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的双眼不曾阖上,玄霜怔怔的看着前方,一颗飘荡无依的心就是停不下来。
她微微的转身,看着身旁那个伟岸的身躯,一抹酸意倏的袭至她的眼眶,泪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
这究竟是第几次的同寝,她已经无法计算,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那片坚固的堡垒,在他的强悍之下已渐渐的倒塌。
不能陷下去呵!这样万劫而不复的感情不是自己能拥有的。
虽然她在每个清晨都对自己耳提面命,可是在见到他之后,就将这些全都忘诸脑后。她只能在每次的沉沦之后,再独自凄然悔恨,可是无论悔恨了多少次,却仍无法抑制下一次的交付自己的身舆心。
虽然她的表情依旧冰冷,可是她深切的知道,再不用多久,这个冰冷的面具会在他的掠夺之下全然破碎。
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呢?玄霜真的不知道,所有的彷徨无依都化作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这样的感情教她无措,身边也没有半个可以商量的人,孤独的她只能独自对抗沉睡身旁的人儿。
蓦然间,她承受不了身旁源源不绝传来的温暖,翻身欲起,可是却在起身的同时再次被禁锢。
“想去哪里?”莫骧云的声音没有一点儿睡意,清朗得宛若不是才刚刚清醒。“我说过你不可以离开的。”
最先的几个夜里,玄霜每次都想要趁着他已经熟睡而离开他,殊不知学武的他就算熟睡也还有应有的警觉性。几个夜晚的尝试无效之后,玄霜安分的与他同榻,可是今夜又为何想要离开?他暗忖着。
玄霜咬唇不语,丝毫不曾反抗的待在他的怀襄,在他的面前,她向来沉默得可怕。
“睡不着吗?”看到她这幅模样,莫骧云一边以手扳开她紧咬着的唇,一边问道。“我说过,不准你再虐待自己的。”每次当她心里觉得委屈的时候,就会这样紧咬着自己的唇,即使流血了也不会在乎。“说,你想要去哪里?一她还是没有反应,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女圭女圭,任由主人摆弄着他最喜爱的姿势,这是她惟一仅剩的反抗。
莫骧云低叹了一口气,在短暂的时间内已经下了决定,今夜的他不想再残忍,于是拉着玄霜起身。“走吧!我们出去走走,今儿是十五,月儿应该挺美的。”
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为着他今夜的不寻常,他总是冷淡的,然而今夜的他却显特别的温柔。
这样的温柔再一次打击着她坚定的心,让她不由自主的再次将贝齿咬上了红唇。
“说了不准咬唇的。”莫骧云不厌其烦的再次将她的唇齿分开,改而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
在满足了自己的渴望之后,莫骧云这才笑了笑。“以后你再咬唇,这就是你的惩罚。”
她觉得今夜的他真的好温柔,那抹难得的笑更是让她看得痴了。
“既然睡不着,就出去逛逛园子吧!”从不曾解释过的他,再次破天荒的解释着自己的举动。
说完,见她仍痴傻的望着自己,他只好自己动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翻身下床着身,并且顺手拿起了她的衣服。
玄霜依然默不作声,静静的任由他为她着衣,再任由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去露梅别院吧!那儿的花今年开得挺漂亮的。”他不在意她的沉默,迳自说着话。“我娘最喜欢梅花了,小时候总是对着我们述说梅花的美丽,并且承诺有朝一日,必定带我们几个兄弟去看梅。”
他低低沉沉的声音让玄霜不由得听痴了,她安静的随着他的脚步,一步跨过一步,却感觉不再那么的沉重。
“可是,这个愿望并没有达成过,因为……”莫骧云停顿好了一会儿,才又再次启口说道:“因为在我十岁的时候,娘和爹就被仇家给杀了,就连我的几个兄弟也差点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要不是机缘的巧合,或许在这个世上,就真的只剩下我孤独的一个人了。”
今夜的莫骧云是感伤的,不知不觉中他正对着玄霜说着从来不曾对别人说过的话。
“今天刚好是他们的忌日。”他仰头看向天边的一轮明月,突然感到被他握着的小手倏的反握紧他,她的举动让他好生惊讶。他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究得偿,内心的喜悦更是如沸腾的滚水沸了起来。
“玄霜……”他激动的喊了一声,可是当他的目光扫向玄霜,看到的却是同样的冷漠。
心中的喜悦消失了,他猛的停下了脚步,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好一会,但就是不见她的脸上有任何一丝的波澜,于是他恼怒的说道:“我们回房吧!”
他原奉的好心情不见了,突来的兴致也跟着消失无踪,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日复一日的夜夜激情并没有将玄霜的心结打开,反而让她更加的缩入了自己的世界,就连那夜的细微动作也宛若是出自于他的想像。
苍白且空洞的眼神、无言无语的控诉,让莫骧云几乎无计可施,平时就已显冰冷的他如今更是易怒得骇人。
除了“是的,堡主。”、“奴婢遵命。”等等的话语,玄霜从不曾与他多说一个字。
这让莫骧云开始思考,她是不是真的不可能爱上自己?曾经在她眼瞳中看到的爱意只不过是自己虚幻的想像。
他是考虑过放手,可是却无法舍得下,但若如此继续下去,则不仅是在扼杀玄霜的灵魂,更是在凌迟自己对她的爱意。
如此两难的局面教他这个面对大风大浪亦不曾皱眉的豪杰,也不免烦躁了起来,难怪古人常说美人窝是英雄冢。
文君儒面对脸色沉重的莫骧云也不禁摇头,他不懂的是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竟要如此互相折磨;不懂的是为什么总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莫骧云,却惟独看不开“情”这一字?就连让他生存下来的目标,也无法撼动他守在玄霜身旁的决心。
“介云又来催了。”文君儒缓缓启口,一抹计策已在胸臆中成形,他决心帮助玄霜认清自己的心意。“再不去怕是来不及了。”
闻言,莫骧云一怔,最近为了玄霜的事,压根就把两个弟弟在京城等他的事隋给忘了。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吗?他本想在做这件事之前,先将他和玄霜的事情弄清楚,可是如今不但理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更紊乱了。
“去是不去?”见他默不作声,文君儒问道。
文君儒是希望他去的,这一去不但可以将悬在心头已久的事情做一个了结,甚至可以让藉由分离,来测试玄霜对他是否真的没有一丝的情感。
““他”怎么说?”这件事他相信文君儒已经告诉过“他”了,所以他想知道“他”的想法究竟如何,毕竟沐王爷是“他”的亲兄弟,就怕“他”舍不下兄弟之情。
““他”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快速了结这件事,然后回到“他”的身边,“他”的身体已经渐渐不行了。”
“他”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他报仇,只求他能放下心中的怨慰,然后负起他应负的责任。
““他”的如意算盘可打得好极了。”莫骧云轻蔑的说道。
“骧云,你这又是何必?毕竟“他”是你的……”文君儒忍不住的劝道,却被打断。
“住口,“他”什么也不是!”莫骧云怒气腾腾的说道,压根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个字眼。
“好,我可以不说。”文君儒暗自叹了一口气。“但你总要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而且必须在日落之前启程。”莫骧云果断的决定,不想再让玄霜的事侵扰他的心头。“至于进宫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诉“他”,若是没有找到小弟,就什么都免谈,我不介意“他”去找介云和奕云。”
“你……”莫骧云的一段话,堵住了文君儒所有想说的话,让他不禁气结。“这又是何必呢?”
“这至少是“他”欠我爹娘和我们的,要不是“他”,我爹娘可会命断异乡?若不是“他”,我和介云、奕云又怎会流离失所?本来我早已打定主意一辈子不见“他”的,若不是这几年来你苦心相劝,要我回心转意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现在的条件已太便宜“他”了,何况小弟也是“他”的亲孙子呀!”
莫骧云恨恨的说完,但在察觉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泄露了太多心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真的改变你很多,不是吗?”文君儒就事论事的说道,跟随了莫骧云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允许自己说出这些话来。
可见得玄霜的存在对莫骧云而言是好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该帮忙他们,推他们一把。
闻言,莫骧云一窒,真的是这样吗?在他想要改变玄霜的时候,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自己。
“或许吧!”他不置可否的答道,刚刚的情绪失控已是不小心,被人窥知心事并不是他愿意的。
“我们今天傍晚离开,那玄霜呢?”文君儒刻意提起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是留还是放?”
“当然是……”留!莫骧云的话到嘴边,但是玄霜那种空洞无神的表情袭上了他的脑海,让他这个“留”字硬是说不出口。
他攒起了眉毛,将视线移向窗外,好半晌以后才道:“就让她离开吧!看她想做什么,派几个侍卫护送她。”该让她离开了,即使再不舍,可是……不能不舍。
莫骧云从怀中取出玄霜的卖身契递给了文君儒,让他交还给玄霜,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终是如玄霜所愿呵,希望她离开了这里,能恢复以往那个不屈不挠的玄霜,这样该就值得了吧!
“呃?”他的答案让文君儒彻底的吓了好大一跳。怎么会这样?前一阵子他还是死都不放的模样,如今却这么轻易的放手,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文君儒可以肯定的是,玄霜的离开绝对会让莫骧云的心上留下一抹遗憾,甚至终生不快乐。试问有谁失去了真心所爱的人会快乐的?没有!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事情的症结还是在玄霜的身上,看来他还是应在她的身上下工夫,为了莫骧云,他绝对不让这样的憾事发生。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文君儒在桃花林边找到了玄霜,将莫骧云交给他的卖身契递到她的眼前。
玄霜没有接过那张卖身契,只是不解的望向他。
“你得偿所愿,从今以后已是自由身。”文君儒硬是将手中的卖身契塞至她的手中。
他踩的步伐极慢,他在等,等一个让他开口的理由,但是身后的人硬是不肯开口让他如愿。
终于,在文君儒以为真的没有机会而承认自己的猜想是错的时候,玄霜开口留住了他的脚步。
“为什么?”她不该问的,可是心头那抹狂喜之外的空虚却教她不得不问。
他腻了吗?不过短短的半个月,他已经对她腻了,那就证明了自己的抉择是没有错的。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揑紧了手中的卖身契,她的心紧了又紧,不知道该怎么感觉才是正确的。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问这句为什么仅是希望自己可以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的疑惑。
文君儒顿住了脚步,待脸上的窃笑平息之后,他才缓缓的转身。“为什么他愿意放你离开?”他重复了一下她的问题,直到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又说道:“因为他不希望你不快乐。看看你的样子,脸色苍白得像鬼,浑身没有半点活力像个活死“是吗?”玄霜对于自己的外表变成什么模样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句“因为他不希望你不快乐”那句话。
他真的希望她快乐吗?那这半个多月来的折磨又怎么说呢?难道这就是他爱人的方法吗“不要以为他这样待你,他不痛苦,其实他心里比你苦上一百倍,只是你硬是看不见他的真心,让他无计可施,而那样待你就变成了他惟一的方式。”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文君儒毫无保留的将他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自从他在绛雪口中知道你过往的生活后,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让常大富一无所有;他对你真的很心疼,可是紧闭心扉的你根本感觉不到,所以他只能用这样强硬的方式,试图敲开你的心房。”
文君儒的话让玄霜怔仲了好半天,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真的是这样的吗?地的心中好似有了某些了悟。
想起这些日子,除了夜夜的欢爱之外,他真的对她很关心,完全不把她当成丫鬟。他甚至在她睡不着的时候,带她出去散步,虽然最后仍然不欢而返,可是他是真的有心。
“既然如此的话,他又为何让我离开?”玄霜的表情有些落寞,在这个时候,离开对她来说好似不那么重要了。
“我说过了,其中一个原因是不希望你终日郁郁寡欢。”文君儒的话乍听起来像是在重复前面的回答,可是聪明的他却在话语里埋下了一个小小的陷阱。
“其一?难道他让我离开,还有别的理由吗?”聪明如玄霜,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不知怎的,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有着些微的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能不问。
“他要去报仇,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文君儒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可是嘴角却弯着可疑的弧度。
闻言,玄霜的脸色刷的死白,只能愣愣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报仇……”
“是的,今天早晨他已经决定了,就在黄昏前起程。”文君儒轻摇羽扇带着一点得意,他知道鱼儿快要上钩了。
他早就说过玄霜不可能对骧云没有一点的感情,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感情,她早就该包袱收一收快快离开,怎可能因为莫骧云要去报仇而担忧呢?而且看她的表情,这份感情还不止一点点,只是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谁教她总是忙着抗拒骧云的真心。
“这一趟很危险吗?”玄霜抬头看向他,呐呐的问道,一颗心被这样的情况悬在半空中,完完全全的忘了自己的坚持。
“他要去行刺沐王爷,你说遣危不危险?”文君儒反问,表现认真而严肃。
“沐王爷……莫骧云到底是什么身分,为什么要去行刺沐王爷?”她的脑海迅速的转了转,实在想不出莫骧云这样一个商人,为什么要去行刺沐王爷。
“这个你就要问他了。”他暗忖,一个莫家堡堡主的身分就够让她觉得攀不上了,若再加上隐瞒在身后的身分,怕是就算她发现自己有情也会逃得远远的。
他还是先不说的好,反正骧云暂时不会入宫,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玄霜就算想避也避不了尊贵的身分了。
“我看你还是先离开好了,若是他的事迹败露,你也可以免受牵连。”文君儒火上添油的说道。
脑海中霎时浮现莫骧云倒在血泊中的影像,这影像让玄霜的心一惊,就连指甲掐进自己的手心亦不曾发觉。
不要,她不要他死啊!这个想像顿时如潮水般的涌人,让她快速的起身往书房的方向奔去。
可是才奔了两步,她便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以何种的身分前去要求他不要去,她只是一个奴婢,没有这个资格的。
“去吧!他会希望在离去前见你一面的。”文君儒鼓励的说道。
玄霜伫在原地犹豫再三,终是抵不过心头的牵挂,举步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玄霜努力的奔跑着,却在距离书房十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再次的迟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她思绪不停的转动,但是却怎么也忍不下心不去见他,于是她坚定的遭着步伐,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玄霜一跨进书房,就马上迫不及待的举着手中的卖身契问道。
乍然听到她的声音,莫骧云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应该在收拾行李的她。
“为什么愿意放我离开?”玄霜再一次的问道,坚决的显示自己一定要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他挑眉答道,平静的表情让人分不清楚真伪。
不是的!她在心中呐喊,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你还是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快点离开吧!”莫骧云冷淡的说道,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用再多作留恋。
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想多加思考她的来意,他低下头,继续看着眼前的文件,当自己已经下了逐客令。
玄霜咬着下唇,犹豫了好半晌,这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文总管说,你要去报仇?”
“嗯。”连头都没有抬,莫骧云继续将心思放在眼前的文件上,可是却无法再集中精神。心思已然飘进了无数的疑问,她为什么来?为什么还不走“你……可不可以……”玄霜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
莫骧云的浓眉一挑,索兴阖上手里的文件,居高临下且双眼炯炯的看向她。“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他语气低低沉沉的,有些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声音,丝毫不带任何感情。他真的已经放弃她了吗?玄霜的心没来由得感到一阵酸,不然他的语气为什么这么的冷淡,恍若她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我……我……想……”在这样的认知下,她心里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有话就说!”莫骧云有些不耐,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放开她的吗?她非得逼得他再破一次例,说话不算话的将她禁锢在身边是吗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一震,难道她愿意留下来了吗?一股难言的希冀在心头漫开,可是他却依然不动声色。
“文总管说报仇很危险,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玄霜紧闭上眼,不去看他深邃的双眼,并且趁着心头那股勇气还在的时候,一股作气的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哦?”莫骧云的眉毛挑了起来,原来是文君儒那家伙,他到底打算做什么?自己从来不知道他好管闲事到了爱做红娘的地步。“我死了不正好,那样就再也没有人去打扰你了。”
虽然玄霜的表现让他喜悦,至少她有点在乎他了,可是他还得更确定些,相同的事他不希望再经历一次。
如果她要他留下,那么她必须拿出真心来换,要不然他宁愿她快快离开,不要让两人再次陷入那种两难的局面。
“这……”玄霜语塞,不能解释自己忧心的原因。只能一再重复自己的要求。“拜托你不要去,好吗?”
“可以!”
莫骧云此言一出,她的喜悦顿时全涌了上来,但是当他的下文出现,那股喜悦马上全躲了起来。
“只要接受我的真心,不再封闭自己。”
“我……不能。”遣跟那是两回事,她希望他不要去是因为那样很危险,可是要自己嫁给他……母亲自缢的模样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那你可以出去了,”莫骧云的脸色一沉,她还是不愿真心以对,那么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并且永远的滚出我的生命。”
要不到全部的她,他宁愿完全的舍去,这是为了她好,他真的不希望再看到终日郁郁寡欢的她。
唉!情字伤人,他还是斩断情丝,专心为爹娘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