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乐业城
春天方临的南方城镇,山色美,水色清,初绽的花朵香味随着微风吹拂,沁人心脾,让人眼迷又心醉。
阵阵微风吹拂着春的讯息,让繁忙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们个个神清气爽,唇边带笑,仿佛皆体验到春日舒宜的气息。尤其是此刻坐在城内最为知名酒楼二楼临窗位上,那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脸上魅惑人心的微笑,更是让街上经过瞥见的人更加感受到「春」的醉人气息……
容千玦倚窗端坐,无视众多投射过来的「惊艳」目光,右手兀自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唇,小啜一口后再将杯子放回桌上,举止隐隐散发出优雅迷人的气度。
「啧!别人瞪得眼都凸了,亏得师兄你还能摆出这么一副无事从容的模样,让师弟我真不知你到底是天生麻木不仁,还是已经太习惯这么被人瞪着看了!」一个刚走上二楼的高大男子来到容千玦的桌旁坐下,一脸兴味地问着。
他们师兄弟由关外赶回中原,再一路南下,他这长相异常俊美的师兄无时无刻不被众人的目光包围,尤其是来自女性的爱慕眼光,更是一刻也不曾减少。
偏偏师兄沉稳得很,一迳自在地吃喝行事,丝毫不受影响,如此高明的「功力」着实令他开了眼界,心中佩服极了。
想想,倘若换成他老是被人这么死盯着不放,别说吃东西,恐怕他连一口茶也吞不下去!
「你以为呢?」容千玦收回投向外面街道的视线,转而看向坐在对面的同门师弟尹承风,脸上淡淡的笑容中融入一抹深意,「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这里有一半的目光其实是属于你的。」
尹承风眼睛蓦地一瞪,「师兄,你别吓我了!我有些饿了,一点也不想倒胃口!」
「既不想受惊吓,就谈正事。说说你打听到的消息吧!」容千玦淡声道,根本没兴趣讨论「被人瞪着看」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怪了,师兄怎么知道他已打听到一些「消息」?
尹承风纳闷看着容千玦那令人瞧不出端倪的平稳眼神,心中虽然不解,口中倒是毫不迟疑地道出自己打探得来的「消息」。
「某位老伯拍胸脯保证,『容记米粮行』仍是乐业城最大的米商。即使半年多前原主事者容老爷夫妇相继病逝,但并未造成太大影响。而『容记』之所以能屹立不摇,是因为容夫人在临终前将家业托付给一个厉害的人……」说到此,尹承风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个厉害的人,正是尚未返回的容府继承人容千玦未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的妻子?」容千玦淡定的表情终于改变,一脸错愕,眼神诧异惊讶。
他什么时候胞出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了?
因为在进乐业城前,他听到一些有关「容记」的奇怪流言,他才先让承风去打探一下——谁知却得到这么个「意外」!
「对。我还特意多问了好几个人,答案都一样。据说这个未婚妻是已逝的容夫人亲自挑选的,个性强悍精明,管理『容记』亲力亲为,将『容记』打理得比之前更好。」
容千玦静静听完,惊讶的眼神已敛,思索了一下才出声再问:「关于这位容少爷的未婚妻,你还有打听到其他吗?」
尹承风迟疑一下,「是有一些比较不好听的话在坊间流传。」
「告诉我。」
「谣传容少爷的未婚妻其实是以不正当的手段取得『容记』的主事权,甚至有人说她是用法力控制了容府里的人,才让他们乖乖听命于她……」
容千玦轻嗤一声,「说她是法师?」
「是啊!」尹承风耸耸肩。「还有人斩钉截铁地说她一个姑娘家懂得经营『容记』,是因为背后有高人指点,而这位高人正是她秘密供养的情人。」
「她不但是个法师,还不守妇道?」容千玦轻语。
「流言五花八门,我说的是比较多人提及的。目前最新关于容少爷未婚妻的传言,是她以长嫂的身分及权力,硬是斩断了容小姐——她未来小姑——的姻缘路,不让她出嫁!」
「听起来这位容少爷的未婚妻十分强势跋扈呢!」容干玦自语,似笑非笑地瞟向尹承风,「你打听到的就这些?」
尹承风点头,「差不多。」
容千玦沉默了一会儿,突地由椅上站起身,「我们该走了。」
「到哪儿去?师兄,咱们还没吃饭呢!」尹承风忙不迭地提醒兼抗议。
「饿了?」容千玦睨视他,唇边慢慢勾起一抹诡谲笑容,「那就随我回家吃吧!」
嗄?尹承风顿时一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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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府
接到消息迅速赶到大厅的俞采筠,一双震惊又怀疑的目光直瞪着那个正大剌刺坐在厅中主位上的男子,心中因他那过于俊美的外貌而感到震撼。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出色的男人?
接掌容家事业的这段日子,她见过的男人不知凡几,可她从未见过比眼前这个人更加出色的男人。他不仅相貌俊美无俦,浑身散发出来的高雅气度以及沉稳的力量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心中蓦地涌起一阵强烈的蚤动。
「我是容千玦,而你,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容千玦徐徐开口,俊脸似笑非笑,眼神莫测高深,同样不客气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娇小女人。
一袭素白衣衫裹住略显瘦削的娇躯,让她显得更加单薄娇小。
她的模样虽非艳光照人,却也清雅可人,粉女敕的小脸清楚显示她的稚女敕,可一双直勾勾的水灵大眼却是透出不符合年纪的深沉与……精锐。
她姓俞名采筠——方才家里的何总管已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另外何总管还「顺便」提了一些其他事——一些有关容府内部的「麻烦」事!
容千玦平缓的语气不知怎地让俞采筠心中一凛,她努力不在他的目光下瑟缩,直瞪着他的眼一瞬也不瞬。「这位公子自称是容少爷,不知有何证明?」
不待容千玦回应,一旁何总管激动的声音已抢先传了过来。
「他是少爷!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可我还记得他当年的模样。而且他的面貌和已逝的夫人如出一辙,所以他当然是少爷没错!」
何总管一阵抢白让俞采筠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单凭这位公子几句话及面貌与已逝的夫人相似,是无法认定他就是容府少爷的!」她硬声呛道,严肃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瞪着那坐在主位上、依旧八风不动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长相如此神似已逝的夫人,怎么也不可能与容府毫无关系,可她承诺过的事还是要做到。
容千玦表情似笑非笑,回睇她的目光却十分直接,「如此多疑、谨慎,难怪可以替我已逝的双亲担起『容记』这个沉重的负担。」他深深睇视她,「说吧!我该如何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容千玦?」
「好听话不必多说,只要你答得出几个问题,我便信你是容府少爷。」因为她从不曾见过容千玦,所以容夫人在临终前曾告诉她如何确认他的身分。
容千玦闻言,一脸有趣地微笑起来,「想不到回自己的家还得经历考验……看来双亲为我挑选的『妻子』真是不容小觑!」
这一番明褒暗贬的话让俞采筠眼神一变,微恼地瞪向他,「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容千玦摇头,好整以暇地摆摆手,「请尽管问吧!」
「好。首先,容少爷有个小名,是容夫人私底下对容少爷的昵称,且没有其他人知晓,请问这个小名是什么?」
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么奇特的问题,容千玦微怔了下,然后笑了,「我娘连这件事也告诉你了……好,你过来吧!」
过去?俞采筠狐疑地看向他。
「我娘为我取的这个小名实不足与外人道,你附耳过来,我的回答只能让你一人听见。」
「可以让他们先回避一下。」俞采筠看了眼站在容千玦旁边的高大男子及厅中包括何总管在内的多位仆佣。
「有必要吗?」容千玦摇头,「你该不是不敢靠近我,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吧?」
俞采筠一窒,随即否认,「当然不是。」
「那么……」容千玦睨视她,徐缓拉长音调,「你是对我突然感到胆怯,害怕起来了?」
「胡说!我有什么好胆怯害怕的?!」俞采筠眼神一冷,立刻不客气地驳斥。
「唔,我这么说是有些不对。毕竟一个抛头露面、承担起『容记』生计的女子,确实不该会胆怯害怕的,当然更不会害怕跟一个陌生男人贴近一点说话才是。」容千玦蓦地对她一笑,笑容放肆。
俞采筠瞪着他,清楚看见他眼中不加以掩藏的挑衅,感觉由他身上传来似有若无的淡淡敌意,一股恼怒不知打哪儿窜了上来,让她不假思索地挪动脚步朝他定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侧着小脸将耳朵靠了过去。「请说吧!采筠洗耳恭听!」
接收到由她身上进发而出的怒气,不知怎地,容千玦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满足。他将嘴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
下一刻,一股沁甜幽香由她的身上传出,沁入他的呼息之中,这股幽香仿佛带着魔力似地,令他一阵心旌意动,近在咫尺的白玉耳垂突然变得诱惑力十足,使得他难以自抑地探舌向她……
瞬时,俞采筠全身一颤,轻咿一声,身子往后退了数步,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一脸闲适、笑得十分奇怪的男人,几乎无法确定方才他是否故意「碰」了她的耳垂一下。
可……那股奇特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了?」容千玦睇着她变色的小脸,故意问道。
她好香,让他忍不住「动口」,不过他心中也有些纳闷——他又不是不曾碰过女人,为什么会轻易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的体香所惑?
「没事。」迅速撇开心中的猜疑,俞采筠眼帘微敛,掩下惊疑猜测的目光。
方才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那么我的回答你可满意?」
「公子的回答是正确的。」
俞采筠最后一个字才落下,一旁的何总管随即迫不及待地又嚷了起来,「我就说他是少爷吧!这下总可以证明了!」
俞采筠转眼看去,「何总管请稍安勿躁,我的问题还没问完。」
「不是已经答出不为人知的小名了,还要问什么?」在俞采筠的目光下,犹未收敛的何总管语气不善地嘟囔着。
俞采筠不再理会,视线转回容千玦身上,「对不住,依夫人的吩咐,请你再回答下一个问题。」
容千玦先是淡淡瞟了眼一脸不悦的何总管,再看向俞采筠。「请说。」
「这个问题是……」俞采筠原本与他对视的沉静目光突然出现一丝不自在,「容少爷身上有个自娘胎带来的胎记,请问这个胎记位于何处?」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奇特问题。容千玦忍不住苦笑一下。
看样子经由娘亲之口,他的「隐私」已全被这位「未婚妻」知晓了。
他脸上露出奇特的表情,目光直直盯着她,「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并不困难,只是答案却关乎个人隐私,所以恐怕你还是得再一次附耳过来听答案。」
俞采筠微怔了下,小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当初容夫人交代她确认容少爷身分的几件事中,就属这个问题最难启齿。不过为了完成承诺,她还是得亲耳听到对方的答案。
她咽了咽口水,毅然再一次走到容千玦面前,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容千玦亦不拖延地俯头在她耳边轻语一句,然后扬高嗓音谵道:「需不需要到里问让你亲眼验证?」
俞采筠闻言愕然,小脸上红晕倏地加深,反射性地惊退几步。「不、不必了。由你的两个答案,已可以证明你的确是容府少爷容千玦,方才采筠多有失礼,在这里向少爷赔礼了。」她朝他行个礼。
「无妨。你的谨慎全因为我娘的嘱咐?」
「是的,少爷。」俞采筠点头。「现下可否请少爷随采筠到祠堂,并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还有问题?!容千玦挑了下眉,慢慢由椅上起身,对俞采筠点头示意,「带路吧!」
俞采筠随即转身而行。
容千玦边跟上去,边对也想跟随的尹承风丢下话,「承风,你不是饿了吗?就让何总管弄些东西给你填填肚子吧!」
「这样最好。」求之不得的尹承风立刻停住脚步,露出满意的笑容。
「是,少爷。」何总管咧开嘴,高高兴兴地接受容府真正的主子返家后的第一道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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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香祭拜后,容千玦站在位于「静园」的祠堂里,面向双亲的牌位站着,眼瞳黝黝,如同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
当年,因为娘亲怀着他时出了点意外,导致早产的他身子骨一直不够强健,气候稍有变化便染上风寒,不时受病痛折磨,即使重金请来各地名医诊治,亦无太大改善。
后来因缘际会,他八岁时拜在医术和武艺精湛的「天河老人」门下,并被带往关外的天河山庄居住,以调养身子。
他的师父天河老人以高深的医术,足足花费了十年时间才将他的病根彻底拔除,同时传授他精湛的内功心法,让他的体魄更加强健。
五年前,他刚满二十岁,师父寿终正寝,他接着闭关一年修习武艺,待出关后,便与一干师兄弟协助继承天河山庄的陆师兄,消减觊觎天河山庄的各家势力。双亲相继过世的消息送达天河山庄时,他正巧外出,不在庄内,故而延宕了半年才赶抵家门。
虽然经过十几年的分离,他对双亲的情感并未因此而有所浅淡。乍闻双亲骤逝的噩耗,他着实无法接受,心底震惊又难受,经过这一路赶回家的路途,他的心情才慢慢平复,此刻的他已经可以平静面对内心的哀痛与悲伤。
现下,他只需处理好「容记」以及突然蹦出来的「未婚妻」……
脑中纷乱的思绪逐渐沉淀,容千玦深深吸了口气,黝暗的眼睇向一旁等待的女子。「跟我到外头去,你就可以说出最后一个问题了!」
俞采筠闻声抬头,随即跟随在他身后走出祠堂,来到外面的厅堂方才开口,看着他的眼眸里残存着泪光,「其实不算是问题,是夫人要我问少爷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容千玦瞅着她明显泛着湿气的眼眶,眸底深处掠过一抹深思。
事情已经过数月,她犹为他的双亲伤心吗?抑或这是为了博得他信任的一种手段?
据何总管所言,俞采筠是双亲在一次南海之行中碰上的街头乞儿,因与娘十分投缘,才将她带回了容府。
起初俞采筠是在娘亲身边为婢,后来却成为娘亲钦点的媳妇人选,之后她跟随在双亲身边学习打理容府内外事务,因此在双亲相继过世后,她方有能力接下「容记」这个沉重的担子。
能掌控「容记」这般规模的商行,双亲绝非昏庸愚笨之辈;而他们会对俞采筠另眼看待,到底是她的心机手段太过高明,抑或其中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一枚玉质印信,体积不大,上头雕着龙形图案,下头刻有『容』字。」不知是否错觉,俞采筠觉得他的眼神似乎变了,变得强烈的目光令她感觉十分不自在。
她勉强与他对视,续道:「『容记』的主事者拥有两枚印信,一为龙,一为凤,分别由当家及主母持有,只要持有其中一枚便是『容记』之主,可以随意支配容记,掌握大权。
「夫人临终前告诉采筠,当年少爷离家时,她将龙印信给了你,所以要我在少爷正确答出两个问题后,向少爷索得印信做最后确认。不知……少爷身上是否携有龙印信?」
「我身上的确有一枚你方才形容的那种东西。」只是他一直以为那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倒不知那东西还是掌控「容记」的钥匙。
「那么可否请少爷让采筠看一下这枚印信?」俞采筠轻声询问着。
只要将这最后一件事做完,她就算完成夫人的托付了……
「为什么?」容千玦瞅着她,眼神深邃难测。
俞采筠顿了下才道:「这是夫人——」
「我知道是我娘吩咐你做的,你刚才已经说了。」容千玦很快打断她。「可既然你已确定我是容千玦了,又何需再确认什么呢?」
俞采筠怔了怔,微皱起细眉,「可这是已逝的夫人——」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容千玦的眼神突然显出犀利,「我只是问你,既然已经确定我是容千玦,为何还要核对什么印信?难道你自己没有判断能力吗?」
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的俞采筠无措地瞅着他的眼,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
她抿了抿唇,轻轻开口,「夫人临终前曾仔细吩咐采筠该做的事,而采筠希望能做到没有任何疏漏,当然也不会以自己的想法去更改,所以只能委屈少爷配合,让采筠得以完成夫人的嘱咐,也好尽快将『容记』交到少爷的手上。」
眼底锐利之色隐没,容千玦眉梢一扬,「先是确认我的身分,再将『容记』交给我!这就是我娘临终前要你做的事?」
俞采筠颔首,「是的。采筠等少爷回来已经等了很久。」
容千玦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问道:「你对我的态度很恭谨,如同下人对主子。为什么?你不是我娘为我择定的『妻子』吗?」
两抹赧红蓦地爬上女敕白脸颊,俞采筠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仿佛斟酌着该如何这词用字,沉吟一下才轻声回答,「那件事是夫人的意思,事前并未询问过少爷的想法,所以这事儿其实是作——」
「作不得数的!这是你打算要说的话?」容千玦接下话,一双俊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是。」俞采筠轻轻点头,脸上没有半点犹豫。
容千玦紧紧盯着她,深沉的黑眸泛着难解的神采。
她的眼神看起来很坦白,可她无意嫁他的表态竟意外地令他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快。
她真的舍得将已握在手中的权力交给他?真的急着将容府的家业「还」给他?她难道一点也不留恋手握大权、掌控「容记」的滋味?尤其是她手上也持有掌控「容记」的钥匙,更将「容记」打理得有声有色,她会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俞采筠被他一瞬也不瞬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脑中暗自思索方才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由坊间传言听来,众人早已认定你是我容千玦未过门的妻子,如若我拒绝迎你入门,你岂不是会陷入身败名裂的深渊?」
俞采筠窒了窒,脸上红潮褪去,「没有那么严重吧!我只是为尚未返家的少爷代管『容记』,待少爷接手掌管一切,那些传言应会慢慢消失才是。」
容千玦似笑非笑的眸瞟了过去,「这么说来,即使我娘已做主为我选了你,你却一点也不想嫁我为妻了?」
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问她,俞采筠身躯一震,脸颊猛地爆出红晕。
「你……我……」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脸闲适的容千玦,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第一眼看见俊美无俦、气度不凡的他,她的心便狂跳了起来;她无法相信会有人不想嫁给如此伟岸超绝的男人!可眼下他突然这么问她,她要如何回答呢?最重要的是,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