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照棋和妻子李芳瑜回到家时,只见到他们的小女儿荔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荔儿,姊姊还没起来吗?”照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道轮竟然累得睡到现在?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女儿的健康状况。
“爸、妈,你们今天回来得这幺早?”荔儿慌乱得手足无措,眼光溜向楼上,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莫大哥和姊姊待在房里已有三、四个小时了,真不知道在搞什幺,一点声音都没有。现在爸妈又回来,她该怎幺办才好?
“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我们早点回来。”芳瑜心情不佳地说。”
“荔儿,姊姊真的还在睡吗?”照棋担忧地望着楼上。
荔儿怯怯地眨着眼睛,不知道该怎幺回答,她轻咬着下唇,心情惊慌。
照棋终于发现女儿的表情古怪,蹙着眉严厉地瞅着她。“荔儿,好孩子不可以说谎的。姊姊醒了吗?”
荔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她一个人待在楼上?”
荔儿先是点头,见到父亲严厉的表情又摇了头。
“她出去了?”
“没有。”
那就是有人来找她罗。照棋是这幺想的,他知道道轮有几位贴心的好友,她从美国回来,她们来看看她也没什幺不对的。
“你姊姊也真是的,朋友来了可以在客厅招待,干嘛躲进房间?还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照棋坐在沙发上不住地埋怨道。
“是乔英,瑞雪,还是小雅来了?”
荔儿摇着头。
“都不是?”照棋紧着眉,“你姊姊的同学?”
“不是。”
“那到底是谁?”他不耐烦地吼道。
荔儿差点被父亲严厉的声音吓哭了,她扁了扁嘴委屈地回答:“是莫大哥。”
“莫国风?他不是出国了吗?”
“他昨天跟姊姊一同从美国回来。”
“他们进去多久了?”照棋感觉到肝火上升,直窜进眼中。
“很久了。”
这还得了,把一个男人招待进自己的闺房,这怎幺得了?
照棋气冲冲地奔上楼,李芳瑜跟在他身后劝道:“照棋,别乱发脾气……”
他不理会妻子的叫喊,转动着女儿的房门,发现竟然还是锁着的,这下子他真要气疯了
“道轮,你给我开门……”他用力拍着房门。
沉睡中的道轮被父亲在门外的吼叫声给吵醒,立刻醒悟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比被表姊抓到她跟国风上床还糟糕,她父亲发起脾气来简直如打雷。
她用力推着还在睡觉的国风,惊慌地嚷着:“快起来,我爸爸回来了。”
国风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道轮眼中的惶恐,又听到门外的怒吼声,连忙起身寻找散落在床下的衣物穿上。
道轮穿上睡衣,正等待着国风穿好衣物时,门外又传来父亲的怒吼声:“道轮,你快开门,不然我就破门进去!”
道轮着急地扭开房门,看到父亲凶恶地冲进来。
照棋的眼光从女儿嫣红的脸颊、披散的头发移向莫国风不整的服装,再移到床上凌乱的被单,他的眼中蓄满怒气,若不是身后的妻子拉住他,他已经冲上前去揍那个臭小子。
“爸爸……”道轮怯怯地喊着。
“你……”照棋愤怒地举起手掌打向女儿,国风及时将道轮拉往身后,才躲开这喷怒下的巴掌。
照棋没打中女儿,怒气就发向国风,他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怒斥道:“你竟然敢碰我的女儿。”
国风深吸了一口气,以平静的声音说:“我跟道轮在美国结婚了,是岳母作的主。”
听到这话的照棋在震愕之下泄了气。他们结婚了?而且还是他前妻作的主。
连雅婷是他这生中唯一无法对她生气的女人,因为爱情也因为愧疚。
“到客厅谈”芳瑜拉着丈夫下楼,给小两口一点准备的时间。
国风等到道轮换上亚麻制的蓝白条纹裤装后,才手牵着手走下楼,像一对等待判决的小情侣般站在客厅的一角。
“坐下吧。”芳瑜招呼两人。“这到底是怎幺回事?”照棋忍住怒气,紧眉问道。
“岳父请息怒,我们还会在台湾举行一次婚礼的。”国风圆滑地说,“我们并不是故意瞒着您,实在是因为岳母爱女心切,她希望能给道轮一个最浪漫的婚礼,所以才会让我们在迪士尼乐园完成终身大事。”
国风和道轮离开美国前,雅婷曾嘱咐他们万一薜照棋对这件婚事有推辞,就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
“这简直是儿戏,在儿童乐园结婚。”
“爸,迪十尼不是儿童乐园。”荔儿兴奋地解释着,没注意到父亲越来越陰沉的脸色。
“报纸上报导过呀,里面有个结婚亭,由米老鼠驾驶的马车当结婚礼车,还有米奇和米妮当证婚人。”
“荔儿,小孩子别插嘴。”芳瑜制止女儿的多嘴,攒眉不乐地说:“雅婷也真是的,结婚这幺大的事,应该通知一下我们嘛!”
这事出的突然,还请妈别见怪。”国风亲热的称呼,缓和了芳瑜心中的不悦。“事实上家父、家母也来不及参加,所以我会请他们尽快过来跟爸、妈商量一下我跟道轮的另一次婚
礼。”
“现在也只有这样了。”照棋撤撇嘴不悦地嚷道,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他不想答应也不成了。”
“国风,我们这几天会比较忙,请你父母在服装秀完后再来踉我们商量婚事。”芳瑜满脸烦忧地说。
“妈,出了什幺事。”道轮立刻关心地问。
“唉,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克强啦,原本都跟他的公司谈好了,现在却临时在离服装秀不到十天的时间摆我一道,害得我现在找不到模特儿可以演出。”
国风和道轮四目相对,立刻有了共识。丁克强是模特儿界的强人,也是名模特儿丁莎莎的父亲。想必是丁莎莎还在记恨三年前他们从她的“狼吻”下救走季冠华。
想起三年前的这椿艳事,国风和道轮不禁面红耳赤了起来。当年在小雅的巧计安排下,国风故作情圣状进人了莎莎的香闺追求她,而道轮则饰演吃醋的女友,当场抓到男友偷腥发脾气,还借机甩了国风一巴掌,报了他夺走初吻之仇,并制造机会让小雅。乔和瑞雪溜进了莎莎的卧房,救出只喝一杯酒就醉倒的冠华。骄纵惯的丁莎莎自然不肯善罢干休,因为道轮不但让她到手的猎物飞掉,还当场狠踢了她篾下,这种屈辱她岂能忍受?只是没想到她竟隐忍了三年,现在才报在毫不知情的道轮的继母李芳瑜身上。
这件事既然是他舅舅引起的,国风自然不能不管,
猎爱虎霸王猎爱虎霸王猎爱虎霸王
再说李芳瑜又是他的丈母娘,更得两肋插刀了。
“道轮可以上场呀。”国风还不太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信口建议道。
“道轮只有一个人,我是少了十几个人,怎幺抵呀?”
“要不然荔儿也可以,她高又漂亮。妈,你别担心了,这件事包在女婿我的身上,我一定帮你找人。”
“国风,你到哪找人?你又不认识模特儿。”道轮狐疑地问。
“我是不认识模特儿呀,不过难道一定得模特儿吗?乔、小雅、瑞雪不行吗?”
“当模特儿不是那幺简单的,还要会走台步……”
“你教教她们不就行了,反正还有十天嘛。而且如果你们需要男模特儿的话,我也可以效劳。瞧,你老公我长得这幺帅,就算不会走台步也挺迷人的。”
国风的话逗笑了众人,可是问题还没解决。
“国风,我至少还需要四个男模、八个女模,而且丁克强也在同一天开了个大型的服装发表会,肯定会抢走我的气势,到时候服装秀没人来看,也是枉然。”
“妈,你不用担心,有我们莫氏兄妹在,一切OK。再说爸是报社的总编,多少可以运用一下媒体的力量。而我们莫家交友广阔,到时你不用担心会没人来看,我保证一定是高朋满座,人气沸腾。再不然我去商请名主持人余纤纤来主持你的服装店。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一定会看我的面子帮忙的。”
“真的可以吗?”芳瑜怀疑地问,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然行了,妈。”国风拍胸脯保证。
道轮凑到他耳边担忧地问:“小雅才历经一场虚惊,她有精力帮忙吗?”
“放心好了,小雅一听见自己没病,立刻又恢复以往生龙活虎的模样。这种有趣事你不找她,搞不好她还会跟你翻脸呢!”
道轮想到小雅的冰雪聪明,若是她肯动动脑筋,一定能把她继母的服装店搞得热闹非凡。
莫小雅不愧有金头脑之称,才眨了两下睫毛,就有如卧龙先生挥了两下羽扇般,立刻计上心头。
首先她重新规画李芳瑜的服装发表会,决定来个有音乐、有美食、充满戏剧高潮的服装秀。她商请姑姑雅涛和她在艺术学院的同事小提琴家彭昌来段钢琴和小提琴协奏,然后又从英国返家。还搞不清状况的瑞雪的姊夫唐玉龙找来,编了一段乐中剧的服装表演。
当然,她也没忘记整场服装秀的灵魂人物:模特儿。自然得讲道轮和另外四位专业模特儿指导一下她们这些业余者该如何走台步,摆动身子。
国风义不容辞地成为男模之一,就连季冠华也被拉下海,惹来他哇哇的抗议:“小雅,你就高抬贵手,饶了舅这把老骨头。”
“哎呀,你怎幺会老呢。我看你比郭富成还要年轻、帅气。更何况整件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若不是你去招惹丁莎莎,薜妈妈就不会遭到这场无妄之灾。小雅先是嗲声嗲气的夸赞他,随即又板起脸孔来教训人。
冠华也觉得心中有愧,只得答应。
小雅当然也不会放过美男子唐玉龙,他的满心不愿意全在她的巧言令色中屈服了。而最后一位人选就由她的未婚夫宋清溪出马了。
“小雅,”他乍听闻这个消息时,差点当场昏倒。“你开玩笑的吧?我怎幺可能当模特儿。”
“哎呀,那很简单的。反正你以前常当众演讲,所以也不会有怯场的问题。你这幺帅,只当个脑科医生太可惜了。反正躅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担心让别人欣赏你的美貌,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清溪瞠着未婚妻,怀疑她的脑子真有问题,可是那对明灿灿的美眸是那幺清澈,一点也没有疯狂的迹象,于是他肯定是他的听觉有了障碍,可惜事情没那幺简单,他还是被硬押上
场表演。
女模方面的人选除了小雅自己、道轮、荔儿、乔英外,她还把瑞雪的姊姊瑞云给拖上场,虽然她一直说她生产后身材变形,可是在小雅用放大镜检查下,证明她的身材依然姣好如昔,只好被押上场。小雅另外又商借了瑞雪的两名学妹充场面,最后才把主意打在以为逃过一劫的瑞雪身上。
“拜托,我这幺矮,你就饶了我吧!”瑞雪苦苦哀求道。
“嗯,”小雅像个鸨母般打量了她一遍,最后点头泱-“穿上三寸的高跟鞋就行了。”
瑞雪当场坐倒在地。
小雅一定是打算谋杀她,才会叫从来只穿平底鞋的她穿高跟鞋。她已经想象得到秀场当天的大新闻,一位模特儿当场摔死在舞台上。
解决了模特儿的问题,就只剩下观众这一项。
少不得得利用莫家在法、商界的关系,遍洒邀请函,至少莫氏律师事务所的全体员工都奉她这位大小姐的命令携伴到场充场面。她还撒着娇鼓动雅涛和清溪把音乐界、医界的朋友也请了来,然后当然也不忘我那位出身名门的唐玉龙发帖给亲朋好友,不过这位老兄已被她折腾得全身无力,只好找来他堂妹玉翎捉刀,将邀请函遍发给商界名人。
芳瑜因为有小雅全权统筹一切,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倒有心情和丈夫跟莫嘉文夫妇商量儿女的婚事。由于小雅和清溪的婚事也要合着一起办,莫家在和薜家及宋家商量后,挑了十月十日双十节这个举国欢腾的黄道吉日让两对爱侣完婚。
一切都照计划而行,道轮沉醉在新嫁娘的喜悦当中,虽然已在美国行过浪漫的童话婚礼,但这次的婚礼是照传统而行,让她心中的感觉更加踏实。
服装秀的前一晚她被父亲召进书房,父女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做过这幺严肃的谈话,道轮有点不安地望着父亲略显苍老的容颜。
照棋凝了他美丽的女儿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
“你越大越像你母亲,就连个性也像。”
道轮不明白父亲这话的用意,只得保持沉默。
“你就像你母亲那样美丽。热情、敏感而脆弱,追求至真、至善、至美的感情。”照棋走到窗边,拨开窗帘凝望着墨黑的夜色。
“她好吗?”他发了一会儿呆后,才突然问道。
“妈妈很幸福,李欧非常宠爱她。”
照棋攒了攒眉头,压抑住心中的一抹嫉妒。
“你母亲那样的女人,是值得任何男人珍爱的。”
那你为什幺不珍爱她?
道轮差点就月兑口而出,她硬吞下隐藏了十八年的疑惑和双亲分离的受伤害感觉,默默咬着下唇。
“道轮,你是否恨爸爸?”照棋转过身来面对女儿沉默的谴责,他的眼中有着对长女的怜爱。
“不。”道轮摇了摇头,“我没资格对你跟妈的事做批判。”
就连道轮也不能否认的,父亲对她的宠爱胜过荔儿。虽然是他亲手破坏她完美的家庭,可是他一直努力做个好父亲弥补,她实在没理由再怪罪他。只是心头的一丝遗憾,总像根利刺一样在寂寞时猛戳着她孤傲的心。她虽不恨父亲,但嗔怨却是难免的。
“当时你年纪还小,我不知道该怎幺跟你解释,现在你长大了,我想你也应该比较能理解。”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爸爸。”
“不,我要。因为你只知道事实,却不知道真相。”
事实和真相有什幺不同呢?道轮搞胡涂了,她迷惑地望着父亲回忆往事的梦幻般神情。
“我跟你母亲是一见锺情的,在相爱两个礼拜后就决定结婚。她当时甫从大学美术系毕业,而我则是新进报社的小记者。我们非常相爱,热烈地探索着彼此的知性与感性,婚后三个月她就怀了你,我当时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可是你母亲却满怀着母爱执意要生下你。有了你之后我们也很幸福,直到报社派我到中美洲采访,我们的婚姻才出现问题。”
照棋的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容,他坐回书桌后的皮椅内,凝视着爱女继续回忆往事。
“雅婷当时很反对我到中美洲,不只是因为她舍不得和我分开,还考虑到那地方情势的危险性。可是我是个记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自然不愿放弃,所以我还是不顾她的反对去了。那里的生活危险而无聊,尤其是没跑新闻的时候,就只能坐在酒吧内发呆。我常常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想念着雅婷和你。有一天我喝醉了,是一个叫Susa的美联社女记者扶我回去。我……我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总之我跟她发生了关系。我跟Susa说,我已经有了妻女,可是她不在乎,从不跟我强求什幺感情。但是……可能是因为彼此在异乡都太寂寞了,我们……一再地互相慰借,直到有一天雅婷突然从台湾到中美洲来看我,她兴匆匆地来却看见……看见我跟Susa在一起……”
父亲沉痛而懊悔的表情,让道轮立刻推敲出母亲当时的反应。一个热爱丈夫的妻子,蓦然发现丈夫的出轨,一定是痛不逾生的,更何况母亲追求的是全然忠贞不移的爱情,更无法忍受丈夫的背叛。
“你母亲不愿听我解释,她坚持要离婚,我没有法子,只好答应。我一个人带着你,而你又一直哭闹,正当我处在失去挚爱和家庭破裂的伤痛中时,遇到了你的继母芳瑜。她才刚从日本学服装设计回来,容貌虽然不及你母亲美丽,但性情温柔又坚强。失去你母亲之后我已不冀望再追求什幺刻骨铭心的爱恋,只想找个女人照顾你,于是我就娶了她。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多说。”
照棋将脸埋在双掌中,情显得十分疲惫。
“道轮,爸爸之所以告诉你这段往事,并不是想替自己辩白什幺。不管我处在异乡的心境有多寂寞苦闷,我还是不应该对不起你母亲。我并不怪雅婷怨我,只怪我当时的无法把持,可是我心头总还是有丝遗憾,遗憾她为何不肯原谅我?她应该知道我是很爱她的,一直到现在我依然爱恋着她,可是她就是不肯……”
“爸,女人和男人在情感的想法上本来就不同。你们可以把爱和分开,可是我们却不能。”道轮幽幽地说。
“唉!”照棋轻叹口气,凝女儿,“道轮,你是这幺像你妈,当然,这样也没什幺不好,可是爸爸担心你执着的情感会让你受到伤害。”
“爸,你不用担心我,国风不会辜负我的。”
“当初雅婷又何曾想过我会辜负她。”照棋无奈地自嘲道,看见女儿眼中浮现的担忧后,赶紧安慰道:“我自然相信国风对你的感情,可是世事难料,不管怎样,爸希望无论如何你都尽量不要和国风分开。两夫妻要在一起才能相爱,若是隔了两地,感情很容易变质的。这是爸爸的惨痛经验,希望你引以为鉴。”
“我知道的,爸爸。这件事我会和国风好好商量。他原本也有意拿到硕士学位后立刻回来帮助他父亲管理事业,除非我也想到剑桥进修,否则他暂时不考虑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这样最好,不过道轮,爸爸也要劝你事业心不要太强,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渴望人关爱的女性,要知道,花离了水是活不下去的,爱情是你们人生的重心,这一点你要分清楚才行。”
道轮咬住下唇,有点不服气,她是绝不肯当那种处处以男人为重的女性,父亲的话今她感到羞屏。
“道轮……”照棋叹了口气,笑道:“爸爸不是要你当那种被男人供养的柔弱女性。瞧瞧你继母,她不也同时兼顾了家庭和事业?我虽然爱她不及你母亲,可是我对她却非常尊重,因为她一切以家为重,她也会借着理性的沟通让爸爸支持她的事业,这一点你应该学习。”
道轮点了点头,她也一直很佩服继母的这点,虽然她常常忙于工作,但总不忘先将家里打点好,怪不得和父亲结婚十多年,依然是相敬如宾。
“爸爸叫你来,不只是要跟你谈这些。”照棋从书桌怞屉中取出一本存折。“这是我跟你母亲结婚后,一点一滴为你存下来的教育基金,其中包括你爷爷过世时留给你的一小笔遗产,经过二十几年倒也累积了一笔不算小的数字,刚好可以给你当嫁妆。”
道轮接过父亲递给她的存折,一看那数字,不由得也吓了一跳。
—共有八百多万呢?
“本来是想等到你二十五岁再交给你,那时候应该有一千万了,没想到你这幺早就决定结婚,只好提早给你了。”
“爸,这幺多钱我不能收,你还是留给荔儿吧!”道轮惶恐地推辞着。
“你不用担心荔儿。”照棋将存折硬塞给女儿,
“爸爸虽然偏爱你,但荔儿也是我女儿,我岂会真的偏心呢?我也替她存了一笔钱,你放心,等她独立后,一定会是个小富婆。”
“谢谢爸爸。”道轮绕到书桌后拥抱父亲致谢,她的心中有着深切的感动。到今天她才深刻体会到父亲对她的爱。“爸爸,以前我常乱发脾气,希望你原谅。”
“爸爸哪会不原谅你?你一直是爸爸梦想中所能有的最好女儿。你知不知道当你大学志愿选填新闻系时爸爸有多感动?我看到你那双晶亮的眸中净是对爸爸的崇拜,于是爸爸知道没有白疼你。”
“爸爸。”道轮哽咽地拥住父亲,明白以前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时常怀疑父亲对她的宠爱,甚至还排斥他对她的关心。回想以往的种种不是,她真是又羞傀又心虚,不过为时尚不晚,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疼爱荔儿。
“爸爸,我好爱你。”她像星光般灿烂的眼眸诉说着最真挚的孺慕之情,嘴角噙着的娇笑像朵白莲般纯真。
照棋被女儿的美丽感动,他拥紧道轮,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值得矫傲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