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佳昕站在耸人云天的尚亚集团总部大楼前,在刺目的艳阳下仰头深吸了口气,一片片窗户玻璃反射着亮眼的光芒,那份耀武扬威的醒目就像这栋大楼的主人一样。
已经七年不见了,他是否依然如故?
她甩甩头,七年来为了生存而生活的日子,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去追思过去,她又何苦在这时候拿来自扰呢。于是,她一鼓作气踏进那扇巍峨的大门。
“我是颜佳昕,请问闻人斯少的办公室在哪里?”
她超月兑尘俗的气质和令人屏息的美艳惊扰到大厅里的每一双眼睛,坐在柜台的服务小姐在近距离看她,更差一点忘了呼吸。
“总裁在三十二楼……呃,请问小姐是否预约了?”服务小姐顿时想起自己的工作,赶紧补了一句。
“没有。不过你可以通知他,他立刻会见我。”她表现得理所当然,其实心里一点自信也没有,说不定她的前夫根本已经连“颜佳昕”这个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她也不意外,毕竟从他们认识到离婚只不过是短短半年的时光,而可以忘记彼此的时间却已经过七年了。
不知何故,服务小姐就是觉得不能怠慢她,很快帮她找到总裁的秘书,并且在指示下,请她上三十二楼。
“佳昕,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当电梯门一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沉稳、亲切的微笑。
“你是……瑾?”颜佳昕踏出电梯,在那张英俊、沉着,隐隐带着一丝冷漠的脸上找到一份熟悉的回忆。他是闻人瑾,是闻人斯少小一岁的堂弟,今年二十九了吧。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请进,我们到办公室谈吧。”他邀她走进闻人斯少的办公室。
经过秘书室,她看见一位美丽出众的女人,她想那一定是闻人斯少的秘书,他用美人当秘书的习惯还是没变。她礼貌的微笑颔首,然而换回的却是对方的冷眼,颜佳昕愣了一下,掠过这莫名其妙的敌视,快步走入办公室。
“闻人……我是说斯少,他不在吗?”她环视空荡宽阔的房间,背对落地窗那张威风气派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个烫金的牌子,上面写着:闻人斯少总裁。另外,有几份档案被随手搁置在桌面,椅子也没有靠拢,黑皮的椅背微侧,完全是闻人斯少式的随意和不羁。
“他在开会,不过应该快结束了。我刚出差回来,也在等他。”闻人瑾请人帮她倒了一杯咖啡。
“谢谢。”她端着咖啡,在一组深咖啡色的沙发上坐下来。她知道闻人瑾在去年取代退休的父亲,成为尚亚集团的总经理。
“佳昕,那时候我听说你出国了,后来再也没你的消息。这几年你在哪里,过得好?”他在她的对面坐下来,一向给人冷淡的脸色出现一份少有的关怀。
“嗯……我在加拿大待了一阵子,最近才回来。”
她润了一下干涩的唇瓣微笑地回道。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时候”是指七年前她和闻人斯少离婚不久的事。事实上她只在加拿大住过半个月,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就回来了,这几年一直住在南部,要不是双胞胎的央求,她说什么也不会搬来北部。
“哦,原来你已经回家了,那太好了。”他知道她和闻人斯少结婚时,遭到正准备移民加拿大的家人反对,甚至断绝了关系。
颜佳昕只是微笑不语。当年她的确是想去看看家人,然而等她到加拿大以后,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只好断了这个念头。
“你今天来找斯少,只是来看看他吗?还是另外有事?”闻人瑾瞅着那张绝色的容颜,她比过去多了一份成熟妩媚的风韵,更加的动人。
“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背对着她的大门被推了开来。
“闻人瑾,我听说你带了一个美女进来,你把我办公室当成幽会场所了吗?”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以自信爽朗的口气插入他们,并且极快的靠近她。
颜佳昕还来不及有心理准备,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让她的心脏狂跳不止了。再和他面对面,处于有求于他的弱势地位,更让她的勇气一时间梗在喉咙出不来,坐在沙发仰头注视高大伫立的他,那份压迫感更大。
“佳昕?!”闻人斯少的讶异绝对不亚于他的前妻。当他看见多年来唯一占据过他整个心房的女人居然毫无前兆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立刻就把周遭的人事物都给忘了,眼中只剩下她的存在。在他进来之前,根本没想到上天会给他一份这么大的surprise。
“好久不见。”她强作镇静地扯开嘴角站起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他拉起她的手,那份欣喜和亲切就好像乍逢故友一般。
颜佳昕瞅着他,他依然像七年前一样热情不减,似乎也好象已经忘记离婚时的争吵了。这起码是她该庆幸的,他的笑容有助于她接下来难于启齿的要求,她暗自松了口气。
“我刚回国不久,瑾说你在开会,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她顺着刚才对闻人瑾撒的谎同样对他说一遍,然后不着痕迹地从他温热的掌中怞回自己的手。被他握过的手已经变得火热,那股滚烫甚至延烧到心脏,她只得拚命压下那份紧张。她当然不是对他还余情未了,只是她不习惯男人的碰触罢了。
她对闻人瑾的熟稔称呼,和把闻人瑾包括在内的“我们”,使闻人斯少的笑容自嘴角消逝,他狐疑地挑起一道眉,眼光来回睇向他的堂弟和前妻。
“你们一起?”
颜佳昕并不知道他话里是否另有涵意,只是纯粹回答他的问话,“我们刚刚才碰面,我来找你。”
听她这么说,闻人斯少重新有了笑容,他对颜佳昕说:“等一下谈。”然后面对刚出差回来的堂弟,“辛苦你了,没问题吧?”
“合约已经签成了,只是神尾先生很遗憾你不能亲自到日本去,他说下个月会来拜访你。”闻人瑾把一份资料递给他。这一趟差本来在闻人斯少的行程内,不过因为一些临时的失误,只得交由他去。
“谢谢你。”闻人斯少很快把资料浏览过,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干得好!你也累了吧,现在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他这是很明显的在打发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精明、冷僻的闻人瑾这时候却不识趣地热情起来。
“都快中午了,难得佳昕来,一起吃饭吧?”
“不,不用了,我来找闻人……我是说斯少。我有件事情和他商量,而且等一下还有事,不能待太久。”颜佳昕没等闻人斯少开口就先找了借口。她丝没有“闲话家常”的心情。
“什么事?”闻人斯少显然相当好奇她在离婚那么久后来找他的原因。
“是……”她咬了下透红的唇瓣,又瞥了一眼闻人瑾,多一个人在场她就少一份启齿的勇气。
“好吧,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就先走了。佳昕,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闻人瑾识趣地先离开了。
办公室剩下两个人,闻人斯少狐疑地瞅着前妻。
七年不见,她变了,过去澄澈、灵秀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如今依然透着一股灵气,却月兑了纯稚,变得沉着、冷艳而且成熟,有一股历尽沧桑的味道。为什么她会给他这种感觉?是因为曾经及腰的黑亮发丝如今剪了一个干净俐落的短发?还是过去那双翦水秋波已不再为他流转了?
她真的成熟了不少,妩媚中还带有一股他说不出的韵味……她无法漠视他对自己的凝视,为了不让他察觉她的紧张,她刻意装出落落大方的模样迎视他。她的前夫没什么变,还是一样高大挺拔、俊逸非凡,身材丝毫没走样,不同的大概是比以前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吧。学生时代起,他就已经是出众的领导型人物,随便吆喝一声就有一大群人跟随,他也一直是异性所瞩目的焦点,天生就像阳光、像火焰一样明亮而耀眼,对任何人都能够爽朗、热情。思及此,她别开视线,避开那双勾魂摄魄的黑眸。
“佳昕?”
“我……我想找一份工作,不知道你……缺不缺人?”不让自己有退缩的机会,她直接开了口。喉咙这时梗着酸涩、尴尬、难堪和一点耻意,想到七年前走得干脆潇洒,今天却得回来“求”他,她再也没有办法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理直气壮了。
闻人斯少有好半晌没有反应。说他不讶异那是骗人的,他是太过惊讶才不晓得该做什么表情;他还以为离婚以后,他会是她最不想再见到的人,而现在……不知道他该不该为此感到荣幸。
然而在吃惊过后,他对前妻的要求有了疑问,目光不着痕迹地移到她身上浏览一遍,眉心不由得锁紧。
他一言不发,令颜佳昕窘迫而不安,眼角余光里隐约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评头论足,因此更加难堪。虽然在来之前她已经特意打扮过一番,但和过去他给她那些名牌服饰比较起来,实在是寒酸了。为了生活,她早就把过去的名牌服饰全变卖光了,现在柜子里最贵的衣服,能有上千块就很了不起了。
不过,此刻她身上穿的仿古式的绿色及膝套装,是她去年赶在最后的夏季折扣中用一千多块的高价买来的,对目前经济拮据的她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
过了一阵冗长的沉闷,颜佳昕再也忍不住地开口道:“我……只是问问看,如果不缺人那就算了,我……我走了。”
她觉得好丢脸,之前的那些义正词严的理由变得虚弱地不堪一“视”,她无法面对他质疑的目光,无法咄咄逼人、理所当然的要求他“必须”给她一份起码能够让她“养家活口”的工作,无法光明正大的说这是他“欠”她的。面对他,她的“下定决心”马上就摇摆不定了,她甚至为自己居然会来找他感到不可思议。
她一定是中邪了才会来找他。
在她夺门而逃之前,闻人斯少笑着拉住她,“佳昕,我还没开口。”
“需要吗?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必勉强。”她怞回手。
闻人斯少睇她一眼,摇了摇头。她个性还是这么倔。
“其实刚好有一份助理的工作,我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他有所保留地说。
颜佳昕怔了一下,几乎是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她能够挑什么工作呢?她很快地说:“如果待遇合理的话,我愿意做。”
她是有“责任”的,无法随便找一份“待遇尚可”的工作,否则她也不会来找他了。
闻人斯少瞅着她,说了一个比她预计还高出许多的数字。
颜佳昕反而狐疑了。“一个助理……能拿这么多钱?”
闻人斯少好笑地看着她,“如果你认为‘不合理’,我这个老板自然很乐意配合了。”
颜佳昕一阵脸红。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对她有特别待遇,那么,这一定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了,果真如此的话,她倒是可以接受。
“好吧。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有了这份薪水,她就可以给孩子们比较好一点的生活了,节省一点的话,或许还可以存下一些钱给孩子们作教育基金。
“如果可以的话就下个月开始,不会觉得太赶吧?”闻人斯少维持着一贯的笑容,长臂一伸,帅气自然地搭上她纤细的玉肩。
“剩下一个礼拜左右……应该可以吧。”颜佳昕睇了他一眼,看在他即将成为她的“衣食父母”份上,轻轻地拨开他的接触,“我过来上班的时候该找谁呢?”
“嗯,先来找我吧,我会交代的。”又是一个迷人的笑容。
颜佳昕别开脸,胡乱地点点头。“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好,再见。”闻人斯少似乎挺高兴再见到他的前妻。这是当然的,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会拒绝有美女在办公室内走动的,何况他从来不否认他的前妻貌冠全轮。
★★★
颜少婷、颜少奕这一对龙凤胎今年六岁多了,两个孩子承袭了父母的美貌,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多想自己拥有这一对小公主、小王子。
女孩是外表美丽看似文静,及腰的长发梳成一个优雅的公主头,不调皮的时候绝对有她母亲倾国倾城的绝姿。而男孩长得几乎是和闻人斯少如出一辙,连那份耀眼的光芒也一样,想骗人他们不是父子都相当困难。
两个孩子都有相当聪颖、灵敏的脑袋,个性也同样活泼、好动。
颜佳昕并没有对他们隐瞒他们父亲的存在,也会多少告诉他们闻人斯少的种种,好满足他们的好奇。为了不污染两颗幼小的心灵,她在他们面前给闻人斯少的评语都是正面的;而她亦告诉他们,父亲和母亲是因为个性不合才分开住,谁也没有对或错。
所以,打两个孩子渐渐懂事起,他们就有了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见到他们的爸爸,更希望大家可以住在一起。一直比同年龄小孩早熟、懂事的他们,早已经明白圣诞老公公不可能听得到他们的愿望,被冠上天才儿童的他们更知道,愿望是要靠自己“有计划”地去实现的。
现在,他们暂时被寄放在托儿所内,被一班小毛头用爱慕的目光关爱着的颜少婷,这会儿正托着粉女敕的双腮沉思着,不多久,细细的柳眉勉勉强强挤出一丝罪恶感来,用大人的口气问了声,“小奕,你说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点?”
本来,他们是要母亲去跟父亲要一点教育费的,父亲既然生了他们,那么在他们成人以前就要对他们有养育的责任。可是母亲不肯,她说父亲如果知道他们双胞胎的存在,他们就会被带回闻人家,名字也从颜少奕、颜少婷改成闻人少奕、闻人少婷了,虽然他们从此可以过富裕的生活,可是母子三人就得分开。
母亲让他们选择,看是要跟她一起住,还是跟父亲在一块。他们知道,如果他们问她为什么不能够四个人住在一起,她一定会说人不能够太奢侈,要满足于身边所拥有的才会快乐。唉,他们也不过是想同时拥有爸爸、妈妈罢了,这也叫奢侈吗?
他们不明白,妈妈长得那么漂亮,人人都说妈妈是世间罕有的美女,个性又好,为什么爸爸舍得和她分开呢?外边可是有成堆成捆的叔叔、伯伯为了妈妈打得头破血流,一个个都抢着要当他们的爸爸呢。真是,现在狂那么多,他们两个人保护妈妈是很辛苦的耶。
既然他们不能借着教育费让父亲知道他们的存在,然后为了他们而与母亲重新生活,那他们也只好改变计划了。为了要把母亲逼到父亲身边去,他们可是做了好多事呢,忙死了。
“我想不会吧,妈妈不知道就好了。”颜少奕摆摆手,神气地接受一群小女生对自己的痴痴凝视。
“是吗?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欺负那个陈老师耶,她其实对我们还满好的。”颜少婷想起南部那个看到蚯蚓就会尖叫的幼教老师,被他们知道弱点真是可怜。
“是啊。不过不这么做,她就不会用那种歇斯底里的口气一再把妈妈从公司叫出来,那妈妈的第一份工作到现在还在做了,说不定我们还得叫那个张老板一声爸爸。”颜少奕认为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对那个觊觎母亲美貌的张老板,他们可是费了一番工夫,才使他咬牙切齿地放弃母亲。
“世心那个园长挺和善的,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一个礼拜前他们还住在南部,足迹几乎偏布附近各大小幼儿园,下场都是被“请”出来的。
“多亏她帮忙,妈妈的第三个工作才提早结束。有机会再告诉她我们心里很感谢她就是了。”让那个园长在一群大人面前跌个四脚朝天实非他所愿,园长如果知道他们是为了和爸爸团圆,相信会原谅他们的。
“为什么男生都那么色呢?妈妈明知道那些雇用她的老板都在垂涎她的姿色,为了我们还得忍气吞声,其实最可怜了。”颜少婷噘着樱红的唇瓣,让她稍微平息的是,每一只意图不轨的大都在她和颜少奕的“招待”下,狼狈离去。
“话不能这么说,我和爸爸也是男生啊,是那些见色起意的老板太没水准了。”颜少奕小大人似地抱起胸膛。
“幸好我们说服妈妈搬到有爸爸在的北部来,以后在爸爸的公司,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妈妈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妈妈好,颜少婷那对美眸里闪起耀眼的光芒。
想到他们这些日子做的事,她就觉得好笑,那些大人好笨哦,全被他们捉弄得哭天喊地,还说他们“天页无邪”哩。
为了逼母亲走投无路去“投靠”他们的爸爸,他们可真是“好事”做尽了。
“还好妈妈很好骗。婷婷你要记住哦,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我们在算计她,否则要撮合她和爸爸就不容易了。”
他们之所以能够让颜佳昕搬到北部来,是以明年即将上小学为借口,说他们想上北部的学校,这让一向重视教育和民主的颜佳昕无法拒绝。不过,当颜佳昕因为工作问题而觉得为难时……“妈妈,你不用担心没有工作,爸爸既然是尚亚集团的老板,你去叫他给你一份工作就好了呀。”颜少婷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不要做那么丢脸的事。”这是颜佳昕想都没想过的,她可是坚决不肯。
“妈,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我们是你跟爸爸生的,本来他支付你养育费是应该的,可是你既然不愿意向他要,那去找他要一份工作并不过分啊,反正只是工作,在哪做都是一样的吧。我们真的很想上北部念书,老师说我们可以在那儿学得更多。”
颜少奕很义正词严地“纠正”妈妈的“错误观念”,他始终很清楚怎么说动她。
闻言,颜佳昕开始犹豫了。小孩的教育和生活费用庞大,最近一直换工作已经把她身边所剩的存款用得差不多了,再没有一份固定、薪水较好的工作,他们的生活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妈妈,你不是说爸爸人很好吗?他应该会给你比较好的薪水吧,那我们就可以买钢琴一起弹了。”颜少婷其实对家里那部二手的电子琴没有反感,只是想多一个让妈妈“投靠”爸爸的借口。
可是,颜佳昕想到两个小孩跟着她吃苦了好些年,就有无限深楚的心痛,她应该要努力一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品质才对,于是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搬回自己熟悉的台北来。
如果她知道这半年来降临在她身上的厄运和一桩桩的不幸,全是“人为”因素,且始作俑者还是她自己,大概也只有惊愕得无语问苍天了吧。
如今他们算是踏出第一步了,现在妈妈去爸爸的公司,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小奕你想,爸爸会不会用妈妈呀?”颜少婷好希望母亲赶快为他们带好消息回来。
“当然会了,他是我们的爸爸嘛。”颜少奕说起没见过面的父亲,脸上总是掩不住思慕和光彩。
虽然颜佳昕没有把闻人斯少形容得有如天人一般,不过也从来没有一句贬损。
“我好想见爸爸哦,好想他知道我好想他。”颜少婷一扁嘴就露出两个可爱的梨窝,她轻轻叹了口气。
颜少奕没说话,他自己何尝不是呢?
这时候颜佳昕来接他们了。一见到她,两个孩子都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妈妈,怎么样,你见到爸爸了吧?”
“工作成了吗?”
拥住两个一脸急切的宝贝,颜佳昕给他们一个微笑,“妈妈见到爸爸,也找到工作了。”
“哇啊!太棒了!”颜少婷高兴地跳起来欢呼。
“我早就知道一定没问题的。”颜少奕得意地摆起一副未卜先知的神情。
在他们步行回家的路上,颜佳昕对他们说:“昨天妈妈问过邻居,听说在我们巷子后面就有一家幼儿园,风评挺不错的。我先带你们去吃汉堡,然后我们去看看好吗?”
双胞胎点点头,颜少婷说:“妈妈,你以后尽管放心去上班,我和小奕会乖乖听老师的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婷婷真懂事。”颜佳昕模模她的小脑袋。
“我是姊姊嘛。”颜少婷理所当然地说。
“你是妹妹。”颜少奕不承认地睇她一眼。
“谁说的,你才是弟弟。”颜少婷不服气。
“你比我晚五分钟出生,赖不掉的。”颜少奕摆摆手,一副懒得跟她争。
“老师说过双胞胎不是先出生就比较大的,在妈妈肚子里我是排在上面的,我才是姊姊。”颜少婷生气地叫嚣。
“谁承认呢?出生证明就写着我比你大,这是一个讲求证据的时代,要不你把证明拿出来好了。”颜少奕说得不疾不徐的。
“事实才是最重要的!”颜少婷气嘟嘟地道。
这是一个老问题了,谁也不肯承认对方比自己大,彼此都在心里认定对方是弟弟、妹妹,一提出来讲,常常就是争论不休的场面。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哥哥、姊姊,谁也别争了。”颜佳昕赶紧打圆场,省得两个小孩子再争执下去。
谁知道她这么一说,双胞胎顿时把目光锁住她,两人心有灵犀、异口同声地说:“妈妈,除非你再生一个弟弟或妹妹,否则这个问题永远不会解决。”
怎么好象是她的错似的?颜佳昕无辜又错愕地望着两个孩子。再生?
她找谁生呀!
算啦,别跟他们的童言童语计较了。
看母亲不当一回事的表情,双胞胎对看一眼。他们可是很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