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完了……她彻彻底底完了,她的身子居然让讨厌的翟扬给看光了!
思及此,乔敏就算再骄纵,也受不了清白已失的痛楚,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双颊。
「你……你居然月兑我衣服?」她眼眶一红,赫然大哭出声,「没想到你外表正正经经,骨子里却全是烂毒,一肚子黑水!难怪你会来找我,就是想吃定我对不对?呜……」她怞噎了几声,紧抓住湿冷的衣衫,「你如果硬要带我回去,我一定要跟父王说,说你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你--」
「够了!」
翟扬倏然回身,拔出系于腰际的鱼骨长剑,指着她的鼻尖道:「妳有完没完?若不是妳意气用事,怎会落湖?若不是落了湖染了风寒,我又怎会褪妳的湿衣?」他粗暴地对她怒吼,浓眉紧紧深锁,厌恶的神情在他脸上瞬间掠过。
「啊?你说什么?我……我落水?」她被他吼得一震,顿时委屈不已。从小到大,可从没人敢以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他居然还拿剑指着她的脸,变天了吗?
「没错!」翟扬冷着声,十足索命恶魔的怒容。
乔敏惊疑地看着他,心跳急遽,颤抖地望着他那彷似准备痛殴她一顿的架式,以往的气焰便无故被他压下。
「我头好疼……」她抬手抚柔着太阳袕,像个小媳妇瞥了他一眼,「人家头疼得记不起来所有的事,你干嘛要对人家这么凶……」
他眸子一冷,「妳的烧还没退。」
「我发烧了?」她双掌抚住自己的脸颊。
翟扬英挺的脸庞冷然含威,「所以我得赶紧送妳回宫,请御医诊治。」说着,他又背转过身,不苟言笑地说道:「现在赶紧将衣裳穿起来吧!」
「回宫?」
这两个字将乔敏晕眩的脑子全给唤醒了!
「对,妳病得不轻,得赶紧延医。」翟扬虽为属下,但态度仍是桀骜不驯,气焰不减。
「不--」乔敏套上衣裳立即站起,颤巍巍地走向他,「翟扬,算我求你,我不回去……真的不想回去。」
「恕属下无法从命。」他眉头紧揪,冷煞骇人地说。
「别……别这样……」她抓住他一只胳臂,使尽全力摇晃着,由于高烧使然,她眼前净是朦胧一片,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妳……」望着她苍白的泪容,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态居然微微撼动了他,紧拢的眉宇突然松开。
「翟扬,求求你……我不要回去嫁人,一想到要嫁给煜哥哥,我浑身就发毛。我从没求过你,你……你就让我求一次……」
她头晕目眩,就要站不住脚,双手只能紧紧拉住他,但高烧过度的脑袋就像是裹了层浆糊般迷迷糊糊。
望着她红嫣嫣的俏脸,感受她靠过来的体热,翟扬险些乱了主意。
「妳和端木世子感情不错,嫁给他妳应该很满意才是,为什么会出现逃婚这种举动?」他嘴角噙了抹不能理解的深沉。
「就是因为感情不错,我才不要嫁给他,他……他是很好的哥哥,但是做丈夫就不适合……」乔敏眼眸半敛,已然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难道真如雅雅所说,妳只把他当哥哥?」翟扬的眸子轻掠过一丝波光,语意也变得急促。
乔敏点点头,在体力即将不支时,她喃喃道:「我不回宫……别带我回宫……」
「公主!妳不能就这么昏过去!快醒醒啊!」
此时的翟扬已没了冷静,脸上更失去平日惯有的漠然与沉敛,一把抱起乔敏便冲出木屋!
头好痛,口好干,身子好疼……
昏睡中的乔敏脑袋里盘旋的就是这些感觉,她不时蹙眉,小嘴逸出让人不忍卒听的悲鸣。
翟扬手里端了碗黑色药汁,正一口口地喂乔敏喝下,但每当苦涩的药水一入喉,她便无法控制地呕出来。
「公主,拜托妳清醒点好吗?再这样下去,妳会没命的。」他急躁地说。
从昨天开始,她已烧烧停停地拖延到现在,方才虽然让大夫瞧过,但倘若她不肯吃药,依然没用。
没辙之下,翟扬只好以口喂她。
喂下最后一口时,乔敏突然被他带着麝香的男人体味与苦涩的药味一刺激,猛然睁开眼,望进的就是他那双黑湛澄澈的眸子。
「呃……」她想要退却,他却箝紧她不肯放,直到她乖乖吞咽下药汁,他才松开她。
「看样子妳一直不肯醒来,是故意的吧!」他站起,将药碗搁在桌上。她会突然清醒连他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只能装作没事般,免得又被这位刁蛮公主给戏耍了。
「你说什么?我--啊!」她急着站起来,眼前却一个昏暗,又倒向床面。
「小心点!」翟扬快动作地来到床畔,及时扶住她,避免她后脑撞上床头柱。
「翟扬,你好象挺关心我的?」乔敏虚弱地对他微笑。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可从没一个人在宫外生活过,更何况还大病一场。在这种举目无亲又身受病痛的情况下,脆弱是可想而知。
再看看这里的环境,并不是皇宫里,可见翟扬没有硬把她带回去,让她感受到他除了刚毅无情之外,也是有温柔的一面。
翟扬神情一凛,故作冷漠地说:「妳是公主,就算我再看不惯妳的行为,但身为属下一样得照顾妳,请妳别多想了。」
「就当我胡思乱想吧!如今我一个人在外,当真不知该去哪里,你帮我好不好?」她嫣然一笑,搂住他粗壮的胳臂,撒娇道。
翟扬眼一瞇,不疾不徐地道:「君子重言诺,我既已答应大王要将妳带回,就一定得办到。」
乔敏闻言,小脸一垮,松开他的胳臂,整个人瑟缩了起来,让心底深处的强烈失望啃蚀着自己。
翟扬惊愕于她有这样的反应,尤其见向来傲慢得不可一世的她突然变得如此脆弱,一股不舍竟慢慢滑向他心湖。
「公主,妳……」
乔敏没有反应,只是低垂着小脸,让泪水一颗颗滴在裙上。
望着她那副失落又沮丧的模样,翟扬已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虚弱地说。
「妳还病着,我不放心。」说什么他也不能在她这副陰阳怪气的时候丢下她离开。
她仰起苍白的脸蛋,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算了,我死了你们就都轻松了,谁不知道你们大伙私底下都喊我小魔女。我是捣蛋顽皮,但我并不坏啊,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乔敏,使得向来骄傲、从不在外人面前流泪的她,哭得是肝肠寸断。
拗不过她的眼泪,翟扬卸甲丢盔了!「好吧,我暂时不逼妳回宫,等妳病好了再说。」
乔敏立即止住泪水,对他笑开了嘴,「真的?翟扬,你说的是真的?」绝色容颜沾着泪水,却又是一脸兴奋开心的大笑表情,还真有点滑稽。
翟扬点点头,语调稍微软化,「是真的,妳赶快把眼泪擦擦,刚吃了药,快睡一觉吧。」
她这才乖乖地缩进被里躺好,「那你呢?」
「坐在这儿陪妳。」
她对他露出个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灿笑,「那你可别再偷吻我啰!」
在翟扬怔忡之际,乔敏偷笑地迅速转过身,却也遗漏掉他那张从来不曾红过的脸庞泛上赧色。
乔敏说是睡觉,但整晚她出的状况可不少!
三更梆子才刚敲过,她的烧似乎又发作了,翟扬忙着边为她散热,边哄骗着她。
但是这种方法似乎对她的病情并没有效果,看她那张细致如脂、光滑如缎的娇容被一场大病折磨成这般憔悴,一股愤怒不由得穿过他胸口,直想把刚才那位蒙古大夫给杀了!
为什么吃了药还不见起色呢?
「好冷……」乔敏不时喃喃自语。
翟扬抱紧她,在她耳畔安慰轻语,「现在天色已晚,等天亮了我们再去找大夫。」
她只是拚命喘着气,「好冷……冷……」
翟扬想了好久,最后只好故计重施,钻进被窝里将她抱个满怀,试图以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这样好些没?」他贴着她的耳畔问道。
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进耳里,乔敏瑟缩了下,虽然她没回答,但也没再喊冷了。
翟扬这才稍稍安心,本想闭上眼稍作休息,哪知道乔敏的双臂却伸了过来,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缠住他的颈子,一只玉腿还横跨过他的腰圈住他!
少女气息不断窜入他的鼻息,柔软香郁的身子也紧贴他的身躯,只消他一个动作,一定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进退两难间使他流下涔涔冷汗,真怕落入了昨天那该死的困境。
「好舒服……」
她暧昧地哼了声,更向他靠近,傲人的双?正好抵在他坚实的胸膛,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不可以!」他抓住她的细肩,打算推开她。
「别走……」她索性双臂搂住他的颈子,小脸枕上他的肩窝。
翟扬闭上眼。该死……该死……他真该狠下心一把推开她才是,可是见她不再喊冷,他怎么也下不了手。
但她青女敕的体香强烈刺激着他的鼻间,他明显感觉自己胯间已挺拔如剑了。
突然她身子一动,裙襬往上撩起数吋,大腿内侧光滑玉肌紧贴在他的腰口,直让他呼吸浅促了起来!
他虽非风流男子,却也不是那「不正常」的柳下惠,如今暖玉温香在抱,又教他如何视而不见?况且还有活生生的触感!
若是他真把持不住对她做了什么,不仅大王饶不了他,就连她也会奚落挖苦他一辈子……
偏偏他每一个呼吸全是她不可抗拒的诱人滋味,突然他不得不赞同汉人「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首名诗了。
罢了!死就死,挖苦就挖苦,这是她自找的!三番两次诱惑他,以为他是块木头吗?他可不是个专为拯救她的活菩萨,而是个道道地地的正常男人。
偏就在此时,乔敏的小手又钻进他衣襟内,摩挲着他满是毛发的坚硬胸膛。
终于,翟扬的最后一丝自制化为乌有,雄性躯体赫然压缚在乔敏身上,注……
翟扬这才由激情中清醒,低头瞧着偎在他双臂中的她,开始深深自我谴责起来。
见鬼了!他怎能对她做出这种事!虽然他并没有真正占有她,但刚刚那样的行为已算是玷污了她的清白。
是因为那个叫莫莫的男人吗?他才会丧失心神地侵犯她!但不可否认,当他知道她还是清白之身时,居然重重地松了口气。
翟扬啊翟扬!你究竟抱持着什么心态啊!
轻触她的秀额,发现她已彻底退了烧,明天……明天是该劝她回宫才是,至于自己……
也只能至大王面前认罪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