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巴黎的班机上了。请你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其实我不该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离开,但就在我们订婚仪式即将开始的前一刻,我内心深处有个小小却强烈的声音告诉自己,我的价值不只在做一个传播界大亨背后的小女人,我学艺术那么多年了,应该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去追求我心中想要的东西,自私地放下我们之间的一切。请你不要找我、不要等我,你就放开我这个不懂得珍惜你的女人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能真正陪伴在你身边的爱人!
霓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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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尚诚曜将手中握的高脚杯,使劲摔向饭店休息室的墙上,玻璃杯瞬间被撞击成碎片,掉落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响声。
「总裁,需要派人去找霓嫦小姐吗?」一直在尚诚曜身边的助手阿文,看见向来稳重的他反应这么大,想必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也对啦,总裁这个未婚妻,竟然在他们订婚的隆重日子,做出逃婚这么离谱的事,想必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不了。
「不用找,由她去!」尚诚曜将手里的信纸撕成碎片,撒落一地,自嘲的撇嘴一笑,此时的他看起来像受了伤的野兽,狂野又危险。
他帅气的脸庞刚毅有型,在昏黄的壁灯照射下,他全身以及周围染了一层迷梦般的光晕,但眼中盛满暴怒火花的他,让人无法不害怕。
这本该是人人看好的尚、曾两家盛大的企业联姻,却因为未婚妻的逃婚,留下两家吃惊的亲戚,让尚诚曜必须独自面对宴会中众多不明所以的宾客!
「曾霓嫦,妳真是爱讲大话!借口,信内写的全都是借口,什么追求梦想,什么不想当我身后的女人,全是狗屁!妳只不过不想嫁给一个可能失去财势的男人,受他拖累吧?」
前阵子,外界盛传他即将要把旗下的传播集团卖掉,面临破产危机,可是那都是为了方便他从市场低价回购集团股票,把权力重新集中的假消息。
如果他真的无能,那他怎么会在集团充满危机时,仍有心力去筹备订婚的事?如果她够聪明,为何没有发现他在面对不利传闻时,仍旧从容不迫,从来没有向她诉苦?如果她够爱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大难临头各自飞?
真没想到,掌控全球顶尖时尚杂志集团的尚诚曜,会在众宾客的恭贺声中,被准新娘放鸽子,得到的,却是一封简短的辞别信和羞辱。
他真的不明白,难道在曾霓嫦心中,他这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一旦撇开财势权力,就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从小他把她当成小公主般呵护宠爱,她要什么、要求什么,他从没有拒绝过或让她失望过,可是现在她却这样回报他?
或许,她真的不够爱他……不,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深厚的爱情,只有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既然他们双方都没有反对双亲的安排,也走到订婚这个阶段,为何她这个千金小姐会突然忍受不了?难道他该赞赏他的未婚妻勇气可嘉吗?
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她要走的话可以明白告诉他,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死缠烂打的人,好像除了她曾霓嫦以外,就再也没有其它女人肯嫁给他。
现在,他必须好好收拾这个残局!他要告诉所有人,被未婚妻丢下并不是他尚诚曜的错,身为人人仰慕的钻石王老五,他不是只有曾霓嫦这一个选择,只要他愿意,任何女人都能麻雀变凤凰,成为羡煞旁人的尚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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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好香,今天煮了什么?」随手将书包往客厅沙发上一丢,放学回家的蒋臻而径自走向厨房。
「臻而,告诉妳多少次了,书包别乱丢,都快大学毕业了,怎么还像小学生一样没规矩?」
蒋臻而受不了似的微翻白眼,却快手地将刚煮好的糖醋排骨偷吃下肚,露出撒娇的笑意。
出身有钱人家的妈妈,就是爱管这些行为礼仪,彷佛想把她当成淑女教养。
想当年,有钱人家的妈妈跟穷苦的爸爸在学校相遇,不理父母亲的反对,执意要嫁给贫穷的爸爸,而那时爸爸在公司当主任,辛苦的养活了他们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虽然没有很多钱,但爸爸和妈妈却很相爱,日子过得温馨和睦。她从小到大都很满意地过着并不富足的平凡生活,对妈妈娘家的事也一点都不好奇。
过去的就由它过去吧,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能快乐健康地生活在一起。
她对未来已经规画好了,等她大学毕业,她就要找工作,即使要由基层学起,当跑腿或者业务她都无所谓,只要能减轻爸爸的负担,替家里出点力,她就很满意了。
「真是的,臻而,妳再这么调皮,怎么找得到好老公?妳也不想想,我在妳这个年纪就已经嫁给妳爸,还生下了妳,我真怕妳日后嫁不出去,让我们为妳躁心一辈子。」
「嫁不出去就不要嫁啊,陪在您们身边不好吗?」蒋臻而对结婚的事,反而一点都不烦恼,因为对她来说,她的未来规画暂时还没有丈夫这号人物存在。
「那是没人要的女生才说的话。」蒋母马绍芬的思想果然非常传统,认为女人理该嫁人,并得出嫁从夫。
「妈,都什么年代了!」真受不了妈妈,蒋臻而有时候真怀疑,为何这么「想不开」的妈妈,当年怎么会那么有勇气跟爸爸在一起并离家出走。
「如果不是我和妳爸都没有什么亲戚友人在身边,我早就请人替妳物色好男人了。」马绍芬继续叨念着。
每当这个节骨眼上,她就后悔当年没有跟亲-人、朋友联系,否则肯定能替女儿找到条件不错的男人。
「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个了。」蒋臻而赶紧转换话题。「爸爸呢,怎么还没回家?」
「说得也是,今天都这么晚了,也没打电话回来,快准备吃饭了耶!」马绍芬望了望墙上的挂钟。
「我打给爸看看。」蒋臻而开始拨打电话。「奇怪,打不通……」
这时,家中的电话响起,马绍芬赶忙接听。
「这里是蒋兆光的家吗?妳是他的家人吗?」电话的那一端非常吵杂,三不五时还可听见医院广播的声音。
「是,我是他的妻子。发生什么事了?」女人的直觉令她不禁紧张起来,心跳紊乱。
「这里是医院,妳先生刚才在路上被一辆急驶而过的机车撞倒,头撞到水泥石的柱子,但肇事者却当场逃逸,还是好心的路人将妳先生送到医院的。」
「什、什么?」马绍芬脸色顿时煞白。「他没事吧?」
「你们家人赶快来看他吧!」
「妈,什么事?爸他……」蒋臻而看见母亲失神,突然感到大事不妙。
「臻而,我们……赶快去医院,快!妳爸他出车祸昏迷,被送往医院了!」接到坏消息的她,连话筒都握不稳,回头向女儿高呼。
瞬间,蒋臻而的脑中一片空白——
爸,您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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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通知后,急忙赶到医院的马绍芬,见到躺在床上,插满管子的丈夫后,因为打击太大,当场在医院晕倒。
蒋兆光的头部由于受到强烈撞击,造成严重的脑震荡,到现在还在加护病房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必须快点动手术将脑中的瘀血清除,不然将会成为植物人,甚至死亡。
这突如其来的恶耗,别说妈妈,连蒋臻而自己也无法接受,她呆愣在原地,望着加护病房内的爸爸,苦涩的眼泪像决堤一样无法抑止,布满她苍白的脸蛋。
今天早上爸爸还笑着出门,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为什么她就要面对与至亲生离死别的场面?
「蒋小姐,已经检查好了。」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对在门外默默守候的蒋臻而说。
她闻言弹坐而起,心脏瞬间揪紧。「我妈妈她没事吧?」
「妳妈妈没有大碍,只是情绪太激动才会晕倒,让她在里面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蒋先生的情况十分令人担心,如果不赶快动手术,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肤色本就白皙的蒋臻而,听到医生的话,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恐慌铺天盖地般向她袭来。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不马上替我爸爸动手术?如果是要家属同意的话,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我可以马上签同意书!」
医生似有难言之隐,满怀歉意地说:「由于医院资源有限,排队等候做类似手术的病人也很多,因此,我们建议妳将蒋先生转到私立医院,这样的话,蒋先生就可以尽快动手术,将脑中的瘀血清除。」
「什么?转到私立医院?」这么大的一家医院也无法救她爸爸吗?「那需要多少钱?」
「以蒋先生的情况来看,医药费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三十万。」脑科手术可不是儿戏,所需的费用自然不便宜。
「三十万?我们哪有三十万?」医生的回答浇熄了她心里的一丝希望,差点当场崩溃。
「这点我们也无能为力,如果真的负担不起,还是可以排队等候手术……」
「那不就来不及救我爸爸了吗?」她望着身旁的医生大喊,急得掉下眼泪,六神无主。
三十万并不是小数目,她很清楚全家人的积蓄加起来也没有三十万,更何况,她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借到这么多钱……
她该怎么办?爸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妈妈受不了打击而晕倒,现在只剩下她支撑这个家了,她不能软弱的倒下,不能害怕哭泣,可是她偏偏只是一个最无助,最想得到依靠的小女生而已!
老天爷,究竟谁能来帮她?
「蒋小姐,我们先走了,有问题随时找我们吧!」医生虽然怜悯蒋臻而却又无能为力,毕竟世界上有太多类似的悲剧在医院上演着。
呆坐在长椅上啜泣的蒋臻而,连医生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只能处于慌乱和绝望之中。
如果现在有人能帮助她,帮助她度过难关,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可是会有那个人吗?不会的,她蒋臻而运气从来就不好,更不相信这些古代的情节会在现代发生,毕竟现在没有人要买奴婢回家,她也没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可以让财大气粗的大老板看上。
天哪,她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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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尚诚曜在医院乍见坐在长椅上哭泣的女孩时,出于本能、发自内心,他蓦然下定决心——
就是她了!
奇怪,是什么牵引他突发奇想,把盘旋在内心的反击付诸实行?一定是因为这女孩此刻的无助,让他有了异于平常的反应。
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对一个媒体的领导者来说,这份直觉并无不当。
没错,就是她了。
他要她代替那个逃婚的女人、他要一个需要他救赎的女人,这样她才能明白他是她生命中的神,而不是一个随便就可以舍弃的男人;他要让别人知道,只要是他看中的,即使是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都可以成为他尚诚曜的女人!
真没料到,自家老爸因媳妇逃婚的事而轻微心脏病发,他来医院探望时,竟遇上这么一个她。
尚诚曜低下头,仔细地打量、审视她。
她有着娇弱纤细的身型,白皙的皮肤,脂粉未施的小脸,可能是因为焦虑的缘故而显得苍白;盈盈晶亮的大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来红肿的眼,想必刚才一定大哭过;挺翘的秀鼻、小巧饱满的樱唇,搭配在巴掌大的瓜子脸上,让她显得娇俏可人,而她那紧蹙的眉头,却泄露了她的忧愁。
他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她……为了什么事这么伤心?是她的亲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妳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
她最好有事需要向人求助,如此一来,他才能「乘虚而入」,更容易达到交易的目的。
可是,遇上父亲伤重,母亲晕厥的蒋臻而,正处于六神无主的情绪低潮中,根本没发现有人在跟她说话。
尚诚曜被她漠视,半瞇着眼看她,自己难得的「卑躬屈膝」,竟然被目标物视若无睹?是他表达得不够明显吗?
他走到自动贩卖机旁,买了两杯咖啡后,直接坐在她身旁。
「妳别担心,他们知道妳在这里守候,一定会坚持下去,不会有事的。」
男人突如其来的呢喃,听起来是那么温柔,温柔得把蒋臻而的害怕都融化了。
她迟疑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下意识仰起眸子,与对方那双深邃的目光相对,两人在空中对上的视线,让彼此猛然一怔。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祟,尚诚曜在看清女孩的长相时,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莫非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在瞬间就决定要这个女孩,要她成为他美丽复仇记下的一个新娘傀儡?
蒋臻而在他专注的凝视下,把这个陌生男子打量了一遍。
充满成熟男人韵味的他,看起来大概三十几岁;他很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让她感到有些压迫感。
他白色衬衫前的精致领结,显示也许不久前他曾参加过一场隆重盛大的宴会,不过此刻领结好像因为主人的烦躁而被扯开,随意的挂在脖子上。
他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健壮的胸膛;看得出原本往后梳得整齐的短发,现在已有几绺凌乱的散在额前,更衬托出他的不凡魅力。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孩子一直哭会不好看喔!」尚诚曜下意识地说,把手帕递给她。
他从未见过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却让他无法漠视的女人。是她哭得太可怜,还是他太久没见过女人哭?
「谢谢。」蒋臻而腼腆地接过,内心的乌云彷佛被这个好心人士拂走了几片。
看着他帅气的五官,她好像被一股清灵飘渺的气息包围,那样温暖舒适、那样宁静柔和、那样充满温情,宛如拂煦的微风般包裹住她。
家里虽逢巨变,她也对医院失望透顶,但没想到在这个悲凉的情况下,仍有温情的存在。
「不客气。」尚诚曜轻勾起唇角,细心地把咖啡盖打开后递给她。
不讳言,他对这个初见面的女孩印象越来越好,想必她不会是个难以驾驭的女人,当他老婆应该会很称职。
「我没事……」她喃喃地说,视线往旁边游移,不敢与他直视她的目光接触,也不敢接过他的咖啡。
「真的?」小骗子,他才不信。
「真的。」她不认为跟一个陌生男人说出家里发生的事是妥当的。
「我们一起喝咖啡吧!」他把咖啡塞在她手中,也自个儿喝着自己的咖啡。
当尚诚曜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后面有一对老夫妇向他匆匆忙忙地走来,喊着:「诚曜!」
他回头一看向来人,原本柔和的神情不自觉地愀然变色,而这个转变,蒋臻而看得一清二楚。
他变脸的速度真不是普通的快啊!这两人究竟是他的什么人,会让他这么不高兴?
「诚曜,你爸爸没事吧?」先开口询问的是名叫曾添的男人,也就是曾霓嫦的父亲。
他们知道女儿在订婚当天留书离去已非常震撼,没想到算得上是世交的尚老先生竟为此而入院,他们一收到消息,非常紧张地来探视对方的情况。
「爸爸没大碍,只是小毛病发作,休养一阵子便好了,伯父伯母不用躁心。」他露出客套的微笑,内心却不领对方的情。
他的理智告诉他,逃婚并不是曾家两老的错,事前他们应该也是被蒙在鼓里,他不该迁怒他们,可是他低落的情绪,却让他没法再用往日的平常心去尊敬他们。
「诚曜,真是对不起,我们霓嫦不懂事,才会做出那种傻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她才好。」曾太太马绍芳挂心的始终是两家的婚事。
「伯母言重了,我哪敢怪她呢?过去的事就由它过去吧,我不会在意的。」尚诚曜淡如轻风地回应,眼底的从容彷佛真能把被逃婚的羞辱忘得一乾二净。
看着尚诚曜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马绍芳就知道过去尚、曾两家的交好,已经毁于一旦。
都怪他们教女无方,竟让那个笨女儿白白放走尚诚曜这个难得的乘龙快婿,还用最糟的方式让对方丢尽颜面……
说到底,都是他们曾家亏欠了尚诚曜,他们该怎样做才能弥补这段关系,即使不再有秦晋之好,也不至于敌对收场?
蒋臻而看着这三人间的暗潮汹涌,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只是口和心不和,而这两个老人家似乎有负于这个高大的男人,并有点怕他似的……他究竟是谁,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但别人的家务事根本轮不到她这个外人来管,现在的她可是自身难保啊!
她站起身,想把空间留给这三个人时,她的母亲从病房走了出来。
「臻而,妳在哪里?」甫醒过来便急忙下床的马绍芬,气若游丝地唤着女儿。
「妈!」蒋臻而匆匆走到母亲身边,扶着脸色仍旧苍白的她。「您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我要去看妳爸爸……」马绍芬的心仍旧系在撞车昏迷的丈夫身上,自身的不适倒是其次。
「好,我陪您去。」她依着母亲的提议。
「绍芬,妳……妳是绍芬吗?」突然,有人尖声唤着正要离开的母女。
「大……大姐?」马绍芬回头,顺着视线细看片刻,也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真的是妳,绍芬!」曾夫人马绍芳非常肯定眼前的女人,就是以前跟自己感情最好的妹妹,赶紧上前抱着马绍芬。
她从没想过还有机会再遇见这个离家出走的妹妹,而且现在竟让她们姐妹俩在廿多年后在医院里相遇!
「老婆,她就是妳常常挂在嘴边的小妹?」曾添诧异地问,但凭这两张酷似的脸,他便知道自己的问题实在多余。
小姨子突然出现令人措手不及,他理当该替老婆高兴,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们的女儿任性地逃婚,惹上连他们都不敢得罪的尚诚曜,还害尚老先生不适入院……如果尚家真要追究,他们曾家实在是难辞其咎,纵使倾家荡产也无法赎罪啊!
现在实在不是久别重逢,抱头痛哭的时候啊!
妈妈认识这些人?而这身贵夫人打扮的就是她的姨妈?蒋臻而猛然一怔。
尚诚曜的呼吸瞬间哽住,表情变得僵硬。曾夫人和这女孩的母亲是亲姐妹,那这女孩不就是曾霓嫦的表姐妹了?
难怪他会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是她和曾霓嫦长得有些相似,因为她们之间是有血缘的连系!
难道……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否则怎会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