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粉彩的纱裙,衬着她那娇女敕的脸庞更显动人。
小小的身子,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喜悦,宫清灵的眸子不自主的往台下寻去,想瞧瞧此刻应该一脸铁青的人呵!
忍不住地一再梭巡着,直到在角落里瞧见了双手环胸倚墙而立的他。
宫清灵立刻朝着他投去胜利的一瞥,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瞧着她。
那种淡默到近乎冷酷的神情,不知怎地就是让她打心底不舒服了起来。
原本灿烂的笑容倏地褪去,她瞇起了水亮大眼,在自己还来不及意识之际,她已经抬高了下颔,往他伫立的方向走去。
在众人惊异的注目中,她漾起了一抹甜笑,然后对着即使见她前来,却仍然面无表情的刑蔚中,说道:「你该认输了吧?」
认真的审视她好一会儿,他紧抿的唇畔闪现一抹飘忽的浅笑。
那笑似乎带着一丝丝的轻蔑,让宫清灵瞧了又是一肚子的火。
「我真的该认输吗?」刑蔚中的语气轻□,但已经强烈的散发出他的质疑。
「什么意思?」她咬着红艳艳的唇瓣,为他话语里的质疑气怒着。
「我是什么意思,妳的心里应该有数才是。」
他敢万分肯定,甚至敢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若是这背后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女人绝对不可能得到首奖。
她有多少本事,他还不知道吗?
打小起,她就没啥才能,有的不过是一张足以骗死人的可爱脸庞,每每她只要嘟起她的小嘴儿,露出委屈的模样,就足以害得他惨兮兮了。
只可惜他现下没有证据,所以暂时只能看她得意扬扬。
「我当然心里有数,我的技艺获得了众乡亲的肯定,自然是挺值得高兴的。」
「是吗?」勾起了唇角,一抹邪魅的笑容乍现,让他整个人瞧起来既俊美又危险。
这抹迷死人的笑容,顿时为他换来了无数少女的怞气低喘和赞叹声。
撇了撇唇,眼见他这种万人迷的情况,宫清灵突然不是滋味了起来。
水汪汪的大眼儿柔媚的一扫,故意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说道:「你要不要先喊声表嫂来听听啊?」
「要我喊妳表嫂,只有一句话--办不到!」
刑蔚中咬着牙说出,一双深幽的眸子更加的陰沉了起来,彷佛「表嫂」这个词长了刺似的,让人浑身不悦。
「呵,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愿赌不服输啊?我倒不知道刑公子除了是个只会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败家子之外,还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宫清灵那尖锐到了极点的话语,简直已经把他形容成极端不入流的人物,两人身后顿时响起阵阵的怞气声。
倒是刑蔚中却仍是面不改色,模样依然一派的轻松,「从来不曾承诺,何来言而无信?」
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指控,可若是心细些却能自他环在胸前却紧握着的手,感受到他那浑身紧绷的怒气。
「你敢说你不曾向我下战帖,并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嫁进君家?」
「我的确这么做过,而且往后,只要妳没嫁入君家一天,我就不会罢手。」他大大方方的承认,教宫清灵忍不住咬牙切齿。
「你以为这件事还有你置喙的余地吗?」她抬着头骄傲的笑问。
「若是妳以为这样就稳躁胜算,那只怕妳要失望了。」
「你还想干什么?」宫清灵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固执,他就真的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但除了不敢置信之外,他的执意阻挠也让她的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一丝丝的疼,又或者在他的眼中,她就真的那么一无是处,真的那么没有资格可以踏进君家?
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心隐隐苦涩。
「有些事做了就该承受后果,妳若是问心无愧,又何必管我要做什么?」
刑蔚中知道自己不会放弃,虽然这样的执念来得可笑。
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和他的苦苦相逼,已经让周遭看热闹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了。
宫清灵只好先鸣金收兵,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勉强泛起了一抹笑,对着刑蔚中说:「过往的事就一笔勾消了吧!怎么说将来咱们也可能成为一家人,所以……」
「我跟妳绝对不会是一家人!」他字字清晰的缓缓说完后,旋即转身离去。
只留下宫清灵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方才那种在台上接受表扬的喜不自胜早已荡然无存。
***
「砰」地一声巨响,在深寂的夜半显得特别清晰。
刑蔚中一脚踹开了那不堪一击的门板之后,便大刺刺的穿过地上那些残屑,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床帘里传来的轻喘叹息,他一双利眼直勾勾地往床榻的方向瞧去,那眼神彷佛犀利的足以穿透厚重的床帘。
终于,在这一连串大的足以吵醒死人的破坏之后,床帘被轻轻地掀开了一个角,并从那个角落里露出了双冒着火的幽眸。
君少恩愤怒的眼神笔直的射向表弟,心里兀自盘算着自己该要掐死他,还是捶死他。
难道他不知道擅闯人家的寝房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尤其是在深更半夜,男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
「我知道你很火,我比你更火。」先发制人似的,他对于君少恩的怒火不闪不避,反而直接迎了上去。
「你……」望着地上那一地的门板碎屑,不用刑蔚中声明,他也知道他很火,深知他这个表弟不是没脾气,只不过向来隐忍,可一旦发作,那怒火便足以排山倒海。
暗叹了口气,君少恩认输地说:「你可以先出去等一下吗?」
明显是句商量的语气,可是正处于怒火之中的刑蔚中哪里理会得了那么多,直接一个「不」字就扔回给了他。
君少恩无奈之余,只好再退一步。「那你在这等一下,可以吗?」
终于,万般的恳求得到了刑蔚中的点头,他忙不迭地缩回了厚重的床帘后,便又是一阵细喃和蚤动。
彷佛早已算准了刑蔚中的耐心有多少似的,就在他仅存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君少恩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将床帘拉开了一条缝隙,然后闪身而出。
就在刑蔚中即将发难之际,却又见君少恩转身,小心翼翼的拉拢着床帘,那姿态彷佛就像是里头有啥宝贝怕人发现似的。
望着他这一连串怪异的举动,刑蔚中忍不住皱起了眉,心中暗暗寻思--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他见过的还算少吗?况且他们是兄弟,有必要藏的那么小心翼翼吗?除非……
心中的思绪一闪而过,刑蔚中的脸色倏地变得铁青了起来,血液中的酒精快速沸腾着。
「这么大费周章的踹开了门,一定有什么事吧?」没有发觉眼前那铁青到了极点的脸色,君少恩甚至没有责备他那鲁莽的举动,反而略带一丝纵容地问。
「我想问你,为啥帮着宫清灵作弊?」尽管心中那莫名的怒火奔腾,但刑蔚中却聪明的选择了不动声色。
「以宫君两家的交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这么大的丑。」
君少恩说的冠冕堂皇,可他却压根就不信。
「只是这样?」刑蔚中的语气充满了质疑,很明显的他并不相信表兄的话。
「要不,你以为我该给你什么答案?」君少恩蹙眉反问。总觉得自从来到宫家之后,蔚中的举动就愈发奇怪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抿着唇说道:「我不知道,所以来问你。」
「那我只能给你这个答案。」君少恩两手一摊,一副没辙的模样。
「那是你唯一愿意给的答案,不是你唯一能给的答案。」刑蔚中缓缓地朝地踱近。
「不,那是唯一的答案。」摇了摇头,当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君少恩的鼻端立时窜进了一阵浓浓的酒味。
两道剑眉才皱起,正准备问问他是不是跌到酒缸里去时,原本缓缓踱近的刑蔚中,突然以迅雷之姿出手攻击。
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在促不及防间,君少恩虽然狼狈的格开了他袭来的掌,但却来不及阻止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扯住床帘。
毫不犹豫地一把拉开,当被隐藏在里头的那张脸庞清楚映入刑蔚中眼中时,他愕愣了住。
「该死!」忍不住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低咒了一声,君少恩一把夺回了握在刑蔚中手中那床帘的一角。
然后松手任那床帘再次将受惊的人儿安安稳稳的围在其中。
「你……」本来欲破口大骂的情绪,在见着表弟活像是中了咒术的木偶人僵立一旁时,他那长串的责骂也出不了口,只化成无可奈何的低问:「你究竟在搞什么?」
「怎么会是她?」彷佛完全没有听见他在问些什么似的,刑蔚中只是愣愣地低喃着。
「为什么不应该是她?」虽然他说的没头没脑的,但君少恩仍然捉住了重点,反问道。
「难道她这次之所以能拿到首奖,不是因为她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你,让你这么帮她,而是床帘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手段之一。」
初时的惊愕过去,刑蔚中的思绪很快地就回复了清明,并臆测着。
「别把清灵想的那么坏,她或许不是个符合一般人眼中贤淑标准的女子,但至少她心思纯善。」
「心思纯善!?」听到表兄对她的称赞,刑蔚中忍下住轻哼了一声。
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极尽羞辱人之能事也能叫做心思纯善的话,那么她或许真是心思纯善。
又如果说,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当成交换品,只求自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也能称之为心思纯善的话,那么她或许真构得上这个词儿的边。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将眼光瞟向床帘,轻蔑的眼神已经足以将他的心思表露无遗。
「蔚中,我想你对清灵真的有很深的误解。」望着他那不屑的神情,君少恩很是中肯的说。
他很清楚花轻愿之所以来,一切都是瞒着宫清灵,而且是出于自愿的。
可他就是不懂,为什么蔚中对于宫清灵有着这么深的敌意,而那敌意来得这般莫名其妙,让人想要探究。
「或许是误解吧!」刑蔚中仅是耸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淡然应道。
然而,他的语气表面上瞧来淡然,但是脑海中的思绪已经飞快的转动着。
接下来,君少恩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他通通都没有听进耳里去。
***
夜深露重,向来无心无绪,只是悠哉过生活的宫清灵却失了眠。
凭栏倚窗,此刻的她满脑子回荡着的尽是今日晌午,刑蔚中离去时,那铁青的脸色。
她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中,用那样尖酸刻薄的字眼去数落他,的确失了分寸,可要不是他那般的目中无人,她也不会……
两人相见以来,第一次有了一丝丝的懊悔从她心底窜升起来,宫清灵抿着唇,犹豫着自己是否该要去同他道个歉。
毕竟男人总是要面子的嘛!
虽然她极度不欣赏他,甚至是厌恶他,可自己做的好象也太过分了些。
宫清灵的心不断挣扎游移着,就在她几乎受不住良心的折磨,想要去找刑蔚中道歉时,才转身,就见他像是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瞪眼瞧着她。
「啊……」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宫清灵忍不住地放声尖叫。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恶人无胆啊?」像是异常享受着她的惊吓似的,刑蔚中勾唇而笑,讽刺的意味深浓。
「喂,姓刑的,你是不是真是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来啊!为啥嘴里总是说不出一句好话?」
虽然方才已经下定决心要同他道歉,可是一旦面对他的恶劣,宫清灵还是忍不住的反唇相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总比为了达到目的,尽做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好得多吧!」这话里的指控连白痴都听得出来。
宫清灵再次被他激得气结,就连方才想同他道歉的心意也已几乎忘的一乾二净。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妳是真的不知道吗?」刑蔚中双手环胸,斜睨着她的眼神,就彷佛是在瞧着什么让人嫌恶到了极点的虫子。
「你有话就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她倒要听听他是不是有什么新鲜的话要说,若是没有,她就真和他杠上了。
「我来就是要告诉妳,我不屑妳,这辈子别说要我喊妳一声嫂子,就连见到妳我都觉得恶心。」
重话一撂,刑蔚中完全不理会她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怎堪受到这样的污辱,宫清灵气白了一张脸,几个碎步追上前去,扯住他的手臂。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这般痛恨我?」
恶心,他竟然觉得她恶心,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妳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幸福,不惜牺牲和妳情同姊妹的侍女,难道还不够恶心·吗?」
要说花轻愿去陪表哥睡的事,她完全不知道,他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他除了觉得气愤,更觉得恶心,心头甚至还有个疑问在隐隐纠缠着他。
她就真的那么爱表哥,爱到不惜泯灭良知吗?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被他指控得一头雾水,这事和轻愿有什么关系?又何来的牺牲?
「妳何必再装呢?」看她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刑蔚中用力地甩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再次拂袖而去。
「我是真的不懂,不是装的。」看他的背影逐渐远去,虽然完全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隐隐约约间,她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而这事明显的跟她有关。
心中的疑惑和他渐行远去的身影让她急地眼泪几乎掉了下来,她朝着他的背影扬声吼道:「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我不接受这样莫名奇妙的指控,又或者这只是你因为今早的屈辱而使出来的另一种手段。」
宫清灵的话声才落,眼前便飞窜而来一道黑影,那黑影快速的挟着她朝着天际飞跃而上。
将她掠进了怀中,刑蔚中的双眸里隐含着怒气,为她那死不认错的模样。
而突然被他以挟持之姿凌飞天际的宫清灵,没有惊呼却反常的冷静,此刻的她,一心只想知道他的指控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会让她有那么不好的预感。
***
还来不及感受那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戚,宫清灵一在迎宾轩前的院子落了地,就心急地朝着刑蔚中问:「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妳可以自己用眼睛看!」这女人装得还真像,都已经带她到这儿了,她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哼!
懒的再和她多说一句,刑蔚中不发一语径自将目光眺向表哥住的厢房。
他就要瞧瞧,等会见着花轻愿出来时,她还有什么话能为自己辩驳的。
不想自讨没趣,见他一副冰冷冷,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的模样,宫清灵也懒得再开口。
万般无聊之中,她也只好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眺望而去。
而这一望,原本布满无聊之色的眸子倏地圆睁,宫清灵不敢相信自己所瞧见的。
她抬手柔了柔自己的眼,又柔了柔。
可不管她怎么柔,眼前熟悉的人影却依然未曾消逝,她的心倏地发出了阵阵的恶寒。
僵在原地的纤细身子更是宛若风中残叶一般,抖个不停。
泪很快地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猛然伸手挥泪,就像是在自虐似的,她宁愿让眼前的这一幕清清楚楚地停留在她心底。
望着她的模样,刑蔚中的心莫名地泛起了一丝的诧异,她的震惊是那样的真实,完全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作戏的成份。
难道说……她是真的不知道吗?
不由自主的,他心中的厌恶浅浅地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骤然而生的怜惜。
「我……」他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这时的宫清灵哪里听得下去,她满心满眼的就是眼前那个纤细的身影。
她就这么愣愣地瞧着、望着……
***
小心翼翼的自门扉之后闪身而出,花轻愿甚至没有左瞧右看,此刻的她唯一想的,便是逃离这个地方。
彷佛只要逃得愈远,就能愈发远离那个摄人心魂的男人--一个原不该属于她的男人。
尽管方才才经历过一番令人酥软无力的云雨,但花轻愿仍是努力驱使着自己酸软的双腿,低着头快步向前走去。
本以为今夜会和往常的几夜一般,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突然间,一双令她感到熟悉的绣花鞋竟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望着那双鞋,一阵战傈从她的心底深处泛起,也使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妳怎么可以……」那声音承载着多么深重的伤痛,重的甚至让花轻愿听进耳里也觉得发起了疼。
低着头、抿着唇,她不发一语。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她甚至不能为自己辩解一句!
用自己的清白来偿恩,原本就是她自己的决定,不想让宫清灵知道自己的牺牲,否则以她心善的个性,必定会内疚万分。
纵使将来嫁入君家,也不会快乐的。
而她的不快乐,不是她所要的,所以她宁愿任由她误解。
「告诉我,为什么?」花轻愿的无语更加刺激着宫清灵的伤痛,她双拳紧握地嘶吼着。
「我……」花轻愿抬头,张口欲言,可是瞧见了那芙蓉颊上的泪痕,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怔怔地直望着与自己情同姊妹的小姐,想将她仔仔细细的记在脑海之中。
想想她们之间的缘分是尽了吧!
「妳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宫清灵更显激动。
她只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借口,那么或许她就不会这么的痛了。
可是,她视如姊妹的花轻愿,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给她。
这教她情何以堪啊!
她扬手,重重的挥下,尽管那打在花轻愿颊上的巴掌,震得她的虎口发疼,可她的心却依然那么的痛。
「该死的,妳给我说话!」几乎失去了理智,宫清灵含泪低吼,得不到答案的她,再次扬手。
就在此时,许是震惊、伤心太过,一阵晕眩倏地袭来,宫清灵纤细的身子摇晃了下。
或许这样就不会痛了吧!
几乎是毫无挣扎的,她闭上了眼,任由自己落入了那一片噬人的黑暗之中,就在所有的意识即将消逝之前,她的耳畔清楚的传进了熟悉且夹杂着忧心的惊呼。
也在同一时候,她的背脊骤然窜入了一阵暖流。
那暖流似乎拂去了她心底的恶寒,暖暖地……暖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