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后,李瑕换上一套纯白的丝纺纱,看来飘灵优雅,纤纤柔美,漂亮极了。
她的粉女敕小脸只是薄施脂粉,菱唇轻点胭脂,便是无比迷人,足以令任何男人惊艳;但这衣裳看在李瑕的眼中却太过暴露了些。
妲亚见她踌躇半晌怎么也不肯去王帐,只好又找来一件雪狐披风让她披着,这才稍稍安了她的心,随她二人前往。
沿路上李瑕不停问着她们王帐是否便是契丹王住的地方,但她们始终是惜言如金,半句话也不肯对她透露,让李暇纳闷得很。
进入王帐后,她便一个人待在里头,等着那位不知名的王。
在等待的空闲里,李瑕好奇地打量这间帐幕,刚刚她一进这里头,就闻到一股非常奇特的味道,如今发现那股香味便是由案上的檀香炉散发出来的。
再看看墙上到处挂满了野兽的毛皮,充分表现出阳刚味;还有那张躺椅上所铺的高级裘衣,状似柔软,让她忍不住想亲身体验看看,它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舒适?
心随意动,她伸手触及那温柔的毛皮,感觉那细毛刷过手心的触感……最后她索性躺了上去,舒服地闭上眼。
“离开那张椅子!”
王帐突然被掀开,照进来的阳光竟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李瑕从躺椅上惊跳起来,怯生生地望着他,这才看清楚来者原来就是那个令她心神激荡的男人!
耶律花穆目光才刚撩上她的脸,却突地震住了!
他眯起狭眸,眸凝眼前这张绝色容颜,“你就是那个满脸污秽、一身肮脏的小女孩?”
“我不是小女孩,前些日子我已满十五了。”天真的李瑕不明自身的危险,还认真的与他争辩起来。
她最讨厌被误认为小女孩了。
“满十五了?”
耶律花穆噙了抹邪笑,陰霾的眸里掠过一抹莫测的暗光,两道放肆的眼神从她无暇的容颜慢慢滑向微敞的胸口,虽然里头有薄纱掩护,但仍不难看出她那已不再算是小女孩的傲人身段。
好个恰似细雪映照的小女人啊!
眼看他不断向她靠近,目光更暗藏着不轨,李瑕惊愕地冷视着他,“你别这样看我,好像在研究我什么似的。”
他挑起眉,凝住她那大胆且有趣的表情。
“你就是大家口中的爷吗?”她往前一步,并抬起小脸,对上他那双陰鸷的湛蓝黑眸。
她心底不禁发出一丝赞叹,这契丹人长得高大,一张脸又生得魅俊,难怪他们党项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耶律花穆冷冷地勾起一抹笑痕,大步跨向她刚才擅自坐卧的躺椅,眯起魔性的眼眸,“说出你来这里的意图。”
“意图?”她傻了下才道:“我没什么意图,只是想与你们谈和。”
“谈和?”他暗紫的沉瞳带着不羁的光影,轻佻地凝眸她极端柔美的雪肤滑脂。不可讳言,她拥有他从未见过的冷艳外貌与不同于蛮族的纤柔骨架。
“是啊,我说过我是西夏国特使。”她认真地点点头,还不知危险的走到他面前。
他撇嘴,邪性的眼眸勾住她清新似水的目光,须臾,他淡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她不解地盯着他。
“笑你的天真。”耶律花穆眯起眼,“可知谈和是需要条件的?”
“条件?”
李瑕水灵灵的大眼骨碌一转,倏地像意会了般喜滋滋道:“对,我是有附带条件的。”
“你有条件?”他淡笑两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与冷嘲。
他们西夏国哪有什么立场与大辽谈条件?不过眼前倒是有样东西似乎香甜可口,他倒想品味一下。
才一瞬间,他已将她勾入怀中,锁在大腿上,陰邪的眼对视她惶恐的小脸。
“你……你这是做什么?”李瑕生涩吞了口唾沐,紧张地说。
“和你谈条件啊!”手中这种过分柔软的触感挑起了他邪恶的念头,逐级张狂……
他的目光顺着她纤美的容颜往下滑向她白腴的颈子,最后盯住她起伏的胸前。
“嗯?”她憨柔地与他对望,眸光闪烁,似乎仍不懂他的话中意。
“就是这样。”耶律花穆眸光一闪,低头吮住她的小嘴,大手毫不迟疑地覆住她凸挺的胸部。
李瑕错愕地瞪大杏目,难以理解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不要——”虽然她个性天真,但也明白女人的身子是不能让男人这么碰触的!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薄她?
“要我放你,又如何谈条件?”
他硬生生地拽住她反抗的小手,嘴里哼着笑,另只手已开始解她的衣衫。
“我……”她急着抓住他妄动的手,“我只是来求你放过吕阳。”
“吕阳?”耶律花穆顿住动作,半眯起冷眸,那灼烁的眼神仿似能穿透人心。“他不过是名手下,有劳你这位公主涉险为他说情,莫非你和他……”
他慵懒徐言,幽魅的眼益发深沉,那淡淡吹拂在她脸上的阳刚气味似有若无地攫住她脆弱的感官。
耶律花穆是如此地靠近她,使她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照实说道:“他……他是我的意中人,我父王已决定等他回西夏后就将我许配给他。”
他脸色一黯,忽而狂笑,那张狂的笑声顿时划破四周的一片死寂,“好个拯救情人的戏码啊!”
突地,一股寒彻骨的恐惧掠过她全身,她明显抖颤了下,急急推拒着他狎近的身躯,“走开!我不要你,我只要见你们的王。”
“我就是西院大王。”
他以大王之姿对着她冷笑,浑身散发着优雅尊贵的气质,闲适中隐约流露出一丝难以漠视的霸气。
耶律花穆冷冷一笑,在契丹,各方狼主哪个不敬畏他三分?就连辽帝对他也得以理相待。
“呃……你……”她艰涩地接话,“你真是契丹王?”
“至少是一个能主宰吕阳生死的王。”他冷抑地撇撇嘴,粗鲁地掐紧她的下颚,充分表现他的权势。
“那么你能放过吕阳吗?”她怔怔望住他那双发出异彩的陰邪眸光,轻声试问。
耶律花穆嘴角勾起一抹笑,对视她那双胆怯的双眸,“你希望我放了他与你白头偕老是吗?”
“我……”她胭红着腮帮子,偷觑他那张出奇俊挺的脸孔,“希望你能成全。如果你肯放了他,我会一辈子感谢你的。”
“感激我?”他嘴角斜扬,语气净是轻佻陰邪,“你拿什么来感激我?我要的代价可不低啊!”
“这……”她扭了扭被他箍紧的身子,“你先放开我,这些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李瑕相信只要他开口,无论多少银两、牲口,父王一定会同意的。就连契丹人最喜爱的海东青那种老鹰,他们也会想办法赠上。
“不用商量,我已决定了。”他扣住她柳腰的手非但未撤,反而握得更牢,这样亲密接触令她不自在极了。
“什么?你……你已决定了?”她懵懂地问。
“没错。”
她的无邪与青涩勾起了他强烈调戏的意念,反正在这边界多是无聊,有这个小女人打发打发时间也不赖。
“可……我没办法做决定,得回去找父王商量。”她清灵的眼瞳对住他漂亮、邪肆的男性眼眸。
刹那间,她心口的某一角像是陷落了……
不!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心底已有了阳哥哥,怎么可以见一个喜欢一个?
“我要的东西你自己就能决定。”他狎肆低笑,而他那柔情似水的呢喃,更足以令人倾倒。
她心慌意乱地推开他一段距离,“我……我此次出来太过匆忙,什么也没带呀!”
耶律花穆扳过她的身子,陰柔的语调带了几分荡肆,“我要的东西你一定拿得出来。”
“我拿得出来?”她歪着脑袋猛然想也想不出来自己拿得出他所言之物。突地,她想起手上的玉镯子。“你指的是它?”
她指了指皓腕上那只青翠色的镯子,毕竟这是她全身上下仅有一项值钱的东西了。
“你以为我堂堂大辽国的西院大王买不起它?”他握住她柔荑,扬眉清冷一笑,“我不要你的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啊——你是要……”
李瑕往后仰,躲着他过分帅劲的脸庞,身子因这份认知而颤抖着。
“你已猜出了吧?”他兴味盎然地挑高锋利如刀的剑眉。“我要的是你,丫头。”
“不,我已经有阳哥哥了。”她无所适从地摇着头,一丝冷意紧紧束在她胸臆间,令她就快呼吸不过来!
“阳哥哥?瞧你喊得挺亲热的,你们的关系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耶律花穆眯起冷眸,霸气地钳制她的手腕,一丝诡魅又轻蔑的笑纹乍现在他紧抿的嘴角。他蓄意欺近她,俊美冷鸷的脸庞距离她怔忡的容颜不过咫尺。
“什……什么关系?”单纯的她根本听不出他话中的滢邪之意。
“难道他从没碰过你?”他以男性粗犷的力量将她压制在长椅上,阳刚的身躯紧贴住她的娇胴。
“碰?”她一愣。
“像这样……”
耶律花穆顺手扯开她的冷狐裘,两眼凝住她丝纺纱下的玲珑躯体上,大手一把掌住了她的双峰。
“不要——”她退缩地怞了口气。
“不要?”他嘎笑,嘴角古怪地扬起,不为所动地剥开她的衣裳,露出里头未着片缕的白玉身段……
他的舌焰似火,焚烧着她的唇,狂放的热力使得她身心一紧,瘫倒在他臂弯内无助地喘息着。
耶律花穆好不容易才退开身,眯起眼瞳锁住她那双迷蒙的星眸、轻颤的红唇,被她激起了旺盛的占有欲!
他浓浊地喘息,没料到这个小女孩会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看你这么青涩的回应,应该还是你的初吻吧?”他肆笑,长指抚向她诱人的菱唇,故意撇开刚才仿似中邪的念头。
她睁开温柔秋瞳,对住他那双无情的眼,随即又羞怯地躲开。
耶律花穆俊薄唇瓣浮起笑意,“喜欢刚才那样的感觉吗?”
他端起她素美丽颜,望尽她含羞带怯的柔美,这一瞬间,她窘迫的反应已深镌他眼底。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样好像于理不合。”李瑕皱皱可爱的小鼻尖,眨巴着大眼。
“你既是我的人,这些男女间的亲热是再正常不过的。”他柔声说道,温柔的眸光沉静如水。
“可是母后说过,这种……这种亲密的事得在成亲后才能做……”
她急急拉拢好纱绸,若隐若现的布料让纤美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耶律花穆不得不承认她年纪虽小,却拥有傲人的本钱。
“成亲?”他脸带荡肆笑意,“当本王的女人可比‘成亲’这两个字更让众多女子趋之若惊、求之不得。只要你将我伺候得舒服,往后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说不定对你们西夏国我也会手下留情。”
耶律花穆一双幽眸谑睇她晕霞的粉颊,顺手勾起那件狐裘抛在她身上。“本王今天就念在你还是处子的份上暂时放过你。再说你奔驰了数天,也够累了。这两天把身子养好,以最佳状态等着我。”
“你的意思是我得一直留在这里了?”对他的话她仍是似懂非懂,歪着小脑袋的模样令他倍觉有趣。
“怎么,不愿意?仍想着你的阳哥哥?”
他挑起她的下巴轻笑,锐声道:“三天后,由你到王帐侍寝。”
“侍寝?”
“就是陪我睡觉。”他嘎笑,忽而站起身打算离开。
“睡觉?”她还是不懂。“等等,你要走了吗?”
李瑕喊住他,眼底凝着疑问,小声试问,“我到底要留在这里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耶律花穆撇撇嘴,盯住她的眼,看出她眼中的焦虑。“等我腻了你,自是你离开的时候。”
“那你答应我的事不会食言吧?”面对他俊脸上那抹乍现的冷意,突令她惊颤!
他挑起眉,目光恢复冷逸,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霍然挥快步出帐外。
李瑕泄气地坐在毯上,拉着狐裘紧紧包裹着自己,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她甚至没发现自己心竟在不知不觉已被这位霸气的西院大王掳获——
李瑕坐在铜镜前让妲亚为她梳头装扮,脸上却失去了以往常有的快乐笑容。
“公主,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似乎没什么精神。”
昨儿夜里可是由她和妲丽亲自将文韵公主带往王帐的,可见公主已是爷的人了。既是如此,公主应该开心才是,怎么反倒郁郁不乐呢?
“没什么,我只是好想父王和母后。”从来不曾失眠的她昨晚居然一夜无眠。每当她一闭上双眼,不是出现耶律花穆那张邪魅的俊容,就是想起父王、母后还有鲁儿……
唉,她从不知道原来思亲会是那么痛苦!
妲亚噗哧一笑,“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爷对你不好呢。”
“说实在的,我也说不上他对我究竟如何。每当我看到他时,一颗心就跳得好快好急,似乎还有点怕他。”
李瑕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感觉,也就是这份自然与纯真深得妲亚她们的心。
妲亚又是一笑,这回可笑得有点儿暧昧,“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我们伺候爷那么多年来,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见了爷不动心的,您当然也不例外了。”
这个小公主真是可爱又天真,丝毫不会隐藏心思,不过瞧她这脸红又害羞的模样,可真是好玩得紧!
“这怎么可能?”李瑕皱了皱小巧的鼻,一副不解状。她扬起红唇,面带小女人的窘涩,“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阳哥哥是她从小就心仪的对象,虽谈不上感情,但她仰慕他是真心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喜欢他以外的男人。
可是昨夜……那个紫瞳的大王触模了她的身子后,她觉得好惭愧,以后是再也没脸见阳哥哥了。
“公主!您——”妲亚梳头的手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惊讶,“您有心上人?那爷知道吗?”
“知道。事实上我这次跑来这儿就是为了救他。西院大王也答应我放了他,却不肯让我离开……”说到这儿,她显然有些落寞。
“天,爷一定气坏了!”
“他气什么?我才气呢!他竟然限制我的行动,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溜的。”李瑕不满地说。
“嘘……这话可不能让爷听见!否则——”
妲亚立即冲到帐外瞧瞧,看看有没有被守在帐外的契丹士兵偷听着了。
“否则这么?”李瑕见镜中自己已打扮好了,于是离了位,也跟在她身后往外看了眼。
这一看,可让她看见不该看的镜头——
李瑕竟看到数名穿着暴露的女人穿梭在一群契丹士兵中,并将自己近乎全果的身子贴在那些男人身上,任其玩弄、猥鸷——
她吓得赶紧将帐帘拉下躲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一直无法理解她们究竟在做什么?
倒是妲亚厌恶地撇撇嘴,仿若司空见惯一般。“那些女人也真是的,红帐里头待不住,居然跑到外头来勾引男人,简直是丢人现眼!”
李瑕呐呐地问:“红帐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
她突地噤口,想起公主不过是个年轻女孩,讲太多可能会影响了她,到时候爷若怪罪下来,她可担待不起。
“到底是什么?”看她欲言又止、支吾其词,李瑕更好奇了。
“这……”妲亚想了想,牵强地解释,“反正那地方不是我们姑娘家可以去的,您就别再问了。”
李瑕笑咧了嘴,以往那调皮贪玩的性子似乎又被撩拨了起来。她紧跟在妲亚身后,打破沙锅问到底,“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准咱们女人去的?在西夏,我父王也常板着脸训斥我:这个女人不能管、那个女人不能做。可是他愈不让我知道,我就愈想知道。”她露出一抹无辜又不服气的表情,背地里却俏皮地扬起眼角。
妲亚心底大喊不妙,连忙说道:“公主,您可千万别去红帐啊!尤其莎卡老仗着是爷的女人就傲慢不已,我怕您和她对上。”她快言快语地,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已说溜了嘴。
只见李瑕小脸一皱,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非得去红帐瞧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