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靳茗雷拂袖而去,谷子蓉才放松紧绷的肩膀与掩饰得宜的警戒心情,庆幸在这场小小的战役上,自己小胜一回。
早已练就隐藏真实心绪的她,实际上并没有自己口中的那般满不在乎。
不可否认,靳茗雷是个有着强大气势与霸气的男人,兼且全身更散发出一股魔魅的性感魅力,相信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逃过,尤其是当他特意表露时,连她也不能否认,她确实也被迷惑了。
而今日堪堪逃过,只因她比别的女人多了一颗一向存在的防人之心,只是培养了十年的警戒心却几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靳茗雷攻破,她不得不产生慌乱,所幸长年的伪装经验,让她熬过这场攻防之战。
想她谷子蓉十七年的生命中,对异性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丝遐想,却在第一眼看到靳茗雷时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难不成这就是动心的感觉?
好吧!就算她动心又怎么样?以靳茗雷这麽「优质」的条件,她敢打包票,定北王府里八成住了许多他所豢养的侍妾。
而今他却看上她,八成也是拜自己这张脸蛋所赐,据自己的观察,谷少婷的肉身实在是太美了,浓黑的柳眉,小巧的琼鼻,唇形优美、不点而朱。白里透红的肌肤,皮肤柔细似吹弹可破,身材娇小却又不失丰盈,害得她刚进驻这具躯壳时,老是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找不回来原来的自我。而记忆中严子蓉的容颜,也渐渐消逝在成为谷子蓉时。
所以即使靳茗雷再怎么阅人无数,也不免会惊艳於心,男性占有的劣根性才会马上展现。
但是坦白说,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为靳茗雷那张英俊魔魅的脸孔及高大健硕的身材所惑呢?尤其是他那双冷冽深黝的黑眸在燃起火光时,那目光会令从未尝过情事的她也情不自禁芳心怦然悸动。
不过她也不是笨蛋,很清楚愈是条件好的男人愈是绝情,因为已经有太多的芳心献给他了,况且他又身处在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下,即使凭藉着自身绝色的容貌,她仍是不愿轻易尝试,所以她才决定,或许在短暂的时间内求得一时的疼宠,也好过日後长长久久的心碎神伤,因为人心实在是太善变了,而感情更是危险的情绪产物,能不沾就别沾了。
有了结论的谷子蓉结束思考,安心的上床睡觉,却没有想到人心岂是如此容易控制,而感情来时,又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向星小楼是定北王府中无数个独立院落中的其中一个,谷子蓉听前来服侍她的小青说,向星小楼一向是让重要亲戚或地位较高的宾客所住,所以小楼内除了寝房外,尚有书房、沐浴间,以及可供谈话用的大厅房,整体的布置赏心悦目,华丽而不流於俗气,实属难得。
小楼外在楼後植了一片梅林,楼侧则有假山、凉亭,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凉亭旁是一大片青草地延伸至池塘边,池边植着青柳,微风吹拂时响起沙沙的树叶摩擦声,若是在午后,更加催人欲眠。
这天,谷子蓉在早上例行的针灸工作後,又盯着谷少云练功。午后原本待在屋内的她觉得有些燥热,於是信步往外走。终至停步在池塘边,待掬水轻拍脸颊後,才感到些凉爽,而接下来,她月兑下绣花鞋,随兴的躺在池边的草地上。
十天来,谷子蓉的生活依着一定的轨道行走。每日上午她前往星云居,替镇国公夫人扎针,拾味草果然发挥疗效,在苏云儿身上产生作用,疼痛减轻不少,看来在两、三个月中应可完全治愈。
至於那个下毒者,虽说不关谷子蓉的事,可是在这些天与苏云儿的相处中,发现温婉良善的她实在不太可能跟人结下什么仇怨。行针灸之术的这些天,她曾仔细观察夫人身边的人,不得不怀疑起一个人来……而这件事,她还在考虑是否该找靳茗雷好好谈一下,可是这又不是她的家务事,如此一来未免有些多管闲事的嫌疑,所以她犹豫再三,有些气闷於自己的不乾脆。
另外一件令她气闷的事就是那个陰魂不散的靳茗雷,自从那回两人交谈後,他从未再提出那回的要求,反而是一再的神出鬼没,出现在她的四周,不论是在早上她帮靳夫人扎针後他等在门外,然後送她回向星小楼,或是晚膳後如入无人之境的出现在她的寝房外厅。
两人当然有交谈,只是话题老是绕在她的身世背景上,他似乎在观察地且心中怀疑着什麽,让她有一种随时被监视的不自在感受,简直就像在二十世纪时被严超派人监控她的行为般。
嗟!她谷子蓉除了等着领那笔赏金外,难不成还会偷他们定北王府的任何一草一木吗?真他妈的令人不爽!
耳边的草地传来轻微的窸窣声,谷子蓉有些不悦的睁开眼,看到靳茗雷正坐在她的身边,眼睛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老大不爽的眼神,直盯着地未着鞋的果足。
「难道从没有人告诉你,只有不正经的女人才会随意躺在地上且不着鞋?」他双目露出不悦的神色,紧紧盯着她白玉般的双足,下颚的肌肉微微怞搐。
「敢情你是特意来骂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奇怪了,她爱怎麽躺,关他鸟事,管到她头上来了。即使身在古代,她也不想被世俗羁绊,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你似乎有意想惹起我的怒气?」他邃黑眸中火光乍起。
「我哪敢!」她轻哼,「凭我一介小女子,哪敢惹怒权势滔天的定北王爷,那可是会——」
靳茗雷俯首,快速封住那张令人垂涎却又老是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的红唇。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费过如此多心力,可是十天下来,他对这个谷子蓉的所知仍是有限,他对她异於常人的怪异言行有着深深的怀疑,不解是什麽样的出身背景造就她如此奇特的个性,而她又凭藉了什么,可以在如此小小的年纪就拥有一身非凡的医术,且她超越年岁的言谈举止更是令他迷惑不已。
迷惑?是的,相对於对她的怀疑,他对她与日俱增的莫名情愫,他无以名之,只能说她令他迷惑,或许一旦她成为他的人之後,这种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就会不药而愈了吧!
思及此,靳茗雷不再压抑想要她的念头,将她紧锁在身下,炽热烫人的唇舌肆无忌惮的侵入她香甜的口中,恣意翻搅、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大掌也强横大胆的隔着衣衫袭上她的胸,轻捏慢柔起来。
强烈的阳刚气息狂猛袭来,在谷子蓉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瞬间席卷了她的感官知觉,而她娇小身躯所展现出的抗拒力道,根本不及他加诸於她的千分之一力量。
而他强势掠夺的吻中充满了热情需索,如同炽热的火焰慢慢烧熔了谷子蓉的保护外壳,而他握住她凝侞的大掌更是引发她全身一阵战栗。这种酥痒难耐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吗?且全身泛起的一波波热潮几乎迷乱了她的神志,这是否代表着她也想要他?
陷入迷思中的谷子蓉,努力在混沌不清的中极力找出答案。
倏地,炽热的唇舌撤离,她的身子一阵翻腾,靳茗雷已快速的将她抱在怀中从草地上站起,迈开步伐朝着楼内走去。
及至他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时,谷子蓉蓦然开口,「你已经决定将我变成你第三位侍妾?」从下人口中她得知靳茗雷在府中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御赐侍妾。
「你有意见?」靳茗雷暂停脚步,口气中有着不容人置喙的气势,垂下眼睑望进她眼底深处的是明明白白的占有欲与滔天的。
这些天来,谷子蓉早就从靳茗雷的眼中看清他那势在必得的决心,既然她还要在定北王府待上一阵子,恐怕是怎麽也躲不过,与其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强迫,不如乾脆加入其中,反正她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我先说好,待令堂痊愈时,你不仅要将我应得的赏金给我,还不能阻止我自由离去。」丑话先说在前头,她相信他是信守承诺之人。
一簇怒火从靳茗雷眼底冒出。
从他十岁开荤後,没有一个女人如她一般,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想着永远受他眷宠,相伴终生,只有谷子蓉这个女人不领情,还先跟他谈条件!
也罢,反正他对女人从来没有维持过太久的兴趣,想来她也不会是例外。
「好!一言为定。」愤然的话语由他的齿缝间迸出。
「爽快,成交。」谷子蓉得到他的承诺,顿时眉开眼笑的主动伸手环住他的颈项。
一直未曾止熄的欲火,在她一个小小主动的动作中顿时引爆,炸毁靳茗雷的自制力。他逸出一声低吼,动作迅速的将轻若羽毛的谷子蓉抱紧,直奔入楼内。
强悍的激情来势汹汹,令人想掠夺一切的狂野欲火狂涌向谷子蓉。
「真美。」靳茗雷饱含的眼巡视着在他身下已被他剥光衣物的凝脂玉肤,深邃邪魅的黑眸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的凝睇着,而谷子蓉白里透红、女敕若婴孩的肌肤,更加迷花了他的视线。
从未经过阵仗的谷子蓉,在他毫不保留的火热慑人眼光中,全身不觉泛起一阵战栗,终於体会到什么叫做目光如炬。她不自在的酡红了双颊,美眸半闭,缺氧的感觉令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半放,口乾舌燥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伸出小舌恬着双唇……
这天早上,谷子蓉将例行的扎针做完,才踏出星云居走在长廊上时,就见到靳依君迎面而来。
靳依君就是谷子蓉在第一次替苏云儿诊视时,坐在床边的那名年轻女子,是靳茗雷的妹妹。
谷子蓉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依她近一个月来的仔细观察,实在不得不对靳依君心存怀疑,而今天的不期而遇,令她再也压抑不住好奇心。
对上迎面而来的刺探眼神时,靳依君微垂眼睑轻轻颔首,打算从谷子蓉的身边走过,却不料因一句话而止住了步伐。
「凡事要适可而止。」谷子蓉直截了当的开口。
「什么意思?」靳依君问道,脸色微白。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我不管定北王府内有多少腐烂之事,我只是不希望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又被人害死,让我白费工夫。」谷子蓉富含深意的告诫。
「我不懂你的意思。」靳依君神色微变的抬眼看了谷子蓉一眼,旋即又垂下,但是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并没有逃过正仔细盯着她的谷子蓉眼中。
「你懂的。」谷子蓉显露精光的美眸直视靳依君,「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麽,我也不想知道,只不过你该知道,她好歹是你的母亲……」
「她才不是——」激动的嗓音扬起复又止住,靳依君似乎懊恼自己失言般的转开头,匆匆丢下话,「对不起,谷姑娘,我还有事,失陪了!」话落,她随即快步离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谷子蓉不禁暗骂自已,看来自己来到古代後真的脑筋有些秀逗了,竟管起别人家的闲事来了。想当年亲生父亲将她轻易的卖给严超,自已不也恨极了他,现在她反而满口仁义道德的想规劝别人,这不是很讽刺吗?看来自己在古代似乎有些适应不良的问题存在。
「你怀疑她?」
几步远的廊柱後突然转出一道高大身影,脸色极严肃。
「你都听到了?」谷子蓉暗叹一声,抬眼看着向她走来的靳茗雷。她才想不管闲事的,不是吗?
「学武之人,耳力本来就比常人灵敏。」他承认。
「喔!」难怪走路悄然无声,隔了段距离还可以把别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看来他的功夫似乎不弱。
「你为什麽怀疑她?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妹妹?」靳茗雷问道,原来他只是前来寻找谷子蓉,无意中听到她们的对话,令他意外万分。
「你可以当作没听到。」谷子蓉摆摆手,不愿蹚浑水的心态令她想装蒜,看能不能逃过一劫,於是她跳坐上长廊的栏杆,两只小脚摇晃着,视线投向长廊外的庭园。
「蓉儿。」靳茗雷哪容她如此轻易避开,大掌一伸,硬是将她扳回面对自己,语气带着一丝威胁的紧盯箸她。
谷子蓉无奈的喟叹一声,美眸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我只是怀疑,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想试采她罢了!」
「为什么?你看出什么了吗?」靳茗雷早从谷子蓉诊出苏云儿是中毒时即开始查采是谁下的手,可是千想万想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靳依君。
「其实在我第一次告诉你们时,曾不经意的注意到她眼中的神色,当时只觉得她的眼神不像是初次听闻所该表现出的惊讶,反倒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惊讶,当时我以为自已太过敏感,接下来,当令堂在服了几帖药,病情有进步後,我观察过她,她虽表面欢欣,实则眼中一点愉快也没有,所以我开始注意起她,直到令天才忍不住想试探她一下,就这样。」
「那她的反应呢?我虽然听见你们的交谈,却看不到她的表情反应。」
「试探结果是她有很大的嫌疑,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推论,不一定准确。对了,靳依君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吗?」
「她是我父亲的妾室所生。」靳茗雷老实的回答,「不过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那她的母亲呢?也住在府中?」谷子蓉好奇的问。
「依君的母亲早因生她时难产而过世。」
「原来如此。」谷子蓉点点头,「不过这件事你还是慎重处理才好,免得坏了你们兄妹之情。」她做出良心的建议,不愿因自己的疑心而破坏了他们兄妹之间的和乐。
「其实我跟依君一向不亲近。」他坦白道,突然话锋一转,「你担心我?」原本严肃的脸,突然显露一抹奇诡的邪笑。
「谁……谁担心你!」她一窒,差点被口水呛到,有些心虚的反驳,一抹红晕泛上白女敕的粉颊。
「你说呢?」靳茗雷的手指抚上那张似抹着淡淡胭脂的粉颊,「要不然你为什麽会担心我与依君打坏兄妹之情?」他分开她的双膝,将身躯挤入其间,口吐热气的在她颈边道,接着唇瓣移向耳畔,恬舐她的白玉耳垂。
阳刚的气息袭来,谷子蓉有些慌乱的伸手抵住愈发靠近的胸膛。
「有话好说!」她叫道,「你做什麽靠这麽近……喂!靳茗雷……」她推着他的胸膛,有丝懊恼於自己的体型过小,而他全身所散发出的强势魅力,让她身躯窜过一阵阵战栗,小月复间也泛起情潮漩涡,她几乎招架不住了。
老天!她又不是花痴,为什么老是抵挡不住他蓄意显露的男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