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让我爱你 第八章 作者 : 忻彤

又过了一个星期,亦霏算算日子,发现月事已经迟了将近十天。

虽然这次仍然没有怀孕的特殊现象,但她确定自己应该已怀了第二胎,因为她的经期一向很准时。

对于再次怀孕,她倒并不诧异,毕竟以世冠勤于「播种」的程度,她怀孕是迟早的事;但让她纳闷的是,自己对于这个孩子竟然带着期待。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还处于暧昧不明,为什么她还会想要生下他的孩子呢?

其实在他那晚的告白过后,她觉得自己有越来越在乎他的现象,甚至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只要他去上班,她的心就空空荡荡、若有所失,直到晚上见到他人,才又有了充实的感觉。

她不禁又要再次自问,难道这就是「爱」吗?只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她,依然无从判断起。

「唉……」

「妈咪,-在『叹气』喔。」正准备午睡的纬纬,在听到妈妈叹了一大口气后,献宝地说出刚学会的字眼。

「因为纬纬还不睡觉,妈咪才会叹气呀。」她聪明地将罪过推到小孩身上。

本来「押」纬纬睡午觉的重责大任已经由婆婆李文秀自动扛下,但这几天李文秀回台南处理一些事情,没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这段时间里亦霏只好「重躁旧业」。

「可是纬纬现在睡不着……」

「纬纬想要妹妹吗?」

「我想要妹妹。」小男孩圆滚滚的眼睛顿时晶亮闪耀。

「那你就快睡吧。」

「我乖乖睡觉以后就会有妹妹吗?」

亦霏笑着点点头。「嗯。」

「好,我要睡觉觉了。」说完,他用力地闭紧眼睛,一点缝隙都不敢留。

「嗯,好棒,纬纬好乖喔!」看到小孩子的纯真反应,她忍不住笑开。

她从不后悔生下纬纬,虽然刚开始有些彷徨失措,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在纬纬快要入睡之际,门铃却选在此时大响,她只得赶紧起身应门,以免打扰纬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睡意。

从门上的「猫眼」往外望去,看到的竟然是──她的父亲,童敏宽!

近十年不见,父亲的外表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所以亦霏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自从他跟母亲离婚后,她和父亲从没有联络过,更别说见面了。现在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她赶紧将门打开,侧过身让他进来,两人站了好一会儿,尴尬地对望着,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两人又一起开口──

「-──」

「你──」

「你先说吧。」她将发言权让给父亲。

「-……-变得不一样了,越来越像-妈妈当年的模样。」印象中的亦霏还是个少女,曾几何时,她已经变成大人了?而且活月兑月兑是她母亲的翻版。他那时候就是被她母亲美丽的外表所迷惑,进而相恋,两人也才会结婚。

「先坐下来再说吧。」亦霏领着父亲到客厅坐下,端上一杯水,才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址?」他们虽然名为父女,谈起话来却跟陌生人没太大差别。

童敏宽温温一笑。「-妈告诉我的。」他虽然快要六十岁了,但是岁月却很善待他,不但没让他显出颓疲老态,反而还让他更拥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难怪他总是桃花不断。

「妈告诉你的?!」没有比这个答案更让她惊讶的了。「你们有联络?」他们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母亲离婚后就立刻移民澳洲,自此不愿再踏上台湾这块伤心地,连自己女儿的婚礼都没有回来参加,现在却愿意与恨之入骨的父亲联络?个中原因真让人想不透。

「我上个星期去澳洲看过她。」童敏宽又丢了另一颗炸弹。

「-?你见到她了吗?」不会吧?母亲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啊!

「嗯,我们聊了很多。」他喝了一口水,兴奋地说道:「她说-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

她淡淡地点点头。「嗯。」

童敏宽期待地提出要求。「我可以看看他吗?」

「可是他正在睡午觉……」

「喔……」他失望地垂下嘴角。「那就算了,不要吵他……」

「妈咪……」刚才要睡不睡的纬纬终于还是醒来,他睡眼惺忪地柔着眼睛走进各厅往母亲怀里窝。

「你怎么起来了?」她用手指顺顺他的乱发,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听到有人按门铃……」纬纬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对不起,是我把你吵醒了……」童敏宽盯着纬纬直看,眼里不禁泛起泪光。「这孩子长得真可爱。」

「妈咪,这位爷爷是谁啊?」纬纬转过头问亦霏,没一会儿骨碌碌的大眼又转到童敏宽脸上,跟他对望。

「他……」亦霏迟疑了三秒钟才回答:「他是外公。」

「外公?」纬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在他所受的「训练」中,年老男性叫「爷爷」,女性叫「女乃女乃」,「外公」这个称呼他从没听过。

亦霏乘机教导。「他是妈咪的爸爸,也就是澳洲女乃女乃的『老公』。」只不过是前任的。

「喔……是澳洲女乃女乃的『老公』!」他的年纪虽小,但已经知道「老公」和「老婆」是夫妻关系。

童敏宽希冀地望着女儿,要求道:「我可以……抱抱他吗?」这是他的孙子哪!

「嗯……」亦霏将怀中的宝贝放下,轻推他的背。「纬纬,去外公那边。」

「外公。」纬纬听话地换到童敏宽的怀抱里,一点也不怕生。

「好乖喔……」他的心立刻被嘴甜的纬纬掳获,忍不住送出对同性的第一个「初吻」。

一旁的童亦霏突然开口。「你没有这样抱过我。」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父亲的拥抱,甚至连母亲的都没有。

她不习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怕那会变成别人伤她的武器,但是在认识陶-和晓人之后,她慢慢学会相信别人。更重要的是,她开始学习坦白,不再隐藏自己的心。

童敏宽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没尽到父亲的职责。」

「如果你跟妈妈是因爱而结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怨偶?」她终于有机会亲口向本人询问这个压了她二十几年的问题。「是因为我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是『奉子成婚』的吧?当初是不是因为怀了我,你们才不得不结婚?一对佳偶因为我的出生而成为怨偶,是这样的吗?」

国中时她无意中得知父母的结婚日期,反推回自己的出生日期,赫然发现自己的受胎时间是在他们结婚之前,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为了她才不得不结婚,难怪婚姻会不幸福。

「我跟-妈妈当初确实是因为爱才决定要结婚,跟怀了-没有绝对的关系。」他坚决地否认。「相信我,我跟-妈妈会分手并不是因为-的缘故。」

「真的吗?」她还是不信,继续反问道:「如果你们是因爱情而结合,为什么结婚以后反而感情变差了?」

「因为我们两人的个性不合。」他叹口气才继续回答。「虽然彼此相爱,但是我们两个人的个性都太倔强,谁也不让谁,一碰到事情就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完全听不进对方说的话。那时我们每天都为了琐事而吵吵闹闹,就算有再多的爱情,也禁不起这样经年累月的争吵啊,最后,我才会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年过半百的他,终于能静下心来看过往,也了解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荒唐愚昧。

「是吗?」听完父亲的这段话,亦霏终于觉得可以放下压在心上的大石,不再将自己当成是造成父母失和的主因。

「嗯。我当初年轻气盛,自觉条件很好,不甘心被一个女人绑住,其实也是造成我们分裂的另一个原因。那时我不愿意过平凡的家庭生活,也不懂得拒绝外面女人的诱惑,让-母亲伤心难过,这都是我的错……」流连花丛十几年,他非但没有满足,反而日觉空虚,回过头一看,原来平凡的生活才是最难得的,只是领悟得太迟,为时已晚。

「……在我的记忆里,你只是一个背影,我几乎不曾看过你的脸。」亦霏悠悠地说出积压心中多年的感受。「因为你只要在家就是跟妈吵架,吵完就又离开,我最多只能看着你的背影。」

「其实我跟-妈妈那时候都太年轻,不懂得经营这段婚姻,误以为爱情就是婚姻的全部,可是当爱情被婚姻的琐事搞得支离破碎时,我们却没有修补的智能,只想将过错推到对方身上,才会让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对于自己过去的行为,他相当自责。「以前我跟-妈只看得到自己,完全忽略-的存在,更没有顾虑到-的感受,让-度过了一个很糟糕的童年,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都过去了……」当她自然地说出这些话时,这才发觉原本覆住她心头的浓雾也跟着散开,换来一片清明。

父母的婚姻让她不相信爱情,也惧怕爱情,她认为一旦相爱的佳偶变成怨偶后,原先的爱不但没有加分作用,反而会成为伤害彼此的利器;母亲一生为爱痴迷,为爱执着,爱情反而变成一个跳月兑不出去的牢笼。连带的让她也视爱情为畏途,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原来不只是母亲,她也将自己关在一个拒爱的牢笼里,她们母女俩真是过犹不及的最佳典范呢。

还好,她现在终于有了这层领悟,要不然不知道还要多坐几年「牢」呢。

「妈还好吗?」

「不错,身体很健康,我们相约要去环球旅行哩。」好笑的是离了婚后,他们两人反而可以轻松对谈,不再剑拔弩张。

「太好了!」看来母亲也走出陰霾了。

「我看了-母亲的居住环境后,也想要移民澳洲。」那边空气清新,居家环境优良,而且台湾人也多,是个不错的住所。「我跟-妈妈虽然夫妻的缘分已尽,但多了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也算是一种收获。」

「也好,你们可以就近彼此照顾。」看到他们能尽释前嫌,二十几年的恩怨化为云烟,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替他们感到高兴。

「我还记得-好喜欢樱花,一看到满山遍野的樱花就笑得好开心。」除了对妻子感到抱歉外,他欠这个女儿更多,当了她二十几年的父亲,对女儿的喜好却知道得如此有限,让他汗颜。

「樱花?」她的脑里突然出现一个影像,她好象曾经坐在一个人的肩上,开心地笑着。「我曾经坐在你的肩膀上吗?」

「没错,没想到-还记得那件事。」他惊喜地回忆道:「-那时候差不多三岁吧,我们全家一起到日本赏花,-为了想摘樱花,还坐在我的肩膀上哩。」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他们第一次全家出国,也是唯一的一次,之后他跟妻子的关系每下愈况,全家出游的景象也不再出现。

「好久以前的事了……」听父亲这么一说,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鲜明起来,难怪她特别喜欢樱花,不只是因为樱花很美,更因为樱花里有她已经淡忘的幸福回忆。

「没关系,过去无法改变,但是我们可以创造未来呀。」他努力想要弥补,「找一天我们全家再一起去赏樱吧。」

「嗯。」

「-……」童敏宽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还恨我吗?」在女人圈颇吃得开的他,在女儿面前只是个乞求原谅的男人。

「不恨了。」在今天之前,她对他是怨怼的,因为他让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在跟他谈过话后,心中对他的所有埋怨都烟消云散。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若再沉溺于过去的不幸,她的人生将会是个悲剧。

女儿的话让童敏宽心中的愧疚感大大消除。「邱世冠对-好吗?」

「他对我们母子都很好。」邱世冠对她和纬纬的确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就好。」没有什么比这个答案更让童敏宽欣慰了,接着他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婚姻是要由夫妻俩共同维持的,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把对方对-的好视为理所当然,要不然到手的幸福就会拱手让人。」这是他亲身的经验谈,当然也最具说服力。

父亲的话狠狠地撞击亦霏的心,让她猛地一惊,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这是预言吗?为什么如此贴近事实?她跟世冠这段婚姻会因为她对感情的退缩态度而宣告终止吗?

虽然今天跟父亲谈过话之后,她身上的封印彷佛被解开,她觉得自己似乎有勇气去爱人,但会不会太晚了?

想到可能会失去世冠,她的心就乱了方寸,脑筋霎时一片空白,手脚更是虚软无力,彷佛所有的气力都被掏空。

原来在她不断否认的同时,自己的心早在朝夕相处中慢慢沦陷……

她根本早就已经爱上他了!

「亦霏,-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亦霏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什么?」童敏宽不解地望着她。

「以前看多了你跟妈妈的争吵,对于恋人变成仇人的结局,一度让我对爱情却步。」

对于自己过去的行为,他相当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段过去竟然对-造成这么大的陰影──」

她摇摇头制止他的自责。「可是今天跟你说过话后,我的心豁然开朗,不再彷徨。」

虽然是第一次跟父亲促膝长谈,先前的陌生感在谈话中慢慢淡化,取而代之的是血缘关系的亲近感,正在苏醒……

对他这个失职的父亲,要说没有埋怨是假的;只是当她再度回首过去,那些伤痛似乎只剩下淡淡的印子,这全是因为她现在过得很好吧?

正因为她现在很幸福,才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过去,这么说起来,她已经完全走出父母所造成的陰影了。

「这就表示-也是爱着邱世冠喽?」

「……嗯。」她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意。

「那就好,我原本担心-是为了纬纬才会答应跟他结婚,看来是我多虑了。」他终于可以放心,但仍提醒她道:「别忘了要告诉他-也爱他,夫妻间要开诚布公,这样子才能长长久久。」

「我知道了,谢谢。」她打算等他今天下班回来就告诉他自己的转变和心路历程,让他们的婚姻可以走得更稳健。

叮──咚──

童敏宽离开后,亦霏好不容易再度将纬纬哄回房睡觉,门铃声却又再响起。亦霏以为是父亲折回,连问都没问就将门打开,谁知看到的却是卢金枝和刘婉盈。

「……请进。」虽然不明白她们相偕前来的用意何在,她仍然客气地邀请她们进来,来者是客嘛。但有些人就是不懂得为客之道,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

「我问-,-到底跟世冠嚼了什么舌根,他为什么会将英哲调到总务处?」卢金枝的大嗓门让屋内的灯饰都为之摇动。

「对呀!他还被减薪耶!」婚后严重发福的刘婉盈也气愤地为夫婿抱不平。「-这女人为什么要陷害他?!」

亦霏小心应对。「对不起,我不清楚公司的事,世冠也不曾跟我谈过。」此时最好的方式就是明哲保身,以免让事态更加复杂。

「听-在放屁,我才不相信-的鬼话!」卢金枝出口成脏,关系到自己的权益,再优雅的人都会破功,更何况她本来就跟优雅扯不上边。

「对呀!一定是-在邱世冠耳边说我老公坏话,故意陷害他的。」

「当年英哲不要-,-现在是来报复的,是不是?」

「就是说咩!英哲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要肖想了!」

「像-这种水性杨花的人,我才不会让-进我们邱家大门!」

「被英哲甩后马上就勾搭上邱世冠,-真有本事嘛!」刘婉盈的话里其实多有羡慕,毕竟邱世冠的条件比邱英哲好上数十倍,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们在演双簧吗?亦霏觉得好笑地看着这对婆媳-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们每天都在家排练不成?

其实对于这两人的兴师问罪和恶意诬陷,她并不会恼火,只觉得庆幸。还好当初没有嫁给邱英哲,要不然面对这样的婆婆,她还真不知该如何「配合」哩?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见她都不搭腔,卢金枝也有话说。「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想太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亦霏觉得自己挺无辜的,连不说话也有错吗?

「……妈咪?」再度被吵醒的纬纬,柔着眼睛走出来。

「纬纬,你怎么起来了?」亦霏蹲子,模模他的头。

「好吵,我睡不着……」他好奇地看着眼前怒容满面的两个胖女人,她们看起来好象巫婆,而且骂人的声音好大声,好可怕喔。

「你先在房间看书,好不好?」亦霏将纬纬抱进房间,拿了一本学习书给他。她可不想让他看到争吵的场面,免得日后产生不好的影响。

卢金枝一看到她走出房门,又挑起另一个损人的话题──

「喂,我们进来这么久了,-怎么连杯水都不会奉上啊?真是不懂得待客之道,没有父母的女人果然没家教!」可恶,她一直想抱孙子,可是婉盈却连生两个女儿,怎么这个薄命的女人一生就是个男丁,而且还又白又胖又可爱?真教她郁卒。

「原来她没有父母啊!难怪没什么教养。」只要能将童亦霏压在脚下,刘婉盈就觉得很爽,管他事实如何。

「邱『老』太大,-的消息可能有误,我并不是没有父母,他们只是离婚了,而且是在我高中时才离婚的。」亦霏不卑不亢地纠正卢金枝。「而且,我认为『没家教』和『没教养』这些形容词用在-们身上比我还合适,不是吗?」

倘若这番话是在父亲稍早来之前听到,她一定又会陷入自怨自艾的泥沼,平白被诬陷而不敢回话;但是今天她已经清楚父母的离婚是因为他们做夫妻的缘分尽了,与她的存在并没有关系,所以她不需要再自责。

「-说什么?-竟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原以为她是不敢回嘴的小可怜,谁知她竟敢顶撞自己,教卢金枝有些措手不及。

「人必先自重,而后人重之。」她冷冷地继续响应:「-们一到我家就大声嚷嚷,一点也不懂得为客之道,要我如何将-们当成客人?想要得到应有的尊重,就无从尊重别人开始。」平常她不爱与人争执,并不代表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这个臭女人,不要以为嫁给邱世冠就开始-了!」刘婉盈立刻声援婆婆。「我告诉-,-很快就会被休掉!」她会说出这番话并不全然是为了卢金枝,而是因为她见不得别人好的个性使然,看她嫉妒得脸部表情严重扭曲就可以得知。

当初使计嫁给邱英哲就是为了要当少女乃女乃享福,谁知邱家根本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就算原本小有家产也快被坐吃山空,原本以为挖到宝,结果却是挖到屎,她只好将气都出在那个「没路用」的老公身上。

反观这个女人,没嫁成邱英哲,反而嫁给真正的金主邱世冠,真让她嫉妒极了!她甚至异想天开,认为若是这女人当初顺利嫁给邱英哲,今天当上邱世冠太大的人就是她自己了,这么一想,刘婉盈就更加懊恼了。

「没错。」媳妇的话真是说到卢金枝心坎里,让她笑开怀。「世冠瞎了眼才会娶-,等他认清-水性杨花的真面目后,一定会马上跟-离婚。」

「没错、没错,我就等着看好戏。」

「……是吗?」

就在这对婆媳为了未成真的「诅咒」而兴奋地直拍手叫好之际,背后传来一句陰恻恻的问话,吓了她们一大跳。当她们回头一看,更是呆若木鸡──

邱世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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