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爱情在梦中再度延续……
凌晨两点三十分。
宫箬欢从回忆的梦中苏醒,心凝的泪水沾湿两颊。
捉着丝被,她从床上坐起。
过去的一切就像一部保持良好的老旧纪录片,缓慢且清晰的在她的睡梦中由头至尾重温了一遍。
也重新拧伤了她的心。
宫箬欢赤着脚下床来到窗边,仰首无语地询问高挂在闾黑天际的月亮。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梦见他呢?
月亮没有给予答案。
唉!她清幽地一叹。
她的心空洞洞的,总觉得不管塞进什么都不会满。
爱情这玩意,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去碰了……
◎◎◎
‘昨晚没睡好?’周苡悠贴心地帮宫箬欢倒了杯浓郁的咖啡。
她同情地看看老板相当明显的熊猫眼,以为她又为‘爱情专卖店’的存续问题伤脑筋了。
‘我还以为拉翟宸入会后,“爱情专卖店”的危机已解决一大半了。’周苡悠问。
翟宸是老板青梅竹马的好友,人长得义高又帅,一旦他入会,相信绝对会吸引一堆女人相继加入‘爱情专卖店’成为会员。
宫箬欢没啥精神地看了周苡悠-眼。‘不是那方面的问题。’她回答得很含糊。
她从没告诉过和自己相处两年的属下有关于她的过往,既然当初回到台湾是想重新开始,她理所当然是将过往的一切深锁起来。
但昨晚的那一场梦……
宫箬欢喝了一大口咖啡,她柔柔眉心试图驱赶心头的烦躁。
‘你的精神看起来很差,要不要上楼去休息一会儿?’
‘不需要,只是有点偏头痛,等会儿吞两颗阿斯匹灵就好了。’宫箬欢很谢谢属下的关心,但问题是她心灵的缺痛并不是两颗阿斯匹灵就能解决的。
她还有许多公事得处理,可不能因为一场梦的关系而松懈下来。如今她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爱情专卖店’上,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她想束想西的了。
过去的种种皆已逝去,她实在不该让一场梦打扰她两年来正常的作息。
宫箬欢试着提振自己委靡的精神,找点事做是最好的方法。
她翻翻行事历。‘今天下午两点在“皇御饭店”有场联谊会?’
‘嗯,是我策画的,J公司男职员和C公司女职员的联谊会。怎么?有问题吗?’周苡悠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问。
‘不,没有。’宫箬欢看看手边的资料,决定接手这场联谊会,也许让自己置身于热闹的气氛中能冲淡些落寞和哀愁。‘下午的联谊会就让我去好了,反正我也没事做。’
‘这等联谊会的小事还是我自个来,你的身体不舒服,就待在公司休息好了。’周苡悠看着亲如姊妹的老板,担忧之色写于美丽的小脸蛋上。
‘我真的没事,搞不好让我到外头忙一忙,人还会来得舒服些呢。’一个人落寞地任公司诗着,昨晚的一场回忆梦才真的会教她疯了。
‘思,好吧。’周苡悠体贴地帮她拿来两颗阿斯匹灵跟水。‘若真的撑不下去,记得打电话回来。’
宫箬欢娇瞪周苡悠一眼。‘三八,你有哪一次见我在公事上临阵月兑逃的?’好讽刺,自己在爱情上是个失败者,却开了间‘爱情专卖店’婚姻介绍所,当起人世间的月下老人。
周苡悠耸耸肩。‘是没有过。’老板她为‘爱情专卖店’的付出是有目共睹,反观她跟纭蔷倒是有点领薪水混日子。
才一想起‘爱情专卖店’的另一个伙计花纭蔷,老板马上开口问起她了。
‘纭蔷呢?怎么没见到她人?’以最近公司的营运情况看来,似乎不用她这么忙。
‘嗯……碍…她在忙……’周苡悠支支吾吾忙着找理由帮花坛蔷搪塞。
‘在忙什么?怎么昨天没见她提呢?’
‘忙着跟客户接洽……啊,对了,早上临时有位客户打了电话来,似乎跟我们介绍交往中的女友出了点问题,纭蔷赶过去处理。’周苡悠这理由编得实在有够烂。
事实上,坛蔷就在隔壁,对她新看上眼的男人——翟宸,使出浑身解数想钓他上手。
这事当然不能让老板知道,毕竟翟宸是老板的青梅竹马兼挽救‘爱情专卖店’业绩的最后王牌。
若他真的被奴蔷给追上手了,那她们还能靠谁来拉抬业绩呢?不过偏偏坛蔷又好喜欢他。
唉,夹在中间她好为难喔。
‘是吗?’纭蔷在她手下工作这么久,她不曾见她这么努力过,宫箬欢半信半疑着。
不过纭蔷刚失恋,有可能是想将心头那股伤心悲愤化为工作的力量。
就像她,昨晚的那一场梦让她想起极力欲遗忘的往事,而她只能用忙碌来让自己忘记。
宫箬欢柔柔太阳袕,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门先到会场去准备一下。’
抓起车钥匙,宫箬欢接过周苡悠手上备妥的资料,出发至皇御饭店。
◎◎◎
位于仁爱路上的皇御饭店是台北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高级饭店,最近经费短缺的‘爱情专卖店’之所以会选在这种贵死人不偿命的饭店主办联谊会,主要还是想吸引客户的报名参加。
这一次的联谊经过她们三人几次的会议下来,相信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在出发前,宫箬欢信心满满地忖想着。
但天不从人愿,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她却被塞在半路上。
‘SHIT!一宫箬欢忍不住骂了脏话,又不是下班时刻,怎么会在这时候塞车?
老天是想砸了她‘爱情专卖店’的招牌吗?
宫箬欢耐着脾气,乞求那些参加联谊会的男女也被塞在半路上,毕竟主办人如果是最后才姗姗来迟,恐怕会很不得参加者的谅解。
车子以龟速向前挪动着,眼见皇御饭店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方,她猛按喇叭,要前面的车子帮帮忙。
好不容易她终于转进皇御饭店的专用车道……
‘喔,该死!’饭店前的车道上是一整排的黑头车,好似某位大官正好来到,一位饭店的上作人员就在车道上阻止一般客人的车辆进入。
她哪能等!
都两点十分了,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干坐在车上空等,这下子她实在没有耐性跟时间再继续等下去。
好在她后方无来车,宫箬欢方向盘-转,倒车退出了专用车道。
她不将车子停在饭店的停车场,自己在路旁随便找了个空位将车子停了进去,就算被拖吊只好也认了。
抱着一堆资料,宫箬欢匆匆地进入饭店。
她真的赶时间,踩着高跟鞋一路猛往前冲,也没注意就站在饭店门口的男人。
此刻她是一副挡我者死的女壮士模样。
对方正在跟某人寒暄,眼角才瞄见有一个像失了控的火箭头般的人儿冲向他,他闪躲也来不及了,就这么跟她撞了个正着。
这一撞击的力道不小,两个人纷纷倒地,‘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好痛……好痛……’宫箬欢知道自己撞倒人了,但她也情况惨烈,不仅鼻子被压扁了,下巴八成也歪了,更惨的是她的脚似乎扭到了……
‘你还好吧引’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似乎没事。
这也难怪,被她压着的胸膛感觉是如此地厚实,可见他的身材绝对不赖,被她这么-撞,虽倒地,倒也无碍。
对方还很好心地关怀问候她。
只是宫箬欢连声‘我没事’都没法说,痛……先等她身体的痛过去再说吧。她就这样赖在对方身上不起来。
也许是他的胸膛太舒服了,而且他身上有着一种她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好似……
在脑海中搜寻记忆,触动深埋的过去。
那曾经熟悉的味道是……
宫箬欢也顾不了身上的痛了,猛地一抬头,果然……
是他!
显然他在看到撞倒在他怀中的人竟是她时,也讶异不已,且神情相当激动。
‘箬欢……’耿蔚之深情款款地唤着怀中女人。
但宫箬欢可没多花半秒钟去承受他的深情,她即刻从他怀中一跃而起,退避三步之外。
她美艳的小脸全皱起,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头好痛,-方面是因为她始终想不通怎么会那么倒楣,在两年后,越过大半个地球,她会在小小的台湾跟他见着,还一见面就撞进他怀中。
‘箬欢?真的是你?’耿蔚之的心情是愉悦的,相当相当地愉悦。
两年不见,她变得成熟,也更加美丽了。但那模样依旧是他深爱的可人儿,两年来他从不曾忘怀过她。
耿蔚之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却也见宫箬欢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她不时伸手按摩着太阳袕,因为她的头好似要爆炸了,还有她的脚,使她不能快跑。
因为她真的好想赶紧逃离这个跟他同时存在的饭店门口。
宫箬欢鸵鸟地以为只要离开这儿就没事了,今天一切的事情都当从没发生过。
‘箬欢……’当耿蔚之再度出声唤她时,宫箬欢真的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她向来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吗?但唯有爱情、婚姻跟他是她人生中的恶梦,最深深恐惧的东西。
宫箬欢左顾右盼寻求出路,全然忘了联谊会一事。
她的脸色发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头痛不舒服。
‘箬欢?’见她如此,耿蔚之更加担忧,他加快脚步前进。
‘不要……不要过来……’宫箬欢开口恳求,声音虚弱无力。
她声如蚊蚋,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他只注意到她惨白的神色。
她要逃,逃得远远地……从此以后她都不想再见到他……这个念头一直在宫箬欢脑中盘旋。
但光是想却不能让她月兑离现在最‘危险’的情况中,而她的头痛又更剧烈了。
就在耿蔚之伸手碰及宫箬欢的一刻,也许已经面临走投无路的尽头,情急之下,宫箬欢的脑子自动选择逃避的方式。
她眼-闭,身体一软竟然昏厥过去,还奸耿蔚之一个箭步及时接住了她瘫软的身子。
他打横抱起她,飞奔往电梯,要到自己位于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快叫医生!’他吩咐助理,眉间写满担忧之色。
两年后的重逢,竟是如此的开端,命运之神冥冥之中是否在暗喻些什么呢?
◎◎◎
医生走后,耿蔚之摒退一旁的助理跟饭店经理,自己落寞地坐在床沿,大手紧握着昏迷中的宫箬欢的柔荑。
根据医生的诊断,箬欢有轻微的脑震荡,及左脚脚踝稍微扭伤,其余并无大碍。
唉……
两年了,他思思念念她的身影两年了,在来台湾开会之前,他并不是没有寻找她的念头。
只是当年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放过她并且不要寻找她。
所以这两年来他将满腔的爱恋与思念往心里面藏,他寄情于工作,努力的结果是将耿氏又推向了另一个巅峰。
他这样的成就如果告诉她,她不知会不会替他感到高兴?
大概不会吧!毕竟耿家欠她太多了,她嫁给他的短短日子中,拜他去年过世的母亲所赐,似乎并不快乐,甚至痛苦的成分居多。
这也难怪刚刚她看到他的时候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她大概也料想不到会在这见到他吧,其实他也是,他跟她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只是这场意外,他是喜悦居多。
毕竟他并没有违背答应她的诺言,运用自己的财势跟权力去寻找她,而是命运之神将她再度带到他身边来。
但宫箬欢恐怕是排斥居多吧。
她离开他胸膛的速度可比火箭还快,她的神色惨白,虽然医生说是因为轻微脑震荡引起的,但他倒觉得是因为远在美国的他突然出现在台湾的关系。这样的偶遇对他们来讲是幸或不幸?
耿蔚之紧握着她的小手,拧着眉思索着。
他的心好乱好乱,平日日理万机的他却在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手足无措,压根不知该如何是好。
耿蔚之吁叹一声。
就算他跟箬欢再度相遇那又怎么样?他又能如何呢?
这其中唯一可以旨定的是自己还爱着她的事实,毕竟这两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思念着地。
之前,两人足分离的,这份思念他还可以默默承受。但现在他又遇到她了,那份爱恋又重燃了,甚至比以往更旺盛。
他还可以再次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吗?
不!
耿蔚之激动地将她的小于紧紧地包裹起,见她依旧深锁眉头昏睡着,他的心揪得好痛。
再度和她见面是意外也是惊喜,但同时也是一项心的抉择。
她还会要他吗?她还爱他吗?这是问题纠结的所在。
他伤她那么深,甚至不惜选择离开他。他了解她敢爱敢恨的个性,两年前她毅然决然选择离开,那表示她对他已伤透了心。
两年后的今天,他还有可能再挽回她的心吗?
他不确定,非常地不确定。
那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再次放她离开,但他如何能留住她的心,再次留住她回到他身边?
◎◎◎
宫箬欢从昏迷中醒来,发现门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一时间她忘记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为何会身处在这里。
她的身旁没有人,而这问卧房的豪华让她几乎感受不到一点真实。
好半晌,她的记忆才突然恢复,像潮水一样涌现。
‘碍…’她发出一声惨叫,掀开棉被,也顾不得身上的衣物整不整齐,拿起床边的鞋飞也似地想离开。
她清楚地想起她遇到了谁,那个她深藏心中却一辈子不愿想起的人。
在她因头痛昏倒之前,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倒进了谁的怀抱中。也唯有他才会住在如此高级的地方,这可是普通人住不起的总统套房。
像她,她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而不再是耿家的少女乃女乃。
事实证明,她也只适合这样的平凡身分,离开他回到台湾的这两年来,生活虽不再富裕,心却是自由自在的,没有任何人、任何情感的牵绊。
今天和他的偶遇就当梦一场,地会很快遗忘的,她一定会。
宫箬欢抱着鞋冲出卧房,正好和推门而入的耿蔚之迎面对上,她一惊,快速地闪过他身边,趁耿蔚之都还来不及反应,越过客厅往外冲去。
‘箬欢?’耿蔚之被她如风般闪过的身子给吓愣在原地,但他反应很快,反身立即追了出去。
但宫箬欢还是快了一步,在耿蔚之追出来抓住她之前,她已进入电梯,耿蔚之便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他眼前合上,宫箬欢就这样又消失了。
耿蔚之没有多想,往楼梯冲去上。
他只想在这一刻留住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对她说些什么,他只是想无留住她的人。
宫箬欢的动作当然比较快,在电梯里她已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频频跺脚转圈。
天啊,她何时这么慌张过,遇到他,她可什么理性都没了。
现在最好的方法是赶紧离开饭店。
宫箬欢披头散发,抱着鞋跑出电梯,她的模样引起饭店大厅客人的侧目,此刻她可顾不了那么多,巴不得在下-秒钟就消失在饭店中。
但就在她跑过饭店柜枱时,她停住了步伐。
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她必须出现在饭店中的要事。
‘啊!’天啊!她的联谊会!
她怎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事呢?喔,现在都几点了?她去还来得及吗?她的客户该不会都走光了吧?
宫箬欢街向柜枱。‘现在几点了?’
柜枱服务人员似乎被她的模样跟激动给骇着了,他看看手表嗫嚅地说:‘六点多快七点了。’
‘什么?’宫箬欢就差没揪起服务人员的衣领要胁他将时间改过。
‘快……七点了……’
‘天啊,不会吧。’宫箬欢懊恼地直拍着额,她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些客户会在联谊会的地方等她四、五个钟头吧。
宫箬欢这下子只顾着懊恼,却忘了耿蔚之这号人物。
偏偏饭店领班在这时候过来,交给了她这次联谊会的帐单。宫箬欢看了帐单上的数字,差点再次昏倒。
当初会选在这儿办活动,足希望看在饭店的盛名能够吸引更多人参加活动,当然,她们可以从中赚取报名费来抵活动费。
只是这下她搞砸厂联谊会,报名费是肯定收不到了,想必事后还会被人抱怨一番,毁了‘爱情专卖店’的声誉。
这也就算了,此刻她的脑海中是一长串帐单上的数字,那对‘爱情专卖店’的财务可是一大重伤埃
宫箬欢拿着帐单的双手微微发颤。
这时,耿蔚之气喘吁吁地赶到,当他看到宫箬欢犹在柜枱前时大喜,以为她是停下来等他的。
‘箬欢,你还在?’可见她对他还是有情的,耿蔚之心中不免又燃起希望。
‘我当然在。’钱还没付,饭店的人叮不会让她走埃
宫箬欢迁怒了。
她真倒楣,以为离开美国,就可以离开他的势力范围,让自己身心都得到自由。
这下可好,两年的好日子还没过足,一遇到他,头被撞昏了、联谊会搞砸了,还得付上一大笔活动费。
都是他害的,难道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宫箬欢杏眼一瞪。‘都是你,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我已经够倒楣了,撞到头、扭到脚也就算了,这下子连公司都快倒了。’
她气愤地在他面前挥舞着帐单,像泼妇骂街一样地强悍。
饭店人员跟耿蔚之的助理没人敢上前,毕竟耿蔚之可是饭店的贵客,他都心甘情愿被这名像疯妇一样的女人骂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公司快倒了?是你的公司吗?’
‘废话。’宫箬欢双手环胸,此时可不想躲避他了,她心中的怒气可得找个人好好宣泄,她的前夫正是最佳人眩
‘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在这方面他可是个高手。
‘谁希罕你的帮助!我求求你,只要你收拾包袱赶紧飞回美国就好了。’快将他赶走,从此她才可-帆风顺。
她拒绝了他的帮忙,耿蔚之肩一垮,失望且落寞。
‘我是真心想帮你,也许足补偿的心态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有意思他也不敢说。
明明是他害她的,为何他还要露出一副被她欺负的样子?
宫箬欢一怒之下把手上的帐单塞进他手里。
‘好,你要帮是不是?既然你那么鸡婆的话,这帐单就让你付了。当然,如果你嫌自己钱多的话,干脆汇个一百万进我公司的户头算了,我没意见。’
冷哼一声,她拎着鞋旋身离开了饭店。
这回耿蔚之没有再追上,原因是他即将飞往东南亚开股东大会,还有,他手上有她给的帐单,只要跟饭店人员询问一下,就可以得知她的行踪。耿蔚之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浅笑。
他可没违背当初的誓言,因为线索是她留下的,还亲手交至他手上,这不就代表他们之间曾断了的红线再度被牵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