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亚才回到府中,立刻被安放在大厅案上的一面圣旨给慑了神。
老天!该不会是那个德稷不死心,又下了第三道圣旨来催他进宫吧?前两道圣旨全被他拒接,害得阿玛紧张极了,只担心他一激怒皇上,可是会落得一个杀头的罪名。如今又来了第三道圣旨,看样子肯定是阿玛趁他尚未回府之际替他接下了它。
“唉……”
就在骥亚感叹之际,骥康已从后面走了出来。“好小子,你终于出现了。”
“阿玛,这是……”骥亚指着圣旨。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骥康坐到主位上。
骥亚摇摇头,主动打开圣旨一瞧,原以为里头净是责备之语,没想到竟只写着“命你在半天之内来宫里陪朕下棋”几个字。
“看过了?那你什么时候进宫呢?”骥康问道。
“再说吧!”他累了一天,只想回房歇着呢!
可才走两步,就听见骥康大声咆哮道:“还走!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别想离开大门一步!”
骥亚闭上眼睛,转过身面对怒意勃发的阿玛,“行!那您就说吧!”
“你现在就给我进宫去。”骥康可不希望他们骥家毁在这小子手上。皇上已对他们骥家非常宽宏大量了,骥亚怎么还不知珍惜呀?
“现在?”老天,他体内的瞌睡虫正在荼毒他的脑神经,这时候进宫,肯定会被德稷套出话来。
“对,就是现在,你如果不去,就别再喊我阿玛。”骥康这回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容骥亚再嬉皮笑脸了。
“行行行,我去不就成了!”骥亚柔柔鼻子,露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
“那就快去呀!”骥康差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是的,阿玛。”骥亚重重地吐了口气,转身步出府外,直朝紫禁城走去。
骥康瞧见骥亚就这么不修边幅地进宫去了,心底的担忧更加深了。
可骥亚却一点儿也不以为意,他之所以对皇上的旨意一直都是这么漫不经心,主要是因为他知皇上爱新觉罗·德稷甚详。他几次的不领旨,德稷除了心底会叨念他的不敬之外,是决计不会为难他的。
所以当骥亚一进宫站在德稷面前,紧张的不是骥亚,反而是德稷!
这小子不是从不领旨、从不进宫,一向把他的话当放屁的吗?可这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的脑子里塞了什么陰谋诡计?
“骥亚拜见皇上。”骥亚正要跪下,德稷赶紧出声嚷道:“免礼、免礼。”
这么大的礼数,他还真是受得背脊发凉啊!
“不知皇上派小顺子公公到寒舍三下圣旨是什么意思?”骥亚眉头紧紧拢起,“我现在来了,皇上就请指示吧!”
“呵呵……”德稷干笑两声,“瞧你,我不过是想见见你,下道圣旨请你过来这也不对吗?”
“小的没这么说。”骥亚眉儿一挑。
“哦上德稷扬眉轻轻一笑,“那就是对的了?”
骥亚凝目与德稷对视良久,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何谓对与不对呢?反正您就是皇上,不是吗?”“哈……”闻言,德稷却大笑不止,“我就是喜欢你顶撞我的这副德行,那种谦谦卑卑的模样,还真让我看不习惯。”
“若真如此,我倒希望能与皇上换个角色扮演。”骥亚抿唇笑说,没想到德稷立刻变脸!
“你……你是说你想当皇上?”德稷眼儿半眯。
“您不是说您喜欢别人顶撞您吗?倘若我是皇上,我不但能顶撞您还可以罚您,您就会更欣赏我了,不是吗?”骥亚顺着德稷刚刚的话继续说下去,“如此一来,您便能得知苍生之苦和有怨无处可申的窘境。”
德稷原本半眯的眸子这下眯得更紧了。“你这是在挖苦我?”
“小的不敢。”骥亚赶紧拱手道。
德稷挑起眉,“我说你呀你……少拐弯抹角骂人了,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哦?”骥亚又举起手,“皇上请明示。”
“民愿馆。”
简简单单三个字,足以让骥亚一震,可他却面不改色地回睇着德稷,“皇上为何这么认为?”
德稷勾唇一笑,“你该知道现在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他们了。”
“是听说过。皇上的意思是?”骥亚仔细探究着德稷的表情。
“现下有许多百姓对我们大清体制下的诸多官员有着重重不满,这些我完全清楚,可是……就算明知道有些官吏不过是秽物,也不能一口气丢了它,你明白吗?”德稷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我懂。”骥亚皱起眉头。
“你懂没用,要百姓也明白,明白我这个做皇上的苦衷,许多事我不是不做,而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德稷瞧着骥亚,已将心底的不满表现在锐利的词锋言论上。
“皇上,您命我过来,就是要跟我谈这些?”这话题太敏感,他还是少沾为妙。
“当然不是了,下下棋如何?”德稷指着桌上的棋盘。
骥亚撇撇嘴,深沉有力地说:“小的可不会谦让。”
“那是一定。”
“好,那皇上请。”骥亚往前一比,待德稷入座后,这才举步向前。
不过是一场棋艺较劲,却让两个同等绝俊、聪颖、亦有着深沉心思的男人在座位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几乎是难分轩轾。
最后德稷终于在一个重要致命点上输给了骥亚,但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因为能与他较量这么久而感到欣慰不已。
“皇上承让了。”骥亚拱手说道。
“其实承让的是你,对吧?否则我将输得更惨。”德稷大笑,对于输了这盘棋局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皇上,我……”
“好了,别说了,你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德稷伸了个懒腰。
皇上就是这么好当,要见你,一道圣旨就把你催了来,不想理你,打个呵欠便可以下逐客令。既是如此,骥亚也不便再说什么,于是旋身步出了皇帝寝宫。
这时一位小姑娘突然从上头藻井跳了下来,在德稷身边大喊了一声,“嘿——”
德稷面不改色地转过脸,“小爱呀,你闹够了没?”
“我哪有闹您呀!人家可是在上头等了好久,等了又等,瞌睡都打了好几回了。”说着,小爱又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那你怎不回去睡呢?知不知道刚刚你打盹时,不小心还弄出不少声响来。”骥亚八成也听到了。
“真的?”小爱心一提,“那他……知道吗?”
“你说凭他的功力,我听到了,他听不到吗?”
“哼,听到又如何,他又猜不着是我!”这么想她便放心了。
“说吧,怎么突然跑了来?”德稷挑眉看向小爱。
“瞧皇上您呀!”小爱甜甜一笑。
“我有什么好看的?”德稷撇撇嘴。
“看您那捉襟见肘兼汗如雨下的模样啊!”小爱居然大胆地坐到德稷对面,双手支着下巴,笑看着变脸的皇上。“不过您还是挡不久嘛!输得倒惨。”
她低头眼巴巴地看着棋盘上的一堆子儿,她不懂棋,却能看出刚刚下棋时,皇上淌的汗比杯里的水还多。
“我也不过输最后一盘!”全天下大概只有这个小丫头敢这么对他说话。
“可您刚刚怎么对他说,是他让您的?”
“放肆!”德稷真被激怒了。
“动怒了?”瞧他那不平样,小爱忍不住嗔笑。
“没错,我是动了怒,你是不是该领罪?”一碰上这丫头,总是被她损得差点儿忘了自己是皇上。“您罚我的话,师父会不高兴哦!”她口中的师父“落恩大师”,也是德稷的师父,因此他俩可以说是师兄妹罗!
“你就会拿师父压我。”
“别忘了,人家才刚学成回京,您就要我查出‘民愿馆’的底细,等我查清楚了,你又要我帮你盯着骥亚,我可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呀!”
十年前,科多尔·赐本来要送科多尔·裘上山学艺,无奈科多尔·裘身子骨从小就很虚弱,压根禁不起学武过程的磨练。当时才六岁的科多尔·爱在知情后,立刻自告奋勇要随“落恩大师”上山,就此出府,直到半年多前才回京。
五年前德稷尚未登基时,曾回山上拜见师父,这才发现这么一位可人的小师妹,辗转得知她是科多尔·赐的独生女,于是允诺她只要她学成返京,定会交派重任给她。
哪知道这丫头前阵子居然在夜深人静时出现在他寝宫,那时他不但大吃一惊,更对她能躲过重重锦衣卫与御林军巡视的轻功甚感佩服。
事后问过师父,“落恩大师”说科多尔·爱的资质特殊,虽然学不来什么精湛的功夫,可是轻功以及他独创的“觅术”,却非常适合她。
至于“落恩大师”口中的“觅术”,不外乎寻人、觅物。只要她想找的人事物,绝对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那时德骥便想:既然她轻功好,又熟稔“觅术”,请她来调查“民愿馆”,一定有所收获。因此他明里派她阿玛全权负责此事,可私底下却授权予她,但他万万没想到,民愿馆的头头竟是骥亚那小子!
因此,科多尔·爱便跟在骥亚身边一探究竟,瞧瞧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搞啥花样?可让整个北京城的官吏个个闻“民愿馆”丧胆!
“是,算我服了你、怕了你吧!谁要我还得用你呢?”德稷摇头轻轻一叹。
“哟……皇上,您这句话可有语病耶!意思是您还要用我所以饶了我,哪天用不着我了,您不就想杀了我?”小爱调皮地趴在案头,直勾勾地瞅着德稷那张俊美的脸孔。
说实在的,德稷和骥亚两人都属于相貌堂堂、气宇非凡的男人,也同样具有智慧与才干,不过德稷给她的感觉却更滑头些。
“你说我舍得杀你吗?”德稷轻哂。
“说的也是,有我这样的师妹,夫复何求啊!”这话大概也只有她说得出口了。“不过,皇上师兄,骥亚他太聪明了,我跟他见面的第一天,他已猜中我的身份,我担心再过不久,他连我和你的关系都查得出来。”
“他当真这么神通广大吗?”德稷当然知道骥亚聪明,可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也有个限度吧?
“我也只是担心,这也没个准啊!”小爱耸耸肩,“反正事情还没碰到,等碰到了再说。”
“那你更该小心才是。”德稷提醒着小爱。
“皇上师兄,没事的话那我走了,盯着盘上的棋子一整天,我眼睛都看累了。”小爱一边转动着纤细的颈子,一边往外走。
“等等。”德稷喊住小爱,随即从一旁的檀木柜中拿出了一颗夜明珠递给她。“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吗?没事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大概就是为了看它吧!”
“是呀,可您藏得跟宝贝一样。”看着德稷手上的珠子,小爱的眼睛都发亮了,
“喜欢就拿去,否则我可要后悔了。”德稷笑睨着小爱。
“啥?您……您要送我?”小爱简直不敢相信。
瞧她那副想拿又不敢拿的别扭模样,德稷忍不住要激她,“不要?那算了。”
“要要……我当然要了!”闻言,小爱不客气地将夜明珠拽在胸口,欣喜若狂地说:“皇上师兄,谢谢您了。”
瞧着小爱开心雀跃地蹦蹦跳跳的身影,德稷不禁摇头,对她真是又疼又恼啊!真拿她没办法。蓦地,他不禁想起了骥亚。不知骥亚对小爱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与皇上会面之后回到府邸的骥亚,心里直转着一件心事,那就是他跟皇上下棋对弈的时候,究竟是谁偷偷模模潜在藻井上头?
由声音可以判定,那人的动作非常的灵巧,几次或许是打了瞌睡,才不小心弄出声音,但德稷会没察觉吗?
不可能!德稷的武功和他相较,他们两人可说是不相上下,德稷不可能不知情。
当时的感觉让他好熟悉,空气中仿佛飘荡着一股茉莉香味,这味道是……
该死!为何他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而德稷的问话也极具疑点,为何他一开口便挑明了“民愿馆”?莫非他对自己已经有了某种程度的怀疑?
骥亚愈想头愈疼,几近一夜无眠,直到天亮之际才沉沉睡去……
骥亚再度转醒时已经午时,才走进大厅,便和骥康打了照面。可想而知,他的阿玛又开始盘问昨日他与皇上会面的情形,他自然不厌其烦地一一告知,他的阿玛这才放下心,愉悦地离开府邸。
眼看阿玛离开之后,骥亚便挑眉哼笑,心忖:他终于得以松口气,轻松一阵子了。
接下来,骥亚立刻回到书房钻研汉学的四书五经,自从他们大金国入关以来,深受汉学影响甚深,在这段时间里,他亦发现学问无穷尽,汉学中擅长给予极具深思和远见的提醒,这是过去他们满人所想不到的一门学问,因此研究汉学已成为他极大的兴趣之一。
读过几本书卷之后,眼看天色已暗,骥亚收拾好书案,由后门偷溜了出去。一路上他专挑羊肠小径,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一到民愿馆,就见赵元和另一名伙伴阿义已开始准备东西,于是骥亚赶紧上前阻止道:“你们要去对付久子立?”
“没错!家伙和人手都准备好了,今天非得要久子立认罪不可!”阿义义愤填膺地说。
“这事暂缓个几天吧!”骥亚突然想起前日小爱对他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赵元急问。
“科多尔·赐似乎听见风声,得查查他们是不是对久子立加派人手保护着。”骥亚坦言。
“是小爱说的?”馆里的人全知道小爱的身份,当初她加入民愿馆就没有隐瞒自己是科多尔·赐的女儿的身份,也因此大伙对她非但不起疑心,还多有好感。
“没错。”
赵元扬起一丝笑容,“小爱就是这么贴心。”
“贴心?”骥亚闻言好奇地勾眉笑问:“请问,她的心贴你哪儿了?”
“是啊!人家哪颗心贴你了?”阿义闻言也不禁笑说:“人家想贴的可是诸葛的心呢!”
“阿义!”这下倒是变成骥亚变脸了。
“骥亚呀,你是贝勒的身份,小爱是格格,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我说的可是实情呀!”
虽然赵元对小爱很有好感,但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小爱,听阿义这么说,连忙也道:“是呀是呀,小爱怎么配也该配你才是。”
“呵……”骥亚忍不住笑了出来,语带挖苦地说道:“我看我们这间民愿馆该改名叫‘媒人馆’了。”
“什么?你们要开媒人馆?!”就在这时,女主角竟突然现身了。
小爱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几个男人都一阵错愕!
“小爱呀,你干嘛每次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吓人呀!”阿义忍不住开口道。
“吓人?”小爱扯开漂亮的嘴角,“说!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不是,我们不敢。”赵元赶紧摇头。
这情况看在骥亚眼中还真是痛苦,想想赵元和阿义都是他延揽过来武功高强的七尺之躯,如今居然自愿屈居于一个女人之下。
“那是谁要当媒人呢?”小爱一步步朝赵元走去,因为她知道赵元对她最没有抵抗力,只要逼问他,一定可以得到她要的答案。
“呃……”赵元脸色一僵,随即指着骥亚。“是他。”
“我?”骥亚一愣。这跟他有啥关系呀?
“哇……诸葛,你要当媒人呀!”小爱精灵般的眼睛眨呀眨的,接着将双手搭上骥亚的肩,“说说你要撮合谁跟谁呢?”
“你跟赵元。”为了替骥亚解围,阿义居然这么说。
“喂!你别乱说话。”赵元一张黑脸赫然一红。
“诸葛,真的吗?你要撮合我跟赵元呀?”小爱非但不生气,还笑得很开心,走近赵元紧紧拉住他的手,“那真有意思呢!”
骥亚瞪了小爱一眼,“你……有病。”随即一转身便要离去。
“喂!”小爱追上骥亚,“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不去陪赵元吗?”也不知为什么,瞧她刚刚笑得灿烂如花,他总觉得碍眼不已。
“诸葛,”小爱快步绕到骥亚面前,依然一脸甜美无邪的笑容。“哇!我有个天大的发现……”
“发现什么?”骥亚眉一蹙。
“你、吃、味、了!哈……”小爱指着骥亚变色的五官,不停地拍手大笑着。
“我吃什么味?”这丫头片子简直不是女人,一点儿矜持也不懂。
“瞧你脸色都变了,不是吃味是什么?”小爱勾睨着骥亚,风情万种地柔声笑着。
骥亚则是睥睨着小爱,“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变脸吗?”
“为什么?”小爱偏着脑袋,可爱地望着骥亚。
看着她那张可爱的脸蛋,他旋即闭上眼,躲开那张故作天真的表情,“因为你的口不择言。”
“我哪时候口不择言了?”小爱一脸无辜。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副毫不在意的反应,带给赵元多少遐想?”赵元本来就喜欢她,如今听见大伙要撮合他们,她的反应却只是娇笑,这会带给赵元多少不该有的希望?
“是吗?”小爱的眼珠子轻转了两下,“那你呢?”
“这关我什么事?”骥亚别开脸。
“你心里有这样的希望吗?希望我真的和赵元凑成一对?”小爱一步步逼近骥亚那张俊魅无俦的脸孔。
“我!”突然,骥亚眯起眸子,鼻子动了动,仿佛在这一瞬间闻到一股茉莉的香气……这和昨天在德稷御书房内所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似乎为了更确定自己鼻子的敏锐性,骥亚用力将小爱一把抓了过来,紧紧地凑在她颈间深深闻着……
“喂!”小爱瞠大眼,心底开始发毛。“你怎么了?吃味也不用表现成这样呀!会引人误会的。”骥亚这才缓缓放开小爱,目光微黯地望着她,却聪明地没说出心底的怀疑。然而不问,可不代表他不会去查。
“小爱,你真怕别人误会吗?”突然,骥亚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痕,那张笑脸还真是让小爱不习惯。
“你……你在做什么?”呵呵!平常都是她调戏他,今天怎么换他来这一招了?
“我问你话呀!你怎不说?”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他绝对没判断错误。
“我怕什么?误会就误会。”小爱只好干笑回应,“诸葛……你是不是可以松开我了?”
“我记得这几个月来你老是喜欢搂我、抱我,我不过是称你的心而已。”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联合皇上耍他?
“喂!”小爱用力推开骥亚,“我哪时候喜欢搂你、抱你了?”其实,她不过是想试试这男人真有皇上说的那么优秀吗?所以打从心底想逗逗他,看他到底是不是那种滢逸之徒。
可奇怪的是,以前不管她怎么勾引他,他总是正眼也不看她一眼,今天他是怎么了?是本性毕露吗?还是吃错药了?
“没有吗?半年前你刚加入的那天,就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臂,而且动不动就勾着我的脖子说话,这怎么说?”
“呃……有吗?”小爱转过脸,紧张地吐吐舌头。
“没有吗?”骥亚加重圈在小爱腰间的手劲,“再告诉你一件事,刚开始我还以为你……出生在花楼呢!”
“你!”这下子向来最爱娇笑的小爱总算变了脸。
“怎么了?是不是我形容的太贴切了?”骥亚勾起小爱变红的小脸,肆笑的脸部线条让小爱直想挥出拳头。
“你好可恶!”小爱使出全力推开骥亚,恶狠狠地瞅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怀疑他为何会说这些话。
“没错,我是可恶,可你不是也喜欢看见我这张可恶的脸?”骥亚浓眉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味。这丫头恼羞成怒了哦?
太好了!惟有打乱她的冷静,他才可能挖出她的底细,否则一直以来她总像在与他比智慧一样,冷静得不像个十六岁的孩子。
“谁喜欢?”小爱气呼呼地说:“好,从今以后我不会搂你、抱你、缠你了,你……到时候可别怀念过去热情的我。”
小爱对骥亚吐吐舌头,转身就跑走了;眼看她急奔而去的身影,骥亚居然难得地再次大笑。
他倒要瞧瞧这丫头将要和德稷合演一出什么样的戏妈来玩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