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谁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东丹咙一直静悄悄的不发半点声音。
午后,沐浴过后,东丹九重把东丹眬抱到等人身高的铜镜前,指着林争籼莲儿手上拿着的衣物。
"父王,你喜欢哪一件?"
东丹桂为了彻底羞辱东丹眬,甚至没有为他准备任何衣物,令他镇日都要赤果示人,东丹九重拿着的衣物都是从宫外带来的,全都是他往日最喜爱的翠色,看着那片翠色衣海,东丹咙摇摇头,不旨说话;即使看到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东丹九重依然露出兴致勃勃的神色,在十多件衣物巾挑出一件用银线绣着莲花的宽袖长袍为他穿上。
倚坐在檀木雕椅上,翠绿长袍坠地,令倒映在铜镜中的身段更修长纤细,风穿堂而过,把披散的如丝长发吹起,整个人就似要乘风而去。
"父王!"东丹九垂无山来一阵慌张,从后把东丹眬抱住。
东丹咙一怔,翠色眸广微微一动,"怎么了?"
把头埋在东丹咙的肩项问,东丹九垂闷声说:
"父王,孩儿不能没有你千万别留下我"
听见东丹九重压制中带着惶恐的声调,东丹眬的心微微地疼痛起来。
一定足昨天夜里我说的那些话把他吓伯了,重儿再成熟懂事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每天在奸险的宫廷中挣扎求存之余还要为我躁心,都足我害了他
悲从中来,眼眶不山自主的热起来,努力举起手模上束丹九垂的发际,指尖轻轻触碰,之后顺着光滑的发滑落,在无力垂倒之际东丹九重把他的手捉住:东丹眬拾起眸子,透过一片蒙蒙水光看到东丹九重眼中的希董一。"父王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胡思乱想。"
重儿足我苟延残喘的唯一理由,相对的,对重儿而言,我也是他一直奋斗的原因吧?
东丹咙垂下眼帘,默默的想若。
至少要为他而活
"父王!"
东丹九重露出灿烂的笑颜,再次把东丹咙抱紧,东丹眬任山他搂着,一股洋洋暖意弥漫全身,就这样父慈子孝了好一会,东丹九重才肯把东丹咙松开,松开时,东丹咙见到他的眼角竟有一点湿润,心里更加感动,绝美的脸孔上不由得浮起一丝甜笑,红唇半勾,露出皓白贝齿,美得不可方。
东丹九重看着东丹咙,眼中闪动着炽烈的火光,几乎要忍不住把他拉入怀中,狠狠亲吻!但他到底是忍住了,暗暗攥一攥拳头,脸上又是一贯风轻云淡。
吃过晚膳,林争和莲儿捧着水果月饼在殿内忙碌的走来定去,又在墙壁上挂上黑布,布上挂了一幅画,画的是一轮明月。
东丹九重手指明月,笑道:"父王,这里虽然看不见月亮,但我画的这轮明月不是比天上的月亮更大、更好看吗?"
正是小秋迎月的好日子,可惜锁云殿外尽被高墙所围,明月难见,纵使见到了也只会让东丹咙想起自己是不自山之身,徒增神伤。
东丹眬失笑,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眉目带笑,东丹九重的心情亦登时欢快起来,他费尽心思就只为博得这一抹浅笑。
东丹九重拉起东丹咙的手,"我们就坐在这里赏月,你说好不好?"
"嗯。"
知道东丹九重为了讨自己欢心,费尽心思,束丹眬亦不忍心令他扫兴,当下把那白玉似的下巴轻轻点了下去。
东丹九重又说:"单是赏月未免无味,孩儿记得小时候父王教过我下棋,未知父王现在可有兴致再指教孩儿?"东丹眬已经十年多没有下过棋了,闻言心中固然一动,却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
"王爷,戌时未到。"林争抢着答。
得知时辰尚早,东丹眬这才对东丹九重颔首,拍一拍手,莲儿便捧若棋盘上来。
东丹咙的手脚筋自从割断重接后,四肢虽能活动,们完全用不上力,就连拈起一颗棋子也非常勉强,东丹九重与他并坐,把手横过他的肩轻轻握着他的手背,待他想好棋路后便握着他的指尖,合儿拈起棋子放到棋盘上。
待到中段,棋局渐渐复杂,特别是东丹眬已经多年没有下棋,看着纵横棋局,往往出神多时才落一子,东丹九重一直含笑等待,更藉他出神之际把水果分成小块,送到他的唇边喂他。
不知不觉问时辰过去了,东丹九重又喂了东丹咙几杯梅子酒,忽然,东丹咙的身子渐渐热了起来,看向案上的沙漏,林争的身子却恰恰挡在前面。
即使不看,东丹咙也知道时辰已经比他预计中要迟得多,拾起头,他对东丹九重拉开一抹强笑,"重儿,我累了。"
"我们这一局还未下完呢!"东丹九重笑道。
东丹咙摇摇头,轻颦眉心,"我累了,明天再下吧。"说罢便要把手从东丹九垂掌中怞出,东丹九垂笑了一笑,反而把他的玉掌拉回来,握紧。
"父王,让儿臣再陪你一会儿。"
身子是越来越难受,双颊烫热一片,束丹咙难受的拧着眉,对东丹九重说:
"重儿,抱我到床上去,我我要睡。"
"是的,父王。"东丹九重爽快的答应,把东丹眬抱到床上去。
东丹咙心头一松,却见东丹九重非但没行离开,反而在床边坐下。
"重儿,你出去!"指尖在热度下不由自主的怞动着,知道身子已经开始忍耐不住了,东丹咙心中着急,语气也尖锐起来。东丹九重神色不变,弯腰,凑近头,用额心贴着东丹眬的脸颊,"父王,你的脸很热,一定是衣服太厚了,请容孩儿帮你把衣服拉开一点。"说罢,他真的伸手去解东丹咙衣领的盘扣。
"重儿,不必了!"
东丹咙扭动着腰肢想避开,却怎么也逃不过东丹九重的手,外袍、亵衣被一一拉开,足踝被握住,接着连亵裤也被拉了下来,他急得满脸嫣红,连连叫道:"重儿,不要不要"无奈身子虚弱无力,几下挣扎、扭动,他已发出细细的喘息声。
"父王,放松一点。"东丹九重边柔声说着,边伸手托若东丹咙的背轻轻拍着。
只是简单的安抚动作也灶以令东丹眬的身子发烫,他不安地避开东丹九重的手,用断续的声音说:
"重儿,你你出去。"
"不可以,父王。"东丹九重摇摇头,神色温和而坚定地拒绝他的要求。
瞬间,东丹咙不懂反应了,只知瞪着眼,怔怔看着东丹九重,一双翠色眸子瞪得又圆又亮,晶莹得就像上好的翠玉一样。
东丹九重忍不住凑近头,在东丹眬脸上轻轻一吻,之后,把他推在床上,绣金丝的床帏落下,淡淡的宫灯光芒透纱而进,将东丹眬雪白的胴体照得更是娇美无暇……
霎时,东丹眬嫣红的脸倏地刷白,身子也僵硬起来,对此一反应,东丹九重立刻就知道他太过急进,把东丹咙吓着了,脸上神色不变,嘴唇从容地从他的唇边错开,轻如点水的一吻落在额角和双颊上,让东丹眬的身子登时放松下来。
"我记得小时候父王就是这样吻我的,是晚安吻。"东丹九重柔声说道。
听柬丹九重提起往昔,东丹咙的睫扇抖了抖,抬起头看若他。
曾经小小、胖胖白白的孩子,已经长得如此卓绝不凡、英俊无俦,东丹咙心中忽然一阵感触,情不自禁的探长脖子,轻轻亲吻着东丹九重的额心和脸颊。
"今晚就睡在我身边吧,父上想你陪着。"
"父王"东丹九重抿着唇,沉默半晌后才接下去说:"孩儿今晚就要出宫了。"
扬起眼帘,东丹咙眼中瞬间浮起不解,看着他洁白无暇的脸孔、一双纯粹晶莹的翠色眸子,东丹九重咬一咬牙,好不容易才硬着心肠接着说下去。
"东丹桂已经在城外,明天就会回宫。"
一句话说得又急又快,东丹眬怔忡片刻后才明白过来,脸上血色瞬间尽褪,连指尖亦苍白似雪。
"父王!"
见束丹咙脸色如此苍白,东丹九重既心痛又担心,只得握紧他颤抖的双手;冷如冰雪的指头被暖和的掌心紧裹着,可东丹眬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使劲推开东丹九重。
"重儿,你快走、快出宫去!绝对不能被东丹桂发现你进宫来!"
东丹咙的思绪紊乱如麻,唯一最清晰的念头就是要维护自己最重要的孩子。
"不急、不急!"东丹九重长臂一展,再次把束丹眬拥入怀中,"孩儿还可以再陪着你一会儿。"
事实上,东丹咙也舍不得就此让东丹九重离去,咬着唇,不再说话,就这样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林乎和莲儿也不敢打扰,悄悄退出殿外。
一片寂静之中,两人的身躯互相依偎,连指头也交缠着,珍惜若珍贵的相聚时刻,直至寅时,庄青忍不住进殿催促。
"太子,再不走就要错过御林军交更的时辰了!"东丹九重垂首看了一看怀中的东丹咙,而他也仰起头来看着他。
半晌后,失色的唇办缓缓张开,吐出两个字,"走吧!"声音轻细而坚决。
我的孩子,舍弃所有尊严而保存下来的孩子,我绝对不允许他有任何差错!
看着东丹眬苍白的脸孔、水光潋滥的翠眸,东丹九重心中一阵剧痛,但他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当下攥一攥拳头,站起身来,走到寝殿门前时,他回头来
"父王,请相信孩儿!下一次当孩儿再次出现时,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出现!"
目送着东丹九重的背影走远,东丹眬垂下头来,轻声细语: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