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微亮,冷颢便已醒来。
他满心怜爱地凝视着身边的可人儿,那白里透红的粉颊、诱人的朱唇、俏挺的鼻梁,还有睡着时宛如天仙的模样,深深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撑着身子,他粗厚的大手顺着她纤细的肩膀往下来到雪女敕的臂膀,单薄的被褥下尽是春光,姣美的曲线隐约可见。
他爱恋的抚模她细柔如水的雪肤,上面依稀可见的热情吻痕,都是他昨夜激情的产物,一个在心里永远磨灭不掉的烙印。
昨夜他不顾她的抗拒而强占了她,在带领她进人的高峰时,他们确实处在极为美妙的一刻,他一点都不后悔占有了她,即使她恨他,她仍注定是他的人。
看着那淡淡的紫红色吻痕,像朵红梅一样,印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让他身体不由得又产生了渴望。
他的唇俯了下来,湿热的吻印在她的胸脯,另一只手慢慢的游移到她的背部,突然他顿了一下,移开手,凝视她那有着淡淡纷红鞭痕的果背,这不该遗留的鞭痕教他心生愧疚。
冷颢低身轻吻着她的背,多希望自己的吻可以抹去那丑陋的疤痕。
水灵儿紧闭的纤睫轻轻颤动,她感觉到他的唇在她背上游移,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令她全身无法停止的发抖。
他察觉到她的娇躯轻轻的颤抖,嘴角轻轻扬起弧度,转而来到她的身侧,伸手长紧拥着她柔软的身体。“醒了吗?”
水灵儿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蜷在他身下,不愿开口说话。
冷颢因为她的沉默而叹了口气,大手来回的在她的肌肤上留恋不去,凝视着她精雕玉琢的颈项,他忍不住倾身去轻吻了下。“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恨我人骨,不过我仍不后悔,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将你留在身边的方法。”
水灵儿幽幽的睁开眼,盈盈的眸子透着受伤的神情。“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还是无法得到我的心。”
水灵儿的话教他的动作瞬间冻结。他严厉地抿紧嘴,眼中闪起冷芒。
“我整颗心、整个人都可以是你的,为什么你就是无法接受我?”冷颢眉宇间飞上一抹愤怒,将她翻过身子面对着他,紧紧扣着她的臂膀。“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
水灵儿望进他深如子夜的黑眸,轻启微颤的朱唇道:“因为你是土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教我如何接受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
冷颢握着她臂膀的手更紧了,他眯起星眸,声音暗哑地问:“你怪我杀了那些官兵?”
“不然呢?”她难过的蹩着秀眉。“我真的不懂,你灭了无数生灵之火,究竟是为了什么?”
“哼!因为他们全是朝廷的狗官,死不足惜。”
水灵儿不敢相信的轻轻摇头,像是在控诉他的行为-般,质询的看着他。“难道在你的观念里,只要与朝廷沾上一点关联的人全都该死吗?”
“没错!”他愤然的坐起身子别开脸去,不想见她充满错愕的水眸。“他们全部都该死。那些贪官绝对不值你为他们感到惋惜。”
她现在终于了解他杀人的定义何在了,他的性情已被暴戾所覆,他已经不知生命可贵的价值了。
水灵儿拉起被褥掩在胸前,悲哀的别开脸,细长的发丝因为她的动作而落到胸前。“你太残暴了,你从没想过那些人的死让多少家庭破碎。就只因为他们身着官服所以就罪该万死?这种想法我实在无法接受。”
冷颢因为她的否定整个神情变得凛冽,森冷地说:“你在为朝廷说话?”她看着背对自己的他,心口隐隐作痛,只因他的无情与冷血。“我不只是为朝廷,还有为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官兵们,他们全是无辜的,为什么你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他额际冒出的青筋隐约可见,整个人散发出愤怒的气焰。“你只看见我杀人,你有没有看到外头有多少饥寒交迫的百姓受到官吏的欺压?还有人民的哀鸣声?”
“我……”她清澄无邪的翦翦双眸不停眨动,同时也为他凌厉的气势而骇住。
冷颢转过身子凝睇着她,眼中宛如有两团火焰般燃烧着,全身的肌肉更是因为激动而紧绷。“你只看到安逸的生活,耳朵也只听到官府的馋言,就连你的良心也只接受单方面的观念与道德,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贫困的民众被欺压。”
他的质询令水灵儿心虚的偏过脸去不敢与他正视。从小就跟着红姐镇日待在绣坊里学刺绣的她,根本完全不知道绣纺外头的民怨与纷乱,只知道近年来皇室后宫的佳丽们待她们很好,常常会赠予她们最好的布料与绣缎,所以红姐要她知恩感恩,不可以忘记现在拥有的一切安和乐利。
纵然她不能体会那些百姓的苦难,难道她敬重地方父母官也错了吗?
“我承认自己确实不知民间疾苦,但是……”水灵儿紧揪着被褥,抬头辩驳道:“杀人本来就是无法原谅的行为,就算真有贪官压榨百姓,也该有衙门去办才是呀!”
“哼,衙门!”他冷哼一声,脸上尽是嘲讽之意。“你还以为衙门里有多少清官吗?民间每日有多少人曾向悬太爷呈上状书,但又有多少个贪官受到教训了?”
她愕愣的眨了眨眼,冷颢的一席话刺破了她对官府清廉的印象。“莫非就没有半个贪官受过教训吗?”
“你见过有哪个贪官被游街示众的吗?官官相护这词你应该听过吧?”
水灵儿愣住了,官官相护,多么可怕的一个词。原来她竟然也有这么多不知道的事,十八年来,她是在红姐的呵护下成长,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宛如温室中的花朵,如此无知与封闭。
纵然如此,她仍是觉得他与朝廷是天差地远,不应与官府对立抗敌。“你与朝廷抗争是螳臂挡车的行为,况且皇上仍贵为天子,我们应该……”
“天子!?”冷颢神情倏地变色,他瞪向她。“你说谁是天子?”
她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怔愣住,惊恐的张大眼。“天子当然指的是当今皇上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水灵儿这句话触怒了他,瞬间他的眉宇燃起仇怨之火,愤而挥掉几上所有杯盘,轻脆的碎裂声充满了整个卧室。冷颢突然而来的举动让她结实地吓了一大跳,还没说完的话全部梗在喉头,不敢再发出一语。
冷颢目眦欲裂的紧握住拳头,像是在压抑着暴怒的火焰般,教自己不至于因为愤怒而捏死心爱的女人。
“你知道吗?我的家人就是被你心中崇敬的皇上赐死的。我爹是个多么忠心于朝廷的良臣,但他最后的下场又是如何?”他紧咬着牙缝迸出话来。“皇上下旨抄我全家,害我家破人亡,这仇我到死都无法忘怀,而你今日却在我面前说他贵为天子?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水灵儿胸口起伏不定,身体也因为他骇人的气势而一直发颤,脑子里则回荡着他的话语。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冷颢历经过这么_段惨无人道的过去,难怪他的恨会如此之深。一股同情油然而生,在她心头上泛开酸涩的感觉。
冷颢刚颜的五官有一种追魂摄魄的气势,全身犹如被炽热的气所笼罩,他恨自己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也恨自己这一生最深爱的女人无法接受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仇恨,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吗?若是,那么这将是对他最严苛的罚则。
他倏地转过身子,毫不怜香惜玉地伸长手将她拉扯过来,愤怒的鼻息吐在她惊骇的脸上,吐出的声音像是紧绷的弦似的。
“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爱过一个女人,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究竟我该怎么做才能拥有你的全部?”冷颢悲愤交集的询问。
水灵儿突然被他拥在怀里,已经顾不得身上的被褥滑落而泄漏春光。在知道他今日的一切全是被逼至此,并非真是嗜血如命的人之后,一种希望在她心里萌生。
她带着确切的期盼望着他。“如果我要你抛下现有的一切仇与恨,和我一块隐居山林,从此不再过问俗世之事,你可办得到?”
冷颢神情一凛,讶异的推开她,低眸看着她,他的黑眸闪过错综复杂的思绪,多年的仇恨,岂是一夕之间便可放下的呢?
在新爱与旧恨的抉择之间,很快的他否决掉她的要求,只因为他的恨已经无法拔除。“灵儿,你要求我什么,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事我无法顺你心愿。”
她的眸子黯然失色。“冷颢……”
他捉起她的手,按在自个儿的胸口前。“看看这些疤痕,这里的每一条刀疤都是致命的伤口,每一个伤痕都是我长久积下的怨恨,除非疤痕有办法磨灭,不然我心中长年累积的恨就永远不会减退。”
水灵儿看着那强壮的胸膛布满新旧交错的疤痕,抚在上头的手指因为畏惧而轻轻颤抖,掌心隐约可以感觉到他那胸口狂热的心跳。
冷颢缓缓的放开她,拿起地上的衣服为她覆上,然后退开几步,不愿再与她谈论这件事情。“我不会改变我今日的行为,即使将来我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项上人头。我仍是会继续扰乱朝廷,让他们整日生活在恐惧当中,无永安宁之日。”
水灵儿眨了眨眼,在他转身离去后,悲伤的泪珠滑下她的脸庞。
她为他而哭泣,因为他的灵魂已被仇恨磨灭,找不回原先的自己了。
水灵儿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一会儿她睁眼低头拭去泪珠,蓦然看见床上点点殷红,证明了她将自己献给了他。想起昨晚和冷颢的亲密接解,即使是被他强迫,她也不会后悔。
但是……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只要她肯开口他就愿意去做,为何她只是要求他不要再沉溺于深仇大恨之中,他就是无法做到?
她爱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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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爷,不好了!”小五从外头飞快的奔进大厅,刚好瞧见寨子里重要的弟兄们都齐聚于大厅之上,他目光快速的扫视过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冷颢身上。
冷颢瞧着小五仓皇的模样,眼睛微眯。“怎么了?京城里有什么动静不成?”
小五连忙上前一步禀报。“冷爷,是咱们在京城里埋伏的眼线被官方发现了,听说他们已被衙门带回去严刑逼供,很有可能随时发现咱们的藏身之处。”
“吓!这怎么可能?”胡三闻言,整个人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走到小五面前,揪起小五的衣服紧张地问:“快说,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小五被胡三扯得快不能呼吸了。“三爷,这……小五不清楚,您快放手呀!”
胡三一脸呆愕的松开手,瞪大的牛眼充满了错愕之情。“这下子糟了,衙门会采用什么样的酷刑伺候咱们弟兄,大伙心里应该都有数,要是他们拼不过严刑拷打而招供的话,那咱们可怎么是好?”
冷颢剑眉一攒,仍是神情镇定,没有太多表情。“我相信咱们的弟兄是不会出卖寨子的。”
“话是不错,但是……”胡三仍是相当怀疑,毕竟是血肉之躯,又有多少人有一身傲骨可以捱得了残酷的严刑呢?
冷颢森冷的黑眸睇了胡三一眼,眸中充满凌厉的指责。“怎么?难道你连自己人都不相信了吗?”
胡三看着冷颢严肃的表情中夹有浓浓的警告,也不敢再乱说话,虽然心中恐惧不减,不过也不敢再表现出来。
小五在挣月兑胡三的蛮力之后,稍稍吁了口气,随即又抬头看向冷颖,“冷爷,这次朝廷好像真的被咱们惹毛了,搜山的动作已经从山腰又折回来了。方才我与小六去勘察,看来他们是准备烧山了。”
“烧山?”胡三本来是不敢说话的,不过小五这番话教他忍不住又瞪大了眼,整个人像是乱了阵脚似的,尽是失措的表情。“若他们真放火烧山,那咱们岂不要被活活烧死在无情谷,太可恶了!”
冷颢眯起星眸,若官兵真的这么做,以他们寨子的所在位置,刚好是在密闭式山谷的中间,就算不被大火烧死也会被呛死,偏偏出口只有一条,若全部逃出去,也会中了官兵的陰谋,进退不能的困境教他沉思起来。
总管半白的眉毛挑得老高,对于这个令人惊慌失措的消息,他的沉稳与冷颢不相上下。“小五,你这事是从哪打听来的?”他问向小五。
小五急躁的伸出五指一根一根数着,“从客栈、驿站、市集、街坊,凡是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讨论这档事,就连城里的公告上也贴着禁止百姓上山打柴的命令。”
总管事点点头,抚了抚长须,看向冷颢。“冷爷,看来这事八成是真的。前些时候老夫佯装樵夫上山打柴时,也闻到类似硫磺的味道,这事应该假不了。”
冷颢眯起眼睛仔细思量,想不到昏庸的皇上竟然也会有反扑的时候?他还以为只要不影响他坐享齐人之福,就算抢了整个国库应该也不为所动,看来这次抢夺江南布料一事,可真恼怒了皇帝那老人了。这次朝廷发出烧山公告一事,绝对非同小可,他一定得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想出一个可以让弟兄们信眼的对策才行,绝不能让整个寨子里的弟兄惊慌失措,若是乱了阵脚,只会让朝廷更是有机可乘。
冷颢锐利的鹰眸看了大伙一眼,“记住,这件事情暂且别传出去,以免其他弟兄们心慌不安,误了大局。等我想到法子之后,自然会告诉你们因应的对策,千万别失了方向,知道吗?”
“是。”
胡三沉不住气,大步上前,“冷爷,你说这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从以待毙吧?”他最受不了冷爷这种沉着的性子,像这种火烧眉毛的急事,怎么冷爷还有办法冷静的坐在椅子上讲话,像他早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冷颢睇了胡三一眼。“你先别急,这种事千万急不得。咱们得再观察,暂且以不变应万变,若是乱了阵脚,只会让朝廷更有机可乘。”
胡三急躁的性子硬是被冷颢压了下来,虽然他心里还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过他向来很听从冷颢的命令。毕竟从跟着冷颜开始,冷颢就从来没有一次教他们失望过,所以大伙都相信这一次冷颢一定也可以带领他们化险为夷的。
这时,一名弟兄从外头突然跑进来,直直走到冷颢面前。“冷爷,水姑娘又离开庭院,朝后山那片草地走去了。”
冷颢闻言,愣了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在这么紧要关头,只要想到她的人,他整颗心不知怎么地,就是会有种平静的感觉,不再激荡浮动。
冷颢知道最近她不但常窝在房间里刺绣缝纫,偶尔也会到后山去与大夫认识草药,因寨子里人口众多,为了要照顾到整座寨子弟兄的身体,园林里全由一名退休的老大夫种植草药,想不到在被她发现之后,她便爱上后山那块草地,三不五时便与老大夫学习认识草药。
将她关在这里确实是委屈了她,只要能让她排遣寂寞与孤独,他都能容忍她随心所欲,就算要他在后山为她盖间别院,也在所不惜。
冷颢抬头看了传话的弟兄,只是抬了抬手,命道:“任她去吧!记得叫小六跟她,别让她走太远,知道吗?”
“是。”他作个揖后,又转身跑离大厅。胡三髭毛横生的大脸尽是嫌隙的表情,鼻孔喷出不屑的气息。想不到大伙正讨论不知该怎么逃命之时,竟然有人这么不识趣的闯进来碍事,而且还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他一想就觉得一肚子火。
“女人!”胡三嗤之以鼻,“真想不懂你干嘛为了一个女人,挖尽心思就只是要讨她欢心?”
冷颢看了胡三一眼,薄唇紧抿,他并没有回答胡三的疑问,因为即使说了答案,胡三这头脑简单的男人一定不会了解感情的力量有多大。
一旁的人可就没他这番细腻的心恩了,反倒是直言无讳的指着胡三,嘲弄道:“三爷,这就是您不懂女人可爱的地方了。”
胡三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什么可爱?女人有什么可爱的?”
“有了女人当然就要结婚生子啊!”大伙直逗起憨直的胡三。“难不成三爷不想娶老婆吗?”
胡三恶瞪了他们这一群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弟兄,“嗟!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身边多个老婆多麻烦。”
“不不不,老婆一点都不麻烦,老婆夏天可以怡情、冬天可以温床,实用得很咧。”
“你这小鬼,你娶过老婆啊?不然怎么知道这么多?”胡三粗重的拳头往那名弟兄的胸口喳呼而去,教他吃痛的连退好几步。
大伙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互视一眼,随即笑了开来,一扫先前紧张的气氛,将之暂抛脑后。
冷颢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嘴角不由得微扬,胡三是个粗人,是永远不会了解的女人的,何况是感情一事,他更是不懂。
总管事在一旁抚着长须轻笑着,他目光转向冷颢身上,蓦然被冷颢脸上难得露出的柔和表情愣住了,随即又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冷爷难得心情好,莫非您已经打算要娶水姑娘做咱们山寨的寨主夫人了?”
冷颢愣了一下,看着总管事别有一番含意的说词,他也只是笑而不语,没有给予正面的答复。
倒是胡三因总管事的总理而错愣,再看向冷颢默然不语的态度,更是讶异的瞪大眼睛,“不会吧?冷爷,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得讲清楚,可别又跟咱们弟兄玩哑谜游戏,让咱们猜个老半天呀!”
冷颢看着胡三紧张的表情,再看看总管事的笑脸,还有其他弟兄期待答案的眼神,他垂下眸子,唇溢着笑。“是的,我是打算娶她。”
“天啊!”胡三错愕得几乎说不出一个字,他一头雾水的想不出所以然来。“你……你要娶一个女人?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我确实喜欢水灵儿,所以也会娶她。”冷颢又强调一次,将胡三与弟兄们的惊疑一并解答。
胡三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一双眼睛始终瞪得大大的,“我真想不透,这水姑娘究竟有什么好的?冷爷当初不是还想杀掉她吗?怎么现在……”
胡三的疑问勾起冷颢对水灵儿最初的记忆,每次只要回想起那一幕,他对水灵儿的怜惜就更深一层。
“就是因为她的勇敢让我心折,也让我心疼,从第一天将她带回山寨时,我就知道她绝非一般普通的女人。尤其在她不愿屈服于鞭打的那一刻起,我就已被她折服了,所以我会娶她。”冷颢眼底透着浓浓的情愫,像是深溺在那段令他无法忘情的记忆中。
大伙听着冷颢的话,看着他温柔的眸子,没人开口再问,只因全被他这番深情的言词所震撼。原来冷爷对感情也有如此执着的一面,真是铁汉柔情呀。
小五果愣了会儿,随即欢欣的笑了起来。“呵,咱们冷爷快要有夫人了,这可是件喜事呢!”
笑意像是会传染一样,很快地,整个大厅充满了欢喜的笑声,就连本来持反对票的胡三,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大笑起来,或许他的笑是在苦笑吧!
冷颢看着大伙因为他公布喜讯而欢欣的反应,也只是浅浅微笑,并没有表现太多的高兴之情,而是以平常的态度面对这件事。
但他轻松的心情才持续没多久,脑子里又马上忆起方才的事,笑容敛去了一些。
若朝廷真要围剿无情谷,那么势必将有一场厮杀,至于是谁胜谁败,也只能听天由命。
而对于始终无法了解人间疾苦的水灵儿,他又该如何让她面对这一切呢?该是让她共甘苦,抑或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冷颢越想眼神越是深沉,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因为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将是他最不愿接受的答案,尤其是……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