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循着小敏手画的地图找去,朱地北越走越觉得似曾相识。
「奇怪……我好像来过这里……」这一带并不是他的生活范围,应该没来过才对,怎么会有印象呢?
直到车子停在诊所楼下,他所有的记忆立刻涌现--
「就、是、这、里!」原来小敏所介绍的,正是昨天害他上警局的那间诊所!
难怪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良心牙医诊所」这个名字!原来……
「真是……太、好、了!」他的眼神陰恻恻,话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如果不是小敏,我还找不到这家诊所呢!」
「良心」?哼,依他看,应该改成「凉心」才对!昨晚那个女人,一点良心都没有!
他迫不及待地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妥,立刻踏着重重的步伐爬上二楼,用力推开玻璃门,大有寻仇之势。
一踏进明亮的诊所,他快速摘掉墨镜,记恨的双眼开始寻找昨天那个害他到警局「作客」的女人……
就不要让我找到,否则非宰了那女人不可!
「先生,您好。」柜台服务人员亲切地出声打断他的「扫射」。
朱地北立刻怞回杀人的眸光,换上热力四射的电眼。「-好。」他的脾气虽火爆却不迁怒,冤有头,债有主。
「请问……」年过四十的桂华虽然早已结婚生子,但还是被他的眼神电了好几下,一时之间忘了要问什么。
这个男人虽然一边脸颊肿得像猪头,但另一边脸却非常帅!那超级会放电的双眼更是电得她头昏脑胀,不知今夕是何夕。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戴大眼镜,绑马尾的女医师?」不用仔细听,都可以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有啊,你说的是于熏衣医师。」
「她、在、吗?」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策划要如何修理她,要煎,要煮,还是用油炸的呢?
哼哼,绝对不能让她太好过,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拜她所赐,他昨晚过了非常「不寻常」的一夜!
「喏……」桂华指向里头的治疗椅。「她正在那边治疗病患。」
顺着她指的方向,他看到熟悉的乌黑马尾,确定昨天那名陷害他的凶手就是她!
「我要挂她的诊。」他倒要看看,她若看到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有预约吗?」桂华翻着预约表。
「没有。」他从不需要预约,他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对不起,我们诊所规定只接受预约的患者。」虽然很不愿意拒绝他,但是碍于规定,她只能含泪说抱歉。
亲手将帅哥推出门,好可惜喔!
「不要拿规定来压我!」他不吃这一套。「事情总有例外吧?我的脸都肿成这样,痛得快死了,还能等预约吗?」
「可是……」
「我相信-一定有办法帮我。」朱地北赏她一个桃花眼,软硬兼施。「对不对?」
「喔……好……」桂华彷佛被催眠,乖乖点头,再度低头查预约表,硬是挤出一个空档给他。「下一个就先让你看。」他虽然一边脸颊严重变形,但她还是被他浑然天成的性感魅力电得乱七八糟,魂飞魄散。
真想看他「完整」的脸,一定很帅。
「谢谢,我就知道-是热心助人的好人。」跟里头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完全不一样!他在心里暗自补上这一句。
「不客气……」被帅哥赞美,桂华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灿如春花。「麻烦填一下表格。」赶紧拿出一张空白挂号表,乘机留下他的个人资料。
「没问题。」他拿出笔填上资料,边写边问:「请问,那个于医师的医术怎么样?」如果她能治好他的牙疼,也许他可以网开一面,饶她不死。
「很厉害!很多人都指名要找她治疗。」桂华的表情骄傲极了。「她的技术好到小孩子都不会哭闹喔。」
「真的?」他嘴角不屑地微撇。「但是我听说她没什么良心,跟你们诊所的名字完全相反。」
「一定是附近那些眼红的牙医造的谣!」桂华满脸愤慨。「他们的话根本不能听,我们于医师最有良心了,做牙套的收费只有其他家的一半,所以他们才会造谣毁谤她。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乱说话,一定要好好跟那人算帐!」
「……听-这么说,那有可能是误传喽?」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那个造谣者。
她会有良心?我才不信!他自己就是个最好的证人,如果不是她的「陷害」,他昨晚哪会到警局报到?
她根本是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
「绝对是误传!」对于于熏衣的为人,桂华力挺到底。
「但我曾经『亲眼』看到她见死不救……」因为他就是当事人。
「你一定是看错人了!」桂华压根儿不相信他的指控。
「你……」于熏衣刚好治疗完一个患者,跟着患者来到柜台预约下次的看诊时间,抬头却看见昨晚那个无赖,眉头立即凝起--
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
「-好啊,于、医、师。」朱地北挺起身子,眼角怞搐好几下。「还记得我吗?」虽然她拿掉口罩,但是从她的马尾和眼镜,他还是认得出,她就是昨晚陷害他的人!
她过于平静的表情,让他看了很不爽。她起码应该露出心虚或是愧疚的表情吧?不应该是这种若无其事的反应!
她没理会他不怀好意的问候,径自问向桂华。「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牙齿啊。」于医师的问题很莫名其妙喔,来牙医诊所不看牙齿,难道是来玩的吗?
「看牙齿?」熏衣转头看向朱地北。看他的脸肿成这副模样,应该是牙齿严重发炎的结果,难道说……他昨晚就是来看牙齿的?!
「你昨晚……」
「正是来找-看、牙、齿的!」他火冒三丈地接着她的话回答。「可是因为-,我被带到警局侦讯,直到凌晨四点才离开!这笔帐-说要怎么算?」
她也有话要说:「谁教你半夜三更来撞门!谁知道你要做什么?」
除了他以外,没人去看医生会用撞门的方式吧?门口的电铃又不是装假的!
他的语气很火。「小姐,没人会半夜三更来抢劫牙医诊所,好吗?」听她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是把他看成坏蛋了。
她的语气更冷。「先生,也没人会半夜三更来看牙齿,好吗?」这是普通常识,就算没常识,最少也看看电视吧。
「我牙痛啊!牙痛又不能选时间!」她以为他爱半夜出来趴趴走吗?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熏衣翻了个白眼。「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只要牙痛就来敲门应诊,那我们干脆改成二十四小时营业好了。」
「早就应该有人这么建议,既然医院都有急诊,牙医诊所也应该要有急诊才对,这样才能服务大众。」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大表认同。
她不以为然地反驳。「医院的急诊是为了紧急救命用的,牙痛又不会危害人命,没有这个必要。」
「什么不会危害人命?-一定没牙痛过!」对她的言词,他大手往柜台用力一拍,提出严重的控诉。「我告诉-,真是他妈的痛死了!非常危害人命!-听到没?」有了这次经验,他再也不会小看牙痛了。
「喔……」看到一个本来充满酷劲的男人这样认真地抱怨牙痛,于熏衣愣了一下,竟无法再维持严肃的脸色,还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桂华哇哇大叫。「于医师,-笑了?!」桂华会这么惊讶是有原因的,因为她从没看过熏衣的笑容。她对人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在她脸上找不到喜怒哀乐。
熏衣没对桂华的话做出回应,反倒是朱地北一脸不解地问向桂华:「笑就笑嘛,有什么稀奇的?」他刚刚虽然没看到她惊鸿一瞥的笑容,但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笑」,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当然稀奇!」桂华的语气是极度的夸张。「她来诊所快三年了,我从来没看她笑过!你说稀不稀奇?」
「听-这么一说,倒是挺稀罕的。」一个从来不笑的女人?这倒让他好奇了,忍不住开始打量她……
这女人身高只及他的肩膀,戴着一副遮去她半张脸的大眼镜,隔着镜片勉强可以看出她有双漂亮有神的大眼睛,只不过眼神有些冷淡。整体看起来算是个清秀佳人,只可惜打扮稍嫌土气,她若是能稍加改变装扮,应该也不会输给「火」的那些女人。
「于医师,-下一个患者就是他。」桂华乘机「插单」。
「他有预约吗?」
「有……有啊……」桂华答得很心虚,眼神飘忽,不敢看她。
看桂华一脸心虚的表情,她已能猜出真相。「诊所只接受预约。」她一向照规矩来,没有特例。
「拜托,我都快痛死了,-还在意形式上的规定,存心痛死我啊!」他故意提起昨天的事,引发她的愧疚感。「-害我不但生平第一次上警局泡茶,还被牙痛折磨了一个晚上没办法睡,-忘了吗?」
「……往这走。」看在他昨晚遭遇的分上,她只好妥协,转身往治疗区走。
「熏衣,」此时刚治疗完患者的汪育成,快步走出治疗区,拦住熏衣。「发生什么事?刚刚怎么那么吵?」他刚才在帮病患治疗时,听到前头有争执声,急得他赶紧加快手边的治疗工作,好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汪育成身高约一百七十出头,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他对熏衣有意思是诊所里公开的秘密,大家也尽量撮合他们,只可惜女主角完全不领情。
「没事。」她淡淡的反应一如平常。她一直明白汪育成对她的心意,但她早已不相信爱情,自然而然地选择规避男女之情。
汪育成心有余悸地说:「-不要每次都说没事,难道-忘了昨晚有个坏蛋差点闯进来?还好警察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他一来就看见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围成一圈,叽叽喳喳说着昨晚发生的事,差点没吓坏他。结果一问熏衣,她也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没事」,逼问了好久,才大略叙述事件发生的经过,语气淡得像个旁观者。
「……」她故意看着那个一脸恼怒的「坏蛋」。他绝对是她所见过最倒楣的坏蛋,不但牙痛求医不成,还被当成罪犯抓到警局,痛了一整个晚上。
仔细想想他昨晚的遭遇,对他的恼怒自然消了几分,可以理解为何他今天的火气会这么大。
如果角色交换,她的脸色一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被晾在一旁好几分钟的朱地北,越听越不爽,忽地揪住汪育成的领口--
「老子已经快痛死了,你还在-哩叭嗦个什么劲!欠揍!」铁拳威胁地扬起,吓得汪育成脸色发自--
「你……你想干么?」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的汪育成,声音抖呀抖的,差点失禁。
朱地北的表情极度凶恶,像是被惹毛的狮子,咬牙切齿。「你、说、呢?」这家伙要是再不闪开,他真的会开打!
这没大脑的臭男人竟然把他说成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哪里长得像坏蛋?有坏蛋像他这么帅气迷人的吗?
真是欠扁!
「呵……」看他一脸受辱的表情,熏衣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清脆悦耳的笑声,不仅让汪育成吃惊,就连地北也看傻了眼……
她难相处归难相处,但笑起来还满甜的嘛。
快速检查过朱地北的牙齿后,熏衣很快做出判断,用检视镜轻敲他作怪的牙齿。「你下排的这颗智齿长歪了,要立刻拔掉。」跟她原先的猜测不谋而合。
刚刚大略看了一下,她发觉他的牙齿健康,排列整齐,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牙型,让她眼睛闪闪发亮,真想全部敲下来做成标本。
谁叫她有严重的「恋牙癖」,一看到漂亮的牙齿就完全无法控制。
他的眼角抖了一下。「拔掉?」听起来很恐怖。
「你的智齿长歪,压迫到旁边的牙肉,已经发炎了,所以你的脸才会肿起来,如果不拔除,你就会一直牙痛下去。」她清楚地跟他说明严重性。
「那……」他强自镇定,但脸已经紧张得纠成一团。「会痛吗?」
「你放心,我会先替你打上麻醉针,拔牙时就不会觉得痛,只不过麻药退了之后,伤口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该不会是……」他怀疑地问道:「公报私仇吧?」搞不好根本不需要拔掉,是她故意吓他的。
不能怪他小心眼,只能说他跟这个女人的梁子结得太大!
「我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她的脸色更冷凝。「你如果对我的医术有怀疑,请便。」竟然如此看轻她,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看她的反应,拔牙应该是唯一解决之道。「那就来吧。」他认命地紧紧闭上双眼,紧握双拳,全身紧张地绷着。
「好。」她先拿出一张手术同意书递给他。「请你先签署这张同意书。」
「咦……」他睁开双眼,拿起同意书细看,这一看,心跳差点被吓停……
「不会吧?只不过是拔个牙而已,为什么要签手术同意书?」照上面所写,一个不小心,他可能会送命耶!
「为了保障我们彼此的权益,签署这张同意书是最好的方式。」
「可不可以不要拔?」听起来很恐怖。
「当然可以。」她爽快地回答。
「真的?」他兴奋地跳下治疗椅。「早说嘛!」但是,她接下来的话令他顿时腿软--
「如果你想要让其他牙齿跟着遭殃的话。」选择权在他,她无所谓。
「-这不是废话吗?」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又瘫回治疗椅上。「说到底,我还是得拔就对了。」
「没错。」
「签就签吧!」他还能说不吗?卷起双手的衣袖,大有慷慨赴义之势。「签哪里?」
「如果你已经明白我刚刚所说的话,请在这里签名。」她指了最下方的病患签名处。
大笔一挥,朱地北签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熏衣拿回同意书,在上头签上医师的名字,洗净双手,备齐拔牙的器具。
拔下排智齿可是件大工程,尤其他的牙齿又长得太过健康,她已有长久抗战的心理准备。
十分钟后,朱地北瞪着她手上的针筒。「……一定要打针吗?」说起来很丢脸,堂堂男子汉,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打针。
「下打麻醉针要怎么拔?除非你可以忍受比现在还强上数十倍的剧痛。」
他当然不可能忍受那种剧痛。「可是这针筒很大……」
「打针就像是被蚊子叮一下,不会痛的。」她完全将他当成小孩子哄。
他苦着一张俊脸,张开嘴,眼睛闭得死紧,就怕看到针头。
熏衣赶快注射两支麻醉针,由于下方的智齿很难拔,她曾经有过拔了一个半小时的纪录,所以通常都会先打两针,若是长久奋战,还要再补打一针,以免失去药效。
「现在还会痛吗?」她敲敲那颗作怪的牙。
「不会,完全没感觉。」他睁开眼,满脸惊喜地碰碰肿胀的脸颊。「早知道注射麻醉针便没事,我早就来打了,也不用连痛两天。」
「麻醉针又不是止痛用的,治标不治本,只会让情况更严重。」
既然上了麻药,他还怕什么。「来吧。」
「嗯。」她从盘子拿出一支拔牙钳。
「啊……」看到她手上的「武器」,他忍不住轻叫一声。天啊,那支钳子看起来很恐怖啊!
「-真的要用-手上的钳子拔我的牙?」他强忍着恐惧讨价还价。「能不能换别的武器?」
老实说,打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怕过。
「我已经帮你打麻药了,你还怕什么?一个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壮汉吓成这副德行,说出去能听吗?」对付这种人,激将法最有用。
「谁说我怕了……」被她一激,就算心里再恐惧,他都会忍住。
看到他因她的话而ㄍㄧㄥ着,熏衣的嘴角微微勾起,下达命令。「嘴巴张开。」
一个脾气火爆的大男人,坐上治疗椅就怕成这样,截然不同的对比,非常有「笑果」。
他乖乖地张大嘴,任她摆布。只是他紧闭的双眼和握得死白的拳头,以及全身紧绷的肌肉,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害怕。
她赶紧把握机会拿出刀子,轻轻划开紧包住智齿的牙肉,将拔牙钳伸进他的口,夹住作怪的智齿,用力一拔--
没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再拔--
还是没动静。
他的牙齿长得太过强健,很不好处理,耗上几十分钟是免不了的。一
几十分钟内,她换了各种角度,慢慢撼动他太过强健的牙齿。
没看过这么健康的牙齿,若能成为她的收藏,那就太棒了!
朱地北紧闭着双眼不敢乱看,听觉和嗅觉就变得格外敏感,金属敲在牙齿上的声音让他忍不住发毛,只好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嗯……他努力嗅了几下,闻到她身上隐隐传来的香味,淡淡的香气很好闻,不像是人工香水的味道,应该是她本身散发的体香,很舒服,有放松精神的作用……
他微微睁开紧绷的眼皮,谁知一入眼,竟然是她过度「闪闪发亮」的眼神,看得他头皮发麻,神经再度紧绷。
她的眼神好恐怖喔!
「会痛吗?」她发现他的异样,停下奋战的动作。
「不……会……」其实他已经紧张得浑身皮皮挫。
「那就好。」使出全身力气一拔,搅和近五十分钟,顽强牙齿终于落在她手上。「紧紧咬住。」她顾不得擦汗,将他口中的吸水器拿掉,赶快拿出干净的纱布放在伤口上。「你要一直咬着,半个小时后才能拿掉。」
「唔……」他听话地紧紧咬住纱布止血。
「哪,」她将手中的牙齿秀给他看。「牙齿已经拔掉了。」他的牙齿很健康,牙根很长,难怪要花多些时间才能拔除。
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牙齿!虽然长歪了,但本身却非常完整,而且齿形很漂亮、健康,是个很好的「收藏品」。
真想多拔几颗下来,否则下次要见到这么好的「货色」,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多送她几颗牙?
「你要拿回去做纪念吗?」熏衣将牙齿装在小拉炼袋里,有点不舍地递还给他。
「唔唔……」他死命摇头,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这颗害他连着痛苦两天的罪魁祸首。
她如获至宝地紧紧抓住袋子。「那就送我当标本喽?」
他挥一挥手,意思是说「随便」。只要不让他再看到它,埋了都OK。
「太棒了,谢谢……」她兴奋地道谢,眼睛一直盯着手上的牙齿不放,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
这女人还真奇怪!不就是一颗牙齿嘛,值得她这么高兴吗?看她一脸如获至宝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中乐透耶!
不过,说真的,她这模样还真逗人!跟第一眼见到她的冷血模样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满吸引人的。
若不是不想当个「无齿」之徒,他还真想多拔几颗牙齿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