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涛骇浪的激情过后,这对男女相拥同眠。
月芽儿偎著结实的胸口,静静听著他的心跳调整自己的呼吸。原来这就是男女之情,洞房夜里做的事,竟也让她尝到了这滋味,她心中分不出喜悲,既是自己做的决定,后果她也会全数承受下来,不后悔。
昊-烨大手仍游移在她身上柔美的凹凸丘壑中,舍不得放开,尤其她纤细的腰肢最得他的眷恋,只要他大手相合便能完全掌握住了,那感觉好似能掌握这柳腰的主人一般,满足了他的男人气概。
听她气息稳定后,却仍是久久不发一语,这令昊-烨讶异地搂高月芽儿,让她面对著自己:“你难道都没有话要说吗?”
月芽儿望著眼前冷俊的面孔轻摇摇头。她能说什么呢?
这令昊-烨不禁有气:“你连我是谁也不想知道吗?”他可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贞躁是女子最宝贵的东西,她真不在乎自己委身于谁吗?
“这不过是场交易,明天过后,我们依然不相识,又何须知道你是谁呢?”月芽儿淡淡回答。
这是什么态度,昊-烨眉头打结,语气不善:“既然是交易,那就表示只要能出得起六百两银子的人你就能陪他过夜了,是不是?”
“你不是很明白这事,否则你怎会提出这个交易呢?”月芽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怒上眉梢的男人,不了解他在气什么。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准你再为银子和别的男人上床,你是我的人,只能和我在一起。”昊-烨霸气地下命令。他怎能让个女人对他这样的轻忽不屑,那该是他所表示的姿态才是。
月芽儿也皱起了秀眉:“你这人真不讲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这不符合我们的交易条件。”
“住口!一个女人满易、交易,像什么话!你当真那么爱作践自己当个滢妇吗?那你何必苦蹲在客栈做小二,做个青楼女子不是赚钱更容易?”昊-烨讥讽著她。
“青楼出不起我要的价钱。”月芽儿坦白说。当初她真有过为了筹千两银子而下海的念头,可笑却没一家青楼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
她的话令昊-烨为之气结,大力地抓住了她纤细手腕:“你……你当真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
月芽儿也不瞒他,直接就点头。
昊-烨怒视著怀里看起来很无邪但却卑贱低下的女子。女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美丽的外表下净是贪婪丑恶,教他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
不过他庆幸自己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钱花得不冤枉。明白了她的本质,他心中对她的一丝怜惜也消失殆尽,熊熊怒火引燃漫天欲火,他粗暴地翻身再将月芽儿置于身下。
月芽儿有些惊愕地望著他:“你……你要做什么?”
“物尽其用,你得到了多少钱也就该付出多少代价!”语毕,昊-烨快速地噙住了月芽儿的红唇,大手扳开她的双腿,没有前戏,不客气地再次占有了她。
他动作是那么快,待月芽儿发觉时,他的已经在她身子里了,她的思绪一下子陷入茫然中,当他开始怞动,她也只能尽力应和著。
不过这次的激情里不再充满柔情,只有征服和享乐,没有感情,完全只是男女感官欲念。
反正只是交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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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鸡鸣响起时,月芽儿的眼睛也习惯性地张开,醒了过来。
横在身上的沉重手臂提醒她昨夜的事,她略抬起头看著身边熟睡的男人,眼光描绘著他棱角分明的相貌。如此出色傲然的脸孔能让人印象深刻,不用特别去记忆,她想自己这一辈子是忘不了他的了。
看著他的睡容好一会后,她才悄悄轻著手脚起身下床,快速地穿上衣服,看著桌上的银票,她咬咬唇伸手拿走,然后匆忙离开了客房。
幸而她已向伯父告假了,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态度再面对那个男人,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她真的没问他的姓名。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不该有的牵挂。
回到房里,她拿出竹筒,将里面所有的钱倒出,加上身上的六百两银票用布巾包好,牢牢地绑在身上,再穿上一件外出服,拿起准备好的包袱便出门了。
悦来坊有匹老马,脚程虽然不快,但还能跑得动,她的故乡月家村离三江口不远,一天路程足可以到达,伯父答应将马借给她,所以月芽儿到厨房拿了馒头和干粮后,便到马房拉出老马,骑马离开了悦来坊。
她走得如此急忙,除了祠堂的事要紧急处理外,也是不愿再和那男人碰面。以他暴躁易怒的脾气,她担心会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她期望两人能好聚好散,清楚干脆!
当马奔出街道踏上官路后,月芽儿就收回心思,专心赶路。如今她只希望能快快赶到月氏祠堂办好爹娘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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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昊-烨醒来发现月芽儿不在身旁时,脸色马下就沉下!自坦个女人竟然丢下他先离开,可恶,这一向也只有他会使出的手段,如今却又被她先一步做了去。他神情难看地忙唤来随从。
“叫那个名唤阿芽的小二过来,我有事要找她。”吩咐高炯。
“是。”高炯忙退下。
不过不一会却带回一个令昊-烨更冒火的答案。
“他请假了,如今不在悦来坊里。”高炯禀报主人。
“她去哪里了?”昊-烨咬著牙问。
“听掌柜说,那个小二是回乡祭拜父母了。”高炯回答。
什么时候不回去,偏选在这时节离开?昊-烨才不信这个鬼理由,天杀的!想不到除了随经纶的老婆外,他还会遇上第二个敢忤逆他的女人,可恶!
但继而再想想,自己何必为这样爱钱贪财的女人生气?不值得,他和她原就是场交易而已,如今银货两讫,彼此能断得干净才是好事,他被女人烦得还不够吗?何苦再多加一个?
昊-烨蹙眉地吩咐随从:“高炯,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主人,那咱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呢?”高炯好奇询问。
“船开到哪儿,就去哪里。”既然暂时不回龙坞,那他就亲自视察各地分社的情形好了。
而月芽儿这个女人又干又瘦的,模样也不过是中上姿色,比她美的女子多得是,她不过是他生命中曾拥有过的一个女人罢了,相信不出两天他就会忘记她。
在踏出悦来坊时,昊-烨还暗自决定,这个地方以后他都不会再来,因为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昊-烨登上船,离开了三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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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氏祠堂的长老满脸惊愕地收下月芽儿送上的银子。
“长老,这里有现银一百两,银票九百两,合计是一千两,交给您了,希望我爹娘的牌位能早些进入祠堂安奉。”月芽儿对长老表示。
长老点明银子、银票都无误后,态度有了全然的改变,好言好语地回应她:
“这是当然的!芽儿,想不到你这么能干,真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有了这些钱,你爹娘的牌位便能入祠受供奉了。唉,你也别怪长老向你要求这么多银子,实在是你爹娘从不曾拿出任何的钱财奉献过祠堂,他们死后想待在祠堂里,自是会受到众人的反对了,不过现在你为你父母捐了钱,那他们便能名正言顺在祠堂里享有一席之地,牌位也会受到尊敬奉祀的。”
“芽儿明白,对长老的裁决没有异议,只要能完成爹娘的遗愿,让他们在祠堂里安身,芽儿便很满意了,谢谢长老的帮忙,谢谢!”月芽儿向长老有礼道谢。
她的明理让长老赞许:“你爹娘有你这样懂事、识大体的女儿,他们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请问长老,我爹娘的灵位何时能进入祠堂呢?芽儿希望在祠堂里为爹娘上头一灶香。”月芽儿关、心问。
长老拿出了历书翻阅,看看后告诉月芽儿:“三天后是好日子,就那天吧!”
月芽儿高兴极了:“好,就三日后,谢谢长老。”
“别谢了,你去准备祭拜的供品,三天后的午时举行移灵典礼。”
月芽儿忙点头应是,欣喜地离开祠堂,有此好结果,那她所受到的委屈辛苦便不算什么了。
松开绑在树干上的缰绳,跳上老马,月芽儿骑马踩著落日余晖离去。现在她要回自己的家,好久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家变成什么样子了……
月芽儿的家位在山脚下,她的爹是个猎人,终日上山打猎,再拿著猎物到村子卖钱;而娘是私塾教书匠的女儿,所以识字懂道理。在娘的教导下,月芽儿也识得许多字,骑马的技术则是爹教她的,家里虽然不富裕,不过温饱没问题,爹娘过世前她过得也是无忧无虑的日子,不明白世问的现实残酷。
在爹娘相继过世后,她才尝到了人问的冷暖,幸而自己还有颗乐观的心,让她能克服万难活下来;钱财的重要,也是她在成为孤儿后才有这层认知的。有钱或许不是万灵药,但没钱却绝对是寸步难行,这由祠堂长老对她的态度转变中可以得知,钱真的很重要!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千两银子达成了爹娘的遗愿,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不过她仍是会继续努力存钱,有钱总比没钱好啊!
在太阳下山之前,月芽儿回到了她离开多时的家。
推开竹篱笆,她牵马步入已是杂草丛生的院子,将马系在木桩上,推开大门进入屋里。
屋内除了布满灰尘、蜘蛛网外,一桌一椅、所有的摆设都和以前一样,这勾起了月芽儿许多的回忆,一股酸意冲入她眼里,她的心纠结起来!
她真的好想家……好想父母……
脆弱的情绪一会后便被她给压下,坚强的神情重新出现在月芽儿脸上,她先从柜子里找出蜡烛点上,再到屋后拿出扫把和抹布,她要将房子打扫成以前那个干净温暖的家来。
只见月芽儿卖力地清洁著房子,虽然她只在此住几天,但她仍是努力打扫著里外,扫地、抹桌子、擦窗户,除去蜘蛛网,也将院子里的杂草整理,直弄到了近半夜时分才清理好。
月芽儿坐在椅子上累得直喘气,但开心地看著干净的家,低头审视自己,她笑了,如今最脏的人恐怕是她了。
她起身走到柴房看看,幸好还有木柴,她抱著木柴到厨房升火烧水洗澡;今天只吃了点干粮,如今也感觉饿了,便拿出馒头填肚子,也顾著炉火。
馒头吃完,火的温度也适合,她将热水搬到澡间,再到厅里拿来换洗衣物和烛台,吁出口大气,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而褪下衣服后,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许多的青紫吻痕,在她白皙肌肤的对比下,那痕迹有如一只只展翅的蝴蝶形状,但最令她震撼的是她两腿问的血迹!
她楞了下,才抿抿唇,无语地用水洗去那代表女子纯洁的血痕。
洗净了长发和身子,她整个人进入桶里泡澡,让热水消去她的酸疼,她不明白这些疼是因为她打扫了一晚,亦或骑了一天马的缘故?还是昨夜的狂欢激情留下的疼楚?
想起昨晚的事,她忍不住烧红了脸,就算她再怎么无所谓,那种男女之事仍会教她羞怯,她虽然嘴硬地告诉那男人,为了钱自己可以和任何人交易,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月芽儿用水拍洗著脸蛋,忆及交欢时亲密的举动,她心刺痛了下,她怎可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呢?除了昨夜的放荡外,她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而且现在她不需要那般迫切地要钱,她很肯定自己绝不会再有那样的勇气,昨夜的事将也是她唯一一次的任性出轨了。
只是他是谁呢?月芽儿此刻倒有些想知道他的身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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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月芽儿将准备好的牲礼摆放到祠堂的供桌上,她也换上了女子衣饰,素雅的打扮符合她严肃的心情,今天爹娘的灵位就要供奉在祠堂里了。
时辰已到,长老焚香告祭过祖宗后,再将月芽儿的爹娘新刻好的牌位由长老手中依著辈分安放到架上,长老再燃起一束香交给月芽儿。
月芽儿接过,跪下虔诚祭拜——
爹、娘,女儿不负所托,让您们双双可以在祠堂里受到亲族奉祀,完成了爹娘的心愿。爹娘,您们也放心吧,女儿会好好活下去,不让爹娘担心的!
默祷之后,将手上的香插在香炉后,月芽儿才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看著香烟袅袅、肃穆庄严的祠堂,她不由得淌下泪来。她做到了,终于做到了,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她真的做到了,心情是激动不已。
长老走近她,对她笑笑:“芽儿,你爹娘的灵位已安置妥当,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月芽儿微笑以对:“谢谢长老,芽儿已经没有忧虑了。”
“你爹娘不在了,你却还能有这样的孝心,真是非常地难得,不过还有一件事,长老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长老提起。
“什么事?长老,您有话就尽管说吧。”月芽儿有礼回答。
“那你跟长老来。”长老带著月芽儿穿过祠堂,来到了祠堂后面的小坡上。
月芽儿睁大眼看著前面一大片的墓园,排列整齐的坟墓,统一洁净的白色墓碑,坟墓的间隔还种了花草,完全看不到乱生的杂草,这墓园和印象里有如乱葬岗般的墓地有著天壤之别,干净清洁,一点都不令人害怕。
“芽儿,这是月氏家族的墓园,埋葬的全都是族里的先人,平时有专人在打扫整理,如何?不像是一般可怕的墓地吧!”长老对月芽儿说。
月芽儿点点头:“这儿的确是个很不同的墓园。”
“芽儿,你在祠堂里看到牌位上的先人都是安葬在这儿的,在固定时节也会有族人来上香祭拜,先人说落叶归根,其实这儿才是月家人的根。你爹娘如今能在祠堂里被奉祀,想他们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也很满足了,但若是能将他们迁葬来月氏墓园和族人在一起,你爹娘一定更是欢喜!芽儿,你并没有兄弟,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都不嫁人,以后你若有了归宿,你爹娘的墓也能有人打扫祭拜,如此多少可以弥补你爹娘没有子嗣的遗憾。”长老说著。
月芽儿冰雪聪明,一听就了解长老的意思:“长老,有这么好的环境,芽儿也想将爹娘的坟迁入,就不知道要花多少费用?”直接询问。
长老语气慈爱回答:“芽儿,这可是很大的一笔数目,因为这墓园里的石碑都是用最好的石材所制做的,连棺木也是使用上等的桧木,加上移葬的花费和墓园整理的费用,绝对是超出你所能负担的,你一个孤伶伶的姑娘家能凑出一千两银子,让你爹娘牌位回祠堂安奉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长老和你提起只是一番好意,希望以后你若嫁得了好人家,有能力的话,可以将你爹娘安葬在此。”
“长老,爹娘的恩情比天高,芽儿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爹娘,爹娘就过世了,让爹娘有个很好的身后事是我唯一能做的。长老,要多少花费请您告诉我,或许芽儿能做得到的,长老,请您明白告之。”月芽儿诚心表示。只要努力,她相信总有做到的一天。
长老闻言就直说了:“要两千两银子。”
饶是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金额还是教月芽儿吓了一大跳。二千两!太惊人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样的钱呢!
“芽儿,你明白月家人大都是有资产的富室,因此要拿出这些银子并不是难事,但你不一样,所以长老并不想将这样的重担压在你的肩上,那太沉重了。”长老温言解释。
月芽儿咬咬唇,两千两真是太为难她了,她也没信心能筹到这么多钱,只能试试了:“谢谢长老告诉芽儿这件事,芽儿会努力看看,若侥幸让芽儿凑出这么多银子,芽儿一定会将爹娘移葬到这墓园里来。”
“芽儿,你真是孝顺的好孩子。”长老也不得不敬佩这个小孤女,她的志气比男人还要高呢!
月芽儿再看了眼这片干净清幽的墓园,脑中想起昨儿去祭墓时,爹娘坟墓荒凉的情形,若不是她不死心凭著记忆硬找,可能也找不著已被杂草淹没的坟了。
长老说得没错,爹娘没有儿子可以扫墓,而她也无法随时到爹娘坟前上香,若能移葬到月氏墓园有族人照顾那是最好的了,可是两千两银子是笔让她气馁的数目,她真的没信心能达成。
和长老离开墓园时,月芽儿仍是不时回头,带著不舍的心情离去。
在回三江口的路途上,月芽儿脑海里所想的仍是那两千两银子。她要上哪去找这些钱呢?希望老天爷能给她提示,帮助她早些达成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