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来啦!」身着白袍的中年医师朝红绫及走在她身边的陌生女子展露了一抹真诚的微笑。「我记得我们不是约明天的吗?」
其实梁成威也知道虽然约的是明天,但是以红绫的急性子,只要有空她怎么可能等得到明天呢!
「人家想你喽!」红绫不理会心头的那抹不安,大方的落坐,甜甜一笑后朝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梁成威娇声说道:「而且人家刚走完秀,还不想这么快回家。」
跟在她身后的灿雪则是朝医师欠了欠身,安静地跟着坐下,脸上除了一抹礼貌性的笑容,和一丝担忧外,没有多余的表情。
她向来都不喜欢医院,这次要不是红绫的身体好象愈来愈糟,她实在不放心红绫一个人来看报告,生怕心中那抹不安成真,否则她才不会踏进这讨人厌的地方呢!
她实在不懂红绫已经在医院里经过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为什么对医院却没有排斥感?甚至和医师做了朋友,而这点也是红绫让她最佩服的地方,因为红绫一直是那么的勇敢。
她和红绫认识几乎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在她的心目中,红绫是一个乐观开朗、勇敢坚毅的女人,不管在红绫的生命中发生任何事情,红绫从来都不会逃避。
唯独这一次,红绫的身体很早以前就不太对劲,可是她却总是逃避的不想去理会它,眉宇之间也总流露出一份不安,彷佛已经知晓会发生什么事。
这点让灿雪害怕极了,这段日子以来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但她总觉得在红绫灿烂的笑靥之下,彷佛纠结着死神的陰影,所以她今天非要跟着来不可,就算真的发现了什么,她不要红绫一个人承受,这是她唯一能为红绫做的。
「真的是想我吗?我看是想我桌上的糖果吧!」说着,梁成威还真的打开了桌上一个漂亮的糖果罐,抓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递给了红绫。
这个小女孩可以说是从小吃他的糖果长大的,即使她十岁以后便进入了席家,可是只要她一有医学上的问题,绝对还是会来找他。
因为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是那么多,所以他一直把红绫当成女儿看待,而她自然也是敬他如父。
「啊!被你发现了。」红绫皱了皱鼻,可爱的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伸手接过糖果,迫不及待的剥开玻璃纸的包装,将糖果扔进自己的嘴里,当那香香甜甜的滋味传来,她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梁伯伯,你身为堂堂的大医师,可是不能跟糖果吃醋喔!」红绫边吃边说,转眼间她的面前已经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包装纸。「而且,虽然我也很想糖果,不过我最想的还是你嘛!」
她可爱的表情让梁成威忍俊不住的笑出来,在哈哈的笑声之后,他的心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疼,她总是这样让人心疼呵!
「梁叔叔倒希望红绫能永远不要见到我呢!」他神色黯然的低喃着。
梁成威看得出来红绫的眼神背后所隐藏的担忧,可是她却依然以笑脸迎人。
若不是曾与她一同经历过那么多,很难想象有人可以做到像她这样——将眼泪皆往肚里吞去,而将欢笑散播给别人。
这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啊!可是红绫却可以做到百分之百,她总是说世上令人悲伤难过的事已经太多了,既然自己可以承受,又为何要让别人一起跟着难过?
「梁伯伯,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吗?」见到梁成威骤然黯下来的神色,红绫迫不及待的问道,她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可是心底却对自己最近身体的异常感到担心不已。
从小她就是一个健康的宝宝,从来不曾生过大病,席家的兄姊总是说她百毒不侵,可她最近却时时昏倒、头痛,令她非常的不安。
本来她也不是那么的担忧,直到一次严重的休克后,她已心有所感,再加上灿雪威胁她再不来作检验,那么就要把她的状况告诉席家众人,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踏进梁伯伯的地盘。
六天前她终于作了彻底的检查,还特地选了梁伯伯的医院,她不希望家人为她多担上一份心。
但是自己却无法不担心,因为症状愈来愈明显,昨夜她甚至还梦见早已逝去的父母、兄弟,以极哀伤的眼神默默的注视着她,虽然不发一语,可是她却认为是一种警告。
这种种的情况更加深了她的担忧,原先认为早已飘然远去的梦魇再次袭至,硬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今早,她在走秀的现场排演完之后,便在好友灿雪的伴同下直奔医院,希望能藉由刚出炉的检查报告抹去心中的不安。
「这个……」梁成威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在一堆的卷宗之中翻出红绫的报告书,并且将之翻开,希望借着动作抑去自己难过的情绪,回复医师的专业水准。
可是很难,真的很难,因为他的回答将为活力十足的红绫敲响丧钟。
他再一次的凝视着这份报告书,虽然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每一次看,他就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红绫其实很健康,可是总是失望。
红绫的脑部真的长了一种几乎让所有的医师都束手无策的脑瘤,因为这种肿瘤是生长在大脑的根部,想要在不伤及脑部组织的情况下,除去这个肿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现在在医界,这样子的脑瘤只要一被发现,几乎等于宣判了病患的死刑,病况少见,存活的例子更是几乎没有。
他这一辈子只碰过二个病例,却都和红绫的家庭有关,她的父亲、哥哥、弟弟都丧于这样的肿瘤。
想到这里,梁成威暗叹了一声,一种无力的感觉自心中升起,难道他真的得眼睁睁看着她再次在他的眼前逝去?
梁成威那迟疑的举动、沉重的脸色,让红绫已然心有所感,血色迅速的自她脸上退去。「它又回来了,是吗?」
灿雪摇着头,清楚的意识到他们在说些什么,那个恶梦又回来了。
她慌忙的想伸出自己的手抚上红绫轻颤的手,希望能给红绫勇气,可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是颤抖的。
她和红绫几乎是一出生就认识,红绫所受过的苦她是最清楚的,当红绫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的时候,红绫的生命几乎只有家庭和医院。
在往后的两年内,她眼睁睁地看着家人受着病痛的折磨,并亲手送走了父亲、哥哥、弟弟,和哀伤过度的母亲,如今竟然连她也不能幸免,上天真是对她太不公平了。
「是……的!」梁成威沉重的点下了头,他甚至不敢看向红绫,他怕自己眼中的绝望会让她更加难过。
对于红绫,他其实是愧疚的,为的是身为医者却无法救活她的家人,现在就连她,他依然是东手无策。
一阵哀伤自她的心里升起,但她仍硬在自己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虚无的微笑,镇静地面对满脸哀伤的梁成威说道:「梁伯伯,你别难过,我们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是不是?」
「红绫……」灿雪的泪已潸然落下,想说的话全塞在喉咙里,引发一阵强烈的痛楚。
「灿雪,-别难过,生老病死不就是这样的吗?」红绫笑着安慰早已泪满腮的灿雪,甚至大方的将她揽至怀中,轻拍她的肩。
角色奇怪的对调,原本该痛哭失声的人,却成了安慰别人的人,原本该安慰别人的人,却哭得不能自己。
对这种奇怪的现象,红绫微微的扯出一抹虚无的笑容,因为除了笑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梁成威心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眶跟着红了起来,心头也是一阵阵的酸,这么懂事的女孩,老天爷怎么忍心这样折磨她?
「我还有多久?」在灿雪的哭声渐歇之后,红绫温柔的将她扶正,然后转头看向梁成威问道。
「最长半年,最少……」梁成威顿住了,在红绫的面前,所有医师该有的镇静全都消失不见。
他怎么能对一个视如亲女儿的孩子,宣布她的死期呢?此刻的他已不是一个专业的医师,而是一个心疼孩子受尽折磨的父亲。
「或许一个礼拜,或许一个月,对不对?」红绫对这个恶魔太清楚了,它从来不让人有心理准备的。
办公室内因为红绫的话陷入了一片寂静,最后她突然起身走出办公室,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之下。
灿雪慌忙的止住眼泪,捉回消失的理智,朝梁成威道:「这件事,麻烦梁先生帮红绫保密。」
见梁成威点下了头,灿雪连忙头也不回的跟着红绫的脚步离去,刚刚红绫的样子,让她真的害怕会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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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嚣张地洒落在每一个它能到达的角落,那么努力的将温暖带给每一个需要温暖的人身上。
但是这样暖暖的冬阳却无法让红绫感到一丝暖意,她只是觉得寒冷,一种打从心底升起的寒冷。
紧-着手中的检验报告,她实在不敢相信它又回来了,那个几乎已经折磨她这一辈子的恶魔。
她曾经以为有了席家的温暖,这样的恶魔就不会侵入她的周遭,可是她还是错了,纵使席家的权势、财力正如日中天,可是依旧抵不过命运的行轨。
一步跨过一步,茫茫的心态让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不能回家,只要一回家,他们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失措和无助。
他们已经够疼她了,不能再让他们为了自己的痛而担心和难过,这是她在有限的生命中仅能为他们做的。
此刻的红绫不再是那个活泼的女孩,她像是失了魂的身躯,只是撑着疲累的身子,毫无目的地的走着。
直到一声紧急的煞车声,她才恍然惊醒,转头看向扯着她手臂的灿雪,眼神虚无得令人心疼。
「-……」对于她的无神,灿雪想要责骂,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别这样好吗?这不像。」
听到灿雪的责难,红绫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什么差别呢?被车撞死和被病魔折磨至死,终归都是一个死字不是吗?
「红绫,先别灰心好吗?」灿雪努力地收拾起哀伤的情绪,理智的劝着红绫。「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或许会有办法的。」
现在的红绫已经孤立无援,自己如果再跟着她乱了心绪,那么谁能帮她呢?
「梁伯伯是脑科的权威,如果他都没办法了,还会有什么办法呢?」
红绫耸了耸肩,灿雪的担忧和关心让她回复了一些理智,讲话也比较有条理。
接着她的视线往后一瞄,看到了身后的阶梯,她丝毫不理会身上那件价值昂贵的红衣,便直接往阶梯上一坐。
她真的累了,以往刻意遣忘的哀伤和恐惧全在此时苏醒,让她觉得不想再费力去争些什么。
灿雪也跟着坐下来,努力的想在脑中思索出任何能让红绫兴起斗志的方法。
「难道-就不理会席家的人了吗?」她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一件能让红绫非常在乎的事情。「想想看,他们会多伤心?」
闻言,红绫的心一震,随即正色的对灿雪说道:「这件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希望-能帮我保密。」
「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灿雪重重的叹息着,就知道红绫是想独自承受这件事,可是哪有那么简单?「-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差,以-那些兄姊的聪明才智,随便猜猜也知道。」
「只要-答应不说,我就有办法让他们不知道。」红绫的脑海中已经迅速的形成了一个主意。
陪着一个人等待死亡太累了,她现在的家人已经为她付出得够多了,她不想也不能再让他们陪着她让病魔折磨。
「-的意思是……」望着红绫坚决的表情,灿雪的心中兴起一抹异常浓重的不安,红绫该不是想做什么-事吧?
「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投降的人,老天爷若想要我的命,便得自己来取。」看出灿雪的不安,红绫大方的给了她保证。「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去旅行的话,他们必定不会怀疑,那么我就可以待在国外等待……」
红绫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家人知道了她的病况,或许整个席家就会被她搞得鸡飞狗跳。
若是此刻能瞒得住他们,就算最后还是难免知道她的死讯,但那种哀伤比起一段时间的折磨,并不是那么难以承受的,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我陪-去。」算是赞同了她的计画,灿雪马上接口,说什么她都不能放任红绫一个人孤伶伶的待在国外,而且或许到了国外能有机会治疗这种疾病。
眼见红绫已经对生存不抱任何的希望,那是因为她看过这种病魔的可怕,可是她不愿就这么妥协。
红绫摇了摇头,拒绝了灿雪的好意,既然不想拖累家人,当然也不能拖累自己视为家人的灿雪。
「-必须待在台湾,这段路我想自己走。」红绫沉重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突兀的笑了笑。「而且若是我们一起出去,云霓就马上少了两个名模走台,-想蓝丝会肯放人吗?」
「我……」灿雪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红绫挥手打断。
「灿雪,我知道-要说什么,可是这是我自己的生命,我必须自己负责。」红绫脸上的神情已自刚刚的茫然转化为不容拒绝的坚持。
在最初的震撼过去,身为席家人的勇气已重新注入她的血液,对她而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周遭人日渐哀伤的面孔。
所以如果老天爷一定要夺去她的生命,那么她宁愿自己静静的离开,这是她的决定,而她也一定会这么去做。
在红绫的坚持下,灿雪妥协了,她只能退一步的要求道:「那-必须答应我,至少每天打电话回来给我,让我安心。」
「没问题!」红绫感激的朝灿雪笑了笑,虽是短短的一生,但是有爱她的兄姊,还有关心她的灿雪,她早已无憾。
她轻轻的执起灿雪的手,坚定地保证着,「我答应-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一秒钟,所以别为我担心,好吗?」
「嗯!」灿雪喜悦的点点头,眼前这个女人才是自己所认识的红绫,永远都不会被生命打倒,永远勇敢的面对生命对她的苛待。
「还有……」红绫还想要交代些什么,却马上又被打断。
「绝对不能告诉-的家人,对不对?」灿雪也漾起一抹笑容,似在嘲笑她的唠叨。
两人的深刻友情则在这一来一往的对答中,显露无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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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白缎今天刚好由英国回席家,所以几乎所有席家的兄弟姊妹都回来了,只除了那个还云游在外的席老爹,要不然今天也可算是大团圆了。
执着碗筷正在埋头苦吃的红绫闻言,心中一惊,以为白缎发现了什么,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稍微抖了一下,碗里的汤水更是险些洒出来。
她力持镇定的深吸一口气,努力自苍白的脸上漾出一抹浅笑。「还好吧!大概今天拍照,太累了些。」
「-也会太累!」年纪较小的天雨,故意伸手探了探红绫的体温,见她没有发烧,于是故意调侃道:「-不是一个跳豆吗?你们有听过跳豆会累的吗?」
「你……」隐忍着这些天总是伴随着她的微微头疼,红绫委屈的嘟起嘴红了眼眶。「人家是真的累了嘛!我又不是无敌铁金刚,难道不能累吗?」
以往的她总是能尽情接受家人的调侃,可是今天不行,因为她想到自己的证件都快办好,该是离开他们的时候了。
心中的那股不舍之情渐生,让她的心情愈来愈低落,尤其是想到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些一直以来都非常疼爱她的兄姊,她的泪就落得更凶了。
众人见她这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本在伺候着老婆吃饭的老大天风,也不禁关心的放下碗筷,审视着红绫的苍白。「绫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最近见-好象愈来愈瘦了。」
他们的关心让红绫努力的想要漾起一朵笑容,可是沉甸甸的心事让她无法如愿,于是她只好沉默的摇摇头。
「绫儿,-到底怎么了?」众人见她不肯说话,本以为没有什么的心也跟着稍微急起来,以为她碰上了什么事。
「我很好,你们别担心。」低着头的红绫努力了一会儿,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回复平静,这才抬起头来给了大家一个笑容。「只不过一时的情绪不佳。」
「呼!」天雨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埋怨道:「-别这样吓人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红绫眼眶红红的,却仍调皮的向天雨吐了吐舌头。「是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出事就数你最开心啦!因为你早等着看我出洋相了。」
「知道就好。」天雨隐约之中总觉得红绫有些不对劲,但却又想不出是哪儿不对劲。「那-就别出事,让我看洋相喽!」
「我好得很,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红绫又朝天雨扮了个鬼脸,表面上她又回复了往日红绫的活泼,可是内心里的痛却仍有如刀割。
最可惜的是,这次的聚会少了义父,要是他也在的话,那么至少她还可以多见他一面,少了心中的一份牵挂。
「绫儿,若有什么事就要说,别闷在心里。」老二天云在众人的调笑声中沉默了很久,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呃……」二哥突然冒出来的话吓了她好大一跳,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吗?
「是啊!我看-最近真的不太对劲,饭也吃得少,整天懒洋洋的,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蓝丝也觉得红绫最近很奇怪,于是也跟着间道。
「喂,你们干么全盯着我一个人看啊?」红绫发觉自己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心中的感觉是矛盾的。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拥有这么多真诚的关怀与爱,她是不是该知足了,不能再眷恋这里的温暖,要不然铁定会被看出来的。
下定决心,红绫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交握着,她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漾起调皮的笑容。
「其实,我是真的有些事想跟你们说。」说造句话的时候,红绫的心是痛的,可长痛不如短痛,她努力的在脑海中想着这句话。
「什么事?」接口的是天风,可是其它人也都认真的听着。
「我觉得最近做事做得很累,我想去度假。」红绫一咬牙,终于将自己的打算开始付诸行动。
「想去哪儿?」白缎漾起柔柔的笑容,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这也好值得红绫这么不开心吗?度假是好事啊!「去英国好不好,我让-姊夫好好的招待。」
红绫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这次想去很久,想去环游世界,最少要半年以上。」
「为什么这么突然?之前都没有听-提过。」天云直指核心的问道,他就是觉得红绫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们。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在计画了,而且最近有些工作倦怠,所以真的很想出去走走看看。」红绫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借口。
「好吧!若是想去就去吧,不过要去什么地方得让我们知道。」天风以大家长的身分同意了红绫的要求。
「嗯!谢谢大哥。」红绫对于大哥的应允,没有一点的兴奋,自从恶魔再度降临于她的体内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没有快乐的权利了。「我下个礼拜一的飞机。」
只剩两天了,红绫再一次环顾着自己的兄姊,不舍的心情再次浮现,可是除了把握这最后的时光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哇!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一向口没遮拦的天雨,哇哇的叫道。「本来还想跟-一起去的,这么急教我怎么跟啊?」
红绫的神色一黯,她好象真的是出国赶着去投胎呢!天雨的话还真是歪打正着,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如果他事事都说得这么准,就可以改行去当席半仙了。
陷入自己情绪中的红绫,丝毫没有发觉到众人的目光再次有志一同的望向她,其中还多了一抹的担忧。
「红绫,-到底是怎么啦,怎么怪怪的?」紫纱终于忍不住的摇了摇默不作声的红绫。
「啊!没……」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红绫连忙收回心神,绽了一朵好大好大的笑容。「要去玩喽,太高兴了所以心神不宁嘛!」
「是吗?」天风锐利的眼光扫过,一点也不相信红绫的说词。
「当……当然!」红绫的心中一紧,眼眶又疼了起来,于是她急急的起身。「我吃饱了,上去收拾行李了。」
「绫儿!」天云唤住红绫急匆匆的脚步,见她回过身来,便说道:「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还有别担心工作的事,知道吗?」
「嗯!」微一点头,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关心,于是她不再逗留的上了楼,任自己的泪水爬满白皙的脸颊。
天风和天云互看了一眼,眼中有着相同的担心,总觉得红绫的异常代表了即将有事要发生。
「天冰,查查看。」身为一个大哥,天风深切的体会着红绫的不对劲,于是要天冰去查查看她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问题。」天冰的眼眸中浮现着同样的担心,于是二话不说的接下了任务。
「查什么啊?」天雨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不解的问道。
「不懂吗?」天云故意问道,见天雨一摇头,他伸手弹了天雨的额头一下。「那就慢慢想吧!」
「你们……」天雨正要抗议,不料却没有人理会他,纷纷离开了餐桌,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儿慢慢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