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在街角,抱着书本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宁霏霏瑟缩起身子,试图藏住自己的所在,眼前瞧见的华瑞蒙正不耐地走来走去,带着浓浓的肃杀气息,是为了昨夜发生的事?
老天,不是真的吧,怎么会发生呢?她按着自己的心口,暗自思忖,外国人该有翩翩风度,对于拒绝交往的女人,依然带着和蔼的风度,变身鞠个九十度的躬,然后走人才对。
可是,他就在正前方,堵在她每天回家必经的路上,来来回回地走动。若说无意,也未免太过巧合。
总是跷课在家睡大觉的雪莉呢?那些老爱出现在她家附近晃荡的同学呢?怎么忽然间大家全失去踪影,特别在最需要的时刻。
吞了吞口水,天色渐渐变暗,街灯已经亮起,她还得准备作业,明天上台展现成果,实在无法继续待下去。
算了,或许真是巧合吧!
宁霏霏努力安慰自己,认命地准备踏步前进之际,忽然一只手拍在肩膀上,让二度受到惊吓的她差点叫出声来。
“嘿,别紧张,是我,洛席恩。”
她回过头,瞥见熟悉的人儿依然穿着一身的牛仔装,似乎那就是必然的装扮。
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放松后的她显得有些狼狈,小手猛拍自己的心口。
“吓了我一跳。”
“我在那边买东西,”他努努嘴,指着不远处的小商店,“看你站在这里犹豫许久,没能决定是否走过去。怎么,有问题吗?”
“没什么啦……”口中逞强,眼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害怕的起源。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瞥见来回徘徊的人影,洛席恩低低地吹了声口哨,“看来是遇上麻烦了。”
“你也这么认为吗?”她抖着声问,为自己的识人知明感到欣慰,但更替即将发生的事情担忧。
“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站在你家门口,应该是针对你吧。”他答得轻松。
天,仔细地观察后,看到地上被丢弃的无数烟蒂,华瑞蒙到底等了多久?再往上看到狰狞的眉头,内心更加惶恐。
不行,如果真的出去的话,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那!她到底该怎么办?
“天,我完蛋了。”华瑞蒙曾经俊俏的脸上多了几道青紫,该是洛席恩昨晚的杰作,“拜托,那些伤又不是我弄的,为什么还来?”
“男人呀,被女人拒绝已经够没面子的,如果还让女人另外的男人给揍了,自尊当然严重受损。”
“少说得像个无事人,那可是出自你的手耶!”
“对,但他根本不认识我。”他一派的理所当然。
“所以就乘机把账算到我头上?找个无辜的待罪羔羊,非得出气才成吗?”她拍拍额头,口中喃喃地咒骂起,“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不关我的事嘛,男人就是小家子气,受不了丁点委屈。”
“走吧。”他搭上她的肩,把好不容易隐藏的身子才露在外头。
“干……干什么?”宁霏霏被拉着往外走,“放开,我不要啦,现在出去,马上会出人命的。”
“躲得过今天,那明天呢?后天呢?”
“别吓人,他……应该不会那么有耐心吧!”暗骂自己胆小,她无法肯定地给予答案。
“少当缩头乌龟,我陪你走过去总成,省得他下次再找麻烦。”不容置喙,洛席恩硬是拉着她走出去,还笔直地走到华瑞蒙面前。
怀着满心的怨恨等待许久,连香烟都怞光,还没等到人。他有把握这是她的必经之路,所以才会刻意地停留于此地,准备拦截。
昨晚醒来之后竟是在警察局,外带大眼瞪小眼的警察,接获报案的原因是有人酒后打架闹事,犯人已经受伤倒地。
虽然很想解释清楚,化解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可除了满身的痛楚外,面对满脸的青紫无法提出完善的解释,兼以身上带着厚厚的酒味,当然无法取信于人民保姆,说是自己跌倒。无法沟通而与警方僵持到最后,为了怕被留置在看守所中过夜,只好不顾面子地找人作保,才得以踏出监牢。
心有不甘呵,对于陷他人困境的女人更加痛恨,非得好好地教训一番。所以华瑞蒙刻意等在这里,非得见到祸首不可。
乍见到宁霏霏的出现,华瑞蒙的眼中闪过一道陰狠的凶光,随即消逝,换上无害的笑容。
“嗨,霏霏。”
“瑞蒙……”她期期艾艾地打着招呼,“你怎么会在此地。”
痛恨自己的软弱,却也无力摆出若无其事的神态,毕竟那张俊脸上的伤有一大半是自己造成的。
“当然是等你喽。”
“嗨,有事吗?”双腿发软,若非身后有洛席恩强力的支撑,怕是早巳瘫倒在地。
“好见外的说法,好友见面,当然得好好叙叙旧,我们有很多事情没有结束,特别是昨晚你像个胆小鬼,偷偷溜走之后……”他刻意留着话尾,满意地看着她忽然出现的惧怕神情。
“没什么值得谈的。”
“走吧,让我们进行昨晚未完的谈话。”忽略她的意愿,华瑞蒙似乎打算使用蛮力遂其罪行。
“真抱歉,她哪里也不去。”飞快地出现在两人之间,洛席恩按住她的手,稳住被拖行的脚步。
“你算哪棵葱,胆敢坏我好事!”
“真是好事也就罢了。你真不该交上这样的朋友,成天担心害怕。”叹口气,洛席恩带着惋惜的语气,
“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来找麻烦的话,可不是在警局待几个小时就了事。”
“警告?哈哈,你凭什么?”在冷眼的瞪视下,他鼓足勇气往前踏一步,硬是挺直胸脯,输人不输阵,特别在女人的面前,男人的自尊比什么都重要,岂容长他人志气。华瑞蒙当然不肯轻易放手,否则话柄传出去后,他将来怎么在其他女人的面前逞威风。
“洛席恩。”他轻柔地道出自己的名号。
“天王老子来也一样啦……”
他极端有礼地询问:“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省了,不过就是……洛席恩?!你你你……该不会是……”脑袋瓜子蓦然开窍,意识到自己惹错对象,华瑞蒙突然惊恐地看着他。
“没错,正是我本人。”露出迷人的笑脸,眼中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不用了。”大手用力摇晃,退后两步,眼看就要逃月兑。
“临走前我有几句话要送给你。”虽然语气轻柔,但他的话显然极具威吓的效果,那双叛逃的腿立刻静止。
“是,是!”
“不准再来找她的麻烦,懂了吗?”
“当然,当然!有多远我就滚多远,永远不敢出现。”
慌慌张张地说完后,华瑞蒙像斗败的狗,夹着尾巴逃逸无踪,速度之快几乎可创新的世界百米纪录。
“原来他认识你呀。”从头到尾被晾在一旁的宁霏霏终于得到开口的机会。
“应该算是吧。”他不置可否地说。
“早知道我就不必白白替你担心一场。”她闷闷地说,“害我刚才还紧张半天,原来你们是旧识。”
奇怪地瞟了她一眼,第二次报上自己的名字,就算昨夜没有发觉他是谁,难道今天还没发现?
那张仰望的素净小脸上,纯真的表情全写在其中,没有作假的成分,仿佛真的不认识他。
或许,来自东方的她真的没听过他的恶名吧。
“你对我的名字没印象!”他再次确认,肌肤忽地绷紧。
“很有名吗?洛席恩、洛席恩……”她低头默念片刻后,抬起头露出阳光般的笑脸,“嗯,挺好听的。或者有特殊的意义吗?”
“没有,只是个名字。”
“为什么瑞蒙会害怕呢?”
“或许我是这里的恶棍,他碰巧听过我的名字,知晓我做的坏事吧。”
“哗,你的名字这么好用。”半取笑的,她压根不信那些恫吓的话语。
“走吧,天色暗了,我请你吃饭。”刻意摆月兑这个话题,他拉起她的手,往街角那家意大利面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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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咋咋呼呼地诉说自己的往事,对着几乎还算是陌生人的自自,丝毫不带防备之心。短短两小时不到,已经交代完祖宗八代,外加与两位损友间夹杂着酸甜苦辣的情事。
半带宠溺地由着宁霏霏自顾自地说着话,既不打断也不插嘴,看着她偶尔拿起杯子喝水止渴,洛席恩脸上挂着兴味的笑容,摆在她面前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几乎还是满满的,悄然冒出笑声。
“喔,抱歉,都是我唱独脚戏。”告一段落,她红了脸,低着头道歉。
“没关系。”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听你说话很有趣。”
双眼因他的话语而倏地睁亮,闪动着异样的光彩,露出发现新大陆般的绝佳笑靥,宁霏霏颇为自得与愉悦。虽然仍旧红着脸,却勇敢地抬起头来,正视他漆黑的双眸。
“哗,太棒了,从来没人这么说,他们老是嫌我小孩子气。”她叹口气,“若有你一半的耐心,我也不用压抑呵。”
“也许现在的人都太忙碌,没精神花费在上头。”
“还好啦,起码水若和蝶舞偶尔会愿意正经地听我说些蠢话……”她敲敲出自己的头,“唉,瞧我得意忘形的。”
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洛席恩感到有些心疼,冲动地伸出手,抚开她散在额前的乱发给予安慰。
“可以来找我呀。”话就忽然迸出口,让他心惊。
她愣愣地问:“什么?”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当听众。”他再补充一句。
“喔,当然,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生平第一次自己独立生活,离开两个闺中密友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区域,不善于表达的宁霏霏很快地尝到孤单的滋味。在学校中,因为平易近人,所以点头之交众多,但在内心世界中总是形单影只的,因为找不到频率相当的人为伴。如今在仅见过两次的洛席恩的面前,她却自然地表现出原来的模样,什么顾虑全抛之脑后……
而他居然是从前却之不恭的雄性动物!
“刚刚怕你嫌我话多,幸好没有,否则我就无地自容。”她吐吐粉色小舌,俏皮地皱起额头。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随着唇瓣上的湿润与颤动,他的呼吸全被袭夺,那个简单的动作却有雷霆万钧的威力,刹那间,欲念如电流般穿越全身,只想紧紧地拥那个小身躯人怀,品尝樱口中的甜蜜。
拜托,他暗自哀嚎,又不是十七岁的年轻小伙子,怎么会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那是他向来自豪的自制力。
暗自唾弃自己胃口变了,嘲讽自己高人一等的自制力因为这个甚至称不上“女人”的小鬼头而消失。天知道宁霏霏无邪的外貌顶多像个发育不成熟的小鬼,缺少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哪是他欣赏的类型呢?除了懊恼外,当然还得设法抚平情绪。
偏偏自己就是有异常的反应,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感觉到浑身肌肉异常的紧绷,本来摊平在桌上的手掌移到身后,握紧后又松开,洛席恩重复同样的动作,直到呼吸平顺为止。
“你那两个损友呢?”
“有兴趣吗?”她的眼睛又开始发亮,“我介绍给你认识,水若和蝶舞讲好下个月要来美国看我,到时候一起吃个饭,不过我可事先警告你,虽然外表看起来柔弱,她们可悍得很呢。”
深深地看了依然天真烂漫的她一眼,自制力经过扩张后勉强恢复正常,然而说出口的声音依旧沙哑,像绞紧的丝弦般,“你对人没有防备心,我们尚且称不上认识。”
“你是好人。”她飞快地宣称。
“是吗?”真有趣的形容词,从来未曾加诸于他身上,挺新鲜的。
“当然啦,否则你不会一再地救我。”她固执地认定。
“举手之劳,况且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忽然内心有股淡淡的愁怅,她不喜欢他将两人之间的过程描述得如此轻淡,好像……什么人都会这么做似的。
“无论如何,让我免于受到干扰,你在我的心目中是英雄。”
听见浩然正气般的回答,他失笑了,连眼角的鱼尾纹都现了踪。“好吧,今夜就权充救出落难公主的王子。”
“你很适合笑耶。”
“是吗?”他挑挑眉尾。
“别老用问号把问题丢给我嘛!”她气得跺跺脚,“赞美就是赞美,既然说出口,就有那个意思。”
“谢谢你的赞美。”他从善如流。
下意识间看了手上的表,她忽然惊呼:“哇,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洛席恩绅土地站起身,替她拉开坐椅,“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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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到底是什么样奇妙的东西呀!
同样的地方,迥异的心情,只因遇到不同的人,竟有如此大的差别。
上次离去后,两人间并没有留下联络的资料,等到进了家门才发现,还暗自懊恼许久。本以为相遇只是生命里惊鸿的小足迹,终将会掩没在时光偌大的潮流中,慢慢地失去印象。
如今满怀欣喜地站在街道上,看见洛席恩高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面前,宁霏霏惊讶地张大口。没有事先的预约,也没有刻意寻觅,偏偏他就出现在眼前,让人打心底漾出相逢的喜悦。
除了巧合外,还能说什么呢?
冲动地采取行动,三步并作两步地绕到他的面前,露出欣喜的笑脸,“嘿,又见面了。”
原本专注在工作上的洛席恩在伙伴的眼神示意下,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她。淡淡地向身旁的男子打个招呼,随即将她带开。
“是很巧。”
“你在这里干啥?他又是谁?”虽然走了一小段的距离,但转头过去看那个长相斯文的男子,他的脸上正露出兴味的笑容,同时还友善地挥挥手。一时之间,她的脸羞红了。
“工作呀。他是雷诺,我的伙伴。”
“喔,只是过来Sayhello,既然在忙,那我不就打扰。”她吐吐小舌,“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已经结束了。”洛席恩淡淡地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当然好啊!”她快乐得手舞足蹈,能与他再次相遇,是上天注定的吧。“我今天也没课。”
开心地举步跨上货车,没有问目的地,反正随着他走到任何地方都成。自然而然地跟着洛席恩,心情总是觉得舒服。
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在一片宽阔的原野上,举目望去,人烟几稀。宁霏霏主动走到外头,吹着拂面的和风,舒展身子,享受难得的清闲。
“你老待在这里干啥?”
身子一僵,脸上出现陰霾的表情。该死的问题终于来了,就算外表纯净如天使,骨子里头的嗅觉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原来她也像其他女人,打算询问他的职业,掂掂他的斤两吗?
“你猜呢?”趴在栏杆上,他面向前方。
“应该不是学生吧,看起来年纪不符。”她打趣,“像室外工作的人。”
“没错,我的工作确实大多在户外。”他大方地承认。
好奇心开始钻动,“什么样的工作?”
“货车司机。”
“嚷。”宁霏霏轻描淡写地点点头,没有追问的打算。
“你很失望?”
没听出语气中的怒气,她笑得依然甜蜜。
“不会啊,其实我猜也是。”指指几次相处下来,他总是穿着的牛仔装,“上班族不会穿成这样。就算是休闲的打扮,也该是Docker那类的雅痞卡其衣裳。”
加重她认知的还有那辆从第一次见面就出现的货车,还能怎么想呢?难道他故意装穷的?
不可能的,在女人的面前,男人老是巴不得用最虚荣的方式,制造女人倾心的形象呵。
指尖划过他皱起的眉头,试图抚平。她不喜欢他对自己职业的轻蔑,工作就是工作,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只要是正当的,没啥值得羞耻。但他天生有股霸气,无论如何的装扮,都无法隐藏。
从她手上传来的暖意令洛席恩吃惊,是因为同情,还是觉得身份的悬殊有趣?敛起所有的愤世嫉俗,他狼狈地移转话题。
“你呢?为何会来到此地?中国学生并不常见,学费也不便宜。”
“普通啦。”她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我有对富裕的双亲,而且也工作过几年才来的。对了,你住在哪里?”
“靠近墨西哥边界的一个小乡村。”
“听起来挺有趣,下次放假去找你玩。”宁霏霏没有心机地说。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眉头纠结着,洛席恩没有应话,心底却涌起淡淡的疑惑。
“那是个不文明的小镇,连像样的旅馆都没有。”添油加醋,他故意说得困顿些,让她知难而退吧。
并非来此找乐子,也无意当富家女闲暇时的玩物,停留在此地的期间,尽管许多作风大胆的女人主动前来攀谈,不论在街上或是店里,可洛席恩总是保持着冷淡的表情,直接地拒绝邀约。这个远自台湾来的小女于有些与众不同,但他冒险的精神已经失去,无力来段韵事。
“放心,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无法吃苦的。”她拍拍自己挺高的胸膛,“必要时我可以窝在你家呢。”
她逞强的话语让洛席恩笑了,“好呀。”
依恋地看着他坚毅的脸庞,浓密的深棕色头发,还有高耸的鼻子,加上两片性感的薄唇……
呵,忽然有些离情依依,起了不舍之心。明明才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既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清楚他的家庭背景,影像却像在心里扎了根,才想到别离,竟然感到心酸。
“你还会在这里待多久?”她冲动地问。
“一两个星期,等工作结束。”
“我们会再见面吗?”
迟疑了片刻,他点点头,“我给你旅馆的电话,还有我的手机号码。”
太棒了,至少在短暂的数日中,两个人还有相遇的机会。宁霏霏满意地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同样大方地留下联络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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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那个超好看的男人是谁?”才刚回到家中,脸上浅浅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起,闻声而出的宋雪莉已经咚咚咚地跑出门外,飞快地堵在她的面前,又羡又妒地问。
“什么男人?”她满头雾水。
“别装了,幸运的家伙,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从未曾见过那么正的男人,浑身散发男子气概……是不是男朋友,不愿意介绍给我认识?”宋雪莉的语气中满是揶揄的酸气。
搞清楚宋霄莉说的对象是洛席恩,她小脸倏地转红。方才道别时,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踮起脚尖在他的颊上印下一吻。没想到她也变得如此大胆,在众目睽睽下……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太好了,介绍给我啦,拜托。”宋雪莉的双手合十,“能带那样的男人出场,定会很有面子。”
愤怒突然涌上心头,她断然地拒绝。“不行。”
“为什么?难道他已婚?”宋雪莉不满地大叫,“就算如此,反正他的妻子也不在身边,大家可以玩玩呀。”
“席恩不是那种人。”虽然捍卫着他,但宁霏霏悲哀地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权力替他作决定。
没错,只要洛席恩喜欢,别说是雪莉,就算有其他女人,难道自己还能一一地将她们推开吗?
今天就算限制得了雪莉,那其他呢?那些主动又惹火的女人们,当然也看得出席恩的优点。与生俱有的绅士风度,谁会不倾心。
“总之他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谁都有权可以觊觎,况且我们是朋友,你更应该帮我。”宋雪莉振振有词地说出主动追求的心声,“当然啦,如果是你的男人就另当别论,毕竟我们是好朋友,要讲道义的。”
虽然滑稽,奇怪的是宁霏霏竟相信雪莉的宣言,虽然爱玩,可她向来有自己的原则,绝不舍朋友的情人。
令宁霏霏心痛的是,宋雪莉真的有本钱能将洛席恩抢走,只是她还愿意顾及朋友的情谊,所以才会主动地问。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那就介绍给我喽。”宋雪莉眨眨大眼,性感的风情全在其中。
“好。”她深深吸口气,“我只介绍,至于席恩愿不愿意,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周末有Party,带他一起来吧。就知道你是个够义气的人,我得回去好好地敷个脸,才好勾引他呀。”宋雪莉口中哼着轻快的曲调,脚步轻盈地踱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来个全身大美容。
对宋雪莉以往交友的状况从来没有特殊的感觉,头一次,宁霏霏感到厌恶了。”
也许,洛席恩不会看上活泼大方的女子,不会为雪莉而心动,更不会轻易地落人她的美色陷阱中。
无法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宁霏霏只知道,绝不能……
不,是她绝不愿意,让洛席恩成为别人游戏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