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间泰的妻子,真的很不容易!
想他那个霸道的男人,什么事都要管,好比说她弟弟要念书,她想到村里的祠堂办了个私塾,弟弟去那里念就好,不但省钱,而且还可以交到朋友。
谁知一跟他提起这件事,他立刻反对,非要请邻村有名的老先生到家里来教,不但如此,他竟然还叫两个妹妹也跟着念书。
他的想法可真开明,谁不知女子无才便是德,再有钱的人家也不会请先生教家里的姑娘念书,雷间泰霸道归霸道,可一点都不大男人,眼见她三个弟妹开始过着幸福又充实的生活,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好开心。
江红香觉得自己决定嫁给雷间泰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了。
不、不、不,也许是自己这辈子决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
反过来想想,遇到他,也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因此,她决定做个百依百顺的小女人,相公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让她往东,她绝对不往西。
可是谁晓得他对她的弟妹好、对总管好、对大厨好、对家里每个下人都好好,就是对她最、最、最、最差!
每天就只会欺负她,欺负到让她欲哭无泪,不知为何,他似乎特别喜欢逗弄她,刚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听他的,可是他越欺负她越上瘾,总是把她撩拨到忍无可忍,最后变成河东狮。
她吼得越凶,他越开心,然后就会用蛮力镇压她,把她扛到床上,这样又那样……
江红香叹了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女红,思绪却还是绕在丈夫身上。
雷间泰手上有多少钱,她嫁给他的第二天就一清二楚了。
当他把家里的账簿全交到她手上时,是这么说的,“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一家之主,以后大事都由我管,那些琐碎、入账出帐的小事,就是你们女人的事了,只要别把家产给我败光,这些银子,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当时她就只顾盯着账簿在那边扳着手指算数,她这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但他虽然很有钱,却不爱显露。
雷家还在盖房子,雷间泰成天跟工人们混在一起,搅泥沙、扛木材,干的活比谁都多,闲暇时就和下人们打闹,一点男主子的架子都没有。
她喜欢这样的他,朴实、强壮、宽容大气,但该计较的地方他也绝对不失精明就是了。
想着想着,江红香就会不自觉偷偷露出甜蜜的笑容。
“亲爱的夫君不在,你一个人在偷偷笑什么?”雷间泰抹去头上的汗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内室。
一听见相公的声音,江红香赶紧从椅子上起身,顺手从巾架上扯下一条巾子打湿,忍不住又要对着男人叨念道:“瞧你,一大早的,一身都是汗和灰尘,西厢的房子不是快盖好了吗?就算少你一个,工人们也会把房子盖好的。”
将他按坐到椅上,她仔细地帮他把被汗水浸湿的发擦干。
“天气不太好,你这样一会热一会冷的,若得了风寒,看我怎么收拾你!”
雷间泰宽厚的嘴扬起满足的微笑,健臂一伸,便把小女人从背后拉到身前。
“哎!我家的小娘子,不但爱唠叨,而且一点都不怕她的夫君啊,身为夫君的我,是不是该适时采取一些手段,重振夫纲?”
江红香斜睨他一眼,故意重重揉了一下他的鬓角。“好哇,看夫君你是要卸掉为妻的手、还是脚吧,要不然,干脆连整个人都别要了。”
“让我考虑考虑。”雷间泰故意逗弄她,一手抚着下巴,假装仔细打量她,深深皱着浓眉,一脸难以取舍的表情。
他还真的敢这么想?
江红香气不过,正想要逃出他的怀抱,没想到雷间泰却突然双臂使力,圈紧了她的细腰。
“真是好难取舍,”他捏捏她的小手,再碰碰她修长的腿。“我娘子的这双小手,亲热的时候,可是有神奇的魔力,我只要被娘子的小手一模,浑身的骨头先酥了大半。”他一脸正经,缓缓地摇头,“这双手,得留着。”
江红香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又要开始不正经了。“你没事戏弄我,我可不奉陪。”
“那怎么成?”雷间泰正在兴头上,哪肯轻易放人?他拍拍江红香的,又来回抚模着她白女敕的大腿,继续说道:“还有这双漂亮又修长的腿……”他啧了一声,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
她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
雷间泰挑挑眉,大呼冤枉,“娘子,这可是夫妻间的情趣,你也太古板了吧?”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随时休离!”江红香昂着下巴,表情凶悍得很。
雷间泰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情不自禁把小女人抱坐到腿上。“好啦好啦,是我错,我逗你的!”
江红香故意哼了一声,心中早知道他是闹着玩的,本来就不想计较。“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有事?”她可是深知他的心思。
一说到正事,雷间泰也不由得神色一正,认真地说道:“村长正在大厅等着我们呢!”
“村长来了?”江红香睁大眼睛,立刻把两人玩闹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她紧张地从他大腿上跳下来,忙着整理头发衣服,也不忘责怪他,“村长人在大厅等着,你还这样跟我胡闹,真会被你气死!”
江红香一边嘟嚷,一边从楠木大柜中挑出一套她给他做的新衣。
“村长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她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雷间泰展开手臂,好让亲亲娘子帮他把又脏又湿的旧衣月兑掉。“我刚在工地忙,管家就跑过来叫我,说是村长带着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来拜访我。”江红香仔细地帮雷间泰穿上锦袍,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心思也没停。
她其实挺怕村长的,村长嫌贫爱富,又特别爱面子,村里没人敢得罪他,他根本就是车辋村的土霸王,在这个村子里,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他说什么,村民就要跟着干什么,若有反抗,肯定会被他整死。
像她家就是因为穷,没办法捐钱给祠堂,所以连村里的井水都没得喝。
村长是个很排外的人,虽说雷间泰曾是车辋村的人,但他毕竟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回到故里,对村长来说,他们雷家依旧是外人,再加上村长从来就看不起他们姐弟四人,不晓得这次会不会没事找事、故意为难他们?
不过村长也很爱钱,雷间泰财力雄厚,说不定村长是来巴结他,想让他出钱修缮宗祠的。
这样一想,江红香的心稍稍宽慰下来。
江红香随雷间泰进入大厅,才进门,雷间泰便抱拳行礼。
“村长和长辈们能光临寒舍,真是雷某莫大的荣幸。”
江红香对村长虽然不太有好感,但毕竟人家在车辋村身份地位崇高,礼数自然要做足,她还是有礼地向客人们福了福身。
村长名叫张大千,长着一张马脸,身材肥硕矮小,四肢却纤细瘦长,全身比例非常不协调,一见到雷间泰进门,他立刻领着众人起身回礼。
“哪里、哪里,是我们有幸才能来拜访雷爷。”张大干只看着雷间泰,根本无视江红香的存在。“雷爷前阵子举办的婚礼,老夫因为有事缠身,没能喝上雷爷的喜酒,真是万分遗憾,这次专程来拜访雷爷,也算给雷爷赔个罪。”
“村长言重了。”张大千忽视自己妻子的态度,雷间泰表面上虽然不多说些什么,毕竟他是个商人,圆滑世故为处世第一要则,但心底的不满已经开始酝酿。
江红香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她早已习惯村长对他们江家的态度了,能忍则忍,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丈夫带来麻烦。
“请坐请坐。”雷间泰请众人坐下后,才坐到首位上。“红香,让下人奉上家里最好的茶来。”
“是,相公。”江红香退出大厅,吩咐守在门外的下人备茶。
透过帘缝看到相公正经八百的表情,与来客有礼的寒暄,她在心里闷笑,这个男人还真会装,刚才在屋里时,还家个无赖般闹她,才一下子就摆出一副严肃沉稳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