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暗夜中的陌生男子,会在什么时候再来找她?
是今晚、明夜,还是……不、不!柳子笺,你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否则你将陷入永无止境的恐惧中。想开点吧,反正最坏的下场就是把命给他而已,况且她有预感,只要不把玻璃鞋给他,他就不会对她下毒手。
“子笺,你的脸色很苍白耶,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李弑关心地瞧着柳子笺那张明显睡眠不足的憔悴脸蛋。
虽说憔悴,却也无损子笺那张丽质天生的娇美脸蛋,尤其是她那头飘逸柔亮的长发,再配上灵秀细致的五官,平心而论,她活月兑月兑就是位气质高雅的名媛千金,然而,这些形容是只单就子笺的外貌而言。
因为事实上,子笺与什么名媛千金完全搭不上边。因为出生环境的关系,在她娇美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执拗与孤僻的心,她与众人相处始终都维持着一定的距离,难以交心。
就算经理有时想假公济私的约她出去,她的答案也永远只有一个她没空。
“子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送你回去。”
说人人到,说鬼鬼到,经理当然不会错失这种足以表现出他体贴一面的机会。李弑偷瞄一眼经理故作担心的虚伪模样,冷哼了声。
“我很好,谢谢经理。”柳子笺淡淡地道了声谢后,随即埋首于工作中。
“子笺,别跟经理客气。”他走到柳子笺身旁,弯对着皱起眉心的她,低声笑道:“放心,经理不会扣你薪水的。”
“经理,您十点钟不是要上楼开会?”
“呃,是呀,那……那等经理开完会后再送你回家。”语毕,经理便匆匆赶回办公室准备开会资料,柳子笺虽然重要,但待会儿要召开的会议却比她还重要上十倍,因为一向鲜少露面的总裁已经确定要出席这次的会议。
“子笺,你赶跑苍蝇的功夫愈来愈厉害了。”李弑笑笑地对她伸出大拇指,“不过,你真的不要紧吗?”
柳子笺微笑地摇头,随即将注意力放在文件上。
她了解李弑的好意,可她不想落人口实,尤其是她好不容易才考进这家成立不到五年就已经名列台湾前十大的公司。虽然,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行政助理,但她会努力拼出好业绩的。
“子笺,你知不知道经理方才为什么会紧张成那样?”李弑突然挨近她,声音微小却略带兴奋的问。
“我不知道。”望着桌上逐渐模糊的数字,柳子笺不得不闭上眼,休息一下。
这两天,她几乎都没睡。
“听说,我们总裁终于肯现身了,子笺,你有没有兴趣一窥总裁的真面目?”
“没兴趣。”她喝了口水后,勉强打起精神。
李弑仍不死心地问道:“子笺,那你一定没听说过我们公司其实是有黑道背景的,也就是说我们的总裁极有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帮头子,所以他才不敢轻易出来抛头露——”
“你是不是电视看太多了?”
“拜托,这可不是我随便乱讲的,而是……”
“我去倒水。”
望着柳子笺的背影,李弑努努嘴,无奈地将椅子转回自己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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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子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其实她的工作量根本没这么大,因为她不想太早回到家里,因此她便一直找事做,好让自己没有闲暇时间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在她的潜意识中,仍旧对几天前所发生的那件事感到些许畏惧。
柳子笺轻叹一声,在拉开铁门的同时,感觉到屋内有股异常的诡异气氛。
刹那间,她还以为是——
在迟疑了片刻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踏了进去。一开灯,她马上暗骂自己胆小,因为在狭小的客厅内,所有的家具摆饰一如往常,并没有被人移动过的迹象。
不过,她心里仍然感觉毛毛的。
对了,卧室!她皮包一扔,旋即冲了进去。
啪!
卧室里也没有任何异样。
也许是她太过紧张吧。
柳子笺一脸苦笑地走回客厅,然而下一秒,她的笑意立刻凝结在脸上,一双满是惊愕的大眼,直勾勾地盯住被风吹动的窗帘。
大约呆愣了三十秒钟后,柳子笺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转身欲——
突地,一只粗壮的臂膀比她更快一步自她身后环住她的颈项,令她本想逃离的身子登时一僵。
“我说过会来找你的。”
那男子的下颌就抵在她纤弱的肩头上,随着他性感薄唇的一张一合,一股温热的气息也伴随着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地飘进她耳里。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心中的恐惧只有在这么一瞬间,因为,她倒希望他能尽快来找她,以免她老是提心吊胆的。
“想要怎样?哼,你不是很清楚吗?”男子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并不像上回那般的冷冽。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有一双玻璃鞋?”她心里虽然还是紊乱不安,但至少逸出的声音不再颤抖得厉害。
“你只要把鞋给我就好。”
“不要。”柳子笺忽地一颤,双肩也冷不防地一耸。她别过脸去,却仍阻止不了男子恬吮她耳朵的煽情动作。
“为何不要?我看你挺爱的嘛。”男子轻笑了声,再次啮咬了下她圆润的耳垂。
柳子笺的身子又是一颤。
“呵,你还真是敏感。对了,我上回碰你这里时……”随着话声一落,他的大掌也抚上她的,“你也是一直发抖。”
她心头一惊,但仍因畏惧他会有进一步的轻薄动作而不敢任意妄动,“拥有玻璃鞋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但拥有紫色玻璃鞋的人,却只有你一个。”男子轻轻地、慢慢地柔掐着她。
他那邪肆的抚弄,让她的心跳渐渐加快。
“你住手。”她咬紧下唇,努力地不发出任何声吟。
男子果真停下手,但下一刻,衣服被用力扯开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柳子笺瞪着掉落在地上的纽扣,她一时之间还无法做出反应,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白皙的颈项时,她的小嘴才惊愕地微启。
“别叫。”男子略带警告的话语早一步说出。
闻言,柳子笺乖乖地将到嘴的尖叫声给吞回去。
“玻璃鞋到底放在哪里?”男子一边诱哄着她,一边却不断地凌虐她。
若非男子将她紧紧扣住,她不可能还有力气站着。因为,她的意识已开始渐渐迷眩;或许,男子就是存心要她陷入无法自拔的中,好顺利从她口中套出玻璃鞋的藏置地点。
“唔……”轻声的吟哦不小心逸出口。
“说呀?”他手上的动作益发粗暴。
“我把它扔掉了。”
她回应他的竟是同样的答案。
哼!
“啊!”
柳子笺因一记无情的重拧而呼痛,这也表示男子已经被她完全激怒,因此,适当的惩罚是绝对躲不掉的。
好,既然她这么不识相,那他就来玩真的,反正这女人无论是长相或是身材都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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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紧紧地扣住柳子笺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她拽进房内;当柳子笺被他抛到床上时,仍旧是背对着他,她始终没机会看到他的面容。
“你想做什么?”被迫趴伏在床上的柳子笺,体内的肾上腺素猛然飙升。
“你说呢?”
由他暧昧的语气听来,她马上知道他的意图。她开始不停的挣动,但他的大掌只需轻轻按住她的背脊,她所做的挣扎便徒劳无功。
快告诉他、快告诉他呀……
不能说、不能说。你不是一直很渴望在生命中能够出现一个理想的另一半?如果你把鞋给了他,不就等于毁去这个小小的梦想。
矛盾的意念在她脑海里形成拉锯战时,她猛然察觉下半身一凉,“不要!”她闷声羞叫。
男子自己并没有褪去衣物,只是将他沉重的身子覆在她柔软的身躯上。他开始亲吻她细女敕的背部肌肤,同时他的手指也顺着她完美的曲线,一路往下游移、。
柳子笺除了闷叫之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要我住手,很简单。”男子的双唇就贴在她汗涔涔的颈边说话,而他的手指仍不断探索着。
“住、住手……”全身颤抖的柳子笺拼命地摇头。
“柳子笺,除了住手之外,难道你都没别的话要说?”
柳子笺紧紧地咬住枕头,闷声声吟着。她已经沦陷在他刻意的挑逗下,根本没注意到他竟能叫出她的名字。
她的固执与不知好歹,令他的手指愈来愈粗暴,也愈来愈狂野。终于,柳子笺牙关一松,一声声再也压抑不了的娇吟从她嘴里不断地逸出。
除了声吟之外,他依然没听见他想要的答案。
一抹强烈的杀意瞬间掠过男子眸底,但更令男子感到不快的是她的声吟居然能够挑起他体内的。
此刻的他,真想狠狠地贯穿她的身子。
男子低咒了一声,但放在她身上的手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哼,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男子原本打算以她的身子作为威胁,突然取消此意。因为他发现,就算他真的上了她,也无法从她嘴里套出一字半句。
看来,他得另想办法才是。
男子的收手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可是,他方才在她身上所撩起的一波波热潮,今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平息,尤其是那股陌生的,仍残留在她体内久久不散。
直到一种比他的手更为冰凉的物体抵住她仍起伏不定的背脊时,她月兑离的意识才逐渐回复。
“我没多少耐性了。”男子恶声地提醒她。为了配合他手里所拿的东西,他的声音也骤然变冷。
就算她再迟钝、再无知也可以想象抵住她背后的是一把枪,但奇怪的是,她不但毫无惧意,反倒十分好奇男子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
就为了逼问出玻璃鞋的下落,他就可以随便掏出一把枪来威吓她?
他当真这么喜欢那双紫色玻璃鞋?
柳子笺闷哼了一声,因为枪口突然重重陷进她柔女敕的雪肤里,看来,他的耐性恐怕已所剩无几。
“你是巳时出生的吗?”
他一定会觉得很可笑,因为连她这个发问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但不知为何,这句话就这么自然地月兑口而出,或许,她真中了预言大师的毒吧!
男子蕴涵杀意的瞳眸微微眯起。
这柳子笺是吓傻了不成?都什么时候了,她还问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巳时,就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你是吗?”她所中的毒还蛮深的,因为她居然还解释给他听。
“把鞋给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的问题。”男子俯,朝她的耳畔亲昵地吹了一口热气。
她觉得有一股宛如触电般的酥麻感立刻自耳朵晕了开来,痒痒的、刺刺的,甚至是惊悚等种种情绪同时袭向她。柳子笺不自觉地闭紧双眼,感觉自己全身发软,对于他的举动只能无奈地承受。
男子总算体认出,什么叫作束手无策。
他有不下数十种方法可以让她乖乖地吐露,可是,他却无法对她一一做出,他何时变得如此心软了?
“把条件说出来。”既然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吧。
抵住背部的压迫感消失后,柳子笺眨了眨满是疑惑的迷蒙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从干涩的喉咙间吐出话来:“什么条件?”
“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会帮你达成,不过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未竟的话语,彰显出男子所采取的手段必定是强势且绝不留情的。
“我没有什么条件,因为我早就把玻璃鞋给扔了。”骂她固执也好,说她不分轻重缓急也罢,反正无论如何,她决计不会把玻璃鞋让出去。
“哼,我真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好个柳子笺,竟然软硬都不吃。
她预期的皮肉之痛并没有产生,惟有听见男子低沉的语调里带有某种涵义,似乎是在暗示、警告些什么。
不解、惊疑,还有一丝说谎的心虚瞬间涨满了她心底。
柳子笺眸光闪烁,像是在逃避现实,也仿佛是在抗拒他的问题般,将脸蛋深深地埋入枕头中。
“你最好别后悔。”
柳子笺心想若是给他,她才会后悔!
“还有,门窗记得关紧一点。”男子勾起邪肆的性感薄唇,似笑非笑地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转身步出房间。
他真的走了吗?
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后,柳子笺才缓缓地抬起脸,一双水汪汪的美眸蒙着些许的畏怯与莫名的思绪望向门外。
他还会再来吗?
这个念头才一起,柳子笺便悚然一颤;然而,因冷颤所产生的反应,却令她忍不住声吟出声。
柳子笺紧紧地环抱住前胸,修长雪白的双腿也顺势滑至床下,原本该支撑住全身重量的双脚却在一接触到地板时,发软地跪坐在地。她白皙的脸颊不禁透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绯红。
“怎么会这样?”她将羞惭脸蛋迅速埋进小手里,仿佛在责骂自个儿的不该,也仿佛是在等待体内的那股蚤动赶紧平复下来。
许久后,柳子笺才撑起身子,缓步走向衣橱拿出一件宽大的衣服穿上。
他应该死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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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柳子笺才走进办公室,旋即就被叫入经理室。
“经理,很抱歉。我手边的工作还很多,无法和您一块到台中出差。”柳子笺冷着脸,婉转地回绝。
“子笺,我们办完事后,还可以顺道去日月潭游——”
“经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出去忙了。”柳子笺准备转身离去,根本不想理会。
“柳子笺,如果你不想要这份工作,就尽管走出去。”
柳子笺的不识抬举,终于逼出沈政贸陰险的一面。
柳子笺顿时动弹不得。
“经理,请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再度面对他的柳子笺,极力克制激动的情绪,否则她真的有可能会丢掉这份工作。
“子笺,就出个差而已。放心,你的出差费我绝对不会少给你的。”沈政贸马上又换了张亲切的脸孔。
她真想冲上前将他桌上的文件丢到他脸上,想也知道沈政贸要她出差是在打什么主意!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忆起那名二度暗夜造访她家的男子。
说也奇怪,那名男子虽然没有真正占有她,却几乎模遍了她的全身上下,但是,她除了惊慌之外,却从未产生厌恶的感觉;然而,在面对只用言语羞辱她的沈政贸,她却打从心底憎恶他。
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难道是她……怎么可能,她从未真正见过他!
“明天早上七点整,我在公司楼下等你。”沈政贸将她的沉默视为屈服,以至于声音显得特别愉快。
柳子笺心中一震,不知是因为沈政贸的话还是方才那即将浮现的答案。
当她怔怔地从经理室回到办公桌前,李弑马上靠了过来。
“经理要你去里头做什么?”
柳子笺一回神,立即对着那张关心的脸庞苦笑,“他要我陪他去台中出差。”
没错,她是难以割舍这份工作,不过他若真的敢对她乱来,她宁愿离职。
“子笺,你该不会答应他了吧?”
“不答应行吗?他拿工作来威胁我。”
“什么!经理怎么可以这样做?子笺,我看我们还是把经理的恶行往上报,请上头来替你处理,好吗?”
“行不通的,你别忘了沈政贸可是总经理的外甥,你说总经理会袒护谁?”她是无所谓,但若因此而连累到李弑,她会过意不去的。
“总经理不行,那总裁呢?”
“李弑,你别开玩笑了。”柳子笺蓦地失笑,“你别这么担心,说不定经理只是纯粹想找个帮手。”
“哼!他又不是没秘书。”李弑这番话教柳子笺只能苦笑以对。
“李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