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单薄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细瘦的双臂环胸,似是不胜寒意,不过僵硬挺直的背脊却传达出完全不同的气息。
卧室内微弱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映照在玻璃窗上,反射出一张木然的小脸,却映不出眼底的浓浓忧郁。
她等待着,闪着一丝希翼幽光的双眸,透过落地窗看向无限黑暗。
直至一弯月牙西沉,她眼底的希冀之火也渐渐熄灭,终至黯然无光。
长久的等待终告结束,对他,她已然断念。
在梳妆台上留下从此以后两不相干的凭证后,她拎起收拾好的简单行囊,没有回头的走出卧室,步下楼。
正当她穿过富丽堂皇的客厅朝大厅走去时,客厅沙发上被微亮的晨光映照出的黑色身影令她停下脚步。
“就这么走了?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我还以为你的勇气十足呢。”苍老的嗓音讽刺的道。
“情况已非常明显,多留无益。”冷清的音调中,满是她绝望心死后的平和。
“你就这么确定?”
“有人说,话不说不明,如今话已挑明,我想我也不需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与其三个人不愉快,不如就这样吧!希望……”她看了沙发上的身影一眼,唇角浮现一抹自潮的微笑,“希望我的决定可以让他重拾决乐,也让你和枫不再有怨恳。”她再次深深地看了沙发上的身影一眼,低声道:“再见,您保重。”话落,她不再留恋的举步朝大门而去。
大门的轻合声后,坐在沙发上的人独自品尝偌大空间的沉寂。
没多久,晨曦的光芒映照人室内。
天亮了。
杨芊茹第一次见到陆桦是在她高中毕业后的第三天晚上。
那天傍晚,她正打算出门前往打工的超商时,就读某大学一年级的高中学姐兼好友冯玉蔷来至她祖赁的小小雅房。
“芊茹,你一定要跟我去啦!难道你不想看看他?我不是早就提起过他了吗?他也很想见见你呢。”冯玉蔷拉着一脸为难的杨芊茹的手,娇嗲的嗓音有一丝强迫。
“可是我晚上要上班。”杨芊茹道。
“请个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冯玉蔷不在意的挥挥手,“我不管,反正令晚你一定要跟我去见见他,而且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出国念书了,错过今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到他。”
杨芊茹啼笑皆非的看着好友。“玉蔷,他是你的男朋友,我见不见得到他不重要。”
杨芊行茹看着脸上化着精致彩妆与一身昂贵穿着的冯玉蔷。有时她真的想不通她们怎么会成为朋友的,照说玉蔷出身富裕,一直以来所交往的朋友皆是与她有着相同背景的,却不知为两人竟然成了朋友,尤其她还是在孤儿垸长大的孤儿。
冯玉蔷有着美丽野艳的外表与令人头痛的骄纵脾气,反观杨芊如,清纯的素净小脸和和一副与世无事的好脾气,兼且有比常人更加能面对困境的坚强意志。
个性迥异的两人,在冯玉蔷不明原因的主动下,还是成为好友,并同校了两年,直到冯玉蔷高中毕业、勉强吊车尾上了一家私立大学后的这一年,两人才减少了见面的机会,而距离上一次杨芊茹见到冯玉蔷时已有将近三个月之久了。
芊茹,之前你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我也不好找你出来,可是现在你也毕业了,总该有时间了吧就请一天假嘛!
你不想看看我的白马王子究竟长得多帅吗。“
“可是……一请假我的全勤就没了,快月底了,这样好可惜喔。”杨芊茹为难地道。她并不同于玉蔷,玉蔷出身富裕,可能并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是自己不一样,无依无靠的她可完全依赖这份薪水度日呢!
“芊茹,你到底还算不算是我的好姐妹?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告诉陆桦今晚会带你过去,你敢不去的话,那我们三年的友情干脆一笔勾消算了……冯玉蔷噘起红唇,届宇间飞上恼怒,语带威胁。
杨芊茹闻言苦笑,知道冯玉蔷骄纵的脾气又犯了,而她一贯的撒泼伎俩就是断绝友谊,看来令晚她八成是无法去上班。
坦白说,她也不是对玉蔷口中的陆桦没有好奇心,尤其是在她俩每次见面时,玉蔷的话题总是离不开他,且两人至今已交往快一年,她就算再没有好奇心也会觉得诧异,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男友一个接一个换的玉蔷如此重视,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仍持续交往中。
在孤儿院长大的杨芊茹虽然已经十八岁,却从没有一般少女应有的崇拜偶像情结或绮思梦幻,因为在困境中要求得生活与学业的平衡已耗尽她的心神,哪里还有时间悲春伤秋,作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玉蔷,这样好不好?我先找人代班,然后我陪你去一趟,见过他之后我再回超商,这样可以吗。”尽管知道冯玉蔷是虚张声势,不过生性不喜与人相争的杨芊茹还是屈服了,她不想两人为了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勉强。”冯玉蔷拿乔地撇撇嘴,“哪有人像你这样,找你去吃顿饭好像要你的命。”
杨芊茹有些苦笑地看着冯玉蔷,心中再次浮现同样的疑问。两人如此天差地别的人生态度,为何还会成为朋友呢?
陆桦是一个高大且俊帅的男人,在一身名牌服饰衬托下,古铜色的健康肤色更加强调出他热爱户外运动。
他的五官深邃明显,浓黑的粗眉下是一双如深潭般的眼眸,眼神锐利且充满热力,加上高挺而直的臭子、性感无比的嘴唇,让他浑身散发出强烈的男性魅力及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他绝非他中之物。这是杨芊茹看到陆桦之后,心中所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陆桦露出友善的微笑,再次展现惊人无比的男性魅力,池伸出右手道:“杨芊茹,早就听小蔷提过很多次了,今天终于见了面,我是陆桦。”
杨芊茹霎时双颊绯红,全身的温度一下子全集中往上窜升,被他充满热力的双眸所震慑而手足无措起来,一时之间忘了他伸出的手掌。
冯玉蔷冷眼旁观被陆桦魅力所迷惑的杨芊茹,不由得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她似笑非笑的依进陆桦怀中。“桦,您这样随便放电,就不怕我吃醋啊,你看连芊茹都被你迷住了。”她斜瞟了杨芊茹一眼,顺便将陆桦伸出的手抓在自己手中。杨芊茹倏地惊醒,双颊更加火烫,难堪地垂下头,心中暗自,懊恼地责怪自己不寻常的失态。拜托!她又不是从没见过俊男,虽说陆桦比她所见过更加好看,但是她也应该以平常心视之才是,怎会有如此失态的行为。陆桦含笑顺势将冯I蔷搂紧,再次友善的对杨芊如。“芊如,我就跟着小蔷喊你芊茹好吗?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聊。”他看着怀中的冯玉蔷询问道。
“好啊!”冯玉蔷撇撇嘴,“芊茹,先坐下来再说吧。”她看着杨芊如脸上未褪的红晕,突然警觉正搂着她的陆桦目光也是在杨芊如脸上。“何况你不是说等一下还得回去上班。”她补上一句。
侍三人坐定,陆桦首先提出疑问,“怎么,待会儿你不和我们一起晚餐吗。”他看着对座的杨芊茹。
“不了。”已然恢复镇定的杨芊茹浅笑回答,“我只是找人先代班一、两个小时,所以等会儿就得赶回去接班。”
陆桦有些迷惑地看着她,“可是我记得小蔷说你才刚毕业,怎么……”
“她是个工作狂。”冯玉蔷插嘴道,“你不知道,她高中三年,每天晚上都在超商打工赚钱,从来不缺席的,否则她的学费与生活费要从哪里来。”
杨芊茹有些诧异于好友突转尖锐的语气,不过她仍是好脾气的不以为意,顺着她的话语回答陆桦的问话,“是啊,我是个孤儿,不工作可是会饿死的。”
‘啊!“陆桦讶异地扬眉,”对不起,我不知道……“难怪她们两人的感觉差这么多,不过他也很惊讶,如此迥异的两人怎会结为好友?
“没关系。”杨芊茹不在意的挥挥手。她从不怕别人知道她是孤儿的事实,因此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介意的。“对了,玉蔷说你打算出国念书。”她改变话题。
“嗯,再两个月就走。”陆桦也聪明的顺着她的话回答。
“咦?那你不用服兵役吗?”
“我是在美国出生的,所以……”陆桦含蓄的说。
“噢。”杨芊茹眼露恍然柙色。难怪他可以在大学毕业后直接出国念书。
“芊茹,你该不是认为未服兵役的男人不像男子汉吧?就像其他人说?”陆桦促狭地眨眨眼底闪着幽默光芒,杨芊茹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怎么敢这么想!”她意有所指的瞄瞄他壮硕的身材,接着又道:“我可不想玉蔷拿月追杀我,说我批评她未来的老公身材不好,不像一个男子汉。”
陆桦忍不住哈哈大笑,接着他暖昧地朝身旁的冯玉蔷眨眨眼道:“即使我日后变成一个大胖子,我想小蔷你也会嫌弃我的,是吧?小蔷。”他展臂搂搂她,语气亲昵。
“那可难说。”冯玉蔷有些强笑地噘起红唇。
陆桦自信地盯着她。“你不会的。”他快如闪电地俯头亲了她噘起的红唇一下,目光得意又自傲。
冯玉蔷顺势爱娇地靠着他斜瞟了杨芊茹一眼,眼中有着示成的意味。
“芊茹,你不是只找人代班一下子而已,现在会不会来不及呢?”
原本礼貌地转首不看他们亲密的肢体语言的杨芊茹闻言,有些诧异的回过头。记得刚刚来此途中,玉蔷还一直抱怨她不肯请假陪他们一同吃舨,可现在她为何又忽然体贴地问她会不会迟到。她心中不解,不过仍是回答了冯玉蔷的问话,“不会的,现在赶过去时间差不多。”
“芊茹,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陆桦再问。
不了,我该去接班了,免得人家等太久。“杨芊茹由椅子上站起。…玉蔷,那我先走了,我们再联络。”她转向陆桦,“陆桦,很高兴认识你。‘’她微微领首,随即转身离去。
陆桦见杨芊茹的背影消失后,才转向身边的冯玉蔷道,“她是个好女孩,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意志也很坚定。”他的话语中隐含着钦佩的意味。
“才交谈几句,你就这么了解她。”冯玉蔷有些不平衡,语气酸涩。
陆桦失笑,“你不觉得有这种好友是一种福气吗。”
“是吗?你又知道了。”“嘿!你怎么啦?‘’他盯着她,突然再沉失笑,”吃醋了?不喜欢我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冯玉蔷盯着他傲慢的笑容,忍不住轻槌他一下。“对!我是不舒服,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陆桦收起戏谑的神色。“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忘了你才是我的女朋友,芊茹只是你的好友而已。”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冯玉蔷眼珠子一转,再次将软馥的娇躯依偎向他。“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称赞别的女人嘛。”
“因为她是你的好友,所以我才会仔细观察她,而且我只是说实话,并没有其他意图,你不要疑心病这么重。”他认真地说道。
“我是担心你会被人抢走嘛。”冯玉蔷娇嗲道,直将身子往他身上磨蹭。
“别担心。”年轻人的易被撩起,陆桦双眸充满热力地睨着她,“就凭你的容貌与身材,你认为有谁能抢走我?她在床第之间的豪放,他更加心痒难耐,手臂一阵收紧。
“我们走了好吗。”冯玉蔷吐气如兰地在他耳畔诱惑地说着,知道他的。
被她撩起,心中不禁自豪不已。即使如陆桦这种高傲又自信的男人,不也是轻易的手到擒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
“好。”此时陆桦心中只有欲念,并没有看到冯玉蔷眼底的得意。
自从见过陆桦,杨芊茹有好多大的时间一直处在混沌的绮思中不能自拔,如果勉强要将这种情形赋予一个名称,可以解释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
“少女怀春”,因为陆桦深富魅力的友善笑容一直浮现在她脑海之中,驱之不去。
她唾弃自己这种不能自己的绮思,也是头一次羡慕起好友的绝佳外貌与良好身家背景,这令玉蔷足以配如陆桦这般出众的男子。那天王蔷与陆桦两人给她的印象就是一对十足登对的金单玉女,日后必也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吧!
杨芊茹一方面欣羡,另一方面又挥不去脑中的影像,所幸这段时间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接踵而来的现实问题很快地打散她的绮思幻想。
大专联考的成绩揭晓了,依着优异的成绩,已确定可以进入她理想中的学校就读,并念她想念的科系。可是经过一番计算之后,她认命地接受现实,放弃就学的机会。她根本无法利用晚间打工的薪资担负四年的大学学费,即使利用课余时间再兼差,恐怕仍是人不敷出,于是她毅然放弃学。
她为自己定下计划,决定辞去夜间打工的工作,找一个全职工作努力攒钱,一、两年过后再继续学业。所以当大学的新学期开始,校园中充斥着大学新鲜人之时,杨芊茹早已在新的工作地点忙得昏天暗地。
知道凭高中毕业的学历是找不到轻松又高薪的工作,于是选择了薪资较高、工作时间较长的餐厅女侍工作。定下计划后的第三天,她在台北市一家五星级的大饭店里餐厅找到工作。因为餐厅附属于饭店,所以在要求严格之下,薪资相对的也比坊间各类餐厅高,虽然会辛苦些,但可以缩短攒钱的时间,让她早一点重拾课业。
杨芊茹努力适应餐厅的作业要求以及严格的训练,脑中也无暇再想起之前与冯玉蔷一同去见陆桦的情景。
直到有一天,冯玉蔷来到杨芊茹的住处找她时,杨芊茹才发觉两人已有四个月不曾见面。而由来去匆匆的冯玉蔷口中,杨芊如得知陆桦已按照计划赴美就读了,让刚升上大二的冯玉蔷是一大堆抱怨,她告近扬芊茹,打算在寒假期间赴美探望陆桦。
杨芊茹不以为意,默默地听完她的抱怨及诉苦,再目送她离去,心中认为冯玉蔷八成是太寂寞,才会说出“另结新欢的字眼,她也不能保证,假若自已是处在相同的情况下,反应是否会有所不同。
杨芊茹再次见到冯玉蔷是在隔年初春,冯玉蔷直闯她工作的餐厅,所幸那时已临下午空班时间,所以她得以顺利向领班请假,与冯玉蔷一同来到饭店楼下大厅的咖啡座。
“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一坐定,冯玉蔷即气愤地进出话来。
“谁。”杨芊茹一头雾水的看着冯玉蔷布满怒气的娇体脸庞。
“还有谁?陆桦啊!”冯玉蔷不耐的低吼。
“陆桦?”杨芊茹如坠里雾中。“他不是在美国念书吗?你说清楚一点行吗?”
“他……”冯玉蔷正要开口,刚好侍者端来两人所点的饮料,让她倏地闭上嘴,直待侍者走远后,她才忿忿地拿起桌上的饮料;狼狈地喝上一口后才缓些怒气。“茹,你记不记得上回我跟你说,等学校放寒假,我要到美国找陆桦。”
杨芊茹点点头,“嗯!你去了。”
“是啊!我去了,却气死了!你知道吗?陆桦现在跟之前还在大学就读时一点也不同,我千里迢迢去美国找他,他竟然告诉我他没空陪我;因为他忙着上图书馆。”冯玉蔷咬牙切齿道。
“可是你难得去一趟……”杨芊茹诧异道。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冯玉蔷气呼呼地,“你猜他怎么回答我?他竟然告诉我,他并没有要我去找他,还说当初他已先行告诉过我,他娄用最短的时间拿到文凭、好回国来帮父亲,所以他要争取时间,没空陪我玩十五天、一个月。”
“你原打算待在那儿这么久。”
“当然!一个月的寒假假期,我本是打算叫陆桦陪我四处游览购物,谁知他竟然叫我自己去玩,怎样也不肯怞空陪我!
“他一次也没陪你?”杨芊茹讶异的问,印象他们两人是很亲密的一对,所以听到冯玉蔷的怨言,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惊讶。
“有啦!也只陪了我两天,之后便丢了一些资料给我,要我看着想到哪儿去玩或购物,他会找人当我的向导。”冯玉蔷不情愿地说着:“这样不是很好吗?”杨芊茹笑问。
“好什么好”冯玉蔷撇嘴,满脸不屑。“我是要他亲自陪我玩,我可不要像呆子一样让人领着走。”
“可是他不是说要争取时间念书,你就自己到处走一走也无妨,何况他还安排了向导给你。”扬芊茹不解。
“谁要什么向导。”冯玉蔷骄纵的嚷道。“你知道我跟陆桦刚认识时,他还是大四生,不管我们要做什么事、去哪里玩,都是他亲自带着找去,他开朗又豪放,活泼又外向得很,谁知道不过去了美国一年,就变成一个我最讨厌的书呆子了!真是气死我了。”她继续愤愤不乎地吐怨言。
那天下午,杨芊茹极力安抚躁怒的冯玉蔷,心中虽知男女之间的事根本不是她这个第三者可以置喙的,可是冯玉蔷毕竟还是她的好友,她又怎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所以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排解她的怒气,安慰她。
其实在杨芊茹的内心保处总觉得情况有些可笑,她在已知的十多年岁月中从未交过男朋友,也从不曾尝过恋爱滋味,因此又有何资格对他人的恋情提出意见与劝解。
之后几个月,冯玉蔷三不正时就要杨芊茹利用休假时间陪她逛街、吃饭,做一些玩乐的事。
在这期间,杨芊茹明显感受到冯玉蔷个性的转变,她变得更加豪放,陆桦也不再是挂在她嘴上的唯一一个男人的名字。谈话间,她发现玉蔷好像另外交了男朋友,且还关系匪浅。
不过知道又如何,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这是玉蔷自己选择的生活,她无权干涉,只是心中不免泛起隐忧。
暑假时,冯玉蔷不死心的再次赴美探望陆桦,却不到半个月就返台,再次在杨竿茹面前大骂陆桦,而这次杨芊茹的安慰就没有产生效果了。
冯玉蔷变得更多了,尤其是在她堂而皇之的带着新男友来时,杨芊茹不得不多想,冯玉蔷似乎已经打算放弃远在美国的陆桦。
杨芊茹的脑中不时浮起初次见到陆桦时,他与冯玉蔷之间的浓情亲呢,只是一切竟敌不过时间与空间的阻隔而改变了。看着玉蔷与陆桦以外的男人卿卿我我,也让她的心中不禁怀疑起“爱情”这个东西。
时间荏苒,杨芊茹已经在饭店内的和园餐厅工作了两年,省吃俭用下她存了一笔饯,只要白天保恃一份工作薪资加以配合,便足以让她进入夜大就读,而她等了两年,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隔年,杨芊茹顺利进入夜大就读,原想辞掉餐厅工作另行找一份白天的事,却在餐厅经理的通融下,让她改做半天。在她的一番衡量下,她接受了。
之后,她每天早上提早到餐厅,在厨房帮忙,中午则如同以住做着女侍的工作,下午的英四点前就可以下班,而下班之后至晚上上课前则是她做功课的时间。
开始念书后,杨芊茹就比较没有时间问及冯玉蔷的事了,不过在两人几次的见面时,她发现冯玉蔷仍是不时换男友,也不再提起陆桦,仿佛他们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夜大第一学期结束后的寒假,杨芊茹恢复了餐厅全天班的工作。
某天下午,她刚结束中午的工作,冯玉蔷带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之前,她约有两个月不曾见过冯玉蔷。
“咦?你回来了!”杨芊茹惊讶的看着对座的陆桦,“你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了?”
此时三人坐在饭店楼下的咖啡座。
“咳。‘杨芊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玉蔷说要带一位我绝对想像不到的人,想不到竟然是你,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
“除了桦,你以为我会带谁来。”冯玉蔷欲盖弥彰地问着,眼底有一丝不自在。
“喔!我以为你说的是我们以前的老同学。”杨芊茹勉强用着轻快的语气说道,脑中却不由得想起她们两人每回见面,伴在冯玉蔷身边不同的男人。
冯玉蔷闻言,眼中浮现安心的神色,接着她娇声道:“桦是一个月前回来的,我忙着陪他,所以一直没来找你,你不会生气吧?芊茹。”
她似真似假的语气,令杨芊茹有一时的慌乱。
“不……当然不会,陆桦回来了,你当然得多陪陪他才是。”杨芊茹有些尴尬的回答。明知她不是这种人,为什么玉蔷要说得好像她很计较?她不解。
“芊茹,听小蔷说你在去年进了夜大就读,这样不是太辛苦丁吗?白天为什么不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呢?”从女友口中得知她努力存了两年的钱才能继续求学,他心中对她的坚定意志是钦佩的,很少有人如此坚持贯彻自己的理想的。
“做惯了,而且餐厅经理一直挽留,想想自己的学历似乎也不见得可以找到比较好的工作,所以就继续留下来罗。”杨芊茹不在意的解释道。
“你在夜大读什么科系。”
“金融与商学。怎么?你要替我介绍工作吗。”杨芊茹忍不住玩笑道。
“说不定喔!”陆桦也回以玩笑的口吻,“日前我在我父亲的贸易公司上班,也许可以替你留意看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哎呀,桦,你们那贸易公司能有什么工作适合芊茹,我可不准你介绍她到你们公司里做什么工友、倒茶小妹的。”冯玉蔷不以为然的嗓音插了进来,她斜瞟了杨芊茹一跟,眼底有一丝不悦。
杨芊茹接触到她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惊,不明白她眼中的不善从何而来,不过自己也立刻婉拒了陆桦的好心提议。
“不用了,陆桦,我在这理做得很好,谢谢你的好意。”她微微颔首,语气委婉
“可是……”陆桦想再说什么时,却被冯玉蔷打断了话语。
“哎呀,桦,人家芊茹都说不要了,你就不要勉强她了嘛。”冯玉蔷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芊茹拒绝了,否则要是人家知道她的好友在自己男友的公司里当一个扫地、倒茶的小妹,那她多没面子啊!
陆桦睨了冯玉蔷一眼,不再多言,两年半充满热力的黑眸,如今已被沉稳精明取代。
“陆桦,你已经开始在你父亲的公司帮忙了吗?”为免气氛凝窒,杨芊茹问道。
“嗯。”陆桦点头,“这儿年我父亲的健康状况不是很好,我希望可以快点熟悉公司业务,疑替他多分担一些。”
“芊茹,你不知道,桦自美国返国后,才两天就到他父亲的公司帮忙了,忙得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今天还是好说歹说,他才勉强怞出时间来的。”冯玉蔷微噘起嘴怨着。
陆桦闻言,立刻不悦的蹙起眉。“小蔷,我不是说过等我对公司的业务熟悉并比较上手后,自然就会有较多的时间陪你,为什么你老是抱怨我没怞空陪你。”
“我只是说实话嘛,你这么凶做什么。”冯玉蔷立刻心生不满地娇嗅道,任性的将俏脸别向一边。
“你……”陆桦不悦又无奈地看她一眼,不再多言地端起咖啡默默喝着。
杨芊茹看到这种情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来缓和僵凝的气氛,只觉得自己的处境万分尴尬,想先行离去,却也想不出什么适合的理由。
所幸没过多久,冯玉蔷似乎也不愿意僵硬的气氛继续,于是先开了口,“好了啦!桦,算我不对好不好?你别生气,我只是嫉妒你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嘛。”她娇嗲地依过去。
“是吗。”陆桦看着她,表情无软化的迹象,接着他突然道:“你就留在这里与芊茹多聊聊,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再打电话给你d;说完他毫不眷恋的站起身大步离去。
冯玉蔷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才转头看向杨芊茹。“你看,就是这样,从他去公司帮他父亲之后,我就像一件摆饰,只有在他得空的时候,他才会看我一眼,其余时间除了忙公事还是公事,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也许就如同他所说的,等他熟悉公司的事务之后,就不会了。”。看着冯玉蔷喷火的眼眸,杨芊茹只得努力地想着安抚她的言词。
可冯玉蔷却恍若未闻,继续说着,他真以为我冯玉蔷会死巴着不放吗?我的男朋友又不只他一个,他不肯陪我,我不会找别人吗?可恶的陆桦,你就不要后侮。“她自嫣红的唇愤怒的吐出话来。
杨芊茹看看冯玉蔷脸上表露无遗的骄纵神情,内心感到万般无奈。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