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女人们眼中的梦中情人,卷起衬衫袖子替她整理工作室,虽然是有点小小的暴珍天物,但是看着沈煜赫辛苦忙进忙出的样子,方媛儿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站在厨房的门口,望着沈煜赫忙碌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没空停歇。她扭开流理台的水龙头,将沾满面粉的双手洗净,然后踱步到对面的工作室里。
“要不要休息一下?”她问。
停下整理的动作,一转身,将她抱个满怀,“好啊!我休息一下。”
“喂,不是要休息?抱着我就行了吗?”她噘起红唇,故作懊恼。“老是找到机会就吃我豆腐!”
“忙累了,不充充电怎么行?”沈煜赫收紧了手臂。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撒起娇来了。“你快把我的腰折断了啦!”明明在抗议,嘴角却透着甜蜜。
“折断再接起来就好了。”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肉麻兮兮的对话,他舍不得放开她。
掏出围裙口袋里的卫生纸,方媛儿体贴的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要你帮我整理工作室,不会抱怨吗?”
“怎么会呢?”与女人交往时,他向来是个一百分情人,即便方媛儿总要他做些从前女人们不会要他做的事,但因为她是特别的,他希望让她看见他的真心诚意。
“你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很让她意想不到。
牵着她的手到一旁小沙发坐下,沈煜赫将头靠在她的肩,“别再怀疑了。”任由他枕在自己肩上,方媛儿垂下浓长的眼睫,过往的一幕景象,跳过脑海。
无意识的,她伸起被他倚靠肩头的那只臂膀,绕过他的下颚,覆上他头顶浓密的黑发,轻轻顺抚。
沈煜赫对于她的举动感到愕然,绷紧了神情,却没开口问。
方媛儿眸色幽幽,前天才完工隔建的新工作室杂乱不堪,又适逢亚菁出差至巴黎,不知是心中有意,亦或真的需要有人帮忙,她向沈煜赫提出请求,只是,继范宇翔后,她已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没能再让男人进入心扉与所寝居的环境。
鼻头酸了,想起范宇翔,方媛儿隐忍翻腾的情绪,努力想撇去回忆。
其实,有许许多多不愿搬出的过往,她想忘记,她想毫无陰影,全然的接受这段新的爱情,有阵子没再想起宇翔了,以为一切真的都如过眼云烟般消散,怎知它又再度无预警的敲击心门。
低下头看着沈煜赫的脸,方媛儿装作无异,“怎么都不说话?”“因为你没说话。”他回答。
“我只是……”那层心情,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轻细地说:“感动了。”
照旧,沈煜赫没有多问,任由她将异常掩饰,“平常就不感动了吗?”
方媛儿摇摇头,“平常也会有感动,只是……”抬起头,扳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面,“只是什么?”
“今天,在我家里帮我整理东西的你,像是我独有的。”她的鼻息,有着专届于他的味道,一种淡淡的、舒服的古龙水香。
“有没有被我的占有欲吓到?”轻掐粉颊,他道:“我本来就是你独有的。”心,也是。
虽然她从没说过,但他确定她是喜爱着自己的,只要这样就够了,那些偶尔让她陷入沉锁的心思,他不想好奇,也不想过问,如同当初她对他所说的,过去,就只是过去。
然而,唯一让他介怀的是,她眼底那抹难以抹灭的悲伤,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方媛儿的心震撼,为了他那句好似承诺的话语。不知曾几何时,她已不再怀疑过他的真心有几分,曾几何时,她对他,只剩下满满的信任。
但,愧疚啊!因为那抛不去的回忆,而无法给予他一颗满溢的心。
娇驱微倾,方媛儿很轻很小心的吻上了沈煜赫那薄厚适中、好看的唇瓣。
胸臆翻涌鼓荡的奇异情绪,沈煜赫头一次在吻中发怔,他们并非没接吻过,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好满、好满的爱情?
温暖而柔蜜的回吻,沈煜赫紧搂住方媛儿,彷佛要把她镶入自己的身体里。
稍歇,他在她耳边低吟:“你偷袭我。”带着细微的笑声。
“觉得吃亏了?”方媛儿理好了心情,又开始斗嘴。
“没有。”他稍稍放开她,瞥眸置于一旁的工作桌上,“但我发现,你骗我喔。”“什么?”
下巴扬向工作桌上装有百合花束的花瓶。“你明明就没有花粉过敏症。”糟糕,露馅了!不管,死不认帐。
“对耶,我最近好像症状减轻了不少,都不会打喷嚏了。”
“真的是这样吗?”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女人。
撒娇外加投怀送抱,男人最没辄了。“当然。”她说谎都不眨眼。
“没用的,你该受惩罚了。”想耍诈,门儿都没有。
好吧,不吃她这套就算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褐眸打量打量了她,趁她一头雾水,俯身吻上红唇,跟刚刚方媛儿主动的不一样,在他的引诱下,吻得又深又浓。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窜入她口中,诱导着她的丁香小舌,直到她生涩的与之共舞,他才扬起满意的嘴角,享受其中。
方媛儿感觉头昏昏的,眼神也没了焦距似的迷蒙,心脏彷佛要撞出胸腔。每次他这般吻她,都让她招架不住。
小手搁上暖活的心窝,发现他的心也跳得好快,好奇妙,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竟会令她雀跃不已。
方媛儿身上的淡淡花香正引诱着沈煜赫的感官,让他在吻结束后,欲罢不能地转移到其他地方,继续侵略。他在她白皙的颈项留恋,却舍不得烙上红痕。
颈侧痒痒的,茫茫然的,脑海中沉浸着喜悦,忘了反抗,也毫不在意。
但半晌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手猛地推开他,“啊!”急忙从沙发内跳起,慌慌张张的跑进厨房。
“怎么回事?”被她这么一叫,沈煜赫的兴致全数跑光,急速冷却了下来。
“唉呀,我的虾子泡太久了啦!”方媛儿转头看着随后跟来的男人。“都是你啦!害我忘记要做菜。”她看了眼时钟,已经一点多了。“你会不会很饿?”“你想弄些什么?”咽了咽口水,沈煜赫紧张的问。
“炸虾、咖哩饭跟玉米浓汤。”昨天特地去买材料的,不煮的话她会很呕耶!
马上、即刻,他下决定:“不用忙了,我们出去吃。”上次的经验依然清晰,那个难忘的便当像道烙印,说什么他也不会再吃那种东西进肚子里。
“不行!我昨天特地去买的材料耶!你舍得让我的苦心白费吗?”她双手插腰,口气软硬兼施。
“何必这么麻烦呢?”顺从她痛苦的就会是自己!
“不麻烦的,因为我很喜欢下厨。”说到烹饪,她的眼神闪闪发光。
对于喜爱烹饪的人,这世上分成两类,一种是爱做菜,也烧得一手好菜的人,另一种则是爱做菜,但不管做多少次手艺都还是一样差的人,沈煜赫猜方媛儿是后者。见那乍青乍白的脸色,方媛儿眼眸一眯,“你被上次的便当吓到了?”
“呃……”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怕点头会伤她的心,摇头又会因说谎而良心不安。
“你不用担心。”她笑吟吟,“我进步得很神速的。”她之前是整他,但今天两个人要一起用餐,她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到自己的胃。闻言,沈煜赫危险的眯起了黑眸,“进步神速?”想到之前的花粉过敏症事件,他精明的灵光一闪。
“媛儿……”柔声呼唤,方媛儿毛骨悚然。
“什么?”她笑容满面的缓缓后退.就算后面没路也要能退则退。
“烂厨艺也是故意的,对吧?”男人眼中冒火了,亦步亦趋地逼近。
“你、你不会舍得伤害我的,对吧?”完了、完了,她需要救兵。
“当然不会。”沈煜赫扑向她,将她牢牢困住。
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又有帐要算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佳肴上桌,他们坐在餐桌椅内,气氛宁静和谐的享受美食。
沈煜赫错了,方媛儿其实是属于厨艺很棒又爱做菜的前者。
“好吃吗?”她献殷勤地夹了一只炸虾到他的碗里。
“你之前能做出那盒便当,简直就是奇迹。”缓慢地说着,显然怨气还没消。
“不要生气了嘛!来来来,喝点浓汤。”讨好的将汤碗推到他面前。舀了一匙浓汤入口,他就看在报过仇,与美味佳肴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了。
方媛儿笑望着坐在身侧用餐的沈煜赫,心鼓鼓的、暖洋洋的。所谓的共组一个家庭,是否就像这样,愿意为心爱的人做满一桌的好菜,然后光是凝视着,就感到满心欢喜……
很久很久前,她也曾经与一个男人,描绘过这样的情景,只是没能有机会实践,而现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她找回了那时的快乐。
“煜赫。”她柔声轻唤。浑身一震,她好像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唤着他的名字。
心头的荡漾无法言喻,他从来就不知道,单是听见所爱的女人如此地呼唤,温暖就像电流般流动于全身。
“怎么了?”深遂的视线,凝住。
“可不可以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我。”方媛儿鼓起勇气,满心渴望着他的承诺。
捧住她细致的脸庞,沈煜赫低沉、坚定地开口:“我保证,永远不会伤害你。”“真的?”他真能答应她?
“再真心不过。”是的,只有她,他不吝啬给予承诺。
红了眼眶,他的心意,她接收到了,噘嘴,笑斥:“你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他诚实以对,“因为是你。”
偷偷拭去感动的泪水,她又开始嫌无聊想斗嘴了。“说不定哪天你对我厌倦了,就会把承诺丢到外太空去了。”
“以你之前不亚于我的纪录,难道我就不怕你厌倦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吗?”他可是真心真意,要是这次反倒他被抛弃了,可是会重挫打击的。
“你怕吗?”哼哼,算他还识货,她可是很有行情的。
“吃饭吧,菜要凉了!”沈煜赫重拾筷子,拒绝回答。
“你想转移话题?”
“不,一桌美食当前,我这是在弃械投降。”聊着聊着,肚子真是饿了。
“少来。”单手托腮,夹了一只炸虾凑近她嘴边,“辛苦你了,真的很好吃。”咬了一口,方媛儿接收他的称赞,得意洋洋。
她的眉目神情,清晰地倒映在沈煜赫的褐眸中、心中。倾过身,展露了温柔而迷人的微笑,附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爱你。”
那声轻柔,如同春天微风拂过一大片绿色草原般令人动容。
方媛儿怔然,清亮的双眸缓缓地、缓缓地,弯成了最美丽的弧度,她还以为,他不会对她说的。
眨了眨热泪盈眶的眼眸,她捧起他的脸,望见那向来炯炯有神的眼中满满是对她的爱情乐章。
不知该如何表达她内心所掀起的澎湃,只能很慢、很慢地将鼻息轻吐,直到,鲜女敕的唇与他的紧密相贴。
沈煜赫胸口窜起了炙热的熊熊火焰,按奈不住的瞬间高涨,在她唇边说道:“在我肚子饿的时候偷袭我,你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餐桌上的美食已不再具有吸引力而逐渐冷去,升温的是他们越渐浓烈的热情。
未紧闭的落地窗外,徐徐吹入的细微凉风伴随着他们炙热的探索绿动,刮起了雪白纱幔翩翩飞舞,巧妙地掩住一室的旖旎风光。
直到高挂的艳阳在西边隐没,热情的一双人儿才褪去激情,双拥入眠,疲倦却满足的在彼此气息间沉沉入睡。
冷清的阮家大宅,主客厅内,沙发的两头分别坐着一男一女。阮翼成的脸上,不再有平时一贯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严厉,他将手臂愤怒的搁在沙发椅臂上,凝困着阮月芸的眸底尽是恼火。
“你到底做过些什么?”这是第一次,他对于疼爱的妹妹厉声质问。阮月芸双手环胸,毫无悔意,高傲地微仰头,骄纵的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说!”一掌有力的拍在玻璃桌上,他真的火大了。
“我没有。”隐忍着心中些许的害怕,她的纤肩微微颤抖,却强装镇定。
“你没有?”他心痛,是家人们的呵护宠爱惯坏了她,才会让她做出那种不择手段的事情来。
“你应该知道,那是伤害罪,犯法的,要坐牢的!”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她矢口否认。
阮翼成起身步到她身旁,一字一顿的说:“的确不是你亲手做的,因为是你花钱收买不肖份子做的!”
“你少胡说!”她狡辩,“哥,我是你妹妹,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人格?”
“你早就失去了你真正的人格!”他的信任,在得知她几番无可救药的固执后,就逐渐消失了。如今,他要她认错,唯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不要对她完全失望。
阮月芸抬起娇艳的脸蛋,镶在上头的闪亮眼眸此刻正跳动着狠绝的光芒。
“没错!”她终于招认,“是我请人做的,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
“证据只要找就有了!”脸色乍青,但她又很快地用笑容掩饰,“那又怎样?煜赫不会揭发我的。”因为,她是他挚友的妹妹。
“我要你去向他道歉认错。”
撇过头,阮月芸毫无悔意,“我才不要,我没有做错。”伸出双手攫住她的肩,阮翼成力道颇大,弄痛了她。
“你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煜赫不会爱你的!”痛叫了一声,仰头瞪住他,“谁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配得上他,那些低俗的女人明明配不上,却还要缠着他!所以我才会想办法让她们自动退缩。”乍见她蹙眉,他放轻力道,却仍没放手。
“再怎么样,你也不该用那些不法的手段!”
“不用那种方法,那些女人还是会像八爪鱼一样,紧黏着他不放!”她失去理智的大吼:“哥,从我小时候你就一直很疼我的,你是家里最爱我的人,你应该要支持我,你应该想办法凑成我跟煜赫,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他了!”阮翼成放开她,投身到一旁的单人沙发内。
“我不可能支持你。”她那样的想法,简直就已经变态了。
站起身,她在他面前蹲下,紧握住他的双手,“哥,你不是很疼爱我的吗?为什么不肯帮我?”
沉叹,他望住她祈求的眼眸,“你不是真心爱他,你只是想独占他的优秀。”轻扯嘴角,阮月芸冷冷地笑了,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这个世界上,被我认可优秀的男人只有你跟煜赫,所以,我要独占他,一定要独占他才行!”
“你明明知道,煜赫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了!”“那又如何?他们始终是会分开的。”
“不会,这次,他不比以往。”浑身因压抑愤怒而颤抖,阮月芸仰起头,颤声道:“他们只是陷入了一场爱情游戏罢了!”
“的确,一开始煜赫是因为与我的赌约而接近方媛儿,但是……”一时不慎,阮翼成赶紧止住了话。
但阮月芸却听得一清二楚,危险的艳眸再次绽出了光芒,“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赌约?”
不能再多说,他怕她会从中破坏。“总之,你就到此为止吧。”霍地站起身,阮月芸脸上不再显露出一丝讯息,收起了激动的情绪。
“月芸?”她突然的转变,令人担忧。
没应声,脚跟一旋,阮月芸打算离去。
拉住她,阮翼成紧张地问:“你想去哪里?”他出声警告,“你不要想伤害方媛儿。”
“连你也想保护她?她对你而言也是重要的吗?”扯动嘴角,她问得很轻、很轻:“连你也喜欢她?”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摇头,看着她的背影充满担忧,“我是不想见你再做傻事。”
“他之前都没揭穿我了,这次也不会是个例外。”她背对着,任人看不穿她平静到过于压抑的情绪。
“你错了。”阮翼成认真地道:“这次,煜赫绝对不会原谅你。”
“是吗?”
“月芸,不要再傻了。”她过于的平淡,令他放不下心,劝道:“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他,我会陪着你一起走出伤痛的。”
垂下眼眸,阮月芸低声道:“你能陪我,但是,你却不能属于我,因为你是我的……哥哥。”话落,她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
强烈的担忧与不安袭心,阮翼成望着她离去的纤细背影,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