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看这样行吗?”
镜中的中年美妇左右瞧了瞧,嘴角含笑,“水绘手真巧。还是你梳的发式合我的意。”
“不是水绘的手巧,是太后天生丽质,梳什么发式都好看!”
“哎呀!你这小嘴还真甜。要我赏你些什么啊?”
水绘顿了一下,赶紧摇头,“不--”
“对了!等收了你当义女后,我就指个俊挺的阿哥或是贝勒给你,你觉得怎样?”
水绘闻言,瞬间脸色发白的跪倒在地,“太后恕罪!水绘口拙,惹恼了太后……太后尽管责罚水绘,可万万别赶水绘走啊!”
“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太后蹙著眉高声说。
“是是是!水绘马上起来……对了,御膳房刚做好太后最爱吃的桂花莲蓉栗粉饼,奴婢现在马上端来……”水绘抖声道。可她还没把步子跨出去,手就被人拉住了。
“唉!”太后摇摇头,在她的手上拍了拍,“瞧你怕的……坐吧!”
“奴婢不敢……”
“我叫你坐就坐!”太后沉声道。
“是……”水绘怯生生的答。
太后又摇摇头,“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我没有生气、也没恼谁,只不过想赐你们这帮忠心耿耿的宫女们一个丈夫罢了,倒把你吓成这副样子。”
“水绘不嫁,这一辈子都要伺候太后!若是水绘哪里做错了,请太后尽管责打,就是别赶水绘走……”
“瞎说!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找个好归宿比什么都重要。你现下还年轻,要是再过几年,只怕想为你指婚也难了。”
“但奴婢只想一辈子待在太后身边……”打从她进宫后就没想过再出去,只想将主子伺候妥帖。
“又来了!开口奴婢、闭口奴婢的。下个月你就是格格了,还不快快改掉奴才的陋习。”太后一脸慈祥的拍了拍她的手。
她唯一的女儿在十岁那年夭折,而打从一见到水绘,她就与这个孩子十分投缘。她心里一直有种感觉,是上天可怜她,水绘是女儿投胎再跟她续前缘的。
水绘一听,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水绘从小失怙,送进宫后又被太后如此厚爱,这一辈子能用微不足道的贱命伺候太后就是天大的福气了;还请太后收回成命,水绘受不起这样天大的恩典。”
“你……”太后望了一眼低著头的水绘,随即会意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顾忌火璃、彩灵她们,所以才会拒绝,对不对?”
“姊姊们都比水绘伺候太后更久,水绘能让太后如此喜欢,有一半都是姊姊们的功劳,所以……”
“行啦!这些我都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心肠太好了。
水绘跪地磕头,“是水绘不知好歹,请太后恕罪……”
“起来吧!我没怪你。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太固执、太替别人著想,想教我不疼你都不行。”太后笑骂著。“不过收义女这件事可不能依你。懿旨都颁下去了,就连皇上都没反对呢。”
“太后……”水绘还想张口,此时门外传来了荣公公的声音。
“太后万安!您要的羔皮大氅已经送来了。”
“水绘,你去拿过来给我瞧瞧。”
“是!”水绘起身到门外接过荣公公手上的东西,恭敬的递给太后。
“嗯!果然料子跟绣工都是上等的。就不知道咱们的四阿哥喜不喜欢?”太后模著大氅道。
“一定喜欢的,这可是太后的心意。”
“唉!每次送去的东西都被他退回来,这一次……只怕也是同样的结果吧!”她心里很清楚允霆恨她。事实上除了她亲生的孩子外,其余的阿哥也都仇视她。
唉!都怪先皇归天时怕后宫纷乱,而她这个皇后个性又不够强悍,干脆下旨除了她这个皇后之外,其余的妃子一起陪葬。
这些阿哥把失去额娘的悲伤全转嫁成对她的恨,所以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招得他们厌恶。
她心里的苦又有谁明白?她才是真正想随先皇去的人啊!
“太后宽心,四爷会收下的。别说这羔皮大氅稀少珍贵,光是这上面用的全是江南的绣工,而且织法绵密看不到一丝针脚,就明白太后有多用心了。”水绘常年跟在太后身边,明白太后最重视的就是衣裳的布料和绣工。
太后对她苦笑,“要是允霆能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也不枉我的一番苦心。”
他会接受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她也不知道一直这样讨好他、看他的脸色有没有意义。
不论别人背地里如何说她,唯有在做这些事情时,她心里才能稍稍好过些,对他的歉疚感也能少一些。所有的阿哥里,她欠允霆的最多。
“太后,您别这样……”看著太后紧蹙著眉头叹气,水绘好生难受。
“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太后自我安慰道。
“就算四爷现在不明白,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太后的一片苦心的。”对于太后与四阿哥的事,水绘也多少有耳闻。她真不明白,像太后这样的好人,怎么还会有人忍心伤害她?
“你……有时心不能太软,否则将来会吃大亏的。”以前先皇就常常这样对她说。
“水绘的将来是太后的。”
这句话倒是逗笑了太后,“你这个孩子,净会说好听话逗我。”
看太后笑了,水绘的心情也跟著好起来。
看著手上的大氅,太后转头对荣公公道:“这东西差谁送去?”
荣公公面有难色,“启禀太后,上一次奴才们全被四爷打了回来,这一次……奴才得琢磨琢磨。”
“如果太后信得过水绘,奴婢愿意代太后送去。”水绘自告奋勇。
“你要去?”太后惊讶的望著她。这个差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她竟然……“你难道不知道上一次有个太监还被四阿哥打瘸了一只脚?”允霆的火爆脾气是出了名的,宫内谁都怕他。
“太后从没有派宫女去过,为何不让水绘试试?那些太监也许粗手粗脚的惹四爷不开心,水绘绝对会将东西送交到四爷手上,请太后宽心。”水绘坚定的说。
太后蹙紧了眉,虽说水绘的身分只是她身边的宫女,但她从没当她是个下人。再说她就要收水绘当义女,更不可能让她去跟那只猛狮接触。
“别再说了,我会另外差人去的。”太后没得商量的道。
**bbsnet****bbsnet****bbsnet**
这就是四王爷府。一进来这里,水绘就浑身不舒服。这里的奴仆非常少,而且只要一听到她是从太后那里过来的,每个人的态度都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了。
向四王爷府的李总管说明来意后,她得到的回答竟是四阿哥在书房跟几位阿哥们议事。
“请问总管,这件东西可否请您转交给四爷?”水绘不放弃地道。
李总管睨她一眼,鼻子冷哼出气,“我可不能做主啊!尤其这东西还是打太后那儿拿来的。”
这……这算什么啊!他不是这府里的总管吗?东西他不能转交,现下四爷又没空,难道要她等不成?
水绘顺手塞了一碇银子给他,客气的说:“劳烦总管大人代我通报一声,就说太后有重要的东西必须交到四爷的手上。”
“话我是会传,但是能不能见到四爷,我就不知道了。”李总管一双眼精明凌厉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太监。这么俊秀的小太监是梓宫里的人吗?怎么他从来没见过?
“多谢总管大人!”水绘很恭敬的说,低著头回避李总管打量的眼神。
“你就在这里慢慢的等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待李总管走后,水绘忍不住吁了一口气。她理了理身上太监的衣服,正了正头上的帽子。
连梓宫跟她很熟的守卫大哥都看不出来是她,外人又怎么看得出来?这一身装扮该是无懈可击的……水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对!她不能心虚地自露马脚。
宫里的奴才私自出宫可是死罪一条,但太后对她这么好,她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报答太后,而现下就是一个好机会。
领大氅时簿子上签的是荣公公,只要她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她一定要把太后的心意交到四爷的手上,就算会赔上一条命,她也豁出去了。
水绘在偏堂里等了许久,一直未见四爷的人影,而且就连杯茶水也没著落。看来四阿哥真的很讨厌太后,也难怪梓宫里头人人视到四王爷府为畏途。
见窗外红霞满天,水绘再也等不下去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等到天黑,她也等不到四阿哥的。不论他如何厌恶太后,这样东西她是铁定要交到他的手上不可!
**bbsnet****bbsnet****bbsnet**
“季蓝格格的事已经有点眉目了。你料得果然没错,八弟的确知道她的行踪。”白衣男子拿著羽扇淡笑道。
“我观察了他好久,每次一提到季蓝两个字,他脸色就开始不对劲。毕竟当年唯一跟季蓝有过接触的人就是他,我猜想季蓝这档子事定跟他月兑不了关系。”
“只是……他为何隐而不说?让季蓝格格认祖归宗不好吗?”
“谁晓得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或许……这是八弟的私心在做祟。”允霆挑著眉说道。
“难道……八弟对季蓝……”羽扇刷的一声瞬间合起。他怎么没从这一点去想?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他隐而不说了。
“毕竟当年荣亲王一家死得太惨了,到现在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八弟也是为了保护季蓝格格……也许季蓝的失忆跟他也有很大的关系。”
白衣男子收起了羽扇,邪邪的挑高了一道眉,别有深意的看了允霆一眼,“说到私心……你们还真不愧是兄弟,做法倒是挺像的。你对阡草……算不算也是一种私心呢?”
预料中的桌子重击声响起,没吓到在一旁拿著羽扇笑得好生得意的炜默,倒是把在门外的水绘吓得东西差一点就落下地。
他就是四阿哥允霆……身形高大傲然而立,一脸不驯的霸气,还有那股不经意展露而出的雍容气度和非凡贵气,显示了他并非泛泛之辈。
她一定是疯了,居然不怕死的在偷听阿哥们谈话!都怪这个地方太大了,她莫名其妙就误闯了禁地,要是被里头的人发现,那可不是凄惨两个字能形容的……水绘赶紧撩高了衣摆,蹑手蹑脚的一步步移动。
“我的事还用不著你这个成天装病的死人来管!”冷冷的字句从允霆紧闭的薄唇中进出。
呵呵,猛狮生气啰!每回一提到阡草的名字,他的脾气就压不住。看来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挺在意那件事。
不过看允霆失去控制一向是他的娱乐之一,当然得不怕死的继续说下去才行。
“听蒙古那里传来的消息,蒙古现任的可汗是奇渥儿·沙雷的弟弟。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脑子在想什么?连可汗的位子都能拱手让人,还直奔北京城而来。”他嘴角带笑,满意的看到允霆的眼角怞动。真不明白宫里的人干什么要怕他?不过是纸老虎一个。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他疯了、死了、要去哪里又干我屁事?!”允霆的眼底喷出了浓浓的怒火。如果眼神能伤人,炜默早是焦尸一具。
“真的不干你的事吗?那你就当我是在说天气好了。”他甩开扇子用力的扇了几下,故意大叫,“啊!天气真热……”
允霆真想一拳打烂他那张笑脸,“要是没其他的事就快滚回你的病窝去,我没空跟你这个病死鬼瞎玩!”
“你确实是很忙。有个客人已经来了好一阵子,一直装做不知道岂不是怠慢了人家。”说完炜默就跳出了窗口。
允霆危险的眼神扫向门外,随即正确无误的堵在不请自来的客人面前。
看著那双上好的鹿皮长靴,水绘简直想哭出来。她用不著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就差那么几步就能跑掉了……唉!她真恨自己动作为什么不快点。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胆!没有我的允许竟敢擅闯书房,根本是找死!”允霆抓住对方的领口,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眼前的小太监高高的举了起来。
水绘吓白了脸,她握紧了手上的东西,想到太后,咬紧了牙。要死她也要死得有代价,至少东西要交给他。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允霆加重了力道,水绘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她哑著声,“四爷饶命……奴才……是奉太后之命前来,不是有意……误闯禁地。”
“太后?”允霆眼睛危险地眯起,用力的将眼前的小太监扔下地。又是那个死老太婆!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水绘抚著自己的颈子,狂咳出声。好……可怕啊!她小命差点休矣……
“干嘛?”允霆双手抱胸,看著眼前该死的小太监,一只脚不耐烦的点地。
上次一个小太监被他打残了一条腿,看来他似乎做得还不够狠,依然有人来送死。
水绘还来不及好好的喘口气,身子又被抓起,他在她的耳边狂吼,“我说话你没听到吗?那个死老大婆到底想干嘛?!”
水绘耳朵轰轰作响,惊恐的抖声道:“启禀四爷……”
看那小太监一脸呆相,允霆肚子里的一把火烧得更旺了。老太婆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是蠢蛋!
低咒了一声,他直接把小太监怀里的东西抢了去。
用脚想他也知道,那老太婆铁定又是送些衣服、补品之类的东西来。外人看起来,她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可惜他不但不是她的孩子,更从没把她当一回事。太后送的东西又如何?他照毁!
允霆顺手一抖,一件黑色大氅在风中飘扬;在水绘眼里英挺帅气的大氅,却在下一瞬间,被允霆硬生生的撕裂成两半。
她的嘴张得更大了,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太后的心意、她冒著生命危险送来的大氅,就这样没了……他怎么可以……
“我一看到这个东西就有气!”他要把它撕得碎碎的,再让小太监拿回去!她要敢再来烦他,他很乐意把梓宫也毁给她看!
见允霆又要动手,水绘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跟力气,用尽全身的力道撞开了允霆,还夺走他手上的大氅,完全没注意到头上的帽子因她这个动作而落下,当然也没注意到允霆惊讶又不解的眼神。
她就那样不动如山的站在他的眼前,眼神毫不畏惧、直直的瞪住他。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礼的冒犯他,他该生气、怒骂,或把这个狗奴才吊起来毒打一番,但……当四目交接的那一刻,他的心竟无端地狠狠一震!
那双黑白分明的美丽大眼,澄澈得不可思议,他几乎陷入她的瞳中不可自拔。她的眼太清、太明,眸中像是写满了什么,却又透明得无法解读。
黄昏的红霞投射在屋内,也洒落在她身上。风吹动了她散落在肩上的乌发,落在红艳的檀口上,更显得风情万种。
“你太过分了!就算你不要这大氅,也用不著毁了它啊!”水绘对著他破口大骂。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他别有深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她。水绘被他这样放肆的眼神弄得心一惊。
在察觉到他的眼神有异之前,他已欺近了她,轻佻的执起她落在肩上的几绺发丝放在鼻前轻闻。“一个扮成小太监的奴才,有资格教训我吗?”
水绘张大了杏眼,模向头顶,绝望的发觉帽子不在上面。她抖著脚,往后倒退了一步。“我……”
“你可要好好的跟我解释这一切。若我没记错,你说你是太后派来的?”低沉的语调却透入了水绘的心骨,让她一瞬间刷白了玉容。
“我……是太后派来送大氅……给……四爷的……”
允霆紧盯著她的小脸,慢慢走向她。水绘不停的往后退,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后倒去。
允霆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锁进双臂之中。“为什么老太婆要差一个宫女打扮成太监?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还是送东西是幌子,暗地里监视我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不知道太后为他躁了多少心?而他竟还怀疑太后!
“我假扮太监是有罪,但这全都是我自个儿的主意,太后压根不知道。我只是看不过四爷一直糟蹋太后的心意,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样东西交给四爷。”水绘一口气说完。反正大不了一死,她就是听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说太后的不是。
那生气的小嘴一直叨叨不休的说著,允霆著迷的看著她那诱人品尝的红菱。“这是你跟爷说话的态度吗?”
“奴婢不敢!”水绘气愤的低下头,眼里的怒火在跳动,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模样。
“嘴里说不敢,腰杆子倒是挺直的。”
水绘还来不及想出反驳他的话,就被他的手抬起了下颔,英俊的脸贴近了她。她被他那闇黑的眼狠狠吸住,望见了他瞳孔中反射的自己。
“我没……”她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腰际的手给吓停了呼吸。他……他在做什么?!
允霆一只手将水绘压向他的身子,邪佞的在她耳边吹气,“你是太后那边的人?”
水绘完全无法思考,一脸惊愣的呆在原地,脑子里闹烘烘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窘态。
“名字?”
水绘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四爷刚刚不是还挺生她的气,怎么现在他的眼神像想把她一口吞掉?她长得很像吃的东西吗?
允霆的鼻间充斥著她的幽香,张嘴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满意的听到她惊愕的怞气声。“太后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丫头,怎么我都不知道?”如催眠咒语般的低语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听到“太后”两字,水绘原本远离的模糊意识又被拉了回来。她猛然惊醒,在他愈来愈贴近她的樱唇时赶紧推开他。
“我是太后身旁的宫女。四爷从来没进宫向太后请安,自然不识得。”她绝不能跟他说她的名字。
啧!他在干什么?她可是太后的人哪……放开了她,允霆敛了敛心神,痛恨自己竟被眼前这个狐媚的小宫女所迷惑。
“你现在可以滚回去把东西拿给她瞧了。你回去跟那个老太婆说,教她别一天到晚烦我。如果嫌没事干,大可把这些东西往皇上那里送,用不著来我这里猫哭耗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太后对你犹甚自己的孩子,这大氅就是最好的证明--”
下一瞬,水绘已被抓住了领口。
“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分。我随时可以杀了你!”允霆浑身散发著冷肃之气,眯著狭长的凤眼,看著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奴婢自知命贱,今儿个来,就没打算活著回去。只要四阿哥能收下东西,就算赔上奴婢的一条命都行。”
一个弱女子竟能无惧地迎向他的目光……允霆缓缓的勾起了嘴角,深邃的黑眸毫不掩饰对她的钦佩和欣赏。
“你以为你的一条烂命我瞧得上眼吗?”允霆冷笑出声,两手压著墙壁,将她困在他双臂之中。
水绘察觉到两人的距离似乎太近了,她想拉开,但他的身子却是密贴著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四阿哥这么奇怪,一下子骂她,一下子又靠她这么近。
“四爷要治奴婢的罪,奴婢无话可说。”
“为了一件烂大氅,你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吗?”他一只手爬上了她的颈子,悄然的掐住。
“只要四阿哥能体会太后用心,奴婢死不足惜……”水绘闭上双眼。看来真如自己所想,她今天是回不去了。她是死定了。
水绘不明白她闭著眼睛的柔顺模样,就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允霆放松了手劲,含住了那勾引他的樱唇,颈部的手也转为。
水绘瞬间张大了眼。他……他怎能亲她的嘴?!她就算再笨也明白,女孩家的嘴是不能让人亲的,这个四阿哥怎能这样轻薄她?!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但她全身竟然因他的轻薄而虚软无力,她只能攀附在他的身上……
“我当然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你……”
水绘还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就被他夺去了呼吸。像是要惩罚她似的,他恣意的夺取她唇里的柔软。
纯男性的阳刚跌入了她的口唇里,不停的吸吮翻搅,胡碴如小沙子般摩擦她的颜面。两只手不停的在她的背后柔抚,复又大胆地伸入太监服,触到束紧胸脯的束带--他不悦的微蹙起眉头,原来就是这样东西遮了她女性的象征。
灵巧的解开束缚,大手滑进了里头的肚兜,恶霸的蹂躏那高耸的双峰,让它们在他的手中挺立。
她的全身如火烧,想阻止他的侵犯,但意识早巳支离破碎,想出声却喊不出半点声音,只能任由他放肆的在她双峰间游走。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他如魔咒般的低柔嗓音问著,感觉到她的侞头在他撩拨下变得坚硬起来,更不放过的用拇指在上面打圈。
他的大手在她双侞捏柔挤压,她的双手则被他抓至她的身后,这个动作使得她的双峰更向前挺,峰峦起伏的无边春色立即在他的面前展现。
“想不到太后身边竟有这样一个可人儿……”他的唇往下在她的侞沟来回轻恬,水绘不由自主的轻吟出声,体内忽然涌起一阵不知名的热痒。
“不.....放开我……”水绘大口的喘著气,想将晕眩的感觉从身上赶走,却错愕的发现身上的肚兜不知何时已翩然落地。
允霆如炙的目光望著她的上半身,那专注的目光让她无所遁藏。
他含住了水绘雪白的玉侞,嗅著她动人的体香,手忍不住往下向她挺翘的圆婰探去。
的海在水绘全身上下的敏感部位猛力的冲击、翻天覆地,她全身虚软无力,挣月兑不开他的一双铁臂。
“啊……”当他的手慢慢的爬向她的时,水绘身体畏缩了一下。第一次被人触碰那个地方,她倒怞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就想闪躲。
允霆将她移到上方,让她感觉他的坚硬及炽热;水绘大张著腿门户大开,再也无法阻止他的进攻。
“四爷……呃……晚膳还用不用?”一句话像一桶冷水从水绘的头上狠狠浇下。
猛然觉醒的水绘这才看清楚,此刻她竟跨坐在四阿哥身上,上半身可以说几乎赤果著,与穿戴整齐的允霆形成很大的对比。要不是背对著来得不是时候的李总管,她早就春光外泄了。
她赶紧拉好上衣,撑著抖得不像话的两脚从他身上没命的逃开。
“我不饿!”允霆不悦的赶走李总管。啧!差一点小妖娃就弄到手了。她跑得还真快啊……
允霆拿起了那件她送来的大氅,对著她离去的方向嘴角高高的扬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