保护自己,她不惜冒险对那些酒客下药,让他们不得不睡个好觉,更多的时候,那些酒客连她一根小指都沾不到。
但对于战之彧……她所有的防备似乎全自动失效。
她对他,是毫无防备的。
所以他们会变成现在的情况,兰馥也要负一半的责任,而不能单方面指称战之彧是——但兰馥绝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这一切只对你。」战之彧深深看进她的眼,说道:「至于其它女人,我通常是不屑一顾。」
讲句真心话,当战之彧说出「只对你」三个字时,兰馥其实是有些窝心的,但他接着说到其它女人时,她就觉得不满意了。
「通常?」兰馥眯起眼,口气危险。「对其它女人通常不屑一顾,但偶尔还是会有些特别的行动吗?」
如果战之彧敢说是的话,兰馥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把他踢下床。
「当然不是。」闻到浓重的醋味,战之彧反而笑了。「所谓的例外,只针对我的妹妹和堂、表妹们。」
只对亲人例外,这答案总算让兰馥有些满意。
「亲爱的,如果你满意这答案的话,我们就继续先前的事吧!」战之彧一脸和善地问道。
「先前的事?」一时间,兰馥脑筋还没转过来,只能呆呆问道。
「是啊,先前的事……」
一阵云雨过后,兰馥躺在战之彧的臂弯里,像只餍足的小猫儿。她半眯起眼,思绪突然落在先前中断的话题上——
「你还没说,为什么你父亲非要你娶琥珀?」
闻言,战之彧不由得楞了下,在这么甜蜜绝缓的时刻中,她非得问这种杀风景的话吗?
但抱怨归抱怨,战之彧还是乖乖回答了。
「因为琥珀是宋家的长女,也是唯一有继承权的人。所以若不是娶琥珀,对我父亲来说毫无利益可圆。」
在战氏一族,唯有长子才有继承权利,除非家中没有儿子,才会改由长女做继承人。而宋家,便是只有四位娇滴滴的女儿。
因此,父亲才会想要琥珀做媳妇,除了能得到宋家的支持,也可以顺便吞了属于宋家的那份好处。
他思前想后,大概也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父亲如此坚持。
「没想到最乖巧的琥珀会逃家,看来那两个老家伙的算盘,这回可算是砸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战之彧微笑,说来他可是省了麻烦。
取消继承权并不容易,所以父亲在得不到利益的状况下,也只能放弃。
「不过,我实在担心琥珀会受不了奔波之苦。」他的担心其来有自,宋琥珀一直是个千金大小姐,私奔这件事对她来说,的确是辛苦了些。
「你父亲他们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吗?既然琥珀是私奔,难道他们不会想尽办法把琥珀逮回家?」再说,私奔这件事对于有钱人来说,可是个天大的丑闻,战宋两家的家长能够忍气吞声吗?
「你放心,在琥珀被逮回来之前,我会先一步把这婚约解除。」
「你很有信心?」兰馥不懂他的信心何来。既然双方家长都坚持要结成亲家,他要如何解除婚约呢?
「小馥,你不是说过,这个消息是由战氏亲自发布的?」战之彧大概猜出美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的确是由战氏公布的,还附上琥珀的照片呢。」
「那要找族长了。」战之或以指摩挲着下巴。一定是那两个老头欺骗了族内的人,才会有这条消息的公布。
「族长?」这又是谁啊,听起来好象是个老头子。
「战家在美国之所以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就是因为数代下来都是以团结为祖训。只要族长的一句话,事情就能解决。」
在战氏一族,族长的地位可是比父母还高。
「族长会帮你吗?」
「会。」战之彧信心满满。
「为什么我觉得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很糟?」兰馥越听,就越感觉到每当他提起父亲时,语气总有两分的不悦。
「是很糟。」战之彧并不忌讳谈这话题。「我只是他争权夺利的一枚棋子。」
「可是你并不听他的话?」如果听话就不会发生这种问题了。
战之彧没回答,只是继续说道:「当年他接我和母亲去美国,并不是去当大少爷的,而是他缺了一个继承人。
「若不是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过世,而父亲的正室在生了三个女儿后,再也无法生育的话,他不会把我们带回美国。」
「继承人……」喃喃念着这三个字,兰馥好象有些了解他的想法。
他不愿接受父亲订下的婚约,多少也是因为这原因吧!
试想,谁会愿意自己被父亲接受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欠缺一个继承人。
「我以为你过得很好。」兰馥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他会变得这么冷冰冰,就是因为这样吧。
「的确,物质上的享受是不虞匮乏。」他撇唇,他等于是住在一座以黄金打造的牢笼中,但牢笼再怎么华美,终归没有自由。
「不管我在那种环境待多少年,我还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另一半,是为了利益而娶回家的,你懂吗?」他问,黑澈的眸直直看进她的眸,像是想看进她的灵魂。
「明天我就回美国,请族长解除这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