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困惑了五年。
「為什麼?」言羽华的脸上平静无波。
单子爵浅笑,他步到她身旁,单手紧压住休息室的门,将她锁在狩猎范围。
「你……」她困惑了,因為他的表情,就好像捕捉到猎物一般的满足。
单子爵始终没有回答言羽华的问题,垂首,他嗅取她身上的气味,轻皱眉宇。「古龙水不适合妳。」「你到底想怎麼样?」她语气上扬,挑高的双眉隐露不悦。「我没时间陪你玩,你如果觉得无聊,找女人陪你玩!」「怎麼?不耐烦了?」轻笑,抬起另外一隻手,「羽华,妳说……如果我眼前就有一个,那麼,我何必找别的女人呢?」单子爵大胆的抚上言羽华从未被人触模过的细緻脸颊。
就这句话,让言羽华眼中的震慑藏不住的显露。这是第一次,她精明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停止运转。
「怎麼了?」他故意地问,很满意她眼中的震惊,就跟之前所预料的一样。
「你為什麼……」利用最短的时间恢復冷静,她拍开他搁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讶异我為什麼会知道?」「你找人调查我?」她怒瞪他。
「妳其他的问题我有权不回答。」单子爵眼中窜过一抹异常的光芒。「五年前,我之所以放弃,就是因為发现了妳的『秘密』。」他西装暗袋中的泛黄照片上,那个拥有美丽灿烂笑容的女人──言羽华。
「回答我!」她极欲知道答案,因為她不相信,会有任何管道,能查出她的过往。
「妳想知道什麼?」他知道她心中的疑惑有太多,但是目前她唯一急著想知道的恐怕就只有一个。「妳想知道我是怎麼查出来的?」他很了解她。
「回答我!」她瞪视他,垂掛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
他的厚实大掌再度肆无忌惮的抚上她的粉颊,然后,快如闪电般,他的唇紧贴她耳畔,不容她逃避似的,道出她最想知道的答案。「妳放心,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知道妳的过往,包括妳最想捨弃的女人身分。」「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她要知道的是……「出卖妳的人,就是妳身旁最亲的人。」他不介意就这麼轻易的告诉她答案。
言羽华没有很震惊,所有的前因后果一下子就被串联了起来。
「离我远一点。」她抬手用力的推开他。
无奈的摇摇头,单子爵一脸受伤。「妳一听完自己要的答案,就这样把我推开,真是有够伤人啊!」目视他沉默片刻,「你会去问『他』,就代表你有怀疑过,你什麼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她故作冷静地问。
嘴角勾起令人感到刺眼的弧度,单子爵动作迅速的握住羽华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揽入怀中,那似笑非笑的眉眼,直勾住她的视线。
没有惊慌,言羽华眼裡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毫不反抗的举动,反而像是无声抗议。
他们的气息既相容又相斥,单子爵缓慢的垂首靠近,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磨。「妳一点都不好奇我想做什麼吗?」「你所有的举动,对我而言,都不构成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从什麼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她冷言冷语,即便两人的距离已超过界线,也不见慌张。
然而,单子爵依旧顾左右而言他。「就算我想侵犯妳,妳也不在乎?」「你敢吗?」抬眸,她态度冷硬。
「妳觉得呢?」他的脸上充满著诱惑笑容。
「我不是你的那一票女人。」换句话说,如果他精虫冲脑,大可去找那堆排队等著他宠幸的女人。
「现在不是。」但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是。
「你这话是什麼……」话未完,言羽华的唇已经被单子爵给掠夺。
托住言羽华的后脑勺,单子爵时深时浅的亲吻,犹如挑衅般不带激情。然而,很快的,待她一有动静,他便放开她,不给反击机会。
「当我第一眼见到妳时,我就怀疑了。」终於,他回答了。
言羽华退离他几步,刚刚的吻,没有触电、没有心动,她像隻竖满长刺的刺蝟,绷紧情绪戒备,愤怒的沉默著。
单子爵的目的达到了,放长的线,引诱鱼儿上勾。今天,他释出了诱惑,再来他便不需要等待太久。
「我该走了,有朋友在等我。」他微微一笑,拉开门把离去。
他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而且,他相信,她一定会主动出现!
留在休息室内的言羽华鬆开的拳头又再度握紧。
如果单子爵只不过是个无所事事,仗著身家豪门而骄傲自负的富家少爷,她大可当作被虫咬到,不予理会;但偏偏……他却是个对她而言心思谋略难猜的强劲对手。
恢復静謐的休息室内,似乎笼罩著一股风雨欲来的诡譎气氛。
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言羽华缓和了自己过度激动的情绪,闭了闭眼眸,却始终压抑不住内心不断窜出的愤怒火焰。
***********看著各大报章杂誌的斗大热门标题,言羽华纤细修长的手指规律的敲击著桌面,思索的面容上不见丝毫表情,让站在办公桌前的Lisa模不清她此刻的心情。
沉默了将近十分鐘左右,就在Lisa都快要站著睡著时,言羽华突然缓缓的抬眸,打破沉默,「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达到妳希望的效果了吗?」Lisa问道。
「妳觉得呢?」她不答反问。
看著那些写著「言海集团神秘总裁首度公开露面!」、「言总裁性别成谜?」等斗大标题,思量了许久后,坦言:「我认為,老总裁会不高兴。」「他凭什麼不高兴?」柔了柔紧绷的眉宇,言羽华低声。
「总裁,妳这样的公开曝光,到底是為什麼?」「為了站在公开的地位向单子爵挑战。」一提到单子爵,她就想到那天在休息室裡被夺走的初吻。她的脸色,因此变得很难看。
「可是……妳知道老总裁不喜欢妳曝光的。」庞大的公司,本来应由老总裁最得意骄傲的儿子言羽凡继承,可是那年发生的意外事故,夺走了言羽凡耀眼的生命,也让这间公司不得不交给一直以来都不被重视的女儿继承。
但是老总裁从来不曾肯定言羽华的卓越能力,处处刁难,严禁她曝光,甚至故意让她的性别在外界成谜,就是不肯当眾承认,将「言海集团」推上高峰的是自己一直漠视的女儿。
言羽华坐上总裁之位后,行事一向低调。她拥有一百七十五公分的頎长身段,容貌虽然过美了一点,但因為削了一头俐落短髮而让她的美掩盖為阴柔之气,再加上她总是如男人般穿著笔挺西装搭领带,甚至还喷上气味淡薄的古龙水,刻意混淆性别,导致眾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难以分辨。
而在这间大规模的集团裡,唯一知道总裁是女儿身的,就只有她这个贴身秘书了。
「他没有资格不高兴。」言羽华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办公桌上震个不停。
抓起手机,她缓缓的接起电话。「爸爸。」她冷漠的唤道。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电话那头,劈头就是严厉质问。「為什麼让自己曝光?」「适时增加曝光率,对公司有利无害。」她理所当然的解释。
「妳看过今天各大报了吗?妳很高兴被他们这样报导吗?性别成谜?简直荒唐!」他恼火的连轰。
「我看过了,没有感觉,无所谓。」言羽华彷彿故意般,分三段极简洁的回答他每个问题。
「羽华,妳给我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妳的性别曝光!」「你有资格这样要求我吗?」声音越来越冷,她的表情也随之变得难看。「你是我父亲,却出卖了我!」「妳说什麼?」「单子爵!你把我的性别出卖给他!」想到那天与单子爵的交谈过程,就让言羽华恨得牙痒痒的。她忘不了,他留住她脚步时的胜利表情,和夺走她的吻之后的骄傲。
「是他自己来问我的。」言震威面对女儿的怒气,冷静的回应。
「為什麼?他给了你什麼好处?」「好处?当然有。我要求他以放弃竞争為交换条件。」言震威得意的说道,彷彿女儿当初的胜利都是靠他在背后帮助,而非靠能力。
「你说什麼!」言羽华紧扣住手机的五指明显泛白,她面色铁青难看,隐忍著内心狂烧的愤怒。
五年前她全力以对的商业企划案会胜出,是因為单子爵临时退出也就罢了,没想到,他的退出,竟是父亲拿她的性别之谜做交换条件!
这叫她怎麼能不生气?
她一向对自己的卓越能力很有信心,面对任何商业情况她都能冷静面对,做出最完美的决策,但这项才能被父亲否定也就罢了,竟然还……单子爵认為她是女人,所以不配跟他竞争吗?
切断电话,言羽华霍地站起身,盛怒的美顏,变得有些狰狞。
「总裁,妳没事吧?」一直未离开的Lisa小心翼翼地唤道。
双手插入裤子口袋,言羽华背对她面向透明落地窗,俯瞰著高楼下车水马龙的交通景緻,慢慢的压下怒气,逼迫自己冷静。
「Lisa,帮我打通电话到单宇集团,……就说,请他们总裁安排时间,我要跟他见面。」「妳要跟单子爵见面!?单独见面吗?」Lisa有些错愕的问。
「单独见面。」关於五年前的一切,她要亲自问清楚。在公开挑战单子爵以前,她有太多疑惑必须要他来解答。
***********单子爵计算的没错,拋出去的饵已经让鱼儿上勾了。
言羽华主动要求单独见面,他乐意之至,不仅排开所有下午的行程,甚至安排公司顶楼的VIP室作為谈话场地。
準时下午三点,言羽华在秘书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位於「单宇集团」总公司顶楼的VIP室。
单子爵早已等候多时,交叠著修长的双腿,落坐在宽敞的沙发椅内,勾著似笑非笑的唇角,总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彷彿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击败他那居高临下的骄傲。
踏著沉稳的步伐,压抑住看到他心中就泛起的满腔怒火。相较於单子爵能掌握任何事的骄傲,言羽华能与之抗衡的,就是那沉敛的冷静。
在他面前站定,她不甘示弱,不让他看出自己心中的起伏情绪。
他习惯凡事都掌握其中,但只有她让他猜不透,完全无法掌握。
「我还真是没想到,妳竟然会主动约我单独见面。」他扬著笑,虽客客气气,眼底却闪动著早就预料到的精明锐光。
「你应该知道的。」她看穿他,微扬的下顎,不屈服於他无形间散发出来,迫人的王者气息。
轻笑,既然被看穿了,他不否认。
「我找你,是有事情要问你。」她单刀直入,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对於言羽华的直接,单子爵相当欣赏,其实他也很讨厌说话囉哩囉唆、拖拖拉拉。尤其是女人在面对他时,边讲话边放出电波,十句中有五句都是废话;虽然女人向他放电,他通常乐於享受,但久了也会厌烦。
「有什麼事妳就问吧。」他也很乾脆,直接将发问权交给她。
「五年前你為什麼要弃权?」言羽华直视著他,眼神流露出些许的怒气。
五年前,美国某知名跨国企业,突然发佈要公开拍卖一块位於黄金地段的高价土地,并於告知后一个月举办一场拍卖会。
但是,得标的条件十分的特殊,想要标得那块珍贵土地,不仅要比价格,还要拟交一份土地开发企划案。也就是说,必须同时达到价格满意、企划新颖的两项条件,才可获得土地拥有权。
全球有将近上百家企业為此块黄金区域争锋,经过筛选后,最后只剩下十家,其中最被看好的就属「单宇集团」跟「言海集团」。
那时大家甚至都看好会由「单宇集团」得标,没想到单子爵却在紧要关头让眾人跌破眼镜的宣布放弃夺标权。导致最后,『言海集团』等於是不战而胜,这让她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而他弃权的原因,也因此困扰了她五年,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终於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解答,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
「妳很想知道?」他抬手托住下顎,一派优雅,笑弯的眼,充满著女人抗拒不了的魅惑,但言羽华却对其免疫。「妳是因為好奇?还是因為关心我?」他缓声问。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哼!自以為是的男人。
「我以為我上次跟妳说得够清楚了。」他微倾身,五指一捞,勾起了搁在桌面上的高脚酒杯。「我会放弃,是因為我发现妳是一个女人。」「你瞧不起我?」她的眼眸盛满愤怒。父亲真的用她的性别身分作為交换条件,要他放弃夺标权?
「我并没有瞧不起妳。」相反的,他十分欣赏她。从他发现她是女人开始,心底许久未曾满溢的征服慾就悄然甦醒。
言羽华绝对是出眾的,她跟一般女人不同,她拥有聪颖睿智、沉稳内敛;她拥有尊贵王者般不轻易屈服的骄傲,就跟他一样。她想与他抗衡的桀傲不逊,和那著於一身,无人能轻易靠近的冷漠盔甲,彻底激起他征服的慾望。
然而,却还有另一点连他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的原因,那就是──当年她父亲所递出的照片。那被捕捉在上头,拥有令阳光逊色、灿烂笑容的她,竟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目光,甚至是失态看到恍神。
「那你当初為什麼突然弃权?」她质问:「是因為我父亲?」单子爵锐利的眸观察著言羽华的表情,沉默不答的唇角却渐渐上扬。终於被他逮到她除了冷漠以外的情绪,很有趣……也很吸引人。
见他不说话,她顿时光火,音调上扬,「你之所以会接受跟我父亲的交换条件,不就是因為认為跟一个女人竞争太过肤浅,有失水準吗?」锁住言羽华流露出愤怒的脸庞,单子爵注意到每当她提及父亲时的激动。可见,对她而言最具影响力的人,莫过於她父亲了。
「妳错了,我不是為了这个原因。」他收回视线,放下酒杯驀地站起身,无预警地缩短他们之间彼此的距离剩下一步之遥。
迫人的气势迎面袭来,言羽华却无动於衷,不闪也不躲。没错,她不同於一般女人,她不会為他的一举一动,怦然心动、小鹿乱撞,她什麼感觉都没有!
睨著她细緻的脸蛋,嗅著不适合她的古龙水香气,单子爵忆起了那天短暂一亲芳泽时的甜美。视线顺著往下移动,来到她那不点而朱的红润唇瓣,他挑起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
他在想,如果这次他攫住她,将吻加深加长,让她反应不及、逃月兑不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就因此怒火中烧、发飆失控?
一想到说不定能见到她失去冷静的模样,这个念头就不断驱使他大胆尝试。
「不然呢?」言羽华想不出其他原因,但他适然的表情却令她怀疑。
单子爵悄悄地移进了一步与她相触,低声道:「如果妳认為,我是单纯的因為瞧不起妳而答应言震威弃权的话,那妳就太不了解我了。」这才意识到彼此距离过近,言羽华从他身上接收到不怀好意的讯息,马上想退后以策安全,但来不及了。
单子爵的大掌,不知何时已握住她的腰。「妳对我,还是……太没有戒心了。」「放手!」握紧拳头,她隐忍著想要动手推开他的冲动。
「不用妳父亲开口,我也会放弃夺标权。妳想知道為什麼吗?」他低下首,口中吐出话语时的气洒上她敏感的颈窝,让她倒怞一口气。
「我正在等你的回答。」她反道,语气间却微微颤抖。
「我可以告诉妳,不过……」看她开始紧张的模样,很有意思。
「不过什麼,请你快说!」她力求镇定,但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都是商人,生意想谈得拢,就得看要拿什麼作為交换条件。而我,是个贪心的商人,妳想知道妳要的答案,就得给我满意的报酬。」他笑,笑得好诱惑。
「你要……」不等她问完,单子爵已经霸道的掳掠她的唇。
第二次被强吻,感触却与第一次的蜻蜓点水不同,因為这次,单子爵加深了掠夺,吞没她的抗议、她的抗拒,甚至蛮横的攻佔她的檀口,用舌尖挑衅她;他半开的眸中,明显透露他要征服她,他要她俯首称臣。
不肯服输的她,出乎意料的揪住他的领带,改被动為主动回吻他。她不要输,不要愣愣的任他為所欲為,她不畏迎接任何种类的挑战。
彷彿过了一个世纪般那麼久,他们终於分开彼此的唇瓣。没有大口喘气,不在乎变得鲜艳红肿的樱唇,她骄傲的仰首。
「你满意了吗?」平静的音调,彷彿刚刚未有过激情之吻。
单子爵看著她的表情,不禁失笑。还真是败给她了。
从方才的接吻中,她青涩的技巧,让他肯定这是她第一次的深吻。面对尚还生涩的吻,她竟然还不肯屈於弱势、出乎意料的回吻,这让他感到有趣极了。
「妳的反应真是出乎我意料。」「你以為我会生气的推开你?」她是很气。单子爵不是个商人,而是强盗!「那并不能摆月兑你的强势。」何况愤怒的推开他,只会让自己显得惊慌失措。
加深迷人的微笑,他越来越欣赏她。「妳很聪明。」「我要答案。」她不拖泥带水,也不让他打马虎眼。既然都被佔便宜了,那就一定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答案就是因為……」他睨著她,连眼眸都盛满笑意。「我了解妳。」他是个贪心的商人,也是个狡诈的商人,因為他只答应会给她答案,没说一定会為她解释明确的原因。
自知被摆了一道,言羽华盛怒的瞇起眼,与他的笑意形成强烈对比。但她无从反驳,因為他的确给了她「一个」答案。
「妳很生气?」他明知故问,乐得见她生气。
怒瞪他,她咬紧牙关,隐忍著满腔的怒火,就是不肯在他面前失控。
「我看我是在浪费时间。」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被佔了便宜,而且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这都怪她太过自信了,自以為应付得了狡诈的狐狸;所以她不会又怒又叫,这场她输了,但至少要保住骄傲的自尊。
单子爵没有挽留她,望著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止不住的飞扬,他已经等不及要安排接下来他们所有的交锋机会。
当初,之所以会弃权、沉寂五年,就是因為他了解她。他知道,看重胜利、骄傲的她,是不可能这样赢得莫名其妙,还毫不在意的人。
所以,五年前的那场战役,他并没有输,而且还成功让她记著他五年,不曾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