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即将进入大雪纷飞前的最后一段温暖日子,俄皇下召要艾魁克跟朱倩完成婚礼,艾魁克没有异议,反正这桩婚姻他没有自主的份,但令他意外的,朱倩居然在伊丽莎的陪同下,搭乘六马快轿前往皇宫晋见俄皇,请求解除两人的婚约,理由是——他不够尊重她!
这个消息可说是两个月前莫非公爵闹出的丑闻案后,另一个更震撼人心的消息,而让艾魁克愤怒的是,这个消息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什么叫做不尊重她?!伊丽莎,是你煽动她去的,是不是?”
从外头气冲冲回家的艾魁克冷峻着一张脸,瞪着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伊丽莎。
她没有否认,“看看你像吃了杰恩的口水,在这两个月间当起了风流公子,我的确要霜儿三思,要不要你这个丈夫。”
他眸光一冷,“你不觉得你太多管闲事?”
“也许吧,但你在想什么?霜儿是一个值得让男人去珍惜的女孩,就算她曾一针见血的说出你盲目爱那个荡妇的白痴行为——”
“她不是荡妇!”
“看吧,你分明还在乎凯茜,所以根本不容许他人批评她。”
伊丽莎一脸不屑。
艾魁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但凯茜是他用近十年的生命去爱的女人,她会跟别的男人交往,他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才会让她往外发展,但那并不代表他弟弟就可以勾引她来证明她是荡妇的谬论!
伊丽莎看他那倔强的模样就愈生气,她双手环胸,撇撇嘴角道:“告诉你,霜儿正在楼上收拾行李,她准备离开这儿,跟我到圣彼得堡效区的住处住下,当我的摄影助手。”
“你说什么?”他狐疑的看着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伊丽莎点点头,神情得意。
艾魁克脸色丕变,倏地飞身往楼上跑,来到朱倩前几天才整修装潢好的卧房,看见她正在整理行李,他抿紧了唇,冷凝着一张俊颜走近她,一把将她手中的衣服拿走扔在地上。
朱倩皱起柳眉,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准你离开。”他的蓝眸中暗潮汹涌。
不准?“为什么?”
“为什么?”他冷笑一声,“你是我的未婚妻,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准去。”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难道你没有在楼下看到伊丽莎?她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你打算跟她离开,而且已经跟皇上请求解除我们的婚约?”
她静静的看着他一会儿,才轻叹一声道:“你并不在乎我,解除这件婚事,你不是解月兑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必否认?”她摇摇头,“这阵子你当小丑还不够吗?”
他神情倏地一变,愤怒的拧住她小巧的下颚,硬是逼她面对自己,“你说我在当小丑?!”
“我也是小丑啊,”她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你带我出席各个宴会,将我当成宠物展示,而你则流连在花丛间,跟女人谈情说爱,让这城市的每一个人看你我的笑话,难道我们不像一对丑角?”
他冷冷的瞠视着她,曾几何时,这双璀璨如烈阳的黑眸不再只有羞涩惊惶,曾几何时?那温顺的眸光被眼前这坚定成熟的眸光所取代?
“你愈来愈会辩驳了。”
“那也得拜你这个老是将我带到外面周旋的未婚夫之赐,刻意的忽略我,让我一个人单独面对那些口是心非的豺狼虎豹。”
“你!”他居然语塞了,但她的话是对的,他明明看到那些平常就想找他麻烦的士绅将她团团包围说些嘲讽讥笑的话,他却不曾帮她解危。
“艾魁克,这么说吧,我不想再当小丑了,所以我才会向皇上请求解除婚约,而我想这对我们两人都好。”语毕,她再次弯身收拾起衣服,但艾魁克的火气未歇,他再次扯掉她手中的衣服,终于引发了她的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自始至终都不想接受我这个中国新娘,我现在要走,你却又不让我离开?你是个堂堂的爵爷,难道一定得表现得如此的孩子气?”
“你说我幼稚?!”
“你是幼稚,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跟宴会的那些女人拥舞、亲密的说悄悄话,你想如何?要我吃醋?还是真的要找一个你欣赏的女人?”
“你给我闭嘴!”他拒绝承认自己的幼稚!
“我不闭嘴,在你一开始当小丑时,我就开始忍耐,一忍再忍,但我忍不下去了,我觉得你好可怜,你是一个被爱伤过的男人,但最可悲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你害怕去接近真爱的心,你害怕接近我,害怕跟我谈情说爱,害怕我会跟凯茜一样是个表里不一的荡妇,将你骗得团团转,让你像个傻瓜似的——”
“你给我住口!”他怒不可遏的扣住她的手臂,失了理智的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的手臂有多纤细,他一个用力反折,“卡”地一声,朱倩的手臂就像根树枝般被硬生生的折断。
她脸上血色刷地一白,剧烈的痛楚令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几乎昏厥过去。
见状,艾魁克愣住了,他做了什么?
四周静悄悄的,静得似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在楼下的伊丽莎听到两人在一阵激烈的交谈后竟鸦雀无声,觉得不对劲,连忙奔上楼,没想到却看到朱倩面无血色的瘫坐在地上,一手抱着显然已被折断的手臂,她倒怞一口凉气,连忙飞奔到朱倩身旁,心疼的看着额头冒汗、神情痛楚的她,再以愤恨的责备目光怒视着动也不动的艾魁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但他不是故意的,他硬是压下那股涌上的愧疚与不舍,冷冷的道:“这下子她当不成你的助手了!”
他握紧拳头,逼自己缓下步伐,一步步的走回自己房间,在将门关上后,他才痛苦的低头,将沮丧懊恼的脸埋在双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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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魁克此时独坐在房间一角,但他知道大夫已经过来帮叶霜的手臂接起包扎好,还留了一些消炎药后离开了。
父亲进来跟他说明此事即离开,虽然没有责备他,但他知道父亲并不谅解他的行为。
而母亲跟妹妹早就进来轰他一顿了,而他只是沉默,不发一发。
“砰”地一声,他的房门再次被人踢开,他毫不怀疑这次来的是杰恩。
“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居然这样狠心的折断她的手臂!”杰恩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他身子往后倒,随即漠然的再坐起身子。
“你说话啊!母亲跟凯瑟琳说你有悔意,所以面对她们的责备之语,你连吭也不敢吭一声,但我不这么想,你根本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他冷冷的瞪着怒气冲冲的弟弟,而他的冷漠显然惹火了他,杰恩握拳就给了他一记右勾拳,他被打倒在床上,再坐起身时,嘴角已有血丝。
杰恩看到他这样,胸口的那把火是愈烧愈旺,“你到底是怎么了?从看清那个荡妇的真面目后,你就变得冷冰冰的,但即使是你看到凯茜躺在我的身体下,你也只是转身离开,连一个巴掌都没有给她,而霜儿呢?她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对待她?”
“她激怒了我。”他僵硬的扯动嘴角。
“呵!你会说话!”杰恩嗤之以鼻,“她激怒你是因为她说了实话。”
艾魁克冷睨他一眼,“你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伊丽莎有听到,她将你们的对话都告诉我了,我对你很不屑,我也很赞成霜儿的话,你是个可怜的小丑,一个幼稚的小丑!”
他脸色丕变,“你给我闭嘴!”
“怎么?换要对付我了?哼,我没兴趣跟一个小丑打架,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不懂得珍惜霜儿,我要定她了,而这算是我的最后通牒!”
语毕,他怒冲冲的身离开,“砰”地一声,用力的将门给甩上。
艾魁克瞪着那一扇门,心中的怒火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歉疚与自责。
今晚,艾魁克在晚餐缺席了,朱倩那儿则有凯瑟琳帮忙喂着,但一股低气压就是笼罩在山庄里,久久不去。
凌晨三点,艾魁克离开自己的卧房,往三楼走去,来到朱倩的门口,在深吸一口气后,他伸出手转动门把,轻声的走进去,她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隐,额上有汗,还喃喃呓语。
他抿紧了唇,在她的床边坐下,没想到竟将她惊醒,看着在晕黄灯光下的他,朱倩倒怞了一口凉气,直觉的坐起身子想要逃开他,却忘了她的手臂还受伤,这一动,扯痛了伤口,她柳眉揪紧,痛呼一声。
“对不起!”他闷着语调开口道歉。
朱倩愣了一下,错愕的看着神情愧疚的艾魁克,他跟她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时怒急攻心才会……”他懊恼的低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跟人道歉。
朱倩静静的看着他,而她心中的惶恐竟然也在他的一句道歉声中瞬间消逝。
“我……我没事了,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一阵子就行了,当然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方便——”她低头看着包了纱布仍微微怞疼的左手臂,在中医上其实还有生筋生骨的药草,但这儿毕竟不是大清之地,她也无从找药草……
“你手不方便的这段日子,我——”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眸中有着困窘,也有一抹温柔,“我就当你的手。”
她凝视着他,好奇他的转变,“为什么突然——”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再爬爬刘海道:“我想了一个晚上,你没有错,我是把自己弄成了小丑,也不敢太过接近你,但——”
他紧蹙起眉峰,“杰恩跟我下了最后通牒,我再不珍惜你,他就要定你了,而他……他跟我不一样,女人很容易爱上他,我担心——”
“你担心我爱上他?”她难以置信的接下他的话。
艾魁克觉得此刻的自己很愚蠢,他对自己居然没有信心,但跟弟弟的魅力相比,他该死的真的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何况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哄女人……
“你是担心我会爱上他?还是你怕会在继凯茜的事件后,再一次成为众人的笑柄,你才想对我好的?”她得理清这一点。
他是这样吗?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的成份,但大部份是他不愿再看到弟弟拥抱叶霜的画面,一次就够将他的心打碎了!
他抿抿唇,直视着她闪烁着疑问的秋瞳,闷闷的道:“我只是不想将你让给任何人。”
“那代表——”她突然感到羞涩起来,他的眸中有着明显的在乎,虽然没有她想看见的深情光芒,但能在他眼中看到在乎,她真的很高兴……
她倏地揪起柳眉,她为什么会感到如此高兴?难道她对他——老天!
她直直的睇视着眼前这双如深海般深邃又澄净的蓝眸,曾几何时,她已深陷在这双蓝眸的海波间却不自知?
她的心脏卜通卜通狂跳,她爱上他了,她居然到现在才察觉。
他们的目光交锁,空气一下子变得燥热起来。
艾魁克面对粉脸酡红的东方美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执起她的下颚,俯身给她一个吻,这不可言喻的亲密感让朱倩忍不住的逸出一声声吟,他加深了这个吻,之火在他的身上流窜点燃,他的手来到她的胸前,却发现自己不会解开她身上的中国传统内衫。
但朱倩在他温热的大手隔着内衫及肚兜碰着自己柔软的胸脯后,她随即从这仿佛被施了魔咒的气氛下苏醒过来。
她慌乱的拉开他的手,急忙后退一步,分开两人火热交缠的唇,呐呐的道:“不行,不可以,我们不是夫妻……”
虽然她接受了洋人在男女相爱时亲密拥吻的举止,也推翻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旧思维,但守身如玉的观念仍根深蒂固的在她脑海里。
艾魁克连着做几个深呼吸,才压抑下那股沸腾的,只是他对她竟有如此狂野的欲求也吓坏了自己,他完全忘了她的手臂还受着伤。
就在两人忙着平稳混乱的呼吸时,门口隐约传来两声叹息,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门口,这才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打了开来,留下一小条细缝,艾魁克皱起浓眉,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却看到母亲跟妹妹两人正贼兮兮的站在门口,“你们——一”
“唉。真失望,还以为你们会吻久一点,然后那个那个的,居然停止了。”凯瑟琳噘起小嘴儿,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指指羞红了双颊的朱倩,她看来手足无措的好像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呢。
“呃——没事,你们还是可以继续的,我们走了。”爱莎捂着嘴偷笑,拉着笑个不停的女儿走开。
她们母女俩半夜睡不着,到书房开起会来,眼看艾魁克折断了叶霜的手臂,两人的关系可是紧绷到了极点,但她们都很喜欢叶霜,也不希望她再受伤,所以还认真的考虑要将她送到别的地方去,而那也意谓着她们要靠她一圆到大清一游的美梦可能得作罢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听到半夜里有人上楼的声音,一看到是艾魁克往叶霜的房间走,母女俩当然不会错过偷偷监听的机会,而事情的变化可真是急转直下,让两人看傻了眼但也乐歪了,看来老天爷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
艾魁克瞪着母亲跟妹妹哼起歌来的快乐背影,他毫不怀疑今晚他跟叶霜亲吻的事,明儿一早肯定是众人皆知了!
“怎么办?让她们看见了。”朱倩又羞又担心。
他回身走到她身边,温柔的将她拥人怀中,“没关系的,明天我就请她们帮忙准备筹备婚礼。”
她娇羞的枕在他的怀中,她跟他算已有肌肤之亲,她是认定他了。
翌日,艾魁克向众人宣布喜讯,除了昨晚偷看到两人亲吻的爱莎母女之外,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
但这样的结局还是令人开心的,温尼伯庄园上上下下开始准备婚礼的一切相关事宜,艾魁克并带着朱倩亲赴皇宫跟俄皇宣布喜讯,俄皇虽然困惑但仍给予祝福,毕竟前一天朱倩才在伊丽莎的陪同下前来请求解除婚约。
而两人的婚礼即将在一星期后举行的消息传开后,莫斯科的民众可全被搞糊涂了,怀疑消息真假的人不少,但大部份的人都在拭目以待,看看七天后,艾魁克伯爵跟来自大清的中国姑娘是否真的会在教堂里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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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梦见她的宝贝叶霜一身狼狈的在大清的土地上走着走着,终于在茶毒的大太阳底下倒地不起,然后,一群乞丐涌向她——“不!”她倏地从恶梦中惊醒,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奈何身子太虚弱,一个不小心,整个人从床上跌了下来。
“林嬷嬷!”正巧进来探望她的朱倩见老人家摔落在床角,急忙步向前去,以没有受伤的右手要将她扶起来,没想到她整个人一震,飞快的缩回自己的手,还以憎恶的眸光怒视着她。
“林嬷嬷?”她看着满头白发、神情憔悴的林嬷嬷,不明白她为何以那样的目光怒视着自己。
林嬷嬷咬牙切齿的瞠视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但一股血气突然往她脑门冲,她猛地一声喷出一道血箭。
朱倩倒怞了口凉气,急忙拿起床巾为她拭血,再为她诊脉。
但她恨恨的怞出自己的手,“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林嬷嬷——”
她冷声道:“哼,我早就猜到了,你来这儿大半年了,但你的男人却相安无事,这一定就像我的宝贝霜儿所说的,你把你的恶运转给她了,所以你在这儿过得愈来愈好,三天后就要成亲了,但没有半个人被克死,当然,除了我以外,我快死了,而我又梦到霜儿遇难!这一定是真的了!”她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你这个妖姬,一切的恶运都是你带给我们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诅咒你的婚礼,让艾魁克再次在婚礼上暴毙!让恶运再回到你身上!”她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朝她怒吼后,终于昏过去。
朱倩感到难过,但此刻不是难过的时候,她先为林嬷嬷诊脉,再跟仆人要了一些刺绣的针并请他们去请大夫,而后,她即以火消毒细针,在气海、三陰交、足三里……太冲……曲池等袕逐一插上细针,一会儿后,林嬷嬷的气息就平稳些了。
半晌,大夫过来了,在看到林嬷嬷身上的数根针后显得相当错愕。
但听闻林嬷嬷吐血而从服饰店赶回来的爱莎惊喜的问:“这就是你们中国的针灸之术,对不对?”
“嗯。”她点头。
“好厉害,我们不知道你也是个大夫呢,你怎么从来都没提?”
“呃——”朱倩顿时语塞,她那时只有一个念头,要帮林嬷嬷止血,这下子,她该说什么?
大夫在为昏睡的林嬷嬷听诊后,发现她的气血顺旺了些,研判吐出的都是些积郁之血,这一吐出来,再加上那十几根针的气袕引导,林嬷嬷的血色反而不那么苍白了。
“真是神奇,就这几根针——”老大夫眸中又是惊奇又是敬佩。
朱倩反而尴尬,“没什么,只是以前认得一名医者,我因兴趣而向他学习。”
“改日有空,我也想讨教一番,这种奇术还真令我大开眼界。”大夫微笑的跟她点点头后,先行离开。
爱莎觉得她真的是个宝,只是她这也才想到,每一回她要跟她谈及她的家乡或家人,她总是沉默,久了,她也不好再问,但这回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你会医术,为什么前阵子林嬷嬷虚弱的卧病在床时……”
“爱莎伯母,我想等林嬷嬷的病情好转后再跟艾魁克成亲行吗?我想好好的照顾她,她毕竟是我的女乃娘。”她匆匆的打断她的话,神情不安。
爱莎愣了愣,“这……可是再过几天——”
“我知道,但我坚持,艾魁克那边我会去跟他说,好吗?”
“这——”她能说不行吗?但她真的很失望,这一延,代表她要到中国一游的日子也得往后延了。
见爱莎无奈的点头后,朱倩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林嬷嬷的床边看着她憔悴的病容,她跟自己发誓,她一定要治好她,她不要一个被诅咒的婚礼,在大清国土上,她已经经历了七次,这一次,她需要祝福跟勇气,但绝不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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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阵阵夹杂着细雨,一身劲装的朱曼尧在肩膀上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俊逸的脸庞在经过数月寻找妹妹未果下,显得黝黑憔悴。
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纵然在苏州城大家都知道朱倩为何人,但一离开苏州,且离苏州愈行愈远后,没有人知道朱倩是谁了,只隐隐听说过苏州有个七次上花轿,死了七名新郎倌的妖姬。
他茫然的看着一旁的港湾,灰沉天空下,大海也变了颜色,看来苍茫灰蓝,这儿是江苏省的连云港了吧。
他一路由苏州往北走,经过无锡、常州、镇江、扬州、准安……数个城市再一路沿着海岸走,漫无目的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