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一阵蚤痒使她躲得更紧,耳中不期然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一时之间羞红了脸,连忙向后撤。
「害羞埃」他逗着她,同时把她制住,不能乱动。
她娇羞的打他一下:「你好坏!」
他忍不住想逗她,学着她的语气:「你好坏!」又是一阵开朗的笑声。他知道刚才已把她那奇怪的念头去了一大半。他们的关系更接近圆满幸福,耐心!他一再的提醒自己。
「几点了?」
「老天!在这么罗曼蒂克的气氛里,-居然问我几点,杀风景,该罚!」
她的眼睛一溜,刚好看见床头的红气球,原来刚才他低着头就是在绑气球,她高兴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印上一吻。
「我爱你!」她不自禁的说出心中的秘密。
「真的?」他不相信的望着她。
「真的!」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噢,没有他真不知该怎么办,真蠢,这么晚才发现!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她的眼中满是他温柔的笑脸。
他紧紧的拥住她,娓娓的诉说:「-知道吗,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好久好久了,我梦想着有一天-会充满爱意的接纳我走入-的生活,梦想终于实现,我有个爱我的妻子,人生夫复何求?我真想高喊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对不起,害你受那么多苦。」
「不要道歉,我爱-,而我的忍耐是值得的,有些事我或许会强迫-做,但是我不强迫-爱我。」
她装作气愤的样子:「有些?你自己想想看,先是强迫人家嫁给你,后来又不准这,不准那的,岂止有些啊,你才该罚。」
他辩道:「那都是为-好埃」
「那好,现在我命令你松开你的手,睡到一边去,不许缠着我,这可是为你好哦,感冒再不好你就别想去公司。」
他笑嘻嘻的答:「如果我走开了不但我会冷,-也会冷,嘿,-的命令显然不符合条件,在下我碍难照办。」
「你说的就成,我说的就不成,那有这样,你真……你的手干什么?杉岚!你真是大男人主义,那有这种事,……我说拿开你的手!你好大胆,故意漠视我所说的话,你……」
他得意的笑了:「还不求饶?」
「好嘛!好嘛,随你好了,我好累,你别作怪。」
他顽皮的说:「我唱摇篮曲给-听好不好?」
她眼珠子一翻,无奈的叹口气:「如果你会唱的话。」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唱,原以为他只是说说好玩而已。
「睡吧,睡吧,我的好宝宝,睡吧,睡吧,我的好宝……」
门外的菊亚和轮宇失声的笑着,菊亚本想再来看一次他们两个,正想推开门就听到杉岚提议唱摇篮曲,好险!没冒冒失失的闯进去,看来他还会唱歌那是准没问题的,萧蔷大概也没问题,她提着药箱示意轮宇跟下来。
「没想到杉岚也有慈母的一面。」他走进客厅时说。
「害我瞎躁心,男人会唱摇篮曲,稀奇!」
「稀奇!怎么会呢?很多男人都会唱的,-们女人总以为-们会哄孩子、管家,其实男人若假以时日,这种事难不倒我们的。」
「说得好听,要你们做可真是难上加难,说哄孩子嘛,孩子一哭一尿,你们不就没辙了,那管家更不用说了,给你们一管,好好的一栋高楼大厦也会变成破瓦房。」
「多说无益,何不试试看?」他知道她不喜欢做家事,除了烹饪。
「当然,我是例外的一个。」
「等我娶到-的时候就由不得-任性、胡来。」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要去睡了。」她走向楼梯。
「不来一个晚安吻?」
「讨厌!」-
☆-☆-☆-☆-☆-☆-☆
在意识中她知道是早上了,睁开眼,满足的看着仍沉睡的杉岚,女人!这名词真新鲜,她悄悄的溜出他的臂弯,恶作剧的把大狮子塞进他的怀里,看一个大男人抱着玩具狮子真有趣,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动了一下,但没醒,她赶紧溜下床换衣服,打开房门刚好看见菊亚也出来了。
「早,哇,小蔷,看-满面红光的,今天可真是不一样,好漂亮。」
她害羞的红了脸:「菊亚,-别乱说。」
「看-害臊的样子,不逗-了,走吧,下楼去。」两人并肩而行,菊亚突然想起她的伤,忙问:「头的感觉怎样?痛不痛?」
「不会,都很好,伤口偶尔会痒。」
「我想也是。」
「对了,我想出去逛一逛,等会儿要是杉岚醒了,-告诉他我出去散步,教他别担心,我不会出意外的,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她忘了菊亚也把她当小孩子看。
「不行!」那坚决的语气,像极了杉岚,菊亚解释道:「不是我要限制-的行动,我是说我也想出去走走,那就没人可以告诉他,我们……有了,轮宇,来!」她拉着一头雾水的萧蔷奔下楼。
趁菊亚献门的空档,她才有时间问:「做什么啊?」
「进来!」
「等一下-就知道了。」
萧蔷还没搞清楚就被菊亚拉着走进去,看见轮宇后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早啊,菊亚,早,小新娘。」他边扣衬衫边打招呼。
「我们要出去散步,等会儿要是杉岚醒来你告诉他我陪小蔷出去走走,教他别担心,我们走喽!」
「等等,等等!」他喊住想跑的菊亚:「就-和小新娘两个人?现在才五点半哪!天都没全亮,不安全,我陪你们去好了。」他一副就这么办的样子。
菊亚不服:「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跟去啦,而且如果你去了那谁传话给杉岚?他一定会急死的,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不行,女孩子这么麻烦,跟-说不准去除非我陪着,而且-是没问题,可是小新娘是杉岚的小宝贝,万一怎么样,看-怎么办。」
「我很好,-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我不会怎样的,你……」
「那可说不定哦。」杉岚出声打断了萧蔷的话。
轮宇高兴的喊了:「你可真挑对了时间,这两个小疯子居然想出去溜达,还不准我跟着去,现在杉岚下来了,-们自己跟他说,我非去不可,不然免谈。」
萧蔷避开他投过来的眼神,只觉脸上一阵燥热。
「一起去吧,不过不是散步,是晨跑。」
「那好。」菊亚和轮宇都表赞同,只有萧蔷默然,当她注意到所有人都往她脸上瞧时,她才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好啊!」
四个人一起出发,十分钟后萧蔷便感觉吃不消,看菊亚不但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和杉岚、轮宇有说有笑的,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气喘。她心中暗暗叫苦,她咬着牙撑着,哎!体力太差又不好意思叫停只有苦撑下去,步子愈来愈拉不开,干脆停下来,急忙调匀自己的呼吸。
「怎么了?小蔷?」杉岚马上停在她的身旁扶住她。
「我……我……头晕。」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又马上闭上口。
菊亚看看她说:「没什么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到前面的公园休息,你们先走,我和小蔷走后面好了。」
「不用了,-和轮宇先走,我和小蔷一起,我不放心。」他担心的看着脸色略嫌苍白的萧蔷。
「菊亚走吧,杉岚会好好照顾他的小新娘。」轮宇拉着菊亚便往前走。
「也许我们会先回去。」杉岚对轮宇喊。
「知道了。」轮宇应了一声便和菊亚消失在转角。
「还想一个人出来散步,万一倒在街头怎么办?」
「才不会呢!」她分辩道:「我本来只是出来散散步的,我又不知道你们都会出来,步子跨那么大,我才跟不上。」
「-哟!」他伸手轻捏她的面颊。
「会痛耶!」
「才怪,走吧,是回家?还是到公园?」
她充满期待的答:「到公园。」
杉岚听出她的语气的期待,狐疑的问:「-似乎很想去那?」
「嗯,昨天在公园我碰到……」
「碰到什么?」他的口气变硬了,心中也有个大概,公园中无聊男子最多了!
她神秘的笑了:「一个男人,我送他两个气球,他说以后找他可以到公园去,我们甚至成了好朋友。」
「回家去!」他拉住她硬往回走,该死,果真如他所料。
「你干什么?走慢点啦。」嘿!她顽皮的想,这回非整整你不可!
一回到家他便往二楼走,直到进入卧室才停下脚步。看着宝贝和宾哥在咬着气球的残尸,不用说一定是气球的氢气快消失掉落地板,-们以为那是皮球就玩起来,不料却打破了,他第一次真正的欣赏这两只小狗。
「以后不准-去公园。」他的声音又尖又硬。
「为什么?」她天真的问。
「因为……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你好霸道,去公园有什么不好?」
他生气的停下脚步:「并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说万一碰到什么坏人……」
「坏人?才不会呢,昨天那个……」
「-再说他看看!」他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只差没用力摇晃。
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挣又挣不开他的掌握,只好利用头上的伤:「放手,放手,我的头好痛,我的头,你……」
「该死!」他让她平躺在床上。仍不死心的追问:「他比我高?比我帅,比我好?比我有钱?」财富是他一点一滴赚来的,这令他骄傲。
「他埃」她翻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面藏住带着笑的声音:「比你高一些,没你帅,但很可爱,我想比你好,不过没你有钱。」
他看她微微抖动的肩膀这才明白怎么一回事:「好啊,-敢开我的玩笑,寻我开心,-这小鬼灵精,看我饶不饶。」他抓住她,伸手在她身上呵痒。
「好啦,好啦,不敢了嘛。哎哟。」她笑得喘不过气来。
「看-敢不敢再开我的玩笑。」
她连忙打包票:「不敢了,不敢了,你饶了我嘛。」
电话声突然大作,他不情愿的下楼去接。
她起身拢拢头发,该剪了,出院以后就没剪过头发,现在好长了,幸福即是如此吧!看到那件西装就想到上回他居然希望她穿它。她拿着它欣赏,一不小心,衣服自手中滑落,她蹲去捡,不巧自口袋滑出的照片映入眼底,她震惊的拾起相片。
「阮玲!」没错,是她。看反面,上面赫然写着:「等你一辈子,永远爱你。」末尾签了个漂亮而潇洒的阮玲,她黯然的想,幸福是那么的短暂,来不及享受它,它便消失。
难怪那天她将自己当成下人,而他将她的照片收在他最喜爱的西装口袋里,这又是为什么?她将衣服放回原位,心情一下沮丧到极点,她躺回床上,感到好累,奇怪的是刚才还好好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头开始晕了。
「小蔷,吃钣了。」
他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她不想下去,便没搭理。
他在楼下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回答,心中不解,他走上楼:「小蔷?」打开门唤:「吃饭了,快下来。」
「我不饿。」
「不饿?不饿也得吃啊,我端上来好不好?」他不明白,才一通电话的时间她就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不要!」这次她稍微提高音量。
他的眉头蹙了起来,耐心的走到床边,翻过她的身子:「怎么了?头痛吗?还是心情不好?让菊亚看看-好不好?」
她挣扎着:「不要,不要,我没有生病,你不要管我。」
「不要管-?为什么?小蔷,-昨天不是这样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不要闷在心里,你这样折磨自己,我也不好受。」他的声音透露着痛苦。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
「说话啊!」他再次要求。
「没什么,我下去吃饭。」她常听人说,结了婚后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愿意被询问。
他愤怒的站起身大声咆哮:「该死,一定有什么事情困扰着-,接电话之前-不是这样的,明明有事-却宣称没什么!我是-丈夫,不是陌生人,我不要-把心事藏在心里,那只会使-和我更加难过!」他来回的走着不停的吼着:「昨夜-说-爱我,我是那么的愿意相信-,可是现在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什么道理?」
「不要这样,不要怀疑我的爱。」她喃喃低语。
「『不要!』天,我听够了这两个字,如果-认为-爱我的话──-称它为爱我的话,我甚至怀疑-嫁给我是为了某种目的,而-的『不要!』只是矫柔做作!」
她猛然的抬起头,整个人都楞住了,「某种目的」?「矫柔做作」?她的眼睛透露着内心的悲哀,痛苦一点一滴的在她体内扩大,她甚至听不清楚他在吼些什么。
他停止了咆哮,看她苍白的脸颊,再看看她盛满痛苦的双眼,该死!我在胡说什么?怎么可以怀疑她?
「小蔷,我……」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她哭着要求。
「天啊,-真要把我逼疯了。」他冲出卧室,深怕再多待一会儿,不知又要说些什么伤人的话,他抓起外套,胡乱的将桌上的文件塞进手提箱内,拿了汽车钥匙便往外走。
「你要去那?」轮宇叫住他。
「你是瞎子吗?」他暴躁的吼着。
菊亚不满的挡住他的去路:「你不可以这样和轮宇说话,而且你没有吃早餐。」
「-这多事的女人,如果-再-嗦一句我就不饶-,滚!」
「菊亚!-让开。」轮宇拉开菊亚,平静的面对暴怒的杉岚。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不要挡住我!」
「我有权利,也有义务挡住你。」
「鬼扯淡!」
「我是你的随身秘书兼经理,为了公司我有义务阻止你自杀,为了小新娘,也为了菊亚,我更有权利,朋友、秘书、经理、妹婿,这些都使我阻止你自杀的决心更加坚定。」
「不准你叫她小新娘!我也不准备自杀。」他气得跳脚。
「你忘了协…小蔷上回怎么出车祸的吗?」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只差没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他搔搔头沮丧的开口:「我不能再待在屋子里,我会伤害她,我会后悔一辈子!」
轮宇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我开车送你去总公司,再回来接菊亚。」
「随你。」
萧蔷翻转着只想甩掉不舒服的感觉,真的没想到,又吵架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阮玲的照片重重的打击了她,杉岚的话像把利刃刺进她的心里,她发现自己无法承受这么重的伤害。
「小蔷?」
「菊亚,进来吧,门没锁。」她打定了主意。
「-和杉岚……」
「借我伍千块,我都要一百的。」
「-……」
「借我伍千块。」
「好吧!」她知道从小蔷这里什么也打听不到了。
她拿到钱不顾菊亚的反对,把钱往夹克里面的口袋一塞,趁菊亚不注意便溜了出来,搭了出租车就往东区走。
她一家一家的「走」着百货公司,不曾看商品,也不曾停下脚步,她只是一直走,走累了买张黄牛票往戏院钻,看完一部又一部,事实上片名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她以为在人群里面至少会比较舒服,可是她却错了,感觉到的,只是孤独,只是冷漠,她寻找不到温暖。
伤心又失望之余,离开台北似乎是颇为合理的事,但是到那里呢?她打消了念头,开始闲逛起来,很多人都对她投以奇异的眼神,她知道是因为头上纱布的关系,因此她避开人群,专走没人走的大道,她不敢走小巷,杉岚告诉过她,一个单身女孩最好不要走小巷道,强暴和枪劫是最容易发生在人烟稀少处。她不希望发生任何事。
偏偏事情发生了,她摔了一跤,才要站起来却又跌倒,这回她以较慢的速度站起来,离开那些放着砖头、沙石的工地,手掌有些擦伤,衣服和裤子都脏了,她瞥见玻璃的倒影,才看见纱布也沾到沙土了,她不在意的耸耸肩,街上由热闹渐渐转为平静,一天过得真快,她看到路旁有家面店,决定进去休息一下。
「-全身都脏了。」老板亲切的询问。
「嗯,我在工地摔了一跤,我能进来吃面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从不歧视任何人,不过再过半小时要打烊了,吃快些哦。」老板和气的笑着。
她看着墙上的钟,十一点,有这么晚吗?她不知道这么晚了,老板似乎看出她在担心什么,当他知道是搭车的问题他马上介绍一位司机,当她看到老王时真是惊喜万分,谢过老板后,她匆匆上车。
「姊姊好吗?」
「不错,有空回来看看她,她开始想念-了,虽然她脾气不好。」
「我知道。」
「但是别一个人来,和杉岚一起来。」
她月兑口而出:「他也不准我一个人去。」
老王哈哈大笑起来,萧蔷很少见他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很好,他有先见之明,-这么晚出来他不担心吗?」
「我不知道。」愈接近家她愈紧张。
「哎,年轻人!」他叹口气不再说话,直到车子停住,才又开口:「有人来接-了,小姐,以后这么晚别再一个人出来乱跑。」他慈爱的叮咛。
看见杉岚满脸怒气的站在玄关等她,她没勇气过去:「老王,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摇摇头表示不同意:「不行,我看他生气了,我跟他谈谈。」
萧蔷急忙拉住他,忙不迭的阻止:「算了,你别过去,他生气的时候说不定会揍你,但是他不会打我,你先回去好了。」
「没关系。」他拿开萧蔷的手,向前走。
她着急的立在车旁等候,他们不知道在低语什么,一会儿杉岚打手势要她过来,由于他站的位置背光,所以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她犹豫不前,老王向她走来。
「小姐,过去吧,他不生气了。」
「真的?」她才不相信。
「真的!」
「帮我谢谢面店老板。」
「我知道。」
老王把车开走后,她才慢吞吞的走过去,果然不出所料,他惊讶的看着她一身的狼狈,刚才她站在暗处没看清楚,这下可一目了然了。
她立在他眼前不动,眼神是固执的。
「小战神回家啦?」他故作轻松的问。
她不答,直接走进屋子,朝楼上走,他没阻止。拿了换洗衣服她又下来,在上面的浴室她怕吵到菊亚,在下面洗比较不会吵到人。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她不知道头上的纱布怎么办,都弄脏了,又不能就这样睡,也不能叫醒菊亚,自己也不会换,怎么办?
正在思索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小蔷?好了没有。」
她拉开门正好和他面对面,一抬起头又对上那个骄傲的下巴,干脆退一步,那样才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你要做什么?」
「小心!」他拉住她,以防她又去踩到地上凸起的瓷砖而跌倒:「-真的是扫帚星转世的,我一定是-的天友救难星来的。」
「天友?」她不明白。
「有天敌,当然也有天友。来吧,我帮-换头上的纱布。」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你?不要!我要去找菊亚。」她想从他身旁穿过,却被他截祝「菊亚和轮宇都去公司了,除了-和我以外没有别的人了,小蔷,别再──固执了!」他吞下「任性」两个字硬生生的改口,上午的教训他受够了,当菊亚告诉他,萧蔷跑出去时,他真的着急透了,遍寻不着之下,看到她回来时他真高兴,却也气轮宇那一句:「你把她吓跑了!」他不知道萧蔷以为他在气她。
「你又不是医生。」她不相信他会换。
「这是普通人都会简单的包扎。」
「你不是普通人!」她高叫。
他平静的答:「很不幸的是──我是的。」
令她惊讶的是他不但会包扎,连消毒都做得非常好,细心的程度不亚于医生。
咻!他练了好多次,总算这次弄得最漂亮,想起第一次拿纱布在自己的头上练习时就好笑,纱布乱成一团的垮在头上,活像个乞丐。
「小蔷,今天早上的事,嗯,别生气。」
「也许我真的是那样。」她眼神迷蒙的说:「我真的不懂自己。」
「我不知道怎样解释当时的心情,只能说忘了它,我相信-爱我,就像我相信我爱-一样的坚定。」
「……」
「-如果不相信我,我也不怪-,-会明白的,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待多久,一年?十年?一辈子?告诉我,要多久?告诉我。」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萧蔷。
「啊!」她叫了一声,因为他碰到她手肘的伤处。
「这伤怎么来的?」他不高兴的问,同时加一句:「说实话。」
「我不小心跌倒弄伤的。」
「哎!」他长长的叹口气-
☆-☆-☆-☆-☆-☆-☆
萧蔷慵懒的伸个懒腰,身旁的床位空了,一看钟不禁吓一跳,十一点半,她马上跳下床,一打开门,差点和玲姨撞在一块儿。
「小蔷,急什么?」
「没有啦,玲姨,-怎么不叫我?」
「杉岚说的,他说-太累了,他起床的时候-还睡得好熟,所以他让我不要吵醒-,好让-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他去上班了?」
「嗯,他还说-吃钣以后不要出去,下午他会回来,好象有什么事。他还说了一些话,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
她好奇的问:「什么话?」
「乖乖,等我回来,我爱。」
「噢!」她羞红了脸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便听到玲姨喊:「小蔷,电话!」她慌忙跑下楼,气喘吁吁的接过听筒。
「喂?」
「小蔷,玲姨把话传到了没有?」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再说,再说我就把电话──」
「别挂,难得现在有空,下午别出去,在家等我,记得我昨天答应-的事吗?」他卖着关子不肯直说。
「是不是──」她沉默了下来,不敢说回娘家,他会生气的!他和姊姊一向处得不好,不可能主动安排时间的,也许是别的事。她努力思索,却毫无概念。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他的低笑声:「-不敢说而已,胆小鬼,-知道的,是不是?」不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昨天晚上-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她红着脸不敢答话,他戏谑的声音又响起:「我把-抱上楼,月兑掉-的睡衣,然后……」
「杉岚!」
他不肯示弱:「我要听-说,-爱我!」他需要她的肯定和保证,非常需要。
「我不要!」
「然后我轻轻的吻-,-……」
她投降的急喊:「我爱你,我爱你!」他的身旁一定没人,否则他就不会那么大胆,听见他豪放的笑声后,她像手被烫到似的扔下电话。耳中却仍听到他的笑声,可恶!宝贝和宾哥在她脚下绕,轻轻的拍拍-们,心中不免奇怪,他的态度改变了,除了坚持非他的陪伴否则不能单独回去以外,他对姊姊的敌意似乎消失了,这是为什么?
「小蔷。」
菊亚的突然出现使她吓一跳。
「-在想什么?都出神了。」
「没有啊,-怎么有空……轮宇,哦,你们两个偷溜出来,那杉岚怎么办?」
轮宇笑着答:「他一向都是三头六臂。」
「你是欺负他老实。」菊亚轻笑的说。
萧蔷笑得直不起腰:「老实?他是我见过最狡猾的人了。」
「小蔷,当我的伴娘好不好?」
萧蔷惊讶的张大眼:「-要结婚?跟谁?」
「我。」轮宇自在的答。
「你?不可以,菊亚,-忘了,他和杉岚一样专制、霸道、不讲理、粗鲁、自大,标准的大男人主义,-不怕?」她的表情非常认真。
「嘿,小新娘,-怎么这样?」他可真怕菊亚改变主意:「我一向都站在-们这一边的耶,不能过河拆桥,-不能这样。」他下着结论。
「又一个背叛者!」杉岚叹着气。
他们三人同时异口同声:「杉岚!」
「是的,正牌的杉岚。你的董事长,-的哥哥,-的丈夫。没想到我的缺点只有专制、霸道、不讲理、粗鲁、自大,标准的大男人主义,六项而已?」
他的视线越过菊亚和轮宇落在萧蔷的身上:「过来,我们来讨论一下我的缺点,我觉得不只六项,应该还有更多。」
「我要去吃饭了。」她赶紧溜进厨房。
「我也要去,刚好。你们也一起来吧。」杉岚跟着萧蔷一起走。
吃饭的时候,轮宇再度提起伴娘和伴郎的事。
「什么?小蔷当伴娘?」他一副不行的样子。
萧蔷挑战的望向一脸不相信的杉岚:「我是伴娘,不行吗?」
「不是不行,我只是以为……」
菊亚忍不住好奇问:「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她是当花童呢!」
她生气的放下碗筷,这个动作引起了其它三人的注意,而停止了笑声,她推开椅子不理会杉岚的叫声,直接上楼,锁上门后,她扭开电视机,看他最讨厌而她最喜欢的午间连续剧,听见敲门声后,她把音量开到最大,用枕头塞住自己的耳朵。
真恨他嘲笑的语气,敲断手指也不开门!活该,让他在外面着急好了,急死最好。
「小蔷,把门打开!」他在门外大吼。
她不理会,把眼睛定在电视上,不肯答声。
他没有耐性的开始撞门,还一边叫着:「把门打开,听见没有!-这固执的女人,开门!-到底听见没有?开门,小蔷!」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走开。」一只耳朵听他的叫声,一只耳朵听震耳欲聋的电视声,她开始感受到那分压力,一阵阵的怞痛使她无法集中心志,眼中的影像乱成一团,她忍不住尖叫一声,门刚好被他撞开。
他就近拉掉电视的插头,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外一切又归于平静,他用力拉起把头埋在枕头里的萧蔷。
「把药给我!」她颤着声音要求。
他知道她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脸色一片死白直映入他的眼底,他飞快的拿了藏在衣柜里的药瓶,让她服用。
「对不……起!」她含糊的说着。
「算了,我不该开玩笑的,还会痛吗?」
「不会了。」她紧咬着下唇说:「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就会好。」
他知道她在说谎,由她紧咬的下唇就可以看出来。如果药一吃下去,病痛马上就好,那就奇了。他轻轻的柔着她的太阳袕,继续不断的柔着,既然她不愿意让别人担心,他就装作相信她的话好了。
「不行,我……不能……不……睡着……。」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好。」他急忙按住她,清清喉咙问:「为什么不能睡觉?」
「下午……看姊姊……你……」她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哦,原来是那样,我答应-,睡醒后带-去,或者是明天。」他承诺道:「我不会食言,现在乖乖睡一觉。」
「我爱你。」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
他一楞,她主动的表示爱意,这是第一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看到她的微笑他才知道这是真的,他高兴的抱住她。
「我也爱-!」他止不住激动的说,一低下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惊跳起来,四周暗得什么也看不见,外面下着大雨,她作了一个可怕的恶梦,冷汗不断自眉心滴下,突然一记响雷,吓得她一声尖叫!有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臂,她差点晕过去,忍不住挣扎和尖叫,恐惧使她盲目的攻击。
「小蔷,别怕,是我!」他赶紧打开灯,稳住她。
她马上扑进他的怀里,身体仍然忍不住颤抖,她紧紧的绕住他不肯放,杉岚不明就里只能抱住她安慰:「没事,没事,别怕!」
又是一记响雷她忍住冲到口中的尖叫,但身体忍不住的一僵,没有注意到嘴唇被咬破了,在他的怀抱中她逐渐感受到那分安全感,心情这才放松下来,她仰起头想看清楚他的脸庞,确定他是否存在。
「看,嘴唇都咬破了。」他疼惜的伸手抹去血迹。
「作恶梦对不对?还是被雷吓到了?」看她根本没意思答话,心中知道她还在恐惧,他将她抱得更紧:「说出来就不会害怕了,告诉我好不好?」
「是恶梦。」她低声承认。
「恶梦?是什么样的恶梦?」无论他再如何的哄骗她都不再开口,只是沉默的抓着他看着窗外的风雨。
他放弃了,不再询问,可是她却开口了:「你不觉得我很可笑吗?」
「不会!我知道-在说什么,上回我说-是装的那件事是不是?相信我,那只是气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天真了,天真得使我丧失了理智,-一点都不可笑,作恶梦若醒来后没反应,那才可笑,-的行为只是反应-内心的情绪而已。」他微笑的注视她道:「我希望-永远如此,虽然有时我会生气,但是我要-快乐。」
「你说的话好象是一个心理医生。」
「我在大学的时候修过心理学。」
「并不是每个人作恶梦醒来后都有人耐心的陪在身旁。」她自言自语。
「没错!可是我会陪在-身旁,夫妻之间本该同甘共苦。我会陪在-身旁,直到-自己能应付这种情况。」她稍微用力,坐正了身体:「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下午天气不是好好的?」
「谁知道呢?神明们也有愤怒悲伤的时候吧。说说-的恶梦。」他不经意的提起。
「我不知道,只记得梦里一团糟,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好恐怖……后来的我就不记得了。」她心有余悸的挥去眉心的冷汗。
他岔开话题:「肚子饿不饿?下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觉得恶心、想吐。」她一点食欲也没有,只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那感觉说不上来,也许是刚才被吓到所造成的影响吧!
「不吃不行,少吃一点好了。」
坐在餐桌上时她仍觉得不舒服,她放下碗筷:「我真的吃不下,我好难……,」她起身跑进洗手间,靠在洗手-上吐,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这令她更难过,她慢吞吞的走回餐桌。
「吃不下了?」那个梦对她的打击不小,他想。
「我想躺着休息。」
「来。」牵起她的手,他将她带到书房,将沙发床放成睡铺,他说道:「躺这儿,我去拿棉被和枕头。」
「为什么要躺这儿?」她不解的问。
「晚上我要看公司的一些文件和公函,还有研究一些档案。外面还在下雨,等会儿万一-又被吓到,躺这儿我比较放心,也比较方便照顾。」说完他就消失在门外。
这书房真大,她看到书架上有好多书,仔细一瞧都是些商业用书,一大本、一大本的,她扮个鬼脸,一辈子也别想看完。
「顽皮鬼!」一进门正好看见她扮鬼脸,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扮鬼脸,模样可爱极了。「过来吧,嗯,躺好,盖好!」他将她的外套月兑掉,不由分说的便往椅子放。
「给我看一看那个好不好?」她指着他桌上的档案夹。
「老天,-会一个头两个大的,换别的看好了,嗯……看小说好不好?」
「不要,我要看那个。」她坚持。
「那里面都是一些商业用语,-看不懂的,那很烦人的……好吧,好吧,等一下可别说我没告诉-,我去拿。」
她看了两三页便叹口气,把它合上,老天!她看不懂里面写些什么。
「怎么样,我没骗-吧。」他伸手接过档案夹。
「你真的不是普通人!」她看着落座的他道:「这么多烦人的事你都要一一解决,你那来的时间、精神、耐心来照顾我?」
「因为我爱-,小蔷,-信不信,虽然现在大家主张自由恋爱,可是-仔细想想,十对新人之中只有一对,甚至没有一对是真心相爱的。」
「好象是这样。」
「不是好象,而是真的如此。有的只是想找个伴,有的是怕过了结婚年龄被人讥笑或批评,也有为金钱、为地位、为名利,甚至为了虚荣心而结婚。」看她听得入神了,他又继续:「还有一种奇怪的观念,认为该结婚的时候便结婚,这些社会、环境、人为、观念往往造成悲剧──离婚。」
「你是说他们之间没有爱的存在是吗?」她偏着头问。
「不是。」他否定了她的话:「有,但那是很薄的爱,不够坚定到去组织一个家庭,更禁不起考验,而孩子往往成了牺牲品,有的女人认命了就任由丈夫三妻四妾,想开了往远处看便是离婚,因而就会有许多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兄弟姊妹存在,就像我和菊亚,-和萧薇,上一代错误的结合将危害到下一代。」
「比如彼此仇视?」她逐渐了解他的意思。
「对,仇恨、冷漠,甚至彼此攻击。」他摇头叹息着:「离婚率的快速成长并不使人惊奇,那分薄弱的爱就像鸡蛋,禁不起一击。」
「也有不少老夫少妻是不是?」
「没错啊!」他笑着来到她面前:「所有的事情都有例外,凡事不可一概而论,但是大体上来说这个世界缺乏爱,所有的人都渴望爱,因此宁愿有错误的爱,也不愿一无所有。」
「你是说,很多人都愿意去造成错误的爱?」她惊讶的问。
「没错,当爱充满幻想并不好,现实生活和幻想多少都有差距,除了学生那分纯纯的爱,不受电费、水费、房租、孩子干扰,以及没有生活压力,那种爱就是幻想,如果超出了界限而有了孩子,纵使生活在一起一样受不了压力,幻想的破灭将是悲剧的开始。」
「那你呢?」
「我早过了作梦的年纪,我拥有健康的爱情,我不会做作的掩饰自己的感情,我爱-,而-也给了我-的爱,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不怕人家说你肉麻啊?」她红着脸说。
「就因为说我爱-?说的人太无聊了,矫情是中国人的缺点。」他不以为然的说着。
「你快去看你的公文!」她推开他。
「可是我想和-躺在这儿。」
「不行啦,那会……」
「我很瘦小的,不会压到-的。」
「骗人。杉岚!」
「这沙发很大的,-一个人睡太浪费了,忍心教我睡冷板凳啊!」
「你好坏!」
「对极了,我是世上最坏的大坏蛋。」
「你……」
「嘘!」
档案夹里的资料散了一地,但是,谁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