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盼爱而言,在这里一天又一天的单调生活,像是永无止境,她就像是被豢养的宠物,每天等待的就是主人喂养的时刻。
她没有聊天说话的物件,惟一的消遣是在别墅里散步,然而过往的车辆与游客却总是对住在华宅中的她,投以羡慕的眼神,这让她觉得讽刺。
奇怪啊!人们竟然会羡慕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正嘘叹间,突然一颗球从围墙外飞了进来,一路滚进荒芜的花园里,几秒后,一只小小的手攀上了围墙,而后一只脚也跨了上来。
唐盼爱睁大眼,看著一名小男孩动作熟练的爬了进来,而后利落的跳下围墙。
小男孩年约八岁,童稚的脸蛋出奇俊俏可爱,有著一双阳光般明亮的眼睛。
"看你往哪跑!"
小男孩嘀咕著一?头,被眼前盯著他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没料想到会有人在,小男孩像是做贼被抓到似的,涨红著脸结结巴巴解释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不!我是来捡不小心滚进来的球……"
"没关系!"唐盼爱温柔的朝他一笑,转身将球检还给他。
小男孩愣愣的,盯著她漂亮脸庞上的和气笑容,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从没见过你!"他既羞赧又好奇的偏著头看她。这?漂亮的大姐姐,他不可能会忘记的。
"我刚住进这里不久。"有个说话的物件,唐盼爱的心快乐的想飞。
"喔!"小男孩点点头,半晌才犹豫的问道:"你是冷先生的太太吗?"
怔忡了下,唐盼爱的表情有丝不自在。
"不!我只是来借住的。"她艰涩的吐出一句。
"你跟他不一样!"小男孩羞涩的说道。
他?她好奇的看著地,忍不住追问道:"'他'是谁?"
"冷先生!"他绷起脸、扬起下巴,像在模仿冷珣那副冰冷不可亲近的表情。
"你知道他姓冷?"
"当然!我就住在隔壁,我已经认识他八年了。"小男孩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原来!唐盼爱了然的笑了。
"不过,冷先生好可怕,但是每次我的球总是很不听话的往这里飞,有好几次被冷先生碰到了,我总是被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给吓得半死,所以我只敢趁他不在的时候进来捡球。"
她一点也不怀疑,小男孩嘴里说的人就是冷珣。
"我姓唐,叫盼爱,你可以叫我唐姐姐。"她温柔的弯对著地笑。
"糖姐姐?"他喜欢这个名字。霎时,小男孩一张脸全亮了起来。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一向是个秘密,不过,我喜欢你,我想我可以告诉你。"小男孩一副小大人的神气口吻。"我叫欧昶睿,大家都叫我小睿。"
"小睿,很高兴认识你!"
唐盼爱含笑凝望他俊俏的脸蛋,温柔的朝他伸出手。
犹豫半晌,小睿才终于羞涩的将小手放进她漂亮的手里,跟她轻轻一握。
在她的注视下,小睿紧张得手足无措,只好指著花园胡乱找话说。
"你想种花吗?我可以带一点来给你。"话才一说完,小睿又急忙摇头,用小大人的口吻。"不!我想冷先生不会答应的,他的花园里从来没有种过花。"
种花?唐盼爱的眼睛宛如火花绽然发亮。
"不,我想!"她忙不叠的点头。
"我妈妈有很多花种子喔!"小男孩扬著笑,献宝似的说道。
"太好了!"唐盼爱庆幸自己终于能有点事做,忍不住感染了他的笑。
"那我明天还可以来吗?"小男孩一脸期盼的看著她。
"当然可以!可是……你不用上学吗?"她狐疑的瞅著地。
"现在放暑假啊!"小睿理所当然的说道。
暑假?多?令人怀念的时光?!学校里的同学,大概已经回家的回家、打工的打工,过著单纯而自由的学生假期吧?
才不过两个多月,她却已经几乎忘了当学生的滋味,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苍老了许多,而学生的生活也已经离得她好远、好远——
"这是波斯菊,你只要把种子洒下去,很快就会发芽,最好一大片的种,这样才会漂亮喔——"
唐盼爱从来没有想过,在笼子里的孤单金丝雀,还能有这?开心的时候。
一个早上,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蹲在花园里松土种花,浑然不怕夏天毒辣的阳光。
而小小年纪的小睿,也俨然像个专家似的,一会儿告诉她土要怎?松,一会儿又教她种子要怎?洒,水要怎?浇才不会把种子冲走。
"你懂得好多!"唐盼爱惊奇的看著他。
"每次我妈妈要种花都是我在帮忙,而且妈妈也会教我。"小睿骄傲的说道。
唐盼爱看著他俊俏的侧脸、不觉出神了。他一定有个幸福的家庭吧?
有慈祥的爸爸、爱花的妈妈,将来她的孩子也会像他这样,拥有一个完整幸福家庭吗?
突然间,她的鼻端一酸,眼眶迅速泛起了水雾。
"糖姐姐,你怎?了?"
她眼底的泪光让小睿不知所措。他知道那是眼泪,妈妈说,大人跟小孩的不一样,大人流泪是因?——伤心。
"你在伤心吗?"
她愕然的?头望向他。是的!她在伤心,?了她得自私的出卖孩子,也?注定不属于她的孩子而伤心。
"没有,我只是高兴有个人陪我聊天、说话,一时太开心了!"唐盼爱眨回泪水,强扮出一抹笑。"我妈妈也经常这样,一想到某些事情她也会又哭又笑。"一脸被晒得红通通的小睿昂起下巴,一副"我懂"的表情。
"我们进去吧!唐姐姐请你喝果汁。"她很快甩去纷乱的思绪,朝小睿一笑。
"嗯!"小睿点点头,开心的笑咧了嘴。
带著蹦蹦跳跳的小睿进屋,她从冰箱拿出果汁,倒满一大杯递给他。
"谢谢!"小睿礼貌的道了声谢,拿起果汁慢慢的吸著,简直像个小绅士。
一手撑著下巴,看著小睿满足的吸著果汁,唐盼爱不禁又出了神
将来,她会有个像他这样漂亮乖巧的孩子吗?
宝宝会是男还是女?是会长得像她?还是像冷?
若是个男孩,一定会有对像冷珣一样深邃似海的大眼、帅气好看的五官,或许还有一身冷彻不群的气质。
若是个女孩,大概就会像她一样,有著爱做白日梦的个性——
她就像个渴望有个宝宝的妻子一样,在脑中编织著孩子的模样,直到门外突然传来轿车的引擎声,而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逐渐往屋子而来。
糟糕!冷珣回来了!她跳了起来,没有预料到才三点多,冷珣竟然就回来了。
"冷先生回来了!"她仓皇的嚷道。
闻言,小睿脸色大变,也慌张的跳了起来。
"怎?办?冷先生要是看到我跑进来,一定会很生气的!"说不定还会剥掉他一层皮。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屋子里四处跳著,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听著脚步声越来越近,唐盼爱左右张望,心知要让小睿跑怕也来不及了。
"快躲起来!"
灵光一现,她当机立断的赶紧将小睿拉进厨房,小心的将他藏进储藏室,才一关上储藏室的门转过身,就看见门边出现冷英挺修长的身影。
"你……你回来啦?"唐盼爱慌乱的找话说。
冷珣越过厨房,不经意瞥见餐桌上有一杯茶,还有杯喝了一半的果汁。
他像是发现了什?,顿时停下脚步,犀利的冷眸朝餐厅四下环顾著。
"林太太还没离开?"他不动声色的淡淡问道。
"不……她走了,中午做完午餐就离开了。"她紧张得连声音都微微发颤。
"喔?"他不置可否的应了声,绕过餐桌时,故作不经心的伸出长指划过桌上的茶跟果汁。
茶是温的,而果汁,也还是冰的,可见——这里绝不只她一个人在!霎时,他的眸光冷了下来。
她一头及肩长发显得有些凌乱,两颊染著晕红,像是才经过一场激烈的运动。
她在他的屋子里藏了男人!这是冷珣的第一个念头。自小的教育与环境,已经养成他凡事怀疑、不信任他人的性格。
况且,她这?心虚的模样,简直就像做了什?不可告人的坏事一样,莫非她不甘寂寞的找了男人,或许还让他上了她的床。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她身上前扣式的短洋装,在心底暗自咒了声——
他真不应该买下这套衣服的!
他没料到他不经心买下的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竟会这?该死的好看。
浅紫色及膝洋装的第一颗钮扣已经解开,露出她优维修长的颈子,以及雪白的胸口,浑身洋溢著一股春天的清新气息。
一道汗沿著她的发鬓一路往下流,晶莹的汗滴滑过她的类、她的颈,最后终于没进她若隐若现的侞沟——
他眼底有一簇近似的火焰隐约跳动著,然而眸光却冰冷得令人起寒颤。
在他眼中,她身上明白显示出偷情的证据。
"我不喜欢被欺骗!"他的语气里有著严厉的警告。
"我知道!"她僵著笑,赶紧点点头。她没有骗他,只是做了点善意的隐瞒。
她太紧张也太心虚,浑然不觉自己的目光,不住的往储藏室的方向瞟去。
冷珣悄悄的眯起冷眸,一眼就看穿了她脸上藏不住的情绪。
他定定的盯视著她,久得几乎让她以?自己即将在他的眸光下窒息。
终于,他放松了视线,却踩著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她,高大的身影逐渐逼近,看起来格外危险而慑人——
她紧闭起眼,难堪得几乎以?,他又要将她拉进浴室里洗澡,而后对她一如以往的惯例。
但令人诧异的是,他越过了她。
唐盼爱陡然张开水眸,发现他竟笔直走向厨房的储藏室。
看著地一步步朝储藏室那道门而去的身影,唐盼爱一颗心几乎快跳出喉咙,她不敢想象,当地看到小睿私自跑进家里来,他会有多生气。
她急忙上前挡在他身前。
"呃……你……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喝杯茶,还是先上楼去睡个午觉?要不然……我们到外面去散步好了……"她乱七八糟的说道,慌得脑中一片混乱。
冷珣说异的挑眉看她,从没发现她这?多话。
他没有答话,只低头盯了她几秒,便不容阻拦的推开她,跨著大步往前走。
不成!他就要发现了!
情急之下,她快步跑上前一手拉下他的头,路起脚尖吻住了他。
登时,冷珣震慑得瞠大双眼。
她竟然敢吻他?冷珣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
她只不过是个来替他生子的女人,一个可利用的工具,竟敢这?大胆的吻他!
错愕过后,他震怒的想推开她,但急慌了的唐盼爱?了掩护小睿,索性两手紧紧抱住他的颈项,硬是不肯放手。
冷珣以?,自己会厌恶这种肌肤亲昵碰触的感觉,但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紧贴著自己的舒软。
那是种从未曾有过的温暖,霎时,那股甜暖的感觉,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他忘情的任由那股甜美渗进身体、血液,随著悸动的心飞舞。
她的唇感觉好温暖、好柔软,竟让他联想起天鹅绒——而且,是他的错觉吗?她的身上竟散发著一股阳光的味道。
冷珣几乎沉溺在这种,前所未有的甜美悸动中,但他不是别人,是一个没有感情、不懂得悲怜?何物的男人!
他竭力稳住气息遽然怞开身,面无表情的撇了眼唐盼爱布满红晕,却又心虚的美丽脸蛋,大步迈向几步外的储藏室。
"不——"唐盼爱捣著嘴,一颗心全提上了喉咙。
冷珣陰骛著脸,用力的拉开门——
然而令他错愕的是,里头不是他一心以?的男人,而是一张害怕的童稚脸孔。
是个小鬼?他登时错愕的怔住了。
冷珣认出他是隔壁欧家的孩子,几次他都把球玩进他的院子里,被他给撞见。
他站在储藏室门口,定定的瞪著里头不安回视著他的小脸,说不出这种感觉是气愤还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陰晴不定的目光中,小睿害怕的拔腿就往门外跑。
眼看著那抹小小身影冲出大门,眼看就要攀上围墙,冷珣突然冷声喊住他。
"站住!"
这一声不只让墙边的小身影僵住,连一旁唐盼爱好不容易放下的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走大门!"背著小睿的高大身影,冷冷的吐出一句。
小男孩红著撇别了唐盼爱一眼,便急忙跑出大门。
一旁的唐盼爱脚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怞光力气般的缓缓跌坐在地上。
唐盼爱以?她私自将外人带进他家里来,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奇怪的是几天过去了,他仍旧什?也没有问、更没有责?她,仿佛当作这件事不曾发生过。
冷珣当然不在乎!他只关心他的继承人何时落地!
冷氏的江山眼看就要落进冷恕的手里,而他却一筹莫展,除了暗自著急外,他什?事也无法做。
他恨透了这种该死的无能?力的感觉!
眼看著三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仍旧一点消息也没有,一想起冷恕已日渐成形的孩子,他就急得几乎发狂,一刻也没法平静下来。
他每天晚上不止一次的跟她,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倾泄在她的身体里,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向来沉着的他开始变得焦躁,原本就陰沈的个性,变得更加令人难以接近了。
?了能在一夜里有多次受孕机会,冷珣每天不再工作至深夜才回家,甚至有几次夜幕才刚落下,他就准时出现在唐盼爱的房门口。
最近他发现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踪,空空的房间里不见她的人影,但等他稍晚再来时,最后总会又见她坐在房间里。
每天晚上除了上她的床,他从不关心她做些什?,或是她是否孤单、寂寞,但
当他需要她时总是找不到她的人,这让他心里颇?不悦。
当今天晚上唐盼爱又再度失踪,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在房子里绕了一圈,他找得心烦气躁,最后他终于在浴缸里找到她时,霎时满肚子的气恼全忘了。
冷珣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浴缸里找到唐盼爱。
她娇小的身子,躺在浴缸里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笑,但她是那样安适自在,脸上还挂著一抹,他从来没见过的惬意笑容。
他从没看过她有过这样的笑容,一直以来,他只想利用她年轻健康的身体,替他生下继承人,却忘了她只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
在遇见他之前,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天真活泼、还是沉静害羞——
突然,他心头猛的一惊,及时阻止了自己月兑轨的思绪。
他竟会在乎她的过去?她只是他买下的一个工具,他根本不该在乎她的一切。
他的眸光倏然冷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冷珣一脸紧绷得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没……没有!"看见堵在浴室门口的身影,她像被吓著似的急忙坐了起来。
一个人会没事坐在浴缸里?还不说实话!冷珣的眼神像是无言的威胁。
"我……我在看……看星星。"唐盼爱涨红著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星星?冷珣怀疑的蹙起剑眉,顺著她的位置往头顶一望。
真的有星星!他惊讶的扬起眉。
这是他的房子,他住了这?多年,却从来没发现这里有个看得见星星的地方。
他没有想过澡盆除了洗澡外,还能用来看风景!而她坐在浴缸里,竟只?了看星星?
他不在乎星星,也不在乎她的笑容,他只在乎她何时能怀下他的继承人。
"上床去!"他冷声命令道。
唐盼爱仓皇的爬出浴缸,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又狼狈的跌回浴缸里。
冷珣蹙眉看著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可笑的模样令人想发笑——
笑?这个字眼让他心头猛的一惊。
他有多久不曾有过想笑的冲动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打从"私生子"的标记烙印在他身上后,他就再也不懂如何开怀的笑。
而她这个他用来借月复生子的工具,却让他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想笑的。
倏的,他警觉到自己的思绪已经超出了警戒线。
"我给你三秒钟,立刻离开这个浴缸。"他有些失控的低吼道。
唐盼爱一惊,忙跳出浴缸绕过他往门外跑。
当冷珣转身回到她房间,她已经躺在床上,虽然已经听话的将衣服月兑得一丝不挂,却仍旧害羞的用一件被单盖住自己。
他深沉的眸光,几乎透过薄薄的被单,看到被里那副年轻姣好的胴体。
她有副美丽动人的身体——虽然他从来不沉湎于生理的,与她上床只是?了获得继承人。
但在这场有目的的身体交易中,他却获得令他自己也吃惊的愉悦享受。
他警觉到,自己不由自主的沉溺在她柔软的胴体,也惊觉到自己除了利用她得到一个继承人外,竟还有其他不该有的——存在。
他从来不近,他相信那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但日日夜夜,他却在她柔软甜美的身体中沉溺而无法自拔。
他开始渴望她?他声吟、因他的而绽放,他也开始在乎她是否如他一样,在每次激情中获得无上的愉悦与块感。
看著她微?的美丽红唇,冷珣忆起了那日甜美柔软的滋味——
毫不犹豫的,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唐盼爱倏然张开满的星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孔,浑身僵住了。
这?久以来,他曾碰触过她的身体、探索过她最隐密的地方,却从来不曾吻过她的唇。
而今晚,他竟然吻了她?
不同于上回她主动的吻,这回他的吻异常饥渴而富侵略性,火热得像是要掏空她的灵魂似的。在的熊熊烈焰下,她再无一丝保留的投入。任由他结实有力的身体臂膀包围自己,直到所有的知觉感官,被一股惊人的狂喜巨浪给席卷。
难以言喻的愉悦块感,让她的灵魂飞升——再飞升