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呆子!林璨在心中咒骂,你再待下去就会穿帮了。
“对,调到下面一、二堂。多吃一点,才不会饿着。”林璨夹了一个水煮蛋就要塞到林璃口中,她不忘附在林璃耳边嘟哝。“你忘了石大哥要我们不要把他说出来吗?有了石律这种姊夫,我们一定有求必应,为了美好的将来,你可千万要合作点。”
林璃无辜的口含水煮蛋,点点头表示她明白。
“阿律今天怎么没有来?”林水木突然发现有人缺席,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的焦点集中在林瑗身上。
林瑷若无其事的夹起花生米,咀嚼个半天后才意犹未尽的开口:“啊!花生米真好吃。”大家当场跌倒在地上。
“石律!”大家同声将炮口朝向她。
“不来也没关系,他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林瑷依然面不改色的吃着早餐,“再说他又不归我管,你们看我做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他一个人在台湾,饮食难免不正常,我们反正不缺口饭吃,能帮助别人也是一件好事,更不用说这个孩子多体贴窝心了。”陈美智出招,首先诉诸于“情”。
“对呀!石律是姊夫的好朋友,我们怎么能亏待他?这下话若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林家是个铁公鸡。”林璨跟着讲“理”。
“瑷儿,待会儿帮我联络一下阿律,就说我请他是来住一阵子,反正小珑的房间现在空着没有人住”林水木祭出“法”,家之中他最大,说出来的话就像家法一般。
“爸爸,我今天有好几辆车子没有修理,小陈和东仔又请假,车行很忙……”林瑷开口想推掉这个艰难的任务,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个灾星请走,才没有道理做自投罗网的愚笨举动。
她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林璨抢先将话抢过,“爸爸,别为难瑷儿了,人家都知道石大哥怕害瑷儿成为大家的标靶才不愿意来的,你现在要瑷儿出面,岂不是害她无地自容,而且又违背石大哥的意,不好吧!”
林璃乘机在林瑷的“羞愧”中加油添醋,“说得也是,瑷儿是家人,我们只好‘牺牲’我们四个人的感觉,让瑷儿心中舒坦。石大哥只是个朋友,重要性哪及得上‘家人’呢?爸爸,算了吧!”她也跟着在林瑷头上扣下一顶“不敬”的大帽子。
林水木一反常态,没有发出虎啸之声,只是用别有深意的眼光看着林瑷好一会儿,不过他的寓意可明明白白的揭露出“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讯息,让林瑷的头皮更加发麻。
林瑗不敢置信的将眼珠子瞠大如牛铃一般,双手柔柔鬓边的太阳袕,眼前这一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只是等着她这只猎物心甘情愿的跳入,而石律就是那个最大的猎人。
该死!他如何在短短的七天中将她那素以难缠闻名的家人收服,一个个满心欢喜的受他指使?也许中华民国政府该委任他为“务实外交”的主力部队,可以用最少的金钱在最短的时间内赢得最不驯的敌人的认可,如此一来,对拓展我国狭隘的外交空间定是指日可待。
如果今天他的目标不是她,她会为他的斐然成就致上最高的敬意,可……该死的,他竟然惹到她头上。
“你们……我……为什么……”拒绝的话梗在唇边,林瑷语不成句,但还想作临死前的挣扎。
“我打电话给石大哥,邀请他来我们家吃饭好了。”一个如天使般甜美的天籁出自林璃的口中,她很有义气的自告奋勇,赢得林瑷感激不尽的眼神,只差没有五体投地的拜倒在地。
“你打有什么用?又不是你不让石大哥来的。”林璨马上否决林璃的提议,“如果我们请得动,今天石大哥就不会缺席了。”
“瑷儿的心不在石大哥身上,他们之间本就水火不容,我们也不能太勉强地啊!”林璃继续说情。
“如果是你把石大哥吓跑的,我们出面就有意义了,阿璃,你说对不对?”林璨甜甜的一笑,示意她把话题结束。
“不会呀!石律他这个人很好说话,谁请都无所谓,”林瑷怕好不容易得到的缓刑又被搞砸,预备出口声援,可是全家人对她的说辞视若无睹、听而不闻,讲得更白一点,根本就是当耳边风。
“对喔!我又没赶石大哥走。”林璃主动附议林璨的说辞,“抱歉了,瑷儿,我帮不上忙。”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打电话给阿律,算了,我养你这个只会忤逆的女儿又有何用?还是阿律有良心,不管事情大小都愿意帮我的忙,我命苦啊!我要回娘家了。”陈美智气呼呼的加上一句话。
完了!反对其他人的话都没有关系,唯有老妈的话最让林瑷心惊,因为老妈一日心情不好的时候,连上桌的菜都不忍卒睹,“色、香、味”俱全不说,更有可能因为她的心情不佳而使大家吃不到饭。
印象中有一次老爸惹得老妈一气之下回娘家长住,整个家庭陷入水深火热的情景,教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不寒而怵的感觉,最后还是老爸低声下气求了好久,老妈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来。但此后的一个月不是吃到没有煮熟的白饭,就是没有加盐的清淡小菜。
登时全家人谴责的眼光都投射在林瑗的身上,教她拒绝的话再也无力出口。
“好啦!我去找他谈一谈,这样就算扯平。”林瑷无力的同意接受“酷刑”,这可是她这一辈子中第一次被赶鸭子上架,而她有预感,只要扯上石律这个人,这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林瑷光是顾着叹气,没注意到家中其他的成员眼中纷纷亮出释然的神情。
林瑗质疑的望着自己的脚步一步又一步的往石律家的方向迈进,明明极度不愿意,却无力阻止愈来愈沉重的步履,直到停在石律公寓的门前,她才停下百般不悦的步伐。
“我…定是疯了!”她对着老天翻了翻白眼,无声的怨怼清楚的出现在她眼中,“我为什么要受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左右?现在可好,骑虎难下,教我的面子摆哪里?”
心念一动,林瑷掉头想走。
才迈出一、两步,又苦恼的回头,“算了!也许石孔雀的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出门找花名册上的漂亮妹妹疗伤去也,家中或许正好没有人,我也好回家交差,下次抵死不来就是了。”
她愈想愈煞有其事,心思开始活络,只不过心底深处隐隐有股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花心萝卜,最好不要再回来!
林瑗一咬牙,挥去不愉快的感觉,发狠的按了十几下的门铃,但没有人前来应门。
她口中叨叨自语,说给自己听,也说给天上见证的众神听,“姓石的,我已经来请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在家的,现在可怪不得我了,我们最好后会无期,永不相见,拜拜!”
林瑗正想潇洒离开的同时,大门却应声而开,门内站着石律本人,他一派无事的轻松模样让她有股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事实上,早在林瑗的前脚离开家门,林璨就打过电话向他报备过了,所以他一直都是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前来自投罗网。
“你在家?!”林瑗一脸寒色的询问。
“你不会近视度数增加或者以为在大白天看到幻觉吧!”石律笑了,和煦如冬天的阳光。
“干么半天不开门,拿乔呀!”明明是自己理亏,林瑗口头上仍然不饶人,他活该,谁教他让姑女乃女乃心情不佳。
“小姐,你门铃按得又快又急,总要让我有时间整整衣装才能见客吧!难不成你以为我早该装扮完成,专程在家中等你前来验收成果?或者是你对我强健的身躯感到极端好奇,若是如此我可以牺牲一次借你瞧瞧喔!”
促狭的话还是忍不住由石律口中发出,让林瑗小等一会儿固然是他的打算,但林瑗的急性子也是真的,听以他的话中也有一半的实情。
果然林瑗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的红艳,声音也跟着有些软化,“倒真是我错了!?不好意思。”
“我可没说,你要自己承认的话,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他顺水推舟的同时又有一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好女不与男斗,随你想吧!”原想辩驳的话终于还是憋住,她可不想再来他家一次。
石律笑笑,不再就这个话题深入,占到便宜的他见好就收,反正想赢得她的心,横在眼前的就有一场长期抗战,他犯不着在开端时就将自己的生路统统封死,谁教他喜欢这位自大敏感的女人!
“你今天光临寒舍有何指教?该不会是我的莲花爱车还有毛病吧?”他故作惊慌的说。
“不可能,我经手的车子没有理由会禁不起考验。”林瑗想也不想的一口阻绝了他的臆测。
“呼!那就好。”石律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我早说过你的技术一流,我放心嘛!”
这一笑倒教林瑗怦然,无可讳言的,石律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子,他的俊美犹胜那盘踞在她心头多年的陰影,连她那静默如死水的心,都激起一阵阵的涟漪微波。
但是她又有什么条件得到他的青睐?她……绝不可能的!
“瑗儿、瑗儿……”石律惊疑的发现她的神情由微怔转为忿忿,不禁出声将她拉回现实,“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你……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林瑗略显为难的不知从何启齿。
石律带着一抹鼓励的眼神,引导她顺利的将话说出来。
“如果你要来我家吃饭,就来吧!”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林瑗终于勉强的把话说完,当然,是不太有诚意的。
石律故作为难的说:“你不喜欢我去,我看还是不要吧!”
林瑗气结的瞪了他一眼,拒绝的话对她来说当然起不了作用,要真能称她心意,她又何必多此一举,上门来请他“回头”。
“怎么?有困难吗?”石律故作困惑的望了她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喔!我明白了,你希望我亲口对伯父、伯母说清楚,免得你下不了台,我猜得对不对?瑗儿,做人要坦诚点,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的心思长几个窍、有几个弯呢?”
“你现在知道了,可以帮我说项了吧!”林瑗的酷劲又冒出来了。
“不行。”石律很干脆的拒绝。
“你这个小人!”林瑷终于怒不可遏的叫出声,“你到底对他们下了什么蛊,害我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石律看着生气中的她,那样子还真美!
“我不想欺骗我的心,我很喜欢上你家吃饭。”强压下梗在喉中的笑意,石律摆出无辜的脸色。
“不可能,对你这种吃遍五湖四海的老饕而言,我老妈的菜不见得多可口。”
“但是你很可口。”
“你……”面对石律无赖的面容,林瑗有K之而后快的心情。
“不过,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有没有兴趣?”
“说说看。”
“我可以一天只去叨扰一餐,那是我最大的让步,但你要答应赏光,陪我出去吃一顿灯光美、气氛佳的晚餐,这个条件很优厚吧!”石律涎着笑脸道。
“你想找人陪伴,随便伸手招一下,我保证一个月内你天天都可以换不同模样的女伴。”林瑗内心开始挣扎。
“但她们不是你,无趣得很。”石律对那些女人敬谢不敏。
“起码赏心悦目得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只要吃一顿饭。”她的语气有些松动。
“我的话向来很有保障,你的质疑侮辱了我。”石律闷闷的说,“也许你不愿意,也好,我一天三餐都上你家,能天天看着你,这种境遇还真是令人期待,你说是不是?”石律打算收回条件。
“不,不!我答应。”开玩笑,只吃一餐可以换来未来好几天的好日子,她怎可能拒绝?至于那一天中唯一的一次,就当作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什么时候?我可不喜欢别人赊账。”石律笑得很开心。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林瑗无力的同意。
“我就知道你一定很爽快的。”石律的得意换米林瑗的一记白眼。
但此时此刻,他才不会去计较这些,毕竟有个愉快的晚餐可让他慢慢的改变她的执傲。
石女乃女乃的台湾行并不如她想像中来得容易,可以说走就走,原因是她的独子和媳妇担心她一个老人家长途飞行不安全,所以百般劝阻,经过石女乃女乃努力抗争后,终于才能如愿的成行。
而沈家为了怕怠慢这位未来的亲家,还有迎接沈君黛,特别派长女沈君碧和她的老公董汉强一同前去接机。
沈君碧冷艳逼人有别于沈君黛的清纯可爱,两个姊妹花同时站在机场的大厅时,立刻引人侧目,羡慕不已。
“石女乃女乃,好久不见了。君黛,你也愈来愈漂亮喔!”沈君碧热络的打招呼,只是眉宇间隐隐有股讥诮的神色。
“是啊!我和君碧在荷园订了位子,专给你们接风洗尘的,石女乃女乃吋要赏脸喔!”董汉强也跟着献媚。
“哎!你们太慎重了,我只是来台湾玩,又不是来骗吃骗喝。”石女乃女乃忙摇手婉拒。
“女乃女乃,你不要客气嘛!你不去,姊姊和姊夫可是会失望的。”沈君黛帮忙开门,“而且荷园的菜色一流,听说律哥哥常去那儿,也许我们运气好,今天就可以见到他。”后面几句话是她刻意小声的说给石女乃女乃听。
石女乃女乃心念一转,“好吧,那就去看看吧!”
明知道石律选择的地点一定是所谓“上流社会”出入的场所,没有会员卡可是进不来的,林瑗依然面不改色的穿着一袭白衬衫加牛仔裤的性格装扮,出入这衣香鬓影的荷园。
入夜时分,霓虹灯闪烁,荷园内也充满了各形各色的美女,环肥燕瘦,令人目不暇给。
石律订了一间VIP室,要单独和林瑗相处,不愿费心的和其他人周旋,否则他这张超大的黏苍蝇纸不晓得又要招来多少的女人蜂拥而上,没办法,谁教他石律在女人堆中备受娇宠,人可真是不能长得太帅!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卸下防卫心之后,林瑗发现石律其实算是相当讨喜的,他是个营造气氛与制造话题的高手,听他兴致勃勃的讲述他在世界各国发生的事,实在相当的逗趣。难怪家中的老少都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对他喜爱有加,这是连康尧洵以前都未曾有过的礼遇。
和乐的假象维持到VIP室的大门被打开为止,石律有些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
他的不耐转眼化为惊讶,“女乃女乃,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女乃女乃大方的步人,她的眼角瞟了坐在椅子上的林瑗一眼,好一个清秀的女孩,气质清新月兑俗,只可惜……这女孩是石律的新宠吗?思及此,她心小不免为之一叹,她那个风流倜傥的孙子到底何时才会安定下来?
林瑗的视线大方的迎向这位石律口中的“女乃女乃”,跟着颔首点头,没有一丝不自在的情绪。但她的平静没有持续很久,在看清跟着石女乃女乃之后鱼贯而入的人群后,她的脸色倏地苍白,整个人有如冻结一般。
“好小子,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从美国逃到台湾这么久,还不打算负荆请罪?”石女乃女乃不假辞色的先教训石律一顿,“闲话少说,君黛特地陪我到台湾来找你,你怎么对得起人家。”
沈君黛趁势参上一脚,“女乃女乃,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
沈君黛的眼光早落在独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林瑗身上,这个女人好生眼熟,沈君黛在脑海中不断的搜寻记忆,同时警戒着不让石律有机会靠近林瑗一步,太危险了,石律护卫她的神情,明显的教人不敢忽视她的存在。
“律哥哥,你还没有介绍你的朋友让我们认识。”
沈君碧和董汉强两人一见着林瑗,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表情,沈君碧表情丕变,像见到鬼一样的惊骇,她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而董汉强却一脸的惊喜,但随之黯然神伤。
董汉强月兑口而出,“小瑷?!真的是你!三年了,你愈来愈漂亮。”
沈君碧的神色因董汉强的话更加的陰霾。
林瑗在最初的脆弱之后,心中的防御已然巩固,她不疾不徐的开口,反倒像是局外人一般的轻松。
“是好久不见了,董先生、董太大,我原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跟你们碰面了,没想到世界真小。”
“小瑗,你怎么说这种话?”董汉强的脸上出现悔恨,“我一直都想着你,只是我……”
沈君碧的面子因董汉强的一句话差点挂不住,她怒不可遏的。“你这个狐狸精,三年前勾引汉强还不够,现在居然又想破坏君黛的好事,我沈家与你有仇吗?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雪白的颜色倏地冲上林瑗的脸,但笑容却更加的嘲弄,“看样子你到今天都还不能将董汉强控制在乎掌心中,真可笑!自己能力不足,还要怪罪别人本事高强,我能说什么?”
石律一把捉住林瑗的手,“瑷儿,你认识沈家姊妹和汉强吗?你把我弄糊涂了。”他的焦虑完全表现在脸上。
林瑗不着痕迹的将手怞回,同时站起身来,“石律,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该做的事也做了,现在恕我不奉陪。”
“瑗儿。”
“小瑗。”
石律和董汉强同时出口挽留,林瑗的脚步颠簸了一下,却还是绝尘而去。
留下的场面是尴尬的,石女乃女乃一脸的疑惑,石律有着心痛,沈君黛哀伤,而沈君碧却冷酷,至于董汉强则悔恨得无以复加。
室内污浊的空气中漂浮着不安定的因子,彷佛暴风雨的的宁静,气压低沉得教人透不过气。
石女乃女乃率先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刚刚见面的那女人大家都认识?我都快‘雾沙沙’。”
沈君黛一面观望石律的脸色,一面小心的措辞,她可不能让石律先在石女乃女乃的心中替林瑗留下好印象。
“女乃女乃,她叫林瑗,三年前曾介入姊姊和姊夫当中,害他们差点结不成婚,没想到现在她又来勾搭律哥哥,看来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女乃女乃,你可要小心一点,才不会上了她的当。”
“住口,你根本不了解她,瑗儿不是坏女人,她善良又处处替人设想,今天的邀约也是我提出来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石律闻言人怒,立刻月兑口为林瑗辩护。
“女乃女乃……”沈君黛忙躲在石女乃女乃的后面。
“君碧,你怎么说?”石女乃女乃想先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君黛说得没错,林瑗她用清纯的外表,确实曾蛊惑过汉强,要不是汉强的父母出面,我们今天也不会在一起,总是老天有眼,汉强短暂的迷恋终于被唤回。”沈君碧出声为这件事下个注解。
对于沈家姊妹的证言,董汉强只是沉默以对,他的眼神陰郁,隐约可见一丝的不驯,却始终没有出声辩解。
石女乃女乃皱皱眉,其实心中是不太相信的,因为林瑗眼神清明又加上一脸的光明磊落,只是现在似乎铁证如山。
这一切诋毁林瑷的话都进不了石律的耳中,他低声在石女乃女乃的耳际轻语,“女乃女乃,如果你希望早日见到我收心,请你千万别插手我和瑗儿的事,否则我也无法保证,错过她之后,我还需要再飘泊多久才能找到心爱的人。还有,我对君黛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别白费心机。”说完话,他潇洒的离开荷园,不再理会任何人。
林瑗的漠然与坚强撑到她离开荷园为止,三午前的那场椎心刺痛的回忆再度侵蚀她的脑海,原以为一切都如过往云烟,孰料上天开了她一个特大的玩笑类似的情节,沈家的姊妹,哈!谁能为她解释纠结的情事。
一股热泪冲进眼眶中,倔强的她忍着不让温热的泪水滴落。
“我不认输!”她仰起头对天大吼,“我没有做错事,就算再大的打击我也不会选择逃避。”
彷佛回应她的宣言,天空中响起轰隆的雷声,雨也跟着哗啦哗啦的落下,林瑗伫立在雨中,一动也不动……
董汉强与沈君碧鹣鲽情深的假象维持到两人独处时停止,甚至还没回到家中,两人就在车子里发生激烈的言辞冲突。
“为什么要诋毁小瑗?你太过分了!”董汉强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大吼。
沈君碧优雅的面容上狰狞乍现,“你敢说我的话有造假吗?三年来,你的心中从不曾容下我,只有那个狐狸精的身影。董汉强,我隐忍多年,在长辈的面前为你掩饰,我的悲伤谁明白?你可曾为我心疼过一丝一毫,现在你居然还要指责我,你太过分了!”
董汉强无语,迳自回想三年前的那段往事……
初识林瑗,她还不满二十岁,是个甜蜜的女孩,而他则是个英俊挺拔的男子,有一切白马王子应有的条件,让林瑗少女初开的爱情蓓蕾一古脑的投注在他身上。她对他的一言一行崇拜有加,同样的,自己也深深的为她与生俱来的清纯所吸引,青年男女之间的强大电流让他们很快坠入爱河中,而且一发不能自拔。
只是横在眼前却有无数的阻碍,其一便是他自己早有婚约在身。
董家在台湾商界名声响亮,对独子的婚事更是不遗余力,早在他服完兵役就千挑万选的挑上沈家以美艳著称的大女儿沈君碧,当然,这桩婚姻最大的着眼点是“门当户对”。
但老实说,他和沈君碧站在一起,无疑是一对金童玉女,男的俊女的俏,当真羡煞多少人。沈君碧对他也倾慕多时,如果没有林瑗的出现,或许会是一桩好姻缘。可惜,当年林瑗就这么冒出来,横生生的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也让他轻忽婚约。他原以为时间可以给自己带来缓冲的空间,以为他的家人会接受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以为终有一天有情人会终成眷属……就这样,他不愿意失去林瑗,并且知道她讨厌不遵守约定的人,所以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不可讳言,两情相悦的日子总是甜美的,沐浴在爱恋中,林瑗眼中的光彩炫目,她一天比一天更美,所以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可一点都没错,她的一举一动一再加强自己要她的欲念。那一天,他们南下垦丁,预备有一个快乐的双人旅行,但董家和沈家的人却在第二天早晨找到他们,当时的气氛是凝重而尴尬的,林瑗毫无预警又不知所措的看着一大群人闯入,更受到身为他未婚妻的沈君碧不客气的指责她到体无完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