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你还敢报警?”
又是满口脏话的男人愤怒地冲上来,抢在袁雅桦能够按到警铃前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拖离,他浑身浓重的酒气冲鼻而来,袁雅桦呛得皱紧眉头。
“放开我!”她大喊。
男人当然不会放手,他东张西望,眼神狂乱。“我老婆呢?”
袁雅桦奋力挣扎,但对方身形壮硕,加上酒醉后的蛮力,她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挣月兑不开。“她不在!她出去了!”
瑞琴前夫用力扯着她手臂,愤怒地咆哮,酒气全喷在她脸上。“小琴出去了?
她是不是跟那个野男人出去的?我在外面观察好多天,是不是那个野男人把我老婆拐走的?我看到他们同进同出很亲密!”
袁雅桦只觉得手臂被抓得好痛,酒气醺得她眼睛快张不开,虽然她一肚子怒火,但也知道喝醉酒的人是有理说不清,她很清楚目前的状况对自己不利,上次的经验让她知道这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这边工作,你放开我,你现在就走,我不会报警!”
男人冷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上回就是你报警捉我,让我现在被提报流氓通缉中,你知不知道躲警察很麻烦?”
袁雅桦尽量保持冷静地看他。“我不会报警,你要走就现在走,这里常有巡逻车经过,难道你想被捉吗?”
男人完全不在乎,眯着眼瞪着她。“牢饭又不是没吃过,我会怕吗?我知道你,邻居都说你跟那个男的在这里同居三年了,你不管好自己的男人,还让他来诱拐我老婆,你才罪该万死!”
就算袁雅桦再怎么强悍,遇到一个酒醉的疯子,一样会害怕。他用力捉着她,恶狠狠的眼光充满着暴戾之气,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试着稳住自己的声音。
“你听错了,我只是这边的员工,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男人注意到她全身剧烈颤抖,嚣张大笑。“哈哈哈,你在发抖?
你也会害怕?怎样,那天的嚣张咧?怎么不见了,你不是爱报警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他狰狞的脸孔一直朝她逼近,袁雅桦恐惧极了,更加奋力挣扎,提起脚用力踹他。
“放开我!”求生的本能让她使尽力气反抗。“放开我!”
袁雅桦的抵抗惹恼了酒醉的男人,他咒骂着,一巴掌挥在她脸上,她像个脆弱的布女圭女圭摔倒在地,原本盘成髻的长发散乱,她嘴角流着血,左边脸颊像火烧一样,恐惧的泪水盈在眼眶中。她挣扎着起身,找寻能够保护自己的器具,几番拉扯下,她上身衬衫的钮扣已迸开两颗,露出胸衣细致的蕾丝花边。
愤怒加上酒精的催化,让男人完全失去理性,他看着衣衫不整、脆弱流泪的袁雅桦,她的赢弱助长了他复仇的心。他目光赤红,脸上的表情不再纯粹只是愤怒和暴力,转为更加可怕的……
“你要怨就怨你的男人,不要怪我,既然他能动我的老婆,我也能动他的女人!”
袁雅桦尖叫。“啊——”
男人冲向前,伸出魔爪,一把抓住逃跑的袁雅桦,并将她压倒在地。袁雅桦恐惧地大声尖叫,他的手掌捂住她的口鼻,粗壮的腿压住了她的抵抗,动手撕扯她身上的衬衫——
“不要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他吼着,宛如疯狂的猛兽。
不要!袁雅桦声嘶力竭哭泣着。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地恐惧,她狂乱地扭动着身体,无法接受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这是你自找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姜尔东和瑞琴返回工作室,一推开门,眼前的状况让两人全愣住了,瑞琴放声尖叫:“啊——”
姜尔东气势凌人地冲上去,捉住施暴者的衣领,把他整个提起。
亲眼目睹在他身下的小桦泪流满面,嘴角的血渍、惊恐的神情,他此生末曾点燃过的激狂怒火,在此刻毫不保留地爆发。
“你这个禽兽!”
姜尔东挥拳毫不迟疑地打在男人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拳头击肉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你竟敢碰她?”
瑞琴前夫不是没反抗,但面对盛怒的姜尔东,他宛如由地底窜出的魔神,每一记愤怒的拳头,每一句怒火冲天的咆哮,让他根本无从反击,只能任由姜尔东像拎小鸡、打沙包似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你竟敢欺负她?”
“不要啦!”瑞琴冲上去握住姜尔东的手臂。“学长,住手!你会把他打死的!”
她的前夫满脸的血,凄惨地“挂”在学长的手上,学长足足高她前夫一个头,她前夫根本无招架之力,学长自己的拳头上也都是血……
“我就要把他打死!他怎么敢欺负小桦?他怎么敢!”一记愤怒的拳头再次挥了出去,他气疯了,气得全身发抖,一看到她的屈辱和恐惧,一想到她的遭遇,他的泪竟不自觉湿了眼眶。
老天,就算把他打死,也不足以弥补小桦所受到的伤害!
瑞琴哭喊着:“学长,住手……他不值得的,他只是个坏人,你是好人,你把他打死,罪就是在你身上,我不愿意看你受到任何惩治!”
姜尔东听不进瑞琴的劝阻,他只想让这个坏人接受该有的惩罚!他愤怒地挥出拳头,每一拳对瑞琴前夫而言都是伤害。
“住手!”瑞琴直接拉住姜尔东高举的拳头,以身体护住自己的前火。“学长,住手!”
姜尔东冰冷又愤慨地瞪视着她。“到现在你还想护着他?”
瑞琴的泪流得好急,她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男人。“我没有要护卫他什么,如果可以,希望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的人是我!可是学长,你不能再打他了,你会打死人的!”
“我不在乎!”姜尔东怒吼。
瑞琴挡在前夫面前。“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老婆……”男人浑身是伤,无力地摊在她背上,酒意和先前失去的理智早被打醒。“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一想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就忍不住……”
姜尔东双手握拳,听不下男人的说辞。“瑞琴,你走开!”
“我们回家。老婆……”
“瑞琴,你走开!”他愤恨地动手捉人。
“学长,不要!”
姜尔东怒吼:“瑞琴!”
“学长,求求你……”
“老婆,我们走!”在老婆的保护和以身阻挡之下,很会把握机会的男人狼狈地拉着瑞琴当挡箭牌,跌跌撞撞地离开“尔雅”。
姜尔东没浪费时间阻止他们离开,冲到袁雅桦身边。她已经撑坐起来,衣衫不整,脸色苍白,她紧咬着唇,低垂着头,强忍着惊惧的眼泪。
姜尔东全身无力地坐在地上,他仰头感谢天上所有的神佛,保佑他正好回到工作室,阻止小桦即将面临的侵害。
“你、你快去追瑞琴,我没事……”她颤抖地拉着自己破碎的衬衫。“不用管我。”
姜尔东抬头,伸手扶住颤抖的她,却禁不住低咒。所有的自制与理性,又因她抖个不停的身体而差点失控。他不该任由施暴的人离开,他后悔了!
“小桦,我扶你上楼。”
她摇头,不由地闪躲男人的碰触。“我、我没事,你快点去找瑞琴,我不知道那个坏、坏人会对瑞琴做出什么事……”
“小桦……”姜尔东气急败坏喊着。
“快去吧。”
她急欲撇清彼此的态度,一方面是因为瑞琴极有可能面临的危险,另一方面,是她更不想让他看到这么脆弱、狼狈的自己,有他在,她只会变得更脆弱……她抹掉自己的眼泪。“我真的没事,我是无敌女金刚你忘了吗?”
姜尔东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你真的没事?”
她困难地扯着笑,点点头。
姜尔东双手扒过头发。“好,我去找瑞琴,一找到,我马上回来!”
她不看他,默默点头。
姜尔东起身,冲了出去。袁雅桦看到他离开时,忍着不让他看到的泪水再度溃堤。
***
姜尔东沿着巷口方向追过去,他目光搜寻着四周,但焦躁的情绪却让他无法专心寻人。他心里想的、脑中浮现的画面都是小桦,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助、这么手足无措。
如果可以,他想陪在小桦身边。会出来找寻瑞琴,只是顾虑瑞琴的安全,但真正让他心神不宁、焦虑不安的是小桦。
在这一刻,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说要照顾她、甚至想追求的瑞琴,他想的全是始终陪伴在身旁,强悍自信又骄傲的袁雅桦。
在巷口,他终于找到相互扶持的两人。他对瑞琴说:“我们回去。”
瑞琴看着他,哀伤地摇摇头。“我不能走。”
“为什么?他会伤害你!”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走,学长,真的,我不能任由他倒在路边不管他……”
“就算他是伤害你和小桦的混蛋也一样?”姜尔东气炸了。
瑞琴回避他的视线,不敢看气恼的姜尔东。“是的……”
姜尔东愤怒地仰望夜空,压抑自己的怒气。算了,他又能说什么?这是瑞琴的选择。
得到答案的姜尔东不再劝阻。“好,你自己小心。”
他转身立刻朝工作室方向拔腿狂奔,冲进工作室。袁雅桦不在一楼,他心急如焚地四处搜寻,然后看到通往二楼的壁灯是亮的,他快步走向二楼。
然后,他看到的画面将一辈子纠缠在心底,永远忘不了——袁雅桦坐在起居室的落地窗前。她背对着他,仰望着窗外的月亮,背影孤单无助,肩膀因哭泣而怞动着,她压抑着凄凄的哭声,却掩不住哭声中的恐惧和无助,每个啜泣、每个呜咽,都重重地打进姜尔东的内心。
他一直认为她是最坚强、最有勇气的无敌女金刚,他相信这世上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没人可以击倒她,这五年来,他甚至没见她流过半滴眼泪,在他心里,总是将她放在“没人可以打败”的位置上——他错了,他忽略了小桦也是个需要关心、保护的女人,她的个性再怎么强悍,还是保有女人柔软的一面,当然会害怕,也会需要坚强的胸膛,身为她的好朋友,他不仅没看透这一点,还老是以为她和自己一样,用男人的角度去看待她……上回,她的额头让瑞琴前夫砸伤,他没细心关怀,反而质问:“伤口也太大了吧?怎么没闪开呢?”
这一回,他居然还相信她没事,竟然抛下受伤恐惧的她去找瑞琴?他真是个大笨蛋!
所有的一切,他对小桦的不关心、不费心又和打伤她、欺负她的混蛋有何不同?
这一刻,姜尔东恨不得痛打自己几拳!
小桦的泪水泛滥他的心底,许多的感觉,却在这个时候越发清楚。
面临同样的危机,他想留在谁身边?是他计划追求的瑞琴?还是小桦?
谁最能挑拨他情绪里的快乐和生气?是他以为见了她就会觉得开心的瑞琴,还是小桦?
谁能让他觉得轻松,觉得平静的生活也是一种享受?是他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瑞琴,还是小桦?
对于小桦,他没像自己对瑞琴有那么多的想法和计划,他只是自始至终都以为,她会永远在他身边,陪他笑、陪他说话,所以当她修正彼此的关系,变得冷淡而疏远时,他才会像只受伤的野兽,只晓得狂吠和抗议,却不曾细想该如何再修正两人的关系。
直到她受委屈了、哭泣了,他才明白,他想看她开朗的笑容胜过一切,小桦的重要胜过任何人,但他喜欢她的笑容和开朗,却从未站在保护她的立场关心过她,老天,他自私地接受她的开朗,但却从不懂得回报……他是混蛋!
姜尔东上前,轻轻招呼。“嗨。”
袁雅桦一惊,快速拭去脸颊上的眼泪,拉拢自己破碎的衬衫。“瑞琴没事吧?”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的侧脸,她的左脸颊红肿了一大块,姜尔东咬咬牙,握住拳头。“小桦,”他哽着声音。“我可以抱你吗?”
她一愣,侧身迎视他的眼,惊愕地发现他那与怒气对抗的眼眸里闪着晶亮的水光。“尔东,你……”
不等她的回覆,他大掌覆住她的腰,轻轻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然后深深地、浓烈地拥抱住她,闭上双眼,温柔地蹭着她的发。
“对不起。”他沙哑地说。
袁雅桦不知道他为什么跟她道歉,但方才发生的事让她觉得孤独无依,只能自己承受委屈和恐惧的痛苦,而他的拥抱、宽敞的胸膛、温柔的低语,让袁雅桦忍不住崩溃,她紧偎在他怀里,用力哭泣,尽情倾泄自己紧绷、控制的情绪……
“对不起。”他说。
她摇头,泪水沾湿他的衬衫。
“对不起。”他说。
两人拥抱着彼此,她像是想将一切痛苦都发泄出来似地哭泣着,他眼中有不舍的泪,最后,她含泪抬头看他。“瑞琴呢?”
姜尔东叹口气,拭去她脸颊上的潮湿。“她想照顾他。”
“这样好吗?”
姜尔东没有正面回覆,转了个话题。“你还有衣服放在家里吗?”
家,她好久没称“尔雅”是她的家了……
“没有,全拿回家了。”
姜尔东抱怨。“你搬得还真彻底。”
袁雅桦不说话。
“穿我的衬衫吧!”他扶着她。“可以起来吗?”
她点头。
“你先去洗澡。晚餐吃了吗?”
她摇摇头。
他皱眉。“搞什么,都快八点了,还没吃饭?你的胃是铁做的吗?”
虽然被责备,但他的怒气,让她觉得很甜蜜。
“你先洗澡,我煮面给你吃。”
“啊?”她瞪大眼。
他没好气地抚顺她的头发。“我知道我厨艺不够好,但煮面的功夫可是很不错的。”
“最好是,连我都没吃过你煮的面。尔东,你要不要泡个泡面就好?”她笑,但拉扯到嘴角的伤口时,又痛得皱眉。
姜尔东又生气了。“看你的样子。我觉得刚刚揍得还不够用力!”
“他已经很惨了。”
“你有看到?”
“有。”
“有没有痛快的感觉?”
她考虑一会儿,总算承认。“老实说,有。”
“很好!”姜尔东终于放松下来地大笑,他搂着她的腰,走回自己的卧房。
***
将袁雅桦送进浴室洗澡后,他随即下楼进厨房煮面。一番努力后,他端着一碗汤面和一盘丑丑的空心菜回到卧室。她已经洗好澡,坐在床沿,正在吹头发。同居三年,他们对彼此的卧室都不陌生。
姜尔东将食物放在矮桌上,走到床沿,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你今天对我特别好?”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好感动喔。”她抬头笑。
她梳洗过后,脸色虽然还有些疲惫与苍白,但看起来好多了,只是看到她嘴唇内侧和脸颊上的伤,又让姜尔东很生气。“就说我应该多打他几拳,没想到瑞琴居然还护着他!”
冷静下来后,袁雅桦倒是觉得瑞琴的处理方式也没有错。“瑞琴护他是有道理的,否则你真的会打死他。”
姜尔东拨弄着她柔亮的长发。
“但……我真的很担心瑞琴。”她说。
姜尔东关掉吹风机。“我打手机给她了,她和他已经回家,如果有事就会通知我们。我想她前夫全身是伤,应该是没办法再打老婆出气了。”
她将长发拨到左肩。撇开自己的心情不说,对比于那个暴力的前夫,尔东的追求对瑞琴而言或许是好事……
“瑞琴同意和你交往了吗?”她问。
“没。”姜尔东将好友小心翼翼地送到沙发上坐好,献宝似地端上他的汤面和空心菜,故意开玩笑:“军师和我冷战,我怎么打仗啊?”
她指指自己。“军师是指我吗?”
姜尔东递上筷子。“当然。”
袁雅桦望着热腾腾的汤面。话说回来,她该如何放下自己对他的暗恋,出主意让他追求瑞琴?她没那么坚强,她只想躲得远远的……
“我没谈过恋爱,能有什么点子?”
“女生对这种事都有与生俱来的能力,每个人好像都可以说得一口好爱情,都是爱情教主,提供点子绝对没问题。”姜尔东拿着冰袋轻轻贴在她脸颊上,想以这种轻松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继续想着之前承受的惊吓。
她戏谑地眨眨眼。“这时候你又承认我是女生了?”
姜尔东嗤之以鼻。“你当然是女生,我承认我之前的心态很不应该,不该认为你很强就觉得可以把你放着不管,再怎么说,还是要有关心你、照顾你的心态才对。”
他审视着袁雅桦,她长长的头发斜披在左肩,宽大的衬衫遮不住她修长的美腿,沐浴过后,她仿佛出水芙蓉般的清新可人。
“相信我,任何男人只要看到你这个样子,都会爱上你的。”
她怔了怔,随即淡淡笑了。“你就不爱我。”
她说了,心酸酸的,这算是另类的告白吗?
姜尔东皱眉。不知怎地,小桦悠悠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
“我喜欢你。”
“我知道,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
“是啊……”他轻轻地说。
她拍拍姜尔东的肩膀。“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努力帮你出点子,如果你和瑞琴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记得我要大红包喔!”
他没说话,静静看着她温暖的笑容。小桦摆了好多天冷脸了,能看到她的笑脸。真好。
“至于我,”她笑。“或许你也可以替我出出主意,看要不要接受王老板的追求。”
话才月兑口而出,她就后悔了。她根本不会答应王老板的追求,为什么要让尔东知道?她不会是笨到要向他证明自己也是有人追求的吧……姜尔东一愣。“王老板表白了?”
“嗯。”
“他怎么说?”
她很不自在。“他说,希望我同意以“结婚”为前提和他交往。”
“结婚?”他吓一跳。
“对。”
结婚两个字仿佛梗在他的喉间。他清清喉咙。“那……你的想法呢?”
“想法?”她吃着面,睁大眼,尔东煮的面有瑞琴的味道。“这是瑞琴教你的对不对?”
“嗯。你的想法呢?”
“不错,有学到她的精髓。”
察觉她的回避,姜尔东再清清喉咙,拉回话题。“我是说——你对王老板的看法?”
袁雅桦放下筷子。“再看看吧,感情这种事只能凭感觉,要说有什么看法,好难。”
“喔。”
她吃面,他发呆,两人若有所思。
如果有一天,小桦嫁给别人……姜尔东深深吸口气。如果有一天,小桦嫁给别人,他能兑现自己之前的话:“就算我们各自嫁娶,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和从前一样。”
他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