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脚,一身病服及一脸倦容的姚品萱,终於来到了蒙晋堂的家门前。
想到能见他一面,她快乐得几乎要手蹈舞足了,哪还会记得起刚才没钱付计程车费,被司机骂得狗血淋头的委屈。
这会儿,来到他家门前,看著里面灯光亮著,她不禁赞著自己的好运气,幸好他在家,不然等一下搭霸王车,准又得被刮一顿。
吁了口气,想起自己千辛万苦才能来见他一面,她就觉得自己好伟大。
她开心的按了门铃。
一次、二次、三次……奇怪了,里而明明有灯光,可是为什么就是没人来开门呢?
“晋堂,是我呀!”
她索性叫了起来,反正这里只有他一户人家,叫再大声也不会有邻居来抗议。
“晋堂,我想见你,你别不开门呀!”
这是姚品萱唯一能想得到他拒绝开门的原因──不想见她。
“晋堂,求求你,我只想见你一面……不然,你来开门,我见你一面就走,好吗?”
姚品萱才说完,里面开始有了动静。
就在她还天真的想著他一定是被她的诚心所感动时。来开门的人,却不是蒙晋堂。
奇怪了,他怎么会认识这种……看起来挺没品的流氓?
“请问蒙晋堂……”
“你是他马子?”
马子?
嗯,这听起来有一点……难听。
“我是他的女朋友,请问……”
“我是他朋友,进来吧!”
“他在里面吗?”
“废话。”
姚品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眼前这个没品的流氓,就是来找蒙晋堂算帐的刀疤松,他当然不是来作客的,只冈为蒙晋堂不在让他扑了个空,他索性带著五名手下在他家搞破坏。
而当姚品萱被他拉进屋里后,面对杂乱的客厅,她觉得自己不该留在这里。
“我想见他,他呢?”
“刚出去,会回来的。”
“那我等他回来再来找他好了。”
姚品萱转身就想离开,可是刀疤松可没那么笨,一把捉紧她的手臂,并不打算放她走。
“你想干么?”
“呵,被你识破了也好,老实告诉你吧,我脸上的疤,就是被你幸子给弄的,今天好不容易找上门,怎可能放过他!”
幸子?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听不懂是吗?没关系,这样,你总该懂了吧!”
刀疤松不客气的轻抚她的臂膀,顿时,姚品萱只想尖叫,“救命呀!”
没料到才这么轻模一下她竟然就求救,吓得刀疤松连忙压住她的口,并且威胁她说:“闭嘴,你敢再多叫一声的话,我就叫我五个手下轮奸你。”
噢,她要晕倒了,不过不是听到刀疤松的话,而是他捣她的口太紧了,她快要窒息了。
一见她几乎翻白眼,刀疤松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捣太紧了,他立刻松手,姚品萱这才猛吸了好几口气,脸色却仍然惨白。
“女人,你有病是吗?”
“放我走,我会给你钱。”
“我不要钱,我只要蒙晋堂跟我一样的下场。”
“不!”一听到他想伤害蒙晋堂,姚品萱的精神又来了,“你不能伤害他,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烦死了,你听不懂是吗?我要的是大快人心的报仇而不是钱,再说,凭你能有多少钱?”不是刀疤松看不起她,而是姚品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很狼狈,“本来我还正生气找不到他,发泄不了这口气,这下子你自己找上门,省得我跑第二趟,有了你,我就不信他敢不出面。”
“我真的有钱……”
“好了啦,留著去骗你幸子吧,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听到他百般不信的笃定口吻,姚品萱只能叹息,不只是她被当成穷人家的女孩,只因为蒙晋堂从头到尾根本就不认为她是他的女人,如果知道她被仇人捉走,搞不好他会拍手鼓掌叫好呢!
“我觉得你不会得逞。”
“哼,我会不会得逞,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刀疤松对著属下使了个眼色,五人全都走向姚品萱。
“你们想干么?”
“想干么?呵,月兑光你的衣服,然后寄照片叫他来呀!”
这算是哪门子下流的招数?
“他不会来救我的,因为我不是他女朋友。”
“小姐,太慢了,刚才进门你就得表明身分了,现在才反悔说不是他马子,来不急了啦!”
正当她以为自己的清白就要毁於一旦,而正要大叫时──
“放开她。”
她的救星到了,而且正是她日夜思念的男人,蒙晋堂。
她推开大伙儿的包围,飞扑上前抱紧他,没想到他却把她推到一边。
现在是……怎么回事?
“刀疤松,你以为你在干么?该死的,谁叫你弄乱我的房子?”
噢,这情况一点都不浪漫。
她还以为他的出现是英雄救美,没想到,他在意的却只有房子里的摆设被刀疤松给弄乱了。
“你来了最好,省得我们去找人。”
刀疤松以飞快的速度上前攫住了姚品萱,然后将刀子架在她的脸庞上。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蒙晋堂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要是他显得越在乎她,这些家伙就越会伤害她。
“哈!我甩了好久都甩不掉的女人,你拿她当人质,会不会太傻了点?”
听到这句话时,姚品萱犹如青天霹雳般的立刻掉下泪来,惹人怜惜的模样,让其他五个小喽喽都心软。
“妹妹别哭,他不爱你,哥哥爱你,待会儿哥哥会好好疼惜你的。”
听到这种龌龊的言词,姚品萱哭得更厉害了,她从来就不曾遭受这种待遇,更悲哀的是,面临这样的困境,蒙晋堂更是跟她划清界线。
“刀疤松,是男人的话,就放开与我无关的人。”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连篇吗?”
“你最好相信我,她爸爸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物。”
蒙晋堂才讲完,刀疤松和兄弟们全部哄堂大笑,而刀柄,就这么不小心的轻划过姚品萱的下颚,血,就这么微微渗出。
当下,蒙晋堂的心怞了几下,也抖落出他的在意。
“刀疤松,你胆敢弄伤她?”
“呵,还说不在意她,也不过划了个小伤,你就舍不得了呀?”
“你……”
“我什么?当年你害我留下这道疤痕,我都还没跟你算帐,你什么你呀!”
只可惜他再怎么强悍,刀疤松那把刀光一闪一晃,他就怎么也动不了。
“不许你动她。”
“对啊,不许你动我,我爸爸是姚力杰,小心他找你算帐。”
惨了!
蒙晋堂吞了口口水,知道情况被弄拧了。
“姚力杰!你是说义英集团,姚氏家族的那个姚力杰?”
这下子他刀疤松赚爆了。
谁会料到他刀下的这个小妞,是只超级大肥羊!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仇他是报定了,至於这只肥羊呢?算是顺便揩她的油,反正她老子有钱到富可敌国。
“想不到你还真是艳福不浅,自己已经这么有钱了,还钓上更有钱人的女儿,行,我佩服你,不过呢,佩服归佩服,仇我还是要报,钱呢,我也要定了,小妞,不想看男朋友挨揍的话,就打电话叫人立刻把钱汇到我户头吧!”
这并不困难,可是蒙晋堂却不同意。
“刀疤松,要钱我给你,这件事跟她无关,你少打她的鬼主意。”
他不说也就算了,才说完呢,刀疤松就怒火中烧,叫个手下守住姚品萱,然后奋力上前想揍他,没想到才上前,就被蒙晋堂一个回勾拳给打个昏天暗地。
当下他差点起不了身,连下巴都被打歪了。
“呵,笨蛋,知道我男朋友的厉害了吧!”
偏偏不知死活的姚品萱还在一旁吆喝嘲笑,刀疤松气得连忙起身,然后抢过刀口要往她脸上划下。
“住手!刀疤松,刚才的事,算我不对,这次我绝不回手,绝不回手。”
这是唯一的办法,本来刀疤松只是想找他算帐,这会儿又想要钱,还要报仇,看来这个劫难,他势必化解不了了。
只见刀疤松咧嘴奸笑,然后使了个眼色让五个手下上前狠揍他一顿。
要不是姚品萱在他手上,凭这些三脚猫的拳头……只是,不起眼归不起眼,打下去还是挺痛的。
不一会儿,他的俊脸就多了红红紫紫的颜色。
“住手,住手,全部都给我住手!”
这一次,任凭姚品萱喊破吼咙,都无法制止这场恶斗,而她也因为太过激动,又加上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所以才吼了几句,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蒙晋堂见状,立刻赶上前抱紧她,并恶狠的蹬者刀疤松,“她得送医院,她有心脏病。”
刀疤松虽然有点怕他,但人多势众,加上他因慌张而掏出了怀里的枪,所以这会儿虽然没个准则,却也没忘记瞄准姚品萱的脑袋,以她做人质。
“不想她死的话,就……乖乖听话。”
“喂!”
“喂什么喂,我要你……想想办法。”
一时间,刀疤松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只好将所有责任,全推到蒙晋堂的身上。
“她得急救。”
“急救……好……不、不行,万一你想偷跑……”
“我不会。”
“谁敢相信你?好了,你们五个人将他关进房里,小一点,最好没有窗户的,让他跑不掉。”
刀疤松还是怕他的,因为蒙晋堂恶狠陰佞的眼神,因为他那壮硕的身躯。
他们被关在这房子最小的更衣室里,那里没有窗户、没有阳台,最适合关人。
而临走前,他还不忘提醒蒙晋堂。
“你最好祈祷她活下来,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我不但要你眼睛有刀疤,而且还要她拿钱来补偿我,至於我兄弟嘛……他们看上你的小花痴,所以给你一个小时救活她,并且要她立刻将钱汇入我的户头,不然兄弟们想干么,我这个做大哥的可没辙。”
蒙晋堂才不管他的废话连篇,一被推进了更衣室,他立刻将姚品萱平摆於地,并且对她施行人工呼吸,急救了快五分钟才救醒她。
而当她睁开眼醒过来时,第一件事便是紧抱住他。
“你没事吧!你应该反击的……”
蒙晋堂的双手一直是腾空的,不过,她的痴情、她的在意、她的一句话,让他再也不忌讳的拥紧她,还不忘斥骂,“笨死了,你是我见过最笨的女孩!”
只是,姚品萱在意的不是他的斥骂,而是……
“你流血了,你好多流血。”
发现他脸上流著血,她立刻推开他,二话不说的月兑去上衣,用那件病人服为他拭去脸上的血渍。
天知道这女孩有多爱他,竟然不顾一切的将衣服给月兑了,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在谁的面前,就不怕他这只大野狼一口吃了她。
“品萱……”
他拥紧她,并且轻唤她的名字时,姚品萱的脑子里完全空白。
他终於肯叫她的名字,而且是温柔的叫唤,她好高兴,真的太高兴了。
“你这个笨蛋,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你不该拿性命开玩笑,我不准你为我而死,懂吗,我再也不准你这么糟踏自己了。”
姚品萱的眼泪滑落脸际,但她明白自己是因为高兴而掉泪,现在她终於可以放肆的抱紧她爱的男人,而不会被推开或拒绝。
“晋堂,我在作梦吗?我连作梦都不曾梦见你对我这么好过,晋堂!晋堂!”她激动的叫他,显见兴奋。
然而蒙晋堂却不得不阻止她。
“小声点,刀疤松的人还在外面守著,万一他知道你醒了,肯定会立刻叫你打电话要赎金。”
这么说来,他们并未月兑离困境。
放眼望去,这里满满的西装,想必是蒙晋堂的更衣间。
“他把我们关在这里做什么?”
“都怪你,自曝身分。”
“没办法呀,那时他在揍你耶,人家心疼嘛,再说,给他钱不就好了。”
“拜托,这么晚了,哪家银行有开?”
“他要很多吗?”
蒙晋堂白了她一眼,有时真恨痛了她的天真。
不过当他望向她时,不自觉地也瞄到了她丰腴光溜的身子。
该死的,她干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月兑衣服?
老实说,这会儿还真不是时机,不过她那农纤合宜的身躯,还真让他蠢蠢欲动,偏偏她也发现了他的眼光,而且也懂得机会难得的趁机抱上前去。
“你不想要我吗?”
就算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在她眼里,依旧没有任何男人帅得过他。
“走开。”蒙晋堂挣月兑开她,生怕自己干下无法挽回的错事。
“晋堂。”
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已经摆月兑她了,她却像个缠人精似的攀著他不肯放手。
而姚品萱当然死不肯松手,因为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如果连困在这里都不能让他心动的话,那她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能这么与他独处?
管他刀疤松还是巴拉松,总之,她今晚一定要让他放轻松。
思於此,她不禁动用起柔软的躯体,然后将自己投怀送抱的送到他怀里。
“虽然我说过你得先娶我才能拥有我,但是,这会儿我改变主意了,你为了我甘心被打成这样,表示你对我的心忠贞不二,所以……”
她拉紧他的手,覆在她的胸上,心跳加快的两人,全都被这状况给吓到了。
“晋堂,我把自己交给你,请你好好的珍惜我。”
再也受不住她的诱惑,蒙晋堂一把捉紧她,然后重重的覆上她的唇,颠覆他不想动她的念头。
两人亲得忘我,连仅剩的内衣都被扒光,但,蒙晋堂却在此时推开她,并连忙恢复理智。
“怎么了?”
她气喘吁吁的,却也不解一个发作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松手!
“我对你没感觉。”
才怪!他刚才都差点起了生理反应,还骗她说没感觉?
然后,就在姚品萱还莫名其妙的想说点什么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蒙晋堂,救活她没?要是救活她,你叫她拿一亿来赎人,不然的活,我兄弟可是要进去拖人了。”
“少烦我,我还没救醒她,他们若想奸尸,请便!”
这番对话,非但把姚品萱搞糊涂,也把蒙晋堂的理智与危机意识给找了回来。
他们明明身处危境,而他刚才居然被她的给引诱得七荤八素!
急忙地推开姚品萱,他站起身,望向四周,试图找寻逃生出路。
“你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离开?”看不出有什么出路,蒙晋堂蹙紧著眉,再回头瞧见她那让人几近喷血的光溜身子,他立刻别过头去,“先把衣服穿上。”
“可是……”
“听话,我得先把你弄出去再说。”
“晋堂?”
“你想让人闯进来时看见吗?”
也对,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交给他,非但有被偷窥的危险,而且地点也不够浪漫。
“好吧!”
虽然是不情愿,但姚品萱还是把衣服给穿上,然后她站起身走上前,十分信任蒙晋堂的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要从哪里出去?”
出去?蒙晋堂的脸差点没黑一半。
除非刀疤松笨得没派人看守更衣间的门,否则,他们恐怕是插翅也难飞离这间更衣室了。
然而面对这个小天真的笑容,蒙晋堂忽然开始担心。
万一刀疤松真的让五个手下……噢,不行,她是他到口的嘴边肉,他没尝过前,谁也不能动她。
他得尽快想办法逃出去。
只是,这么窄小的更衣室里,有什么地方可逃呢?
一个小时候──
“你交是不交?”
显然的,蒙晋堂到头来,还是没想出任何办法,而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限制,也已经到了。
这会儿,姚品萱躲在他身后,而跟前的刀疤松,正在向他要人。
“我再说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把她交出来?”
“刀疤松,我不想再回答第二次了,人,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你要的钱,我可以双手奉上,但得等明天银行开门。”
“你以为我会信你?”
一手打在桌上,刀疤松显然不会再上蒙晋堂的当,因为这家伙鬼点子不少,要他拿钱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既然你不肯交出她,那么,“使了个眼色给五个手下,刀疤松也豁出去了,“今夜你们想怎么玩,我也不干涉了。”
枪口瞄准,指向姚品萱的头,刀疤松料准了蒙晋堂不敢妄动,而,他的大手,也终於失去了姚品萱的紧握。
“晋堂,晋堂!”
听到她的求救声,蒙晋堂无法忍受的冲上前挡住枪口,没想到刀疤松想耍英雄,自命不凡的想用枪柄敲他的头,没想到一个闪神,蒙晋堂的头没敲著,自己反而失手开了一枪,这枪声当下吓坏了两人,也吓坏了其他手下。
“再……再乱动,我就……我就……”
谁也没料到,这个枪声竟变成了求救讯号。
当蒙晋堂以为自己可能要舍命救佳人的同时,后门突然撞进了两个人,而一听到撞门声,刀疤松与五个手下立刻惊吓的恍了神,当蒙澳生与焦孟志冲进屋后,刀疤松手上的枪,立刻被机灵的蒙晋堂给夺下。
然后,在他仍搞不清状况的时候,蒙晋堂已经扎实的奉上了两拳。
而,就在姚品萱以为获救了之后还能与蒙晋堂长相守时,前来救援的焦孟志却拉走了她。
“我不走,我不要……晋堂,救我。”
“好哇,那你等著姨丈拿枪来杀他吧!”
焦孟志的警告,显然十分有效。
她都忘了与父亲的约定。
没办法,她得暂时告别蒙晋堂,省得爸爸起疑心。
只是,当她还想转过头跟蒙晋堂来个缠绵的十八相送时,他已经跟著另一个进门救他的家伙离开了。
至於刀疤松与五个手下呢?
“警方等一下会过来,我们先走吧!”
既然蒙晋堂都走了,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只是,她不晓得这一定,就更难有机会见到蒙晋堂了,因为姚力杰的相亲大会,已经紧锣密鼓的候著她了,而她的行动,也将受到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