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伽尔走进房间,在看护着唐馨的沙漠身旁坐下。“她好点了吗?”
“暴雨说她只要还没醒来就还停留在危险期,好几天了,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不过脸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了。”
“你睡的很少,要不要去躺一躺?馨儿我来看护就可以了。”
“不,我要陪在她身边,我希望她醒过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我。”他摇头。
“你很爱她,对吗?”沙伽尔看着连续几天来几乎都未曾阖眼的儿子,他的憔悴明显让他瘦了一圈,胡碴在他的下巴参差不齐的布满着,眼皮因为长时间的未阖眼而略肿胀着,一头长发也因为他手不时的抓爬而凌乱不堪,总之他不再是干净的沙漠了。
“是的,她是我找了好多年的支柱,我不能失去她。”
“爱情”就是这样令人茶饭不思的玩意儿,想当初他对珊琪也是相同的心态,他可以不拥有她,但绝不能忍受她不在世上的消息。
“坐着也是闲着,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吧!”这也是他进到沙漠房里来的用意。
“嗯。”沙漠点头,侧耳聆听着。
“很久很久以前,沙家和陰家是世交,他们各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儿子,沙家的儿子就是我,陰家的就是陰倪,陰倪虚长我两岁,不管做任何事他都带着我,所以从小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对我们两个而言,我们不只是朋友,还是兄弟,因为如此,我们两个人从不在对方面前隐藏任何秘密,因为没有秘密,所以更不会因为误会而吵架。”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一起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不论做什么我们都在一块儿,就连我上大学的迎新舞会也是陰倪一手策画的,那个迎新舞会对我或者是对陰倪而而言,我想都是生命中一段无法抹灭的深刻记忆,我打从心底感激那一天的来临,而陰倪我想他该是非常后悔他主动筹备那场舞会吧!”
他顿了顿,“那场舞会办得非常成功,有美酒、美食以及热闹的音乐跟很好的乐团,当晚整个会场塞满了来宾,有新生也有一堆凑热闹的旧生,我在人海中一眼就瞧见了珊琪。
“那天她穿了一套雪纺的白色长礼服,她就像一位从天上翩然降临到人间的天使,盈盈的站在我的面前,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她,并且发誓要给她幸福的一生。”他停止回忆,“你知道吗?在富有人家里承受的压力有很多种,关于礼教、关于责任、关于能力、关于反应……很多很多,所有人都要你做到最好,甚至到达就连相同水准的有钱人家都望尘莫及的阶段是最好的,关于物质方面满足了,但精神方面却相当空虚,所以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珊琪就爱上她的原因。”
“回到正题来吧!”沙伽尔将时空拉到三十多年前,“我对珊琪一见钟情的事情陰倪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他知道之后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揶揄我一番,但最后他还是为我加油,祝福我。那时得到好友的打气我高兴万分,打算隔天到学校之后就开始进行追求的动作,但……”
沙伽尔的记忆每每想到此就让他心如刀割,“到了隔天陰倪就带着珊琪出双人对了。”
“小人!”
“他趁着凌晨模黑找到了珊琪的家对她表示爱意,其实在晚会时珊琪就很欣赏陰倪了,”当时他是打从心底里折服在陰倪手下,“姑且不论陰倪的品行如何,他的相貌以及才能真的是众人皆知的事,所以珊琪会欣赏他并不令人惊讦,基本上当晚的晚会里有五成的女人都是欣赏他,所以隔天珊琪一跃成了陰倪的女友,几乎让学校里的大部分女生很得牙痒痒。”
“后来他们热恋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和珊琪也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当时我以为我们三个人就会这样相安无事的继续下去,直到年老,但其实这一切一切全都在陰倪的计画之中,没多久……珊琪就哭着跑来找我了。”
“他抛弃了她?”
“不仅如此,她还怀孕了。”
“天杀的!”
“陰倪以为不再是处女的她会被我所厌恶,所以得知她怀孕之后就快刀斩乱麻的和她分手。”沙伽尔温柔的说着,“他万万没想到我会毅然的决定娶珊琪。”
“他一定很震惊。”
“不只是震惊,他烂醉了快要一个礼拜,连我和珊琪的婚礼都没有参加,不过珊琪也不想要他出席婚礼,毕竟那是一个深深伤了她的心的人。”
“结果呢?”
“在我们度完蜜月旅行回来的隔天,陰倪喝醉了酒跑来找我,和他多年的感情我不可能因为他伤害了珊琪就马上和他断绝往来,所以我和他在书房里深谈。谈话的时间并不长久,会用‘深谈’两个字是因为他把他内心对我的感觉全都说出来告诉我,包括他从没爱过珊琪,和珊琪交往只是为了让我对她死了心,他爱过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他这时闭上嘴,不再多说。
“后来呢?”
“我们的谈话被在门外偷听的珊琪听到了,当时她爱的人还是陰倪,陰倪的话无疑对她而言又是更深一层的伤害,她发了狂似的将陰倪赶出门,然后哭着昏倒在我怀中,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大病了一场,等她恢复健康之后就再也没提过陰倪的名字,我也因为陰倪的那席话真正的和陰倪断绝了往来,从此我和珊琪就再也没见过他。”
“嗯。”
“后来你出世了,我们的感情也渐渐由友情升为爱情,因为两个人共同携手走过伤心、喜悦,所以这份爱也特别的深刻,剩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直接就跳到我们飞机发生空难吧!
“陰倪在没和我们联络的那几年,一直寻找着机会杀害珊琪,但从早到晚我几乎没有一刻不陪在珊琪的身边,恼羞成怒的他索性萌生了将我也杀掉的念头。他是爱恨分明的人,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的观念是非常根深柢固的,所以他眼看着我和珊琪又结婚、又生孩子,会一起携手走过往后的人生几乎是大局已定了,所以杀了我对他而言并不会带来太大的伤痛。”
“他买通了我的飞机的保养护技师,要他在我和珊琪去造访英国首相的途中动手脚,让飞机做出意外事故的模样,后来因为技师良心受不了谴责,便把事情的始末统统告诉了我,为了保护技师以及珊琪,我当下决定还是按照原定的计画上飞机,然后将飞机飞到地中海海域的上空让飞机自己坠毁,我和珊琪则乘着降落伞一路停停走走的到了希腊。”
“你们平妾无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陰倪的计谋让珊琪太害怕了,她不只担心陰倪在知道我们获得生还时还会再找机会加害我们,她更担心他会伤害到你,所以后来我们两个商量讨论之后,还是决定假死,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们死于空难,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当时你年纪尚小,我怕让你知道我们的计画之后吵着要跟,或者是一点儿也不伤心的留在家中,所以……”
“我了解了。”他们的确是有他们的苦衷,但他们的苦哀却让他孩提时代一点儿也不快乐。
“你能原谅我们吗?”
“嗯,我还得感谢你们收养了馨儿,并且把她带来给我,光是这点我早就不怪你们了。”
“太好了。”沙伽尔露出笑容。
“爸爸。”沙漠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沙伽尔克大的肩膀让沙漠怀念,当沙漠拥着他的那一刻,他的眼眸跟着泛起了雾气,他等着这一天等好久好久了。
“唔……”似乎在庆祝他们父子久别重逢,躺在床上的唐馨发出了语呓。
这让沙漠和沙伽尔弹跳起身,“你听见没?”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听错了。”
“唔……水……嗯……水……”
“天!我一定是大兴奋了,所以才以为我听见馨儿在跟我要水喝,这一定是幻觉……”沙漠激动的喊着。
“不,不是幻觉,她真的醒了!”
不知从何时就站在房门外的舞纷,望箸房内的人拥抱在一块儿,她无声的揩去她眼角的泪珠,然后转身走向屋外。
她一路漫步着走到属于沙家房子的土地外,然后穿越过树林,走到了坐在树林一角的大石上的存衣彩身边。
“你回去。”她静静道着。
“舞纷?”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她这着,“他做的坏事太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帮着他去伤害里头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
“你要知道原因就回去问他吧!”舞纷转身,“妈,你真的了解过他吗?他有多坏你知道吗?他曾经伤害过的人他一定知道,你回去问他吧!”
“舞……”
“回去,相信我,你不离开,我会让这个岛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丢下话,舞纷向外走往屋子——
“你为什么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的陰倪问着安静走进家中的存衣彩。“唐馨……你杀了吗?”
她摇头。
“没有?!你被发现了?”
她再摇摇头,坐在他的身边。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去杀了唐馨?你骗我的?”
“舞纷赶我回来的,她不让我踏进沙家一步,我连见到唐馨的面都没有,更别说要伤害她了。”
“那个贱种干什么?!只会坏了我的大事!”
“不要这样骂她,她是你的女儿。”存衣彩道着,现在滴酒不沾的他她无法说服自己他是喝醉了才会出言不逊。
“她根本没有当我是她的父亲,哼!说不定她还不是我的女儿呢!”他冷哼着。
“陰倪!”他的怀疑等于就是在怀疑她。
“不是吗?你跟着我以前不是还有个孩子?你这辈子跟过的男人不晓得有多少个,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我怀疑舞纷不是我的孩子并不为过。”
“住口!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就再也没和任何男人说过话,更别说是和别人有染,不准你污辱我!”她这辈子也只跟过两个男人,之前的那一个若不是行船时被海浪给卷走了,她……说不定她和她那几年缘分的小女儿还很幸福愉快的在一起。
“好吧!那就当舞纷是我的女儿好了。”他的语气大有勉强接受的意思。
存衣彩别过头,叹了口气。
“别扯离了话题,为什么舞纷把你赶回来了?”
“不晓得,她回到沙家之后似乎碰到了什么人,听了一些事,她现在相当仇视你。”
“喔?碰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她道着,“她要我回来问你是不是曾经杀害过沙家的谁,她说你一定心里有数。”
陰倪挑起眉,言不由衷的说:“我没伤害过任何人。”
“是吗?”
“沙家有什么动静?”
“好像有贵客,每个人的眼神都恭恭敬敬的。”她曾偷偷走到沙家的边境去瞧着动静。
“贵客?”他眯起眼,沙家一向没什么习惯宴请客人的……他思考着,“走,你和我一块儿到沙家去。”
“为什么?你不是说沙家的防守严密,不容易进入吗?”
“哈!我从小在沙家玩到大的,要说沙家的地理形势我最清楚,之前不肯硬闯是因为不想降低我的身分,今天沙家即然有贵客,就算是降低了我的地位我也要去会一会。”
知道他曾经伤害过沙家人的在世界上只有三个人,一个就是死在空难里的沙伽尔夫妇,另一个就是那个被他买通的技师。
技师已经被他在多年前下毒杀害了,那……有可能吗?
“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你愿意替我杀了唐馨。”他提醒着她。
“我不会忘记的。”存在彩的心底闪过一丝丝悲哀,她深爱的男人只当她是个杀人的工具,他从不关心她,只有她主动愿意替他做一些对他有利益的事情时,他才会给她好脸色看。
她想起女儿对她说的话,她真的了解他吗?是的,她了解,她了解他的个性陰晴不定,不爱女人,只爱男人,而且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若不是当年她仗着自己年轻漂亮,想要的男人无一个不是乖乖俯首称臣的,所以义无反顾的丢下自己年幼的女儿,就跟着他四处游走,心底充满自信的认为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爱上她了吗?不,没有。
爱上人的只有她而已——
沙漠拥着唐馨坐在客厅里,虽然她已经月兑离了危险期,但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加上身体几处的骨折重挫让她无法独自行走半步,若不是她坚持着一定要到客厅来坐坐,沙漠根本不会答应她离开他的房间。
“沙漠,我的头发……”她头上缠绕的纱布条已经被暴雨换下,改将伤口遮盖住的小纱布,所以她能轻易的模到自己被剪成齐耳的秀发。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是蓄着长发,除了偶尔的修剪外,她从未留过短发,现在的短发虽然让她觉得头轻了许多,但心底对被剪去的长发还是非常不舍。
“剪掉你的长发是必须的事情,当时你的长发沾满了血液,这对医生医治你有非常大的不方便,所以我才会同意马上把你的长发剪掉。”他模着她的短发,“如果你喜欢长发,你可以慢慢留,总有一天会再留回原来的模样的。”
“嗯。”她点点头,担心的抬起头,“沙漠,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很丑?”
“傻话,不论你哪个模样都很美丽。”他宠着她,“公主就是公主,不会因为换了平民的衣服以后就不像公主了,就如你的头发一样,你美丽就是美丽,不会因为头发变短了就变得丑陋了。”
“我懂,可是我还是不习惯啊!”
他抿嘴一笑,“久了就会习惯了。”
“哎!那要好久以后呢!”唐馨傻呼呼的叹着气。
他看着她娇丽的脸庞,心底下着决定,“你等一下。”
“嗯?”
“靠着沙发,别胡思乱想也不准意图走动,我去去就回来。”
“嗯。”她顺从的点头。
沙漠小心的将她推离开他的怀抱,然后走到书房里,顺手关上了隔间的木门。
走进书房的沙漠在精致的古董桌上找剪刀,然后拿着剪刀走进书房里的小浴室内。
“呼!留了就会长了。”他解开绑着长发的绳子,对着镜子内的倒影道着。
镜中的人有着一头的乌黑青丝,大眼、挺鼻、红唇以及白皙的皮肤,不单单是美丽而已,还充满了孤魅与诡谲的味道儿,任何人都无法像他一般能够在美艳中带着死亡的感觉;能比得上的大概只有撒旦了。
“王子就是王子,不会因为换了个发型就变成乞丐的。”留了几十年的头发,说真的即使他已经下好了决心,他仍然心底有点不舍。
现在他有点能体会唐馨的心情了。
“来吧!”他喝一声,低下头,一撮撮的黑发跟着落地。
只见沙漠生疏的挥动着剪刀在他的头上做著文章,所有的发丝都已经和他的头分离他还不满意,他还不停的修剪着,直到头上的头发只剩下大约一公分长以后,他才放下了剪刀。
再度抬起头,镜中的人由长发改为短短的短发,参差不齐的短发并没有破坏他的美艳及诡谲,反而让他变得更年轻、更粗犷,甚至更有男人味儿了,现在的他不只充满陰邪的感觉,还加了一点点的阳光——撒旦不会因为加了点阳刚味就让人失去吸引力,反而会因为这不协调中的协调而让人著述。
他转开水龙头,让水冲去他手中的黑发,顺便也将头整个压到水龙头底下让水整个冲他一遍。他抬起头,甩了甩头,对着镜中的倒影微微抬高嘴角,这才满意的走出浴室、走出书房。
“不准昏倒。”踏出书房的沙漠微笑的警告着唐馨。
“不,我不会昏倒。”她瞪大眼睛,看着焕然一新的沙漠,“你、你、你……”
“丑吗?”
“丑?没有人会说你丑,绝对没有。”她大口的呼吸着。
“那就是好看喽?”他坐回地的身边。
“不只是好看,简直就是帅极了!”她抚着他的脸,“为什么剪掉头发?”
“陪你一块儿留长发喽!”他露出白牙。
“噢!”唐馨声吟着,“缠着我的头的布条丢了没?”
“早就丢到垃圾桶里去了,你要干么?”
“把你像木乃伊一样绑捆起来,你这个模样走出去会迷倒所有女人,到时我会淹死在醋缸里头。”
“傻瓜。”她的赞美换来了沙漠低头的一阵细吻,“馨儿,我爱你。”
“我知道。”她意乱情迷的低喃着。
“噢?你知道?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不是吗?”
“不,你说了。”
“什么时候?”
“随时随地啊!你的眼睛、你的每一个动作、你的每一个吻统统都告诉我你爱我啊!”
“你竟然发现了?”
“当然。”她得意的很。
“嗯。”他点点头,闭上嘴。
“在想什么?”
“你从没说过你爱我,也没让我发现你爱我。”
“喔?是吗?我以为我说了。”
“没有,你没说。”他摇头。
“我爱你。”她发自肺腑。
“现在说这个太迟了,你得补偿我了。”
“呃?”
“小小补偿以示薄惩。放心,我不会太苛求你,很容易就做到的。”他摘下左手的尾戒,“罚你下半辈子每天都跟我说一句‘我爱你’,不难吧?”
“哇!你好诈!这样就想骗我嫁给你啊。”唐馨羞红了脸,没想到他竟会挑这个时候向她求婚。
“是啊!我就是奸诈,所以你最好接受吧!”
她瞪了他一眼,一手抢过了他手中的戒指,“我每天都会跟你说的,不过说的是‘我恨你’,哼!”
看着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沙漠笑着摇了摇头。“来,这只戒指里的褐色沙粒你看到没有?”
“嗯。”
“它可是有用处的。”
“什么用处?”
“这里有一个隐藏型的按键,你只要轻轻一按就能让里头的沙粒喷跳出来,一次只有一小粒沙粒,可别小看这颗小沙粒,它的毒素可以让一头大象当场死去,所以你千万要很小心很小心,知道吗?”
“哇!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要送给我当求婚戒指啊?”
“它是经过人严密设计的东西,本来是要保护我的,现在我送给你就等于是我在保护你一样,我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我不会用到的。”
“希望如此。”他的话声才刚落下,客厅的门就被拉开。
“小少爷,陰先生找您。”
陰倪?沙漠面无表情的道:“请他离开,我不想见他。”
“可是他坚持要见您。”
“我坚持不见他。”
“漠儿,何必呢?何必对我如此无情?”陰倪已经推开沙爷爷走进了客厅。
“我和你从来没有建立过什么特别的交情,何来无情之有?”沙漠看向他。
几天不见,他竟然剪去了长发?!他的改变让陰倪惊讦,“漠儿,你又更好看了。”
“谢谢。”沙漠道着,“不过我还是要请你离开。”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是来见你的客人的。”
“我没有客人。”
“喔?”陰倪才扬起眉,沙伽尔和白珊琪手牵着手正和暴雨一块儿走下楼来。
“那他们是谁?”丢下话,他就转身走到玄关。
“馨儿,你坐在这儿不要动。”沙漠让唐馨坐好后,跟着走出了客厅。
“嗨,伽尔、珊琪,好久不见。”
“陰倪?!”
“陰倪?!”
沙伽尔没料到竟然会和他碰面,遂本能的将妻子往身后藏。
“伽尔,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变的这么见外了?”
“时间可以让熟人变成陌生人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看老朋友啊!”陰倪柱着拐杖,“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你最好当我和珊琪已经死了。”
“啧啧!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朋友一场,从来没想过要你们死啊!当年我年轻气盛,做了错事,你们就忘了好吗?”
沙伽尔并不答话,白珊琪则紧紧抓牢着他的衣服。
“今天我是想来跟你讨个人情的。”
“我们之间没有人情可以讨。”
“是吗?若不是当年我把珊琪拱手让你,你以为你今天身旁的妻子从何而来?”
“闭嘴。”沙伽尔恶狠狠的喊着,“不要跟我翻旧帐,旧帐里没有一笔是你占优势的。”
“爸爸,别跟他说了。”沙漠站出身,“你别想在这里要些什么,我们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
“我也不想要你这里的任何东西。”陰倪冷笑,看着沙漠的眼里有着细水柔情,“漠儿,我只想要你。”
“对不起,我不属于任何人,若真要属于任何人,那惟一可能的人选只有唐馨。”
“她?”陰倪冷笑着,转身看向客厅,唐馨此时正被存衣彩给擒牢在手下,
“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她呢!她现在才刚月兑离危险期吧!医师应该告诉过你要让她静心调养,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之类的话,现在的她比一根草都还要脆弱,我想你不敢拿你的宝贝开玩笑吧!”
“陰倪,你想干什么叫你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儿子和女儿。”
“你?伽尔,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在我的世界里你只等于一个死掉的人,现在我感兴趣的只有你的儿子沙漠而已。放心,我不会再伤你们两夫妇任何一根寒毛了。”
“陰倪,我不准你伤害她!”沙漠陰鸶的开口。
“那就得看你拿什么条件来跟我交换了。”
“你想要什么?”
“我刚刚说了,我只想要你而已。”
“好……”
“沙漠,你敢答应他,我这辈子都不饶你!”唐馨虚弱的喊着,存衣彩扣着她的手让她疼痛得几乎昏厥。
“馨儿,我现在不答应,恐怕你也没有这辈子了,原谅我。”沙漠道着,“好,我答应你,我跟你走。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沙漠是个抢手货,说不定我还没跟你出门就被人抢走了。”
“我手里有唐馨,谅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陰倪冷哼着。
“好,那我们走吧!”
没有任何武器他就轻易得到沙漠,这是陰倪始料未及的事。
“衣彩,我们走。”
“走。”存衣彩扣着唐馨向门外走。
“慢点、慢点,你扣得我的手好痛。”唐馨被扣得手臂发疼,一气之下她张口用力的咬了下存衣彩抓着她的手。
“该死!”存衣彩手一松,本能的就拉扯着她的衣服给了她一巴掌。
虚弱的唐馨根本禁不起她的一击,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被她拉扯的衣服也跟着被撕落一大块,正好露出了她大半个背。
“谁准你打她的!”沙漠瞧见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她的巴拿落在唐馨的脸上,他只能大声的咆哮。
“唐、唐馨?!”存衣彩直瞪着地的背部,结巴着。
天!她有着和她的馨儿一样的胎记!自己一直以为只是巧合碰到一个和女儿同名字的女孩,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你的,你疼不疼?对不起。”她伸手想要看唐馨有无大碍。
“不准碰她!”沙漠一个推拿,就将唐馨从她手中抢回来,不费吹灰之力。馨儿现在在他的手上了,整个情势可以逆转了,他对一直站在楼梯上没有任何动静的暴雨使了个眼色,暴雨就以着快速的步伐来到了还不知情势已经逆转,仍沾沾自喜走在前头的陰倪身后。
“陰先生。”暴雨沉声的打着招呼,袖子一抖,一只手术刀就切上了他的脖子,抵在他的颈动脉上。“别把大伙儿当成白痴,我还活着呢!”
这样的小角色他连看都懒得看,若不是沙漠示意他出手,他根本就想站在一旁等着欣赏陰倪怎么自个儿死。
陰倪万万也想不到情势竟然会来个大逆转,他瞪着被推倒在地的存衣彩,“成事不足的贱女人!”
看来还是得他自己动手了!他手探进口袋,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掏出枪,就对着抱着唐馨的沙漠开了一枪。
“不!陰倪,漠儿是你的儿子啊!”白珊琪首先发现他的举动,她惊声大叫着。
“什么?!”一句话,让陰倪手中的枪跟着落地。
“该死!”暴雨完全没预料到被手术刀抵着颈动脉的人还胆敢有所动作,他蹙起眉,一个反手就将手术刀狠狠的插进陰倪没有跛的脚上。
“啊!”陰倪和存衣彩的裒号声跟着响起。
“沙漠。”唐馨躲进沙漠的怀中不敢看倒地的存衣彩。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替他们挡下这一枪?
“馨儿,对不起,这是我惟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今天过去之后,你就会永远幸福快乐了……”存衣彩喃喃自语着,眼一翻,就昏死过去。
“妈妈!”一直躲在角落里目睹着一切的舞纷,在存衣彩替唐馨挡下子弹的同一时刻就冲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唐馨不了解,整个情况她完全无法吸收,一个和她不相干的女人竟然替她挡下一枪?
过多的打击与震撼接踵而来,她一个承受不住人就昏了过去。
“馨儿!”抱着唐馨的沙漠焦急的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