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整齐嘹亮的吼叫声,劲道十足的挥拳踢脚,铁家庄的弟子们个个挥汗如雨,虎虎生风的架式有板有眼。
基本功夫练习后,便是分组的学习,不同程度的弟子分开授课,在要求严谨的大师兄们悉心指导下,没人敢儿戏半分。
另一边,数名辈分较高的大弟子正在彼此切磋,铁少主则在旁指点,还不时亲身示范,展露身手。
唉!就算铁维臣非常大方,不介意把铁家功夫展示给她这个外人看,但每天反复练习的就只有那些招式,实在没什么可看性。
啊!又是一个呵欠,坐在一旁的铃木千羽礼貌地用手掩住嘴巴,尽量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呵欠连天。
身为女佣怎么可以这样悠闲,无所事事地呆坐在这?她的工作可不是来这里当观众的,她受到待遇未免太过优渥了吧?
其实铃木也不是受到特别待遇,她有不能走开的理由,那就是——
嘟!嘟!
“喂,铁公馆是请等等。”铃木小碎步走上前,在旁大声叫唤。“少主,电话。”
她朝翩然走过来的铁维臣恭敬地送上毛巾及手机,不忘补上一句。“是方茜督察。”
“嗯。”铁维臣抹一把脸后接听电话。“喂”
她不能走开的理由,还不就是为了负责替日理万机的少主保管及接听手机,为免接漏任何一个重要电话,以至延误处理要务。
静候在旁的铃木接过毛巾后,正打算退开,可是铁维臣却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俯身查看她手表上的时间。
“好没问题”
他的薄唇就在她面前张合,呼出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脸庞,铃木千羽屏息静气,他的太过靠近令她紧张起来,心跳莫名加速。
“待会见。”铁维臣挂断电话,才发觉自己仍握着她的手腕,更发现了她的不自然。
她的小脸竟泛起红霞,在镜片下低垂的浓密羽睫微颤,小巧的樱唇紧抿,只是这种程度的碰触便令她紧张,他不禁莞尔一笑,再刻意拉起她的手佯装看时间。
有点纳闷的铃木千羽忍不住抬首,随即遇上他戏谑的眼瞳及捉狭的笑容,她倏地怞回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别开脸。
可恶!竟然戏弄她!
铁维臣若无其事把手机交给她,回去向弟子交代两句后离开道场,铃木连忙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待会儿我会和方茜开会,你不用跟来。”他边走边吩咐。
她没听错吧?他竟然放她自由!“是。”
“还有,今晚有个饭局,你要陪我一起出席。”他接着交代。“这个空挡你就去好好打扮。”
什么?“抱歉少主,这不是我的工作范畴,恐怕我会应付不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帮忙当翻译即可。”
“请问少主要见的贵宾……”
“日本人。”他不容置喙地命令。“你待会去找温总管,我已经交代他替你安排服饰,还有预约化妆师及发型师。”
到底是什么饭局需要这么郑重其事?铃木千羽不知道他为何要她陪伴出席,但唯一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安好心。
悉心打扮的方茜自信赏心悦目,能轻易吸引任何男人的注目,可是面前的男人却该死的没正眼看她,害她不禁要怀疑他要不是眼睛有问题,便是性向特殊。不然他不会一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模样,对她这种绝色美人视而不见更接收不到她电力十足的媚眼秋波。
老天!难得可以和心仪的男人独处,这么近距离靠近他的俊容,他实在英伟不凡得值得任何女人怦然心动。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正是两人促膝谈心、彼此剖白心迹的大好机会,他却偏偏不不解风情,只管一本正经地谈论公事,简直大煞风景。
“方督察?”铁维臣蹙眉轻唤。
她的魂魄跑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为何他一向不喜欢和女人共事的原因。她们的表现总像个花痴般,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不是心不在焉便是魂不守舍。
“抱歉。”方茜尴尬地干笑,自己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拿出专业来,别让他瞧不起。“这里是你要我们调查的官员的资料,数个月前他们的确突然来往密切,担不是工作上的接触,而是私人聚会。”
铁维臣整理了余信基给的银行账户往来账目后,圈出数名可疑人士,然后交由特科调查,从资料显示他们应从数月前开始勾结。
本来素不往来的官员,分别来自外交部、警政署、海巡署,但恰巧他们都和立法院在野党的苏立委有私交。而总所周知,在野党背后的支持党不乏大财团及黑道帮派,其中也包括山盟帮。
“在野党最近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异样行动?”铁维臣心里已有谱,事实和他估计的应相差不远。
难不成他怀疑幕后主谋就是在野党?“在野党下台已有大半年,他们一直忙于应付法务院的检控起诉,已够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作怪。”
“没错,所以这个时侯最好能够使法务部转移视线,最理想的莫过于行政院内部闹出大丑闻。”铁维臣悠然指出。
老天!方茜睁大眼眸,轻抚下巴深思,的确有此可能,能够贿赂高官共谋犯案的幕后主使者势必财势惊人,不论人脉关系或权利地位都不可或缺。
行政院官员自发犯法这等大丑闻,万一处理不当的话,绝对会吧总司令牵扯进去,届时不但政府的诚信威望质疑否定,还会打击官员士气。若是非正式官方委任的铁家曝光,也势必会遭到非议抨击,在各方施加的压力下,总司令极有可能弃帅自保,执政党的势力自然无形中被削弱,在野党便可以趁虚而入。
以方茜越加凝重难看的神色,铁维臣知道她已经悟出事态的严重性,继而直接明示。“我们唯一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掌握在野党的犯罪证据,并要涉案官员出来指证他们。”
“了解!我们特科会重新调整目标,争取施加搜查证据。”方茜不敢怠慢,他们要与时间竞赛,不能让在野党率先发散假消息误导群众。
“如果继续把矛头指向铁家,相信在野党暂时不会有所行动。”铁维臣认为在野党最想要的是隔岸观火,然后坐收渔利,把事情揭发出来只是最后一着,逼不得已的一步棋。
“关于何鬼冢家合作的提议,万署长有什么看法?”
“基本上万署长不反对,他说全权交由铁少主决定。”方茜感到很过意不去,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警方这个没道义的行为。“虽然鬼冢组在日本是合法的组织,但他们始终是黑道帮派,所以警方不能出面,希望你体谅我们的立场。”
“我明白。”言下之意,只能以铁家名义去和鬼冢家合作。铁维臣撇撇嘴角,想当然而,万一出了什么乱子,警方也不必背黑锅。“我有了决定再通知你们。”
“恩。”眼看会议已经完结,方茜轻拢耳际的发丝,巧笑倩兮地提出邀请。“说起来,我们共事这么久还没一起吃过饭,现在也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不知铁少主是否赏脸?”
“我今晚有约。”铁维臣看看手表,霍然站起来离去。“我赶时间,失陪。”
正站在大厅等候的铁维臣西装笔挺,风度翩翩,仪态出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王者的优雅自信,浑身散发极具霸气又高傲的男性魅力。
他的大掌下意识地调整领带,此时高跟鞋的踩踏声传来,他自然地循声转头,步履轻盈地走来的铃木,让他惊鸿一瞥,眼前一亮,他禁不住上下打量着她。
没有笨拙的眼镜遮掩,一张略施脂粉的脸蛋清丽月兑俗,系上丝绢蝴蝶结的柔顺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背后,纯白的及膝连身洋装大方高雅,端庄贤淑的模样俨如典型的日本千金小姐,这就是铃木千羽的真面目。
铁维臣满眼赞赏,不愧是鬼冢家的大小姐,气质高贵,神韵婉约,态度自信从容,打扮举止都恰到好处,锋芒内敛不会叫人感到压迫。
收回视线,铁维臣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臂膀让女人挽着。
铃木千羽乖巧地顺从,一把勾着男人粗壮的臂弯,同样默不作声。
尾随的温瑞行一直笑不拢嘴,他早就看出铃木是个小美人,想不到经过装扮后居然如此美丽动人,两人真是郎才女貌,不管外形气质还是性情脾性,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少主,慢走。”温瑞行恭送他们出门,还不忘叮嘱。“铃木,小心别得罪贵宾。”
“是。”铃木千羽点头,在铁维臣的大掌搀扶下上车。
奇怪!为什么她今夜会如此紧张?她又不是第一天和铁维臣独处,可是坐在旁边默然不语的他却给她极大的压迫感与莫名的紧张感。
是因为车厢后座的空间太过狭小,才会使她感觉自己正呼吸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吗?古铜色肌肤混杂了古龙水的芳香后,散发出一股独特的男性麝香,几乎盈满整个车厢,扑鼻缭绕的男性气息让人无路可逃,教她仿佛感到全身被他包围住,浑身动弹不得。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不管多精明厉害的角色她都遇过,男人中的男人更是见过不少,为何唯独身旁的男人令她如此坐立不安?
铃木千羽感到百思不解,故而更加沉默,并没有发觉他正把她困惑的表情尽收眼底。
窥探的目光如炬,铁维臣的心思同样全系在她身上,但不同的是他的目光是观察审视的,仍是在考虑是否该冒险与鬼冢家合作。
今晚会见的贵宾是日本人,日本驻台领事当然是日本人了!曾有过数面之缘的久保伸夫妇,铃木千羽一点也不陌生,她绝对会被认出来的,怎么办?
“你很紧张吗?”铁维臣握住她的手背,偏首睥睨她,唇边的笑容似有似无。“你的手有点冰。”
“当然会紧张,像我们这种小人物,从没有机会和领事共进晚餐,万一有什么闪失,就怕丢了铁家的面子。”铃木千羽的表现却和她说的话相反,迅速定下心神的她姿态怡然自得。
“放轻松。”只要她做回自己,绝不成问题。“我对你有信心。”
也不知是看不顺眼还是“职业病”使然,瞥见他的领带歪了时,铃木千羽自然地帮他调整。
面对面伫立的两人态度有点亲密,尤其是她的一双小手正在他胸前忙碌,铁维臣低头盯着专注于领带上的nr,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一向认为女人这种生物是麻烦的存在,所以最好不要沾染上,对女人他一直没感觉亦没兴趣,但现在发觉自己竟然想要多了解眼前的小女人。
铃木千羽这个背景复杂,身份特殊的神秘女人,好像有某种特质吸引着他,是她的内敛沉着,聪敏冷静,还是她的清新朴素、灵动秀气?抑或她不如外表般柔弱的坚强自信?
“好了。”铃木千羽重新挽起他的臂膀。
回过神的铁维臣柔声说到:“谢谢。”
并没有觉察他异样的神色,铃木千羽迳自沉思,在佣人的带领下他们步入领事大宅,看来她已经没退路了,唯有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久保先生,夫人,很久不见了。”铁维臣上前握手打招呼。
年约五十出头的久保伸夫是个中等身材,圆润世故的传统日本男人,穿着正式的和服的夫人则贵气端庄,和蔼可亲。
“铁少主,别来无恙。”久保伸夫热情地拍着年轻人店小二肩膀。
“托福。”铁维臣把旁边的铃木介绍给他们认识。“这是我的助手铃木小姐。”
“领事大人,夫人好。”铃木千羽恭敬地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初次见面,我是铃木千羽,请多多指教。”
久保夫妇对望一眼,彼此了然的配合。“铃木小姐好。”
“咱们进去慢慢聊。”
当什么翻译?尾随在后的铃木千羽瞪着铁维臣高达的背影,他的日文明明发音纯正有流利,那果然只是把她骗来这里的借口,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要久保先生指证她,当众揭穿她的身份吗?
这顿晚餐铃木千羽一直如坐针毡,可说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虽然她甚少发言,儿话题大多由两个男人主导,但不经意把焦点露在她身上时,她总是紧张地谨慎应对。
与她受刑般的拘谨相比,铁维臣则明显享受多了,像在和老朋友聚会般,他表现得轻松从容,谈笑自若的神情显得温柔,和平常严肃认真的模样截然不同。铃木感到新鲜好奇,他今夜比较像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而不是代表家族的少主。
愉快的晚餐结束后,两个男人便借故离席。
“久保夫人也是关西人,铃木你们可以好好聊聊。”铁维臣站起来,轻按她的肩交代。
“是。”铃木千羽感到肩头如千斤重,他的大掌有着无比的压力。
“走,我带你去看看……”
不知久保伸夫迫不及待要展示什么宝物给铁维臣看,两个男人兴致勃勃地离席后,小偏厅便剩下两个女人在喝茶聊天。
直到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铃木千羽才收回视线,她顿时感到松一口气,整夜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舒缓下来,不过在发现久保夫人饶富兴味的目光后,头皮便隐隐发麻。
“鬼冢家的人都好吗?”久保夫人不再装蒜,直接了当地问。
铃木千羽也无须演戏作假。“托夫人洪福,大家都安好。”
“想不到鬼冢家会和铁家扯上关系。”久保夫人的笑意加深。
“因为某些原因我才会暂时留在铁家,不过铁少主并不知道我的身份。”铃木简单委婉地说明。
她含蓄的暗示,久保夫人怎会听不懂。“你放心,外子不是大嘴巴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铃木有点心虚。
“瞧你整晚表现紧张,就知道你非常担心。”久保夫人指出,除此之外她还瞧出若干端倪,谁教帅哥美女站在一起太抢眼,她就多看多瞧,自然就多想了。
“让夫人见笑了。”看来她的道行不够,竟然让夫人发现。
这边女人们在悠哉地闲话家常,另一边的男人们却神色凝重,褪下晚餐时的轻松,正经八百地讨论正事。
“相信久保先生已经认出来。”站在水池旁的铁维臣双手插入裤袋中,俯瞰池中活蹦乱跳的锦鲤争相觅食。
久保伸夫一边撒下鱼粮,一边晓以大义。“你可别陷我于不义,我还想和鬼冢家当老朋友。”
“久保先生言重了,我就是知道您何鬼冢家交情不错,所以才冒昧请教。”铁维臣打开天窗说亮话。
“其实我也略有耳闻,铁家最近和鬼冢家好像对上了。”如果连这点小道消息也不知道,便枉为驻台领事了。“不过我想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何以见得?”
“我和鬼冢家相识也有数十年,以鬼冢家今时的身份地位,实在没必要再以身试法,作奸犯科,更何况鬼冢家历代的组长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们不屑雨不法之徒勾结。”久保伸夫缓缓道出个人见解。
“可是树大招风,难免会有害群之马。”铁维臣想要试探领事的底线。
其实事情已不再单纯是铁家和鬼冢两家私斗,甚至可能演变成国际纠纷,身为领事的久保伸夫自然责无旁贷,居中斡旋,但他自制能力有限,可以做到的也就只有打张交情牌。
“这个世道人心难测,什么仁义道德早已没落,谁还会忠义两全,义薄云天,防人之心不可无。”久保伸夫语重心长地感慨。“如果你还信得过我,我可以以人格担保鬼冢家的清白。”
牵一发儿而动全身的道理铁维臣不会不懂,尤其身为背负家族命运的领导者,任何决定都得深思熟虑、顾全大局,以家族利益为最大归依,所以他才会如此慎重行事,不听信片面之词而仓促判断鬼冢家的清白,不过现在有领事的承诺,一切便不同了。
“有久保先生这一句话,我便放心了。”
原来是要把我拖下水!这个年轻人心中根本早有定案,不然他不会放心让铃木跟在身边。久保伸夫终于深深体会到他的可怕之处,真是个深谋远虑的男人,后生可畏啊。
“那就承蒙你卖个人情了。”
“久保先生太客气了,能够何领事交朋友是铁家的荣幸。”铁维臣客套地说。
这个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在他领导下铁家将会更上一层楼,久保伸夫拭目以待他未来的辉煌成就。
不同于前来时的寂静无声,回程时铁维臣主动打开话匣子。
“你今晚的表现很好,一点也不像个女佣,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铁维臣微侧身面对她,上扬的嘴角看来心情满不错。
铃木千羽心生警戒,镇定地面对他的讥诮。“谢谢少主夸奖。”
“领事夫妇好像很喜欢你,夫人和你更是特别投缘。”他漫不经心道。
“可能因为我们是同乡的关系。”他分明在刺探嘛。“不过说到底,领事大人也只是给铁家面子。”
到底谁的面子较大,彼此心照不宣,他撇撇嘴揶抡。“你一向如此谦虚,说话得体吗?”
“我可远远及不上少主。”她笑里藏刀地反唇相讥。“少主竟要我来当翻译,才真是谦逊客气。”
嘿!被她逮到小辫子了!铁维臣耸了一下宽肩,也不否认。“这种场合带个女伴比较好,同为日本人的你正好是不二人选。”
对这种借口她还可以说什么?她唯有挖苦道:“我还以为可以当女伴的人选太多,少主只是不想烦恼。”
有噗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感觉真像个吃醋的女人在抱怨,铁维臣笑而不语,表情高深莫测地端详她。
惊觉自己的失言,铃木千羽轻拢发丝以遮掩心慌,暗暗祈求他不要误会她是个花痴。
心中了然她企图隐藏窘迫失态,他十分配合地转移话题。“你进来铁家工作也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我想听听你对铁家庄的看法。”
“我到铁家的日子还不够长,对铁家庄的了解也只是表面,我想不太适合发表意见。”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不要紧,你尽管说出来,我就是想听听一个外人对铁家的评价。”他修长的十指交握,长腿优雅地交叠,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看来她不说,他是不地罢休的,铃木唯有硬着头皮敷衍了事。“铁家是个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知名的武术世家,铁家庄内规矩纪律甚严,和一般大户人家不同的是守卫十分森严,有很多身怀绝技的武术高手。”
她的看法果然很表面,她根本等于什么都没说嘛。“那么你对我这个少主有什么看法?”
什么跟什么?铃木千羽差点呛以,亏他还好意思问出口!“小的不敢放肆。”
“不愿置评?想必你对我的评价并不好了。”他自嘲。
“我无意冒犯少主,只是要认识一个人并不容易,要了解更是困难,在不到一个月的相处下,我自问没资格置喙。”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即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同样,也不见得就能充分了解对方。
“铃木,你很会说话。”铁维臣朝她玩味一笑。
“不敢当。”他的话是褒是贬,彼此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