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气话,容容好歹也是客人,不能这样对她。
“儿子,汤屋——”
她转过头,啊,儿子老早不见了?!
“夫人,二少爷泡汤去了。”一旁的佣人出声提醒。
啊,这下惨了!
荆母急急地冲出去,却在门口停下脚步——
甭男寡女,而且都光溜溜的?
她挑挑眉,奸诈地笑了,这是个机会,不管会不会怎么样,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能任由自己的儿子欺负人家待字闺中的淑女,说什么都得担起责任才行。
“我们家准备办喜事喽~~”荆母对站在一旁的管家说。
避家婆婆待在夫人身边一辈子,当然明白自己主子的想法。“容容小姐是个得体的女孩,很适合二少爷。”
儿媳妇?
荆堂回想着刚刚和母亲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早年跟着父亲打拚事业,母亲的生活里只有商场上心机算尽的豺狼虎豹,不曾有真心对待的朋友,她厌烦了,所以在事业由孩子接手后,执意选择退休,丢下在香港天天思念她的父亲,为了钟爱的兰花宁愿日本台湾两地跑,这是头一次,他看到母亲对一个陌生女孩如此的亲近喜爱,喜爱到要把儿子打包送给人家。
莫容洁。
莫家大小姐,在初识后,所有有关她的资料全汇集到他手上:莫家长辈从事传统产业,在大陆设了厂房,依照许多大厂的模式,的确累积了不少的财富,但近年来,大陆制品受到质疑,加上大环境的不景气,莫家光景已不如从前。
容容在一年多前赴日读书,在这之前,她在上流社会的评价并不高,好玩、挥霍,就像一般千金大小姐一样。
但他有一眼识人的能力,容容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个样子,他更相信这只是容容刻意给别人的假象,如果她少了“好玩、挥霍”的防护罩,早就让莫家长辈主张婚事嫁出门了,而不会只有一位李公子苦苦等待。
容容,一朵美丽有个性的空谷幽兰,她掳获了他母亲的心,是否也掳获了他的?
荆堂月兑掉身上的衣物,展露出精壮的身材,他先在淋浴间冲好澡后,才毫无遮掩地走出室外,扑通一声跳进澡池里。
突然激起的水花声,吓得莫容洁赶紧转头,在看到前方的荆堂时,她花容失色,抱住酥胸,尖叫出声。“啊——”
屋里的每个人的确都听到容容的尖叫声,荆母露出满意的笑容,但却没要去搭救的意思。
莫容洁后退,纤细的身子缩在造景的石头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荆堂愣了下,很想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却又觉得没有追究的必要,反正见到她,心情就变得很愉快了,只是没想到泡汤还有小礼物?妈妈对他还真好。
他勾起一贯邪气的笑。“这是我母亲家。”
“但、但、但……你也不能、也不能……你不知道澡池有、有人吗?”她舌头打结得厉害。
“不知道。”不同于容容被吓个半死,他轻松自在极了。
莫容洁抱着自己,躲在石头后面,一张脸胀得红红的,探头探脑的模样又好笑又狼狈。“你、你、你、你可以出去吗……”
“为什么?”
容容此时的表情又怒又羞,让荆堂差点笑出声,他知道如果容容手上有颗大石头,一定会毫不考虑地砸过来。
她心急着,耐性没了,只能忍住熊熊怒火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没听过吗?!”她快气炸了,虽然自己很欣赏他,但并没欣赏到可以让他全部看光光。
“容容,虽然你很年轻,却很八股喔。”
如果搬出圣贤书可以逼退他的话,她愿意抄写一百遍的论语丢给他。
“你走不走啦?”她气得跺脚,蹲,让温泉水掩到喉咙处。
“不走,今天泡汤刚刚好,况且有美人相伴,我乐得很。”
“你!”她的脸燥热绯红,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水温的关系。
算了,温泉白浊,她只要压低身体,沿着石头走到另一边,拿到她放在那儿的浴巾,就可以远离这尴尬的场面了。
他不走,她闪人总可以了吧,哼!
她环抱着自己,半蹲移动,姿势很丑,但她真的想不到其他方法,只要让她上去,她要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晚餐不用了,留宿更不可能,她要赶紧逃离这里。
荆堂勾着嘴角,双手在脑后交叉枕着,看着她可笑又可爱的行为,就想好好地把玩一下。
“你不陪我看星星?”他故意逗她。
“不要!”
“聊天呢?”
“也不要!”再一步……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石头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然后恐惧从脚底窜起——
大、蜘、蛛。
“呀——”
这下,莫容洁可真的失控了,她忘了自己赤果的身体,她忘了要闪人的大事,只顾着尖叫再尖叫,天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毛茸茸的大蜘蛛,是天要亡她吗?光溜溜被人家看到不说,还派来大蜘蛛让她彻底崩溃?!
她叫着,手也不遮了,直觉往前冲,投进荆堂等待的怀中,她偎在他宽阔的果胸里,拚了命地发抖。
荆堂抱住娇小的她,在她耳边轻诉安慰的话语。“不怕,容容不怕~~”
“把它赶走……”她虚弱的身子攀着他。
“走了,相信我,你的尖叫声很厉害,如果我是蜘蛛也会吓跑。”他打趣地说道。
“不要说那两个字嘛……”
“好,不怕不怕。”
容容赤果的娇躯,每一寸都贴着他的阳刚,滑女敕白皙的皮肤挑惹起他男性的欲火,柔弱的泪眼则在勾挑他的心,他叹口气,原意想戏弄她,发现到头来折磨的是自己,如果知道容容有这么厉害的影响力,一开始他会闪远一点,荆堂苦笑。
他们紧拥着彼此,容容把他当成游泳圈,想法很单纯;荆堂很无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怀抱绝对不单单只是救人。
稍稍冷静、淡却恐惧后,莫容洁这才发现自己有多糟糕,居然怕到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抱,那接下来呢?她该怎么月兑身落跑?
她挣扎出他的怀抱,掩着酥胸,头垂得低低的,缓缓往后退,她该走了,情况已经失控了。“谢谢,我想我泡太久了……”
“容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荆堂慵懒地牵起一抹笑。
啊?“是啊是啊,所以我有跟你说谢谢。”
“你表达谢意的方式很没诚意。”
啊?她抬头。“没诚意?”
还没传达完她的疑惑,她就感到一阵风,下一秒自己已回到他怀中,每一寸的肌肤都亲密地与他紧贴着。
“荆堂——”
她瞪大眼出声抗议,但粉唇却在下一秒被他紧紧地封吻住——
……
将发生的事,他们都知道,或许是擦枪走火,但这股渴望却是来得又急又猛,几乎将他们焚烧殆尽——
她该拒绝的……
她知道,她全身颤抖,她该拒绝的,但整个人却全然迷眩在这陌生的之中……
“荆堂?!”
荆母时间算得刚刚好,儿子欺负了人家,但容容没有损失“太多”。她站在连接内室的拉门前,脸上盛满大大的震惊。
莫容洁受到惊吓,急着推开搂抱着她的男人,但荆堂却执意将容容置于怀中,以自己的身体遮住容容所有的春光。
“放开我……”她又焦急又羞惭,拳头轻捶着他精壮的胸膛。
“妈,有事吗?”
莫容洁怒瞪着他,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这么大言不惭?!
荆母实在很欣赏儿子的胆识,但她不能表现出来。“我想,荆堂,你有必要向我好好解释了,十分钟后大厅见。”
荆母拿了一旁的浴巾,在澡池旁蹲了下来,她必须忍住满坑满谷的得意,轻声说道:“容容来。”
莫容洁用力推开荆堂,她走出澡池,僵硬赤果的身体虽然颤抖着,但昂首挺胸的勇气依旧很女王。
荆母用浴巾遮住容容赤果的身体。“容容,对不起……”
莫容洁摇摇头,硬扯出一抹僵笑,但那却比哭还难看。“我没事,荆阿姨。”
荆母心一震,真的生气了,不用再去装了,容容是这么的委屈、这么的伤心,却贴心的不去指责,荆堂太过分了,他不按照程序去追求,直接又吻又搂的,这对女生来说的确难堪!
会让不知情的荆堂去汤屋,她老早就盘算好就算两人在澡堂里站得远远的,她还是会硬赖上儿子,逼他负责,其实根本不用玩这么大啊……唉,这只能证明,容容实在太迷人、太难以抗拒了,连荆堂也被她迷得团团转。
母亲搂着容容离开露天澡池,荆堂在容容转身离开前,发现她眼角闪烁的泪光。
荆堂眸心一黯,跃上心底的感觉是不舍。
打从出娘胎以来,他头一回真心反省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于急躁?像个青春期硬冲硬闯的毛躁男孩,天知道,青春期离他有多么遥远。
容容让他失控了,荆堂仰天,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让他想到容容明亮的眼睛。
离开露天澡池后,荆阿姨叫管家婆婆带她到客房冲洗,也给她一个好好思考、不被打扰的空间。
一小时后,莫容洁来到大厅。
她不是那种会为了发生过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放在心底的人,无论如何她和荆堂确实是亲了,也抱了,没必要去厘清发生的主因,只因她自己也很明白,不是只有荆堂被给迷惑。
只是事情似乎已非她所能控制了,她换回自己的衣服,想好了些说辞,也做好离开的打算,但来到大厅后,看到荆家的新客人,她愣住——
“妈妈?”莫容洁大吃一惊。
“容洁,来,坐。”
妈妈的表情没有女儿被人调戏后的愤怒和兴师问罪,而是一脸喜悦。
在座的还有荆阿姨和荆堂。
“妈,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刻意回避荆堂的注视,感觉脚底发冷。
“要不是你爸和商场朋友有个推不掉的聚餐,他一定也想来,我们家就要办喜事了,你爸要是在这里一定也很开心。”
脚底窜起的冷意变成深沉的恐惧,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什么意思?”
荆母起身,轻轻搂住她的宝贝媳妇。“容容,我的媳妇,你要嫁给荆堂了,你不介意我请司机去接你母亲来家里商量这件事吧?”
嫁给荆堂?!
莫容洁的震惊已经不是用被雷打到可以形容的了。
她离开的这一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焦急地解释道:“荆阿姨,如果是因为刚刚的事,那只是个意外——”
莫母冲向前,可不容许女儿把这门好亲事给往外推。“容洁,你在说什么啊?人家荆太太喜欢你是百年难求的好缘分,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任性。”
“妈——”莫容洁很明白父母的心态,荆家要比李家强上数百倍,如果荆家有意,妈妈说什么都不会接受女儿的拒绝,就算是要把她五花大绑送出门也做得出来。
“别妈了,我们都知道新嫁娘总是很害羞,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啥时和二少爷谈恋爱,我们怎么不知道?”
荆母赶紧接口:“容容,我和你母亲说,你和堂两情相悦,所以决定近期结婚。”
罢才的意外,荆母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在邀请莫家长辈来家里相谈时,她已经和儿子讨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