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一直等到晚上,龙帮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等到纪颖忍不住要怀疑,柳若晴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给听进去。
坐在床上,她因为迟迟等不到警方前来搭救,脑海里不觉回想起白天柳若晴离开前说过的话。
她明明告诉她知道该怎么仿,为何到现在连点声息也没有?
还有,若晴那时莫名其妙冒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别光顾着想走,有空的时候也想想他的好。
谁的好?这里根本没有哪个人算……
冷不防的,纪颖的脑海闪过卫青槐。
难道若晴说的是他。
这怎么可能?那家伙可是黑道大哥耶!干过的坏事用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
如果那种家伙也能算好,岂不是全天下的好人全死光了。
别的不说,单就他绑架自己、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还……
想到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便无法不感到气恼,明明年纪轻轻却坏到骨子里去了。
只不过被绑来这么多天,她还是没能想明白卫青槐的目的。
按理说,他将自己绑来应该是为了酒店那桩官司,可却迟迟不见他采取行动对她展开报复。
当然,这么说也许不尽然,毕竟他侵犯了她。
可在她原本的想法里,像他这种黑道份子报复人的手段,该要更残酷好几倍才是,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将她的生活起居照料得妥妥当当。
她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想得出神,纪颖并末留意到房门被推开,直到听到脚步声。
「你进来干什么?」
明知道自己这么问很蠢,但她就是忍不住,不单是因为他对她做的事,更因为他要比她小上好几岁。
每每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个年轻小伙子侵犯,她便觉得有气。
卫青槐没有回答,低头便要吻她。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突然一股勇气,「不要!」她猝不及防的甩出一巴掌,轻脆的掌声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卫青槐的脸色顿时转为陰沉,她不禁心骇,以为他会动手打她,却不意他只是神色难看的瞪视着她。
「我、我不是有意的。」她的语气有些结巴。
「永远别再这么做。」
原本还觉得骇然的她一听到他傲慢的语气,心又是一阵懊恼,「那你就不该碰我。」恼他明明比自己小上许多,却将她吃得死死的。
彷佛听不懂她说的话,他低下头又要动作。
没敢再动手打他,纪颖只是挣扎。
她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她冲动的问出口。
原以为卫青槐不会理会,她却看到他抬起脸来。
纪颖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对她,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哪怕他只是个比自己年幼的大男孩。
最后,她改口问道:「为什么抓我?」住进来至今,她首次向他要原因。
注视着她,卫青槐的眉心纠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酒店的事,我道歉。」虽说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卫青槐沉着声道:「不是酒店的事。」
不是?她一直以为他抓她来是为了酒店的事。
「那是为什么?」她不记得自己有别的事惹到他。
卫青槐一听,「-不知道?」声调像忍着气。
笑话!她怎么会知道。
被抓来这么多天,没有只字词组的解释,她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从他脸上逐渐僵硬的线条来看,她不以为这么说恰当。
基于小心为上的道理,她谨慎的选择措词,「也许你可以说出来,如果我曾经在其它地方得罪过你,我……」
「-该死!」不等她把话说完,卫青槐的脸色已难看到家。
「什么?」她一怔。
没等她弄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卫青槐已经拂袖离去。
直到房门被大力甩上,她才猛然回神,难以置信的发现他居然放过她。
打从被绑来到现在,除了第一晚醉得不省人事及月事来外,这是他第二次放过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纪颖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竟能让他愤而离去。
偏偏,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甩头离开,注定她今晚只能带着疑问入眠。
纪颖很快便发现,男人一旦生起气来,要比女人还来得持久,尤其越是年轻执拗的男人。
表面上,卫青槐仍是一张扑克脸,底下干部还是在不久后开始觉察到不对劲,尤其与他最常接触的莫正刚三人感受更是明显。
这在过去是绝无可能的事,深沉如卫青槐根本不可能让人觉察到他的情绪波动,更别提是要臆测他的心思了。
尽管确切的原因无人知晓,众人隐约都觉得应该与纪颖月兑不了关系。
因为这样,这两三天纪颖总觉得周遭的人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似有若无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自在。
她当然不会知道,对她,卫青槐充其量只是冷处理。
可对其他人,他的冷酷益甚,手段益发不留情,看在一票手下眼里也不禁跟着戒慎起来。
可能的话,他们希望纪颖能有所行动,设法化解卫青槐的情绪。
然天威难测,为免稍有不慎反而触怒了卫青槐,众人尽管心里期盼却都没敢出面干涉。
所幸,旁人就是不说,纪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她必须跟卫青槐谈清楚不可,再这么继续闲耗下去,她就是不自行了断也非发疯不可。
顾不得自己肉票的身分,也顾不得打从那晚卫青槐拂袖离开后两人便没再交谈过,更顾不得他极有可能还未气消。她是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需要替自己找点事做,否则她真的会疯掉。
对现在的她来说,逃离这里已经不是当务之急,事实上她多少已经开始认命,除非卫青槐同意,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逃离这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得要回去工作才行,就算是真要把她继续关在这里。
因为这样,她硬着头皮去敲卫青槐的房门。
「进来!」
听到卫青槐深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纪颖重重吐了口气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他赤果着胸膛,下半身穿著条长裤,从未干的头发研判,他应该是刚沐浴后不久。
不确定来的时机是否恰当,纪颖显得有些迟疑。
见到她,卫青槐不无意外,虽说脸上并未显露出来。
被他直勾勾瞅着不放,纪颖就是想退出去也已经来不及,她尝试着开口。「我……」
卫青槐丝毫没有答腔的意思,只是盯着她。
「我有话想对你说。」
类似的情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尽管不像上回在议会厅冒出那么多人来,她依旧觉得艰难,或许是因为两人闹翻的缘故吧!
不对,应该说是他单方面跟她闹翻才对,天晓得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
「你现在有空吗?」
如果他不是那么样醒目的存在,她说不定要误以为自己正在对堵墙说话。也许她该晚点再来,又或者再观察个一、两天确定他气消后再说。
只不过她怀疑,自己连半天都等不下去了。
不管了!来都来了,总得要把话说完再走。
主意一定,她决定先开口道歉,「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反正生气的人最大,她把错认了就是。
原以为这样一来能让他心情好转,不过,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为什么道歉?」卫青槐问,不以为她真的清楚。
要是她这么容易就能想明白,也不至于在他费尽心机做了这么许多之后,还需要开口向他询问。
意在敷衍的她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怔了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情形看在卫青槐眼里,又让他着恼了起来。
他眉宇间的不悦告诉纪颖,她又弄巧成拙了,担心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等不到说明来意,她就被轰出去了。
索性,她将拐弯抹角全省了,「我想回去工作。」直接道明来意。
卫青槐一听,-起的双眼透露出危险的讯息。「回去?」
她忙着解释,「只是到事务所上班,下了班我立刻就回来。」
身为肉票,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十分可笑,居然希望绑匪能在白天放她出去,等晚上她再乖乖回来。
除非是他脑袋秀逗了,否则她怀疑有哪个绑匪会答应。
明知道问了也是白搭,但她仍是非试不可,她真的再也受不了过这种每天无所事事的生活。
果然,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嗤笑。
赶在被拒绝前,她又道:「我保证,我不会跑的。」事实上她也怀疑自己能跑得掉,尤其在明白了他的能耐后。
纪颖的急切,他注意到了。
「再这么继续无所事事下去,我早晚会疯掉。」虽说这也许正是他所希望的。
卫青槐的眉心因她的话而蹙起。
「真的,我只是想找点事做,整天二十四小时关在这里,是人都要受不了。」纪颖滔滔不绝的说,压根忘了他根本没有理由要在乎她的感受。
眼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仍是无动于衷,纪颖不禁气馁起来。
早该料到会是这样,不是吗?
也许脑袋有毛病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她才对,天晓得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居然会以为能跟绑匪讨价还价。
活了三十个年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天真。
就在她认命想要打退堂鼓之际,卫青槐开口了。
「过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无从得知他想法的情况下,她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过去。
偏偏她又没有太多考量的余地,毕竟有求于人的是她,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再说,她也不以为他是个能够接受拒绝的男人。
纪颖略带迟疑的走向他,才想在距离他两、三步的地方停下来,却被他长臂一伸抓了过去。
反应不及的她愣了一下,人已经被他带进怀里。
没等她做出反应,卫青槐不由分说便低头吻她。
不同于以往,他这一吻中透着过去所没有的粗暴,像是种惩罚。
「不……」她本能便要推拒。
「不准拒绝我!」他的舌头强势探进她嘴里。
他在惩罚她!纪颖直觉。
问题是,为什么呢?
在法庭上,就算是被告真的有罪,起码也晓得被判刑的理由。
可她呢?却连他为什么将她绑来,又为什么惩罚她,心里连半点谱也没有。
难道就只因为这样,因为她不明白他抓她的原因,所以他惩罚她?
只可惜他接下来的动作太快,快到让她连半点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人就被带上床了。
许久之后,在纪颖累到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耳边传来卫青槐的声音。
「要是-敢逃,-将会知道自由是多么可贵。」
她一时没能会意,想开口问个明白,却是累到没有多余的力气便在卫青槐床上睡去。
今儿个一早,纪颖总算明白昨晚临睡前,卫青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吩咐一名手下备车,要他送她到事务所。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单是她,一旁的裴宇昂三人眼睛也是睁得特大,彷佛只要再瞠开些,眼球便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好一会,纪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让我回事务所上班?」
一旁的裴宇昂也抢着发表意见,「老大这……」
卫青槐伸手制止他继续说,注视着她开口,「记住-说过的话。」
她说过的话,什么话?纪颖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想起来了,是她昨夜的保证。
「我不会的。」
好不容易才让他点头答应,要真跑了倒也还好,这万一没跑成给抓了回来,以后的日子她根本不敢想象。
就这样,纪颖终于踏出被禁锢了好些天的牢笼,回到事务所上班。
她才出现在事务所里,立刻就被一票同事给包围住,争相询问她这十几天来失去的行踪。
原本还觉得不太真切的她,直到这会才相信自己是真的自由了。
面对同事们一窝蜂的问题,她虽然也有满月复的话想说,一时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草草带过先躲回自己的办公室再说。
本来呢,她是想先躲回办公室将自己的心情厘清,可暌违了工作岗位许久,一进门她立刻便发现桌上的工作早已是堆积如山。
要命!忘了自己的原意,她将公文包放下,开始忙碌起来。
为了尽快将桌上这堆工作处理完,她忙到连午饭都忘了吃,更别提要去想逃跑的事了。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她手上的工作才暂时告一段落。
人一得闲,她猛地记起自己被绑架的事,直觉便要向同事求援,只不过才站起身却又迟疑了。
她该怎么说呢?告诉大家她被绑架了,要他们设法救她。
别说是他们了,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
既然是绑架,她如何还能好端端的跑回事务所上班?更别提还是绑匪派人送她回来。
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的家人跟工作都在这里,就算真能跑掉,难不成要一辈子躲着不见人。
再说,这几天在龙帮里她看了许多,明白以卫青槐的能耐,就算她真的跑了,他还是有办法抓她回来。
除非,她能证明自己真的被绑架,让警方将他绳之以法。
问题是她要如何证明?自己当人证,告诉警察她被人绑架。
警察要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不把她当成神经病轰出警局才怪。
况且他虽然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却没有真心伤害她的意图,真要将他送进牢里不免稍嫌严苛,尤其他还年纪轻轻。
纪颖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想找人商量却又没有适当的对象。
突然,她想起了柳若晴。那天若晴离开龙帮后两人便没再联络过,自己又迟迟等不到警察上门营救。
没有多想,她随即拿起话筒拨打柳若晴的手机。
手机那头的人一接起,听到是好友的声音,纪颖才松了口气。
反而是柳若晴一听到打电话来的人居然是纪颖,声音立刻高八度的拔尖,「小颖!怎么是-?」
纪颖愣了一下,才回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是被绑架了吗?」
她一听,开始抱怨,「亏-还记得我被绑架,都几天了,到现在连个警察的人影也没见到。」
顾不得心虚,柳若晴急着想知道,「-怎么能跟我联络?」她不以为卫青槐会蠢得给她机会。
明白她是真的太惊讶,纪颖索性先解答她的疑问,「我现在人在事务所。」
「什么?!-在事务所。」
纪颖必须将话筒拿远些,才能避免耳膜被震破。
等不及她接腔,电话那头的柳若晴匆匆撂下一句,「-等我,我立刻过去。」便将电话给挂了。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柳若晴便飞车赶到。
见到她风尘仆仆赶来,纪颖忍不住戏谑,「比起要-救我的事,这回-倒快了许多。」
柳若晴尴尬一笑,「-没事吧?」
「现在问,不嫌晚了些?」真要等她想到,她早等成老姑婆了。
不想纪颖继续追究,柳若晴转移话题问:「-怎么会在事务所?」她这会不是应该在龙帮才对?
「看不出来吗?我在上班。」纪颖没好气道。
「上班,-逃出来啦!」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清楚,卫青槐绝对不可能放小颖走。
纪颖注意到好友惊讶的反应,「怎么,-好象很意外?」
「我……不是我……」
柳若晴才想找借口搪塞,纪颖已经径行公布答案,「他派人送我过来的。」
「-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于好友的反应纪颖不难理解,遂将事情的经过概略说明了遍。
听完她的解释,柳若晴直觉卫青槐也未免太好说话。「就这样?」
「不然呢?」她反问。
毫无疑问的,自己并没有看错,卫青槐是真心在乎小颖。她心里不禁替好友感到开心。
「没什么。」柳若晴面带笑容的否认。
她的表情看在纪颖眼里,顿时疑心又起。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之所这么问,是因为她实在太了解她了。
「什么鬼主意?-也未免对我太没信心。」
「那是因为-根本没有让人相信的本钱。」纪颖一口堵了回去。
闻言,柳若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真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我最要好的朋友嘴巴里说出。」
她却不吃她那一套,「省省吧-,少想在我面前演戏。」
明白眶骗不了好友,柳若晴噘起嘴唇道:「什么嘛!难道我替好朋友高兴也错了?」
「替我高兴?我可是被绑架耶!」纪颖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不是说了吗,要-一颗脑袋别老绕在这上头打转,有空也想想人家对-的好。」
纪颖反驳,「哪里好啦!被人关在那里哪也不能去。」
「那-现在又站在这里。」
「我……」冷不防被柳若晴一堵,她先是语塞,跟着才道:「那是因为我去开口跟他商量。」
「这不就得了,-有看过绑匪会跟肉票商量的吗?」
是没有。「可是……」
「所以啦!别把人家想得太坏。」
「什么叫我把他想得太坏?-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们全是些什么人啊?」敌情她是因为没搞清楚状况,才迟迟没去报警?
不若纪颖激动,柳若晴闲闲道:「我眼睛又没瞎,当然看得出来。」
「那-还把我留在那里?」
「不然呢?」
「当然是去报警啦!」
柳若晴一脸无辜,「-不是跟人家保证,我什么也不会说。」
「那是我骗他的!」她怀疑好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
「这样不好吧!人家那么相信。」
纪颖激动归激动,终于也注意到她的漫不经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说了,我在替-高兴。」柳若晴重申。
「有什么好高兴的?」要是这会手边有根榔头,她肯定会抓起来用力敲醒她的脑袋。
「有个男人对-这么死心塌地,还处处为-设想,身为-的好朋友,难道我不该替-高兴?」
死心塌地、为她设想,这什么跟什么呀?
「-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见好友一颗死脑筋仍转不过来,柳若晴索性把话给讲白了,「否则-以为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人家干么费事把-绑去,又把-供奉得好好的,舍不得动-一根寒毛?」
「那是因为……」
是啊,如果不是为了酒店的事,那到底是为什么?
把她抓去又不伤害她,他干啥没事替自己找事做?
「因为人家喜欢-嘛!」柳若晴替她把话接完。
喜欢她?!「-开什么玩笑!」
「我有吗?」
纪颖压根不曾想过这种可能性,毕竟她足足大了他好几岁。
「-到底知不知道他才多大年纪?」
「拜托!都什么年代了,-没听人家说过,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长相更不是差距。」
见柳若晴一副浪漫过头的模样,她听不下去的大声叫道:「他可是黑社会!」提醒好友搞清楚状况。
未料,柳若晴的反应竟只是,「年轻人嘛,难免有年少轻狂的时候,玩玩就会收手了。」
生平头一遭,她发现好友居然比自己还要乐观,又或者,该说若晴根本是脑袋秀逗了才对。
也许,找她商量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纪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