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喻莹坐在出租车里,心里觉得很奇怪,警方为什么要跑来阳明山,而且只在这一区打转呢?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辆警车停在她搭的出租车旁边,她一转首就看见骆翔东朝她走过来。
「柳小姐,妳真的很厉害!」
他不知是该佩服她的毅力还是骂她笨。
他掏出钞票递给司机,口气不善地说:「你走吧。」
司机不想与警察起冲突,拿了钱便赶紧走人。
待出租车开远后,骆翔东看着柳喻莹说:「妳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想见他。」
「妳……」他抓抓头发,突然发觉她跟他心上人连四季一样难缠又难搞。
「上车吧。」总不能把她搁在这里,他只好将她带上警车。
待两人坐进车里后,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妳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还是派人送妳下山。」
「你如果强逼我下山,我还是会再上来。」柳喻莹固执地瞪着他。
「妳还真是--」他话还没说完,身上的无线电突然响起,他立即拿起来,「我是骆翔东,怎么样了?」
「找到了。」
「好,我马上过去。」骆翔东立即命属下开车到队员通报的地方,果真看见一栋三层楼的别墅。
「小林,柳小姐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她离开车子。」下完令后,他立刻开门下车。
「我不要待在这里,让我一起去。」明知古灏月就在那里面,她却只能在这里等着,这教她怎么待得住。
「柳小姐,妳去了只会帮倒忙。」
小林的话让柳喻莹静默了下来,她眉头深锁,两只小手紧紧交握着,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十几分钟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距离太远,她只能看见屋子却不清楚实际状况。
「请问……通常这样没有半点动静,是好还是坏?」她开口问着驾驶座上的小林。
「可能还在观察中吧。」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别墅那里就传来激烈的枪响,柳喻莹一颗心登时提高到喉咙,用力拉着把手想冲下车,无奈车门却打不开。
「求你让我过去吧。」她哭嚷着央求。
「不行。」在这种危险时刻,他怎能让她出去,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乍止,又等了一会儿,就见警方将卢渊给铐上手铐押了出来,但柳喻莹却始终没看到古灏月的身影。
好不容易等到骆翔东回来,小林才让她下车。
她拔腿急冲向他,急切的问:「灏月呢?告诉我,灏月人呢?」
骆翔东眉心紧蹙,显然有些为难。
「他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在那……」
突然,她住嘴不说,因为她看见两名警察扛着他朝他们走过来。
「灏……灏月!」柳喻莹强忍泪水,看清楚那紧闭着眼、满身是血的男人,正是那个爱逗她开心,用命保护着她的古灏月。
「灏月……灏月……」她立刻奔了过去,口里焦急的嚷道:「他怎么了?你们快告诉我他怎么了?」
「柳小姐,妳冷静一点。」骆翔东见状,立即抓住她,「灏月得赶紧送医院,否则怕会……来不及了。」
「来不及」这三个字让柳喻莹傻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古灏月,「我……我跟他们一起去。」
上了车后,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喊着:「我爱你,灏月,我知道你听得见,是不是?你还记得吗?既已烙了印,我的心和人都是你的了,当然也认定是你的妻子……你懂吗?是我不好,你该怪我……怪我吧,灏月……」
突然,她发现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下,不禁急声问:「你听见了,所以你在响应我是不是?」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她发现他眼角闪着晶莹的泪光,惹得她又止不住泪水狂流。
她俯身吻掉他的泪痕,在他耳边轻喃道:「灏月,你一定要撑下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答应我一定要撑下去,否则我会气你一辈子、恨你一生一世。」
她的一番话让车上的其它人都为之动容,他们相信古灏月一定听得见,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是灏月身上的东西,交给妳保管了。」骆翔东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柳喻莹。
「他没事吧?」她一直告诉自己「他没事、他没事」,否则她铁定会崩溃,
「嗯,妳要相信他,更要相信自己。」骆翔东也只能这么说,毕竟古灏月伤得太重。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古灏月让卢渊逃逸,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知道,我会的。」她用力点点头,给自己一抹信心的微笑。
「我得回警局一趟,顺道送妳回去吧,妳也累了一天,需要休息。这里妳不用担心,有其它队员守着。」
柳喻莹摇摇头,「不需要,谢谢你,我答应过他会一直守着他,等他张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一定是我。」
「妳……唉,好吧,但千万别逞强,累了可以请其它人送妳。」
「嗯,我知道,你去忙吧。」她强自一笑,直到他走远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已虚月兑无力了。
找了张椅子坐下,她看着手中的袋子,里头有他的手机、项链、手表,还有皮夹。
她一一拿起来模着、看着,彷佛这样就能够触及到他一般,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假想他就在她身边。
拿起沾有他血的皮夹,打开一瞧,她不禁愣了一下,皮夹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呀。
她赶紧拿出面纸,轻轻擦拭着上头的血渍,就在她翻到背面时,上头的几行字让她吃了一惊--
看着这张照片,第一眼我就确定了一件事……妳注定是我的女人。
原来,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收保镖费用的?
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她……光由一张照片就爱上她?
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可是证据在此,他的心意赤果果地承现在她眼前!
灏月,我也爱你呀,你绝对要撑下去,一定要!
她双手捂着脸,不能自己地痛哭着。
「小姐,妳的脸色好苍白,要不要去躺一下?」经过她身旁的护士见状,立即关心的上前问道。
「我没关系。」柳喻莹抬起头,发现她是刚刚将古灏月推进手术室的护士之一,「护士小姐,现在正在手术室里动手术的那位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这我不清楚,将他推进去之后我就出来了,不过他伤得还真重,医生说他能撑到医院已经是奇迹了,既是奇迹,那一定还有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喜悦等着妳。」护士小姐轻柔地笑说。
她的话给了柳喻莹一股安定的力量,「谢谢妳,我会期待奇迹的。」
拭去泪水,她起身走到窗边,虔诚的向上苍祈求,祈求古灏月平安度过这次的危机。
柳喻莹批阅完公文后,利用剩下的时间翻阅着商业杂志。自从重新接手公司后,她便将许多心思放在上头。
当然,公事之外,陪伴小肉包是她最快乐的一件事,因为她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古灏月的影子、想着他的模样。
「大小姐,您累了吧,晚餐都没好好吃,要不要我准备一些点心?」小陈领着新来的女佣敲了下房门,走了进来。
「不用,我一点都不饿,如果真饿了,我会到厨房找吃的。」她抬起头对小陈笑了笑,「这位是……」
「她叫玉如,以后厨房的事由她管,我带她来是想问大小姐想吃什么。」
「玉如,妳好。」她甜甜打着招呼,「真的不用了,你们去忙吧。」
「哦,那好吧。」小陈只好带着人退下了。
他心想这一年来大小姐成长了许多,只有能自己做的就绝不假手他人,是因为古先生已经不在给了她的刺激吗?
唉,大小姐一定不知道她表现得愈是冷静,愈是让他们心急。
待他们离开后,柳喻莹又开始翻着杂志,突然一阵风吹拂而过,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起身正欲关窗,却顿住了动作。
她的眼眶浮现水气,抓着窗帘的小手发起抖来,下一秒她已急速冲出书房奔到楼下,把正在客厅里整理房子的小陈与王叔都吓了一跳。
柳喻莹站在外头的鹅卵石小径上,微笑地看着前方那位身材颀长、相貌俊帅的男子。
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对她俊魅一笑,眨眨眼说:「想我吗?」
「想……好想……」她轻咬住下唇,心在颤动,「整整一年了,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站在客厅看着这一幕的王叔小声的问:「这……是我老花眼吗?」
「不知道,我可能也『月兑窗』了。」小陈也呆了。
「不是鬼……」王叔的声音发抖了。
「现在又不是农历七月。」小陈撇撇嘴,直摇头。
「那意思是……他没死了?」王叔这才笑出来。
「那还用说,不过现在不是我们表现好奇的时候,还是闪人比较实际。」小陈抓着他赶紧避开,免得成了让人讨厌的电灯泡。
古灏月张开双臂,「过来。」
「灏月……」柳喻莹急步奔向他,一双小手模着他的脸、他的身体,「好了,你完全好了?」
「嗯,医了六个月又做了六个月的复健,我的身子终于可以动了,而且还活动自如呢。」他怕她不信,用力甩动左手给她看。
当初他因为受了重伤,手术后虽救回一命,可左边身子却失去原有的灵活度,由于他是缉拿卢渊归案的重要功臣,政府便用关系将他秘密送往美国治疗。只是在这段期间里,柳喻莹完全没有他的消息,只知道他出国治疗,可目的地、去多久完全不知道,她只好埋头工作,好让时间过快一点。
如今终于见到他健康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开心得说不出话来。
感谢天!感谢上帝!
禁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用力抱住他,「以后我不准你再离开我,永远都不准。」
「因为急着想见妳,我才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努力复健,但还是耗掉了一年时间,让妳久等了。」他的下巴紧抵着她的头顶,给她最热情的拥抱。
「只要你康复,再久也没关系。」她知道今天将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你饿了吗?」
「饿了,饿了一年。」古灏月意有所指地说。
「你……讨厌。」握住他的手,她笑着将他拉上楼,走进一间房间,指着婴儿床内的小人儿,「你看。」
「他是?」他眉头一蹙。
「他是我们的小肉包。」她一脸喜悦的看着他说:「这一年来你不在,都是他陪着我,从发现有了他,然后在我肚子里成长,直到出生,听见他的哭声,让我好满足。」
「他……」古灏月没想到这次回来,会多了这么一样珍贵的礼物,他想模模他,却又怕弄痛他,「他多大了?」
「快三个月了,在你送往美国时,我正好发现有他。」柳喻莹笑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心肝宝贝,「他还没有取名宇,我等着你回来为他取名字,现在大家都喊他小肉包。」
「小肉包?还真像。」古灏月深吸口气,语气渴望的问:「现在我可以抱一抱他吗?」
「当然可以。」柳喻莹抱起儿子,然后放到他手上,「小心,别吵醒他。」
古灏月小心翼翼地接过儿子,感受怀中那软热会呼吸的感觉,再看看baby吮着女乃嘴的可爱模样,他的心瞬间涌现一股热流。
老天,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这是多么甜蜜的负担呀。
「可以了,把他放到床上吧,抱久了他会赖着你喔。」柳喻莹接过手,轻轻放回那张布置得温馨的婴儿床里。
「让他赖着没关系,我喜欢让他赖着。」他满心都是浓浓的父爱。
「小心,我可是会吃醋喔。」
柳喻莹笑着将他拉出婴儿房,来到她的卧房,「这间房我都没有变动过,因为里面有你的气味、你的影子。」
「喻莹!」古灏月感动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低首在她的红唇印上他的吻,「在医院手术前,妳直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还答应我的求婚,我想这就是一直支撑我走下去的力量。」
「你都听到了?」柳喻莹张大双眼,还以为那时他早已昏迷过去,她说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回想当时他手术后,他们连让她见他一面都不肯,连夜将他送到国外,让她心痛,心碎了好久。
「嗯,听见了,虽然有点像在作梦,但后来我证实了那是真的,是妳一直陪着我。」他从耳朵里掏出一样小东西,「就是它告诉了我。」
「这是……」她疑惑地看着它。
「忘了吗?我曾在妳身上装窃听器,它便是接收器,当时它将妳说的爱语全记录下来了,而这也是一年来陪伴我的重要力量。」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把窃听器装在我身上哪里?」她好奇的问出心里的疑惑。
古灏月笑着拉近她,指着她从不离身的项链,「第一次送妳到公司时,它不是落在车上,其实是我偷偷解下,在开车时暗中在坠子上装上窃听器。」
「老天,我被你骗了好久。」倚在他怀中,她柔柔地说:「这一年来我好想你,可是他们好过分,事前不告诉我就将你送走,事后又不肯让我见你。」
「对不起,我为他们跟妳说对不起,当我知道身在国外,妳又完全不知我的去向与现状时,我恨不得一个个揍昏他们。」他同样气得不得了。
「他们到底是哪个机构?怎这么不通人性?」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不重要。」他温柔一笑,「重要的是我能再与妳重逢。」
古灏月将她轻轻推倒在她身后的大床上,低沉的笑声缓缓扬起,「我真的饿了,大餐正要开始。」
他的手探至她敏感的地方,一股难以言喻的块感焚上柳喻莹的心间、窜上她的末梢神经,让她控制不住地狂喊出声。
他以柔情席卷她的身子,在她情不自禁地声吟下与她合而为一。
瞬间,火焰急燃、浪潮漫漫,他俩像是已濒临引爆点,一触即发地不停加温再加温……
接下来,火热的漩涡一个个翻涌而来,淹没了他们、吞噬了他们……
激情过后,古灏月明亮的眸子紧盯着她,「哪时候有空?」
「想做什么?」她的发湿贴在脸上,笑中带媚地回望他。
「当然是结婚了。」他光果的上身仍沁着细汗,「虽然我早当妳是我的妻,可我这是要给妳跟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
「灏月!」她感动地笑着,「什时候都有空。」
「那就交给我办了,我会筹备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他轻啄她的下巴,「这可是我最期待的。」
「我也很期待,那我就可以从『情妇』的位置光荣退下了。」柳喻莹开心地抿唇笑着。
「那我也可从『情夫』的身分光荣升级了。」
柳喻莹心头一热,主动献上自己的吻,两人的欲火再次点燃,波涛汹涌的激情冲击着他们。
最后,只剩下最原始的神魂颠倒……
坐在飞机上,柳喻莹嘴角挂着微笑。
「在笑什么?」古灏月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心想爸妈一定会为我高兴。」如果父母都在天国,等下飞机一起飞,她就更接近他们了。
「妳还真善感。」他淡淡一笑。
「可能吧,不过我发觉我现在很容易满足。」她快乐地对他做着鬼脸。
「妳真调皮,等下会有让妳更感动的事发生,妳要有心理准备。」他柔柔鼻子,故意卖着关子。
「真的吗?」她前后左右看了看。
「妳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人突然捧着一千朵玫瑰出现在我眼前。」她着实想不出来古灏月会做出什么浪漫的事,这应该是最大极限了。
「拜托,要送花也是我送,请别人送那多没意思。」他摇摇头说。
「那到底是什么嘛?」柳喻莹开始好奇了,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别急、别急,马上就知道了。」古灏月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的脑袋枕在他肩上,「等会儿出现了,我会通知妳?」
「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她靠在他肩上,眨着眼问道。
「跟妳学的。」
「我才不会这样呢。」她不依的反驳。
这时空中小姐叮嘱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就快要起飞了。
「妳快点看。」古灏月指着窗外说,「感动出现了。」
「什么?」柳喻莹赶紧把脸贴向窗边,看着飞机慢慢向前滑行,「这有什么好感动的?」
「不要移开视线,仔细看着那边。」他指着某个方向说。
柳喻莹瞪大眼等着,当飞机开始离开地面,不久……她终于看见了!
那是什么?好像是用一堆粉红色的花束排列而成的心形记号,下头还排上「ILOVEYOU」。
老天,这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灏月,你好坏。」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落了出来。
「喜欢吗?」
「我好喜欢,谢谢你。」她激动地抱住他。
蓦地,四周响起鼓掌声,吓了柳喻莹一大跳,猛地抬头瞧去,她看到的是机舱内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一颗心形水晶,跟着,有人慢慢哼出一段前奏,接下来是古灏月为她引吭高歌--
YouaskhowmuchIneedyou
MustIexplain
Ineedyou,ohmydarling
Likerosesneedrain
YouaskhowlongI'llloveyou
I'lltellyoutrue
Untilthetwelfthofnever
I'llstillbelovingyou
Holdmeclose,neverletmego
Holdmeclose,meltmyheartlikeAprilsnow
I'llloveyoutillthebluebellsforgettobloom
I'llloveyoutillthecloverhaslostitsperfume
I'llloveyoutillthepoetsrunoutofrhyme
Untilthetwelfthofnever
Andthat'salong,longtime
Untilthetwelfthofnever
Andthat'salong,longtime
(That'salong,longtime)
「这是DonnyOsmond唱的一首西洋老歌『Thetwelfthofnever』,妳不是说一万年不够吗?那么『天长地久』呢?在美国一年,我苦学这首歌,就是等着献给妳。」古灏月笑意盎然的说,温柔的眸子里满是对她的深浓爱意。
「天!」柳喻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的歌声很有磁性,光听就让她融成一摊水了。
「还有他们手里的心形水晶,每一颗都代表我爱妳的心,有这么亮、这么多。」
柳喻莹再也顾不得有这么多旁观者,猛地抱住他,深情地吻住他。
她相信她会幸福满满,这辈子、下辈子都被他这份爱意所笼罩……
全书完
文中引用的歌曲「TheTwelfthofnever」,作词者是PaulFrancisWebster。
想知道骆翔东与叛逆小太妹连四季的精采爱情故事,请看珍爱2821《恋你,无可救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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