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到十年后的今天巫安语不晓得自己在马路上游荡了多久,记忆在她游荡之时如排山倒海而来,让她几乎快承受不住。她的脚似乎有白己的主儿似的,最后还是走回了她的公寓——她其实不想这么早回家的。
家里总是漆黑空荡,常常只有她跟自己对话而已。最近,她是感到寂寞的。回到家,连灯都没开,她晃进了卧房,然后将自己重重的抛进床铺,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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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安语不知昏睡了多久,直到一双温柔的大手轻拍着地的粉颊,唤着她要她清醒过来。她全身疲累不堪,昏沉沉的,连睁眼的动作都嫌累。可不可以不要吵她,让她好好睡一场「
小语,醒醒你的体温有一点高,不要再睡了」是钟廉。他在跟客户谈完case、吃完饭回到公司后,秘书Joyce告诉他,安语在他的办公室等了他一个下午,最后才失望的离开。
当时他一听,眉头即皱了起来。小语鲜少到公司来的。以前还偶尔会来,但自从他的工作忙到昏天暗地之后,她就很少来公司找他了,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想我他谈
没有多想,他交代Joyce将接下来的行程跟工作统统推掉延后,然后便开车直奔女友的公寓。一进门看到她安然躺在床上熟睡,他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但他走近床边一看,她的脸颊竟然莫名的红润,额上还冒着汗
在这种才十几度的天气里,她竟然在冒汗?他感觉不妙,伸手碰触她,才发现她的身子微微的发着热,手指头却是冰冷无比。她正发着烧,而且呈现昏睡状态
他唤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睁开眼。「钟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她在作梦?
「是我。乖,别说太多话,你有一点发烧,现在我抱你去冲一下澡。」钟廉将巫安语打横抱起。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发烧或许是因为她走了一整个下午,体力无法负荷。「让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她不想让他担心。
「嗯。但你浑身是汗,我帮你洗个澡换件衣服再睡。」钟廉爱怜的吻吻她的额。「你在这里那公司呢?」
「乖,别想那么多了。」钟廉将巫安语抱到浴室,将她置於马桶盖上。「要不要泡澡?」
巫安语的小手还拉着钟廉的衣摆不肯放,表情就像个无助的小孩。「陪我」
在放水的钟廉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旋过身问,「你说什么?」巫安语的手指头都快将钟廉的衣摆卷成麻花卷了。「你陪我我才要洗」她干脆耍赖到底。这一回钟廉听到了,吻吻她的发。「好,我陪你洗。」
两个人交往了十年,对对方的性子岂有不了解的地方?小语平常是个体贴、有包容力的女友,很少无理取闹的发脾气或是做太多要求,但只要她心里有事或缺乏安全感,她就会像小孩子一样直揪着人不放。他若不开口问她心头正搁着什么事的话,她会这样别扭下去。
在浴缸里放好了水,钟廉帮巫安语褪下衣服,轻柔的跟她说着话,「你今天到公司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巫安语顺从的让钟廉卸上的衣物,但关於心里一直搁着的事,她却选择闭口不语。「我没事。」
对於巫安语的避重就轻,钟廉仅是挑搞一边的眉,没有多说什么。钟廉卸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后,抱起巫安语踏入可容纳两人的大浴缸中。她亲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让他用毛巾温柔的帮她擦拭清洗——当然,他也注意到她脸颊上明显的泪痕。他暗暗一叹。「离开公司后你就直接回来了?」既然太直接的问法她拒绝回答,他只好采用迂回战术。
「呃」偏着头想了片刻,巫安语才点点头,不过她不敢直视钟廉的眼睛。她的确在离开公司后就回家了,并没有再去任何地方,只是她在街上晃了好几个小时。这样她应该不算说谎吧?
「可是我有打电话来你不在。」他在离开公司前有先拨电话给她。「我可能睡着了,所以没听到」巫安语只好又编了另一个谎言。
「喔。」钟廉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因为她始终低垂着螓首,不敢抬头看他。
浴室里,两人间有片刻的静默。巫安语的心怦怦不安的直跳着,怕钟廉听出她话里刻意的隐瞒。钟廉也没点破她,大手移至她丰满的胸脯,手掌覆住她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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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过后,巫安语全身瘫软无力,只能任由钟廉「摆布」。钟廉从浴缸里将她抱起,拿着大浴巾将她裹住,然后将她抱到大床上。他温柔的帮她穿上白色棉质睡衣,盖上棉被,接着自己钻进棉被中,由后头将她紧紧的揽入胸怀。
「你没穿衣服」她有气无力的用食指戳戳他健壮的手臂。「没关系,我喜欢这样抱着你。」钟廉用下巴努努她的颈窝,随即将话题带到他想要知道的部分。「容我提醒你,小女人,你该说的还没说,现在不是注意我有没有穿衣服的时候。」
「喔。」巫安语只是乖乖的回应一声,然后她赶紧闭上眼,表现出一副很累的样子。她真的累了,刚刚被「逼供」的过程让她快累瘫了。
「我在等你的答案,小语。」等了一会儿,巫安语还是闷不吭声,钟廉按捺不住地催促着。巫安语仍紧抿着双唇,不肯出声。钟廉只好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他。「小语?」他的声音里多了警告的意味。
「人家很累想睡觉」巫安语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故意露出很疲累的样子。钟廉重重一叹。「我知道你很累,所以你乖一点,快点说完我就让你睡,要不然」
「不」巫安语打了个哆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有点罪恶的期待。
「快说,要不然」他的大手从胸脯下滑到她的婰部。「在爱你之前,我会先打你一顿。」一听到会被打,巫安语赶紧拉开跟钟廉的距离。钟廉怎能忍受她的逃离,大手一缩又将她拉回怀抱紧紧锁住。「快说吧,今晚你休想逃离我了!」钟廉轻啄她的红唇。「我」巫安语支支吾吾,要求承诺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钟廉挑高一边的眉,大手虽然轻柔但却带点威胁意味的抚弄着她的盈婰
「是范璃她们要结婚了」而她们四个希望在同一天举行婚礼这句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她们?范璃、夏菉言跟古谖柔?」
「没错,她们希望在同一天举行婚礼。」巫安语把自己摒除在外。但钟廉是何等聪明的男人,当然听出了巫安语话中的隐瞒。
「只有她们三个希望在同一天举行婚礼?那你呢?」他终於抓出事情的重点。又是老问题看来他们得再谈谈。巫安语叩回避着钟廉的注视,有欲盖弥彰之嫌。
「小语,我记得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了」钟廉爱怜的顺着巫安语的发丝。他爱在他怀中的这个小女人,但目前他希望以事业为重,他真的无法考虑到婚姻。
「我知道只是范璃她们兴匆匆的,我不忍心破坏她们的兴致,所以答应她们问问你。我在想或许有可能」
但事实证明,钟廉还是不肯结婚、不肯妥协。巫安越越是落寞。但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爱的男人却压根没想到婚姻这回事。有人说,结婚是一时冲动,过了那股冲动,或许就有缘无分了。她跟钟廉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情况呢?快三十岁的她向往婚姻,心爱的人却回避婚姻她不免对两人的未来感到悲观。「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除了没有小孩,我们已形同半夫妻的生活形态了。」钟廉安抚着。巫安语只能静默的听着。
问题是她想生小孩呀!她想亲手抱着、疼着属於他们两人的爱的结晶「再给我五年好吗?小语,五年内我会达到我的目标,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但那不是她要的呀,她要的不是风光,也不是总经理夫人的头衔,她只想要一个可以陪她的男人,还有他们共同孕育的小孩。但她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懂她的心呢?
他很好,交往十年以来,他总尽量满足地的需求,也不许她太累太辛苦,但只要谈到工作或公司的事,却绝对没有妥协的空间。既然无法妥协,她只好退让且包容。只是最近她发现,她的退让跟包容已经让她有所埋怨了,而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五年后我就不想嫁给你了?而且五年后我就是高龄产妇了!」巫安语鼓起勇气反驳他。
钟廉的反应却是噗哧一笑。「小语,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呢?还有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已经无所谓高龄产妇的问题了。」钟廉轻易的解决了巫安语的问题,只是他永远解决不了一个想婚女子的心情。「乖,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睡吧!我陪你。」钟廉安抚的吻了吻她的额。
他以为这一次的危机已经解除,因为巫安语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只是她虽然闭上了眼睛,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事情告一段落了吗?不,事情的变化才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