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徒文柳的心意坚持,敌不了司徒文柳死缠烂打的苦苦跟随,文声满心怒气,满怀不甘愿地走在他身边,陪他这个兴高采烈的堂兄——游山玩水。
“文声,咱们堂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出来玩了,今天难得有机会,你干吗老是臭着一张脸?”他笑着,心情当真好得很。
可惜文声的心情与他相反,想他昨晚失眠,好不容易才在凌晨天亮之际在花园的凉亭里打了个盹。不久之后,却不幸地被神清气朗的堂兄干扰。他没把他揍倒,已经算很好了,还想要他兴高采烈地一起玩——做梦。
“别这样啊!”司徒文柳用手肘顶了顶他,“等成亲后,我们恐怕就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依然微笑着。
文声想想也对,别离的日子即将来临,恐怕的确是再无机会如今日一般,心情不禁更加烦乱,以至于没发觉到司徒文柳的话很奇怪。
“看。”司徒文柳突然一叫,手指着山头上的红瓦佛寺,“我们去那边拜佛吧!也好为我们的将来祈福一番。”他诚心地说。
文声朝他手的方向望过去,雄伟的建筑好似在夸耀它的无限福陰:“好,走吧!”他终于出声,“反正我们的确都需要庇福。”他悠悠说道。
“放心。”司徒文柳拍拍他的肩膀,“愚兄确定你的福气必定宽广无涯。”接着爽朗一笑。
若是真的就好了,文声低叹。
③③③
“小姐,小姐,等等我呀!”小红叫着,跟着湘云急步而行。“小姐,回去吧!我们不该偷偷溜出来的,总管一定在寺里找我们找得快疯掉了。”
“-嗦。”湘云喝斥,脚步不停,“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在这山光水色之间逍遥一下,才不要那么快就回笼子里去。”
好不容易爹和大哥放松了“戒心”,让一大堆仆役当保镖护送她出府来庙里烧香,好不容易她摆月兑层层监视逃了出来,在还没有好好重享自由的滋味之前,她才不会乖乖地认命回去。
“可是小姐,我们这样单独出来很危险的,要是遇到了什么山贼强盗之类的,我们连跑都来不及。”小红就事论事地说,担心的眼睛不住地四处张望。
“不会那么倒霉的。”她胸有成竹地,“岳阳已经十几年没闹过盗贼了,怎么可能会平空突然冒出来。”
“可是……”
“小姐,你当真这么肯定?”
从树丛里突然出现了陌生的声音,而后几条蒙面的人影霍然出现。
“救命呀!有强盗。”小红尖叫,瑟缩地躲在湘云身后。
湘云本能地退了好几步,吞了吞口水想要稳住恐惧的意念,警戒的双眼不断地在他们之间游移。早知道,她就认命地乖乖被监视,但现在已太晚了。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她强迫自己平静地应对。
“我们——是不想让你回去的人。”其中一人冷冷地说道,接着亮出一把刀。
“杀人哪!”小红杀猪似的尖叫,双手更是紧紧搂住湘云的腰不住地抖着。
湘云强忍着一拳揍昏她的冲动,急切地想找个月兑身的方法:“你们是想要钱,是吧?”如果是这个目的,应该是可以商量的。
“不,我们要的是你。”其中一个大笑。
要我?湘云的脸一阵白,马上就想到这群人不是普通的盗贼。
“你们抓我干什么?”她巍巍颤颤地问,已流露出惧意。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那么多,干嘛?把她抓回去交差不就好了。”
“对呀!一个女人而已,说那么多干什么!”
“瞧,她们已经吓得快昏了,哈哈哈。”
“别过来。”湘云大吼,“你们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到时候看你们如何向袁大人交代。”是了,他们一定是袁振派来抓她,好要把她送到乾隆那边。她宁愿死,也不会向他们妥协,“你们再走近一步看看,我说到做到。”她大声地再次坚决强调。
“唉,小姐,干嘛让大家不好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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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林子里有事发生了。”司徒文柳突然加快脚步,语气深沉地道。
“你怎么知道?”文声紧跟着。
“鸟儿们告诉我,有一群汉子正在欺负两个姑娘。”不平之气在他脸上显现。
文声翻着白眼,他早该想到的,这家伙和动物们是心灵相通的。
“杀人呀,救命喔!”断断续续的求救声愈来愈清晰。
这……不是小红的声音吗?那另一个姑娘……难道是湘云?文声惊恐地想到,卯足了劲,以极快的速度凌空而去。
“退回去,不然我就当场死在你们面前。”湘云威胁着,为了加强效果,她还拔下头上的珠钗抵着自己的心窝。
“老大,别理她,这娘儿们才不会傻得自尽。”
“对,她只是想吓吓我们而已。”
湘云苍白的脸都沁出了冷汗,不中用的身子也在猛颤。老天,这群人还真不好唬,她快紧张死了,该怎么可好?
好,豁出去了。
“与其被你们抓走,我还不如现在就死。”她心一横,竟真的举起珠钗往心窝一插。
“小姐——”小红尖叫。
“咻”一声,一颗石子凌空飞至,“当!”珠钗被打离了湘云的手。接着,一个青色的身影轻盈地落在湘云身前护住她。
“你们是什么人?”文声紧绷地问着,全身散发出不可忽视的怒气及杀气。
“司徒大哥。”湘云惊喜地叫道,忘了她现在应该恨他,甚至她还有冲上前去拥抱他的冲动。
“湘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该轻生的。”文声轻声斤道,双眸却仍严峻地游移在蒙面客之间。这群该死的家伙竟差点害死了他的湘云,罪不可恕。
“你是谁?”对方反而毫不客气地反问。
“司徒文声。”他毫不迟疑也毫不掩饰。
“原来是司徒少爷呀!”对方的语气竟多了份迟疑少了份狂妄。
“你们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想伤害良家妇女。”文声不悦地抿着嘴,脚步坚定地迎上前。
“嘿,司徒少爷别这样。”为首的那位往后退着,一副妥协的口气,“我们没有伤害这两位姑娘的意思,你请息怒……”
“说谎!”小红冲动地大嚷,“他们刚刚还想杀我和小姐。”
“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抓那个姓冯的,其他全杀了就好了。”其他的人开始鼓噪。
文声的怒气更甚,看着他们的眼神极为冰冷:“是吗?那就让咱们试试是谁杀谁。”话还没说完,他就撂倒一名蒙面客。
湘云提心吊胆地看着文声力抗众敌,心中着实担心得很,眼前的他像疯狂的杀手般对敌人毫不留情,要是现在他手中不幸多了支剑或刀的话;相信此刻一定会有断肢鲜血在她眼前飞舞。哦,怎么办?她该如何阻止他?
她在旁边急得团团转,那些蒙面客一声声凄惨的叫喊更是加深她心中的惊骇。而在一旁的小红一点也没考虑到后果的严重,只是在那里大快人心地鼓掌叫好。
此刻她真恨自己不懂一点武艺,不然她就能上前去阻止他,可以救他免于牢狱之灾,也可以救那些跑腿的免赴黄泉。
“司徒文声,别打了。”她再次嘶哑地呐喊,喉头不适的疼痛证明她有多努力。可惜文声仍是置若罔闻。
如果她冲上前去紧紧抓住他的手紧贴着他不放,杀红眼的他应该看得到她并且住手吧?
一声凄绝的惨叫再次出现,告诉湘云实在不能多做迟疑了。鼓起勇气,她迈开脚步冲向前。
“文声,够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先她来到了文声面前,接下了文声欲断人右手的招式。
“走开。”文声愤怒地大吼,高涨的怒气使他难以罢手,反掌一推,想把司徒文柳推开,孰料司徒文柳却反而抓住他的双手不放。
“冷静点,你给他们的教训够严重了。”司徒文柳沉稳地看着他,眼中尽是安抚意味。
“不,不够,我要他们付出代价,竟敢伤害我的——”他突然恢复神智,猛然醒觉他即将泄漏什么。
“你的什么?”司徒文柳高声地问道。
“够了,别打了。”急奔而至的湘云紧抓住文声的袖子沙哑地叫着,“难道你想坐牢吗?你没看见他们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了?”
文声愣愣地看着她,急速平抚自己的怒气。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又开口:“我不会再打了,你们统统放手。”他冷静地说。
司徒文柳立即放开,但湘云却迟疑着。
“我说——放开。”他大吼,凶凶地瞪她一眼,使得湘云急忙放开了手,委屈地低下头。
“对姑娘家不该这么凶的。”司徒文柳谴责似的轻拍他的肩。
文声不悦地扫向他一眼:“是哦,我都忘记堂哥一向是怜香惜玉的。”不意外地听见湘云一声惊喘,转过头,却不悦地看到湘云呆呆的瞪着堂哥,“没错,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司徒文柳。”他嘲讽地介绍,接着又生气地厉声骂道,“你这个才女是怎么来的,怎么会笨到只带一个没有用的婢女就到这荒郊野外闲晃?还好你福大遇到了我们,不然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我死,也不关你的事。”湘云冷冷地打断他,终于想起立誓恨他的决心。
“没错,你的死活根本不干我的事。是我多事了。”他忿忿地自嘲,伸手突然拉住了司徒文柳往湘云身上一推,令他们收势不及地往地上一倒,“你的生死应该归你未来的丈夫管。”他恨恨地说,别头走了开去,走到其中一个来不及逃的蒙面客身旁。
“算你们倒霉惹我生气。”他踢了踢那试图爬走的身子,“不过我不会就这么丢下你们不管的。”接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这是一千两,算是你们的疗伤费用。”随手一扔,转身就想走,却忍不住回头一瞥,瞥见了一对金童玉女相配的身影。该死的,他低咒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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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为堂弟的鲁莽向你致歉。”司徒文柳小心地扶起湘云,“最近他的心情很不好,希望你别见怪。”他接着补充,不理小红的心急嚷嚷。
但湘云听若未闻,两只眼睛不舍地望向文声消失的方向。
司徒文柳看了看,笑了:“冯姑娘,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我不想再见到他。”她却喃喃自语,口气中没有一点坚决的肯定。
“别这样,以后你会发现他其实很温柔的,他只是有心事罢了。”
湘云微微扯动嘴角,这才又把视线拉回到司徒文柳身上:“司徒公子,”她客气地唤道,“我知道你一向都很明理,所以我希望你能体谅……我……我不能嫁入司徒家当你妻子。甚至我还希望好心的你能奉劝两家的长辈取消这桩婚姻,若你能成全我的心愿,小女子将终生感激不尽。”这是最后一着棋了,只要新郎官打退堂鼓,那她这个被迫上场的新娘就不用当了。可是,乾隆那边又要怎么推?
唉,不管了。先把司徒家解决了再说。
司徒文柳仍微笑地看着她:“司徒家的媳妇是非你莫属了,而且我相信我一定能使你感到幸福的。”他肯定地说。
“不,你不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他打断她,“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准备吧,四天后的吉日,你就会成为我司徒家的人了。”
四天后?湘云的脸一下变白。
“太快了。”她惊恐低呼,“我没办法准备,太快了。”快得让她连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都没有。
“没办法。”司徒文柳耸耸肩,“不过你放心,结果一定比你想象的好很多。”他神秘地朝她乐然一笑。
然后不给湘云反应的机会就双足一蹬,急速地朝文声消失的方向追去。
只留下湘云及惊魂甫定的小红慢慢烦乱地消化这个消息。
四天。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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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亮不久,就有两匹良驹快速地朝冯府奔过来。
下马来的两个人,很快地就被开门的仆人请了进去。
到处是喜气洋洋的红,看得这两人的脸色是愈来愈坏,愈来愈不安。
该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位这么早来访,是有什么事吗?”冯延年从内堂走出来微笑地相迎,但却抑不住心头不安的疑惑。
“冯兄,”司徒成光拱手低唤,“我们司徒家太对不起你了。”
“我们特来贵府请罪,并商量应变的方法。”司徒青城跟着道,惭愧、不安、愤怒全在脸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冯延年愕然低呼,直觉——大事不好了。
“说来惭愧,”司徒成光低叹一声,“不肖子——文柳,昨晚离家出走了。”
“什么?”冯延年惊喘,“那今天的迎亲怎么办?”他厉声问道。
司徒成光与司徒青城相视一看,又各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们今早特地登门拜访的原因。”
冯延年谴责地看着他们:“这婚礼绝不能取消,我绝不能任袁振那狗官趁隙把我女儿送进宫去。”想到这几天,那袁振每日秘密的拜访,不悦地对他“晓以大义”。要不是有这桩亲事挡着,他是绝对阻止不了他的。
“这我们也明白。”司徒成光同意地点头。
“我们已经派人全力找他了,但我们没有把握能在婚礼前把他找到,也没把握以后能找得到他。”司徒青城幽然说道,“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误了令媛的一生。”要是没冒出个乾隆出来就好了。
“那你们有什么法子?”冯延年理智地问,终于能冷静地接受这出岔的状况。
“这……”司徒成光迟疑着,“依据不肖犬子的留书建议……这婚礼仍该进行,只是……只是新郎换人。”
“换谁?”冯延年疑惑地瞪着他们俩。
“我儿子——司徒文声。”
“绝对不行。”冯延年怒吼,“我的女儿绝不嫁你那个混蛋儿子,他根本不配当我女儿的丈夫。”虽然谣言他听得少,至少他还听过司徒文声是个无可救药的浪荡子兼败家子。
司徒家的两位当家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
“那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建议吗?”司徒青城冷冷地道。
“就让小姐嫁给文声公子吧!”沅青却突然从屏风后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冯延年的跟前,“小姐很早就对文声公子倾心爱慕了,而且文声公子也真心喜欢小姐呀!”她不畏惧地嚷着,喜悦的泪水在眼眶闪烁。
“小青,你在胡说什么?”冯延年不悦地低喝。
“我没有胡说。”沉青摇着头,“小姐爱文声公子,每天都为这门亲事哭好久。早在文柳公子遇见小姐之前,他们就相识了呀!”
“什么?”司徒青城不信地低呼,“你再说一次。”
他的儿子竟然也会正经地去追名门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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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准备得如何了?”沅青笑吟吟地推门而人,不意外地瞧见湘云正苍白地哭丧着脸坐在桌边呢!
“不知道。”湘云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一点也不像个新嫁娘。
“别这样嘛!”沅青走近桌子,放下了手中的托盘,“这是厨房的王大娘叫我拿来给你的,还吩咐我一定要让你吃下,她说这碗汤圆正代表着富贵团圆。瞧,这不是个好兆头吗?”
湘云皱着鼻子,厌恶地瞪着那碗红汤圆:“我吃不下,你代我吃了吧!”
“这可不行。”沅青不依地拿起汤匙塞在她手上,“喝了吧!听说你早饭也没吃,再不吃怎么有体力捱过接下来的事呢!”她笑着。
“你好像很高兴似的。”湘云纳闷地打量着她,“你该明白我很不高兴被迫嫁人司徒家当司徒文柳的妻子。”她闷闷地说,不悦地眼看着即将失去一位盟友。
沅青用袖子掩住偷笑,看来小姐还不知道今天的新郎官换人了呢!可是,她现在想捉弄她一下,等待会儿再让她大喜过望。
“我当然知道。”沅青若无其事地端起汤圆放在她手边,“可是你又不能反抗,还不如学着接受这门亲事吧!来,快喝呀,等这汤汁冷了可难喝了呢!”
“我不喝。”湘云气呼呼地扔下汤匙。
“那我喂你喝。”沅青拿起汤匙舀了一些,“吃吧!若是你吃了这碗汤圆,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湘云狐疑地看着她。
“吃完,我就告诉你。”她卖着关子,脸色可得意得很。
“不说就算了。”湘云冷哼,“我才不吃。”
“当真不吃?”沅青斜睨着她,“那我吃了哦!”接着当真喝了日汤。
“真甜。”她称赞着,“这消息一定会让你很开心的,可惜你没有兴趣知道。”她故意说来吊她胃口。
但湘云仍没有什么反应,有的只是眼皮无聊地掀动一下。
沅青再喝一口:“这消息跟司徒文声可是大大有关哦!”她又说,却故意装作没事样。
湘云这下可有反应了,只见她睁着眼睛瞪着沅青,着急地等她说下文。但她却没说,只是津津有味地嚼着汤圆。
“等我吃完这碗汤圆,我就走了,不会再说什么了。”
湘云气呼呼地了解到她的企图。本来她该是很有骨气地不理她,可是心中却有股渴望想要知道关于他的消息。但,她该恨他的。
“真好吃。”沅青再发出一声唱叹。
“好,我吃。”湘云一把抢过来,一匙一匙地舀着。
沅青含笑地看着。“文柳少爷要是知道你这么在乎司徒大哥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她调侃道。
湘云狠狠地瞪她一眼:“我吃完了,这下你总该可以告诉我了吧!”她放下厂碗,等待地看着她。
沅青点头。“你知道今天的新郎是谁吗?”她神秘地说道。
湘云皱眉,“司徒文柳呀!”
“错。”沉青对她摇着手指,“今天的新郎官是司——徒——文——声。”她故意拉长声调强调地宣布。
湘云瞠目以视,良久不吭一声。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竟然还跟我开玩笑。”她咬牙切齿忿忿说道,“你太过分了。”
“这是真的。”沅青急切地着她的手,“你一定要相信,昨晚司徒文柳不知为什么离家出走了,可是他却留书要司徒大哥替代他当新郎,今早司徒成光和司徒青城还特地到府里来找老爷商量呢!”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她不信地摇着头,可是这头怎么愈摇愈晕,莫非是她这几天吃太少了,所以才身体虚……
“咦?”沅青也奇怪地扶着额头,“我的头好昏,怎么回事?”
湘云惊讶地抬眼看她,勉强抵抗浓烈的昏眩感,沙哑地道:“好奇怪,我也是。”
“砰!”沅青竟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湘云想睁大眼睛看,却办不到,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头儿也慢慢下垂。
“这碗汤圆有……”她喃喃自语。
终于寂静无声。
这时门却打开,走进了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妇人,脸L挂着得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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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在做什么?
他摇晃着头,极力克制住剧烈的头痛昏眩,费力地稳住身子,使自己平稳地坐在马背上。
紧闭着眼,他感受到胯下的马走动时的震动;睁开眼,他看到自己一身的红,胸前还挂了个大红花;前前后后簇拥着数十个仆人及一顶大红花轿。这看起来好……好像是迎亲的阵仗,而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个新郎官。
闭起眼,他极力地回想。隐隐约约记得他烂醉在床上,突然被冷水泼醒,惊坐一看,元凶竟是女乃女乃。
接着女乃女乃一声令下,十几个仆佣一拥而上,帮他穿衣束发,搞得他昏头转向。正想打人时,女乃女乃却大声告诉他:“你今天是新郎官,得替文柳娶湘云入门。”
接下来……呢……是他哈哈大笑:“你说今天是我娶猪进门的日子吗?”他根本不信,还以为是在做梦。
然后一个巴掌甩了过来:“要不是文柳离家了,这好事也轮不到你……”
“少爷。”一个声音关心地唤道。
文声转头一看,是堂哥的贴身侍仆。
“这是解酒药,是夫人吩咐一定要你服下的。”他的手中有三颗绿澄澄却显芬芳的药丸。
文声也不迟疑,立即接了过来,吞了下去。然后他再看向那侍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沙哑地问。
“文柳少爷昨晚离家了,无论老爷们派出多少人都还找不到,看来二十五年前的那个预言真的实现了。”他黯然说道。
文声愈听愈觉沮丧,枉费他苦心装了这么多年,结果——堂哥还是走了。
“所以老夫人和老爷商量的结果,决定要少爷去娶湘云小姐,毕竟我们不能对不起冯家。”
文声声吟一声,俯将头靠向马背。堂哥根本无意要娶湘云嘛,他根本就是代他订亲。这下他终于明白了。
可是他不知道是该为这门亲事高兴,还是为自己的受骗生气?更重要的是他能这样堂而皇之、顺理成章地就把湘云娶回来吗?
“那你知道冯府那边的反应如何?”他带着一丝盼望问,希望冯延年不会太排斥他这个“假败家子”当女婿。
“他们也同意了。”
文声松了一口气。感谢上苍给了他一个弥补的机会,至于湘云……只好在今晚好好地向她解释,求她的谅解了。
“不知道文柳少爷现在到底怎么了?”那侍仆哭丧着脸地走在马旁。
文声低叹了口气,想到以前堂哥所说的话——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或许我们不该太强求,他也有他的人生。”他悠然道,一瞬间觉得一直在装疯卖俊的自己——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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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有点不对劲。
文声警觉地看着周遭,浓厚的酒意醒了一大半。
这新房怎么会这么静,没有一位女婢,甚至根本就看不到人。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急忙撞进了新房,点燃了蜡烛,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极目四望,看到了床上躺了个穿新娘服的人。
松了口气,看来是湘云太累,所以先睡了。想想也真难为了她能一直“沉默”地熬过这一天的种种繁文琐礼。
带着体谅的微笑,他走近了床,想要替她取下凤冠红巾,顺便宽宽那身累赘的大红礼服。
等明天吧!等明早她一醒过来,他就向她赔罪。
啊!
这是沅青不是湘云呀,他震惊地张大了口。
这是怎么回事?湘云呢,她在哪儿?难道逃婚跑掉了?
“醒醒呀,沅青。”他摇着她,企图唤醒她。
但,良久,她仍没有醒转的迹象。文声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甚,早已明白了沅青不是睡着也不是昏迷,而是被下药了。
怎么办?怎么才能弄醒她问明一切?
对了,爹的老友——方大夫不也是今晚的宾客之一吗?希望他还没有醉倒。文声抬起脚步快速地往前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